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小舟
两人大喜,自是哄得老夫人一阵一阵的欢笑,但安静的片刻,老夫人眉宇间总夹着几丝淡淡哀愁,江意澜看在眼里,心底自是更加焦灼,在她看来,许是老夫人也得了什么信,定是边关战事吃紧,发生了不好的事。
第二日,江意澜两人天未明便坐上轿子出了侯府大门直奔闲云庵,一路上耳边鸟语鼻间huā香,倒也清爽。
江意澜却无暇陶醉,一颗心全都挂在边关战事上,只盼望闲云庵里的菩萨能显灵,保估桂朝战事节节胜利。
进了闲云庵,骆玉蝉并不急着先去大殿上香,而是去了后院的厢房歇息,江意澜稍显焦急,问她怎么不趁早许了愿去菩萨跟前烧香,骆玉、
蝉却道“香烧的太早并不好,菩萨或许看不到,想要菩萨能看到能听到咱们许的愿,还要有人在旁念着。咱们就等辛缘师太来了再烧香。”
江意澜禁不住大吃一惊“辛缘师太回来了吗?你听谁说的?”
骆玉蝉嗤嗤笑了起来“二嫂,怎么这般吃惊?辛缘师太几日前便回来了,咱们来的正是时候。”
江意澜反问她“你怎么知道的?“骆玉蝉蓦地脸色一红,微低了头,小声哼哼道“我也是听府里的老婆子们说的,她们都说辛缘师太回来了。”
江意澜的心又是一阵狂跳,辛缘师太终于回来了吗?她日思夜想的辛缘师太终于回来了,失望的太久反而觉得这次也不会是真的,她禁不住又问一遍“玉蝉,辛缘师太真的回来了吗?那你快把小师父叫进来问问,别等会子辛缘师太又出门去了。“骆玉蝉嘴角微撇,红晕的脸上荡漾着笑意“放心吧,二嫂,娄早就约好了辛缘师太,师太一会子就来了。”
“真的吗?”江意澜似是在问骆玉蝉,又似在自言自语,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紧张的手心里出了汗,她在心里默念祈祷,希望这次的期望不要再落空。
“大姑娘,老远的就听见你说贫尼,不知大姑娘有何见教?”门外传来沉稳有力的声音。
骆玉蝉喜得从炕床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门口“辛缘师太,您可回来了,您还记得回家怕路啊?”
站在门口的竟是辛缘师太,江意澜狂跳的心忽的安静下来,一双眼瞟向门口。
金闺 第一百四十章.辛缘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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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女子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模样,一身灰色袍…头发高高挽起来束在头顶,面色素净,一双眼炯炯有神闪着异样的亮光,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都看穿。
骆玉蝉亲昵的挽着她进束,指着江意澜介绍,“师太,这是我二哥的新媳妇,文江侯府的二姑娘。”
辛缘师太看一眼江意澜,微微一笑,“二奶奶。”
江意澜忙正了身子微微福礼,“辛缘师太。”乍然见到曾经日夜盼望见到的人,她居然没有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不敢奢望能得到正解。
骆玉蝉一直挽着辛缘师太的胳膊,笑的一脸娇憨,“师太,您可舍得回来了,这次肯定收获不少吧?”
辛缘师太转头看她,“玉蝉,这次你来庙里是为你父兄祈福吗?”
骆玉蝉连连点头,“原来师太都已经知道了啊?我父亲,二叔,两位哥哥都打仗去了,我们在家实在挂念的很,所以来此许愿烧香,不过这许愿却需师太您在旁念诵才好灵验啊。”
江意澜看着两人说说笑笑,以及从辛缘师太眼里扑捉到的宠溺神色,她诧异起来,这两人的关系似乎很是亲密,可她似乎从来没听说过武骆侯府跟闲云庵有什么渊源。
辛缘师太转过头看她,“二奶奶,咱们先去许愿吧?”
江意澜微微一笑,客客气气的回道,“有劳师太了。”
辛缘师太深深的看她一眼,抿嘴笑了笑,“素闻二奶奶见闻颇多,读书无数,今日见奶奶,奶奶似乎多了几分为人妇的谨慎。”
江意澜笑了笑,“师太过奖那些不过是谬传,我不过在家闷得无聊多看了几本闲书,就被人传做读书无数,实在汗颜。”
辛缘师太笑道,“奶奶真是谦虚,难道连那套太极也是谬传么?”
江意澜微微一愣辛缘师太如何得知太极拳的事?自己教老夫人练太极不过数日之内的事,辛缘师太常年在外不过刚回来,竟然知道此事?
辛缘师太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我曾经见过二老爷,是他告诉我的。”
江意澜这才释然,骆镇南曾经见她练过太极的,忙问道…“师太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二叔的?二叔一切安好吧?”
“他好得很,游山玩水甚是自在,不过这会子只怕自在不起来了,听说暖洋的战事很紧张,那些人并不好对付。”辛缘师太秀眉微皱隐约带上了几丝忧愁。
江意澜脱口而出,“师太去过暖洋么?”
辛缘师太好奇的看她一眼,“二奶奶也知道暖洋?”
江意澜自知失口,忙笑了笑掩饰道,“二爷走之前提过这个地方,所以知道。”
辛缘师太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的点了点头,道,“行军打仗是不许随便送信的一旦被人知晓,便会有奸细嫌疑。”
江意澜暗暗吃了一惊这才知道骆玉湛给自己来信是冒着很大风险的,也明白了信件为何如此秘密的送进来,她心里又是一急,难道辛缘师太已猜出了什么?遂叹口气,“难怪祖母在家日思夜想,这几日都快闷出病来了,终不知边关如何,担心的很呢。”
“纵然老夫人心胸开阔,经历此种事甚多,终是心惊肉跳,骆家几代,皆为英豪。”辛缘师太声音极轻极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人诉说。
江意澜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耳中不管响着当年看《棰家将》时的话,杨门虎将,一门英烈。
她禁不住抖了抖,杨家最后落得全门寡妇,她一直觉得这是一种悲剧,悲剧绝对不可以在她身上重演。
骆玉蝉重重的叹口气,“师太,咱们快去许愿吧,保佑我父兄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辛缘师太点点头,眉宇间多了几分落寞与忧愁,不过只一低头的功夫,再抬起头来,她面色依旧,温和如常。
三人并行来到前院大殿内,殿内安静的很,并无其他香客,立在殿内的几个小师父见她们进来,全都上前,齐齐道,“见过师父,见过两位女施主。”
江意澜微微躬身还礼,有小师父捧着两把高香进来,一把递给骆玉蝉,一把递在她手里。
她二人分别跪在跟前的软蒲团上,微微低着头手捧高香,辛缘师太在一旁念念有词,却听不出她嘴里念的到底是什么。
江意澜微微闭了眼,抛开心中杂念,虔诚的向上祈祷,在心中默念,“愿佛祖保佑骆家江家世代平安,保佑战场上的人都能平安归来,保佑我们都能平安健康的活下去。保佑二爷早日归来。”最后一句话浮上心头时,她吓了一跳,心里涌出的渴盼竟是那样的急切。
默念过后,她对着上头的各路神仙深深的拜下去,真心的希望她许的愿能立马实现。
骆玉蝉也跟着拜下去,面上带着无比虔诚的真心,她除了求佛祖保佑全家平安外,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她紧张的嘴唇紧紧抿着,生怕一不留神露出了声音被人听了去。
两人同时直起身子,辛缘师太的念诵也适时完毕,两个小师太走过来分别将两把香接迂去插在香案前的香炉里。
两人站起身,骆玉蝉朝前一步,“师太,我去厢房里歇一歇,您陪着二嫂说会话吧?二嫂定然也喜欢您讲的那些事。”
辛缘师太微微一笑,“你先去吧,只要二奶奶不嫌我絮叨便可。”
江意澜忙笑,“师太哪里话,恨不得您能多跟我说会子话呢。”她抬眼瞧瞧骆玉蝉,不知骆玉蝉是否故意给她一个单独跟辛缘师太说话的机会,上一次她在闲云庵为了追辛缘师太而打了世子爷的事,只怕全都知道了,或许骆玉蝉也已猜到她定是有事要问辛缘师太的,所以才会故意躲了去。
如此这般,她真要感谢骆玉蝉的这一番细心安排了。
那么辛缘师太自是也知道自己几次来寻她的事咯?这样便好,倒不用拐弯抹角的了。(未完待续。
金闺 第一百四十一章.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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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跟着辛缘师太出了大殿,向右拐,走上一条为僻静的小路。
往里走了几步,渐渐的离了人群,辛缘师太转过身笑着看她,目光甚是明亮,“二奶奶,我听说您几次三番来寻贫尼,不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果然知道的,江意澜稍稍沉吟,径自问道,“师太,关于《桂朝秘史》·····她不敢直说,唯恐露了自己的身份被对方看出,只能稍稍一提点到为止。
辛缘师太似是料到她要问的事,面上并无异样,只看着她道,“二姑娘,我曾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
江意澜心头微愣,顿觉冷汗直流,辛缘师太曾经对本尊说过的话,在她仅存的一点意识里压根没有一点点印象,现在辛缘忽然这么问,万一打错了,岂不引起她的怀疑·而她现在变了称呼,由二奶奶换做二姑娘。
她微低着头佯装思索,却不敢轻易开口回话,方才辛缘与她打招呼,她竟然以为辛缘认识自己,《桂朝秘史》就是辛缘师太送给她的,怎会不认识她呢?
她惊出一身冷汗,细细想着与辛缘所说的话里是否已经露出破绽。
辛缘微微叹口气,“原本以为姑娘已经想通了,姑娘竟是想不通的。”遂又微微一笑,“姑娘不必再纠结不休,世间因缘,缘起缘灭,都是有定数的,您又何必执着于某个结果呢?成败乃一瞬间,既有败便有成,佛曰;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妇娘应该相信自己。”
江意澜心下更是惊讶不已,那《桂朝秘史》上写的清楚,‘文江侯府三次大劫,败于女子之手,,辛缘的这番话是在提点她么?成败乃一瞬间,既有败便有成·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江意澜抬头看着辛缘师太,“师太。”
辛缘微微一笑,“二奶奶可是还有别的事要问?”竟是撇开了方才的话题,就连称呼都变回来了。
江意澜自知再多问亦是亢益,遂淡淡笑道·“多谢师太提点·意澜谨记在心。”
辛缘明亮的眼里射出两道亮光,呵呵笑道,“何必谨记在心,记得东西太多,会累坏的,凡事只要用心就好了。”
江意澜微微点头,“是。”顿了顿又道,“今日有劳师太了·师太诸事繁忙,还请自便,不必顾虑我,我去后头寻寻玉蝉去。”
辛缘并不挽留,单掌竖在胸前·“奶奶请自便。”
江意澜躬身福礼,转身而去。
身后辛缘师太微眯着眼,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淡淡笑意,眼角亦带着几分令人深究的意味深长。
方才同辛缘师太说话,江意澜吩咐月笼留在大殿,这会子也不愿再去寻她了,径自朝后院走去,心头闷闷的·想着辛缘的话·一头雾水的朦胧里似乎又夹着丝丝曙光,究是摸不出透亮的出路来。
索性不再琢磨·她迈着轻缓的步子缓缓而行,轻风吹过,将山上树林里的清新空气吹进鼻内,长短呼吸间,顿觉清爽无比。
越往里走,香客越少,渐渐的路上只剩了她一个人,江意澜觉得脚下的步子也轻松许多,胸中郁闷亦扫去不少,她故意放慢脚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小道两旁是一小片树林,初春时节,树枝上已是吐绿纳翠,偶有鸟飞过,扑棱棱惊得树枝哗哗作响。
江意澜无意识的左右张望,望向林子深处,蓦地瞥见一抹桃红,她顿时一惊,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再去细看,仍是那一抹桃红,鲜亮的直逼人眼。
这一抹桃红她自是一眼便能认出,骆玉蝉早晨出门的时候还问过她桃红好不好看会不会太扎眼,她还赞叹不已的夸了一番,而现在当她一眼便认出那桃红时,竟有瞬间的呆怔,因为她赫然发现与桃红并立的是一抹青色衣衫,那抹青色,身姿挺拔,身材瘦长。
江意澜呆愣了一下,随即转身想要躲开,却已惊动了林中人,身后有人叫她,“二嫂。”极低的声音里藏着压抑不住的惊颤。
江意澜即使想装作没看见都不可能了,她缓缓转过身看逐去,骆玉蝉微低着头走过来,那抹青色便跟在她身后缓缓而近。
江意澜紧紧捏着帕子,微低着头,并不去看两人,只眼角瞥着骆玉蝉渐渐走近的裙角,最后停在了跟前,“二嫂,我···
接着便是一个男声,“清廷见过二嫂,请二嫂不要怪玉蝉,是我约她来的。”
江意澜瞬间明了,原来这趟闲云庵之行是有目的的,怪不得骆玉蝉强调不让几位姐妹跟着,却又独独挑了她跟着一起来,竟是为了这样的目的,她心头微惊,这番事宜若被旁人知晓,骆玉蝉的闺誉可就全完了,骆玉蝉自小受的女子训诫,怎会做出这番糊涂事来?
她稍稍静下心,微微抬头看一眼站在对面正低着头鞠躬的男子,“你可是那位大理寺正的公子?”
男子始终不敢抬头,小声道,“陶清廷见过二嫂。”
骆玉蝉脸色绯红,深深低着头,声如蚊哼,“公子快去吧。”
陶清廷面色微红,一阵红到耳根子,朝江意澜深深鞠躬,“还望二嫂不要怪玉蝉,她······我······都是我的错。”
江意澜瞟他一眼,淡淡道,“你知道是你的错便好,女子闺誉是女孩儿家最重要的,但愿陶公子能护的玉蝉一生周全,一世清誉。”
此话不轻不重却似一记重锤砸在陶清廷心底,溅起巨大波澜,他身子躬的更低,“二嫂教训的是,二嫂请放心,清廷明白怎么做了,多谢二嫂教诲。”说着朝骆玉蝉躬了躬身子,转身而去。
骆玉蝉又急又羞,咬着帕子不肯松手,又用眼角微微瞥着江意澜,见她面上淡淡的起了怒意,心下微惊,不由得害怕起来。
江意澜冷冷的看她一眼,语气稍显淡漠,“你不为着自己,也该为骆府的姐妹们想一想。”
骆玉蝉羞得满面通红,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犹如数只小虫子正在钻心,又是懊悔又是难堪。
金闺 第一百四十二章.惊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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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看她一眼,见她羞愧难当的低着头,狠狠的咬着手里帕子,微微抬起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不觉心底一软,放缓声音,“玉蝉,你的处境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是这事儿你做的的确不对,你觉得呢?”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会不理解骆玉蝉的少女情怀?尤其是原本就要成亲的两人突然被耽搁了,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可古代毕竟不同现代,他们二人了解甚少,骆玉蝉这般贸然相见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倘若那陶清廷对她意图不轨,又或者他日陶清廷反咬一口败坏骆玉蝉清誉,又当如何?
骆玉蝉紧紧咬着帕子,急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稍顿片刻,使劲跺跺脚,甩了甩帕子,狠狠道,“二嫂,这件事确是我的错,您想怎么样,看着办吧。”竟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江意澜缓缓摇了摇头,捏着帕子捂在嘴上笑了笑,还以为这小妮子胆子多大呢,原来不过是个纸老虎,头脑一热就做出这事来,事后才想起来害怕,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瞧那陶公子倒是个俊朗的,文质彬彬的,确实好人才。”
骆玉蝉不明所以,以为又在取笑她,气的满面通红,眼珠子哗啦啦往下落,气呼呼的道,“你也莫要这么说,你只管回去告诉祖母便是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江意澜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嗔怒道,“这会子你又这么说了,你巴巴的叫了我跟来,却不叫旁的姐妹,不就是怕被旁人发现不饶你么?你既想到让我跟着来,我又怎会辜负你的信任?”
骆玉蝉蓦然抬头,怔怔的看着江意澜猛然醒悟江意澜方才是在跟她开玩笑,遂气的跺了跺脚,“二嫂…………”
“二妹妹,别来无恙啊。”陡然响起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江意澜回过头去看,站在身后的竟是江意黛遂缓缓行礼,“见过世子侧妃。”
骆玉蝉亦吓了一跳,神色稍显慌张,跟着江意澜行礼,“见过世子侧妃。”
江意黛身穿沉红色对襟华袍,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发间插着鎏金钗,更显其雍容华贵,她微微一笑嘴角挂着一丝嘲弄,“妹妹,自家人,何必客气。”挑眼在骆玉蝉身上扫了一眼,微笑着问道“这位是?”
江意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意黛,既然碰上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忘的,更何况江意黛现在已是世子侧妃,总是高她们一等的,遂客客气气回道,“这是玉蝉妹子。”
江意黛笑的一脸和煦,“原来是玉蝉妹子真真俊俏端庄贤淑大方。”说着从手上褪下个玉镯子,“没成想今儿个遇着妹妹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个就送给妹妹拿着玩玩吧。”
戴在世子侧妃身上的东西定是价值连城的,骆玉蝉哪敢收下,屈膝行礼,“多谢世子侧妃,玉蝉恐担当不起,还请侧妃收回。”
想在自己面前摆阔吗?江意澜在心底冷笑,笑着看向骆玉蝉,“玉蝉,既是侧妃送给你的,你收下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骆玉蝉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多谢侧妃。”
江意黛满意的点点头,挑眉看向江意澜,缓声道,“妹妹,方才我瞧见好像有位公子从这边过去,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此言一出,骆玉蝉的脸色立时变得刷白,握着玉镯子的那只手也禁不住颤了几颤。
江意澜心头亦是震惊不已,亦不知江意黛到底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听到他们方才说的话,但面上却佯装惊讶,“公子?你说的方才那位公子吗?走错路上前来问路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侧妃可认识?”
江意黛目里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刚才我看到那公子朝妹妹作揖呢,难道妹妹不认识他么?”
江意澜脸色沉了沉,“侧妃既问了,我若知道那公子是谁的话,定然如实告知,岂会隐瞒?侧妃是在怪我说谎么?”
江意黛呵呵笑起来,捏着手帕子擦了擦嘴角,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子傲气,“妹妹,妹夫刚去边关打仗,我看妹妹还是呆在家里的好,免得出来招惹是非,岂不冷了二爷的心?”
言外之意,江意澜出门招惹是非来了,而且招惹的还是桃花是非。
骆玉蝉早就吓得苍白着脸低了头,听她这么一说,肠子都悔青了,唯恐被江意黛揭穿事实,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衫,手心里冒出汗来。
江意澜却并不反驳,屈膝道,“多谢侧妃教诲,意澜定然谨记于心。”
江意黛又看了看骆玉蝉,笑道,“听说玉蝉妹子定了大理寺正妁公子?”
骆玉蝉脸色已是惨白无血色,以为她这话是话里有话,压根儿不敢接这话茬。
江意澜便替她答道,“正是。”
江意黛却叹息一声,“只可惜啊,这好好的姻缘都给耽误了。”笑了笑又道,“我也不耽误两位妹妹了,世子爷还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了。”
说着又盛气凌人的看了看江意澜,冷笑着转身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江意澜也吓出一身冷汗,若真被她瞧出端倪,只怕骆玉蝉的清誉就毁于一旦了。
骆玉蝉吓得更甚,全身禁不住颤抖着。
江意澜缓步上前轻轻揽住她肩头,柔声安慰,“别怕,没事儿,她什么都没看到。”
骆玉蝉又抖了抖,“可她方才的话…………”
江意澜又安慰道,“她既然没明说,便不代表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咱们自当她什么都没瞧见便好,她若真知道了什么,方才就该拿出来说了。”
骆玉蝉想了想觉得有理,慌乱的心渐渐稳定下来,沉默片刻问道,“二嫂,你们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江意澜微微一笑,“好与不好,心里自知便可。”
骆玉蝉心下微动,想起自己身边的几位姐妹,感触颇深,遂能理解江意澜话里的无奈,“二嫂,你快别说了,咱们快走吧,等会子月笼她们该找咱们了。”她挽住江意澜的胳膊往厢房那边走。
江意澜随她一起走,问道,“杨武给你送的信?”
骆玉蝉缓缓点头,“他说会等我的。”
江意澜颇感意外,“他专门来跟你说这个的?”
骆玉蝉点点头,又忙着摇摇头,不再往下说,江意澜自也不再往下问。
因了江意黛的出现,两人的心都有些沉重。
回到后院,月笼恋红二人果然在急着找她们,一见她们回来才算松了口气。
两人在厢房里歇了片刻,同辛缘师太告别后,别急着赶回武骆侯府。
进了府,刚进了二门,清痕已在门口等着了。
江意澜料想定是有事,疾走几步,“清痕,发生什么事了?”
清痕上前扶住她另一侧,急着道,“奶奶,您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又在发脾气了,摔碎好几个碗了,这会子吓得没人敢上前了。”
江意澜看一眼骆玉蝉,两人心中皆暗暗一惊,忙着奔向木雪园。
走至门口,果然见几个丫头婆子站在外头,却谁也不敢进去,见江意澜来了,似乎全都松了口气。
江意澜挑帘而入,抬头便瞧见老夫人气鼓鼓的坐在那里,脚下不远处一滩水迹。
老夫人见她进来,脸色稍稍缓和些,“你们回来了,可曾见到辛缘师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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