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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三爷
眼看着周宜转身要走,柳成元一下子站起,上前一把紧紧地抓住周宜的手腕。
周宜吃痛,她转头瞪视着柳成元道:“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要什么长进?”柳成元冷嗤,他逼近周宜,心里怒火中烧。
他真的非常讨厌周宜淡定从容的样子,好似什么也不在乎。
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的所作所为。
“放开我。”周宜冷眼回视,不愿多谈。
柳成元捏得更紧了,他嗤笑道:“有本事就把曹阳他们都叫出来,你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对手。”
周宜的眉头拧成了川,柳成元在故意激怒她。
“你到底想要如何,说便是了?”
柳成元目光锐利地盯着周宜,见她又在妥协,忍不住讥讽道:“我也想要知道我到底想要如何?”





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第1398节
“你若是强硬,为何不强硬到底呢?”
“周宜,难道你不明白,你一次次的妥协只会让我更加得寸进尺吗?”
都平静那么久了,周宜没有想到柳成元又会突然说这些负气的话。
她正视着柳成元的双眸,然后认真道:“不是我对你如何,而是你想我对你如何?”
“你明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为难自己?”
柳成元看着周宜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眸,倏尔苦笑起来。
“原来,你都知道。”他说,然后放开了抓住周宜的手。
“韦静让我来找你,她说她想对我好一次。”
“倘若你心里是有我的,我便可以一直留在这里,倘若你的心里没有我,那么我就回去,死都不许再想。”
“这么多年了,执念把我变成我最厌恶的那种人,优柔寡断,毫无担当。”
“周宜,午夜梦回,我发现自己歇在书房的时,突然很恨自己,恨自己明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可我却一直惦记,惦记到不愿意去碰自己的妻子。”
“韦静值得更好的,是我辜负了她。”
柳成元说完,眸光孤寂而悲凉。
年纪越大,越不喜欢歇斯底里了。
可这些话,平静下来说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它能让人感觉到彻骨的真实。
周宜背过身去,她无法面对这样的柳成元,也无法接受韦静这样的善意。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她的心不许她跟柳成元走近,那么他们的结局就是各安一方。
“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值得你想的。”
“你知道她是位好妻子,那便要好好珍惜她。”
“并不是所有的妻子,都能像她这样爱自己的丈夫。”
“假如你是我的丈夫,背叛我的时候,你只会是一具尸体。”
“别伤了真正爱你的人。”
周宜说完,便踏步而出。
可刚走两步,柳成元便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
周宜僵直着身体,整个人在一瞬间挪不动脚。
柳成元难以自控地靠在她的肩上,他闭上眼睛,艰难地道:“别说那些大义道理,我熟读经书礼记,比你更明白。”
“可我惦记的人是你,我想就这样惦记一辈子,得不到也无所谓。”
“你一次次要走,我心焦如焚却毫无办法,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整个人惶惶不可终日。”
“明之不可为,却忍而不舍也。周宜,别对我狠心。”
最后一句,已是呢喃,低不可闻。
可柳成元缱绻的情思,却汹涌而来,让周宜毫无招架之力。
她真正狠心的,是对她自己而非是他。
可就算说明白,说清楚,又如何呢?
她始终过不了她心里这一关,假若她真的是他的魔障的话,那就让她亲手结束这一切吧!
周宜狠狠地闭了闭眼,然后猛然 睁开。
她用力地掰开了柳成元的手,然后转身,快速地吻上柳成元的唇。
她的吻来得迅猛极了,几乎没有给柳成元任何机会。
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双眸圆睁后,不敢置信地慢慢闭上,然后反客为主。
沉浸在深吻中的柳成元很快发现周宜在脱他的衣服,他难耐地分开两个人的身体,然后声音暗哑道:“周宜。”
周宜抬头看他,眼眸泛着耀眼的火光,轻挑地笑了笑道:“怎么,不愿意跟我吗?”
柳成元呼吸一滞,胸腔里震动得厉害,像是有一只野兽要冲撞出来。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然后往内堂里的临窗罗汉床走去。
碍事的小桌被他拂在地上,他看着缠着她的周宜,直视着她那异常火热的双目,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满了。
他如愿地将她压在身下,这场景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显得局促而紧张。
周宜摸着他紧绷的背脊,失笑道:“需要一把匕首帮忙吗?”
柳成元面色窘然,毫不客气地沉下身去。
清风吹动着帘子,带来阵阵清香。
晚霞彻底消失了,黑夜来临,高挂的明月熠熠生辉,好似要将那不知羞两人照个清楚。 交叠的身影伴随着细碎的呻吟,这一夜,注定难舍难分。




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第1399节
番外六十四:碎心(周柳篇)
晨曦微亮的时候,周宜醒了过来。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一股凉意在她的肌肤上肆意游走。
昨夜累极,一夜好眠。
此时她看着拥挤在她身边,一手牢牢扣住她腰身的柳成元,忽然觉得心头一暖。
这样的温情,真是让人贪恋。
她温柔的手覆上他的脸颊,不舍地流连着。
醉满柔情的眼眸渐渐冷了,周宜突然冷冷地拍击着柳成元的脸颊。
酣睡中的柳成元醒来,捉住周宜的手道:“别闹。”
周宜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下榻,捡起自己的衣衫穿起来。
她背对着柳成元,淡淡道:“你若醒来便走吧,你想要的,我已经成全了你,从今往后,别在眷恋了。”
柳成元感觉到她冷硬生疏的语气,他最后一点睡意都吓没了,连忙坐起身来。
“周宜。”
他柔声地唤道,想伸手去拉她。
可周宜转身,冷冷地看着他道:“男女之间,不就是这样吗?”
“没有得到的时候,成天念着,得到以后,也就是这样一回事?”
“你现在对比一下,谁能让你更舒服呢,我猜那个人肯定不是我。”
柳成元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感觉有冷风刮过他的身体,尤其是脸上。
那种被寒意倾覆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颤栗着,不敢置信地望着周宜。
“你以为,我想就是和你这样?”他难过地道,目光变得迷离起来,闪耀着水光。
周宜嘲讽地勾了勾唇,直视着他那脆弱的模样道:“我从不缺男人,可和你在一起的滋味确实不错,你听话又软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是我压着你一晚上,你估计也不会觉得有损颜面。”
“可我这一辈子,最恨的便是你这种男人,明明有家室,却还要装着深情的样子?”
“你每一次在我面前说那些暧昧不清的话,我心里都是在作呕的。”
“当初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且忍你到如今,可你不该自取其辱的。”
柳成元怔怔地望着周宜,她锐利的眼睛里只有冷意,微微勾起的嘴角只剩嘲讽。
她在笑,那笑容里有藐视和践踏,仿佛他就如同一个玩物一样。
温热的泪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甚至于还来不及去擦,也顾不得自己如今就是她说的那副软弱可欺的样子。
他的身体往前倾,然后伸长着手想要拉住她。
周宜站着没有动,任凭他拉着。
可在他自以为握紧的时候,她突然狠狠地甩开。
柳成元猝不及防,一下子从榻上跌了下来。
“嘭”的一身,他头先着地,身体以僵硬扭曲的方式落在地上。
眼前暗影重重,他看不清楚,以为周宜走了,连忙抬起来。
头昏得厉害,他甚至于睁不开眼睛,可他那双手挥舞着,慌乱地抓着,嘴里不安地喊着:“周宜,周宜……”
别开脸的周宜没有再看他,她的手紧握在一起,有指甲断裂在掌心。
不疼,只是那声音有些奇怪而已,像是心碎一样。
等到柳成元从地上爬起来,彻底看清楚她的样子时,她冷漠地道:“你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像什么吗?”
“一条狗。”
“倘若忍而不舍是情深,那痛而不舍便是贱。”
“我之所以不想留在京城,便是不愿意看你这一副自以情深不舍的样子。”
“还有,你听清楚。”
“我从未爱过你,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孩子我留给你了,我欠你的那一夜,我也还了。”
“倘若你还像个男人的话,那便离我远远的,不要再来恶心我了。”
周宜说完,目光冷剐着柳成元。
她眼中的那种厌恶和愤然,好比尖刀利刃,直直地插入柳成元的心窝。
他脚步踉跄地跌坐到榻上,扬起头的面孔苍白如纸,一双空寡的眼眸里,只剩下深深的痛苦。
他紧握着双手,恨不得撕毁眼前所有的一切。




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第1400节
可他忍了下来,他轻颤的身体在晨光中变得青紫,像是被人凌虐了无数遍一样。
“周宜,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柳成元有气无力地问道,他像是一快要死的人,声音里透着绝望和希望并存的挣扎。
可周宜并没有给他再继续自欺欺人的机会。
她转身,抬起步伐的那一瞬间,冰冷道:“倘若我对你有一丝的情意,便不会让我的孩子没有爹!”
周宜走了。
身影消失在晨光之中。
内堂里的光渐渐亮了起来,可柳成元却觉得他是世界一片黑暗。
他轻颤的身体在慢慢变得僵硬,脸都麻木了,双手也不听使唤。
他似乎连穿衣都不能,羞耻心和自尊心对他来说,碾碎成泥。
恍恍惚惚中,有人打水进来给他洗脸,穿衣。
他听见有小厮切切私语道:“怪不得昨夜黄先生大醉一场,原来是郡主宠幸了柳大人。”
“哎,这柳大人也真是的,默默垂泪跟个娘们似的,怪不得郡主吩咐说,给他收拾好送回去,下次不许再来了。” 柳成元只觉得眼帘更加模糊了,他苦笑地扬起嘴角,心里悲凉地叹道:原来她真的不缺男人……
番外六十五:再孕(周柳篇)
柳成元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府衙的。
手里的公务还没有处理完,他走不了,像是个活死人一样整日由下属扶进扶出,看似主持大局,实则装装样子。
转眼过去半月,整个凤梧府都在传,明珠郡主宠上了她那位幕僚先生,说是私宅都置了几处。
那黄琦原本就是一位举人,身份不高不低,在凤梧府这个地方勉强能混日子。
谁知道一朝进了郡主府,竟然有这样的造化?
郡主回归凤梧府,先是请旨查贪官,又是体恤民情,减免赋税等等,可谓赚足了民心。
她年轻时和离,而后又一直独身,关于她的归宿百姓们也喜欢津津乐道。
虽说那黄琦没有什么身份,可到底是一位有功名的读书人,又没有妻室,在众人的眼中虽然有吃软饭的嫌疑,可到底也算是郡主的男人了。
柳成元每每听到这些,都恨不得立即归京,再也不要出现在凤梧府。
八月初三,朝廷派来的新知府到了。
柳成元几乎是逃一样地出了凤梧府。
他的匆匆出城以后,消息便传到了明珠郡主这里。
明珠郡主听后,沉默良久。
就在邬嬷嬷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只听她吩咐邬嬷嬷道:“明日一早给我煎一晚堕胎药来。”
邬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下意识看向明珠郡主的肚子,却发现她的双手交叠在小腹那里。
“郡主……”邬嬷嬷欲言又止。
她比郡主大不了几岁,出京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在凤梧的郡主府养老的。
外面传的那些,何曾有一句是真的?
这个孩子,分明就是柳大人的。
“都怪我,以为年纪大就怀不上了。”明珠郡主轻叹,语气黯然。
邬嬷嬷心疼地看着明珠郡主,小声地劝到:“郡主府难不成还养不活一个孩子吗?”
“您想一想小公子,他一个人,有个弟弟妹妹陪他总是好的。”
明珠郡主闻言,淡漠道:“嬷嬷,不能要了。”
“倘若他知道,少不得又要生事端。”
“好不容易才让他回去,难不成又要重新纠结不成?”
“伤他的心好难,让他绝望更难,有些事情能做第一次,做不了第二次了。”
留下旭安时,她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爱上他。
那时她多有底气,可现在她没有。
“女人年纪越大,堕胎药越是伤身,倘若不能养在身边,咱们找户好人家就是了。”
“待小公子将来懂事些,再告诉他,让他暗中照拂也好啊。”邬嬷嬷还在继续劝,她听说过,许多妇人喝下堕胎药,连命都可能没有了。
明珠郡主何尝不知道,那药伤身。
可她真的不想再做任何让柳成元误会的举动了。
再生一个孩子,她能瞒多久呢?
除非她现在就找个人嫁了。
可哪怕只是做戏,她也不想找一个男人来陪她过日子。
她厌恶着,男人当着她的面做戏。




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第1401节
她更愤恨,男人笑着在背后算计她。
那种刀光剑影的日子,她一刻也不想再去沾染。
明珠郡主难受地闭上眼睛,疲倦道:“嬷嬷别再劝了,只当这个孩子与我没有缘分。”
“明日对外就说我病了,需要静养。”
“至于黄琦,让他拿着我给他的书信,上京去吧。”
邬嬷嬷觉得压抑极了,心情沉重的她退下后,先去把黄琦的事情办了。
黄琦拿到郡主亲手写的书信,嘴角溢出一抹苦笑。
他拱手谢过,然后捏紧信封道:“替我谢过郡主的提携之恩。”
邬嬷嬷知道他心仪郡主,可也知道他自己配不上,故而不曾过多纠缠。
她摇头轻叹,然后出声道:“黄先生自己多保重吧,到了京城,若是王爷王妃问起,且说郡主一切都好。”
黄琦颔首,明白邬嬷嬷的言外之意。
自从那柳大人来了凤梧,郡主便开始闭府不出。
如今柳大人走了,郡主便要打发他启程前往京城。
其中深意,他如何不知?
第二日一早,黄琦便收拾行李赶往京城,与此同时,邬嬷嬷召来暗卫吩咐道:“去远一些的地方,买一副尽量不伤身体的堕胎药。”
这暗卫不是别人,这是返回明珠郡主身边的曹阳。
曹阳惊愕万分,胸腔里震动得厉害。
为了不露出端倪,从头到尾他都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出了郡主府时,大热的天,曹阳觉得身体都冷透了。
他看着街道上挂着牌匾的医馆,再看着出城的方向,忽而眼眸一动。
远一点的地方去买。
以他的脚程,快马加鞭未必追不上柳大人。
可……追上又如何呢?
他是郡主的人。
曹阳觉得煎熬极了,不去报信,他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住,有些快要窒息的感觉。
可赶去报信,就意味着会再次让郡主失望。
这一次,或许郡主就真的不要他了。
曹阳茫然无措地在大街上走着,忽然觉得自己是在与心意背道而驰。 在路过第七家药铺,却始终没有勇气跨进去的曹阳,突然转身,朝着城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番外六十六:厌恶了才好(周柳篇)
曹阳连夜赶路,在第二日清晨时,总算是追上了柳成元。
看到曹阳的时候,柳成元先是一惊,可随后他冷笑道:“怎么,她又把你给撵出来了?”
曹阳重重地喘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了柳成元一眼。
“郡主没有撵我,是我自己要来的。”
“不过既然来了,只怕想回去也不能了。”
曹阳说完,整个人神色低落。
柳成元狐疑地望着他,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时只听曹阳压低声音道:“邬嬷嬷让我去远一些买一副堕胎药。”
“如果是侍女们用这个药,估计也不会让我去买。”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柳成元瞪大眼眸,直直地盯着曹阳。
曹阳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咙烧得厉害。
“字面上的意思,郡主她怀孕了。”他说完,镇静地回视柳成元。
两个人男人的目光交叠后错开,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片刻后,柳成元微微侧身,手握成拳。
他空寂的目光飘远,喃喃地道:“她那么厌恶我,就算我回去又能如何呢?”
话虽如此,可曹阳还是看着他挺直的背脊轻颤着,显然一直在强忍。
曹阳垂下目光,淡淡道:“来找你之前,我在城里七家药铺的门前打转。”
“我其实也明白,来找你或许改变不了什么?可我更清楚,如果我不来,我这一生都会因此而不安。”
“言尽于此,我现在要买药回去了。”
曹阳说完,转身就走。




农门寡嫂:厨娘供出状元郎 第1402节
就如同他来时,带来那阵凛冽的狂风一样。
他走了,衣袂如风,快得叫人看不清身影。
柳成元站了一会,他难以遏止住心里的纠结和愤恨。
“嘭”的一声,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
可下一瞬,在他的亲卫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便已经跨上马背,策马远去……
明明是入秋的天,可还是那么热,热得人如同烈焰焚身,浑身是火。
柳成元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汗珠,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连曹阳都做不到袖手旁观,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周宜,如果你真狠心如斯,就当是我梦魇一场,一切都该结束了。
心烦意乱的柳成元想了许多,想了最坏最坏的那种可能。
然而他发现自己心痛如绞,连想象都是如此,倘若真的见着那一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承受?
一路急回,折转的他还遇到了上京的黄琦。
那一刻,他猛然明白了什么!
火急火燎地往回赶,生怕慢了一步就悔恨一生。
可当他一身狼狈地赶回郡主府时,只见曹阳面色苍白地跪主院外。
与此同时,一盆盆血水从他的眼帘端过。
那颜色鲜艳夺目,叫他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昏迷的那一瞬间,柳成元浑身发冷,只觉得他这一生,算是走到头了。
……
一夜噩梦缠生,好不容易惊醒时,柳成元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痛,连身都直不起来。
昏昏暗暗的房间里点了一盏灯,有一个背影站在窗户那里,萧索极了。
“还是没有来得及吗?”柳成元痛苦地闭上眼睛,感觉心被狠狠地挖去一块。
曹阳回头,神色难掩歉意和失落。
“是我回来太晚了,郡主等不及,让人去买了药。”
“嗤!”柳成元冷嘲,他勾起嘴角,消瘦的下巴满是胡渣。
一双凹陷的眼睛里,像是枯井一样毫无波动。
“她知道你去找我了,她是故意的。”
“最毒妇人心,不过如此。”
柳成元说完,挣扎着起来。
“这个时候,想必她已经睡着了吧。”他的面容疼得扭曲起来,一天一夜的颠簸,早已伤了他的筋骨。
曹阳不忍,想去扶他,结果被他推开。
他抬起沉寂的眼眸,笑着对曹阳说:“让我自己走出去。”
曹阳侯在一侧,看着他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手背上的青筋就像是要爆出来了,额头上的汗珠也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那么艰难的步伐,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
可他坚持着,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出去。
主院那边守了许多人,邬嬷嬷看见他过来了,招呼着侍女们退下。
寂静的长廊上挂了十二盏灯,亮眼的光将正房里那透出来的光都遮掩了去。
柳成元站在那房门外,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可哪怕他死死地压抑着,鼻息之间的血腥味却依旧清晰到让他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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