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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天命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许旺仙
葬天命
作者:许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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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天命 第一章 娶媳妇

龙门市,老步行街,一间香店内,一个中年女人唾沫横飞的介绍着:“你看看这脸蛋,这柰子,这屁股,这腿,都是极品!”
女人叫张洁,推销的是自己的女儿。
“还有八字,我找人看过,绝对旺夫旺家!”
见我没反应,她又掏出一张红纸,摆在柜台上,“小顾,你看看,这是先生的批字!”
“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小曦性格好,你娶多少个,她都不会在意的!”张洁絮絮叨叨的,继续说着。
“她是你亲生的吗”我打断了她。
“小顾,瞧你这话说的,小曦当然是我亲生的!”张洁僵了一下,讪讪的笑道。
“亲生的你就这么对她”我似笑非笑的问道。
张洁脸色一变,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我摆摆手,懒得和她继续说,摸出三沓钱扔在柜台上:“这是聘金,剩下的晚一些送去,你滚吧!”
“哎!”
张洁眼里放出一道光,对于那个“滚”字毫不在意,一边谄媚的点头,一边收钱向外走。
我揉揉眉心,目光投向柜台上的照片,喃喃道:“有这样的妈,你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照片里的女孩叫陈曦,十八岁,五天前死于车祸,现在被亲妈卖给了我,一天后将成为我的媳妇。
我叫顾北,香店店主,兼职神棍。
娶死人为妻,属于无奈。
从太爷爷起,顾家的男人,没有活过三十岁的。
二爷爷死的最早,十四岁,连个种都没留下,父亲活的最长,过了三十岁的生日。
村里人说我们顾家祖上做了孽,糟了报应,天生地纹断裂,一家子都是短命鬼。
地纹是手相学的说法,通俗点讲就是生命线,正常人的生命线是一条完整的弧线,顾家男人的,支离破碎。
为了活命,从爷爷那辈起,开始研究阴阳风水吃死人饭,目的很简单,积阴德,为子孙求长命。
作用多少是有点的,父亲是顾家最长寿的,过了三十岁的生日,我今年二十四,暂时无事。
算起来,从十四岁入这行,至今正好十年。
十年间,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尸体,遇到的邪门事也不少,比如八字凶人,起尸,风水绝地,买寿,破童子,烧替身等等。
陈曦是我的第三个媳妇,接下来还要娶几个,不得而知。
娶死人,结冥婚,以煞冲煞,是太奶奶做的决定,太奶奶今年九十,是我们那片最有名的神婆,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娶陈曦,太奶奶和我通了气,她说陈曦八字全阴,命里带煞,和我正配。
配不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麻烦来了,前两次娶回来的是牌位,这次娶回来的,是尸体。
下午五点,关上店门,开着我那辆二手金杯,回返乡下老家。
从市里到乡下老家,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算得上很近,但我很少回来,一年下来,除了过年和父亲的忌日,我基本上不会回来,老家给我的印象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葬礼。
太奶奶很能生,爷爷那辈兄弟八个,父亲那辈,堂兄弟加起来有十七个,到我这一辈,死的只剩我一个。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老宅前。
老宅是由六间平房组成的一个大院,太奶奶独自在家生活。
对于太奶奶,我是又敬又畏,我一身的本事,有一大半是太奶奶教的,没有太奶奶,顾家早完了。
不过最近几年,太奶奶越来越不对劲,身上的人气越来越少。
“哎呦,小顾回来了!”
刚下车,一道谄媚的声音便从院里传来,大门吱嘎一声打开,张洁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意外,抬眼望了一眼院子,院里搭好了棚子,还贴了喜字,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
“我让她来的!”
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太奶奶拿着一根烟袋锅,出现在视线中。
黑色的大褂,梳理的整整齐齐的白发,皱在一起的皮肤,深陷的眼窝,太奶奶一如往日般阴沉。
“太太!”
我挤出一丝笑脸叫道。
“等不了了,时辰提前,今个就拜堂成亲,进来吧!”太奶奶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佝偻着身体进了屋。
我皱皱眉,太奶奶今天有点不对劲,还有张洁,她虽然和白天一样,一脸的谄媚,可那个眼神有些怪,飘飘忽忽的,没有焦点。
屋里没点灯,燃着一根根红烛,每一个角落都铺着橘红色的烛光。
进了卧室,炕上坐着一个盖着红盖头,身穿大红色喜服的女人,毫无疑问,这就是我的新娘陈曦。
“来,拜堂吧!”
太奶奶抽出三炷香,点燃后插在香炉内,端坐在供桌前,示意我跪拜。
我侧头看了一眼张洁,她这会身体完全僵住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来!”
太奶奶斜了她一眼,张洁这才进屋,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
我取出一根红绳,拉过陈曦的手,将我和她的拇指系在一起,做出跪拜的姿势,如是三次,算是拜了堂。
“入洞房吧!”
太奶奶满意的点点头,迈步向外走,走到门口时,顿了一下,回头道:“好好照顾你媳妇!”
说完,也没管我的反应,转身走了。
太奶奶话里有话,不过一具尸体,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
关上门后,屋里只剩我和陈曦,坐在炕边,我侧头看了陈曦半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些年尸体见的不少,但要说和尸体同床共枕,还是第一次,怕倒是不怕,就是觉得很怪。
按照风水上讲,被车撞死,属于横死,三七之内,怨煞之气最重,也就是说,我还要和她同床共枕十六天,才能给她下葬。
以现在的天气,十六天下来,尸体说不上什么样,回头得弄个有冷藏功能的棺材。
心里默默想着,我爬上炕,前两次,是抱着骨灰盒入的洞房,这次升级了,和尸体入洞房。
把尸体放平,掀开盖头,露出一张紧锁着眉头的苍白小脸,如果没有这场车祸,陈曦应该上高二,再过一年,会考大学。
我觉得有些可惜,摇摇头后仰面躺下,躺了一会,我又坐了起来,陈曦不对劲,她的尸体太冷,就好像刚从冷柜中取出来的一样。
还有,陈曦死了五天,按理说早就应该有尸斑了,可那张脸,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睡着了。
重新端详陈曦,她的脸带着一股病态的苍白,眉头皱着,显得很痛苦,我试着抚平她的眉头,一种异样的触感传来,她的眉心有一个硬块。
用指甲在硬块处刮了刮,掀开了一块指肚大小的乳白色胶块,露出了一个漆黑的圆头。
“草!”
我下意识骂了一句,脸色也跟着变了变,陈曦的眉心被人钉了一根钉子。
在我们行内,这叫锁魂钉,是为了将魂魄锁在尸体内,防止尸变,或者变鬼,让人不得超生。
陈曦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谁和她有这么深的仇
“张洁!”
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一张谄媚的脸,女儿死了,脸上没有一丝悲戚之色,反而在第一时间把女儿卖掉,这明显不正常。
“老子倒要看看你搞得什么鬼!”
我下炕走到柜子前,翻找工具,打算把陈曦眉心的锁魂钉起出来。
翻出工具箱,我站起来刚要走,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上面的镜子,这一眼,让我愣了一下。
我背上有个人,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上戴着霞冠,十余根珍珠串成的流苏垂下,后面隐约可见一双漆黑的眼眸。




葬天命 第二章 陈曦活了

见鬼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愣了一下后,我条件反射的耸肩,背后的女人稳稳当当,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顺手从工具箱里摸出短匕黑皮,向后一捅,捅了一个空。
换了一根红绳,向后甩去,同样打了一个空。
黑皮是用一截刀片做成的短匕,方口黑刃,带着锈迹,太奶奶说那是鬼头刀,前清时菜市口砍脑袋用的;红绳用公鸡血浸泡过,这两样东西,都是破邪的,怎么会没用
我隐约猜到一个可能,转身去找太奶奶。
打开门,就见张洁跪在院子正中,太奶奶背对着我坐着,正吸着烟袋锅子,一股明灭不定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
吐出一口烟圈,太奶奶用烟杆敲了一下张洁:“你走吧,钱也拿着!”
张洁颤巍巍的站起,顺手捡起装钱的袋子,转身向外走,我刚要喊停,注意到张洁走路的姿势不对。
她的身体一颠一颠的,脚后跟翘起,全靠脚尖支撑。
鬼踮脚。
“太太,她”我指了指张洁。
“小曦这丫头可惜了,嫁入我们顾家,就是顾家的人,她的仇要报,我先帮她收点利息!”太奶奶又吐出一口烟圈,扫了一眼向外走的张洁。
我听了一愣,瞧这意思,太奶奶知道陈曦眉心被钉了钉子。
“孙儿,过来!”
太奶奶磕了磕烟袋,对我招招手。
迟疑一下,我还是走过去,太奶奶突然扬起烟袋,照着我的左肩膀砸下,耳边响起一阵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然后便是皮肉烧焦的撕喇声。
我疼的一哆嗦,太奶奶也跟着喘了一口粗气,虚弱的靠在我身上,一种刺骨的冰冷从她身上传来,刺激的我又是一颤,这个温度,让我想起在冰柜里放了几个月的冻肉。
太奶奶缓了一下,扶着我站起,说道:“你背上的女人奶奶暂时封住了,你不用问,也不用多想,一切有奶奶!”
“明个一早,你带小曦回店,半个月后回来!”太奶奶没给我提问的机会,补了一句,提着烟袋,踮着小脚往自己的房间走。
太奶奶的性格我清楚,她想告诉我,就算我不问,她也会说,她不想说,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的。
不过好歹有了一个日期,半个月就能见分晓,其实我心里多少有些底,背上的女人,搞不好就是那个困扰了我们顾家多年的诅咒。
太奶奶生了八个儿子,我们这一支是最特殊的。
吃阴家饭,分很多种。
就我知道的,我们顾家有人干过二皮匠,当过阴童,守过墓,玩过蛊,还有牵魂的。
大爷爷是二皮匠,就是俗称的缝尸匠,干的是缝补尸体的活计,有传言说,缝尸匠可以用手里的针线,缝补残缺的灵魂。
据村里人说,大爷爷为了续命,把自己缝进了一具尸体中。
我问过太奶奶,太奶奶让我别理会村里那帮碎嘴子。
二爷爷死的最早,太奶奶说他是阴童转世,通俗点讲就是没有成年而死的孩子转世。
因为这个身份,太奶奶让二爷爷给人当替身背债,二爷爷到底是死于诅咒,还是死于身上背的债,不得而知。
四爷爷五爷爷是守墓的,具体守的哪座墓园,不得而知,据说死的时候很凄惨。
六爷爷是玩蛊的,死的时候,眼窝里飞出来一群苍蝇。
七爷爷牵魂,也就是俗称的过阴。
我爷爷是老八,干的是阴阳先生的活,给人看阴宅,张罗白事,是最安全的一个。
父亲和我继承了爷爷的手艺,这么多年下来,邪门的事遇到的不少,但都平安无事。
即便有事,太奶奶也会出手替我们爷俩擦屁股。
另外几支,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可在太奶奶的强势下,最后都选择了妥协。
回到屋里,我对着镜子照了照,背上的女人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刻刀,沿着陈曦眉心小心插入,一点一点向外撬,钉子起了出来。
钉子长八厘米左右,三菱形,通体焦黑,木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铁钉子。
“雷击木!”
我很快得出结论,再次将目光对准陈曦,这不仅是要锁住魂魄这么简单,而是要她魂飞魄散。
“你到底是不是你妈亲生的”我盯着那张苍白的小脸问道。
陈曦没回答,也回答不了。
一夜无事。
早上起来,我把陈曦搬入车里,直接回返。
至于太奶奶,不用打招呼,三年前,最后一个堂哥死后,太奶奶定下一个规矩,中午一点以前不见人,包括我在内。
一路平安。
回店后我租了一口带有冷藏功能的棺材,安顿好陈曦,日子归于平静。
我的香店位于龙门市的城乡结合部,前面是店面,后面是一个封闭的小院,有下房,还有两间住房。
房子是父亲活着时买下的,有活的时候,我出去接活,没活就看店。
店里卖的香,便宜的大部分是进的,贵的是自己制的。
制香这门手艺,是太奶奶传的,她说以后诅咒解了,有这门手艺在身,在哪都能混的不错。
说是这么说,诅咒什么样,之前谁也没见过,顾家死了那么多人,恐怕我是第一个见到的。
太奶奶这个人,身上全是谜。
大爷爷会的二皮匠,六爷爷玩蛊,七爷爷牵魂,这些都是太奶奶教的。
据村里人讲,太奶奶无师自通,没拜过师,也没找仙家立堂口,但是什么都会。
有人说,顾家的诅咒是太奶奶带来的,也有人说,顾家死了那么多人,是被太奶奶借去了寿。
对于这些说法,太奶奶当做耳旁风,从来没在意过。
接陈曦回家的第二天早上,我接了一个活,给人当白事知宾,通俗点讲就是丧事主持人。
活挺急的,我检查了一下陈曦,确认没事后开车出门。
事办的挺顺的,上午忙完,中午在雇主家吃饭,到家已经三点多了。
一进店,我就察觉到不对。
我喜欢熏香,每天都会来上一块,今天有活,就没熏,可这会,店里面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走到我的紫铜香炉前,打开炉盖,能看到一盘燃尽的熏香,有人动过。
除此之外,店里明显打扫过,昨天留下的垃圾不见了,地也被拖过,亮了不少。
钱柜里面有一千块钱,少了三百。
不可能是小偷,小偷不会只拿三百,我没雇人,也不可能是雇工干的。
不管是谁,店里肯定进人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立马冲向后院,看见棺材的一刹那,我懵了一下,陈曦不见了。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便被一张贴在棺材上的纸条吸引了,上面是一行娟秀又俏皮的小字老公,我回娘家了,忙完后来找我。
看到这行字,我脑子嗡的一下,冒出来四个字三天回门。
三天回门,是指婚后第三天,新郎新娘一同回女家的习俗,也就是说,陈曦回家了。
一具尸体,怎么回家
不管这纸条上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得去看看。
张洁家不在市里,在距离市区三百多里地的小留村。
出发的时候四点,到的时候快七点了,天已经黑了下来。
我以前来过小留村,村子不大,一共五十多户,大部分村民在外打工,还在村里的也就十多个。
一进村,就感觉气氛不对,村里静的吓人。
沿着村间小路没开出多远,就见一个女孩站在路边冲我招手,苍白的小脸,纤细的身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是陈曦。




葬天命 第三章 你不是爱喝酒吗

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陈曦脑门被钉了一根钉子。
尸变了。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我把短匕黑皮摸出,别在腰带上,又摸出两张镇尸符揣好,才开车门下车。
陈曦立即贴上来,嗔怪的叫道:“老公,你怎么才来啊”
这语气,这眼神,就好像处了好多年的夫妻,搞得我有些懵。
“赶紧进屋,菜早都做好了,妈和王叔都等急了!”陈曦拖着我往院里走,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想了想,顺着她往里走,打算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
开门进屋,客厅摆了一桌,张洁和一个男人坐在正位,比较显眼的是摆成一排的牛栏山。
张洁脸色铁青,好像死人一样,没理我俩。
那个男人应该是陈曦口中的王叔,见我们进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王叔,人到齐了,今天是我回门的大喜日子,我敬您和妈一杯!”陈曦拿起酒,给男人和张洁满了一杯。
张洁还是那副样子,一动不动。
男人哆哆嗦嗦的捏着酒杯,偷瞄了我一眼。
“喝吧,王叔,你不是最喜欢喝酒了吗”
陈曦笑语嫣然的,头微微一侧,垂在前额的头发散开,眉心上一个漆黑的孔洞露了出来。
看到那个孔洞,男人一颤,头一仰把酒一口闷了。
“来,王叔,再喝一杯!”陈曦把酒满上。
“小曦!”男人一脸的哀求。
陈曦脸色一沉:“喝!”
“我喝,我喝!”男人一仰头又把酒喝了。
“再来!”陈曦又倒了一杯。
“我真喝不下了!”男人接近崩溃,眼泪呛了出来,最后还是喝了。
杯子是四两的大杯,酒是五十二度的牛栏山,三杯下肚就是一斤二两,就算是铁人,这个喝法也受不了。
“再来!”
陈曦还在倒酒,笑的越发灿烂。
男人盯着酒杯,眼里满是血丝,身体微微摇晃。
下一刻,他猛地一拍桌子,爆发了:“陈曦,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陈曦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小曦,叔错了,叔给你跪下了!”
男人又缩了,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
陈曦笑了,笑的声嘶力竭:“你问我想怎么样”
笑声停歇,陈曦将一瓶酒递过去:“把它喝了!”
男人颤抖着接过酒瓶,愣愣的看了半响,仰头就往嘴里灌。
一瓶酒喝完,陈曦又递过一瓶。
男人这时已经喝蒙了,瘫在地上,陈曦走过去,把酒对准他的嘴,灌了下去。
一瓶又一瓶,直到男人开始抽搐,开始向外吐血沫,陈曦才满意的拍拍手,对我撒娇道:“老公,我们回家吧!”
我深深的看着她,她俏皮的眨眨眼,脸上满是笑意,眼中没有大仇得报的释然,也没有忘记仇恨的洒脱,就好像这件事和她无关。
“回家!”
我吐出两个字,扫了一眼张洁,她眼神僵直,脸色铁青,对于刚才发生的事,一无所觉,以太奶奶的手段,她活不长。
上车之后,陈曦可怜兮兮的看着我:“老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我没爸,我妈从小就不管我,上学是姥姥出的钱,中学毕业那年,姥姥没了,我上高中,是打零工攒的钱。”
“姓王的和我妈好是最近两年的事,上个月,我妈接我回家,和我谈事,说不想让我念书了,让我嫁人。”
“我知道我妈咋想的,她想用我换彩礼钱,我没答应。那天晚上,姓王的喝多了,借着酒劲爬上我的床,我好不容易挣脱,我妈发现了,她骂我是婊子,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半夜把我赶出了家。”
“七天前,我妈说她错了,哭着求我回家,我回来了,她又提让我嫁人的事,我没答应,回去的路上,我被一辆摩托撞了,姓王的撞的!”
“脑门上的钉子是我妈钉的,她怕我回来找她报仇。我的命是她给的,现在还回去了,我们两不相欠。”
陈曦的语调越来越平静,就好像说的不是她的事情,她这样,让人心疼。
张洁太奶奶处置了,姓王的喝废了,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我暗叹一口气,感觉头疼,陈曦现在算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我该怎么对她
娶尸体也就罢了,在家放个半个月就下葬了,可弄回来这么一位怎么办
“老公,你心疼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还在这头疼,陈曦突然凑过来,眼里闪烁的满是狡黠。
“你是陈曦吗”
我突然升起一丝怀疑,对于陈曦,我调查过,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她性格倔强内向,自尊心很强,根本做不出这种小女人的样子。
这才几天,死了一回,性格就变了
“老公,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察觉到我的怀疑,陈曦又变了表情,可怜兮兮的,眼里泛着泪花。
我揉揉眉心,知道从她这问不出来什么,索性也不问了,直接开车回家。
两个半小时后,陈曦吸着鼻子下车,说道:“老公,我回房间等你!”
“去吧!去吧!”
我烦躁的挥挥手,回前面店里给太奶奶打电话。
“你的媳妇,不用问我,时间到了别忘了回来就行!”太奶奶听完,哑着嗓子来了这么一句,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反倒放心了,陈曦的异常十有八九和太奶奶有关。
舒了一口气,我打算出门找一家宾馆,和尸体睡没什么,但是和一具会走会跳会杀人会卖萌会装可怜的尸体睡,我能睡得着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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