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E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云霄孤舟
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女孩儿,再次确认了这点后,霄舟轻声取出驱蚊罐,慢慢拧开,缠绕清香的压缩气体无息流出,很快充溢四周,这样便不会有蚊虫来打扰这温柔的第聂伯河宁夜了。
而自己和兄弟,早已习惯在无边黑夜里与自己的影子为伴。目标深山老林、荒芜人烟、极地绝险,只要师父授意,全都无条件接受,不管自己的身体是否会被自然的无情所吞噬,无论自己的心灵是否会被人类的无情所摧毁。可就在今天,就在这个晚上,一切竟是那么宁静、安详,让人感到留恋,甘心沉迷,不愿挣脱。只望第二天的朝霞晚些飘来,就算明天什么都会改变,现在的一切只是虚幻。因为,在过往迷茫的月夜里,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忍不住去多看两眼,满目尽是黑暗。可今晚却不同,至少,想帮她把手放回衣服之下,重新盖好……
短短十多年的人生,早让自己感到厌倦,生活无休止继续,就像一场残酷的失眠,看不见终点,得不到期盼。为了使命而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为了心中的信念、遥远的理想而活着。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逼自己睁大双眼去看敌人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怨恨或是乞求的眼神,为了拯救生命而摧毁生命。钢铁、鲜血、杀戮,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要的,不过是看似谁都能够拥有的平静生活,但却永远也得不到。所以,不管身负任务是否所谓的“最后”,现在,只想趁活着的时候认真生活,就算上天不会同情自己,仍旧继续赐予伤痛。
哈尔科夫斯基渐渐响起的低沉鼾声,打断了霄舟浸润伤感的思绪,听上一段便可以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不像没事喜欢假寐的辰枫,从来不打呼噜不说,睡觉还要戴着墨镜,鬼知道这家伙晚上闭不闭眼睛,呵呵。
船主起夜回来,见霄舟依旧倚坐在船尾护栏,一动不动地凝望远方河面波光,乌黑长发融于落寞夜色,无情面庞好似水天之月,幽明而又寂寥……
[1]芙莉达罗尔菲斯freda.rolfes
[2]哈尔科夫斯基kharkovski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第1话:最后的任务 第1节:起始,第聂伯之舟(下)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第1话:最后的任务
第1节:起始,第聂伯之舟下
清晨的曙光似乎让某人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像乌龟般将头缩进风衣立起的高领中,躲避朝阳问候,尔后继续魂游。刚欣赏完河林间清爽日出的辰枫被兄弟这一搞笑举动弄得无语,却也懒得叫醒他,反正现在没什么事,让这厮多补充点精力也好,昨个儿搭讪一天也是累活啊。
罗尔菲斯略显疲惫地起身舒展筋骨,看样子休息得不太好。见原本倚靠自己肩头的宁雪“咣当”砸倒在座位上还睡得跟死猪一样,罗尔菲斯丝毫也不意外,俯身用手在河里舀了捧水,坏笑着洒向宁雪精致的五官。宁雪被突来的凉意惊醒,拉开衣盖睡眼惺忪地抱怨:“怎么了啊”罗尔菲斯挠挠头,一本正经的用德语说道:“抱歉,这事儿怪我。”宁雪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罗尔菲斯已先行解释:“本来我在食物中加点安眠剂想让大家都睡得好些,谁知道就你吃了那么多羊排……”宁雪这时方才如梦初醒:“是说后来怎么突然好困,原来是你干的好事!”罗尔菲斯做了个鬼脸,颇觉失算:“原本打算趁大家睡着的时候看看他们背包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哪知这两个疯子一个上半夜不睡觉去看月亮,一个下半夜爬起来说等日出,根本不给我机会!”
宁雪嘟囔着嘴,心想果然是熟人刀最难防,害自己现在都还昏昏沉沉的。转头瞟眼辰枫,看其一脸悠然的样子,应该不通德语,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和罗尔菲斯在说什么,而他旁边霄舟把四肢蜷缩在宽松的超长风衣里,连头都不在了。宁雪被逗得实在想去作弄作弄,索性照搬罗尔菲斯叫醒自己的手段,将一捧冷水顺着霄舟领口直接灌了进去!
“oh,s h i t!”本来睡后对外界反应就堪称神经过敏的霄舟,立时被刺激得像个捆成团的包袱一样瞬间弹起,好不容易从上面伸出头来没被卡住,却见辰枫安坐船沿看也不看自己,吹着戏谑口哨,只顾把玩那个一夜下来内存已经耗光的驱蚊罐,而宁雪和罗尔菲斯早笑倒在座位上……
借船主帮老年夫妇收拾帐篷的时间,霄舟解下头带,用清凉的河水拂了把脸,凝视自己倒影许久,眼神渐渐冰冷。另一个人的变化同样悄然,就在霄舟重新打理好头发的同时,辰枫早已取下墨镜,确保视野清晰。今天,就要抵达切尔诺贝利了,那么最后的任务也就此开始。昨日欢笑,必须毫无保留地遗忘。前面等待自己的,谁知道会是什么这最后的旅程中,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
二人神情举止的变化,哈尔科夫斯基尽皆看在眼里:他们比昨天更加在意自己的背囊,时刻搁在手边。一个有意不再佩戴那条或会暴露国籍的头带,而另一个也没有依照昨日约定,来找自己继续棋盘上未完结的一战,或是因为失去了轻松安逸的心情吧……
船上其他乘客依旧和昨天一般嬉笑玩闹,各自简单洗漱后都迫不及待地催促船主直奔最后的目的地,第聂伯河右岸最大支流普里皮亚季河。四小时后,顺着船主手指的方向,大家终于亲眼看到了切尔诺贝利这座失落之城。
“如今的切尔诺贝利,到处充满绿色,成为许多野生动物的栖息地。但是,秀美景色掩盖不了此地的险恶,当年爆炸所喷涌的放射性尘埃大多散落在这片以核电站为中心半径50公里的土地上,强烈的核辐射导致该范围内众多生物变异,在一个受污染的池塘里,就曾捕获身长超过两米的巨型鲶鱼,这种影响估计上百年也无法彻底消除。现在,隔离区内只剩下一些执勤守卫,定期巡逻并驱赶那些踏足禁区的旅客及流浪汉,当然,同时也是防范恐怖分子打这里的主意,他们或许希望从核电站遗址里搞出点东西来,比如说核原料……”
霄舟和辰枫听不懂也不用浪费时间去听船主背诵文章般的所谓介绍,二人明白当地政府仍在沿用过去的陈腔滥调来解释和掩盖这里持续荒废的真正原因,不过普通老百姓也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事隔整整半个世纪,很多东西,都已改变;也有很多东西,就算再过半个世纪,也不会改变。
“曾经伴随切尔诺贝利整座城市被同样遗弃的,还有大量装甲车、直升机及工程车辆,它们都因遭受放射污染而不得不被废置,其中甚至不乏当年参与核电站救援的功勋米6重型运输直升机。不过自2013年乌克兰危机爆发后,原本应该沉睡在这片机械坟场里的战车与机群却突然间消失了,它们或许被当时反 政 府武装势力带出自己的墓地,重新站了起来,执行那些不属于其存在使命的、鲜为人知的任务。”
船主讲解完毕,大家不约而同地起身,立于船上各自觉得合适的地方,将面前倍显凄凉的景色由眼入心完全收纳。霄舟和辰枫始终安坐船尾,对当前一切不感兴趣,静待众人完事。停泊约有半个小时,船主宣告就此返航,不久便可以开始第二场篝火晚会了。乘客们的未知疑惑也在船主似是而非的解答下得到些许满足,没有谁提出异议,因为都知道这里是官方封锁要地,非本国军事或科研船只是绝对禁止靠近切尔诺贝利陆境的,所以私船才会获得生存及营业空间,毕竟总有人因为政府的欲盖弥彰反而愈发好奇,想来一探究竟。拽起铁锚,船主大步走向船尾,准备拉开发动机原路返回基辅。可是,他刚握捏到开关线的手,却被人轻轻按住了……
霄舟没有搭理船主仿佛是在询问怎么回事的眼神,直接用英语说出私自做下的决定:“不,靠过去,让我们登岸。”英语二把刀的船主显然没有听懂,一脸茫然。
“哈尔科夫斯基先生,能麻烦您为我们给船长翻译下吗”辰枫的英语很标准,笑容也很是诚恳,可话里话外却让哈尔科夫斯基感到一丝威胁的意味,因为他已经难得站了起来,踱步到船身中央位置,方便在第一时间控制周围每个人。
哈尔科夫斯基没有对二人的行为发表任何言论,只是平静的将霄舟原话转述给船主听个明白。船主睁大眼睛,好像听错似的再次向哈尔科夫斯基求证,得到肯定答复后,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转而朝霄舟说了大堆其压根就听不懂的俄语,就算没有哈尔科夫斯基翻译,霄舟和辰枫也看出了船主的态度。“这艘船的主人说,他只是为了生活,并不想去挑战政府和法律。”哈尔科夫斯基省略了船主部分原话,以免刺激到霄舟和辰枫。
“我们也只是为了生活。请转告这位现在变得有些过于安纪守法的船长,他没有选择的权力!”霄舟手中赫然亮出一把美制“m16ax”变种卡宾枪,刻意拉栓发出声响只为让全船人都听清楚现在是它在说话。突然间,船上霜降时分般鸦雀无声,船主的表情变为惶恐,生怕眼前这两位就是自己口中想搞核原料的极端恐怖分子。其他与此事无关的乘客为了自保,纷纷来劝船主,赶紧顺了他们的意思。辰枫等待船主作出决定,顺便从自己背囊中抽出一支“an2012final”突击步枪用衣袖擦拭,增添着空气中的火药味儿……
和呆愣在座上战战兢兢的其他人不同,宁雪似乎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感,因而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哈尔科夫斯基更是悠闲自在,客串完翻译后又掏出了酒壶,安心品尝之余什么话也不多说。打破这窒息沉默的,是罗尔菲斯头也不回的一句冰冷英语:“如果你们坚持非要强行登陆,恐怕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
霄舟深切感受到罗尔菲斯话中坚肯,心知这绝不是玩笑。从彼此认识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在盘算猜测哈尔科夫斯基一行三人的来历和意图,通过于路试探可以确定,都是殊不简单的同行,虽然并非针对自己和辰枫,然而他们的存在,仍是一种不可控的潜在威胁。
“若是如此,便无需等到以后!”
膝边衣角伴随主人骤然站立带起一阵凉风,风尖处,“斯太尔spp”特种用途手枪已被霄舟迅速顶在了罗尔菲斯后脑!长武器终归只是威慑,在这种并不宽广的空间里,当然还是讲究精巧适用。
这下宁雪可慌了神,赶紧起来劝慰霄舟,凝视他那变得有些陌生的冷酷眼神,原本还算平静的心跳,现在已是翻江倒海:“moon,我不管你们此行真正目的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我很享受这趟有你们所有人陪伴的愉快旅程,不希望留下任何遗憾的回忆。所以,请你住手,好吗芙莉达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冰芒双瞳折射不出一丝情绪,但短暂的沉默已经透露出霄舟内心挣扎:除去所有威胁固然是保证行动顺利所必须,但若在此时此地酿造血案,恐怕会很快引来乌克兰军方的注意,反而事与愿违。更何况,如果扣动手中扳机,击碎的不只是面前这位说话不好听的金发女子的脑袋,还有她身旁宁雪那颗悬着的心。
哈尔科夫斯基终于也坐不住了,但仍竭力保持着思维冷静,为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小伙子,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有命在身的战士。作为一个军人,不是恐怖分子,你应该时刻铭记的是自己肩负的任务,而非轻易杀戮招来无谓的打击和报复!我们保证,不干涉你们登岸。”
“那我们就相信哈尔科夫斯基先生的承诺吧,只要小船平安靠岸,这里所有人也都会安全。”辰枫用最隐晦的话语为霄舟圆场,毕竟哈尔科夫斯基所说,句句在理。
稍作权衡之后,霄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
危机解除,过程中一直没有太大动作的罗尔菲斯,手也离开了自己腰间配枪处……宁雪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几近苍白的素颜还余留着微微激动,在其他乘客呆滞的目光中,霄舟拭去宁雪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却不敢直视她湿润的眼睛:“对不起,我没想到她对你来说是那么重要。希望……我们以后有缘能够再见。”虽然只是短短不到一天的相处,虽然面前这个人已经和昨天完全不一样了,但在宁雪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愿意听到这番话,就算自己根本不了解他,只要还有机会去了解就好:“能把你的水刀留给我做个纪念么”霄舟轻轻一笑,从背囊里取出那台保存着二人温馨回忆的“刺鳐”,放在宁雪掌中,再没多说什么。就算心里知道这个行为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已经不重要了。
辰枫用枪管戳了戳傻站一旁呆望霄舟的船主,目指发动机:“你丫看什么肥皂剧,赶紧的!”船主当然听不懂辰枫在这个时候还能说出的中国调侃话,但他手上火器自己却再熟悉不过,俄制“尼科诺夫”系列终结版,天哪!况且乘客们不管是否出于自愿,好歹都达成了让船靠岸的共识,加之刚才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惊出一身冷汗,看来事情正如那个中国小子所言,自己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利。
小船以这两天来最快的速度几乎是横着砸到了岸边,主人只求两个武装人士赶紧下船,抛锚时慌得差点没把自己给丢下去,霄舟扶住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地变出一副笑容,用英语问道:“多少钱”船主哪里还敢索要费用,颤抖中连连摆手。霄舟也不管人家收不收,直接将几张面额两百的格里夫纳[3]和剩下一些卢布[4]碎钞统统塞进船主兜里:“拿着吧,反正我们也用不上了,就当是对破坏这趟愉快旅程作出的补偿。”
借过不知所措的船主,霄舟和辰枫背好行囊,在众人参杂各种情绪的眼神注视中,跳下已经有些失魂的第聂伯之舟,真实踏上了切尔诺贝利半个世纪以来都在自我净化的土地。辰枫半蹲在河岸边,看着船主使出吃奶的劲儿就是为了快点把锚拉上来,不由一笑,并向端坐船中的哈尔科夫斯基致意:“有机会您来中国,我们再继续未完的棋局吧,e联俄师克里姆林航空旅旅长斯坦尼斯拉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兰格洛夫[5]上校”
“哈尔科夫斯基”脸上堆满了惊讶,自觉身份掩藏得毫无破绽,但还是被眼前这位年轻人给看出来了,而且他对自己竟然如此熟悉!兰格洛夫自嘲地笑笑,也不打算再隐瞒:“小伙子,墨镜没有掩盖你犀利的眼神。我期待着!”
伴随发动机的疾速运转,小船飞块离岸,仓惶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宁雪朝仍在岸边远望自己的霄舟挥了挥手,视野里终于只剩下两旁密林。“戏还没演完哪”罗尔菲斯迫不及待地拉宁雪坐下,“话说回来,还是你最精明,这把水刀足够我们查清那个小子的底细了,把它交给我吧。”宁雪两天来只存温柔的面庞,此刻已凝冻成千年不融的冰川,说话变得言简意赅,语气也成熟得完全不带丁点孩子气,不过,这才是罗尔菲斯和兰格洛夫所熟悉的宁雪。
“他们,未必会是敌人。”
罗尔菲斯见宁雪丝毫没有要将水刀交给自己的意思,还说他们不是敌人,不禁问出心中最不敢相信的设想:“我可爱的妹妹snow哪,你不会真对那小子动心了吧”宁雪的回应,只是一个白眼。罗尔菲斯终于急火攻心:“他刚才用枪指着我哎!你是我最好的姐妹居然护着他虽然他是中国人可我也是德国人啊!你到底是帮哪边的呀中德混血小猪”
听罗尔菲斯机枪一样的连串问话不断炮轰宁雪,兰格洛夫喝酒第一次被噎着,她之所以用英语来表达,想是要让自己也能听懂然后出来主持公道吧其实在兰格洛夫看来,罗尔菲斯说的压根就不着调嘛,这跟国籍有什么关系……兰格洛夫咳嗽两声,摇头苦笑,感觉耳朵实在招架不住,方才打断她们说上一句:“两位小姐,暂停一下吧。那两 个 中 国 人的来历和目的,很快就会有眉目的,但首先我们也有自己的任务要去完成啊。”
宁雪咪起一只眼睛,在她合掌求饶的手势中,罗尔菲斯总算放弃盘问坐下投降了,最受不了她这突如其来让人又怜又爱的表情。听兰格洛夫说起自己的任务,差点没被这两天的荒唐经历搅和得忘掉,正好,或许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再次见到那个中国小子,到时候,自己可不会像刚才那般轻易放过他了……
回航的小船感叹落寂,乘客似乎都还未从刚才的风波中缓过神来,没有了谈笑风声的心思。任由河风尽情抚弄散落在眉间的忧郁发丝,曾经对安静是那么习惯的宁雪,现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恢复过往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一脸镜寒水幽,凝固波光倒影的眼眸中,却留住了最后一丝温暖闪耀。
希望再见不会太久,但我期盼的是,在离开这第聂伯之舟它最不愿停泊的那片陆地之后。
[3]格里夫纳:乌克兰主要通用货币。
[4]卢布:俄罗斯通用货币,在乌克兰也流通。
[5]斯坦尼斯拉夫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兰格洛夫stanislav.stanislavski.rangelov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第1话:最后的任务 第2节:合流,切尔诺贝利(上)
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第1话:最后的任务
第2节:合流,切尔诺贝利上
刮去一块三角警示牌上伤口结痂状的锈渍,徐辰枫将被作为投掷刀使用的俄制“phoenix不死鸟”精巧版军用匕首连带锋口碎屑一并收入腰后皮鞘,看着斑驳表面那重见天日的“生物危害”符号,一脸无所谓地拍拍灰:“就当是进了医院hiv隔离区。”
早已做好行动准备的张霄舟似乎对兄弟这句闲话并不赞同:“我宁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变成一具尸体,也不去国内医院做他们流水线上的一个肉身!”辰枫呵呵一撇嘴:“看来你丫适合去从政,当一名标准的政治犯!”“多谢夸奖。不过我只想活着完成这最后的任务,然后去找snow,去tm该死的政治!”霄舟背上行囊,说罢开始赶路。辰枫对霄舟吐露的心声明显有些意外:“还真惦记着她呢!你丫不是一向断情戒爱,说对现在什么所谓的女人很失望吗”霄舟停步回头:“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对现在什么所谓的政治更失望!”
“靠,你丫就等着社区敲门送温暖吧!”辰枫知道霄舟就这脾气,但再怎么抱怨,此时此刻还是要看着腕表上的北斗定位仪,去为当权政治卖命,谁让自己和兄弟都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人呢,“目标东经30.5度,北纬51.2度,16公里路程,应该在切尔诺贝利核电站遗址附近。但我们必须先搜寻主城区街道上的暗号,沿指示找到联络人,还有接应的同伴。”
“有没有那么麻烦啊,还要找npc延续剧情魂斗罗干的活儿都比这轻松!”听完情况说明,霄舟丢下一句年代牵涉久远的扯淡,开始向切尔诺贝利中心地带潜行。虽然二人内穿反热感侦测的纳米防弹衣,但套在外面的仍旧是那两件看起来已很久没有换洗过的长风衣和皮夹克,枪支尽收入囊,霄舟和辰枫刻意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一副风尘仆仆的旅行者模样。
完全处于废弃状态的切尔诺贝利,表面上没有政府军驻守,但在各国军事情报部门的资料更新中,谁都不会忘了准确跟踪这里雪藏的真正主人被称为“眼镜蛇”的δ特战大队。说起δ战队,就不得不提及它的同行“大哥”,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旗下闻名遐迩的特种反恐突击队a小组。和a小组不同的是,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与对外情报局合并所重启的克格勃综合情报机构中,δ战队名义上隶属对外情报局管辖,实则由俄罗斯在泛地球联盟[1]注册的星际单位“e联俄师[2]”统一调度指挥,其创建和存在目的,不针对于地球内部战争及全球反恐事业。该部长期驻守切尔诺贝利,无疑昭示了此地域与俄罗斯的星际部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听全权负责此项军事行动的罗天海将军说过,先前中国与俄罗斯双方的军事高层已对此进行沟通并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共识,但他特别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和当地任何一支军队发生接触,尤其是δ特战大队。至于具体原因,联络人自会解释。霄舟和辰枫将自己扮成不受欢迎的外来旅行者,能成功潜入固然最好,万一被发现也可借此掩饰自己身份,瞒过各国军事情报部门安插在切尔诺贝利街头流浪汉中的眼线,在这遍地残砖败瓦的地方,他们无处不在。
悄无声息地越过边境上荒草丛生的农田,霄舟和辰枫迅速抵达主城区,并在一栋已经摇摇欲坠的居民楼拐角处隐蔽。前方街道上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目测约四十岁,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其舍弃了自己的家园,来到这个被上帝抛弃、众神遗忘的死谷求生或许他认为,外面才是地狱……
“德尔塔战队士兵服役年龄在二十二至三十岁之间,看他的气力和动作,不像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军人。”霄舟悄声将自己的看法告诉辰枫。“不管怎么说,不接触任何人,才是最安全的。”辰枫则时刻保持着小心谨慎。“那我们晚上再行动,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霄舟明白,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造成自己和兄弟身陷炼狱火海,况且真正被训练到极致的伪装高手,不会从身体语言中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就近环视两圈,霄舟递出一个眼神,指向不远处一座可以纵览整个周边地形的高层建筑。辰枫点点头,猫着腰鬼魅般从流浪汉身后的十字街口溜过,原地警戒的霄舟得到对面示意安全的手势后,也像幽灵一样迅速窜了过来。二人尽量将身体贴近周围掩护,通过简单的手势交流,完全不留痕迹地绕过街边护栏和被连根拔起的柳树来到高楼之下,于路甚至没有踩到街面上四处散落的垃圾而发出些许动静。踏入楼道唯一进出口,霄舟和辰枫同时掏出随身携带的“斯太尔spp”特种用途手枪,交替掩护着从楼梯口直达顶层,沿途尽量踩在碎石及灰土稀薄之处,以免留下过于新鲜的脚印。确定全楼空无一人后,霄舟取出“夜魔911”,轻松撬开了一扇年久失修的木制房门。
“要看电视不”没等破碎窗边露出小半个脑袋的辰枫俯瞰清楚下面情况,霄舟望着被厚灰掩埋的老式苏联电视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辰枫放下背囊,用枪管挑开墙上脱落的腐败电线:“冰箱里要是有啤酒的话,给我来瓶冻的。”霄舟被辰枫倒耍了一把,笑声中,二人七手八脚地整理腾出一块地方坐下休息,直到窗内外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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