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扶后周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张建邦
喝多了救的柴守礼心中愤愤不平,你郭威抢了我一个儿子倒也罢了,如今你的弱智儿子郭信还要再来抢我儿子留下的皇位,实在是有些过分。人就是这样,柴守礼也不想想,如果没有郭威收养,他儿子柴荣怎么可能当上皇帝?
柴守礼越想越是气愤,酒越喝越多,随着酒劲的上扬,火气愈发强烈。等到酒楼打烊,烂醉如泥的柴守礼这才被酒家送回府中。柴守礼的夫人王氏皱着眉头说道:“夫君,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熏死人了!”
柴守礼打了一个浓郁的酒嗝。醉醺醺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王氏若有所思,对柴守礼低声说道:“夫君。老大(柴荣)一直没有孩子,不得已才立郭信为晋王,如果他有了孩子,那皇位哪里还有这弱智什么事?!老二家里有咱们两个孙子,大的柴宗训从小聪明可爱,现在已经六岁,能不能让他继承老大的皇位?”
柴守礼连连摇头。“你说的倒是轻巧,老大现在继承的可是郭家河山,而他即位以前没立过多少功劳,甚至一度压制不住群臣,自然不能复姓。他现在可是郭家人,怎么可能让咱柴家人登上皇位呢?!”
王氏却嘿嘿一笑。低声说道:“让宗训改姓为郭。交给老大收养就是了。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只是改个姓氏而已,等宗训长大了再改回来就是!老大素有雄心壮志,我想他也不愿意将皇位交给一个傻子!”
柴守礼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如果王氏所说真能够成真,那自己的后世子孙就会成为皇室中人。可以说奠定了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的尊崇基业!想到这里,柴守礼更是觉得兴奋,连忙命人取来醒酒石、做好醒酒汤,自己端坐在桌后面,给很长时间没联系的柴荣写信。信写成之后,柴守礼立即派出心腹家人,快马加鞭赶往开封府,沿途换马不换人。以最快速度送到柴荣宫中。
几天之后,郭荣收到了这封信。他皱着眉头看着信封上的署名,很是犹豫。柴守礼当时喝得烂醉如泥。虽然勉强醒酒,可还是有些晕晕乎乎,封皮上的署名更是表明他这封信是写给儿子柴荣的,并不是写给皇帝郭荣的。
郭荣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信,等他反复看了几遍信纸,心中竟也有些心动。自己打下的锦绣江山,要交给一个傻子来败坏,实在是有些可惜!可如果收养柴宗训,就要面对朝中郭家势力的反扑!郭信倒也可以忽略,可是朝中有这么多元老宿将,他们的压力可万万不能忽视!不过他郭荣又怕过谁,如果这柴宗训真像信中所说这般聪明可爱、睿智果敢,那自己宁愿将他收养,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江山葬送在一个傻子身上!
思来想去,郭荣叫过当值的侍卫首领乔蒙来,对他说道:“阿蒙,朕可以信任你吗?”
乔蒙立即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末将的性命乃是陛下所救,愿为陛下征战四方,有死而已!”
郭荣微微一笑,乔蒙过去曾经犯过大错,按律应当处死,郭荣看在他一身好武艺且又忠心耿耿的份上,就亲口将他赦免。郭荣压低声音说道:“滋事甚大,朕只跟你说一遍。洛阳柴家有一子宗训年方六岁,据说聪明伶俐,甚是可爱。你带着朕的手谕,前往洛阳将他悄悄带回,不要让外人知晓!”
乔蒙心中一惊,他也不是傻子,知道郭荣此举的意义,乔蒙不敢多说,只是叩头接令。
很快,郭荣就亲自写了一封诏,交给了乔蒙,由于没有中枢的副署,这封诏只是郭荣的手谕恩旨,并没有圣旨那般地位。乔蒙也不敢多看,匆匆扫了一眼,就将诏塞进了自己怀里。他冲郭荣磕了一个响头,就转身离开。
郭荣现在身体略有些好转,不管是回光返照还是治疗有效,总之比起过去强了一点,每天也能处置国家大事。所以乔蒙的突然出京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毕竟这些天后蜀不稳,郭荣几乎天天都派人与边疆众将联系。
几天很快过去了,洛阳城中风平浪静,柴守礼就像是吃了蜜枣一样,天天笑个不停。王氏很是诧异,疑惑地问道:“夫君,你的信不是没有任何回音吗,怎么你还高兴成这样子?”
柴守礼笑着说道:“你等妇人岂能知晓?如果老大(柴荣)反对我的提议,早就会下密旨斥责,或者派人来警告我。如今风平浪静,正说明老大动心了!也许那宣旨的密使就在路上,我岂能不高兴?!”
王氏听了柴守礼一番话,也乐得哈哈大笑。这一日等到傍晚仍然没有消息,柴守礼便去相熟的酒楼,与王祚等人饮酒。因为高兴的缘故,本来酒量就不好的柴守礼很快喝醉。而正所谓酒后吐真言,他心中可就藏不住事情,将自己孙子可能即位为帝的事情说了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祚大吃一惊,连忙向自己儿子王溥修一封,速速求证。他还咨询王溥的意见,自己要不要参与到其中去?这可是拥戴大功啊!(未完待续。。)
匡扶后周 第444章 皇帝末路(上)
第444章 皇帝末路(上)
王祚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但在拥立皇储一事上却显得极为谨慎,毕竟如果成功只能换来一世富贵,如果失败可就要被新皇记恨,日后很可能抄家灭族!这样的大事,王祚自然不敢妄下结论,他立即命人前往王溥府中传递消息,寻求对策。
为此,王祚派出的信使愣是跑废了四匹战马,等他到了王溥府上的时候,刚交出王祚的密信就累瘫了!不过那信使并不知道,王祚在信的末尾特意让王溥将他杀人灭口,以掩饰行踪。
王溥看来信也很是犹豫,这到底是个好机会,还是个大祸端呢?如果自己拥戴那柴家后人继承皇位,自然会得到郭荣的欣赏与褒奖,自己或者族人也许会升个一官半职。可问题是,自己现在已经是礼部尚书、兼修国史、参知枢密院事,就算皇帝对自己再加恩宠,自己也不太可能得到更多的好处。而如果自己拥立柴家后人之事没有成功,自己就会得罪太祖留下的众多老臣,在朝中几无立锥之地!得失相比较,参与其中的风险太大,这趟浑水可趟不得!
不过,虽然自己不能参与这拥立之事,倒可以将此事悄悄告诉范质。作为郭威提拔起来的元老重臣,范质对郭家河山极为忠诚,也是郭信继承皇位的忠实支持者。如果让他知道了这件事,范质一定会对自己非常感激;即便范质对易储之事反对无效,以范质的人品,也不可能出卖自己!
想到这里,王溥心中一定,立即将那书信撕碎、焚烧,等到火盆里毫无痕迹后,这才换上便服、戴上斗笠,从侧门悄悄出发,来到了范质府侧的一栋酒楼里,并包了一间包间。随后,王溥从店家借来笔墨纸砚,匆匆写了几句话,命人将这书信投于范府门前。
接着范府的家丁就捡到了书信,见上面有这老爷的名讳,连忙将书信送进府中。范质此时正好闲着没事,打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约他到府外酒楼相会,下面却没有任何落款。不过范质对这字迹却很是熟悉,应该是王溥所为。他心中诧异,也有几分好奇,觉得这王溥定然有机密要事要谈。于是他也换下朝服,身着便服走进了酒楼,很快就来到了包厢之中。
两个人都是老狐狸,相互见礼,说着寒暄的话,聊着朝中的人事变动,谁也没有抢先开口的意思。
范质觉得自己有些个被动,他叹了口气,对王溥说道:“前不久陛下颁布旨意,免除淮南州县的当年赋税,对支前的民夫予以减税,对阵亡民夫的家庭实行三年免税。这项政策真是仁政啊!”
王溥连连点头,“这不是前段时间的旧闻吗,范公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来?”
范质冷笑道:“有人却没有领会到陛下的意思,居然还对新征服地区进行横征暴敛。尤其是前不久淮南旱灾,陛下调集粮食运往灾区,几乎是无偿借给百姓。但楚州防御使张顺、楚州兵马都监武怀恩却公然扣留救济粮,从中渔利!陛下明日就将下诏,将他们斩首示众,并将楚州账目暂时封存,日后准备查账!”
王溥心中一惊,张顺曾经向他行贿过,看来自己必须及早扫清首尾,免得将楚州的事情招惹到自己头上来。这是范质送给自己的一个人情,要不然明天自己就得陷入被动。
王溥轻轻点头,表示领情,笑着说道:“陛下真是仁慈,我记得下令运粮的时候,还有人力劝陛下不要做傻事,百姓们穷困至极,根本无力偿还债务。陛下却说:百姓都是我的子民,岂有孩子倒悬处于危险之中,而做父亲的却不管不顾的道理?!像陛下这样仁慈的人,就算是上天,也不忍心让他断绝子嗣,何况我听说洛阳柴氏有一幼童,聪明伶俐、果敢决断,很合陛下的心意,也许会让他改姓入宗呢!”
听得此言,范质心中大惊,这才明白王溥为什么隐藏身份、将自己请到这里来的原因。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如果不是王溥有意披露,范质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郭荣也可以另行找人继承大统,不必非赖在郭信这一棵树上!如果郭荣找人入嗣,那太祖(郭威)的血脉今生就要与皇位无缘了!
这一点让范质等人很不满意,他们被郭威从草根提拔起来,心中充满了对郭威的感激与钦佩,岂能容许这等事情发生?!即便张永德、李重进等人即位为帝,他们也得乖乖地承认郭家的地位,甚至改姓为郭,绝对不敢擅自更改国号。而一旦洛阳柴家的人入主开封府,他们接连两代人为帝,肯定会复姓为柴,到时候郭家的江山就得成为柴家的土地,这让范质这些个郭威的老臣子情何以堪?!
范质皱了下眉头,怪不得郭荣将魏仁辅调出枢密院,原来是皇帝担心魏仁辅权力过重;由吴廷祚接任枢密使后,郭荣又担心吴廷祚由此坐大,所以又让范质、王溥、魏仁辅三人参知枢密院事,为的就是让他们四人互相牵制,平衡这最高权力。再说了,四个人都是文职出身,在军界并没有自己的固有势力,在柴荣看来,他们四人执掌枢密使最为可靠。
范质叹了口气,对王溥说道:“齐物(王溥之字),感谢你送来的情报,只是……老夫如今也调动不了军队,看来只能泣血上奏了!”
王溥连连摇头,对范质说道:“范公万万不可行此下策,这只会触怒了皇帝。而且到现在为止,陛下派人去洛阳接人一事尚未公开,说明陛下还心存疑虑,如果范公公然反对,以陛下的脾气,说不定更会坚定他易储的决心!”
范质点了点头,突然他眼前一亮,对王溥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王公指点迷津,范某代表诸多忠于先帝的臣子,向王公表示感谢!”
王溥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果断地避开,没敢受礼,闲聊几句后就此告辞。范质心中暗念:陛下派人秘密前往洛阳接人,并不可能带过多人马,只要将陛下的信使暂时扣留,让陛下此举无疾而终。等到郭荣咽气的时候,就是郭信继承先帝大统的时候!
范质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帮手,那就是郭信的姐夫董遵诲。这个人忠肝义胆,又手握兵权,关键是他对郭威忠心耿耿,对郭信又有救命之恩。这样的要命时刻,不找他找谁?!
范质很快回到府中,换上小厮的意思,从后门悄悄离开,前往董遵诲府中拜见。也不知道两人偷偷商议了什么,反正四更时分,范质这才离开了董府,神情中已然平稳,再不见其中的焦急。
第二日一早,范质面见郭荣,对他说道:“陛下,前不久我朝李玉为人所惑,进攻蜀国。没想到却被蜀将李承勋据险截击,李玉反被其斩杀。我军北伐之后,蜀国以赵崇韬为北面招讨使,孟贻业为昭武、文州都招讨使,赵思进为东面招讨使,韩保贞为北面招讨使,以六万兵力,屯与边境,对我大周虎视眈眈。当地凤翔军实力有些单薄,迫切需要加强啊!”
郭荣连连点头,对这老成谋国之言表示赞赏。他略一思索,对范质说道:“不如这样,任命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为凤翔军节度使,任命平卢军节度使李洪义为永兴军节度留后,并兼任京兆府尹。你看如何?”
如果不是范质对郭荣心有怨言,范质绝对要拍掌称赞。王彦超乃是有名的猛将,将他调来,完全可以掌控凤翔军,对抗孟昶。而王彦超在永兴军已经任职三年,将他调走,也可以削除他的根基,让他失去对永兴军的影响,避免获得对抗中央的本钱。而接任的李洪义乃是后汉李太后的弟弟,早在郭威起兵之初李洪义就被迫投降,李洪义的根基相对薄弱,没有多少旧部,所以郭荣放心的让李洪义主政关中军政。只要一纸诏书,李洪义就会失去所有的权力,不会对病重的郭荣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郭荣没有想到,这李洪义恰恰正是董遵诲与范质看重的大臣,郭威待这家伙不薄,而郭荣对他可就一般了。李洪义也算是知恩图报的人,在他军中,有不少人更是郭威的忠实信众。即便调动他们谋杀郭荣,只要能拿出合适的理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洪义上任之后,立即下令加强四门戒备,整治城市治安。他调集了大量衙役在门口巡逻,并张贴了不少通缉江洋大盗的号令,其中就有通缉乔蒙的一张画像。与这些号外摆在一起的,是大笔的金银珠宝,足以让人动心!
很快就有人献上线索,那乔蒙刚刚抵达开封府外的一处皇家庄园——南御庄,还没有入城。李洪义立即封锁消息,并马上派出信使向范质、董遵诲报告。
两人听说乔蒙还没有入城后顿时长喘了一口气,董遵诲想范质行礼说道:“范公但请安坐,今夜我就带人杀过去,将那里的贼人全都消灭!”
范质点头应允,低声说道:“消灭所有的痕迹,装出是江洋大盗所为!我将在城中摆好酒宴,等着你们胜利的好消息!”
匡扶后周 第445章 皇帝末路(中)
第445章
皇帝末路(中)
六月十六日,圆月当头,无风。.
董遵诲在李洪义的掩护下悄悄出城,来到了南御庄附近的一所小宅院。在这里已经悄悄集结了一百余名最心腹的卫士,这些人的父母妻儿都在董遵诲的供奉下生活,他们可以为董遵诲献出一切,全都可以称之为死士。
宅院附近修有高墙,高墙上插有火把,虽不能说亮如白昼,却也是明亮异常。董遵诲一身黑甲,走到了高处,对众人说道:“今夜咱们的目标是南御庄内的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必须将他生擒活捉,万万不能让他逃脱!另外,南御庄作为朝廷的皇庄,寻常百姓只能在其中耕作,却没有在内居住的资格。所以此次进攻,对反抗者格杀勿论!
不过,不要以为咱们是在干私活,南御庄附近的驻军已经被枢密院秘密调走,周围的道路更是已经被李洪义的亲卫门所封锁。可以说,咱们这次的行动,得到了朝廷军方的大力支持,只要咱们攻破南御庄逆贼们的防守,捉到那个小男孩,就能够完成任务!”
院中所有人都单膝跪地,虽然竭力压低声音,却还是齐声吼道:“愿为将军效死!”
董遵诲微微一笑:“事关重大,今夜我亲自领军冲锋,愿与诸君一道向前!”
等到四更时分,范质安插在南御庄的细作悄悄在庄子外面点起火把,接连画了三个圆。很快,范质派出的领路人就上前与那细作接上了头。不久,细作献上了事先准备的庄内地形图,董遵诲等人连忙点亮油灯,躲在被子下面仔细研究。
董遵诲看完地图,低声吩咐道:“张琼,你带七十人从村子南面发起进攻,沿途壮大声势,让对方以为你率领乃是主力部队,人数众多,不敢抵抗。村子北面有条大河,河里并没有发现任何渡船,河对面也已经被封锁;再说了,对方还有孩子,夜里肯定不敢走。村子东面就是开封府,通往开封府的所有道路都被李洪义所封锁,加上敌人一定会认为那里是我军重点防控之地,一定不敢从那边突围!我率领剩下的三十余人绕道,在村子西面埋伏,抓捕漏网之鱼。听明白没有?好,立即行动!”
乔蒙不知怎地,心砰砰直跳。他早上带着柴宗训悄悄来到了南御庄,本想直接入城,差点就被当成是江洋大盗给抓起来。而且整个开封府的戒备也很严,往日里那些在粉头那里厮混的衙役们今天全都出现在城门附近,对着画像仔细查看入城者。
起初乔蒙还以为是巧合,但他偷瞄一眼自己的画像,发现画像上面甚至还清楚地画着自己左脸的一颗小痣,而且还将拐卖儿童的最高按到了自己头上。有些闲聊的愚民们,更是对自己咒骂不停,说自己这拐卖孩子的人贩子,应该被千刀万剐、压在城门下面,永世不得翻身!
乔蒙也想派自己的手下携带柴宗训入城,但是今日入城儿童必须提供详尽的身份证明,否则就会被关入府衙,等待家长的认领。乔蒙知道自己不知被谁盯上了,这个人忒大胆,居然暗地里敢于皇帝作对,实在是不知死活!
有介于此,乔蒙只能返回南御庄,凭借令牌获得了庄丁的指挥权,提高庄子的戒备。同时,他派人悄悄入城,向自己的死党陆桥山送信,让他在当值的时候面见皇帝,并禀明一切。现在乔蒙也不知道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是谁,他只能信任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死党陆桥山。
不过也是乔蒙的运气太背,书信送到的时候,陆桥山正好在宫中当值,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收到这信。而负责监视乔蒙好朋友的衙役们立即发现了陆桥山家中的生面孔,借机将他囚禁起来,并缴获了乔蒙派人送来的密信,随即得知了乔蒙所在的位置。
当然,对这随后发生的一切,乔蒙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陆桥山收到消息后一定会在当值时设法面圣,而陛下也对忠心的陆桥山有些印象,在听完陆桥山的禀报后肯定会派出援兵来南御庄接应,并将开封府衙中的贼子一网打尽。而自己现在所在的南御庄乃是皇家庄园,附近又有驻军,谁敢轻易进攻?而且庄园里面有四十余名孔武有力的壮丁,反正自己又没有暴露过身份,这里安全无比!
信心百倍的乔蒙终于有些放松,今夜破例喝了一大碗酒,这对于酒量极差的乔蒙来说真是一种奢侈。如果不是惦记着他的任务,微醺的他如今已是如负释重,早就找个漂亮的女人来度过这漫漫长夜了!
悄悄偷瞥一眼另一间屋子里的灯火,乔蒙不由得咋舌。这柴宗训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怎么摆这么大谱?光是一顿“随便”的晚饭,就吃了十八道菜,要知道,从郭威到郭荣两代皇帝,如今每顿也只上四道菜而已!
不过乔蒙随即自失地一笑,这孩子品行如何那是皇帝该考虑的事情,自己只要将他成功送入宫中,就少不了加官进爵。到时候,自己也每顿饭上十来个菜,吃一半丢一半!每天晚上睡两间卧室,前半夜搂着老婆睡,后半夜搂着小妾睡……
就在乔蒙意淫的时候,突然庄子南面有狗汪汪直叫,不久就戛然而止!乔蒙大惊,难道说这南御庄进来贼人不成?他们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对皇家庄园动手?!对了,他们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乔蒙的酒劲一下子全被吓跑了,全身都冒出冷汗。他立即快步往柴宗训的屋子跑去,同时大声吼道:“立即点起狼烟篝火向附近驻军求援;同时动员所有家丁马上出动,挡住敌人重重有赏!”
在柴宗训屋子旁边伺候的南御庄管家立即高声答应下来,赶紧依令行事。乔蒙一把推开屋门,冲里面正吃饭的柴宗训疾声说道:“公子,有贼人入庄,不知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您要有所准备!”
柴宗训曼斯条理地抹了把嘴,不屑地说道:“谁敢对皇家庄园下手,他这不是嫌命长嘛!这有什么好准备的,等附近驻军到了,咱们一起去看吊死人就是了!”
乔蒙还没有说话,就听着南面突然传来了庄丁们的惨叫声,有人大声喊道:“他们是当兵的,身上穿着甲呢!”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那人惨叫一声,再无音讯!
乔蒙心中大惊,能够搞来刀剑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可能够搞来甲胄,就会跟军队中人有着密切的关系!而这些人公然露出甲胄,就说明他们不怕被人发觉,那他们就会对所有人进行灭口!想到这里乔蒙连忙说道:“公子,咱们撤!”
柴宗训虽然说年纪较小,可倒也有几分胆色,听完乔蒙的分析后,柴宗训并没有被吓得瑟瑟发抖,也没有被吓得当场尿裤子,而是镇静地问道:“咱们往哪里走?”
是啊,往哪里走呢?乔蒙赶紧紧张地思考:北面是一条大河,如今正值深夜,摆渡人都回家睡觉,渡口里肯定没有船。而且这南御庄距离渡口尚有一段距离,还没等自己逃到渡口,敌军就会追上来,别忘了,自己身边可是有个六七岁的拖油瓶!往东走就是开封府,白天自己差点被缉拿,晚上城中四门紧闭,自己逃到城墙边上也爬不上去,而且对方可以用江洋大盗的罪名将自己公然处死。而自己身上皇帝的密令已经被送到陆桥山府中,自己根本无法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让守军开城!看来只有往西跑了,反正自己是从西面过来的,往来处跑正可以出敌不意,也许反倒有一线生机!
乔蒙思考了这么多,其实用时很少,他立即对柴宗训低声说道:“趁着敌人还没有冲过来,咱们先往西跑!一会儿驻军赶到,咱们再露面不迟!”
柴宗训毕竟是个小孩子,能够镇静地面对这一切已经很出乎大家的意料,对情况不熟的他也提不出什么意见,于是连连点头,跟着乔蒙往西面跑去。
此时南御庄中已是杀声震天,那些个庄丁各个膘肥体圆,都有一身力气,只可惜他们虽然武艺精湛、气力充足,却没有甲胄防护,更没有接受过相互配合的战阵训练。
别看庄丁们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其实都是送死的命!有个庄丁摆了个漂亮至极的白鹤亮翅造型,然后就被四支长枪当场戳死;还有个庄丁来了个金钟罩、铁布衫,只可惜他也得有换气的时候,坚持了不到片刻,就被戳成了乱麻袋!
乔蒙一边抱着柴宗训快步向西面跑去,一面仔细聆听着庄内的动静,越听越是皱紧了眉头。壮丁们现在已经溃不成军,可是他们却也弄出了很大的声音,为啥附近的驻军没有任何行动呢?这南御庄可是皇家庄园,一旦有失,当地驻军也逃不掉关系!除非,他们和那些杀手是同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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