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骑士马
正值中午,支书小儿子背着个书包,手里不知从哪里捡了个树枝,抽打着门前路边的野草嘴里还叽哩哇啦唱着往家跳。支书站起身喊到:泉娃,莫掉下去了。
泉娃,叫哥。二娃迎了上去。顺手就往裤兜里淘,抓出两张一百元大票,直往泉娃手里塞。
来,泉娃,去买好吃的。
这那行,给二娃哥。支书老婆抬着两只面手从里屋冲出来,说着就做出挡钱的样子。
不是给你的,舅妈,你快去忙你的。
这二娃,你这是干啥,支书嘴里这么说,心里在想,这小子还真有钱了。
……
马彪,是当时邱元坝有名的地皮,那里好事坏事很少有他不参与的。膀大腰圆,脸上横肉像他老子一不小心专门给他贴上去的,没个规律的躺卧在鼻子两边。三十九岁的人,媳妇被打跑不算,儿子去年也离开他跑出去了,据说去了广州。
他舅舅就是现任邱元坝乡副书记,还有个干老子就是二娃现在挖金的地方、拥有直辖权的小河坝大队支书。这个坝其实是当年民政局已赔偿过了,属于水库淹没区域。后来水库水位下降,这个坝便又露了出来,靠近坝的小河坝大队井上村村民又捡起河坝周边有土的地方种上了洋芋红薯什么的,谁占到谁的,谁先种上就成了谁的地。
其实这会还有不少村民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早就有人动歪脑子了。这个漏洞让马彪琢磨出来了,谁都知道,只要马彪摊上的事,没人敢惹也没人惹的起。
月末最后一天,天似阴似沉,马彪带了两个手下直奔二娃的帐篷。平时也时有见面,只是原先马彪那看的起二娃这种小人物,给他打招呼都爱理不理的,虽然现在二娃地位的上升势头他也略有所闻,但他马大哈惯了,不去祥询别人的事。二娃年轻,有闯劲,虽然有时偶尔也冒出一些担心有人为难的想法,但并不过多去想,总感觉事情来了再说。
马彪真的来了。
马哥,你怎么来了二娃看见马彪,马上就从坐着的床沿上站了起来。
二娃,你个坏怂,这就是你不对了。虽然马彪说话的嘴劲很大,但嘴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毕竟,二娃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二娃了。
马哥,来,来,坐,坐。二娃一边侧身一边从兜里掏烟。
马彪坐下后,用嘴角叼着烟,右腿伸直了,这是他习惯动作,直勾勾盯着二娃。你自己说,有得分包包是本地人口语,疑问句结束时加个包增加语气分量。
马哥,下个槽子,给你个干股,这个槽子地方好像没选好,股份也多,放心,我一直想着你呢。
多多咋就没我的实话给你说,不给股,你肯定要停工,挖不了,这个你是清楚的。马彪说话语速很快,连符号都没有,说起话来两撇胡子跟着一起抖动。
马哥,你坐会,我找找张哥。张哥就是秃子张。让二娃万万没想到的是秃子张一听他这么一说,爽快的答应了:可以,可以
后来二娃才知道,其实秃子张也知道马彪的势力,要不是二娃是他一个朋友介绍的,当初他就选马彪合伙了。还有个原因就是马彪有势力,得先稳住他。至于分红,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他马彪懂个求,随便用点花花肠子他都不知道,这些套套秃子张用的都不爱用了,一个马彪能难得住他。
二娃回去一说,马彪嘴都笑大了,双手扣住二娃的手直叨咕:好兄弟好兄弟。
马彪一走,二娃就骂:妈地个逼,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给我磕头。
三毛也插话:把这狗日的弄废了,好多人都要拍巴掌!二娃告诉三毛: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什么事以忍为主,真要是对不过的事再说。再说现在刚起步,也正是用人之际,凡是小心,小不慎乱大某。
三毛,嗯嗯应着,他虽然说不上多么佩服二娃,但二娃一直以来虽然自身毛病不少,但没有干过偷鸡摸狗、落井下石那些不道德的事,再说二娃现在干的是前所未有的事,谁也不好说前途多大。但对于邱元坝这个不毛之地,这就是大事了。三毛也没有太好或对他特别上心、敬重的人,就对二娃,好像有一种天生的依恋感,说话做事两人也好像总能不谋而合。
说实话,二娃人虽然年轻,但确实具有干大事的潜质。遇事不慌乱,有谋有划,脑子转动很快,思维也比较严谨,思路也比较清晰,这些和他略显单薄的身型有些不相称。
此时,张银饭已做好叫吃饭了。
黄金劫 第四章
二娃头几回下槽子,都是走马观花,这次他要好好用心去看看,以便更好的了解基本结构和情况。
从木梯一步步下去,越往下,嗤嗤唰唰从四周沙石流出的水声就越清晰,到底,只有水泵抽水的声音几乎就听不见地面上任何的声响。
有两个洞口,彼此挨着,但延伸向不同的方向。弯弯曲曲不知已往进钻了多少米,类似于地铁似的所谓的厢。粗壮的木柱和木板镶的很结实,就这,足可以证明秃头张一伙人的聪明才智。
厢延伸到那里,照明线就要跟到那里,电灯就要亮到那里。由于空间不大,前后左右都是沙石,也起到反光的作用,所以灯泡显的特别亮,几乎细小的针都能看的很清楚。
二娃勾着腰几乎是匍匐着到了尽头,几个工人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二娃愣了一下,立马拿起自己手里的家伙开始干活。有个大石头横在面前,工人从石头的四周掏沙,因为只有把四周的沙多掏些,石头才会悬空。二娃示意工人继续干活,自己俯下身在水冲石板上用手随意拨弄。
不经意之间,他发现个奇怪的现象,用手指在板的沙面上划一条槽时,便能清晰地看见成片的金子附在石板上,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神奇的事情。就在这一刻,他感觉有一股不知什么力量从脚到头往上在翻腾,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感觉侵入五脏六腑,他用尽全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晃了晃头,以便告诉自己这是现实。他看了看工人们没人注意自己,便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掏出烟一人散了一支,因为都是认识的人,看他散烟,就更不拘束了大家都停下手里的活。
在这里,只要不属于技工之类的,大家统称蚂蚁子,这也是秃头张带来的新名词。蚂蚁子就是这里最底层的劳动者,苦力就是他们的,挣钱最少,没有多少自由。他们都知道,二娃是个不错的老板,从来不说他们,人家说话也客气。从别人原先那里听得风言风语和对二娃的议非也不少,但接触下来觉得人还是不错。
到了地面,二娃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眼前总是在槽子下的那一幕。他想,什么是机会这应该就是机会,肯定是机会!手一拨就能看见那么多黄金……不敢想……
整整两个晚上二娃基本在床上躺不了了,他想了很多很多,但没有头绪。有些问题想到一半,就不敢想了,感觉自己想的问题有些不应该,甚至折磨的自己有些不舒服。有些心里正反两面打斗的很厉害,自己感觉头在发胀,有些疼,迷迷糊糊就进入了梦乡!
夜里三点左右,似乎是在梦中惊醒一般,二娃鬼使神差地穿好雨衣全副武装后进入了槽子。这时这里除了水泵的呜呜抽水声,静的有些可怕。进入出沙厢时有两个往出运沙的蚂蚁子背上背着金沙,如柱的水流顺着垫在背上的塑料盖布啪啪啪掉到地上,他们看到老板此时下来是乎有些意外,张着想说话的嘴、由于看到二娃径直往前走而又闭上了。当二娃到了厢的尽头石,看见了奇怪的一幕,所有人都蹲在地上,脸几乎贴在板上,双手在水走过的地方找着什么,有两个用拇指和十指轻轻地捻着什么在往兜里放,二娃忽然意识到,他们是在找黄金。
当二娃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猛的站了起来,场面有些尴尬。
都一个大队,有的是二娃本村的,能说什么呢但此时的二娃必须严肃,他板着脸:这个不行啊,让秃子知道不好说。
就是就是,其中一个应着。
干活吧,可别这样了。二娃转身就离开。他转到另一个厢,好像他们已知道他的到来,所有人都在卖力的干活,根本就没有其它事情的发生。
从对挖金一窍不通到现在对整个流程的掌握,二娃确实是从无到有的从心底发生了好多根本性的变化和触动。从不了解到了解,从知其一到知其二,这是一个渐进的潜移默化的过程。
有的人从陌生到熟悉要很长时间,有的人却不需要太多时间,并且比前者懂的还多,了解的更透更明。二娃就是这种人,悟性很高,且凡事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在他没兴趣或不在意的事情上面,他也许就像傻子,没人包括他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少潜力,有多少还未被自己所发觉到的优点和闪光点。当某些事能触碰到心灵的底层,能激发他那已压抑或埋藏许久的潜能,便会像火一样烧遍全身,激发起他最大激情和欲望。
二娃再也无法平静,在他身上没有了以往的懒惰和随性,他觉得每天都充满了力量,欲望在心里不停的膨胀和燃烧,他甚至每天都不能正常入睡和安静的呆在一个地方,他必须不停的走不住的转,以便心里燃烧的那团火能减轻些。
这天晚上,他叫上三毛,张海清,四娃等几个在街上刘家馆子整了一桌,都喝的二麻二麻的时候,二娃说话就有些不太清了。
秃,秃子,肯定有问题。几个人立马把眼光转向了他,死死地瞟在他脸上。
那么好的金,昨天才说五百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娃一手端着酒杯,一边摇着头。
来兄弟们,干了,以后就好好跟着我,我绝不会亏了任何人。
三毛几个几乎是异口同声:那是绝对。几个几乎都喝的云里雾里像踩着高跷回到了帐篷。
第二天就是请各单位领导的时间,二娃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派出所就两个人,也不知是那里抽调过来临时组建的,所长张庆生,高挑个头,不到三十,两耳上边却白发丛生。人很精干,不爱笑,但说起话来指手画脚的,好像有讲不完的道理。
乡上来了四个人,书记张昊,中等身材,白白胖胖,额头很高,耳朵也很大,这种肤色要黑些再配上这副脸型,可能要严肃许多。乡长高鹏却膀大腰圆,和秘书张溪花站一起,那种对比让人心里很不踏实。张秘书小巧玲珑,虽然穿的鞋跟很高,如果你看的角度不对,就会觉得她那披肩长发几乎盖住了大半个身子,没了线条,也没有明晰的身形。小脸长的很清秀,除了鼻子左边有颗小黑志之外,五官找不出任何毛病。说话发出的第一声却让人很难接受,声音尖的苍白。
和二娃不一样,他二姐二十八却显的有些老气,是乎成熟度以超过她这个年龄。她男人比她大八岁,招的是上门女婿,而且是四川人,这在当时当地是很少见的,也不知二娃他爸当初是怎么想的,不过说来他家和四川人还真是有缘,大姐找的对象也是。他二姐别看稍稍胖了些,语速可不慢,说起话来,你就看见上嘴皮和下嘴皮在不停的碰撞,你要走神,她说的什么你根本就无法把整个意思弄明白。
他和所长是初中同学,不经常见面,但同学情肯定是还在的。
大家客气一番便各找各的位置坐了下来,二娃专门挑了个书记和乡长紧挨着的位置坐,支书就只能靠着他坐了。
在这前一天,那10万块钱和金首饰已给各位领导分发到位了,要不今天头头们怕不一定能到场了。
烟,是中华烟,酒是五粮液。这在当地绝无仅有,这个在场的谁心里都清楚。二娃端起酒杯,底气实足地说:
谢谢各位领导能给我二娃面子,我十分感谢。我二娃嘴皮子不好用,但,一切,都,都在这酒里吧,我先干一杯。
二姐说:慢点喝你。
什么慢点,行,二娃,你小子出息了。乡长开腔了:我去你们村检查工作时你小子还在流鼻子呢。
这句说完惹的在坐的哄堂大笑,二娃没有不好意思,端起杯:就凭这,乡长,我得和你喝一个。
坐下,坐下,这样喝就好,不过你得先敬我们书记一个,乡长说。
就是就是,必须先敬书记一个。二娃拐弯很快,同时把酒杯偏向书记:来,张书记,怠慢了,不好意思,这杯酒我自罚,说完就要往嘴里送杯子。
张书记今天心情很好:这那行,别,先别喝。这酒是你敬高乡长的,你和乡长先喝了,喝了,……
等头一个菜上来,二娃姐站起来,自己咚咚到了半杯白酒,端起酒杯:来,我敬领导和在坐的各位一杯,感谢大家对我们二娃的支持和帮助。二娃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大家以后有事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理解和帮助。张书记,张书记,就从你这里开始,我喝一半。对于二姐的酒量,二娃不担心,你是出了名的好酒量
二姐毛培花,快人快语,说话做事都很直爽。就这点,如果说书记乡长对二娃还有些生疏的话,可对她二姐那就了解的多了,书记曾经和她打过两次交道,一次是和同村人打架,最后闹到了乡上,那时还没有组建派出所。还有一次是为村长处事不公,她到乡上告状,两次都是最终她取的了胜利。据张所长说,上学时他就谁都不服,还经常和老师理论,同学都叫她快嘴花。
那次支书找到她,说有意让她当村长,她一听,笑笑:谁当那破玩意,撂下这句就走了。
来,张所长,我俩就不多说了,我干了你随意,不对,是我随意你干了。说完她自己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惹的大家都笑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不经常喝酒的缘故,此时的毛连花双脸微微泛红,拨弄额前头发时明显能看出站立不是特别的稳。
接下来就是什么矿产局、保护站什么的张培花都挨个走了一圈。
马彪哥,来,我敬你一杯。以后还望你多多照顾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弟弟。
马彪应声站起,现在早已没了往日的跋扈之势。
……
最后结束,皆大欢喜,几乎没那个人不是从门里蹿出到门外的。出门时二娃扶着书记,书记手搭着二娃的肩膀,语无伦次的说:二,二娃,你小子历,厉害,以后可能就是我,我们乡最有,有钱的了。
那还不得靠领导照顾啊,啊,以后少不了麻烦领导。
没,没事,放,放胆去干,啊干。
这时的二娃,再一次深切的体会和感受到:钱,是个好东西。权再高,钱都永远在他们头顶,他们也得仰视。这也仅仅只是打通的第一个关节,接下来还有县里这个局那个局,二娃知道路还长......
黄金劫 第五章
处理完村民大闹河坝后挖金升级
第二个槽子基本撵完金线,当帐篷里只有二娃和秃子张二人时,他们便打开保险柜,虽然思想有所准备但两人还是都不约而同的暗自赞叹一声。这么多黄金,说实话,不仅二娃头会遇到,就连秃头张也是很少遇见……
整整五十公斤,按当时最低金价,最少一百六七十万。这是什么概念,在那个年代,在那个时期,这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还是秃头张见的世面多,他告诉二娃千万不可声张,不能对任何人说,一定要稳住。这东西不可在这河坝放的时间太长,必须就在这一两天出手。
二人商量好,今晚就把黄金悄悄运到街上,找地方放好,明天租车到市里卖。这必须找个大金行,一般小金店不会有那么多现金。
秃头张应该知道那里有大金行,这个难不倒他。
由于来去市里可能要两天左右,槽子正是出金量好的时候,河坝没有关键人坐阵肯定不行。思来想去,因为二娃二姐能力也够还认识不少人所以只好把它叫到杨树河坝,让她帮着看管几天。
自不必说,今晚两人肯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两人包了个车就到了最近的天成市,天成市是一个一二十万人的中小城市,但对于周边来说已经是最大最繁华的地方了。找到当地最大金行,裕丰黄金店,老板姓陈,别人都叫陈总,秃头张也就跟着这么叫。
说真话,私人一次运这么多黄金过来,陈总也是不多见。这是大买卖,当时看二人的眼都泛着光。虽然说他们已把散金,也就是所谓的毛金烧成了金饼,可并达不到人家收金的标准。人家还要用高温氧煅烧,就最后烧出来标号也才能达到九五左右,还不可能达到成品黄金九九的标准。反正多少纯度的黄金是什么算法,这个有人家的一套固定计算方式,虽然谁都知道其中肯定有一定猫腻,但也只能这样,行行有利这个谁都懂。最后是一百五十二万成交。他们不转账,都是现金成交。当二娃看到那一摞摞百元大钞在眼前码成山时,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改变了……
有些事件的发生是没有预兆的,即使你想到了,可它偏偏就提前发生。刚吃过早饭,就像一阵风一样,井上村几十号村名浩浩荡荡就扑向杨树河坝,带头的是吴家三兄弟和村长吴建民。
大多数各持一棒,有的手里拽着一截钢筋,不用猜想,他们是要干什么。
只是来的太突然,但不会不来。
叫你们老板过来。没等村长说话,吴家三兄弟就冲了上来,挥舞着手里的棍棒。
吴家三兄弟是井上村村吴运全的三个儿子,他老子做生意多年,家底丰厚。三兄弟占山为王,一时也没人敢动得了他们。老幺去年刚和人打架动了刀子,脸上还留有一道疤。不用想,这帮人肯定是这三兄弟纠集起来的。
此时,已有人去找二娃二姐张培花。
吴家老二冲在最前面:停了,停了,狗日的,胆子也太大了。开始还以为你们挖挖沙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要把河坝翻一遍。吴老二说着就拿起手里的斧头把悬在头上的电线一顿乱拨。秃头张肯定是不能出面了,三毛、四娃、张海平都赶紧上前去:莫这样,有话好好说。二娃出去了,两天就回来。
吴老二指着走在最前面的三毛:说你妈个逼,说什么说,河坝都挖这样了。吴家老大一个箭步上去横在三毛和吴家老二中间:赶快给老子赔钱。跟在后面的几十号人也跟着大喊大叫:赔钱,不赔整气你们。
三毛指着挡在身前吴家老二说:莫骂人啊,我们都不管事,老大马上就回来。说是吴家老大挡在三毛前面,可他那个身材整整就矮了三毛一个头。
这时毛培花已来到跟前,挡在二人中间:有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乡亲们,千万不要动手。毕竟是女人,看到这阵势心里还是有些虚的。
吴家三兄弟都还是认识毛培花的,因为打了几次官司,她在这上下还是小有名气的。
吴老大仗着自己人多,此时的他怎么会惧怕一个女流之辈呢他伸出手就去推,边推边吼着:女人靠边。
河坝满是石头横七竖八躺着,就他这一推,毛培花的一只脚正好夹在两个石头中间,由于身体失横,来不及拔脚,狠狠的摔在沙地上。不巧的是身体落下时,前身又正好架在一个尖顶石头上。
三毛那受的了这个气,脸涨的和猪腰子似的,竟然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猛的回头,直冲帐篷跑过去。
他去干什么,拿刀他从案板上哪起菜刀就往外冲,本来不想出去的张银看见这架势,也跟着往外跑。
吴家老大看见三毛拿着刀,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往前又蹿了一步,然后回过头冲身后的几十号人喊:要砍人要砍人了。他这么一喊,大家你推我攘又往前挤,可等他喊完再回头,三毛已到了他跟前,手起刀落就往吴大手上剁去,吴大下意思地一躲,可惜,还是没躲过三毛那闪电般的速度,两根手指血淋淋地掉在了石头上滚落在沙地里。这下像桶了蚂蜂窝,身后的人群爆炸了,都拿起手里的家伙恨不得像标枪一样向三毛投去。三毛像疯了一样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向人群嘶吼着:谁要敢来,老子今天就剁了他。这时的吴大已躺在沙地里乱蹬乱叫,人群中有人喊:先救人。顿时安静许多,吴二和吴老幺上去就抓住吴大,后面上来几个人撕衣服的撕衣服,包裹的包裹乱成了一团。
这边秃子张已带了所有人,把三毛围住,四娃和另外一个紧紧抱着三毛双臂往帐篷里拖。
血淋淋的现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谁都不会想到是这个结果。忽然听村长说:不行,不行,赶紧往医院送,再晚就血流完了。村长吴世贵身先士卒背起吴大就跑,几个人扶的扶推的推向医院方面飞奔,后面的大部队跟着,这时谁恨老娘少生了两条腿,都生怕拉下了。
张银看见毛培花还躺在地上,赶快过去扶她,当她扶起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毛培花时,看到那个垫在毛培花身下的石头上面有血迹,她一惊,此时才想到她已怀孕好几个月了......
回到帐篷,谁都没说话,毕竟是头一次发生这样大的事,大家都没有心里准备。但秃子张却显的异常的平静。他那削瘦却很硬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惊恐,看着粗壮的身形行动还是那么坚毅。他坐下后,习惯性的两腿一翘,眼睛不停的眨巴着,好像在过滤好多的问题。这时大家才发现,他脖子上有道长长的疤痕,几乎绕了脖子半圈,好像脑袋是后来按上去似的。
二娃回来了,他已听说了一切。进帐篷后就给大伙说:没事,散了,都干活去。然后告诉秃子张,供电所让我们必须自己装备变压器,光靠那台肯定是带不起的。然后两人就一同向外走去。
吴老大的后续情况是:在乡卫生院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立刻转院到县医院。
而张培花则流产后由于身体的特殊原因,无法再次怀孕了!残酷的现实让每个人都无法接受,二娃使劲砸着自己的头,痛苦万分。还好,张培花有个女娃已经好几岁了,要不二娃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张庆生所长找到二娃说,他们已经报了警,这事你们先自己处理,最好别闹到公了。我们尽量给你们压着。由于双方都有伤害、都有损失,所以对吴家三兄弟二娃并不觉亏欠什么。但事业再在上升期,他不希望受到任何事情的干扰。他掏出一沓钱塞给张所长,一切由张所长去周旋和处理,如果钱不够,随时张口,事解决后二娃答应再给张所长好处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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