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术凶猛之六合无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小子无胆
身后的小桌架在汉子后腰上哗一声就散了架子,而汉子一口血就直接喷了出来,喷了谢寸官一脸。谢寸官本能地右腿往后一掏,双臂打出虎摆尾的劲力,将已经遭重击之后,身体软瘫的汉子甩到一边的床铺上,身体往后一腿,在包厢的一角,隐隐地面对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四人。
此时,一个身影从包厢外嗖地窜入,一下子跳到了世厢正中,面对谢寸官。
来人脚一落地,身形还没站稳,谢寸官几乎是本能右腿进一个寸步,曲腿而立,左腿刮地而起,双手从心窝窜起双把,身体束缩而进,向来人冲过去。
来人显然也是搏击高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几乎是本能地双手一抱拳架,提膝封门,合身就撞了上来,明显地要和谢寸官来个硬碰硬。两人的拳架撞在一起,就听啪地一声响,都是纹丝不动。两人都有一个短暂的停顿,因为都要消化撞击带给身体的那稍微的一滞感。然后,几乎在同时,两人都有了动作。
来人进步前踩,逼身欲进,双手推肩,想将谢寸官掀出去。
而谢寸官则身体一展,身体一直,左腿已经展腿而出,直蹬对方的腹部。
同时,双手虎口相合,正对了自己的嘴巴,两掌相叠,直击出去。来人双手推谢寸官的肩,谢寸官的双手虽然占了中,但对方双手推着他的肩,他中间扑掌虽然扑中了对方,但却只击得对方脸微扬,但下面一腿,却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对方的小腹。
汉子的身体直往后跌去,这一腿连蹬带踩,他又给谢寸官双掌一击,坏了重心,竟然被一脚踩倒。不过,汉子倒地也倒得技术,身体一团,双腿就举了起来,隐隐地对着谢寸官。口中却是对王倾城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死不了!”王倾城恨恨地道,眼神有些不善地盯着谢寸官。
谢寸官此是如何还不明白对方的关系,他看了一眼“大小姐”王倾城,虽然不明白对方怎么会那么看着自己,但仍对地上的那人道:“我不是坏人!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那人此时也已经看清了包厢内的情形,也认得谢寸官是同王倾城一屋的学生。
在上车之前,谢寸官的资料已经摆在了他的桌上。
“兄弟好身手!”汉子一面站起来,一面对谢寸官道。
谢寸官打个哈哈,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一脚放翻了他,可不是“好身手”么。
此时,那个鼻青脸肿男已经回过神来,看到被放翻的自己兄弟,再看着屋里的人,不由地咆哮道:“操你大爷的,不但打老子,还打了老子的兄弟!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等会要你们好看!”边说话,边站起来。
此时,汉子已经看到了王倾城脸的上的掌痕,一皱眉道:“谁干的!”
“他!”王倾城的手伸出来,令谢寸官哭笑不得的是,竟然是指向了自己。
“你被打糊涂了吧”他“好心”地提醒道:“是我打倒了坏人,救了你们……”
王倾城此时心中只是一个劲地“没法活了”、“羞死人了”、“这回可要给王倾国笑死了”、“人丢大发了”一个念头,想到自己给人甩耳光,再想到姐姐王倾国那铁定的拍着肚皮喊“笑死人了……笑死人了”的情景,听到谢寸官的话,她似乎惊醒一般,伸手一指着那个站起来的鼻青脸肿男道:“打断他的右手!”
那汉子此时还如何不明白,当时闪电般的一脚蹬出,将刚爬起的鼻青脸肿男踹翻,那人就一声疼叫。此时,被谢寸官放翻的黑t恤汉子已经恢复了神智,当时冷冷地道:“朋友,见好就收吧,别玩得太过份,我们是无锡蔡家的人,你们先掂量下惹得起么……”
“无锡蔡家活阎王蔡世昌么我确实得好好掂量掂量了……”踢人的汉子轻笑着,缓缓地走到给他一腿踹得岔气一般的鼻青脸肿男面前:“你是蔡家的老几”
“老三……”鼻青脸肿男咬着牙道。
“哦那你记着,是你给蔡家惹来灭门之祸的……”汉子轻声道,然后右腿忽地一颤,一个寸弹,弹在那蔡老三的手腕上,随着一声渗人的脆响,那人就如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你!”黑t恤汉子显然没有料到,对方听了无锡蔡家,竟然丝毫不给面子。
那汉子根本没理他,而是直接掏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然后道:“周厅长吗我肖翰业,上次陪我们总队政委去杭州时我们一起喝过酒的……哦,对对,就是我,我就是小肖……呵呵,我可不敢叫你周哥,要是政委知道了,还不得敲断我一条腿……不是客气,真的不敢,周哥……确实有点事情,我就是给厅长你反映一下,你们无锡的黑社会有个叫蔡阎王的最近猖獗得很,恩恩……我们大小姐都受到了骚扰……恩恩,还有那个大小姐,就是王老太爷那俩宝贝之一嘛……恩恩,你的问候我一定带到……好的,好的,那周哥回见……哈哈,喝酒没问题,你别到时候整一个排来灌我就成……恩恩,再见再见!”
看着汉子淡定地挂掉电话,那黑t恤汉子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挣扎起来叫道:“兄弟,我错了,我受人蛊惑,我鬼迷心窍……我要检举,我要揭发,我要做污点证人!看在都是练武人的份上,你拉兄弟一把……成不”
国术凶猛之六合无双 第四章虎扑鹰捉
此时,这里的动静终于惊动了车上的乘警,俩名乘警就走了进来,问什么事。
汉子什么都没说,直接亮出一个证件道:“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两名乘警脸色微微一变,竟然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这情景让谢寸官不由地一阵错愕,又忍不住一阵后怕,汗水腾地就冒了出来,无锡蔡家,他是听过的,根本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存在。而这个王家,自己却没听说,但看样子这“神仙姐姐”一家也是好大的来头。
幸好这神仙打了架,眼看蔡家就不成了。
不然,自己可没力量应对蔡家的报复,他不由地想起师父的话,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但必须有识人的眼力。这个三少能请到t恤男这样的高手做手下,自然是非同一般的人物。现代社会不是过去任侠义气的时代,武功再高,一把手枪就能要了你的命。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
此时,王倾城突然灿烂一笑,向他走来,伸手道:“谢谢你出手相助!”
谢寸官回过神来,讪讪地伸手相握,入手一片绵软温热,如同羊脂玉握在手中,但却带着一丝活润气息,就像婴儿的手那种舒服的感觉。就在此时,突然间手里的绵软一紧。谢寸官本能地双膝一合,身体转成了熊出洞势。只感觉膝盖处微痛,接着就看到王倾城眦牙咧嘴,却是一脚取他裆,踢到了他的胫膝上。
谢寸官放开她的手,一步退开,带着疑问就看了过去。
“你有武功,为什么不早出手,害得我白挨一耳光!”王倾城的脸沉了下来,恼怒地看着谢寸官,却忍不住轻轻地动着自己的脚趾头,这臭家伙身上怎么像铁块一样,硌得自己脚趾头生疼。
谢寸官苦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他伸手捞起自己的行李,将手里的车票递给正被蒲媛媛包扎额头伤口的马通道:“兄弟,还换铺不”
马通正流血的脸上立刻笑面如“花”,一迭声地道:“换!换!换!”,从口袋掏出车票,递给谢寸官,都递出来,又收了回去,又从另外的口袋掏出一叠钱,数也没数,又飞快地掏出水笔,在一张钱上写了个电话号码,递过去道:“兄弟,谢谢你出手!钱别嫌少,上面是我的电话,我家在上海还有点能力,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找我!如果我马通不诚心给你办,我是你孙子!”胖胖的脸上,混着鲜血笑意,眼睛里却一片真诚。谢寸官心中不由地一暧,也没推让,接过那叠钱身出门。江湖人行江湖事,自己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今天行了江湖之事,也就江湖一回。而且,他此时也需要钱,更需要朋友。
看着谢寸官走出包厢,王倾城就抚着自己的脸,一跺脚道:“贪钱鬼!不早早出手,害我挨一耳光,又要被那妖精笑话了……”
“他这会儿正后悔出手了呢!”身边的汉子轻声道。
“为什么”王倾城恼怒地道:“我还嫌他出手晚,他还后悔出手了……他练武干什么”
“上车前,我查过他,上海弄堂里的普通人家孩子,有寡居的母亲和一个姐姐……像他这样的家庭,是惹不起无锡蔡阎王的……如果今天不是我们王家,而是换做任何一个无力抗衡蔡家的普通人家,他和他的家人会怎么样”汉子恭谨而又不失分寸地道:“不是人人都像大小姐你这么贵气,生下来就是老太爷的宝贝……蔡家其实和我们也是有一些关系的,我这次为什么对蔡家做这么绝,就是为了保住他和他的家人!”
听了汉子的话,王倾城轻哦一声,看着包厢的门,轻轻咬住了嘴唇,若有所思。
马通的铺是个上铺,躺在铺上,谢寸官再没有看书,而是陷入了沉思。
马通给他的钱,他已经数过了,一共两千三百块,够半年的伙食费了。他将钱数、名字还有电话都记在一个小本子上,并在马通名字下面写上几个字:好卖弄、真诚可交,北京后,找机会联系,然后就将本子收了起来。这个本子全是记的这些东西,这是师父教给他的办法。
正如那汉子所说的,谢寸官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寡居。他从小与母亲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谢思中专毕业就在街道办的安排下,进了父亲的厂子做了一名技工,后来又为了改善家里的环境,嫁给了经济条件不错,但人品不咋地的姐夫李一迁。
李一迁这人倒也说不上坏,就是好色。从结婚后,就一直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游戏,谢思开始闹了几次,但被他连哄带骗再加经济手段来威胁,谢思也就认命了!毕竟这个男人有千般不好,对自己还算温柔,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也都不错,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也愿意出钱放血。比起那些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到家作威作福,还舍不得为老婆花钱的男人,也算强上许多了。
人这一辈子,不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吗
当然,理智上想得开,并不代表感情上能接受。何况,李一迁也算多才多艺,温柔体贴,会哄女孩子的男人,处久了,谢思也确实对他动了情。所以,每次听到他的风流韵事,说不伤心是假的!每每这个时候,姐姐谢思的眼神中都充满了一种让谢寸官心疼的无奈神情,像极了王倾城的眼神。所以,最初那怕是马通拿出一倍的车费,从来都是和母亲一样,与人为善的谢寸官还是拒绝了他。
父亲还在的时候,家里经济还好,谢寸官那时还是极调皮的。按母亲当时的说法,就是个上窜下跳的猴性子。每当这个时候,父亲总是哈哈一笑道:像我!那时候,是谢寸官最幸福的日子。父亲练武,沪上的卢式心意拳,当地人称十大真形,从小就带着谢寸官练,谢寸官也见过父亲的老师,那是一个胡子白白的老爷子,他只知道姓白,不知道名字。
然后父亲就出了事情,与驴友一起出游搞徒步穿越,被毒蛇咬伤,而所带的蛇药竟然是假药。父亲去世后,只在自己随身带的全家福上,在谢寸官的身上写了一句话:儿子,你是家里的男子汉,要保护好姐姐和妈妈!
拿到照片的谢寸官泣不成声,他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从此再不惹事,也不乱花钱了。白爷爷照样教他心意拳,他练得也苦,因为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他要保护自己的姐姐和妈妈,那是父亲对他的期冀。
然后,一次突然发生的事件,让他几乎一下子对心意拳失去了信心。
姐姐谢思遇到了麻烦,在弄堂口被一个社会上的混混纠缠欺侮,哭着跑回家,谢寸官当时就炸了毛,十四岁的并不胖大的小子,冲出门去,扑向了那个混混。他记得当时自己用得是单把,按白爷爷的教法,提起用膀腰之劲塌出。
平常练功时,他能把碗口粗的树打颤,连白爷爷都说他练得好。
但当他全身劲力塌出时,对方却正好一退,然后一个直拳,击在他的下颌上,当时谢寸官就头脑发晕,他拼命稳住身形,又打出了虎扑把。对方练过些拳击,身体侧闪,一拳又打摆在他耳门上,谢寸官华丽倒地!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怂,如果这时一怂,注定要被人欺侮一辈子。而且,自己男孩子不要紧,姐姐怎么办正是十七岁的华季少女,难道真要让个混混霸住。谢寸官硬爬了起来,再次冲出运,他用鹰捉把!白爷爷说过,鹰捉把是十大真形的大招,最厉害了!然而,当他扑过去时,对方一个直拳就打在他的鼻头上,谢寸官再次倒在地上,他终于哭出声来!为什么不管用!为什么不管用!自己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在没人处练到上学,不就是为了能在受坏人欺侮时,保护家人吗可是,这拳为什么不管用呢自己练的不够苦吗看看手上的老茧,看看胳膊上的青肿!
他哭着站起身来,也不管什么心意不心意,他扑上去,乱拳轮那个混混。
混混左右侧闪着,时不时冲出一拳,谢寸官再次倒在街边的绿化丛中,又爬起来,他的脸已经被冬青树枝挂花了,泪水混着血水,青肿的脸上已经看不清容貌了。姐姐谢思这时候冲了出来,她一把抱住已经站立不稳的谢寸官,对那个混混大叫道:“别打了,我跟你还不行吗我跟你还不行吗”
姐姐的话,一下子刺激了已经没有力气的谢寸官,他突然间虎吼一声,推开姐姐,再次冲向那个混混。混混冷笑着迎了上来,要把这个妞,还真得把这小子打服。然而,这次谢寸官出手,突然从手中甩出一把泥土,那是刚才他从花坛里抓出来的。
混混被迷了眼睛,谢寸官扬里的另一只手,手里的一小块水泥弹就在对方头上开了个窟窿,血当时一下子就迷了对方的眼。此时,谢寸官疯了一样,他猛扑过去,双手上下扑出,提腰塌背,却是十几年练惯的熊形单把。
那混混被这一把一下子扑得腾空跌出两米,晕头晕脑地指着谢寸官叫道:“打,操家伙打,给我打死这小瘪三!”几名小弟立刻就抽出短棍铁管,扑了上来。
此时,突然间旁边就冲出一个人影来,迎着几个手持家伙的人上去,人影撞在一起,那人做出几个动作,那几名小弟就一一飞出,躺在地上直哎哟。
谢寸官看得一时忘了疼痛,因为他明显看出,那人打的动作同他刚才用的一模一样:熊形单把、虎扑、鹰捉。
他此时已经看清,出手的人,是弄堂口不起眼小店里修自行车的黄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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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术凶猛之六合无双 第五章沪上心意
提起黄伯伯,谢寸官挺熟的,父亲在世时,常不常带些下酒小菜,跑到黄伯伯的小店里同黄伯伯小撮一顿。那个时候,谢寸官家里有黄伯伯的小店里修个车、借个镙丝帽的,黄伯伯从来都不收钱。
自从父亲去世后,谢寸官到黄伯伯店里去的就少了。他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黄伯伯有一身厉害的功夫。此时,就听黄伯伯对那个混子道:“我是黄士鸿,你代我问问你们老大夏信义,他父亲当年和我的约定还做数吗”
谢寸官知道这个夏信义是这附近十街八弄的大混子。
那个混子听到黄伯伯提到了夏信义的名字,脸上惊疑不定,但还是手一挥带人走了。
这时,黄伯伯就到了谢寸官跟前,要拉他起来。谢寸官却没有接他伸出的手,而是翻身一骨碌就跪在了地上,看着黄伯伯,鼻青脸肿,血染面颊,泪眼婆娑。
“想学拳”黄伯伯轻声问道。
谢寸官使劲点头。
“早些年我就答应你父亲,等你再大些,收你做弟子!谁想到他……唉,我其实也不知道这是成就你还是害你!你可想好了……”黄伯伯用手摩挲着他的头道。
谢寸官仍然点头。
“那好,磕个头吧!”黄伯伯站直了身体。
谢寸官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天灵盖向下,磕在马路上。
从此,心意拳在他的面前,打开了一重新天地。
同样是十大真形,但黄老头的东西和沪上许多人都不一样。黄老头告诉谢寸官,大家练得都没差大形,但差之毫厘,就失之千里了。他跟黄老头先学的,是他踩了几年的鸡腿。黄老头讲,鸡腿就是提顶踩刮,外五行主腿,以腿破腿。
提中带了顶,膝盖要护住肋,足要横,足面护住阴裆,足跟要护住自己的支撑腿膝盖。而且横起之后,落步一踩,腿上就带了拧裹后的放纵劲儿,这劲一放,立刻就有了内胯和外胯。后腿一进就是刮地风,而刮地风接着提踩意,于是,就行成一个循环。
俗话说,教拳不教步,教步打师父!鸡腿同时也就是心意的步法。
对于步法,黄老头只有一句话,心意是夺地位的拳法,敌腿在那,我腿在那!不要管其他,拳是刀枪腿是马,斗拳先斗马力。不占他的位,怎么能算是夺地位。
黄老头没事的时候,就同谢寸官顶胯斗腿,两人一般的手背后,互相用腿提踩,然后以胯劲合膀力,拔对方的根。俩人的身体撞在一起,虽然不用手,光肩靠胯挤,仍然打得砰砰出响。这样一弄就是两年,终于给谢寸官养成了人未到,腿先到的习惯。
而且,黄老头是陕西人,年轻时候学得红拳,在当地已经相当有名的时候,一次同一个练心意的朋友交手,就发现心意拳的截毒短狠来,几十岁的人,也不嫌怪势,硬是要拜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朋友为师。朋友感于他的嗜武心切,就将他带入自己的师父门下。他有红拳的底子,腰胯靠肩都开活,很快就上了手,成为师父门下最厉害的一个。
师父感于他的习武天赋,就将他介绍到河南周口自己的师兄那里,黄老头在周口一呆就是五年,学得差不多的时候,偶然的机会,就跟随自己一个师弟来到了上海。沪上心意本来就出自于周口,只不过卢嵩高老前辈来沪后,同其他门派多有交流,将拳法改良了一些。黄老头在上海倒没有再拜师,因为他在心意门的辈份在那里了。
不过,他好切磋动手。
心意是一家,他出自周口,与卢门自然渊源颇深,加上他精通两门拳法,人又有悟性,所以同人动动手,交流一下,对方稍有得机得势之处,他很快就能明白其中的奥妙。渐渐地,人们都不愿意同他交手了,因为都知道他交手就能偷师,头天在那一招上输了,第二天就会在那一招上找回来。但此时已经晚了,他对卢式心意的理解,已经远远超过上辈老拳师,而这些人中,好些都是卢师的亲传弟子。至于同辈人,压根和他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且在他所传的心意拳中,继承了陕拳里的十大盘功。
心意拳功属内家形打,练拳时怎么纠结怎么练,怎么不得劲怎么练,直到把纠结练顺了,把不得劲练得劲了,就出功夫了。
而且,过去的心意拳师,大多是做体力活的,筋骨气力在日常生活中就练了。但拳法传到现代,都是脑里活动多,就是在工厂做个功,也多是机器作活人在看,筋骨没机会打熬,所以出功夫就难了。但黄老头是个聪明人,红拳十大盘功就正好是抻盘拨骨,熬力顺气的,而且他所学是高家正宗,细腻到锻炼全身各处。
谢寸官自然就继承了他的十大盘功,锻炼筋骨气力。
这时候,谢寸官已经十六岁了,开始上高一了。
然后黄老头才给他开了打法。
心意拳是贴身拳法,讲顾打合一。不过,这一个顾字许多人都不理解。许多人感觉心意拳截毒短狠,总想着干脆利落这个词来,都认为顾法就是格挡防守。结果都错了!心意拳最早源头是心意把,产生于河南。后来拳落山西,成就心意拳,最后才名扬全国。
顾字其实是方言,在山西、陕西、河南一些地方,有顾住一词。常听人说,你看那谁把人家谁顾住了。这个顾住,就是缠住不放的意思。就好像托人办事,硬缠着人家,直到把人缠烦了,最后把事办了,这就是顾住的本意。
用到拳里面,其实也就是把人缠住的意思
短打拳法,肯定要贴身,贴了身,就不让对方走脱,才能说是顾住。而且,到了拳中,这个顾还是固的意思,就是把对方锁起来,固定起来不能动。不能动自然就打不了自己。所以心拳拳每一把都有束展之分,这是发力用劲之法。但又有顾打之别,这就是封缠打人之法。谢寸官跟白爷爷学拳,那是卢式正宗,练得不是不对,但不明白顾法,所以同混混动手,空有一身功夫,反倒吃了大亏。
黄老头这个时候,就开始和谢寸官盘顾法。心意拳顾打合一,顾住了,其实也就是打住了。因为,顾是根本,打是捎带。
谢寸官一开始就先学得熊形单把。
熊形单把是心意入门把计,无论是洛阳、周口,还是沪上,都是由单把入手学拳。但大多人都是练习塌扑之劲,却不知道熊形单把其实打法上也是极巧。否则,当年卢嵩高先生在上海滩,怎么可能一记单把放翻无数英雄好汉。
单把分提把和塌把,看着打人在塌把,但输赢却决定在提把上。
因为提把中有顾法,还是那句话,顾住了就打住了。
提把里有外五行,提好了,基本把自己也就防严实了,一个提把中,贴肩靠胯都有了。当年卢师弟子解兴邦前辈,听人质疑卢师单把,当场发飙,与人对拳,对方一出手,解前辈往前一进,一个提把,人就被翻了出去,躺在地上抽成一团,连塌把根本都没用。
谢寸官在得了单把法之后,那天路过自己练武的地方,正碰上白爷爷教几个父亲的师兄弟练拳。当时看了一会儿,正好这时来了另一支一个平常不大服气白爷爷的同门,姓王,叫九山,十大真形练出些东西,在沪上圈子里还有些名气,同本门人交手几乎没有败过。
白爷爷教拳,那人在一旁叽叽歪歪,一会这个对了,一会那个不对了,就惹火了白爷爷的一个弟子。谢寸官认识那个人,姓凌,算是父亲的师兄,在圈子里也挺有名气的。结果,那人一动手,虎扑取人,却王九山一个反虎扑打了一个跟头,当场就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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