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尽八荒

焚尽八荒 第十一章 终将成为传说的决斗（三）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这段日子以来一直非常干燥的帝都百哲上空，忽然间风起云涌，非常突兀地聚集起了一片浓密的乌云，阴森森的，雾气翻滚。
阴寒冷风刮过街道巷尾，繁华热闹的城市被一种不祥的冷意所笼罩。路边的乞丐缩了缩身子，抬起浑浊茫然的眼睛看向天际，然后慢慢地爬起身来，拢着瘦弱的双肩寻找可以躲避风雨的角落。
熟悉帝都的人们，下至行夫走贩，佣兵商人，上至王公贵族，法师强者，从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眼神，不同的角度，仰望一眼乌云摧压，心中明白——
冬天来了。
普瑞斯兰学院的草药田地里，孤独的老人在小径之间漫步，不经意间望上一眼那大门紧锁的房间，深沉睿智的眼里闪烁一丝隐约的光芒。
像猫儿一般，悄无声息的步子，朝老人背后走去。
白皙细嫩的一双小手，从后面替老人戴上了一个藤编斗笠。
老人没有转身，干枯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丝温和弧度，冰冷的寂寞感觉顿时间烟消云散。
“你不去看他吗？”苍老的声音朝背后人问道。
银色的发丝随着女孩轻轻摇头而微微飘扬。
“也许以后不能再见了。”老人接着说道。
女孩仍旧轻轻摇头。
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去。只给老人戴上一个斗笠。留下一个粉红色信封。
……
讨厌地风雨。对火系魔法有极为不利地影响。
重阳心中无奈于火系魔法面对天气地弱势。同时加快了战斗地节奏。现在地情况是。时间拖得越久。环境变化越大。他地处境就越发不妙。
“重阳前辈。我想我必须得收回先前地一些话语……尽管得到了来自祖父大人地提示。对你地实力有了更高预期。但我还是没想到。会跟你战斗至这种地步。”
芙蕾雅突然开口说话道，眼眸中闪烁着冷厉而高傲的光芒。
“我不得不准备使出隐藏至今的最强魔法来对付你。说实话，事前有预备这种情况仅仅只是出于谨慎，本来我并不打算使用这样残酷的招数，然而……请你做好最强防御魔法来承受，否则，必定死无全尸。”
“那我真得感谢你仁慈的提醒。”重阳冷淡回应道。
“受死吧，前辈。”
芙蕾雅突兀地停止了运动战的脚步，转而飞跃到空中一个旋身，漂亮地避开了重阳又一个气爆术之后，探手进入怀中，双脚还没落地前，法杖就挥舞出了一片虚影。
融合魔法“风暴岩兵！”
凭着卷轴瞬发魔法与原有的防御魔法结合，芙蕾雅再度召唤出了强大的融合元素精灵巨人。这一次，巨大的元素精灵，单是身高就达到了极为骇人的十米！仿佛天降巨神一般朝重阳凶猛地扑了过来！
高位精灵召唤，需要的不仅仅是精纯而大量的魔力，还需要极高的元素亲和度！更不用说是以融合魔法形式召唤的元素精灵了——芙蕾雅身为天之娇女的魔法天赋，实在变态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瞬发“大气爆术！”
重阳挥出一片剧烈爆炸的火花吞噬了元素巨人，但下一秒钟，火花中就迸出几道呼啸的风刃，直劈向他的身躯。
“操控……不，是精灵的自主魔法攻击！”重阳心中骇然再度提升一层，敏捷地躲避开几道风刃的同时，连连后退，拉开与从火焰中悬浮飘出的元素巨人之间的距离。
具备了一定战斗智能的元素精灵……妈的！芙蕾雅真的只是一个五级的魔法师！？重阳恨不得将以前看过的一些魔法知识书籍统统撕掉。狗屁的，是哪个混蛋说过，基础级魔法师召唤出来的元素精灵不可能具备智能的！？
在身躯高大十米的庞大精灵面前，重阳就像是在大象脚底下挣扎的小老鼠，被撵得在场地上东奔西窜。这狼狈无比的一幕，让几乎所有观众都轻蔑地大笑起来。
轰！
一声巨响，是元素精灵将重阳逼到角落，双臂化为坚硬石柱，朝他狠狠砸了下去。
重阳避开了巨人的左臂，却不得不瞬发卷轴魔法“地火结界”加上瞬发防御魔法“火焰护盾”形成组合防御魔阵“凝炎结界”，抵抗了惊天动地的右臂一击，翻滚着从巨人侧旁逃脱而出。
一抬头，只见芙蕾雅就在场地另一边，挥动法杖，念诵咒文，身姿轻舞，优雅地酝酿着更大型的魔法。
瞬发大气爆术！
绿色花火再一次吞噬了白衣少女。使得观众席上响起阵阵惊呼声。
“跟元素精灵纠缠是不明智的，直接朝施法者攻击才是破解正途。”重阳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主意，他刚才之所以那么狼狈，是因为一门心思想要冒险绕到元素精灵背后。否则要是与元素精灵硬抗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失态得像是老鼠一般。
战术成功，芙蕾雅的魔法被中断了……
不对！
重阳瞳孔骤然缩紧——明明没有防护魔法在身，硬吃了一记大气爆术的芙蕾雅，居然又是毫发无伤地从火焰中走了出来！？
“可惜，重阳前辈，你晚了一点。”芙蕾雅冷漠说道，举起法杖，耀眼光芒爆发而起。
“糟了……”重阳大骇，急忙探手进怀。
三级中阶魔法“风刃狂轮！”
四级高阶魔法“崩地刃轮！”
五级高阶魔法“风暴螺旋狂杀！”
地风双系三术融合——
“黑龙翔天！”芙蕾雅娇喝道，法杖冷冷一指。
轰隆！！！！
重阳所处的地面上，骤然闪过一个直径超过十五米的庞大魔阵，上面两道绿色，一道黄色的光芒瞬间纠缠交错成黑色的繁复轨迹，最后化为极为骇人的漆黑风暴冲天而起，将重阳连同那元素精灵巨人一起吞噬！
“天啊……”
观众们不禁失声惊叹。只见漆黑色的螺旋暴风，仅仅一眨眼间，就随着仿佛巨龙咆哮的巨大噪音，一直冲上了数十米高的天空。
完全黑色的龙卷风暴，犹如在天地之间扭动的黑色长龙一般，愤怒着，咆哮着，挣扎着，好像下一秒钟就会挣脱无形的束缚，飞空而去。
彭！
长龙在天地间晃动了没几秒钟，所有人又看到，一个庞大的模糊身影从风暴数十米高的顶端抛飞而出……正是被和重阳一同卷进魔法攻击中的元素精灵巨人！
几秒钟前还无比强大的元素巨人，此时却是四肢残缺，像是破破烂烂的洋娃娃般扭曲着从天际堕落而下。整个身躯，还在呼啸的寒风中不断崩溃，散落，消失，划出一道极为悲壮的光芒轨迹。
人们眼睁睁看着，元素巨人身体残留的部分重重砸落到地，彻底毁灭于无形。
“结束了。”
就在元素巨人堕地点的几米远处，芙蕾雅收拢法杖，优雅转身，再也不看背后疯狂扭动的杀人风暴一眼，好像这正在发生的一切，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素白袍服在风中猎猎作响，清冷的身影，无比孤傲。
“啪嗒”
场地边，失神的灼阳一把跪倒在了地上，双眼间满是茫然，手中一直紧握的法杖松开脱落。
“怎么会……三弟……”
“重阳……”同样失神的，还有瞪大了一双眸子的菲尔丽。她禁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呆呆地看着犹未止息的漆黑风暴，眼里波光不断闪动。
离她几步远处，亚罗的眼神毫无波动，却是嘴角似乎微微牵起了一丝弧度。
观众席上，喧哗声迅速扩大，一双双充满了惊叹和敬畏之色的眼睛，集中在了那淡然离场的纯洁倩影上。
虽然过程有些意外，但最终的结果，果然就和所有人事前预料的一样。芙蕾雅@霍华森获胜，留级生重阳@布莱特落败……
死无全尸！
“芙蕾雅小姐是最强的！”
“太厉害了！即使是领域级魔法师，也难以挡住这一招吧！”
“这就是胆敢冒犯芙蕾雅小姐的愚昧之人的下场！”
“天才！天才！天才！……”
……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观众席上的学生们，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无比热烈地向少女鼓掌。这是一个尊敬强者的世界，这是一个崇拜强者的学院，不管学生还是导师，人们都近乎狂热地向表现出如此强大之力量的胜利者祝贺。有些人甚至禁不住失态地出声呐喊，发泄自己的兴奋之情。
而被黑色风暴完全吞噬的失败者，即使他先前表现得再优秀，再出人意料，此时也被人们漠视，遗忘。
“芙蕾雅同学，你下手太狠了。”裁判西德导师迎上离场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融合魔法“黑龙翔天”一出，他根本就没有紧急救助重阳的机会。
“我给予了对手最大的敬重。”芙蕾雅淡淡说道，一脸冷漠。
决斗生死自负，西德导师也只是感叹一句，实际上没有任何责怪芙蕾雅的意思。他仅仅是在心中惋惜一阵，一个好不容易恢复魔力的学生，就这么丢了性命。
用不着等裁判宣布胜负。芙蕾雅从西德导师身边经过，直接走出场外，却在这时，听到后面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要去哪里？走出场外十秒的话，可就输了，小丫头。”
芙蕾雅停顿了脚步，扭头，看向说话的安德烈教授，眼神中有一丝迷惑。
“看场地里。”安德烈教授只是淡淡地说道。
风暴咆哮声逐渐停息，漆黑之龙随着魔力的耗尽而迅速消散开来，从数十米的高度一路下降，若有实质的黑色快速淡化，最终消失在了场地面上。
震天的鼓掌欢呼声顿时像收音机被掐断电源般噶然而止。
芙蕾雅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菲尔丽发出一声极为失态的惊呼。
灼阳眼中涌出无比滚烫的泪水。
亚罗像被浑身电击。
西德导师的单片眼镜摔到地面上破得粉碎。
……
所有人以看到外星人一样的目光汇聚之处，浑身上下被闪烁着复杂魔图的光芒所笼罩，袍服有点破烂的重阳@布莱特，单腿跪地，低垂头颅，以仿佛终结者归来般的经典姿态呆在被黑色风暴破坏得一片狼藉的阵地中央。
没有死无全尸，没有死亡，没有失败。
他仍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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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尽八荒 第十二章 终将成为传说的决斗（四）
这不可能。
尽管事实真真切切展现在眼前，许多人脑子里还是充斥着否定的念头，不然就是脑海一片茫然。
他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问题，要问全场最想知道的人是谁，自然就是最为清楚融合魔法“黑龙翔天”之威力的芙蕾雅本身了。
地风双系三术融合，是同时修行《风行秘典》，《大地圣痕》，《通灵宝典》三大高等魔法秘籍的她目前能够做到的极限。
融合了高阶风刃和高阶地刃所造就的极高攻击力，加上融合了持续不间断的猛烈风暴式轰击所造就的近乎无限攻击次数，足以将皮厚防高著称的八阶魔兽赤尾地龙都撕成彻底的肉碎！曾经用家族内测量效果最精准的魔法标靶承受测定的分数，高达一千四百以上！
这等水平的一招，连领域级初段法师都不可能抵挡的强大力量，击中一个区区五级火系魔法师，结果是什么，本该用膝盖都能思考确认。
但是……重阳@布莱特打破了这曾经坚如磐石的认知！他被“黑龙翔天”吞噬后，从头到尾承受了这招魔法完完全全的攻击，却仍然幸存。
芙蕾雅那从小到大得到无数赞誉的天才的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不久前还停留在三级苦苦挣扎的，被公认为世间最为没落，且以防御薄弱而饱受诟病的火系的留级生，是用了什么手段，逃过这一劫？
魔阵魔法？高等法袍？违规卷轴？
胡乱猜测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却又见全场死寂之中，单腿跪地的重阳，慢慢抬头，站起身来。
坚毅冷冽地黑色眼眸。重新映出整个惊讶地世界。
这是一双属于火焰地眼睛。
安德烈老教授。在心中暗自叹道。
“三弟啊！”
一声嘶吼。从场边响起。打破了冰冷地沉寂。
热泪盈眶地灼阳。狠狠竖起了双手地大拇指。
“好样的！”
一个人的欢呼，震慑全场。
重阳一愣，对灼阳微微一笑。
“二哥，你的脸……好难看。”
灼阳顿时大笑起来，伸手去抹自己的泪水，却是一时间越抹越多，又哭又笑。
“芙蕾雅同学，你不回场内继续的话，这场决斗就算我赢了？”重阳貌似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僵硬在场边的天才少女冷淡说道。
无比轻慢，无比嚣张。
但整个场面上，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学生和导师，没一个能发出反驳。
也许提出怀疑，说他很可能使用了违规卷轴保命是个不错的提议，但看到连珍爱的单片眼镜摔得粉碎都没有回过神来的裁判西德导师……谁还敢真的提出这种怀疑，那将终生背负脑残的声名。
芙蕾雅终于回过神来。留级生是怎么逃过一劫的，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决斗继续。
芙蕾雅刚刚踏回场内线一秒钟，眼神冰冷的重阳就毫无迟疑地朝没有防御魔法在身的她瞬发了气爆术。
片刻绿色火花消散，再三召唤出元素精灵护身的芙蕾雅脸色极为阴沉。她的三个魔法卷轴，全部都已经用完了。这是她最后一次瞬间召唤元素精灵。
另一边的重阳开始念诵较长的咒文，芙蕾雅立刻以突阵之枪予以反击，却被重阳周身的防护魔阵图抵抗了下来。
连“黑龙翔天”都能完全抵挡，这到底是什么火系防护魔法？不对……如果是完全抵挡的话，为什么他的法袍还会受损？芙蕾雅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充满疑问，一会儿又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应付战斗。
芙蕾雅的动摇神色，被重阳看在眼里。
作为地风双系绝顶天才压箱底的招数，“黑龙翔天”确实极为恐怖，极高的杀伤威力和一秒钟内成千上万次的连续打击，足以将十个百个重阳轻松撕碎成比指甲片还小的肉块……然而事实上，这个本该决定胜负的招数，却偏偏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那就是魔阵图的布局位置。
“黑龙翔天”的攻击方向是从下到上。它的融合魔阵图，由芙蕾雅完成后，最终布局在目标所处的地面，也就是重阳所站的场地面上。
三秒钟。
重阳瞬发魔法卷轴，被漆黑风暴吞噬后，高强度的组合防御魔阵“炎牢结界”为他争取了三秒钟的时间。
三秒钟能做什么？也许很多人喝一口茶水都用了不止三秒钟。但对于极端熟悉魔阵基本构造的重阳而言，他能够在三秒之内，精确定位自己脚底之下，芙蕾雅三术融合魔法阵图那无比繁琐复杂的符文图案线条之中，最重要的几个结构平衡维持点，然后作出破坏！
这就像是瞬间找出庞大华丽宫殿的几根承重柱，再用巨大锤子毫不留情地将其敲烂一般，很自然地导致了宫殿的崩溃和塌方。
“黑龙翔天”魔法倒没有就这样崩溃，但是其中央部分的风暴威力不可避免地被大幅度削弱了。然后重阳就蹲下身子整个人蜷缩起来，将自己置于风暴最弱的小范围里面，同时不断地瞬发防御魔法，艰难地抵抗到了魔法效果结束。
一开始的三秒钟，漆黑风暴就卷走了元素精灵巨人，打破了重阳的最强防御魔法，弄破了重阳的烈阳军袍，可想而知威力是多么可怕。但就因为阵图是在重阳脚下而不是别的地方，更因为重阳数年如一日地专研魔法卷轴和阵图结构……它被破解了。
除了修为高达圣灵层次的安德烈老教授，没有人知道风暴里面发生了什么。学生们，导师们，所有观众，包括芙蕾雅本身，都不可能想到，留级生居然可以用现场破解魔阵这样匪夷所思的方式，硬抗下了一招必杀之术！
芙蕾雅因为惊疑而动摇，重阳当然不会给她解释个中乾坤，而是把握机会，作出凌厉反击。
彭！
由于芙蕾雅的运动战力下降，没受到太多阻碍的重阳顺利施展出了一个较长咒文的魔法，高举法杖射出一个白色光球……朝向场地上空？
所有人只见那个晃悠悠的光球不紧不慢地越升越高，貌似没什么威胁性的样子，都不禁感到一丝迷惑。
下一秒钟，白色光球却极为突然地绽放炽烈光华。顿时几乎所有人都感到眼睛一阵刺激性疼痛，眼前变得一片白茫茫。
“气爆术”衍生技法——“闪爆术！”
“眼睛，看不到了！”
场地内，同样被光球极为剧烈的爆发性光亮晃得暂时失去了视力的芙蕾雅，反而很快恢复了冷静。
“邪道魔法！”
指得是非直接攻击的非常规魔法，通常为自诩正统的魔法师所排斥，社会评价很低，就好比是韦小宝打架洒石灰一样，确实有用，却容易被人看不起。
重阳本身的评价本来就够低了，况且他也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所以一有机会，便毫不犹豫地施展了这招魔法阴了芙蕾雅一道，为自己争取了更多施法时间。
深呼吸，高举法杖，神情凝重，集中最大的精神力，构筑魔力，引发空气振动，汇聚，压缩……
新型火系魔法“高气爆术！”
蕴含强大能量的光球在杖尖顶上迅速成型，这次可不再是“闪爆术”那样的花架子，汹涌澎湃的魔力波动，连观众席上的人们都能清晰地感应到。
重阳的脸庞皱得完全不成样子，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嘴巴和鼻子都几乎挤在了一块，眼睛越眯越小，显然承担着极为巨大的精神压力。
但是，还不够。
“高气爆术……双重叠加！”
重阳嘴里狠狠咬牙，咬得嘴角都流出了血丝，以至今为止精神特训的成果，挑战自身的极限！
巴掌大的光球脱离了杖尖，随即又有第二个光球开始显现。两股魔力波动相互纠缠着，共鸣着，震动着，焕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
感觉到极为危险气息的芙蕾雅，不断给自己附加防御魔法的同时，接连后退。
融合魔法“天降庇佑！”
与一个个防御魔法完全融合的元素精灵，最终陡然化身成身高六米，背展光芒羽翼的天使般的形象，伸出双臂一把将娇小的芙蕾雅拥抱在内，用坚实无比地躯体将其守护起来。
及时完成高等防护，芙蕾雅稍微松一口气，停止了撤退，淡定而立，逐渐睁开恢复了部分视力的眼眸，看向对面。
“施展一个高阶魔法花去这么长时间，迟钝之人。”她冷漠地想着，有点轻蔑地朝对面投以高傲的视线，却在下一秒钟，再度被无比耀眼的光亮所笼罩。
“同样的伎俩是没用的！”她赶紧重新闭眼避免视力损伤，然而紧接着的是……
彭隆——————
震耳欲聋的沉闷爆炸声，响彻天地！浩大得犹如滚滚闷雷一般，在乌云密布的天际掀起层层波浪，绵延得很长很长，传播地很远很远。
部分率先恢复视力的观众们，再一次被眼前爆发的灿烂光芒刺激得失明。
惊骇的他们仅仅能够记得，最后看到的一眼景象，是一朵……冉冉升起的，无比庞大的，赤红而炽烈的蘑菇状云雾！
双重高气爆术，双子连环，环锁爆炸，威力呈十倍提升。
命名为“双子星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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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尽八荒 第十三章 重阳的故事
巨大而鲜红的蘑菇云，飘上天空足足过了一分钟才逐渐消散。决斗场上的地面都被炸出了一个锥状的大坑，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焦臭。而坑内冒起的腾腾青烟之下，没有任何残留物痕迹。
……做得太过火了吗？
重阳喘着气息。“高气爆术”是他目前所能做出的最强攻击，而为了更进一步提升威力，彻底击破实力远超预想之外的芙蕾雅的防御，他不得不博上一把，临时试验了尚未修炼完全的“双重高气爆术”——“双子星爆！”
结果基本算是成功了。虽然花费了不少时间，但终究是顺利使了出来。而威力……
彭！
四面八方瞬间暴起魔力波动，石刺之枪将重阳团团封锁。
重阳一惊，挥杖增强护盾魔力，硬抗下了这一轮全方位突袭。
“在哪里！？”他快速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少女的身影。
“你真是令我太惊讶了……前辈。”
冷冷淡淡的声音，蕴含着阴沉的愤怒，从头顶上方传来。
重阳仰头一望，顿时有些愣在原地。
“原来如此……难怪一开始地时候。难怪当时你使出黑色风暴地时候……你能够毫发无损……”
不是反应迅速。不是防护顽强。身为比亚历卡隆家族积淀更为深厚地霍华森家族最受器重和呵护地子弟。芙蕾雅有着更简单直接地资本。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视仅仅是偏远地区贵族领主小儿子地重阳。
飞翔。浮空。
芙蕾雅整个人犹如真正地仙子般衣襟飘逸地悬浮在场地之上二十几米地空中。原本一色素净地白袍。此时完全变幻成了另一种模样。
细细密密地银色光芒在衣袍前胸。下摆。乃至后背地绝大部分位置闪烁着。构造成重重叠叠地符文和阵图。丝丝浓郁地魔力沿着无数纷繁复杂地线条流动。强度高到甚至能以肉眼确认地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