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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约西风冷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沈南汐
依约西风冷
作者:沈南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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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约西风冷 就这样结束吧
停机坪上,送行的车辆排成一排,领导们用着同一个姿势在招手告别。
柯凝欢站的脚都有点麻木了,分别抬起小腿轻轻往后弯了弯,缓解了一下膝盖的涨痛,随着又挺直了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仍然英姿挺拔。
今天早上临出发前,在下四号楼的台阶时,她的脚不小心歪了一下,左脚的鞋跟断掉了。
这次任务来的急,匆忙间她没带一双备用的鞋子,她又急又气地在四号楼的服务室拉住一个穿36码鞋子的小姑娘,扒了她的鞋子套在脚上便赶了出来。
就这样她出来还是晚了一步,首长出门了,她才小跑着站到中巴车的门边。
终于看着专机一飞冲天,柯凝欢轻轻舒了一口气。
她用手持台和总值班室汇报了情况,便回身上了前导车,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老付看着她疲累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车子平稳地驶出停机坪。
a市的春天乍暖还寒,街道两傍的梧桐树刚刚抽出了嫩芽,远远看着嫩绿成诗。
局办公楼刚搬至一个靠近省委的位置,办公条件改善了,工作也很方便,最主要是离她住的地方近了。
刚毕业时,警卫局是在公安厅大院的一座单独的小院办公,离她住的地方有点远,父亲要送给她一辆车,但是她不同意。她一是觉得刚工作还是低调好些;二是因着和爸爸还赌着气,因此她坚持不要。
后来借着开会,父亲来看过她一次,扔了张卡给他的老战友,军区的一位副参谋长。结果几天后,一辆小小的蓝色mini clubn就停到了公安厅对面的马路边上,还给上了个军牌。
那位来送车的是位很帅的少校,黑脸白牙。
他把钥匙和行车执照什么的交给柯凝欢后,还向她敬了个礼,然后叫了出租车走了。弄得公安厅门口站岗的武警小战士盯着她直看。大概他不明白为什么二块一要向一毛二先敬礼。
但是这辆车子大多时候她是不开的,它安静地停在家里的楼下车库,她上班时大多挤地铁。
一个工资不过几千的女孩子,开着几十万的车上班,知道的是父亲送的,不知道还当她是傍大款傍来的呢。
老付是老司机了,还属公安的公务员编制,在局里开车快二十年了。这次任务局里让老付配合她,也是因为老付是个老司机,怎么着也比局里车队那些毛头小子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能帮她搭一把手。
这辆老款奔驰c级的警用车已经到了快退役的年限了,按理说不能再出勤务了,但是这段时间z省接到的任务太多,不得不由老付亲自开着它再出来溜溜。
近两次出勤结束柯凝欢都疲惫不堪,也不知道是这段时间身体变差了还是她神经绷的太紧,经常任务一结束她就睡的天昏地暗,她的睡眠最长记录是16个小时。
回到局机关,整栋办公楼除了值班的同志再没有人了,柯凝欢和老付缴了武器,便一起离开。
“老付,在花园广场把我扔下就好。”
柯凝欢在七彩园小区的有一套房子,是母亲去世后留给她的,离这里只有两站地。老付要去洗车,顺便送她回家。
在柯凝欢上高二的时候,她父亲因着工作关系,调职去了南方n市,继母也随同前往。柯凝欢以高中不想换学校,怕影响高考为由拒绝去n市,父亲不同意,说那边已经给联系好了省重点高中。
柯凝欢坚决不走,最后还是继母说服了父亲,说高中的孩子不易换学校,n市在外省,教材和z省都不同,你让孩子怎么高考父亲才勉强同意她留下住校。
在她上大学这几年a市房价涨的飞快,家里大概也不缺这套房子钱,所以这套房子就一直留在这里没有处理。
柯凝欢大学毕业的时候,继母代表父亲和她商量要她到n市工作,她还在犹豫不决,正好z省公安厅去学校选人,她被选中,便回到这里工作,这套房子就成了她的家。
父亲是在她去武警学院集训时才知道她回到这里的,一怒之下连夜乘飞机赶去了京城,又让战友派车送去了学校,但是晚了,他那位少将父亲仍被拦在了学院大门口。
不同的兵种让他进不了学校大门,新兵蛋子不长眼,你再牛你也拿人家没辙。
仿佛那时父亲才明白不知不觉中,他和女儿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鸿沟。
最后还是继母打圆场,说凝欢在a市长大,习惯那里的生活环境,不走就不走吧,现在交通发达,随时可以回家的。
从武警学院培训三个月后,她便回到z省警卫局报道了。她简单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来。
这套房子里仍保留着母亲在时的很多痕迹,屋子基本保持了原来的样子,一个人生活了这几年倒也是习惯了,住在这里让她觉得温馨。
老付的车子还没有驶到小区门口,柯凝欢就听到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打开一看,是男友吴俊博发来的:“我在家里,你任务结束马上过来。”
柯凝欢想着回家后还要下来打车过去,她实在是懒得折腾了,便对老付说:“付大哥,麻烦你送我到东海湾吧。”
老付一听,笑着说:“是小吴找你吧没关系,我洗车正好顺路。”
男友吴俊博购买了一套婚房,已经装修好了,一直说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有空儿也过来看看需要添置些什么,那天把钥匙给了她,她一直放在跨包的夹层里,大约快两个月了。
柯凝欢实在是想倒在床上睡一觉,但想着这么多天出勤一直没和吴俊博联系,吴俊博找自己可能又有什么着急的事儿,还是先过去看看吧,否则明天一上班又是总结又是弄材料的,又要忙两天了。
再说,她出勤十天没回家,家里可能灰尘积的挺厚了,也没什么吃的喝的,便想去吴俊博那里先休息会儿,哪怕让他帮着自己买点吃的也好。
她实在太累了,精神高度紧张,浑身上下散了架子似的疲惫。
东海湾的碧海小区算是公务员公寓,很多省直机关的人都在此买房子,吴俊博也在这儿买了三房两厅准备结婚用,因为买的早些,所以位置还是不错的。
柯凝欢不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脑子一下子卡住了,在吴俊博向她求婚时,竟一冲动答应了一声“好”。
吴俊博很高兴,马上就找人把房子装了,只差室内的布置了。
柯凝欢答应后又有点后悔,毕业三年,她才二十四岁,并不是很想结婚,可是那天心情实在是太糟,也是自己最软弱无助的时候,特别渴望有一个肩膀依靠,所以就给了吴俊博机会了吧其实,她觉得俩个人远没到结婚的感情。
他们,甚至于说不上是热恋。
也好,反正在这里自己也是孤单一人,结了婚,自己有了家,就会踏实下来了。
她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吴俊博在a市公安局工作,父亲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在厅里算是柯凝欢的主管领导。
本来厅里和市局是两个单位,交际的机会并不多,吴俊博也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柯凝欢,追了她两年没有结果,但终是在春节后柯凝欢心情最底谷的时候有了机会。
也许是真累了,柯凝欢就在这十几分钟的时候里睡着了。
老付把车子开到碧海小区大门口停了下来,他并不知道吴俊博在哪栋楼,只好叫醒柯凝欢。
“丫头,醒醒,到了啊。”
只有老付才知道她这几天有多累,从接任务开始到现在,她做方案布路线,打电话通知所有涉勤单位,到任务中的每个细节,都是分毫不能差的。
能在三年内做到独立执行二级警卫任务的女孩子,柯凝欢怕是全国第一份的。
柯凝拎起了自己的小皮箱下了车,便一步三晃地上了楼。
现在是周四下午三点,吴俊博应该还没下班,但是他发短信要自己来,那肯定就是在家的。
柯凝欢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俩个人谈恋爱时间一年多,只是在答应和他结婚的第二天,他带着她来看过这房子,问她如果不满意,可以再换一套。
柯凝欢当然不是在乎这些的,其实在她内心里,并不想这么早结婚,因而也没有对这房子的装修提出更多的意见。她只是说自己不懂装修,随他喜欢就好。
柯凝欢站在门外敲门,里面没有声音。她又打吴俊博的电话,手机提示关机。想着他也许睡觉了或是刚刚外出有什么事情,便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这钥匙是那天看了房子后吴俊博交到她手里的。
她知道自己平时是不会来这里的,但这是男友对自己的信任的表示,便也没说什么只是把钥匙收了起来。
在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柯凝欢有片刻恍惚。
门口有一双高跟鞋。纤细的鞋跟如筷子般竖立,约有七寸高。
柯凝欢是从来不穿这么高跟的鞋子的,她除了穿球鞋只有在出勤务时穿半跟儿鞋,算是对工作对象的尊重。
柯凝欢隐约听到卧室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她也没换鞋子,有些犹豫地轻轻走到卧室的门前,缓缓地抬手推开了门。
一副活色生香的肉搏场面便在她眼前展开。
她的男友吴俊博赤身地仰躺在卧室的大床上,男性的身下之物正被一个同样着的女人含在口中吞吐着,吴俊博微闭着眼睛满脸潮红,一幅欲死欲仙的样子。骑在他身上的女人面目不清,长长的卷发遮住了半边脸。
柯凝欢在震惊中只撇到一对高高耸起胸,波涛汹涌。
整个屋内充满了肉色的靡香。
柯凝欢如被雷击中般呆滞了五秒钟,如电影慢镜头似的,缓缓退后一步,却仍没忘记轻轻地替他们掩上了门。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屋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她迅速退回到门口,拎起放在地上的小皮箱。在打开门的瞬间,手腕被攥住了。
吴俊博只来得及套了条短裤追了出来。
“凝欢!”
柯凝欢回头,眼睛盯在抓住自己手腕上的手。
吴俊博像是被她的目光烫着了似的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凝欢……”
柯凝欢费力地咧了一下嘴角:“对不起,我敲过门了。”
然后她把手里的钥匙放到门口的鞋柜子上,打开门挺胸走了出去。
在出门的瞬间,她的眼角扫到了卷发女人。一件晨缕随意的披在肩上,斜依在卧室的门框上看向柯凝欢。
她脸上,似有隐隐的笑意。
柯凝欢隐约记起来,这个女人是电视台新晋的一个娱乐栏目的主持人胡瑞雪,据说是从市话剧团调到电视台,这个节目很受当下的年轻人欢迎。
并不需要多想,柯凝欢便明白那短信是她发的。
看到男友这种情况不是应该痛不欲生吗至少也应该挥手给那个贱人或是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一耳光才有气势吧,哪有她这种窝囊的!
可是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恶心!
这个在自己最无依无靠的时候,曾给过她肩膀,给过她温暖的男人,这个不久前还信誓旦旦要娶她做妻子的男人,怎么有着这样一幅不堪的一面
镇静地坐电梯下楼,走出公寓大门,外面的阳光耀眼,也许是强光的刺激,她突然一阵恶心,紧走几步来到不远处的花坛吐了起来。
从来没这样呕吐过,直到最后吐出来的是黄绿色的苦水。
确定胃里已经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出来了,柯凝欢才慢慢直起身子,缓缓走出小区,到路边一个小卖店买了瓶水,漱了口以后,才轻轻地舒了口气。
望着面前的高楼大厦,柯凝欢有点茫然,伸手拦了出租车坐上,半天也说不出去哪儿。那司机从后视镜不停地向她瞄了半天,看她脸色极差,便也不说什么,只是带着她在市内兜着圈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谷惠灵的电话,问她出勤结束没有,要是有空儿请她过去一趟,柯凝欢才说出了“舞之灵”的地址。
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她怕自己会陷入那极度的恐怖和寂寞之中。




依约西风冷 谷北生的叔叔
“舞之灵”的老板娘谷惠灵是柯凝欢的朋友。
店址在离柯凝欢家不太远的地方,几年前,从她认识了柯凝欢,俩人就成为了很默契的朋友,柯凝欢经常去她那里跳舞和做瑜伽。
当柯凝欢进到“舞之灵”的大门时,前台小周姑娘开心地迎接了她:“凝欢姐,你来了!”
“惠灵姐在吗”柯凝欢低声问,声线比平时低了了些,脸上是茫然和疲倦。
“在二楼,您直接上去吧。”小周姑娘轻快地说,
二楼是间宽敞的瑜伽室,谷惠灵把最角落的一个房间改造成了自己的办公室。柯凝欢敲了敲门,没等到回音便推门进去,却被屋子里的烟雾呛了一下。
“你不要命了!”柯凝欢扔下手里的小皮箱,憋住呼吸上前帮她推开了窗户。
谷惠灵仰坐在靠背椅子上,眉宇间似有万般的纠结。
柯凝欢第一次见到她这般模样。印象中,谷惠灵一直都是自信与坚强的代言人,她身上的毅力和坚忍是柯凝欢所向往的,也正是因为喜欢她的这点,她们才成了莫逆之交。
“凝欢,坐吧。”谷惠灵指着她对面的椅子让柯凝欢坐,显然是有话要和她说。
“出什么事了”谷惠灵的眼神有着与往日不同的茫然,这让柯凝欢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惠灵眼睛盯在烟上,直到燃尽,才摁息了烟头,抬眼看着她。
“那个人找到我了,他知道有小北这个孩子,应该是想要孩子。”
“哪个男人”柯凝欢今天脑子像是短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顺嘴问了这句,见谷惠灵没有回答,这才“啊”了一声,明白过来谷惠灵口中的“那个男人”指的是让谷惠灵生下小北的那个人。
“他凭什么要孩子这么大了,口说无凭,他还能绑架走”柯凝欢的精神马上被这件事占满,连珠炮似的发问出来。
“他们有dna鉴定。”谷惠灵说。
“真绝。”柯凝欢一怔,随即弯着嘴角冷冷一笑。
那样的家庭做这种事情当然会有充分的证据,并且势在必得。
“那男人来a市了你们谈过了”
“不知道,只是今天早上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约我见面。”
“哦你准备好了”
“没有,我不准备去。”谷惠灵神情有些寂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缠绕着她,挣脱不开。
“不去总不是个办法,见见面,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也好有的放失。”柯凝欢也不知道这事儿该如何处理,想了想便这样劝她。
“本想委托个律师,但是对方说情况不明,暂时不太想张扬。”
柯凝欢明白谷惠灵的意思,毕竟对方的家族太显赫,这孩子无论能不能护得住,都不能先惹得一身骚。谷惠灵的身上本来就不乏流言,现在更不易张扬。特别是牵涉到孩子,他还小。
她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
“凝欢,这件事情目前也只有你知道,我想,你替我去吧,我暂时不想见他们。”
“我”柯凝欢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她算是谷惠灵的朋友,但是在能摆到台面上的关系上来讲,她又什么都不是。可是,从谷惠灵的角度来说,似乎也只有自己能替她出个面了。
谷惠灵的父母早已经年迈,而且他们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是无怨无悔地帮着自己女儿养孩子,特别是近年身体不好,根本受不得这种刺激;谷惠灵是独生女,也没个能替自己出头的兄弟姐妹了。好朋友中,能说明白这件事儿的,还真就柯凝欢。
柯凝欢有些犹豫不决。并不是她愿意不愿意替谷惠灵走这一趟的问题,而是怕自己把事情弄砸了,给谷惠灵带来麻烦。
一直以来,谷惠灵都没有详细说明对方是什么家世背景,但是,从她的片言只语中,柯凝欢很清楚他们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量。
“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让我安静地想想怎么办。”谷惠灵似明白柯凝欢的顾虑,进一步解释说,“这个约会不能不去,他总会找到我的,与其弄僵,不如先缓走一步,看看他们什么意思。凝欢,帮我。”谷惠灵从来都是自信的脸上此时写满了疲惫。
“好。我去。”柯凝欢咬着牙答应着。
“凝欢,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真让我欣慰。”谷惠灵舒了一口气。
柯凝欢浅笑:“惠姐,说什么呢,小北可是叫我小姨的。”
谷惠灵的儿子谷北生今年上初二,个子快一米八了,长的浓眉大眼,很讨柯凝欢的喜,前两年还上小学时,离柯凝欢单位近,有时候谷惠灵晚上有事儿或是不在家,都是柯凝欢去接他放学,或是送他回外婆家,或是带他去吃饭,俩个人相处非常愉快,小北也是喜欢她,总是欢叫着扑过来叫她小姨。
谷惠灵其实一点不灵,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否则当年也不会在双十年华独自决定生下儿子,苦苦守候这么多年。如今遭遇强势夺子,如果让她去,还真不知道会惹出点什么事儿来。
商定了这件事儿,谷惠灵这才这发现柯凝欢扔在脚边的箱子。
“出勤结束”她问。
“嗯。”柯凝欢哼哼一声,眼神儿有些幽暗。
“怎么没回家”像是才反应过来,谷惠灵终于把视线定在柯凝欢惨白的脸色上。
“我钥匙丢了,要在你这里借宿两晚。”
这显然是谎话。
现在不到五点,钥匙丢了可以配,找锁匠开门也是可以的,实在不行换门换锁都来得及,来这里借宿当然是因为别的原因。
而柯凝欢像是使尽了所有的力气,精神萎靡地窝坐在长沙发上,打不起半点精神头。
谷惠灵瞟了她一眼,也不再问什么,只是从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扔给她。
谷惠灵这个店里有间卧室,很早前她没买现在的公寓都是住在这里的,后来买了公寓,她也保留着一间休息室,有时候她闭店晚时也住在这里的,或是中午她去休息一会儿。
柯凝欢单位原来离这里较近,有时候累了也来这里休息一下。
今天发生这件事儿,吴俊博一定会找她的。
无论如何,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太猥琐太恶心了!这已经超出了柯凝欢的心理承受底线。
“舞之灵”的一楼是个大的舞蹈排练厅。
其实,说是一楼并不确切,是个半地下室。因而面积较大,当时谷惠灵买下的时候,价钱很便宜。而楼上则让她改成了瑜伽室。
柯凝欢去了那间休息室放下东西,从随身带的小皮箱里拿着干净的衣服去洗浴。
走出休息室的门忽然没来由的步履蹒跚,好容易挪到了淋浴间不做细想打开了水笼,当热水喷洒在脸上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窝发热,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随着水滚滚而下。
虽然她不承认自己爱过吴俊博,但是一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画面,她仍是从心底泛起一阵凄怆。
她简单冲洗了一下身体,回到休息室便倒在床上睡着了,连晚饭都没吃。
也好,这一切都结束了,她不必再为这份感情付出什么了。
朦胧中,她似乎有一丝丝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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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下午柯凝欢赶到香格里拉一楼的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一刻,比约定时间晚了十五分钟。
走进酒店大堂,刚往用绿色植物围起来的咖啡厅扫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临窗一角的男人。
柯凝欢能注意到她,一是因为下午这个时间正是咖啡厅人少的时候,二是这个男人非常的扎眼。
柯凝欢踏上缓步台,便感受到一道强烈的目光射了过来。一双锐利的目光像两把银剑闪着精光。
柯凝欢略一犹豫,咖啡厅的男领班便迎了上来:“小姐找人”
“是,我约了一位陆先生。”柯凝欢轻声说。
“请跟我来。”领班侍者向前一伸手,带着她走向那个男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昂贵的深色手工西装很衬他冷硬的气质,头发一丝不苟。他盯着走过来的柯凝欢,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幽深的眼神显得阴郁而冰冷。
“是陆先生”
柯凝欢有些犹豫地问。
她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就是谷北生的父亲。
北生今年十四岁,按谷惠灵曾透露过的信息,那个男人应该在四十岁开外,但眼这个男人虽然明显超过三十岁,但绝对不会有十四岁的儿子,除非他在十八岁就和谷惠灵谈恋爱。
“我姓陆,陆绪平。”那个男人凝眉答道。
他知道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子不是他十四岁侄子的母亲,因此口气极为冰冷,和那张雕刻似的脸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我是柯凝欢,谷惠灵的代理人。”柯凝欢清晰地说。
“哦”柯凝欢看到他几乎毫无觉察地挑了挑眉。“谷惠灵呢她为什么不来”口气依然是冰冷,也有些不客气。
“陆先生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的呢”柯凝欢浅浅一笑。
女孩子那一排编贝一样的牙齿白晃晃地刺到了陆绪平的眼睛,从她向他走过来到稳稳地坐下和他一问一答都相当的镇定,这让他忽然觉得这女孩儿根本不像他第一眼想像的那么小了。
柯凝欢今天早上刚到局里,就接到通知,首长处的一个任务需要人跑现场,凝欢换了便装便跟着去现场的车子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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