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小舟
芳沁忽然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江意澜的手“意澜,你却不需害怕,宫里的再怀疑也不会把你放在风口浪尖上,到时候只怕咱们武骆侯府……”
芳沁竟然直接挑明了,江意澜心头豁然敝亮,或许这才是芳沁的真正用意吧?
江意澜紧锁眉头想了一阵子,谨慎开口道“郡主,您是说,宫里的……………,或许会找咱们武骆侯府的麻烦?”
见她已完全通晓自己的意思,芳沁尤为满意,微微点头“意澜,这事儿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只怕咱们府里的还都不知道尤其是老夫人那里,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便去说的,好歹我也是皇家的人,可”
芳沁叹了口气“那边是娘家,这边是我的家,两个我都不想受到伤害我希望两家都能好。”
她眼神黯淡,视线却一直有意无意扫过江意澜的脸江意澜稍一沉吟便明白了芳沁的意思“郡主意澜能理解您的苦心,您也的确为难,可,咱们骆府并未做对不起皇上……”
江意澜话未说完,芳沁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意澜,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不管咱们做没做”说着朝上指了指“只要说有罪,咱们便罪无可恕。”
江意澜禁不住打了个寒巅,在这里皇上的话就是天条,天子一句话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更能令人顷刻覆灭。
芳沁面色缓了缓,又在她手上轻拍了拍“你也别害怕,到底咱们骆府个个都是好样的,这会子打仗不又是咱们出大力了么?想必也不会怎么样。
这一番话说的模棱两可,令江意澜陷入沉思,骆府个个都是好样的,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现下的情况并不会为骆府带来任何生机,反而会把武骆侯府推到风头浪尖上,甚至会带来灭顶之灾,责沁心里想的真如她嘴上说的这般么?
芳沁常年居于王府之中,对于朝臣之间的某些微妙关系应该有所洞察,精明如斯的她怎会想不到这一层?可她却故意这么说来安慰江意澜的心,是真的以为江意澜单纯幼稚捡好听的话来安慰江意澜,还是心中另有所图呢?
转念间,江意澜的心思已转了几转,芳沁特意跑来跟她说这件事,绝不会仅仅提点她肖妈妈这件事而已,她还想再多问几句,芳沁却已缓缓站起身“坐的会子也不小了,我该走了,你不是要去看玉蝉么?就快去吧,省的姐妹们说你不放在心上。”江意澜只好跟着站起身,屈膝行礼“郡主慢走。”
芳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江意澜,缓声道“意澜,我知你是个稳妥的人,所以才跟你说这些话,知道你不会随便说出去的。”江意澜忙躬身道“郡主请放心,意澜听过之后便忘了。”
芳沁满意的笑了笑,朝门外喊了一声,进来个小丫头,扶着她的手一起出门去了。
芳沁走后,江意澜又在屋子坐着想了一阵子,终究未想出别的新意来,正想出门,秋痕正好回来了,屈膝禀道“奶奶,大姑娘让奴婢谢过奶奶的糕点,说等脚好之后再来谢您。”
江意澜正想去清风堂看看骆玉蝉,听秋痕如此说,复又坐下”“几位姑娘也都在哪里吗?”
秋痕轻声回道“姑娘们没在那里,只有二夫人在,奴婢请了安便回来了。”
江意澜点点头,遂不再多问。
秋痕见主子不再问话,便悄无声息的往外退,退到门口,正要撩帘,门帘忽动,有人撩帘进来,定睛一看,却是大夫人跟前伺候的落雁,心下由不得一紧,轻声道“落雁?”江意澜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见是何氏跟前伺候的丫头,心里亦是咯噔一下,今儿个终是被何氏逮着机会了吧?
落雁轻移莲步,走到江意澜跟前盈盈一拜“二奶奶,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此时此刻,江意澜再无推辞的理由,只好站起身,面上带着极其勉强的微笑“好,我这就去。”
落雁却不肯走,站在房里,低声道“大夫人命奴婢在此候着,与奶奶一同过去。”
江意澜心下着恼,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道“你且门口等一会,我缓缓衣服就去。”
落雁福福身,乖巧的从屋里走出去,安静的站在门边等着。
秋痕走到江意澜跟前,低声道“奶奶,还是找个旁的由子瞒过去吧,您去的话……”
江意澜摇摇头“等了这多时了,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那位是不会放过的,行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歹的走一遭吧。”落雁前头带路,江意澜扶着月笼的手跟在后头缓步而行,进了何氏的院子,心便缓缓吊起来,步子迈的更是缓慢,走到门口,咬了咬牙才依着落雁挑起的门帘走进去。
前脚才刚踏进去,只听得咣当一声杯子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江意澜吓得蓦地顿住脚步,抬头望屋里看,但见何氏怒目圆瞪,狠狠的瞪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吓得一哆嗦,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婢妾知错,请夫人饶恕婢妾这一回。”
这声音倒是温柔婉转,颇为动听,那被子碎掉的尖利薄片就在她膝前不远处,倘若再往前一点,整个膝盖便跪在那尖片上。
何氏似是震怒难消,冷冷的哼了声,又恶狠狠的道“你个贱婢,难道还需要我饶你吗?怎么不拿出你那狐媚子的功夫让老爷饶恕你去呢?”江意澜登时怔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用说跪在地上挽着发髻的这女子大概是骆镇东的某位小妾,而何氏此时正在拿着小妾出气,她一个儿媳妇站在这里听婆婆数落公公的这些事,当真羞颜,哪里有这样的事?
江意澜只想悄无声息的顺着门边再退出去,谁知半边身子还没退出来,就听何氏喊道“你来的正好,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处罚她?”何氏一双利目瞪过来,江意澜顿觉背脊发凉,眼角微斜,偷偷递给月笼一个眼色,旋即进屋,走到何氏跟前,微微福身“母亲。”何氏面色一冷,随即浮上一层微笑“意澜,你来的正好,对付这些贱婢,你最有法子了。爷在守孝,还偷着往爷们屋里跑,这不是败坏爷的声誉么?”
江意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话犹如一根针狠狠的扎在她脸上,哪有公爹的小妾让儿媳妇来管的?何氏真真蠢笨,这样的话竟然想也不想就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夫人,您”跪在地上的女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满脸通红,一双眼里亦是急的盈满了泪。
何氏转头瞪她“你还想说什么?贱婢,做错了事难道还不许我说你么?真真不要脸的,要不是有人来禀告,老爷的清誉全都被你毁了还不知道呢。
金闺 第一百三十六章.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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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低着头瞧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只看了半边■白嫩的肌肤长长的睫毛,高挺着的小巧鼻子,红润的嘴唇,不逐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心里便知这位定是在骆镇东跟前最受宠的那位乔姨娘,据说那时骆镇东为了这位小姨娘没少下了功夫,真真的验证了那句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古语,直把何氏气的睡了三天三夜。
乔姨娘微微的抬起头,眉眼皆是卑微不安,极轻极轻的叫了声“二奶奶。”
只这一眼,江意澜便觉得心头微跳,登时被她的娇柔可怜勾的心底一软,果然是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莫说是男人,就是她也有几分被吸引住了。
因了心底对何氏的厌恶,便对这女子更多了几分同情,很偏执的便想着定是何氏在难为人,江意澜心底虽是厌恶何氏,可眼下却不得不低眉顺眼,躬身道“母亲,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有什么事您慢慢的说,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这大爷二爷才刚走,您若气坏了身子,做媳妇的可怎么跟爷交代。”
提起自己两个颇为争气的儿子,何氏面色稍稍平缓些,眉眼却抬得更高,心下不由傲了几分,语带深意的叹息一声“是啊,我是该好好保重身子,免得让两个儿子忧心挂念,老爷也说呢,这两个儿子最是孝顺乖巧,只恨不得一日一日的守在我身边呢。”
跪在地上的乔姨娘明显的身形颤了颤,头低的更深,她再受宠,终究是个无后的人,哪个又能为她忧心挂念呢?
江意澜笑了笑“母亲,您说的甚是,两位爷对您都极为孝顺,所以您才更要保重自个儿的身子才是。
何氏稍稍平和的脸上忽然又生出一丝厌恶来目光轻飘飘的从江意澜面上划过,陡然冷冽“乔姨娘,你心里可是不服乔姨娘身子一抖,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哭意“夫人婢妾不敢,婢妾心服口服。”
何氏蓦地站起身,朝前夸了一步,微微弯腰,一巴掌扇在乔姨娘脸上,狠狠的骂了一句“不要脸的狐狸精,再去勾引爷们啊,靠个脸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又怎么样?没有肚子照样不行。”
乔姨娘被打的身子趔趄一下,差点摔倒,吃痛的捂着半边脸,眼泪齐刷刷落下来,却一声不敢吭。
何氏在心里冷笑一声眼角斜向江意澜,心底冷笑,眉目间流露着一股深深的厌恶“意澜,她犯了这样大的错你说我应该处置她呢?”
江意澜早已猜出何氏的目的,何氏拿着小妾出气,却让她做坏人,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真是一箭双雕啊她自不会做那出力不讨好的坏人,她眼角微斜忽的瞧见门帘动了动,心头微动,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微微带了哭腔“母亲,您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才好,您可要保重好身子。”
她倏然下跪,何氏惊了一跳,随即又明白过来,还以为江意澜是害怕了,当下心头微喜,自是不会放过这好机会…慢声细语的道“老二媳妇,你跪下做什么?是让你说怎么处置而已。”顿了顿又道“罢了,我也不难为你了…正好你也跪下了,犯了错总是要挨罚的,你便转过身去掌嘴二十吧。”
乔姨娘吓得低声惊呼“夫人,夫人饶命啊………………”
江意澜心道何氏果然心狠,一开口就是掌嘴二十,二十下还不把乔姨娘那如huā似玉的小脸给毁了?不单单如此,乔姨娘的脸毁了,骆镇东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若知是她打的,这笔账还不得算在自己身上?
她心念微动,跪在地上,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母亲,请您莫要动气。”
何氏不耐烦了,沉声道“江意澜,我的话你是不听了吗江意澜只管深深低着头不说话,两眼却不住的朝门边晃荡,暗暗盘算着门外之人还能再稳住多久。
何氏的恼怒再也遮掩不住,尽数摆在脸上,声音也尖细起来“江意澜,你……………”
“够了……………”一声沉呼,门帘挑动,骆镇东阴沉着脸走进来,目光落在跪在地上微微发颤的乔姨娘身上,蓦地收缩。
何氏见他忽然进来,吃了一惊,锐利的目光瞟向站在一旁的一个丫头,那丫头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支撑不住跪在地上,可她明明看到老爷出门了,而且还专门问了老爷跟前伺候的人,怎么老爷忽然一下子就回来了呢?
骆镇东收回目光转向何氏,顿时变得阴沉冷冽,脸色铁青,一连声的道“好好好。”氏身子一颤,面上讪讪的带着一丝惧意,却又碍于在场的人,强自撑着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老爷………………”
骆镇东收回冰冷的目光,再也不看她一眼,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陡然提高了音量“来人,把何妈妈拉下去,掌嘴二十。”
原本沉默站在一旁的何妈妈顿时吓得两腿哆嗦着跪在地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何氏见骆镇东看也不看她一眼,竟直接拿了何妈妈问罪…丝毫情面也不留给她,简直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气怒交加,急红了眼“老爷,你这是什么道理?何妈妈有什么错?为何要掌嘴二十?即使您要罚要打,是不是也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老爷……………”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她?”骆镇东咬着牙厉声沉呼,径自打断何氏的话“我没把她赶出去已经给你留了面子,如果不是看她好歹也跟了你半辈子,决计不会再留着她。
何妈妈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也半仰着头问道“老爷,奴婢犯了什么错?还请老爷明示。”
骆镇东猛的瞪向她,声声逼问“大夫人今天所做之事…你非但不拦着劝着,还在这里陪着听着,你这样的妈妈留着何用?只会躲在夫人身后出坏主意,你说,该不该罚?来人,快拉下去。”
门外进来两个婆子,作势要把何妈妈拉走。
何妈妈吓得面色苍白,朝何氏猛磕头“夫人啊,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何氏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没想到骆镇东竟会如此不给她留面子,当着小妾儿媳妇的面居然这么处置何妈妈,心里头的怨气更浓,一股脑儿的喷出来“老爷,就因为我把你的宠妾叫过来问几句话,你便要处置我的陪嫁妈妈么?若是这般的话,也罢,归根到底是我的错,错不在她身上,您放她,打我吧。”
骆镇东冷冷的哼了两声“你别以为我是不敢动你,玉溪玉湛他们都出征了,我是为了他们还给你留点面子,你最好好自为之。拉下去,掌嘴二十。谁若再求情,再加二十。”
何氏气的浑身哆嗦,扑通跪在地上与何妈妈抱在一起,声嘶力竭的喊道“好,你们要拉就把我也拉走吧。”
骆镇东见她如此这般不懂规矩,愈发生气,指着屋里两个丫头喝道“还不快把夫人拉开。”
俩丫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个也不敢出手去拉何氏,可又不敢违背骆镇东的命令,前思后想最终还是走到何氏跟前,似是咬着牙将她从何妈妈身边拉开。
何氏哭天喊地的终究无奈,眼睁睁的看着何妈妈被拉出去,她则瘫坐在椅上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低声哭泣。
骆镇东见她闹得不成样子,心里头愈发厌恶,他原不会做出当着妾室儿媳的面责罚她的事,可谁知她竟这样不知轻重居然当着江意澜的面教训乔姨娘,岂不是把耳光子扇在他脸上?
一想到江意澜还在这里,骆镇脸上就不免有些火辣辣的…脸上讪讪的阴沉着个脸。
他抬头看了看乔姨娘与江意澜,轻声道“你们两个都起来吧。”
乔姨娘已在地上跪了大半天,膝盖酸痛,两条腿早已酸麻的站不起来。
江意澜半站起身,稍稍伸手搀了乔姨娘一下,乔姨娘趁机借着力站起身来,回过头朝她感激的点了点头。
骆镇东看在眼里,自是对江意澜多出一分好感,再去看乔姨娘时,目里全是怜爱。
乔姨娘却并不因为骆镇东来给自己撑腰而沾沾自喜,只管低着头默不作声,瘦弱的身子似是被粘在当下一般动也不动。
骆镇东似是低低的叹息一声,心口的愤怒被他生生压下去,似是一块大石头狠狠的砸在他心里。
何氏还在低低哭泣,江意澜屈膝行礼“父亲,媳妇先告退了,您陪母亲说说话吧。”
听她这么说,骆镇东顿时松了口气“你们都下去吧。”
江意澜转身顺便扯了扯乔姨娘的袖子,乔姨娘立时会意,朝骆镇东福福身子跟着江意澜出了屋门。
两人刚走出门来,就听见骆镇东压抑着的怒吼声爆发出来“你,你,都是你干的好事。”
何氏的低哭声顿时小了许多。
江意澜搀住月笼的手,疾步走出院子,这才长长的舒口气。
金闺 第一百三十七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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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姨娘跟在后头出了院门,轻声叫道,“二奶奶,谢谢您。”
江意澜站住脚回过头看她,微微一笑,“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呵,谢字就不必了。”
乔姨娘立时会意,抿嘴一笑,微微抬头看江意澜,白皙的脸上赫然印着五个红手指印子,她明亮的眼里闪着一丝光芒·柔柔和和的投进江意澜眼里。
江意澜只觉心下微动,整个身子都跟着酥软起来,这样明亮的眸子,当真醉人心脾呵,也难怪骆镇东难过美人关了,她情不自禁赞道,“乔姨娘,你真美。”
乔姨娘忽的红了脸,稍显腼腆,“二奶奶说笑了。
江意澜看她一眼,“乔姨娘,咱们快回去吧,估计那何妈妈的嘴巴也快打完了,咱们别站在这里惹人嫌了,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乔姨娘重重的点点头,又对江意澜说了声谢谢才行个礼转身走开。
月笼在一旁轻声道,“奶奶,奴婢也早听说过乔姨娘,瞧着倒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不是那轻浮的人,该是个好想与的·只可惜落在了大夫人手下。”
江意澜缓缓摇了摇头,“所以说凡事不要只听别人说,眼见为实。”顿了顿又道,“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又觉得自己说的实在矛盾的很,遂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总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小心谨慎便是了。”
月笼点头应了,主亻卜二人急匆匆回落青堂。
回到院子里,沈妈妈已经在屋里等着了,桌上摆着一碗红枣银耳梗。
沈妈妈见她回来,一脸紧张的忙着迎上来,“奶奶,怎么样?大夫人没有为难你吧?”
江意澜缓步进来摇摇头,“没事,幸好老爷来的及时·不然我可真要遭殃了,妈妈,你怎么又来给我送东西,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沈妈妈大松口气,“我在咱们的厨上做的,她们看见了也说不得什么·奶奶,您快喝点吧,没事就好。”说着脸上又挂了一层犹疑,“奶奶,大夫人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若不逮着机会给奶奶个教训,定然不会罢休的。”
江意澜挑眉看她,“妈妈的意思是······”
沈妈妈接下去道,“不如奶奶就给她个机会·只是您要受一会子委屈了,不过好歹的也能免去以后的不少麻烦了。”
江意澜顿时心头敞亮,沈妈妈说的很对,何氏是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她在自己这里栽了跟头·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惩治自己,与其时刻谨慎小心,不如就给她个机会,这样或许还能平静上一阵子,遂微微一笑递给沈妈妈一个明了的眼神。
沈妈妈也不多说,只点到为止,站在一旁看着江意澜将整碗羹汤喝完,“奶奶最近气色好多了·皮肤也白了不少·奶奶还要多注意,以后的日子外头阳光多·容易晒黑·奶奶中午头上尽量少出去。”
江意澜微微点头,这一点点的防晒意识她还是有的,她看一眼月笼,“我头上的钗子有点松了,你把我的首饰盒拿过来。”
月笼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里间的梳妆台前把上头的一个小盒子抱出来,刚走到门口抬脚出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小盒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满盒子的珠子链子散了一地。
月笼呀的一声吓得赶忙蹲下身去,沈妈妈也急着上前帮忙,弯腰去捡那些链子,当她的目光触到一大堆珠子中间的香囊时,身子猛的一颤,抓在手里的钗子也跟着在半空中打了个转,但她只瞄了一眼便随即转了目光,又接着去捡别的链子珠子。
虽是一个很小的动作,还是被江意澜尽数看在眼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妈妈稍显苍白的脸,陡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
江意澜缓缓站起身,笑着走上来,嗔怒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散的满地都是。”
月笼唯唯诺诺的点头,手忙脚乱的挨个捡起来,“奶奶,都怪奴婢笨手笨脚,奶奶不要生气。”
沈妈妈却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手上的动作似是也慢了几拍。
江意澜面上不动声色,看着两人把一大堆珠子钗子放在首饰盒里,沈妈妈再去看那东西时,并无异样,跟拿在手里的那些链子一样。
月笼上前来给江意澜换头饰,捡了最轻的一个插在发间。
江意澜从盒子抓起那香囊放在鼻前嗅了嗅,笑了笑,“真是香啊,也不知里头都放了些什么。”
月笼笑着应道,“奶奶撕开看看就是了。”
沈妈妈面上一紧,轻声道‘奶奶,这些香囊之类的物什里头的香料都是专门搜集.来放进去的,您若一时兴起撕开了,这香囊可就废了,岂不可惜?”
江意澜微微一笑,“妈妈说的是,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说着打个哈欠,外头天色渐暗,“沈妈妈,这会子快到老夫人用饭的时候了,您也该回去瞧瞧了,没得让人挑你的错处。”
沈妈妈便道,“奶奶放心,我早就交代好了,不过天也不早了,奶奶也该用饭了,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奶奶。”
月笼亲自送沈妈妈出门,返身回屋后,轻声问道,“奶奶,沈妈妈看到这香囊似乎变了变神色,难道······?”
江意澜缓缓摆了摆手,示意她小声,“我还不敢确定,此事你谁也不要说,更不能在沈妈妈跟前表露出来一点,以后呢要多注意点才是。”
月笼点头应下,面上多了几分沉重。
武骆侯府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何氏被骆镇东禁在屋里七日不准出门,老夫人问起原因时,骆镇东据实相告,气的老夫人差点再给她添上七日,直骂她被猪油蒙蔽了心智。
如此一来,江意澜倒是安静了几日,骆玉蝉的脚伤也渐渐的好了,每天清晨起来照旧去给老夫人请安,半晌午的时候跟着老夫人江意澜去小花园练太极。
骆玉蝉此举无疑在骆府姑娘们心里砸下一块大石头·她们甚至想不通骆玉蝉为何一反常态与江意澜走的这么近。
闲暇独自坐在屋里时,江意澜不止一次的想起骆玉湛,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又面临着怎样的战事。
一眨眼就过去了十来日,江意黛安安稳稳嫁到王府去做了世子侧妃,她出嫁那日江意澜照例回府,自是碰了软钉子。
江意澜是不在乎的,她回府不过想多看看父亲母亲,并不想多参与旁的事,既然人家不稀罕,她自不会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芳沁自那日找了她之后也没再提肖妈妈的事,仿佛一切都平静下来,人人过着平和安慰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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