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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初搞慈善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蜀七
现代看似权力分放,但不管哪个国家,做决策的还是一小撮人,如果人人都能做决策,都能左右政令了,那国家也就乱了。
自己跑来给林渊献州献城的人不就是吗?
他们推翻了上面的统治,按照自己的承诺,把权力分发给追随自己的人。
结果呢?
他们根本过不下去,一千张嘴有一千种说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说话的角度。
人都有私心,只不过有些人即便有私心,也会注重大义。
但有些人只有私心,没有家国,他们就会成为蛀虫,如果当权者没发现,那蛀虫就会生的越来越大,拉帮结派,占据更大的话语权,到最后连当权者都无法撼动。
君臣之间,本身就是相互制衡,君强臣弱,君主若是暴君,臣子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若是君弱臣强,君王就只是一块挡箭牌,如同现在的安丰,刘福通不就把持着朝政吗?小明王只是他手里的招牌。
小明王若是现在敢收回刘福通手里的权力,敢正面跟刘福通硬刚,刘福通就能让朝政瘫痪。
没有臣子,王还是王吗?
人都是逐利生物,跟随刘福通,就能手握实权,升官发财。
跟随小明王,小明王就算给他升了官,他能掌握实权,说话能有用吗?
人们嘴里说着正统,心里也清楚谁握有权力,谁才是正统。
陈柏松说道:“有人给我送礼。”
林渊:“谁?”
陈柏松说:“赵成广。”
林渊一脸问号,这人谁?没听说过啊。
陈柏松:“以前是个村长,带着村民反了朝廷,攻下了江林。”
……林渊记得元末著名的起义领袖里没有这个人。
估摸着因为没什么本事所以就没记进史书?毕竟元末反声四起,到处都有人造反,挨个记下来估计也不太可能。
陈柏松又说:“他还叫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让我拿给您。”
林渊拿到了那封信,表情很神奇,这赵成广是个狂人,狂的叫人哭笑不得。
信的意思是:“我反了,把那些贪官都杀了,我听说你混的不错,我俩都是一样的,我最近要登基了,你要是没事就过来参加我的登基大礼,到时候给你封个官,肯定不给你封小了,我当皇帝,你就当王,封号我们到时候再商量商量,你可一定要来,你要是不来,就是看不起我,我可就对你发兵了。”
林渊把信递给陈柏松看。
陈柏松磕磕巴巴的看完,表情忽然变得凶狠起来,整个人像是一把开了锋的刀,嗡鸣着要喝血:“我去取了此人项上人头!”
林渊摆手笑:“不用,何必浪费兵力。”
林渊继续朝前走:“这样的人太多了,要是个个都去打,那岂不是要累死?”
有些人造反只是看着有利可图,他们手底下几千人就敢自称皇帝,封一堆官,再来个三宫六院,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当个土皇帝,等天下大定了,如果遇上个要表现仁慈的当政者,说不定还能捞个官当,继续当土皇帝,如果遇到不愿意表现仁慈的,也就完了。
就像朝廷,真的不想直接派兵打反军吗?
当然想,但之所以每次都招安,虽然也有自身兵力的原因,但也有做样子的原因。
你看,他反了,但我没揍他,他只要臣服了,我还给他官做。
你也反累了?那你接受招安,我也给你一个官做。
如果之后元朝没被推翻,那这些被招安的,一个个都要倒霉。
但多数被招安的都意识不到这点,他们的目光只能看到眼前,只能看到马上就能拿到手里的利益。
陈柏松看着那封信,表情冷峻。
林渊:“别这么严肃,笑一笑。”
陈柏松:“……”
不过平江有一点比不上高邮,高邮当时是一片混乱,旧的规矩被打破了,林渊才能顺利建立新的秩序,但平江并没有经历高邮一样的战乱,平江的规矩是稳固的,人们习惯了,官员们也只知道这一种办法。
想要改变,难度很大。
林渊叹了口气,冲陈柏松说:“你先回去休息。”
陈柏松点头:“少爷保重身体。”
林渊:“我知道。”
他得想想,怎么在破坏最小的情况下,把平江改成他想要的样子。
现在平江易主,改的阻力小一些,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想改,难度可就从三星变成了十星。
第87章 087
至正十七年春。
林渊坐在窗台边, 今年已是徐寿辉的太平二年,韩林儿的龙凤三年。
原本今年也该是张士诚的天祐四年。
如今的张士诚还叫张九四, 在陈柏松的帐下当小将, 军功赫赫, 连升三阶, 前途无量。
陈柏松一直防着他。
林渊有时候也奇怪, 陈柏松看着不算是对人心有算计的人, 但他似乎天生就能体察到利弊,他知道一旦张九四比他更有力, 更有威望, 他的位子就会变成岌岌可危, 为了这个,他都得把张九四比下去。
将军, 本来指的就是杀人最多, 最会杀人的人,他不能去打压张九四, 打压了, 就显得他心虚,显得他不如张九四才要走这样的旁门左道,所以他得更强。





回到明初搞慈善 第110节
强到张九四拍马也追不上的程度。
林渊看出来了, 也乐意捧着陈柏松。
陈柏松是他的奶哥,他和他娘都受过林家大恩,而且陈柏松没有妻室子女,他最深的牵绊就是自己的母亲, 所以林渊不担心他背叛,就算背叛了,林渊手里也还有李从戎,杨子安和朱元璋,更别提下面的一众小将。
林渊喝了口冷茶,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理智,也越来越人情淡薄了。
这世上的事,不能全指望“感情”,亲兄弟都有阋墙的,现代多少亲人为了财产反目,都流着一样的血还能干出那样的事,他不能去赌这个。
所以林渊没有给将军们更多的权力,他们只需要打仗,不能参政,也不能去管民生。
武将这边好处理,只要不是一边独大,几个将军总能互相制衡。
文官那边就不行了,林渊现在最“宠爱”的是宋石昭,宋石昭能把别的文官压得抬不起来,他天生就会这个,他要做林渊身边第一得力的人,叫林渊事事都想着他,离不开他。
之前林渊也愿意捧他,但现在就不同了,再捧,宋石昭就真的要飞天了。
虽然大事上不显什么,但最近宋石昭明显有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林渊想把平江改成第二个高邮,宋石昭竟然对他说:“大人大才,但平江与高邮不同,平江这规矩乃是……”
他说了一串,大意就是他觉得林渊的想法是好的,必须好,林渊的想法就没有不好的。
但平江这个规矩,那也是不错的,毕竟延续这么多年了,而且百姓也都过得不错,何苦再去把它变一变呢?再变,也不会比现在更好,反而增添一堆麻烦。
于情,林渊能够理解他。
宋石昭的思想再怎么朝前,他毕竟也是土生土长的古人,或许在他眼里,平江的规矩才是正确的,高邮的一切都是林渊在乱来,只是那时候他不敢劝诫林渊而已。
但于理,林渊不能容许他说这样的话,这说好听点是劝诫,说难听点就是辖制,宋石昭真以为自己可以左右政令了?
林渊笑呵呵地说:“宋先生说得是,渊心急了。”
从那天开始,林渊就再没有见过他,风气转变的也很快,以前宋府是车水马龙,无数人登门拜访,林渊稍微透露一点意思,那些人便不去了。
毕竟大家宁愿得罪宋石昭,也没人愿意得罪林渊。
然后林渊又把宋濂和吴长青捧了起来。
他现在议事,坐在他下手的就是宋濂和吴长青,宋濂是新来的,这代表林渊求贤若渴,吴长青是原本就在的老人,这代表他不会喜新忘旧。
没有宋石昭,就会有吴长青,没有吴长青,还会有周长青,李长青。
宋石昭以为自己无可代替,如今悔青了肠子。
——
“老爷,吃点东西。”下人给宋石昭递上碗筷,桌上摆着清粥小菜,虽然不算丰盛,但青菜脆生生的,倒也喜人。
宋石昭食不下咽,他的喉咙是苦的,是什么都没味,吃肉都能吐,只能喝点清粥。
下人不管再说,只能放下碗筷坐到一边。
宋石昭后悔呀,他以为林渊脾气好,不会为这个生气,却忘了现在林渊只是未戴王冕而已,虽无冕,却已经是王了。
劝诫一个知州,劝诫一个寨主,都是可以的。
但身为臣子,劝诫王,这本来就很危险,王是一切的主人,他的规矩才是规矩,别的都不是。
他从林渊的角度想,也能明白林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怒气。
他的劝诫听在林渊耳里,不就是:“您的规矩不如朝廷的规矩”吗?
宋石昭给了自己一巴掌。
小心谨慎这么久,结果一句话,自己就倒霉了。
臣子劝诫头上的王,王听了,是王谦逊大度,已经可称明君了。
王不听,臣子还能做什么?
他错估了自己在林渊面前的面子。
林渊愿意给面子,他就是人人奉承的宋主管,虽然不是丞相,但也行着相权。
林渊不愿意给面子,他就什么都不是。
“宋主管。”吴长青从门外进来,看宋石昭一人喝着苦酒,脸上的笑瞬间收敛了,眉头也皱起来。
宋石昭看到吴长青,这才想起之前下人来通报,他喝了两口酒,就把这一茬给忘了。
“吴区长。”宋石昭起身,两人互相见礼。
吴长青也不客气,坐在宋石昭对面,还自己拿了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竟也不去温一温,冷酒伤身。”
宋石昭笑了笑:“吴区长如今青云直上,宋某倒是拜贺了。”
吴长青摆摆手:“宋主管何必跟我打这些口头官司。”
“大人想来也不会不念旧情。”吴长青喝下一口酒,摇头晃脑地说,“这酒不错,入口回甘,难得一见。”
宋石昭:“大人赐下的酒,自然与别处的不同。”
吴长青看着宋石昭,他竟第一次发现宋石昭已经这么老了,他的脸上和手上都有些斑,精神气也没以前好了,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吴长青也有些感叹。
之前宋石昭何等风光啊,他虽说只是管商户,但大人总会与他商议政事,位子也坐在大人左下第一位,所有人嘴里叫着他主管,心里都觉得他已经是丞相了,等大人登位,宋石昭的门户,也就得高的旁人触碰不及。
但再风光,也抵不过大人的一个眼神。
倒也不必大人说些什么,只要不见,下面的聪明人会少吗?
大人要踩的人,未必他们还会自己去捧?
“宋主管担心什么?”吴长青,“担心被大人厌弃?”
宋石昭叹了口气,他说道:“我怕是以后只能管商户的事了。”
吴长青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动就是最好的。”
宋石昭摇头:“降职才是好事。”
降下去了,还有升上来的时候,大人给了他教训,才好继续用他。
不高不低的在原处吊着,他觉得自己还能活上十几年,难道这十几年就这么干耗着?
“大人是个圣明之主。”吴长青说,“如今正是大人立威的时候,宋主管这么聪明,却看不透这一点?”
宋石昭叹了口气:“老了,老眼昏花,说话前没过脑子。”
吴长青憋着笑:“这回倒叫我看了热闹。”
宋石昭举着杯盏要摔他。
吴长青才拱手道:“宋主管息怒,息怒,这气坏了身子就是我的罪过了。”
宋石昭咳了一声:“现下是你风光了。”
吴长青:“谁说不是?我这也是头回知道什么叫门庭若市,我家六个儿子,好在有三个大了,每日接待客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幸亏我儿子多,不然怕也抽不出空来看看你。”
宋石昭:“来人啊,把吴区长请出去!这人良心坏了!”
吴长青大笑:“宋主管也不必心急,吴某都站在您面前了,您还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宋石昭:“我明白,只是……”
他只是没想到,林渊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而他也明白了一点。
林渊规划了什么,旁人只需要按照他规划的走下去就行了。
林渊可以容忍臣子对细节挑毛病,但不能容忍臣子否定他的规划。
是他宋石昭在林渊面前太得脸了,忘了自己的本分。
吴长青说道:“主管与我不同,您可是在大人起步时就跟在大人身边了,千金易得,情谊难求,大人还是念着您的。”
宋石昭:“我懂。”
林渊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有动他,不然杀他一个老臣,表明他变革之心,这事就更容易办了,没有动他,接下来还会有官员劝诫,到时候阻力会更大。
宋石昭:“大人心软啊!”
宋石昭对吴长青说:“吴区长,我不如你啊。”
吴长青犯过错,但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子,甘为大人的马前卒,手中刀,是个纯臣。
纯臣,才是大人如今最缺的人。
宋石昭对吴长青拱手,头一次心甘情愿地说:“吴区长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愿吴区长能初心不改。”
吴长青也正色道:“以人为鉴,下官与主管共勉。”
两人相视一笑,各执一杯,一饮而尽。
他们都明白,过了这一夜,他们还是如敌如友的关系。
将来位极人臣的,只会有一个。
第88章 088
“这是如今百姓们用的钱。”下面的官员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串铜钱送到林渊面前。
林渊接过以后仔细打量了一下, 这铜钱正面是“至正之宝”,背面是“吉”和“权钞”, 还有“伍分”“壹钱”的标注。
这就是元顺帝时期的铜钱了。
林渊之前也没有做过铜钱——还不够稳定, 地盘也不够大, 就算自己做了钱, 也不好流通。
做成纸币?百姓接受程度应该还好, 毕竟元朝在纸币上做的还不错, 就是防伪太麻烦。
做成铜钱和金银,林渊又觉得这是退步了。
毕竟已经有了纸币, 再换回铜钱金银, 林渊觉得有些可惜。
林渊问道:“外面的百姓还能用钱吗?”
这钱是周围的州府县城都能用, 还是只有平江还在用?
官员头一回见林渊,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他深觉得此时是自己这辈子离升官最近的一次, 连忙说:“外头都看粮食了,一百文也买不到一斤粮, 最贱的粮都买不到。”
林渊点头:“这钱不能用了。”




回到明初搞慈善 第111节
官员咽了口唾沫:“是是是, 大人说得对!”
林渊看着这个官员,年约六旬,要是放在太平年间, 也到了该告老还乡,荣归故里的年纪了,不过官员退休和现代不同,没有固定的退休时间, 不过大多数官员,家里孩子争气的,都会提前告劳,毕竟老人不下去,新人就上不来,没有帝王会愿意让一家人全是高官,若是小官,那倒无妨,多几个打杂的罢了。
但也有一些,知道子孙上不了自己的位子,七老八十了,只要皇帝不提,他们也就假装不知道自己的年纪,继续干活。
“还是做铜钱。”林渊对官员说,“正面刻“天佑华夏”,背面刻……过几日再说……”
他还得想想,做铜钱得有年号,他现在称帝?
跟他的计划不符,林渊只能对官员说:“先用着至正钱。”
官员不知道林渊怎么想的,但也不可能开口询问,连忙说:“大人说得对!”
林渊被这六十老汉弄笑了,笑问他:“你是哪里人?”
官员连忙说:“下官平江本地人,姓孙,孙致林!”
这人嗓门大,说话就跟吼一样,脸涨得通红,竟然显得年轻了几岁。
“原先是干什么的?”林渊又问。
孙致林眼睛鼓得很大——他天生眼睛小,看着像眯眼看人,为了不叫林渊觉得他不尊重,便使劲鼓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下官原先是管庄子的!”
庄子是公家的,每年庄上挣得钱和粮食,都得交到库房里头去,这个差事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好的地方在于,这个肯定是有油水的,虽然不会太多,但是也绝不会少。
坏的地方在于,干这个是接触不到权力中心的,哪怕是下面一个小吏,都比他的话语权重。
平江下去了一批人,所以他就被提上来了。
林渊问他:“如今家里怎么样?”
孙致林笑得春光灿烂:“好着呢,比以前好多了!都是大人您带来的好处,平江百姓都看着眼里!再没有比您更英明神武的了。”
被人捧并不是件难事,林渊也习惯了,跟孙致林又说了两句,便叫人下去了。
铸新钱还是急不得。
现在把铜钱弄出来,流动还是一个大问题。
钱得流通才有意义,不然就是死钱。
急不得,还是急不得。
林渊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所干的事。
有些事还是太急了。
不该那么急。
他是认真的在反省。
他想一鼓作气把该改的都改了,但是却没想过世道这么乱,人们心不稳的,好事有时候都会变成坏事,要是再有有心人……
林渊终于发现,其实宋石昭有一点没说错,就是百姓们太累了。
百姓们需要休养生息,林渊变得太快,百姓们跟不上来。
林渊觉得有些无力,靠在椅子上,手边的茶已经冷了,但没有他开口,下人们不敢进来换茶,他就喝完了这杯冷茶,觉得喉咙和胃都是冷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他错了吗?
林渊觉得他的想法没错,该改的应该要改。
但他不该那么快,手段不该那么直白酷烈。
林渊吩咐下人:“请宋主管来。”
下人应声,不到半个时辰,人就已经到了。
林渊亲自把宋石昭请进来。
“先生。”林渊站在宋石昭面前,说道,“我细想后,发现还是先生有理。”
宋石昭现在无比清楚自己的位子,不敢在林渊面前拿乔,连忙说:“下官也细想过,下官有错,大人的方向是对的,是下官无知。”
两人对视一眼,林渊叹了口气:“如今的平江,还不是我的平江。”
这块地是他的,但百姓还没有归心,对高邮来说,南菩萨就是救命良药,是他们手里唯一的生机,所以他们才能迅速跟上林渊的步伐,与其说是跟上,其实是他们什么都没有想,林渊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所以行动力强的让林渊觉得那是常态。
但其实不是。
平江就是个反例。
平江的百姓过着安静平和的生活,又富裕,哪怕是最普通的人户,也是不愁吃穿的,小户人家都有世仆,稍微有钱一点的,家里还有藏书——这个时代不是人人都能有藏书,一般来说,书籍是父传子,子传孙,一代代的传下去,才能称得上是家学渊源。
藏书,也得有几十本才能叫藏书。
虽说已经有活字印刷了,但书籍从来都是统治阶级的东西,不是人人可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文盲。
太平年间,书籍就是财富,谁家的藏书越多,谁家就越清贵,社会地位越高。
当年林老爹求娶老姑娘杨氏,看重的也是杨父手里的藏书,杨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都不愿意卖书,宁愿守着那些书饿死。
可惜林老爹的主意落空,杨氏出嫁以后,杨父靠着林老爹的聘礼缓了口气,就从家族里过继了个男娃,藏书和家产,自然也是要传给这男娃的。
读书人多了,就会不驯,他们觉得自己懂一万个道理,他们只是时运不济,不然一个两个都能直冲云霄。
反而是不读书的人听话,他们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上面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渊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古人一直会限制百姓读书——除了笔墨纸砚昂贵的原因以外,更重要的还是统治。
林渊对宋石昭说:“有一事要麻烦先生。”
宋石昭:“下官必办得妥帖。”
林渊:“开文会,那些读书人……总得治治他们。”
免得他们来碍手碍脚,眼高手低,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张嘴就是圣人言说孔孟道理,在林渊眼里,他们还不如种地的农人有用,农人好歹能带来粮食,这些人会什么?
不事生产,只会死读书,就是当官——林渊都害怕他们出去危害一方。
宋石昭笑道:“那就交给下官了。”
于是宋石昭挑了二十多家递了帖子,邀他们家的儿子孙子参加文会,文会是雅事,就是一群人坐在屋子里聊天喝酒,做几首诗,或是写几幅字,如果荡漾一点,还能招妓,写好的诗叫妓女唱出来,传出去也是文人逸事。
林渊有时候都不明白,最看不起妓女的就是这群人,把妓女捧得最高的也是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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