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小舟
辛缘皱了皱眉,“贫尼以为二姑娘还是不要去的好……毕竟边境不太平……二爷若不放心的话,贫尼倒可以为二爷寻几个可靠的人。”
江意澜见她坚持己见,也不多劝,只道,“师太,为今之计还是先把二爷的伤治一治吧。”
辛缘嗯了一声,站起身,“你们放心吧,在离这不远的山上住着一位老师太,医术了得,与贫尼有些交情,贫尼亲自去请她。”
她见江意澜面带忧虑,便道,“姑娘请放心,那位师太与贫尼一样,素日里敬重骆家的为人,绝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江意澜想了想,仍是有些不放心,遂道,“师太,那老师太并不认识二爷,不如只告诉她二爷是你的朋友,其余的就不要多说了。”
辛缘虽然觉得这样怀疑老师太有些不好,但却并未多说,点头道,“那就按照姑娘说的办,既如此,我马上动身去请老师太。”
骆玉湛与江意澜齐声道,“多谢师太。”
晴了一日的天到了傍晚陡的变得阴沉起来,天色微微发暗时,天上竟飘起了细小的雨丝。
蓝翎王府的八角宫灯在轻风里被雨打的渐湿,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打着转,像极了纷乱的人心。
江意黛抬起纤纤玉手,冰冷的雨丝倒在她手心里,顺着掌上纹络凉到了心里头,方才丫鬟来报世子爷又去了世子妃那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仗着比她早进府几年,就日日的在她头顶上作威作福,最可恨的是她还不得不强忍着笑脸相迎。
她蓦地攥紧手心,掌内氤氲着片片湿意。
沉沉雨幕里,撑着纸伞的小丫鬟疾步奔来,“江侧妃,世子爷在这里吗?王爷请世子爷去书房。”
江意黛冷眸微闪,轻轻柔柔的回道,“世子爷没在我这里,你去世子妃那里瞧一瞧。或许在世子妃那里,近日世子妃忙得很,时不时的都会把世子爷请过去帮忙。”
小丫鬟屈屈膝转身离去,心下却在腹诽,世子妃有什么可忙的?真要忙的事定然与世子爷有关。
想起世子爷。她攥着伞把的手指紧了紧,心头越过一丝不悦。
身后江意黛冷笑,这丫鬟可是王爷跟前最得力的,只要她在王爷跟前一句话,世子妃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她含着得意的笑意在清冷的雨夜里低低的回荡着。
“爷,您等一等。让人家把您嘴角的酒舔干净了。”柔媚的声音带着娇嗔低低的响起,接着是一阵咯咯声。
“柳儿,你真让爷心痒难耐,来,先让爷把你身上都舔干净了再说吧。”
“爷……嗯……好坏……”
“坏的还在后头呢。你不喜欢爷这样的坏吗?”沉闷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似是在宣泄布满,又似爱恨交织。
“哎哟,爷,嗯……慢点……”
“爷让你爽上天,再也离不开爷的床。”阵阵低吼不断的从闪着微弱亮光的小屋里传出来,将这雨夜勾勒的**缠绵。
这磨人的欢叫声隔着厚厚的墙传到隔壁房间里,端坐在椅上的女子紧紧的攥着手心。高高隆起的指节上泛着青白,乌黑的眸子里犹如淬了剧毒一般。
她乃蓝翎王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外头人只道她过着神仙日子。却不知她嫁的男人不过是个好色鬼,不但养着府里的偷着勾栏院里的还时不时的寻找些刺激的,比如前年与王府后街上的小寡妇苟且,再比如与小木匠的新媳妇勾搭……
但凡他看上眼的,没一个不到手的,而那些个女人似乎还乐在其中。
而她为了保住自己的世子妃之位。更是不遗余力的四处搜罗各色美女,为的就是能让世子爷多往这院子里来几趟。只有他不断的往她这里来,她才能不被人嘲笑。不被江意黛那个贱女人压下去。
可她终究不甘心,每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与不同的女人交好,只好比拿着把尖刀子插在心窝窝上。
她恨得咬牙切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低低的禀告声,“世子妃,王爷请世子爷去书房,说是有重要的事。”
她不由得愣了愣,沉声问道,“是谁来传话的?”
“是梅红。”
梅红最得王爷看重,得罪不起的。
王璃柔忙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门口,低声道,“你去告诉梅红,就说世子爷睡下了,穿好衣服马上就去书房。”
她又返回到屋子里头,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的听了听,隔壁似乎没了动静,应是完事了。
她又走出门来,徐徐的走到窗下,轻声叫道,“世子爷,王爷请您去书房。”
屋里头传出懒懒的声音,“知道了。”
她不由得咬咬牙,他总是这幅模样,不管之前多么的激动兴奋,也不管刚刚说过多少的甜言蜜语,过后都是衣一副懒懒的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爷……人家还光着身子呢。”媚酥入骨的声音惹的人心痒痒。
“小娼妇,也不知道世子妃从哪里找来你这样的尤物,爷还有事,你等着爷回来再战。”
“咯咯……人家等着爷回来。”
王璃柔再也听不下去了,稍显狼狈的转身走开。
不远处的暗影里,梅红提着灯笼走出来,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出院子。
朱冀翼穿戴整齐去了书房。
蓝翎王朱昌勋已等的不耐烦了,抬头见他面色潮红,便知他刚刚做了什么好事,顿时冒出一股气来,可儿子房里头的事,他又不好直接说,只好压下心头那股火,冷声道,“你派出去的人还没找到骆玉湛?”
朱冀翼嘴角翘了翘,眉角高高的挑起来,漫不经心的道,“父王,一个小小的骆玉湛能成什么大事?连个男人都不算,您也不必放在心上,由他去吧,他受了重伤,还能跑到哪里去?”
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朱昌勋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抓起桌上的书狠狠的朝他身上砸过去,“你这样的就算个男人?成天只知道流连于女人之间,他若真成不了事,早就被你抓住了,还能到现在找不个踪影来?”
朱冀翼动作迅速的躲过这一砸,那书吧嗒一声落在地上,他弯下腰捡起书,笑嘻嘻的道,“父王不必动怒,只要他敢在京城出现,定让他生死无门。”
朱昌勋早已习惯了他的嬉皮笑脸,他就这一个儿子,自小便捧在心尖尖上养着的,哪里会真心砸他,不过是吓一吓他罢了。
他略一沉吟,眉头紧紧的皱起来,“我只担心骆玉湛会逃回武骆侯府,若养好了伤进了宫,那可就不妙了。”
朱冀翼不敢大意,正色道,“父王,武骆侯府如今被蔡云京围了个水泄不通,骆玉湛就是天大的能耐也进不去,再说了他受了重伤理应先疗伤,或者先去见皇上,怎会先回武骆侯府呢?岂不是自寻死路?”
朱昌勋狠狠的瞪他一眼,“他能从你布下的天罗地网里逃出去,为什么就进不去武骆侯府?”
朱冀翼便道,“那我去一趟武骆侯府,让姐姐去各个院子里头看一看,顺便再问一问姐姐劝说的怎么样了。”
朱昌勋点了点头,“这才是正事,你那些歪心思趁早都收起来,等父王成了大事,天下的女人还不是任由你采撷?”
“父皇,儿臣知道了。”朱冀翼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
朱昌勋咧嘴轻笑,很是满意的看着儿子,心里头却在憧憬着日后的情形,不由得挺直了脊背。(未完待续)i580
金闺 第一百七十五章 搜查闲云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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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缘见她多看了许真几眼,等许真出门后,便自动自的解释道,“也是个苦命的,本嫁了好人家,谁知道那男人不到一年就死了,她婆家说她克夫容不下她,娘家又不许她回去,走投无路才差点寻了短见。”
江意澜淡淡的哦了一声,并不觉得她有多苦命,命苦的人很多,比她命苦的更不在少数,她只是有些奇怪这许真看起来不像是清心寡欲之人。
这原不是她应该多管的,遂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在辛缘的对面坐下,一颗心却始终挂在骆玉湛身上,不知风起师太要怎样为他治伤。
辛缘见她心不在焉,便轻声道,“姑娘既已请旨入佛门,自是要做的像一些的,不过我倒觉得姑娘未必非要剃度,带发修行也是一样的。”
江意澜不过是想遮人耳目,如果能不削发你是再好不过的了,可她又不敢冒险,毕竟万一出了岔子,整个武骆侯府就都完了。
她心下一动,朝月笼使个眼色,月笼马上退到房门口,隔着门缝朝外望了望,又回过头朝江意澜使个无人的眼色。
江意澜便道,“师太,庵里头有没有不容易被人发现又能藏人的地方?二爷在我那里终是不安全。”
辛缘略一想,便道,“有倒是有的,只是贫尼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全。”
“在什么地方?安全吗?”
“安全倒是安全的,只是……”辛缘话锋一转,“那里原是庵里冬日里放菜的菜窖,过了冬季便不再用了。平日里没人下去过。”
菜窖?江意澜直觉觉得不安全,一来容易缺氧二来人不容易搬进去。
她又问道,“还有别的地方吗?”
辛缘抬起头看看她,目光深沉,却并未明说出来。只道,“我再想一想。”
江意澜也不追问,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师太,横竖无事,不如您给我讲一段佛经吧?”
辛缘自是乐意。当下便讲起佛经来。
夕阳西下,洒了满天的金光,将整个闲云庵笼罩在一片金红的流光里,平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
半路回小院子守着的月笼终于返了回来,在禅房的门上敲了敲。“姑娘,师太,该用饭了。”
江意澜心里一抖,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一步冲出房门,低声问道,“老师太看完了?”
月笼低声道,“正在屋里坐着喝茶呢。”
辛缘从后头走上来。“姑娘,咱们过去瞧瞧吧。”
江意澜犹豫片刻,“师太。您暂时不要跟过去了,免得引人怀疑,晚上吧。”
辛缘便点头道,“劳烦姑娘请风起师太到我禅房里来一趟。”
江意澜点头应着,跟着月笼刻意放慢脚步回了小院子。
推开房里的门,屋里哪里还有风起的影子?只有骆玉湛一人躺在床上。正闭着眼睡觉。
江意澜不由得心里一晃,转过头问月笼。“老师太呢?二爷怎么还没醒?”
月笼心里也有些发慌,“刚刚老师太明明坐在这里喝茶的。还是奴婢端进来的,老师太吩咐奴婢去叫姑娘。刚刚奴婢进来的时候二爷就在睡觉。”
沈妈妈走到床前,细细的观察了一阵子,低声道,“二爷应是喝了麻沸汤,这会子还没醒过来。”
麻沸汤?不就是麻醉剂吗?江意澜霍然清醒过来,急忙奔到床边,掀开骆玉湛身上的被子,轻轻的撩起长袍,却只见他腿上已重新做了包扎,一圈一圈的白布将那伤口包的严严实实。
她仍是有些心下不安,凑近骆玉湛,低声叫道,“二爷,二爷……”
许是她低声呼唤的缘故,也许是药效正好消失了,骆玉湛竟真的睁开眼了,目中似是有些迷茫,看了看站在床前的人,问道,“风起师太呢?”
“估计已经走了。”江意澜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老师太,怎么给你治的伤?”
骆玉湛缓缓的摇了摇头,刚喝下麻沸汤的时候他还算清醒,但时间一长他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隐隐中似是感觉到腿上有些疼,但仍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他缓缓的动了动腿,依旧疼的厉害,遂低声道,“没什么感觉。”
江意澜有些失望,心道古怪的人不一定都有真本事,看来这一位是个沽名钓誉的。
沈妈妈端了饭菜进来,江意澜依旧先喂了骆玉湛用饭,然后才让月笼伺候着吃了些,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夜里的闲云庵静的如无人一般,偶尔的鸟叫声都惊得人心头发颤。
夜风清凉,吹在身上,江意澜顿觉浑身冰凉,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立在院中的她,竟是微微的颤了颤。
这里不同侯府,处处点着灯笼,闲云庵的夜是黑漆漆的,仿佛无底深洞一般,若不是屋里头射出的微弱灯光,她甚至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响,直到走得近了,她才看到一条黑影。
“姑娘,都办好了,师太请您放心。”
这种时候怎么能放心呢?江意澜只觉得心头更加沉重了,她转过身扶了月笼的手,低声道,“累了,回屋歇着吧。”
几乎一夜无眠,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破旧的房顶,身子底下被褥稍显坚硬,她却浑不在意,一颗心已如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一般空落落的。
天微微亮,不等月笼进来叫她,她便起了身,换了一身极其清淡的素色衣衫,她本是要换上闲云庵的长袍子,可辛缘却说等她正式入门再换衣服。
刚刚收拾好,月笼便端着木盆子进来了,沈妈妈也紧跟着进来,见她穿戴整齐,便道,“姑娘起的这么早,昨晚上没睡好么?”
铜镜里江意澜面色憔悴,眼下一圈黑影,遂回道,“许是换了地方的缘故,睡的极不踏实,索性早早的便起来了。”
沈妈妈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也不点破,只低声道,“我来给姑娘梳头吧。”
江意澜低低的嗯了一声,思绪又飞的远了。
用过早饭,她想去禅房里找辛缘说一说话,谁知还没出院门,就听到外头一阵吵嚷声。
她忙拉住月笼的手,急急的退回去,这种时候不管前头发生了什么事,她们都不适合出面。
而她心底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骆玉湛。
她身形才一闪,院门外已走进来一个小师父,神色慌张,急声道,“姑娘快些到前头去吧,官家来庵里,说是有急事要办。”
江意澜看一眼月笼,该来的终于来了,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谢小师父,我们马上就过去。”
她才刚说完,不远处便走过来一个提着大刀的官兵,似是个什么官,朗声道,“不必了,闲云庵里每个院子都要查一查,这里也不例外,姑娘只需站在院外等着便是。”
江意澜微微蹙眉,厉声问道,“官爷是奉了什么命来搜查的?是否有官文呢?”
那人冷笑一声,“姑娘问的有些多了,官家办差自是奉了上命的,至于为的什么却不能告诉你们,万一走漏了风声岂不坏了大事?姑娘只需一旁站着便是了。”
他说着朝身后的几个人挥了挥手,“给我搜,仔仔细细的搜,谁若找出什么来,今儿个重赏。”
语气神态都极为的嚣张。
月笼脸上变了变,有些苍白,但神情还算平静,镇定扶着江意澜的手出了院门,“姑娘,您要不要先去师太的禅房里坐一坐?”
江意澜笑道,“你没听见么?整个闲云庵都要搜,禅房自然也是要搜的,咱们只能在院子里头站着了。”
而沈妈妈始终跟在两人身后,不言不语。
一群人涌进院子里屋子里,搜了又搜,查了又查,却是什么都没搜查出来,似是心有不甘,又在院子里四处搜寻了一番,甚至还在某些地面上挖了几下。
江意澜冷眼旁观,默不作声,暗暗庆幸昨晚就把骆玉湛安全转移了。
见确实搜不出什么东西来,领头之人虽心有不甘,却终是没办法,出了院子便没好气的对江意澜道,“还请姑娘到前头去一遭,这整个闲云庵的人都过去了。”
江意澜再一次试探着问道,“这一大清早的到底是什么事呢?莫不是什么贼人跑到庵里来了?”
那人不耐烦的道,“刚刚不是说过了,这些是不能问的。”
江意澜与沈妈妈交换个眼色,扶着月笼的手去了前院,果然大院子里已经站了一堆人,辛缘正在与一人交涉着,似是有些焦急,看到江意澜过来,更急了。
江意澜却挑了个极其不显眼的位置站住,安安静静的立在人群里。
辛缘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带着几分严厉,“孙大人,整个闲云庵您已经都搜过了,现在什么都没搜出来,您还想怎么样?大人是想封了闲云庵吗?”
孙隼原不过外放的七品小官,后来拜在了蓝翎王的门下,一朝回京,连升三级进了兵部,此刻正是奉了朱昌勋的命令来搜查骆玉湛的,他既然如此大张旗鼓的来了,怎肯轻易罢休?
他一脸的络腮胡子,粗黑的眉毛斜挑起来,使得他带了几分奸诈与凶狠。
他斜着眼在众人身上扫了几眼,“本官是奉旨办差,有人举报闲云庵里藏匿匪首,若你们之中有人禀告本官那人在哪里,赏银百两。”(未完待续)i580
金闺 第一百七十六章 无赖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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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澜心底冷笑,蓝翎王可真舍得,一个举报就奖赏百两银子,对某些人来说,这可是天大的诱惑。
可她却总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孙隼来的似乎太快了,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果然孙隼话锋一转,沉声道,“辛缘师太,这庵里可有什么地窖菜窖暗道什么的?”
辛缘微微一愣,目光有意无意的朝江意澜的方向瞟了瞟,面上似乎多了些紧张,“孙大人今日是非要在庵里搜出人来吗?贫尼倒想问一问,若大人搜不出来又当如何?”
孙隼冷冷的笑了笑,下巴上的胡子颤了颤,“还是等搜完再说这些话吧,请师太回答本官的问话,庵里有没有菜窖地窖之类的暗道?”
辛缘略一迟疑,落在孙隼眼里更是心虚的表现,他愈发的不依不饶,“师太若再不说,本官只能让人掘地三尺了。”
辛缘气的满面通红,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江意澜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转头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发现在场的不光是庵里的师父们,还有一些借宿的香客,很显然她们都因为这一大清早的惊扰而有些不满。
她身形微动,缓缓从人群里走出来,扬声道,“孙大人此番,既是得了准信前来,想必是有凭有据的,而若大人搜不出来什么,是不是就说明有人给大人送了假消息呢?又或者说是不是某些有心人故意为之而陷害闲云庵的呢?如果是这样,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话音一落,人群里顿时有人小声道,“如果找不出匪首来。就把举报的人揪出来,说不定是个包藏祸心的,定然不能轻饶。”
周围一片附和声。
孙隼面色乌黑,直直的盯着江意澜,见她衣着素淡。面色却沉静如水,自有一股不容人侵犯的气质,不禁问道,“不知这位是?”
辛缘上前介绍道,“孙大人,这位是文江侯府的二姑娘。奉了皇上的旨意在此修行。”
孙隼嘴角微撇,冷哼了哼,带着些嘲讽意味,“原来是武骆侯府的二奶奶。”
他故意提到武骆侯府的二奶奶,顿了顿才又故作恍然大悟。“现在应该是文江侯府的二姑娘了,不知姑娘有何见教?”
江意澜并不把他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只是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搜不出什么人来,大人是不是应该把包藏祸心的那人指出来呢?”
孙隼刚要反驳,却听到人群里有人喊道,“真是太过分了,无凭无据的就来搜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嚣张的话顿时憋在他口里,虽说他是奉命办差,但万一办砸了。承担责任的也不过是他一人而已。
不过据世子爷所说,骆玉湛在闲云庵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这番叫嚷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免得让人怀疑到举报之人。
略一沉吟,他沉声道,“哼。姑娘既然如此说,本官若不答应。倒显得本官不通情理了,好。如果搜不出,本官自当给闲云庵一个交代。”
江意澜微微一笑,“大人只说交代,到底什么样的交代呢?还是说清楚一些的好。”
孙隼本想蒙混过关,岂知江意澜竟是个如此磨人的,只得咬牙道,“就照姑娘说的办,若搜不出人来,定将举报之人指出来。”
江意澜满意的笑了笑,低了头不再作声,孙隼轻而易举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在场的人谁还会前去举报?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身败名裂。
而她更要看看孙隼如何收场。
孙隼冷冰冰的道,“师太,本官再问你一次,闲云庵里有没有菜窖地窖?”
辛缘低声道,“有菜窖。”
孙隼心下大喜,立即扬手挥道,“快去搜一搜菜窖,请师太前头带路。”
辛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率先走了一步,在前头带路。
孙隼紧随其后,朝身边的人使个眼色,那人略一点头,他心下大定。
他一早便派人守住了菜窖,此时得知骆玉湛并未从菜窖里出来,更是踌躇满志。
他的这些小动作落在江意澜眼里,江意澜更觉得有异,只不动声色的跟在众人身后往后院走去。
菜窖在后院一个小角落里,旁边的空地上还堆着些枯草枯柴。
孙隼站在菜窖口上,低头朝里看了看,冷笑着指挥几个官兵下去,面上带着不可一世的得意之色,并时不时的扫向江意澜。
立在江意澜身后的月笼紧紧的攥着衣角,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菜窖子,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视线投向了菜窖。
几个官兵依次下去,在下头折腾了半天,孙隼有些不耐烦了,高声喊道,“快拉上来。”
还没听到底下人的回报就这么肯定的喊拉上来,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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