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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骑士马
张所长年纪虽然不是很大,但深知,就这个社会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
但他提出,为了不让事情再扩大,他建议二娃拿些钱摆平井上村村民,这些村民要求并不高,白来的钱多少他们都会觉得高兴。
二娃找到村长吴世贵,吴世贵也深知二娃现在的势力。其实那天发生的事本来也不是他的初衷,但最后就无法控制收不了场。吴世贵已近五十的人了,土生土长的农民,本本份份过日子,不适合打打杀杀,那有不怕事之理。
二娃过来找他,他也没给二娃难堪,再说那天的事二娃也不在场。
二娃拿出十万元给村长,让他去按排临近槽子有地的村民。当二娃拿出一摞钞票时,吴世贵脸上露出的笑容足可以说明,没有钱摆不平的事这个道理。吴世贵知道这些钱足够了,因为不是村里每家挨着河坝都有地,顶多也就一二十户。
这场剁指风波在整个邱元坝乡激起了不小的风浪,久久难以散去。各种各样的猜测,各种议论不绝于耳。可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事情好像一发生就没事了,往日趾高气扬的吴家弟兄也没了动静,就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这让有的人很不解气。不知是对吴家兄弟往日积怨还是对二娃暴富事实的嫉妒,反正觉得这事不应该就这么完了。
马彪从槽子里分的了一小笔钱,高兴的几夜睡不着,这个他自己已是相当的满足了。他几乎都没来过槽子,就现在二娃不断扩张的势力,说实话,就是一分不给他,估计他都不会拿人家怎么着。
但二娃别看年纪小,想的可多,目标很远。有的人天生就胆小,有的人从小就不能负重。二娃不一样,他天生心理承受能力就强,一般的打击奈何不了他。他虽然读书不多,但懂的的事理却不亚于同龄人。现在的他不是不敢惹马彪,而是不能凭空给自己增加一个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不是守财的时候,而是散财的时候。他知道,这条河道百十公里,地下的黄金不知有多少。以后有人就会有钱,有钱了才会什么事都如自己所愿。
他为什么愿意为三毛的鲁莽买单并且还毫无责怪的意思。这个一是自己姐姐受到对方伤害,二是他很清楚,往后自己的事业这样的人少不了。等你壮大到一定程度,肯定会有一些想不到的事发生,一帮懦夫肯定走不远,在这个唯利是图金钱为上的年代,这种人将会给自己创造意想不到的价值。
要想提高知名度,要想让别人都怯你,你就得做别人不敢做的事,干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后来,事实证明二娃这看似愣头青的想法是对的,特殊时期特殊环境你要用了特殊办法或手段,也许就能造就特殊人才。在这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人们祖祖辈辈靠天吃饭,有些改变根子上的事,他们肯定会从不认识到不习惯或不接受再到认可、跟风,但好多事等有的人反应过来时黄花菜都凉了。
原先是没钱,手里没刀杀不了人。现在不一样了,好多原先不敢想的事现在拿钱就可以解决。他能早点切身感受金钱带来的巨大实惠,他就能早些投入所有精力再去创造财富。他脑子很清醒,即使是拥有做梦都没梦到过的那么多钱时,他照样定过神后稳如泰山,这一点要不是天生的,就没有别的解释。
杨树河坝的使用权肯定就暂时归二娃和秃头张所有了。
机会已经成熟,二娃决定脱离秃头张单干。秃头张是何许人,老江湖,他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但他们不是因彼此矛盾分道扬镳,这点两人心里都明白。





黄金劫 第六章

邱元坝街,上下不过一千米且大部分都是排列不齐的二层小楼,街面是高低不平的土路,一遇下雨天低矮处便聚满雨水,人就得绕着房檐下跳着走。
街虽不大,可民需用品还是都二娃为严婷动情伤连成齐全的。小卖铺、旅馆、拉面炒菜馆、农药店、理发店一应俱全。
严老四才不久给严婷开了个小卖铺,主要是代销当地自酿的白酒,当然还有一些小百货。
老四很会惯娃,在家严婷几乎就没上过坡下过地种过庄稼,放放牛喂喂猪还是时而有之的。初中毕业后老四就在琢磨给娃找个轻巧事干,酝酿好几年,都没有合适的。这不,前几天二娃原先老喝啤酒的那个铺子要往出去兑,严老四便盘了下来,让娃暂时在那里锻炼锻炼着。
严婷,一看就是那种没有经过多少风吹日晒、皮肤白皙嫩滑、长发齐腰的美女形象。苗条的身形和瓜子脸蛋,外搭匀称合身的上下穿着,谁见都说像城里来的。
很大方,对谁都不拘束。说话声音很大,但不刺耳,反而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爱和人说笑话,摆条,小嘴吧唧吧唧挺甜。但不喜欢男孩子跟自己动手动脚,过分了她会骂,绝不给你留情面。
她隔壁是王勤小两口,老婆赵小英,都是二十几岁。王勤两口子来街上早,主要是给别人压榨菜籽油,生意很好,因为整条街就他一家。两口子起早贪黑很是幸苦,但收入还是不错。房子开始是租的现在挣到钱了就给买下来了,也算有一定能力的人了。
隔壁店要盘,就是赵小英给严婷的信息。他俩不是一个村的,但很早就认识,好像是在那一次酒席上,院坝生了堆大火,一起烤火就熟悉了。严婷给她提过想在街上租个门脸干点啥,赵小英就把这事记在心了。
现在已过了榨油的高峰期,赵小英两口子也几乎是干半天耍半天,再说这已是自己的房了,没什么压力,所以,耍与不耍都不影响心情。
这天马彪晃二八当、嘴里哼哼唧唧在街上转悠,不知啥时他把头剃光了,搞了个秃子。上身穿一件刚卖的新皮衣,下身黑裤子和黄皮鞋,打扮很正式。
那家铺子发生了啥事,转让了或接手了他都要去看看,仿佛都跟他有关。
严婷搭了个凳子在门口晒太阳,手里拿些针在织毛衣。马彪到王勤的门口喊了几声看没人应答,一转脸看见坐在凳子上的严婷,马彪眼前一亮,这不严老四家美人吗我几天不上街,变化这么大吗
吆喝,大美女跑这来了。马彪说着话就去找凳子。
没有啦,来坐这里吧。严婷把长木櫈拉了拉,自己站起身来,把针线放到凳子的一头,那头让给马彪坐,自己起身往里屋走
马彪,严婷当然知道了,远近闻名的痞子。他们之间虽然认识,但没有机会打交道,严婷也不可能和他打交道。马彪手下有个叫连成的追过严婷,严婷眼光很高,尤其是跟他爸回了两趟四川,逛了两次大城市,要求又不一样了。连成虽然长的人模狗样,除了说话不着调外,还真没的挑。可严婷对他一点都不感冒,不得已接触时也尽量躲着他。
话说二娃这边张银有天也给他说了严婷在街上开了个小卖捕,由于近期事情较多,拉机器什么的,真也没时间上街,他也盘算那天上街看看去。
二娃大姐早就看出二娃对严婷有意思,想给他说个媳妇好安心在家种地。也在严老四那里打探过口气,严老四根本就不在意也没有任何意思,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但两个人彼此的好感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所谓的爱情,在那时的农村就变成了彩礼。有足够的彩礼,爱情便可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少了彩礼那最后也只能是个笑话。
二娃家随说不上多穷但那时确实也只能日子过的去,要说万儿八千的彩礼,那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够。
但感觉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严婷觉得二娃身上有股说不出的什么劲在吸引着自己,总觉得二娃就是懒也懒的与众不同。对他的感觉总是那么亲切。上小学时二娃高她一级,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们是一路的,鹞子平比二娃家远,二娃到家了严婷还要多走一会才到家。上了初中他们就都得住校,只有礼拜六才回家背点面,馒头什么的,学校没有食堂,做饭的烧火柴也得自己从家整整齐齐绑好往学校带,如果多了就得由大人们帮着送过来。灶房是一个很大很廠的屋子,用石头和泥巴堆成一排排小灶,学生就在上面轮流做饭。这个时候二娃和严婷就有可能见面,打水什么的二娃还经常帮严婷。
毕业后二娃到外面打过两年工,也不知道是外面不好混还是混不下去了,就回来了。回来后和严婷在一起吃过两顿饭,从那以后坐到一起的机会就少了,见面的机会到是很多。
二娃和别的女生说什么都行,唯独和严婷在一起时就语塞,不知说什么好。而严婷和他正好相反,和二娃在一起时不管有多少人在场,她总愿意用眼睛盯着二娃说话,二娃说什么她也是认真的听……
其实马彪没在意,对面小拉面馆他的得力手下连成正在吃拉面,等面都吃一半了连成才假装刚看见连城一样招呼马彪:马哥,吃面包
你个龟儿子,在这里蹲着呢。马彪说着就起身往馆子走去,边走边还骂骂咧咧。
马彪拍了一下连成的头,指指严婷那边:看见了包
知道,马哥。连成好像很兴奋
去搞啊,怂包。马彪奸笑着
那能跑的了。连成信心十足的说。
从那天得到马彪的怂恿后,连成几乎就天天去吃拉面,后来拉面吃的都有些反胃。
真的,几天频繁见严婷之后,连成觉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压抑的那颗騒动的心了。夜里无法正常入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严婷的身影,他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楚楚动人,虽然他现在也一无所有,可他暗自咬牙切齿的给自己承诺:这辈子,我能得到她一天,死了都行。
二十七八,在这时的农村还没有结婚,不是家庭的问题就是个人的问题。连成这既是家庭的问题也是自己的问题,家庭他老大,住在老山上,他十几岁就一直跟在马彪屁股后面,马彪指那里他打那里。一两个月也不回家一趟,马彪离婚了,他就和马彪住一起。住的解决了,也不知吃的是怎么解决的……
可能那时上街混就是生活在极为偏远地方的青年最大的愿望了,尽管左邻右舍都在议论,但对于连成来说那些都是放屁:他们那懂生活。自己的追求很远大,就等机遇了,机遇来了,老子照样能干大事。
在他的理念中,也许只有跟着马彪这样的人物才能有一天出人头地,他很佩服马彪,他觉得的他过的才是自己理想中那种生活。他想,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超过马彪,比他生活的滋润。对于连成来说,别的一切都不重要,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把严婷搞到手,他觉得,只要严婷到手,什么金钱啊事业啊到时都会顺理成章的捻手即来。
生活中好些事就是这样,当你对某个人或事入迷到走火入魔的地步的时候,从心灵的最深处就把他神化了,不知不觉中,它就占据了你的全部,连成现在就是这样。
这天,连成再也受不了折磨,去找严婷。爱就是那样,有一方爱的死去活来,可另一方连感觉都没有。当严婷看到连成的那一刻,是乎明白了一些东西,因为,看的出来,连成由于连日睡眠不足和思虑过多,导致精神有些恍惚,眼睛也通红。但他还是客气的和连成打招呼:来了,坐吧。这句话在连成听起来充满了柔情蜜意。
连成不知说什么,只是头一扭,用左手揉了一下脸,好像要掩饰什么,嗯了一声。
他曾经给严婷表白过,严婷只是委婉的拒绝,可这更加激发了他的斗志。他认为,严婷也是喜欢他的,只是碍于女孩子的羞涩而不好意思直说,他觉得自己长的也不赖,混的大小也有点名气,严婷应该是能喜欢自己的。
可他那里知道,严婷在心里就没有过他那怕是一丁点的位置,虽然和他也熟,但在严婷心里,他就是个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普通人,从来就在心里都没有停留过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所以对他的表白也好,示好也罢,他都不会刻意去留意。首先是没有丝毫感觉,所以就不会在意。
虽然她感觉到连成有可能来者不善或者说至少有别的事,但她对他根本就不愿花心情去考虑那么多。
连成到了门口稍加停留,就往里走。
干啥去严婷赶快呵斥。
来,来严婷,我有个正事给你说。连成理直气壮的说着继续往里走。
里屋其实就是用一道布帘子分隔出的一块地方,一张床,一个吃饭的方桌,两个凳子,仅此而已。
严婷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连成,有什么话就说,我还有事呢。
你坐,坐这儿。连成坐在床上的屁股挪了挪,伸手把凳子递给严婷。
连成好像是沉思片刻后,很严肃的说:严婷,我真的喜欢你。
你说笑话里吧连成,那次不给你说了嘛严婷也很严肃地回应。
我,你怎么不可能喜欢呢我是说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连成怕她曲解自己的意思,又强调了一遍。
嘿嘿,你怎么就不信人呢。我心里有人了。
连成听完这话,腾地一下从床上立起来:谁
我为啥要给你说,严婷毫不示弱。
连成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爱和嫉妒交织在一起的怒火,猛的扑向严婷。
由于用力过猛,严婷坐着的凳子顺力就翻了,严婷也半躺在了地上。
严婷被连成半个身子压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懵了,等连成的手弄疼她肩膀时才猛地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干啥你,救命了
对门面馆的老板娘胡大姐这时正好到门口,听见喊声就赶快跑过来,当他看见连成正压着严婷时,却一时不敢说话了。都知道这个混混狗丈人势,也不好惹,撬窗砸玻璃的事他没少干。但她来了,又看到了这场景,不能不管吧。
她蹲下身,轻轻的说:连成,有话好好说啊,这样不太好。
滚,连成大吼一声。
胡大姐吓得连忙起身,朝外走去。
有人包这时外面有个男人的声音在喊,是二娃带着四娃娃过来买东西。忽然看见胡大姐手在朝里屋指,嘴里还在做着不出声的动作,这时又听从里屋传出一个粗暴的声音:谁他妈在给老子乱叫,滚远些。
二娃听到这个,感觉有些不对,一个箭步就跨过四娃到了里屋,当看到眼前一幕时,他惊呆了,怎么反应过来的,事后他自己也说不清。
二娃好像是机械的抄起旁边的木凳子就往连成头上拢去,只听:唉吆一声,连成就晕倒在一边,头上一个洞,汩汩直往外冒血。
看到血,二娃才好像清醒了,反而更镇静了,招呼四娃:背卫生院去,别让死了就行。
再看严婷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好像打湿了整个衣领,两腿也在微微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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