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锋

“好！”
秦风再次点头，毫无异议。
“秦卫国，还有你，不要一心只顾工作，抽时间好好管管你的儿子！”秦建国训斥完秦风之后，转而将目光投向秦卫国。
“爷爷，我爸一直在提醒我、管教我，是我不听话。”
不等秦卫国回应，秦风开口了，直接将所有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因为。
他不想让父亲被训斥。
他也不想让父亲为难。
他更不想让父亲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影响未来的前程。
否则，在秦建国让他跪下的那一刻，他就拍屁股走人了。
国法家规，他懂。
血脉亲情，他讲。
底线原则，他有。
就在刚才，他降低了底线，改变了原则。
因为。
父亲老了。
他想为父亲做点什么。
仅此而已！
……
……





兵锋 419章 见到老太爷
嗯？
愕然听到秦风这番话，无论是秦建国，还是秦卫政、秦伟军和秦卫芳三家人都是一怔。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秦风竟然会主动揽责。
与此同时，秦卫国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就一下，很轻微，却真实存在。
知子莫若父。
他知道秦风这么说的原因和目的。
这一刻，他心里很难受。
身为父亲，从秦风小时候到现在，他除了将秦风养育长大之外，为秦风做的事情并不多，更没有用手中的权力为秦风做过什么。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在儿子下跪认错、反省，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作为父亲的他，非但没有站出来袒护儿子，反倒是让儿子为自己揽责、开脱。
这一切，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戳进了他的心窝，让他心痛而自责，还有感动。
他望着跪在不远处的儿子，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里像是卡着什么似的，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你老太爷要见你，你带上雪雁过去。”
随后，不等秦卫国开口说什么，秦建国再次开口了，语气虽然不像之前那般严厉，但也是冷冰冰的。
“好！”
秦风点点头，站起身，然后面色平静地退出了大厅。
望着秦风离去的背影，秦建国眯着眼，眼中精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卫政等人则是暗暗诧异，似乎他们都没有想到，从小惹是生非、无法无天的秦风，今天会表现得这么‘乖巧’。
秦卫国眼圈微微泛红。
他很清楚，如果今天不是秦家老太爷的生日，如果不是他提前跟秦风打过招呼，如果不是秦风想为他这个父亲做点什么，结果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张叔。”
秦风出了主屋大厅，看到秦家老太爷的生活秘书张志刚，微笑问好。
“老首～长等你呢。”
张志刚开口回应，望向秦风的目光很复杂。
因为秦家老太爷溺爱、器重秦风的缘故，他这个生活秘书除了照料老人的日常，还要为老人收集有关秦风的所有资料和动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秦风的了解程度，要胜过秦家很多人。
以他对秦风的了解，他知道，秦风今天表现得很反常，同时也让他对秦风更加高看一眼。
一头威猛的老虎，固然可怕，但是如果这头老虎会选择隐忍，伺机而动的话，那就更加可怕了。
在今天之前，他没有想到，秦风的忍性会这么好！
“好的，张叔，我去喊雪雁。”
秦风微微一笑，然后朝着外院走去。
秦智、秦兵和叶倩三人原本想偷偷溜进内院看秦建国等人批斗秦风的场景，结果因为周玲带着李雪雁返回外院，外加张志刚站在内院主屋门口而放弃。
此刻，外院的院子里，秦智和秦兵兄弟两人站在一起，看着外院连接内院的石门，等待着结果。
周玲与李雪雁、叶倩两人站在一起聊着什么，但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地看向石门。
不光是她，李雪雁也是如此。
终于，在他们的等待中，秦风从石门中走出，像是没事人一样，面色平静而镇定，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小风，你没事吧？”
尽管看到秦风表情很平静，但周玲还是有些不放心，连忙迎了上去，关心而担忧地问道。
“妈，我能有什么事？”秦风笑了笑，然后对李雪雁道：“雪雁，你跟我去见老太爷。”
“好。”
李雪雁点点头，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一方面，她知道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另一方面，在她看来，秦风愿意跟她说的话，会主动开口，如果不愿意跟她说，她也不会去问。
“风哥，爷爷训你了吗？”
李雪雁情商高且知书达理，叶倩则是少女心性，她满是好奇地问道。
“爷爷训我不正常么？”
秦风笑了笑，走到石桌前，拿起李雪雁带给秦家老太爷的礼物，然后带着李雪雁去看望秦家老太爷。
两人离开外院，穿过内院，然后在张志刚的带领下，来到最里面一座四合院的书房。
“老首～长在里面，你们进去吧。”张志刚微微一笑，然后主动离开。
这是做秘书的规矩，领导谈话，秘书不该在场的时候，必须第一时间回避。
嘎吱！
随着一声轻响，秦风带着李雪雁推门而入。
下一刻。
秦风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征在了原地，甚至差点丢掉了手中的礼盒。
三十平米的书房，摆着两排书柜，一个书桌，一组沙发，一张木质办公椅，还有一张木藤椅。
书桌上，摆着一部红色座机电话，一个笔筒，还有一面小国旗，国旗有些旧了，颜色略显黯淡。
这一切，都如同秦风八年走时一样，简朴的一点没变。
但人变了。
秦云山躺在一张木藤椅上，微眯着眼睛，望着屋顶发呆，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入神，以至于秦风与李雪雁两人进门都没有察觉到。
他的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长满了黑斑，脸色有些发暗，目光浑浊，身子骨有些消瘦。
而在秦风的记忆中，八年前，他去参军前，老太爷的身子骨很硬朗，脸色红润，目光炯炯有神，显得不是那么苍老。
不光是秦风愣了，李雪雁也有些发懵。
她去年来看望老人的时候，老人虽然已经显得很苍老了，但精神状态不错，而不像现在给人一种暮气沉沉的感觉。
“老太爷。”
秦风拎着礼盒，一边走向秦云山，一边呼唤。
“小风，雪雁！”
秦风的呼唤将秦云山从走神中拉回现实，他将目光投向两人，然后直接坐了起来。
“呼～”
看到这一幕，秦风暗自松了口气。
从秦云山的动作来看，秦云山身上还有劲，身子没有糟糕到他担心的地步。
“臭小子，我听说你昨天就回来了，怎么今天下午才来看我？”秦云山坐起身，坐到书桌前，吹鼻子瞪眼地质问道。
“昨天陪我爸喝酒喝多了。”秦风笑了笑，在这个时候开始甩锅，将责任推给秦卫国。
“卫国这小子也真是，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他！”秦云山有些恼火地说着，但秦风知道老太爷也是嘴上说说。
果不其然，秦云山说完就完了，很快又笑呵呵道：“坐下说吧。”
“老太爷，这是雪雁给你带的生日礼物，有你最爱喝的大凉山野茶，还有一根大兴安岭挖出的野山参。”秦风将东西放在书桌旁，然后与李雪雁坐在沙发上。
“雪雁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来我这不要拿东西，你个丫头，就是不听。”秦云山看似在责怪，实则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减少。
“老太爷，我一年就来看您一回，您还不需我给您带点东西啊？再说了，我送您的东西又不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不算贿～赂老干～部吧？”李雪雁笑着打趣。
“哈哈……”
秦云山当下被逗乐了，笑得嘴都合不拢，“就你个丫头会说话，知道讨我开心！”
李雪雁微微一笑不说话。
“雪雁啊，原本呢，我想趁着身体好的时候，把你跟小风的事办了，也算了结我一桩心愿，但我跟小风沟通，他说打算等了结心事后再办婚礼。”
秦云山收敛了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赞成他的决定，也支持他的决定，你呢，也要理解他。”
“老太爷，我理解。”李雪雁点头。
“他作为龙牙特战小队的队长，带着自己的战友兄弟去执行任务，回来的时候少一个人，这是他的失职，也是他的心结，他自责、难受，无法释怀。
我上过战场，我见过战友挡子弹的场景，也见过明知九死一生也要抢着去炸碉堡送死的场景，我懂那种在战场上放心把后背交给战友的兄弟感情。换句话说，对于小风而言，他宁愿那一天死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兄弟。”
秦云山将目光投向秦风，目光中充斥着理解和支持，“如今，因为他的决策失误，手下的弟兄死了，大仇未报，他无法心安呐。
何况，他是龙牙，是龙牙特战小队和华夏特种兵王牌中的王牌！他不能容忍境外势力，用这种方式羞辱华夏特种部队，他必须为自己的弟兄报仇，为华夏特种部队乃至整个华夏军～方雪耻——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使命！”
“老太爷，我一定不辱使命！”
秦风缓缓开口，仿佛想到了当日陈猛牺牲的情景，眼圈微微泛红，语气低沉，声音嘶哑。
“雪雁啊，想必你也知道，小风在秦家并不受待见，也没有什么支持。自家人都这样，外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秦云山看着李雪雁，语气复杂地说道：“但你既然看好，愿意跟着他，愿意嫁给他，那你就要支持他，无论他遇到多大的困难，你都要与他携手共进退。
说夸张一点，就算全世界背叛他，你，李雪雁，作为他的女人，他的妻子，必须义无反顾地站在他的背后！”
“老太爷，我会的。”
李雪雁郑重点了点头。
秦风隐隐觉得不对。
……
……




兵锋 420章 交接传承
秦云山今天的话太多了，而且都是一些叮嘱的话，这让秦风觉得有些反常，但他没有打断，只是认真地听着。
“小风啊，后悔去部队吗？”
叮嘱完李雪雁后，秦云山将目光投向秦风，“如果你不去部队的话，以你的智商，即便上学期间调皮捣蛋，考个好大学也是没问题的。那样一来的话，你现在可能还在读书，然后等你毕业之后，会如同其他人一样工作，然后在家族的支持下，未来可能主政一方，甚至登得更高。”
“而你去了部队，用了八年的努力，不，准确地说，你只用了四年，便做到了兵中之王，成为了三军为之骄傲的龙牙，但遗憾的是，现在的你，已不是龙牙，甚至被踢出了部队，脱掉了军装。”
“不后悔，八年的军旅生活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也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如果上天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参军。”秦风认真地说道。
“我认为你也不会后悔。”
秦云山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又道：“我也不瞒你，你被开除部队这件事情，最终是由我拍板的——他们向我汇报了你的事情，我认为必须处理你。”
“我也上过战场，打过仗，说难听一点，我在战场上见过的死人比你认识的活人还多。我知道，战争是多么的残酷，我也知道真正的军人上了战场，不会胆怯、退缩，只会奋勇杀敌，恨不得一命抵两命，多杀一个赚一个。”
说到这里，秦云山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但战争，甚至是战斗，并不是以杀敌多少而论成败，而是以能否完成任务和达到目的来判定成败的。
我举个例子，主～席这辈子几乎没动过枪，但是我们人民心中最敬爱的主～席。他凭借大智慧、大魄力、大胸襟，带领我们击退外地，平定内乱，建立新华夏，让我们华夏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这也就是说，战争也好、战斗也罢，一定要听指挥。这也是为什么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秦云山再次停顿了一下，右手微微有些哆嗦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又继续道：“我们再回到你那件事的本身。你作为龙牙特战小队的队长，整个战斗的指挥官，因为要给战友报仇，不顾国～际～法，拎着枪进入邻～国追杀敌人。
从战友情来说，我认为你是一个好战友，好兄弟，但从军人的角度来说，我认为你在这件事情上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你没有考虑你的所作所为会给你个人，你的部～队，你的国家带去怎样的后果！”
“我随便列举两个结果，第一，如果那一天，境外不法分子故意设置圈套，让你跳了进去，最后杀死了你，然后再反过来对付你的战友，你认为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全灭！”
“因为，你是龙牙特战小队的指挥官，是核心，是他们的主心骨。一旦你死了，他们继续战斗的话，暂且不提战力会削弱多少，至少是没有人指挥了，而且气势会一落千丈。一场战争，一场战斗，如果没有人指挥，而且气势全无，那结果只有失败！”
“第二，如果那一天，你进入邻国，被邻国～军～方攻击，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反击？如果你反击，将引起战争！如果你束手就擒，将会成为龙牙、利剑乃至整个华夏军～方的耻辱！”
“老太爷，是我错了。”
秦风轻轻叹了口气，道：“作为龙牙特战小队的队长，我当时不应该意气用事、冲动行事，而是坦然接受被算计的现实，在确保小队成员安全的前提下，将境外不法分子击退，赶出华夏，然后及时向上面汇报任务情况，执行上级的命令。”
“嗯。”
秦云山点点头，认可秦风的话，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小风，你知大义、懂事理、有底线、讲原则，这些都是你的优点，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但你最大的特点是重情重义，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
秦风若有所思。
秦云山故意等了片刻，才继续道：“你不是人民币，你不可能让这世上所有人喜欢你，你也不可能成为所有人的朋友，更不能把所有人当成朋友。
世道险恶，人心复杂，人这一生，能有两三知己，或者说生死兄弟已足够幸运，哪有那么多兄弟？
平心而论，如果你不是秦家子弟，如果没有我站在你后面，这世上有多少人会将你当成兄弟？
又有多少人会在你落魄、受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又有几个人愿意为你两肋插刀？”
咯噔！
秦风心头一颤。
他知道肯定有，但绝对不多。
“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它更像是一年的春夏秋冬，冷暖交替。当你辉煌的时候，愿意为你摇旗呐喊的人永远不会少；当你落魄的时候，愿意为你雪中送炭的永远都是少数。”
秦云山的声音陡然提高，语气又凝重了几分，“也许你现在还无法彻底明白我今天所说的一切，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我希望你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擦亮眼睛，认清人，把你的情义用在该用的人身上，否则，你会永远为他人活着，你的羁绊和束缚会多到压得你喘不过气来，甚至还可能让你丧命！”
“小风铭记老太爷的教诲！”
秦风郑重地点点头，将秦云山的话记在了心中。
“最后，还是老生常谈，但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秦云山连续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他又喝了口水，缓了几秒钟，才继续说道：“秦风，一日参军，终生为兵，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你要时刻等待着，等待着祖国的召唤。如果祖国需要，你要做好随时战斗和牺牲的准备，如果人民需要，你必须冲在人民的最前方——保家卫国，这四个字，你给我记牢了，记在心里，刻进灵魂里！”
“是，首～长！”
再次听到秦云山的话，秦风“唰”的一下站起身，双脚并拢，抬头挺胸，对着秦云山敬礼，领命。
唰！
看到这一幕，秦云山缓缓地站起身，如同秦风一样，身子笔直如枪，然后慢慢地抬起手，给秦风回了一个军礼。
庄严，神圣。
这一刻，他们不像是亲人，只是军人。
时间停止，画面定格。
那个爬过雪山、趟过草地、横渡大渡河、走过长征、打跑日本鬼子、击溃国军、跨过鸭绿江击退联军、参加多场战役无数次战斗的百岁老兵，用军人最庄严的举动，向名震三军、威震外军、令得境外地下势力闻风丧胆的龙牙，进行了交接和传承。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龙牙仍存，只是埋名。
华夏军魂永不灭！
……
……




兵锋 421章 晴天霹雳
随后，秦云山率先放下手臂，然后有些站立不稳，仿佛风中的小草，随时都会跌倒。
“老太爷，您没事吧？”
秦风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秦云山，眉头不禁皱在了一起。
之前，他通过秦家老太爷一下坐起身，消除了担忧，认为秦家老太爷的身体没问题。
刚才，秦家老太爷罕见地说了那么多话，而且全部是教导、叮嘱，让秦风觉得不对劲。
此刻，秦家老太爷站起来敬礼都有些吃力，以至于站立不稳，让他心中的担忧再次涌现。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秦云山在秦风的搀扶下，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喘了两口气，道：“只是年纪大了，身子
骨不如以前了，外加最近这段时间没休息好，精神不太好，身上没什么力气。”
“老太爷，您应该找个国医来看看。”李雪雁忍不住开口，也是一脸担忧。
秦云山虽然早已退了下来，但地位显赫，不但配有生活秘书，而且享受很多待遇，其中包括国医检查身体、看病。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秦云山笑了笑，然后道：“好了，你们也不要担心了。该聊的也聊过了，你们出去吧，我躺一会，然后一会一起吃饭。”
“老太爷，您真没事？”秦风依然不放心。
“小兔崽子，一会你跟我好好喝几杯，看我有没有事！”秦云山笑骂道。
“好吧。”
秦风将信将疑，然后再次搀扶起秦云山，让其躺在木藤椅上休息。
李雪雁见状，连忙将木藤椅上的毛毯拿了起来，待秦云山躺下后，将毛毯盖在了秦云山的身上。
秦云山笑着挥了挥手，示意秦风、李雪雁两人离开。
秦风看着秦云山无力挥手的样子，有些迟疑。
“我们先出去吧，让老太爷休息一下，然后找个国医来给他看看。”李雪雁拽了拽秦风的胳膊，低声说道。
“嗯。”
秦风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李雪雁退出书房，轻轻关上书房门。
整个过程，秦云山一直瞪大眼睛看着，眼圈微微泛红，眼中充满着不舍。
而当秦风、李雪雁二人关上书房门的那一瞬间，他竭力地想将头抬起来，再通过窗户看两人一眼，结果根本使不上劲。
“小风啊，希望你不要怪老太爷，更不要恨老太爷……”
秦云山连续几次，都无法抬起头，最后只好放弃，抬头看着屋顶，喃喃自语地说着。
话音落下，两行老泪从他的眼眶涌出，沿着他那苍老的脸庞，缓缓滑落。
他没有去擦脸上的泪水，而是瞪大眼睛，看着书桌上那面五星红旗，脑海里浮现着当年吹响冲锋号，晃动红旗，发起冲锋的场景。
“冲啊！”
“杀鬼子！”
那一声声呐喊，仿佛就在耳畔；那一幕幕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
对于这一切，秦风并不知道，他带着李雪雁走出书房后，看到张志刚在院子里站着，便主动走了过去。
“小风，雪雁，你们聊完了？”
张志刚看到秦风与李雪雁走来，连忙迎了上来。
“张叔，刚聊完。”
秦风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问道：“张叔，我老太爷的身体情况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病了？最近有找医生给他看么？”
“老首~长最近一直休息不好，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我曾提议要找医生给他看看，但他一直不同意，说他的身体没问题。”
说到这里，张志刚有些为难道：“老首~长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他认准的事情，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知道了，张叔。”
听完张志刚的话，秦风心中的不安更加浓烈，同时认为张志刚做得不对，不应该由着秦云山的性子来，而是应该找医生给秦云山检查身体。
当然，他也只是在心里这样想想，不可能说出口。
“小风，你发现了什么？”
身为秦云山的生活秘书，张志刚由着常人无法拥有的眼力和情商，他看出秦风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也知道秦风不会平白无故地问这些，便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