斗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老猪
因为出身军旅。新任的东平都督长孙寿还算比较沉得住气。听完部下们削报,他并不显得如何惊慌,下令:“派人过去问问,守备旅到底要干什么?。
个低阶文官被派出都督府大门,向守备旅的军列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战战兢兢地举着手喊:“我是使者,是来谈判的。弟兄们,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守备旅什么都不想干,丹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扑上来把使者按倒,用长矛的柄把他狠狠的抽了一顿,然后把他撵了回去,连谈都没跟他谈,那倒霉的家伙捂着屁股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都督府内的文官被吓坏了,说这帮丘八如此凶残,这可如何是好?
倒是东平都督长孙寿大大松了口气,对方没杀人就好,这说明丘八们还不想把事情做绝,自己还有一条活路。“’
兵变的士兵没有冲进都督府里大开杀戒,但他们断绝了都督府与外界往来的通道,断绝了里面的饮水和食物供应。虽然小半天功夫还饿不着,但大家都明白。一旦兵变持续下去,都督府马上就要断水断粮了。
长孙寿思虑良久。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派人去找肖将军吧!”
两个传令军官拿着长孙寿的手令从围墙里钻洞爬出去,他们从小街巷的缝隙里溜了出去。找到了老将肖恒家中。接到长孙寿的手令,肖恒十分惊讶:“守备旅居然敢围攻都督府?这帮兔崽子竟敢行如此乱事,当真是大逆不道了!”
军官们心中都燃起了希望,他们说:“对,肖将军深明大义,这真是再好不过了!请您老人家即刻出,前去弹压那些乱兵吧!”
肖恒摆摆手,口气是不容置疑的:“这个”还是算了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夫已经荣休了,守备旅的事,诸位还是去找新旅帅章牧吧,他才是守备旅的正管。”
传令军官们一再哀求,但肖恒始终不为所动,他们只得怏怏地走。
中午时,长孙寿接到肖恒拒绝出手的消息。
虽然早在预料之中,长孙寿还是苦笑不已。
确实,肖恒已经荣休,他不再是守备旅的长官,确实与此事再无关系了。但实质上,大家都是明眼人。都清楚这次的兵变肯定离不开肖恒的怂恿。
要章牧去安抚乱兵?
长孙寿望了一眼身边的章牧,后者仿佛猜到了长孙都督的打算,连连摇头,脸色煞白:开什么玩笑,自己还没上任,那些丘八哪认自己是谁啊!过去被揍一顿屁股算是轻的了,万一被乱兵宰了,那还真没处说理去了!
法不责众,这年头。士兵杀官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了。就算自己死了也白死,朝廷为了招抚他们常常答应既往不咎的。
看着章牧这副样子,长孙寿叹口气,心知他确实是没办法了。他咬着牙问:“除了守备队外,靖安城里还有些什么兵马?”
东平是边戎大省。靖安又是东平的府,兵马自然是少不了。光是在城内,就有肖恒的靖安守备旅、易小刀的横刀旅、东陵卫省署和靖安分署的兵马,城外还驻着鲜于霸的一个新编旅。
但这些兵马,都督府却是不好调动。东陵卫的人马不用说了,孟聚是个人形的靶子,是拓跋旅帅的眼中钉来着,心照不宣的死敌,他不可能来帮都督府忙的。长孙寿也不可能找他。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
占小刀是方帅的养午,应该是靠得住的可是众厮偏愕几“久前走人了,带着兵马说去前沿巡边去了!真是该死,关键时候不见人了,这厮该不会是事先准备好的吧?
那剩下的。只有鲜于霸的新军了虽然是一支新组建的兵马,但怎么都是代表朝廷的军队,乱兵应该不敢对抗他们吧?他知道,靖安守备旅围住了都督府大门,这件轰动的大事早就传开了,靖安城内的每一只蚂蚁都在奔走相告。
跟靖安的其他官员一样,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余,鲜于霸也在那啧啧赞叹:“肖老头子真是能耐,临走了还搞这么一出。让长孙都督下不了台啊!小,
他是抱着一种在旁边看热闹的心态,反正长孙寿初来乍到,与鲜于霸也没什么交情,也犯不着为他操心。乱兵把他宰了更好,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去当个都督呢。
不料中午后。鲜于霸的热闹也看不成了。都督府的使者过来了,他带来了长孙寿的手令,命令鲜于霸立即驱散聚集在都督府周围的乱兵,恢复城内秩序。
鲜于霸蹙着眉头,盯着那手令看了大半天。良久,他才说:“长孙都督要我安抚乱兵。可万一乱兵不肯遵令受抚,那又如何是好?”
“都督已经吩咐了,鲜于旅帅大人可以便宜行事。如果有人敢顽抗,那他就是忤逆朝廷的叛党,鲜于大人请放手坚决镇压!”
鲜于霸砸砸嘴皮:“按说都督有令,末将本不该推辞的。但,末将的新编旅兵力微薄,因为欠饷,弟兄们士气也不高,只怕镇不住那些悍兵们啊!小,
鲜于霸推辞。使者并不意外:倘若对方一开口就接下这个任务,那才叫反常了。大魏朝的将军,哪有这么精忠报国好说话的?
双方磨磨蹭蹭地谈判了好一阵,直到使者答应开拔费、劳军费和辛苦费等若干条款。还若有若无地暗示,倘若鲜于旅帅肯站在都督府一边,长孙旅帅会十分欣赏他,东平如今空缺的都将职务也不是遥不可及的。
在诸多条件的诱惑下,鲜于霸终于松了口:“这帮丘八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连都督府的大门都敢堵。那不是反了吗?阁下放心,我这就调集兵马去教他们去!”
鲜于霸其实早就看着肖恒、易小刀等前辈不顺眼了,打个魔族都那么费力,屁用没有还牛皮哄哄的但不知怎的。从先前的元义康到现在的长孙寿都把他们看得很重。这次虽然是个意外。但倒也是个机会,让上头知道在东平谁才是真正能打的。
说干就干。鲜于霸当即调集了兵马,气势汹汹地朝城里杀去。“’
新军旅虽然是新编军,但这是前任都督元义康倾尽心血打造的军队,各种装备都甚是齐全,共有各式斗铠配件共一百四十副。时间仓促,也来不及调集全军,鲜于霸匆匆带了一千步兵和五十二名铠斗士就出门了他觉的。肖恒不在现场,没够分量的人在现场领头,乱兵们顶多只是有胆子起下哄罢了,不会真有胆子跟自己真刀实枪地干,要吓唬他们的话。五十来具斗铠倒也足够了。
但没想到。兵马网到城门附近,队伍就被迫停止了前进。鲜于霸得到报告:“大人。前方有一路兵马挡住了我们!”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也没有一丝凉气,军队的行进早就停住了,干燥的黄尘却是腾然而起。午后的日头**辣地照在无遮无掩的黄土道路上。远方的草海上腾起了一阵朦朦的雾气,草海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
烈日灼晒下的平原热得笼蒸火灼一般,披甲的士兵们盘膝坐在滚烫的道路上,士兵们砸着干枯的嘴唇,汗流浃背。他们焦虑地张望着前方,眼神中流露着不耐和疲倦。
队伍的大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黑色旗帜上的“鲜于”二字仿佛羞涩般躲在了旗杆后。
与部下一样。队伍的指挥官鲜于霸同样盘膝坐在的上,脸色严峻。炙热的日头把他身上的斗铠晒得滚烫,汗水从他间滚落,浸得他的眼睛刺痛。
前方的道路上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看着大道上出现的两个灰衣骑兵的身影,鲜于霸的眉强烈地挑动了下,坐着身形却是依然稳如泰山。
军官们喜形于色:“使者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两个使者很快被派到鲜于霸跟前,在烈日下奔波了一阵,他们脸色疲倦,汗水在脸上冲出一道道鲜明的痕迹来,嘴唇干裂。
他们向鲜于霸鞠躬行了个礼:“卑职参见大人!”
旅帅矜持的点头回礼,沉稳地问:“可查探清楚了吗?前方阻挡我们的,是哪来的兵马?”
“启禀大人。翠职已打探清楚了。前方的是东平东陵卫的镇标
“东陵卫的镇标兵?”鲜于霸心中一震:“东陵卫也卷进了此事?他们为何在此设卡挡住我们?。
“大帅,卑职见不到他们的领队。只有一个叫江海的督察出来见了我们,他说,因为城里兵变,为护卫城内居民安全。东陵卫在此设卡盘查。严靖治安。
为了清剿乱兵。任何外来兵马不得入城他是这么说的。”
“混蛋!你们就没跟他说,我们新编旅是奉长孙都督之令前来镇压乱兵的吗?”
“大人,卑职已经说了!但对方压根不听,他们只是说,奉孟镇督之令,东陵卫前来清靖治安,任何没有东陵卫允许就胆敢入城的兵马,视同与乱兵合谋,一律清剿!”
鲜于霸冷笑两声:“清剿我们?东陵卫好大的口气”。
他沉吟片刻,问:“前面,东陵卫布置了多少兵丐?你看到了多少
“启禀大
“,楼方东陵卫兵马极兵、铠斗十不计其数,光卑职斗铠就不下一百具,而且全是新型的豹式、王虎式斗铠。我们还看到了一面大旗,上面有“孟,字。应该是东陵卫镇督孟聚亲自坐镇此地。”
“哼,孟聚也亲自出动了吗?哼哼
鲜于霸不屑地冷哼。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倘若说对于易小刀和肖恒,他还觉得不服的话,但对于比他更年青的东陵卫镇督孟聚,他却是只有佩服的份。不说孟聚能打,一骑破千;也不说东陵卫兵多将广,麾下的斗铠数量是自己五六倍那么多,光是孟聚敢硬着脖子敢跟拓跋雄叫板,迄今却还完好无损,这种胆量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而且,既然孟聚亲自坐镇于此,麾下的斗铠众多,他们有备而来,动手起来自己决计占不到便宜的,动手硬闯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想了一阵,他勉强的说:“你们二位再跑一趟,把长孙都督的手令给对面送过去!告诉他们,我们是奉都督府命令过来平乱的,既然东陵卫的目的也是平乱。那大家是自己人,他该放我们进城的把这点跟他们说清楚了!”
两名军官躬身应令。策马而去。但他们就象被卑个鬼逮住了,一走就不见回头了,半个时辰都不见人影。
兵马毫无遮揪毛被烈日灼晒着,又累又渴。新编旅的官兵低声埋怨着,队伍骚动不安。
各级军官拿着鞭子一顿乱抽,又把秩序压了下来,但他们自己同样被晒得又热又渴,烦躁难耐。
大家都用焦虑的眼神望着鲜于霸,心中痛骂他不下一万次对面的东陵卫躲在城防里乘凉,我们却站在烈日下暴晒等待,怎么熬得过对方?鲜于都督昏头了吗,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走人?
等那两个军官回头。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鲜于霸被晒得头晕目眩,汗湿重甲。他怒气冲冲地喊道;“只是要你们去传个话,如何去了那么久?你们如此懈怠军务,我斩了你们!”
两位军官疲倦不堪的滚下马来,在鲜于霸面前单膝跪到:“大人,不是卑职懈怠,实在那边没答话,卑职不敢回来!”
“没答话?你交了长孙都督的手令,他们怎么说?他们胆敢不遵军令?”
“他们到没有直接抗令一那位江海督察说,如果真的是长孙都督的命令,那自然是没问题。但长孙都督网来东平,他的字大伙也不认得,倘若有人冒充,那该怎么好?所以,这份手令还得送去都督府辨认一下。”
“混账,上面不是有都督的大印,还辨认什么?”
“卑职也是这么说的,但他们说,兵变乃非常时期,外军进城小此事非同小可,为防奸人作假,惯例都是要都督亲笔的手令才算。”小吟荡的分割说吟荡的广告“屋’鲜于霸知道,确实有这么一条惯例,在战争、平乱等紧急时期,军兵调动,确实要主官的亲笔手令才能生效。
他勉强地压抑住怒气。问:“你们等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可辨认出来了?”
“没有!卑职在那等了一个时辰,东陵卫的人才说,因为都督府被乱兵围着,送手令的人没法进去,得等驱散乱兵后才能进去辨认手令,所以烦劳我们继续安心等候吧1等扫清了作乱的兵马就可以分辨手令了。卑职怕大人您等的焦心,先回来禀报了。”
鲜于霸啼笑皆非。他低骂了一句:“姓孟的混蛋,真他妈能扯!”
新编旅接到命令要来清除乱兵,对方说要让都督府辨认手令,但现在都督府被乱兵包围。要等乱兵退了才能确认手令真假但自己的兵马进不了城,乱兵又怎么会自己退去?乱兵不退,手令就辨认不了,自己也就没法进城。也就没法镇压,于是乱兵就不可能退这分明是个无解的死循环来着。
但城内生兵变,东陵卫负有监察军队职责,确实有权封门禁出入的。长孙寿初来,东陵卫说不认得长孙都督的手令,耍交给都督府确认,这确实也是正常程序。谁都挑不出错来。
鲜于霸不得不佩服。人家不愧是秀才出身,这一手做得漂亮,明明是暗助了兵变却让谁都挑不出错来。
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贸然插手此事是否合适。
即使自己能闯进城又怎样呢?东陵卫与守备旅摆明联手了,城里怕不有上千斗铠?自己这几十具斗铠进城还不是给人家白搭?反正他们闹的是长孙寿,又没惹到自己,自己何必趁这趟浑水呢?
对付一个快荣休的肖恒还好说,那是打死老虎;但东陵卫既然插手,那这事就要另说了。孟聚实力强悍,锐气正盛,连拓跋雄都不敢轻缨其锋,自己又何苦忙出头与他火拼?
自己又不是不救援,是被东陵卫挡住了,自己闯不过去也属正常,万一长孙寿日后问责起来,自己倒也能交差了。
思虑再三,鲜于霸越想越觉得有理。他忿忿地起身,怒喝一声:“好他个姓孟的,竟敢暗助兵变,当真无法无天了!好吧,既然东陵卫封锁了城门,那城内的乱兵就归他们清剿好了,将来都督府出什么事就他们负责!走,我们走,回头向朝廷告他去!”
听到鲜于霸的喝声,被晒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新编旅官兵们欢天喜地。操着酸疼的肌肉,他们纷纷起身。在金色的夕阳下,大队兵马掉头往回跑,一路叫嚣狂骂:“东陵卫的混蛋们,老子绝不放过你们!”
“老子早晚找回这个场子的,回头揍得他们掉牙!”
叫骂声顺着夕阳的风一路远远传开,士兵们喜笑颜开。笑容满面。“’
斗铠 一百八十八 屈服
示到新编旅掉具撤退的消息,东平都督长孙寿如同当山了一棍,一下就懵了。
“鲜于霸明明答应了本督,他怎么又走了?”
“大人,鲜于旅帅说,是东陵卫的孟聚在城门设卡挡住了他。因为东陵卫的兵马比他多,他不能与他们冲突,不得不撤退了。”
长孙寿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怒喝道:“竖子,真是竖子!鲜于霸胆小如鼠、败事有余!他就看不出来吗?东陵卫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新编旅若硬闯进城,东陵卫难道还真敢出手阻拦吗?除非孟聚真的要造反了!”
长孙都督生气了,军官们都不敢出声。大家挤眉弄眼地打眼色,都想长孙都督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东陵卫敢不敢动手,这种事谁说得准?孟聚那家伙凶得很,人家鲜于霸又不是你干儿子,干嘛要为你冒这个风险?
了一通脾气,长孙寿才冷静下来。他问身边:“吴长史,靖安周边还有没有可调动的兵马?”
后者想了一阵,支支吾吾地回答说:“靖安府衙门那边还有百来个。衙役捕快,说不定还能从周边召集几百乡勇
长孙寿听得郁闷,摆摆手:“吴长史,这些乱七八糟玩意一靠他们,能对付得了守备旅的乱兵?”
“都督,横刀旅巡边去了。倘若新编旅不肯出动的话,靖安周围还真没能与守备旅匹敌的兵马了呃,东陵卫的兵马倒是很足,我们要不要向他们求援?”
大家以望白痴的目光望着那姓吴的长史,都是无语:怂恿兵变的是肖归,但倘若没有孟聚在背后壮胆,他又岂敢这么大胆?请东陵卫的兵来平定兵变,那跟笑话差不多了。
那长史自知失言,连忙闭嘴低头。
盯了他好一阵,长孙寿冷哼道:“下次说话之前,最好先动下脑!”
“是,卑职失言,大人恕罪。都督大人。既然本地的兵马调不动,那我们只能向六镇大都督阁下求援,请他老人家下令从外省调兵进来救援我们。譬如武川镇,那里应该能抽调出兵马的。这是我们临近的省,来回调兵也快。”
当下,部下们纷纷赞同:“都督,就该这样了!我们向元帅求援!”
长孙寿沉稳地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听着幕僚的建议,他坚决地摇头:“不行!”
“诸位,守备旅虽然叛乱。但至今没有攻进来。可是他们攻不进来?可是他们不敢攻?”
长孙寿环视着众人,目光深沉:“不是,他们只是不想把事情做绝罢了。但倘若我们从外省调兵马过来一只怕援兵未到,我等已尽卓遭叛军毒手。”
幕僚们无不色变。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一场迫在眉睫的凶险。
目前,兵变的事态还在控制之中,双方都还保持着克制,但一旦六镇都督府插手了此卓,从外省调兵进来,被逼到绝境的对手们会做出什么反应?
意识到妥协已毫无希望了。对方会不会下定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一旦叛军暴怒,东平都督府内的一个多官吏兵员,都是对右手中的人质!
幕僚们惊惶不安:“都督。这样的话,我们如何是好?”
长孙寿凝视着窗外良久,最后说:“我猜,他们的底线就是,东平的事在东平内部解决吧。
传我军令,以前督府的名义布军令,命令在卞田边墙上巡边的横刀旅、驻扎在扶风郡的关山旅、驻扎在嘉木的御边旅,以上部队立即赶赴靖安,与鲜于霸的新编旅会合让他们驻在城外等我命令。”
东平都督府管辖东平境内的六旅兵马。六旅兵马中,靖安守备旅、横刀旅和新编旅这三旅兵马都是驻扎在东平府靖安的,还有另外三旅兵马则分驻东平省的各地边塞。现在,长孙寿调集的就是这三旅人马了这是货真价实的野战边军,他们长年驻守边塞与魔族厮杀,战力强不说,他们与东陵卫也没有任何瓜葛,是靠得住的兵马。
幕僚立即拟令,然后递交给长孙寿。
长孙寿匆匆一阅,手签拟令并盖上了都督府的大印。看着雪白公文上红色的印章,长孙寿自失地一笑:“东陵卫孟镇督说辨认不出我的手令,所以不让鲜于霸进城,这个借口找得真是绝了!这人敢与元帅作对,还真是有点鬼才啊。”
幕僚纷纷赞同:“是啊,孟聚虽然小有才干,但他胆敢与元帅作对,那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啊!”着相同的商议。
时值四月下旬,天气炎热,清凉的穿堂风吹过,让人周身清爽。
孟聚穿着一身轻便的白绸短衫。手持一把名家题跋的折扇,正对着脸煽风,气质活像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此刻,这花花公子正很有把握地说:“肖老哥,你放心就是。我料定,长孙寿肯定不敢向拓跋雄求援的,不会有外省的援兵过来,事情会在我东平省内解决。”
肖恒坐在他的对面,穿着一短青衫,活脱脱的一副平民老汉的打扮。两人穿着都很随意,显然双方交情已到熟不拘礼的地步了。
“孟老弟,何以见得呢?”
“瞒上不瞒下,这是官场的通则。东平的这场兵变,在我们看来天大,但在固阳城的六镇都督府看来。不过是乱兵闹事而已,至今一个。人都没死,算什么大事!这种事,六镇辖区内,哪天不要生个十起八起的?
倘若长孙寿为这件事向拓跋雄求援,拓数雄肯定会给他派增援,但也会觉得这个人真是太废物了。网上任就闹出事来,还要自己帮他擦屁股一倘若让上头有了这个印象。长孙寿的这个。东平都督只怕也做不长。
肖恒赞同道:“是这个道理。但倘若长孙寿害怕愕要紧,他已顾不得自己的仕途,着急要求援保命呢?”
“倘若要保命,长孙寿就更不能向拓跋雄求援了。如果拓跋雄从外省派兵将来增援,那来的人不是他属下,他们是不会顾及长孙寿性命的,也不听长孙寿的命令。倘若来人一意立功,直接挥师进攻守备旅,那走投无路的守备旅肯定会攻击都督府来个玉石俱焚的一长孙寿会想到这个的。”
肖恒“嗯”一声:“好像也那长孙寿怎么办?他总不会这样眼瞪瞪地等着吧?”
“不会,我们逼走了鲜于霸,飞孙寿肯定会再调新部队来的,而且来的是要靠得住的”愕圳日挥得动的兵弓。只要等新兵马到了,他手上有了牌,他就会来找我们谈了。”
“谈判?”
“对。就是谈判。倘若大家不想同归于尽的话,只有这条路了。”
肖恒蹙眉想了片刻,他舒展开了眉头:“我明白老弟的意思了。长孙都督倘若不想与我们一块完蛋的话,他是决计不敢把这事摘到拓跋雄那去的一否则不但他的前程完了他的小命也保不住!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孟聚淡淡一笑:“没别的办法,等着吧。”
在两边心照不宣的默契下,事情这样拖了下来。
听闻守备旅兵变的消息,靖安城内的居民都很害怕。自古以来,乱兵一起。生灵涂炭是必然的结局,城中的富户和豪商纷纷收拾细软逃难去了。那些没什么身家的民们也纷纷躲进了自家,拉紧了门闩,从窗户的缝隙里兴奋地窥探着外边的街道,等待着厮杀好戏的上演。
但出乎居民的预料,一个。白天过去了。守备旅只是在都督府门外安静地列队、休憩,并没有冲进都督府去大开杀戒一当然,兵力微薄的都督府当然也不会冲出来主动挑战。两边的士兵相隔一条街对峙,保持着警戒。却是相安无事一直到了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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