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农家母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麻辣香橙
“你说没有就没有?你儿子欺骗我女儿的感情,还想就这么便宜了他?”说着叫带来的四个小青年:“你们给我看着,今天他不给我个交代,我非把这里砸个稀巴烂不可!”
钟传强跟二丫来到前厅,钟传强扫了一眼那几个人,说:“要砸是吧?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家的东西!”
二丫也在一旁嗤笑:“你觉着领了几个人,你就能讹人了是吧?狗多不吃人。话说回来,就冲你这个样,你那个闺女谁还敢要!”
张雅洁的妈给这话激得喘粗气,几步窜过来,张着个巴掌就想去抽二丫,二丫往后头一闪,顺手推了她一把,冯玉姜一看赶紧过来护着闺女,三个人就推搡到一块去了。
剩下那四个小青年一看,嗬,动手了?其中一个猛地就推倒了另一张餐桌,桌上的茶杯稀里哗啦摔在地上。钟传强几步跨过去,两个厨师这时也过来了,三对四,也吵吵嚷嚷地推搡起来。
“你妈个x,到我门口来撒野了?”忽然一声大吼,钟继鹏暴躁地冲进了前厅,一手拎着一把菜刀,凶神一样地往几个小青年跟前一站,抬刀一指:
“来来来,我今天看着给你们砸,你们要是不把这个店砸光,你们就不是他妈人养的!”
说着,钟继鹏砰地一声,把右手菜刀剁在旁边餐桌上,菜刀直直地立在了餐桌上,钟继鹏紧接着把另一把菜刀换到右手,指着那几个人:
“来,来,要撒野的抓紧!”
就说是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钟继鹏这幅拼命的架势,几个小青年心里也怯了。
张雅洁的妈瞥见钟继鹏拎着刀进来,一闪神,叫二丫一把推了个趔趄。钟继鹏随即把刀对着张雅洁妈一指,菜刀离她的脸也就半米远,钟继鹏招呼:
“来来,你过来,我儿子把你闺女怎么着了?她是少皮了还是少毛了?你说出来,你说出来我给你磕头赔礼!”
张雅洁的妈一看这情形,也不敢跟钟继鹏拼命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你姓钟的欺负人,你欺负我一个女人……”
玩这招了?
钟继鹏菜刀一挥:“哎,这话你可说清楚,我怎么着你一个女人了?我沾你了我碰你了?那几个鳖羔子不是你领来闹事的?你家的女人都是狗皮膏药吗?逮谁贴谁,你他妈不把话说清楚,我剁了你个龟孙子。”
钟继鹏这话说得二丫差点笑出来。冯玉姜实在也厚道的过分了点,过去轻轻扯了扯钟继鹏的胳膊,钟继鹏眼睛一横,冲着冯玉姜呲吧道:
“怂女人,你给我闪远点。我钟继鹏混了大半辈子了,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有猪头找不着庙门,拿着自家闺女硬塞给我是吧?”
张雅洁的妈被儿子拉了起来,气哼哼地丢下一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说完,抹着鼻涕眼泪就想走。钟继鹏往门口一堵,说:
“你说清楚,我等着什么?我钟老四是恶人王,我还就不怕有人跟我找事儿,你能找着我家,我也能找着你家,我要是有啥麻烦,你也小心点!”
张雅洁的妈落荒而逃,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场。
所以说,对付渣渣,冯玉姜还是不行。像张雅洁父母那种人,自诩是高人一等的人类,碰上粗暴蛮横的钟继鹏,什么姿态招数都成了白搭。
钟继鹏把剁在餐桌上的那把菜刀猛地拔下来,拿刀一指钟传强:
“你这个东西,怎么就不长点血性!”
钟继鹏熊更扒拉地往后头走,冯玉姜赶紧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用在对付渣渣上头,我还蛮喜欢钟继鹏的哈
☆、第56章 钟小五
钟继鹏手拎双菜刀赶走了张家那几个人,转身熊更扒拉地往后头走,冯玉姜赶紧一溜小跑地跟了上去。
钟继鹏进城这两天,实在也没啥事可干,饭店里的事他又不愿情插手,作为大牌沙猪钟继鹏,他厨房不想进,盘子不愿端,就领着刚子跟小五玩了。小五刚才闹着要玩“骑大马”,没有现成的滑溜棍子,这钟继鹏是绝没经过什么公德教育的,拎着个菜刀去屋后头砍了根绿化的树枝,站在屋后头给小五削棍子,刚子跟小五围着他看。
骑大马,这个小男孩子都会玩,所谓的“郎骑竹马来”。
钟继鹏就在这时候听到了前头吵吵的声音,他觉着不对劲,拎着菜刀便从院子侧边的小门进了饭店,一听是张家那蠢女人来闹事,随手从水池子旁边又拎了一把杀鱼的菜刀,气势汹汹地就冲进前厅去了。
饭店嘛,当然缺不了菜刀。
钟继鹏这会子气哼哼进了后屋,后屋本来是留给厨师住的,这两天钟继鹏白天在饭店里转悠,便在里头占了张小床给小五有时候睡觉。钟继鹏把两把菜刀往地上咣当一扔,一手抄起床上小五的衣服和零食袋子,指着冯玉姜说:
“赶紧拾掇拾掇,走家。娘的,我今天要不是碰巧来了,你娘几个还不叫人欺负死?回家去,这破地方咱不呆了。搁这儿受旁人的气,传出去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都说驴犟驴犟,冯玉姜心里头清楚,钟继鹏要是上了犟,驴哪能比过他?冯玉姜拉着钟继鹏坐下,倒了杯水塞到他手里头,放缓了声音劝道:
“你先消消火,看你气的,不是都叫你打走了吗?”
“我打走了?我另天要是不搁这儿呢?”钟继鹏端着水一口喝干,放下杯子说:“到底你是个女人,今天孬好还有二丫跟山子呢,你说往后你一个女人,带着刚子跟小五两个小的,你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里头混,怎么说怎么不叫人放心。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跟我走家。”
几句话说的,冯玉姜心里头不发暖那是假的。这钟继鹏缺点一大堆,有个什么事,家里大人小孩都要看他脸色,可就是有一条,我钟继鹏的女人,受我的气行,受你外头旁人的气,不行!谁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你试试?
冯玉姜知道这头犟驴是当真的,在钟继鹏想法里,这娘几个还是呆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好,就像老母鸡张着的翅膀,小鸡走远了它不安全啊。
冯玉姜见他正在气头上,不好再硬跟他拗着来,便安抚说:“行啊,这个事咱再商量,这眼看就该吃晚饭了,消消气先吃饭,行不?”
他两口子在这儿说话,刚子跟小五一人摸着一根削得滑溜溜的细木棍,趴在门旁探头探脑。听见冯玉姜说吃饭,小五咕咚咚跑了进来,自动爬上钟继鹏的膝盖,笑嘻嘻地说:
“吃饭。我要吃大鱼。”
小五说着,伸出两只小胖爪去拍钟继鹏两边的腮帮子,钟继鹏本来正黑着一张脸,叫小五这么拍来拍去,有心要发烦,却又舍不得小儿子,便不由得放了脸。他抓住小五的小手,叫冯玉姜:“那你去炒鱼。”
冯玉姜去厨房,捡着那新鲜可口的,也不要厨师帮忙,自己动手做了六个菜,辣椒炒河虾、清炒花菜、老醋花生米、炖排骨,一个红烧鲳鱼,这鲳鱼肉质细嫩乱刺少,适合小五吃,最后再来一个青辣椒炒鸡蛋,钟继鹏就爱吃这个。
天傍黑,饭店里客人开始多起来,前厅里上了好几桌三五小聚的客人,后头宴席也开了两桌。冯玉姜把旁的事交给了厨师,一家人在后头用了个空闲的包间,坐下吃晚饭。钟继鹏弄了瓶小酒,二丫主动给钟继鹏倒满一杯,笑嘻嘻地说:“爸,你今天真威武。”
“妈妈的,你爸今天要是不威武,你们几个还不完蛋。”钟继鹏喝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青辣椒炒鸡蛋,吃着说:“我搁家里也炒这个吃,姜嫂给我炒,怎么就不跟你妈炒的这个味一样?还是这个合我的口路。”
“姜嫂炒菜手艺不差,你那是吃习惯了。”冯玉姜说。
钟继鹏二两酒下肚,一盘子青辣椒炒鸡蛋也几乎吃光了,那盘子老醋花生米他也喜欢,花生米小火温油炸熟了,加上洋葱、黄瓜和胡萝卜切成的小块,香醋酱油再加花椒粉拌匀了,用来下酒十分可口。钟继鹏便问冯玉姜:“这又是你弄出来的新菜?”
“嗯,跟旁人学的。老醋去油腻,跟油炸的花生米最搭配。”
钟继鹏喝过了酒,叫二丫:“我不想吃米饭,你去给我弄点豆腐,捣点青椒蒜泥浇在上头。”
冯玉姜叫住二丫说:“吃豆腐当饭能行吗?二丫你去看看,有什么现成的汤盛一碗来,别太油了。”
二丫答应一声就去了,不多一会子端来一盘豆腐,还有一碗老鸡汤打底的茼蒿汤。
“二丫是个好东西,性子随我。你说山子这性子,粘粘糊糊,面了吧唧的,怎么就不随我?随你!”钟继鹏说着拿筷子指冯玉姜。
旁边二丫听了抗议:“爸,你要说就说我是好孩子,怎么说人家好东西呢?”
钟传强嘴里嚼着饭,低了头。
“爸,妈,是我不好,可我也没招惹她……”
“你没招惹她,可你一个大小伙子,叫个女人逼成这样,还连累上家里头了,你自己觉着有没有脸说?这个性子,你将来要吃亏的。你现在上大学也是,将来工作了也是,咱一个大男人,不管什么时候要硬气气的,不能那么面。”
钟继鹏教育孩子的方法那就是没有方法,直截了当,一是一二是二,你指望他有什么“赏识教育”之类的,估计再过二十年也不可能。山子低头无语,二丫也是想帮她哥解围,便转移话题。
“叫我说,她家人太不要脸面了,这样也跑来闹,咱今天就不能便宜了她,真应该叫她赔偿损失。”
“摔了两只杯子,不值当再理她。最大的损失就是你爸把我那餐桌剁了个口子。”冯玉姜这么一说,二丫噗嗤笑了。
小五吃饱了就往外跑,钟传强趁机跟着小五出去了,不大一会子二丫跟刚子也吃饱出去玩了,屋里剩下他两口子,冯玉姜看看钟继鹏,气好像消的差不多了吧?
“你别那么呲吧山子,他也没犯什么错不是?谁知道遇上这家人孬出格。你个大老粗,你不能非叫山子也当个大老粗吧?”
钟继鹏眉头一挑,说:“男人粗点有什么不好?”说着要笑不笑地斜眼瞅瞅冯玉姜,冯玉姜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养儿如羊不如养儿如狼,山子吧,太老实了。”钟继鹏慨叹,“我看今天这样子,要是你娘几个在这城里遇上什么事,倚靠谁去?咱反正不缺吃不缺穿,比一般人家强得多,不如把这个饭店转手回家去,一家人在一块过日子,多好。”
“你说,你在跟前的时候总是想磨牙,你不在我身边吧,有时候还真不行。”
重生农家母 第44节
钟继鹏咧嘴笑:“女人就是女人,男人不在身边哪行?”
冯玉姜便试探着说:“那你干脆跟我到这边来吧,就像你说的,一家人分在好几下里,真是不像个家了。”
“说得轻巧,我怎么来?我那工作不干了?”
冯玉姜说:“可是我回去也不行啊,这个饭店挣钱比家里还多,现如今谁跟钱过不去?咱家孩子多,二丫眼看也考大学了,趁着年纪还轻多挣点钱,不是给孩子打个好基础吗?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调动到这边来?”
“不容易。调到这边,这边供销社早改成供销商场了,没那么简单。”
“你想想法子,关系都是找出来的,谁帮了咱咱也知道他的人情不是?”
“你以为后门那么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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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暑假开学了,钟传强跟二丫回了学校,冯玉姜托了个常来吃饭宴请的顾客,是当地的文教助理,给刚子转学到了一个初中学校,也把小五接了过来上育红班。那时候叫育红班,不叫幼儿园。
张家闹事之后,加上刚子、小五都跟冯玉姜过来了,钟继鹏往城里头跑的就勤了。通县城一共两班车,正好在一早一晚,下了班天还大早,多数时候他跳上班车就进城了,第二天一早他再坐车回去上班,反正公家的单位,迟到个一时半会的也没人能怎么着他。
“可能是要老了,玩心也没了,出去找人下棋都没意思。回到家一个人搁屋里乱转,干什么都别扭。你说我整天这样跑,挣那点工资都扔路上去了。”
冯玉姜笑:“还正当年呢。再说老了好,老了就老实了。”
小五上了一星期育红班,老师找到家里来了。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胖墩墩的,一脸和善的笑。
“小五妈,我看小五这孩子聪明,你不如送他进一年级算了,比育红班里学的东西多。”
冯玉姜忙问:“是不是小五搁育红班里不听话了?育红班不想要他了?”
老师说:“这话从哪里说的?我那育红班不是跟小学一个院子吗?人家一年级的老师上课教学生念拼音,小五坐在门口玩,比里边的小孩学得还快。问他几岁他说六岁了,这不是,一年级的老师托我来给问问,你愿意的话叫他上一年级算了。”
那时候,大多数小型的育红班都是依托小学校办的,也就归小学校管。
冯玉姜有些为难,说:“虚岁六岁,小五他是农历六月里生的,这才刚刚满五整岁,他能上学吗?”
“能,你不知道,一年级那屋里有比他大三四岁,还没有他学的快。人家老师在屋里教,他趴在门口地上玩,下了课屋里的小孩那老些不会的,人家小五都能念出来。教他背诗,教几遍就背的呱呱的。要不一年级老师哪能非叫我来给问问你,谁不喜欢好学生?”
“真哒?”冯玉姜简直高兴坏了。
冯玉姜自己文化不高,勉强能认识常见的字,钟继鹏也高不到哪儿去,二丫跟山子倒是有文化,一个暑假给刚子补习了几天功课,教不会,教着教着就发烦,尤其是二丫,教了两道题就冲着刚子嚷嚷:“刚子刚子,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呀?豆腐渣还是地瓜叶?”
至于小五,在家人眼里他玩好吃好就行,上学怎么也得等个两年的吧,根本就没有谁教过他什么,冯玉姜本来还有些自责,有文化的人家,孩子也能多教教,赶明儿上学成绩也好。
这样看来,钟小五同志不憨?还怪聪明伶俐的?
那行吧,上小学就上小学,上一年级跟上育红班,都在一个院子里,反正都一样送去。
冯玉姜痛快地就答应了,甚至忘了要等钟继鹏回来跟他商量再定。钟继鹏晚上回来,忍不住埋怨:
“这么一点点的小孩子,奶味都还没跑光,你就叫他上一年级?太小了。你等着看吧,非叫人家大小孩欺负不行 。”
那时候,按规定小孩是七周岁上一年级,并且农村小孩动不动就等到八、九岁再上学,二丫辍了一回学,就不用说了,山子也是九岁上的学。
冯玉姜说:“人家老师来要的,咱还能不搭理?人家老师说行,就让他试试吧,不行明年留级,反正他年龄小。”
结果,钟小五同学第一天上学,就哭了鼻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呆妹子的手榴弹,激动中!谢谢这么支持,唯有努力码字!
钟小五萌萌哒,五岁上一年级,比橙子强,话说我当初6岁上学,开始好高兴啊,上了两星期,不好玩,不想上了,老师就哄我说,你每天都来上学,就奖励你小星星,于是屁颠屁颠又回去上了。一年级班主任老师的样子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他说话的神态还在眼前,然而想想已经好多年没见了,那个老师早就退休回外地老家了。
☆、第57章 毁名声
钟小五头一天上学,是哭着鼻子回来的。
冯玉姜在厨房里头忙着试验她的烧老公鸡,小学校离得不远,便随口叫一个服务员去帮忙接来。服务员领着小五回到饭店里,冯玉姜一看小五擦着鼻涕抹着眼泪的,吓了一跳,赶紧擦干净手过来抱起他。
“怎么啦?哭什么?”
小五说:“没哭什么!”
“没哭什么你干嘛哭?”
小五说:“人家都哭。就要哭。”
一年级小孩,原先自由惯了玩惯了,才上学一个星期呢,就像那刚刚拴上绳子的小牛犊,他在里头不自在啊,下午放了学,有几个孩子一看见家长就哇哇哭闹起来,结果,钟小五同学就稀里糊涂跟人家帮着哭了。
冯玉姜又好笑又心疼,哄他说:“不哭了,你不喜欢上学?要不明天咱还上育红班吧。”
那时候育红班不像小学,老师也就是看着小孩玩,不用教学习,不用给规矩,看好孩子就行了,再就是教教儿歌游戏什么的。小学一年级他不一样啊,要上规矩的。冯玉姜觉着有点担心,怕小五这么个小人人不适应,还是给他上育红班算了。
钟小五同学摇头:“不要,育红班里小孩也哭,还打架,还抢我糖,还尿湿裤子。一年级好玩。”
第二天小五好好地回来了,没哭也没闹。第三天钟继鹏来的早,赶着去接小五放学,谁知道小五一出来,又在哭鼻子。
钟继鹏一张阎王脸就黑了。
“小五,跟爸说,谁欺负你了?爸揍他。”
小五说:“没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
哭什么?这个问题好笑了。下午上课,小五旁边的孩子调皮捣蛋,不听讲课就算了,还拿练习本团成纸弹子丢着玩,老师一生气,一边大声呵斥,一边拿着个小棍子敲了那孩子两下。
人家那孩子皮糙肉厚,根本没当回事,旁边钟小五同学却给吓哭了。
“咱明天不上一年级了,咱还去上育红班。育红班好玩。”钟继鹏抱着小五往家走,本来想教训几句男孩子要大胆的,不知怎么一碰到那软乎乎的小身子,看着小脸蛋眼泪汪汪的,钟继鹏话到嘴边就变了。谁叫小五他人太小呢?
不上一年级了。小五本来点头同意了的,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小五起来就找书包。
“我书包呢?老师说今天要背书,还要数数。”他好像早忘了头天的事,自动又去上学了。
看样子,钟小五上学比他三哥刚子肯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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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继鹏这天晚上回来,跟冯玉姜说起了钟老大家的事情。
三壮有下落了。这个玩意,气死了他奶闯了祸,自知叫钟继鹏逮到一顿能打死他,出事之后便跑了,一直也没听到什么音信。结果呢?
“他跑到西乡里,自己把自己给人家招女婿了。”
钟继鹏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气愤加痛心,侄子给人家招女婿,怎么说都是有点掉架的事情。
“唉,都怪我哥没用,家里孩子也是,一个比一个不争气。”钟继鹏叹着气,“还有四巧,上个月说婆家了,接了人家的东西,前几天人家男方叫亲,回来家又说看不中要退婚,小闺女孩不注意名声,哪有这样折腾的!”
那时候农村青年男女几乎还都是媒人给牵线搭桥,两下里觉着条件合适就见见面,两头看中了,男方要给女方买一身身衣裳,家境好也有买两身的,包括围巾鞋袜,从头到脚买好了,女方接了东西,这亲事就算定下了。定亲不久男方就会托媒人“叫亲”,接女方上门去看看家,像样开两桌,男方亲戚朋友的都来见见面,公婆包一份满意的红包,这叫“小启”,也就是小定,小定之后男女双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来往了。
小闺女孩叫到人家去了,小定的宴席吃了,红包收了,风俗上还要搁人家里过一宿,虽然一般人家不会安排他两个同居,但总是在人家过夜了。回来家说:我看不中了。这不是缺心眼少肝肺嘛!你早干嘛去了?
话说回来,小定之后再退婚的不是没有,到他家真正跟男方接触了,发现这个人有问题,退婚也能行,跟媒人把话说清楚,东西红包都退回去,自觉补偿男方的损失,这也算合乎规矩。
问题就在于,四巧来到家就把人家给买的衣裳穿了。男方本来就有气,便要求钟老大家按原价退钱补偿,钟老大家的却舍不得钱,还说人家的衣裳根本不值那老些钱。衣裳是男女双方一块去买的,钟老大家的理由是你买贵了,你笨蛋不会讲价买贵了不能赖给我。为这个居然跟人家闹上了,弄的人尽皆知。
“这不是自毁名声吗?迎风臭十里的事。”
钟继鹏底子上总有些封建,比如他十分重视小闺女孩的“名声”,在大丫的事情上就偏激受制,眼下四巧这个事,真是让钟继鹏觉着丢光了老钟家的脸面。
“大嫂这事办的,的确也少脑子。”冯玉姜说,“不过四巧要是发现不合适,早退婚总比后来再懊悔强。”
“别提了,她要是真发现哪里不合适倒也罢了,她这头说了婆家,接了人家的衣裳,那头自己看中一个,邻村的,也不知那个男的瞎了什么眼,跟四巧偷偷摸摸好上了,那男的父母嫌他家做事不地道,看不上四巧,死活不同意。这事弄的,这头没退开,那头胡乱挂。”
冯玉姜半晌无语。这事弄的,也太那啥了。
“你劝劝你哥,退婚了,就赶紧把钱赔给人家。”
“我赖管他!他要是能听我的,能混到这种地步?死狗搓不上墙头去。咱以后离他一家子远点,老死不搭腔才好,省的他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对咱家小孩影响不好。”
冯玉姜听钟继鹏骂他哥“死狗”,忍不住笑出来。原先钟继鹏就算不喜欢他哥,多少还是顾及的。看来这回钟母的事,是真叫钟继鹏恼得慌了。
冯玉姜乡下还有两亩地呢,照例是种了一亩花生一亩豆子,收花生的时候冯玉姜交代好饭店,回去了两天,把花生收一收。另外,她还想到一件事没办。
本来就一亩地,冯玉姜出钱找了个村民跟她搭把手,一天下来也就收完了。钟传军牵了钟老大家的驴车,帮着冯玉姜把花生拉回家。
钟传军赶着驴车,冯玉姜跟在后头,迎面碰上了钟老大两口子。钟老大家的看见冯玉姜,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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