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她是校霸罩着的(最美不过小时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浮光锦
靠在他怀里,龙锦云只一个劲儿默默垂泪。
边上,江沅默默地收回目光,不好再站在两人跟前,转个身便进了房间。
说起来,今天这一遭,的确都是因为她引起的。
江志远早些年是个长途货车司机,在贵州路上遇见龙锦云的时候,后者未婚先孕,正要投河自尽。他救了龙锦云,百般照顾,得了龙锦云的心,跟着来了安城。
他是个老实性子,没想着让龙锦云打胎,而是选择了瞒天过海,想要将孩子当亲闺女一般养大。江沅的身世被老太太知晓,实在是个意外。可因为这个意外,媳妇跟着受了不少委屈,孩子也一样。先前他供江沅上学,一旦给买个什么东西,老太太总喜欢借题发挥。再后来江沅又接连出事,她时常指桑骂槐,连龙锦云也饶不了。
江沅出事后,从那地方回来,除了在家里睡觉,经常在外面,一躲就是一整天。
他提起让孩子继续念书,老太太怒火中烧,一百个不情愿。他没办法,一边哄着老太太,一边哄着老婆孩子,平时还得给老板开车,一个头两个大。
哪曾想,这老板无意中晓得了他家里这些事,动了个念头,想要将江沅说给他侄子,结一门亲。
他侄子年近三十了,好赌成性,之前因为撞死过人坐过牢,暴脾气,好斗殴,脸上还有很明显一道疤,看着挺阴沉一个人,在自家小公司当经理。可别说当经理,那就是大老板,江志远也不愿意促成这门亲。江沅这孩子虽说不是他亲生的,那也是他从小养大的,这么嫁过去,不等于糟践人?
先前孩子不懂事,在学校里做错事早恋,情有可原的。
进那种地方更委屈,被人欺负才防卫过度的。可惜他们无权无势,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进去也毫无办法,这会儿她好不容易出来了,无论如何,那得继续念书,人生才能有点盼头。
可惜老太太不拿这孙女当回事,差点没将人给直接迷晕了送去当新娘。
孩子都没到二十呢!
气愤之下,江志远难得硬气,将司机的工作给辞了。儿子一个月大几千的差事因为这便宜孙女丢了,眼看要到手的彩礼钱也飞了,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天都没缓过来。
而江志远呢?
丢了工作不着急找,反而央求亲妹妹,要送江沅进九中念书。
老太太差点犯了心脏病。
江沅受不了这个奶奶,却也对不住这个继父,除了隐忍,别无他法。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耳听着隐约传来的骂骂咧咧,心情还是分外压抑。
“吱呀”一声响,房间门被人推开。
江晨希将书包卸下放在桌上,先端着水杯出去接水。
他们一家人住在有些年岁的三室一厅里,她们姐妹俩一间房,十来平米,勉强够住。端水进来喝了口,江晨希将杯子放在桌上,关了房门,这才小声说:“可真是有够烦的,老了老了气性这么大,也不怕将自己给气死了。”
闻言,江沅看了她一眼,没接话。
这个家里,她的身份实在尴尬,有些话,江晨希能在她面前说,她却不可能在江晨希面前说。哪怕她无数次在心里满怀恶意地想:这老太太,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见她不吭声,江晨希叹口气,拉开椅子坐在她边上,试探地问:“还觉得气?”
“习惯了。”
江沅想笑,唇角却有点僵,扯不出弧度。
江晨希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复杂,“其实,姓袁的条件还可以。”
姐妹俩没有谈过这个话题,听她开头,江沅有些意外地看过去一眼。
江晨希似乎有些窘,开解说:“你想啊,我们念书是为了什么?不就希望以后找个好工作,嫁个条件好的,享受更好的嘛。袁启航人不行,可他们家有钱呀,你不喜欢他,不理他不就行了。就我们家这种气氛,我都受不了。结了婚去了袁家,指不定还比现在好点呢。”
“……”
江沅不晓得能说什么。
小小的房间,气氛有些沉闷,江晨希又说:“还有啊,我说这话你别不爱听。你是不是嫌他坐过牢还长得不好看?可你的情况也真的没有多好,以后不一定能找到比他家更有钱的了。条件稍微好些的男生,家里肯定也不想要一个有前科的媳妇呀,你说女的结婚嫁人,不就得图个什么吗?就像妈一样,图爸对她好。钱和感情,能抓住一个,就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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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呀,小可爱们。(^。^)
听说她是校霸罩着的(最美不过小时光) 008:他说:我有我的不得已
钱和感情,能抓住一个,就算好的了。
这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婚姻里总得图点什么。
可眼看着江晨希近在咫尺犹带稚气的脸庞,耳听着她苦口婆心说出这番话,江沅的心里却五味陈杂,胸腔里被酸酸涨涨的情绪给塞满了。
她才十八,人生还很长,只是不想嫁人而已。
又有什么错?
可能身世就是她的原罪,可那又不是她能左右的,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想堂堂正正,父母双全?
“……姐?”
见她跑神,江晨希止了话茬,唤她。
对于这个姐姐,她的感情也是挺复杂的。
她们家里的矛盾,很大程度,都是因为她引起的。家境一般,负担着两个孩子,所以爸妈没有再要一个的想法,重男轻女的奶奶才对妈妈百般挑剔。她妈人长得美,也能上班挣钱。如果没有这个姐姐,妈妈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弟弟,那样的话,他们一家人感情也会好许多。
从小,她想过很多次,如果没有这个姐姐就好了。
她太漂亮,将自己衬得相貌普通,从小就活在她的阴影下;可同时,她作为奶奶、姑姑的眼中钉,在亲戚那儿也不讨喜,又让她生出一些微妙的优越感,面对奶奶重男轻女的事实,心里能好受许多。
最开始念书的时候,她们俩成绩其实差不多,江沅还能更好点儿。是她升初中的时候想要和好朋友念一所学校,所以家里花钱托人择校,再后来姑姑去九中当老师,她又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更好的九中。
时至如今,姐妹俩已经拉开了差距。
定定神,江晨希端详着江沅的脸色,又试探着问:“你不会还忘不了那个老师吧?”
江沅分科后读了理,在学校里做了一件错事。
师生恋被捅到家里的时候,奶奶当场发飙给了几耳光。
刚才她在外面骂,免不了旧事重提。
“没。”
江沅摇摇头,不想再谈。
门外的敲门声,适时帮她解了围。
江志远将老婆哄进房间,走进门看了立在边上的江晨希一眼,想到姐妹俩先前可能在说话,略有些安慰地开口道:“晨希长大了,都懂得哄人了。”
江晨希吐吐舌头,探头往外看,“妈呢?”
“身体不舒服,我让歇着了。”
父女三个关起门说了一会儿话,姐妹俩才晓得,所谓的身体不舒服,是有孕了。
龙锦云生江沅的时候,不足二十,眼下也就三十七岁。先前夫妻俩没打算再要,可不曾想,人到中年,她意外怀孕了。江志远不想要,怕她辛苦。她却想要个儿子,不愿意打胎。一来二去地,拖了三个来月。这段时间她经常身体不舒服,老太太却没料到她这么大还能怀,也没往那方面想。
今天下午,夫妻俩去医院做彩超,托人看了宝宝性别,确定是个儿子。
这件事,江志远本来想晚上在家里公开,哪曾想,他买个菜的工夫,老太太又对媳妇发难了。不过,这一切,在江志远刚才对她透露媳妇怀孕之后,烟消云散。
江沅和江志远在厨房里忙活,还能听见外面老太太的大嗓门。
“你说你也真是的,怀孕是好事,憋着不说那我能知道?”
“行了行了,躺着吧。”
“年龄也不小了,真是的!”
“唉!”
侧耳听着,江志远发出一声放松的长叹。
江沅看了他一眼,很轻易能发现,他心里应当挺高兴的。
“沅沅。”
手下洗菜的动作没停,江志远收回思绪,朝她说,“奶奶年纪大了,嘴碎了一辈子,我是个当儿子的,也不能一个劲儿和她对着干。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是我不好。”
抿着嘴,江沅低声回。
“别多想。”
江志远摸摸她头发,声音里有笑意,“工作没了就没了。我开车多年腰也受不了,早就不想干了。最近这一两个月手艺也学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正在看地方,赶明儿开个烧烤店,自己当老板。”
闻言,江沅意外地看过去。
江志远没说谎。
他除了有开车的本事,还是烧菜的一把好手。辞职后去烧烤店上班,目的就是想看看烧烤那一套流程,眼下学了手艺钱也凑得差不多了,就等找好地方开店当老板。
因为他这打算,老太太彻底地歇了一口气。
晚饭后,家里恢复了平静,江沅在门口换了鞋,出门跑步。
他们家在安城南边儿,分属于雁塔区,名字源自区内的历史文化遗产,大雁塔。纵览安城,最好的文化教育资源就在这儿。辖区内学校很多,高校就有三十几所,历史名胜古迹也不少。出了他们小区跑步一会儿,便能看见大雁塔,她暑假的时候喜欢来这边跑步,风景美、空气好,仿古建筑林立,远处有阵阵古乐,能安定人心。
也不晓得跑了多久,觉得累,她终于停下,慢走了一会儿,坐在了路边公园的台阶上。
草木馨香传到鼻端,视线偏转,地灯投在灌木丛,笼出一团浓郁绿光。
她抱膝坐着,看着路边车来车往,不知怎地,脑海里浮现出挺不合时宜的一段话:“生活不能等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和奋斗;而不论其结果是喜是悲,你总不枉在这世界上活了一场人。有了这样的认识,你就会珍重生活,而不会玩世不恭;同时也会给人自身注入一种强大的内在力量……”
这段话,是曾经班上一个女生,写作文的时候引用的。
出自路遥的《平凡的世界》。
想到这,她免不了想起那个人的样子。
那一天他穿蓝白竖条纹衬衫,站在三尺讲台上,微笑起来唇角的弧度都一如往日,温和优雅。他实在不像个老师,可当他用字正腔圆的语调来复述点评同学作文的时候,唇齿间吐出的每个字,都自带魔力,钻入人耳郭,再难忘记。她记得这些,一如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沅沅,我有我的不得已。”
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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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啦,都起床了吗?(^。^)
听说她是校霸罩着的(最美不过小时光) 009:他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刺啦——”
急刹车,陆川扣着座位“操”了一声,没好气抬眸,“搞什么?!”
放学后,他回了陆老爷子那儿。
晚饭刚吃完,老爹陆淳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在老爷子那叨扰了一个暑假,开学了也不晓得回去报个到。他不想回去。若无必要,他不会主动回那个家。
可今晚大姑和姑父两人在老宅,说他长此以往可不行,该回去还得回去。年龄大了应该懂事,理解长辈,他妈去世的时候他爸正当壮年,二婚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先前小,不懂事,眼下都十八了,不能再由着性子乱来。
叭叭叭……嗡嗡嗡……
他实在不耐烦听大姑念经,又听说陆远开车路过大宅,便坐了个顺车。
表面上没顶撞大姑,那是因为晓得两口子为他好,担心他们父子关系越来越僵。可事实上,从后妈张雅沁领着陆远进门的那一天开始,他便对这三人恶心至极。张雅沁是他母亲的闺蜜。他母亲不是土生土长的安城人,早年和外公在安城长住的时候,很得他爷爷奶奶喜爱。待到她成年,经由长辈撮合做主,从上海远嫁过来。他爷爷是文化人,骨子里有着文人的清高和赤诚,对待老友之女,自然尊重爱护有加。
可对远嫁的女人来说,这些似乎远远不够。
自打他有记忆开始,张雅沁便时常出入他们家,陪他母亲练舞、读书、弹钢琴。
他母亲性子温婉,张雅沁活络热情,很爱笑。从小到大,他叫一声沁姨,很喜欢她,母亲去世后那一段时间,也被她开解劝慰过。可他从未想过,这个女人会取代他母亲的位置,成为陆家的女主人。
她光明正大地嫁进陆家,搬进主卧,还带了这比他大五岁、父不详的拖油瓶哥哥……
陆远猝不及防地踩了刹车,却没回答这带着怒气的问题,他的目光,隔着车窗望了出去。
后排的陆川调整了一下坐姿,脸一转,漫不经心地也瞥了一眼。
夜色笼罩,远处近处光影交错仿若幻境,台阶上坐着的那个女孩,还是白天那身衣服,白t恤,牛仔裤,一张脸映在灯下,似乎笼了薄而透的珠光,显露出白瓷般匀净细致的美感。
她不知道在看什么,唇角有一丝寡淡的笑,神情却显得怅惘。
身后刺耳的鸣笛声传来,陆川收回目光,朝前面努努嘴:“怎么,认识啊?”
前排传来极淡一声笑,“挺惊艳的。”
话落,一手把了方向盘,车子重新上路。
“嗤——”
陆川撇撇嘴,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
临近九点。
兄弟俩到了家。
陆淳是陆老爷子唯一的儿子,也是长子。这些年,却不怎么得老爷子宠。究其原因,还得从他娶妻说起。老爷子是文化人,从小培养儿子练字,一心希望他成为书法大家。可陆淳不安分,结婚没多久便下海经商,搞网吧游戏厅大赚了一笔之后,又经营超市,到最后,开了安城第一家高端大型连锁商城,便是今天鼎立在安城市中心的海纳时代广场。
因为这个惹眼的奢侈品商城,孙子陆川十岁那一年,遭遇绑架。儿媳妇体弱,惊惧过度,不到一年,撒手而去。
老爷子眼里,一切都是陆淳经商惹出来的,自然不待见他。
撇开老爹不谈,陆淳在普通人眼里,却是妥妥的成功典范。父亲是享誉华夏的文学家、书法家。母亲是红二代,话剧表演艺术家。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一不从政二不从军,拿着自己一点积蓄折腾起游戏厅,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短短十来年,凭借手下的海纳集团,跻身安城富豪排行榜。
今年,他尚且不足五十。
陆川进门换鞋,目光瞥过鞋架,随口问快步走来的佣人,“我爸在家?”
李桂芝是陆家的老佣人,毫不夸张地说,看着陆川长大的。耳听他心平气和地问出这么一句,欣慰不已,笑着说:“回来了,在书房里练字呢。”
陆川点点头,往里面走。
李桂芝快步紧随,笑着问:“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您去休息吧。”
他身高腿长,很快步入客厅,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个女人。
张雅沁开口便笑:“小川回来了呀。”
“嗯。”
陆川懒得多言,快步上楼梯。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张雅沁收回目光朝姜瑶致歉,“他一贯这样,你别介意。”
姜瑶“嗯”一声,神色有些微复杂。
表弟姜源和陆家这小少爷关系很好,她也不想惹人讨厌。可爱情这事不讲道理呀,她爱上了陆远,便很难看到他这个弟弟的笑脸了。叹口气,她柔柔地说:“没事的,他们这年龄都这样。”
“妈,瑶瑶。”
耳畔,传来一道略有些哑的男声。
姜瑶收回目光看过去,眉眼都笑开,“你回来了呀?”
两个人已经订婚,国庆便要旅游结婚。姜瑶今天和张雅沁一起去逛商场买衣服,回来吃过晚饭,便想要等一等陆远下班,哪曾想,一等便到了九点。
张雅沁惯会来事儿,很快找借口离开,让小年轻说话。
陆远的脸上带着几许疲惫,陪着未婚妻在客厅聊了一小会儿,便送人出门。
他们家是独栋别墅,面积大,出门后便是大片草坪,稍远些有一个露天泳池,陆远将人一路送至铁栅栏门外,淡笑着开口:“时间晚了,你早些回吧,开车小心。”
姜瑶的车子,就停在栅栏门外的树影中。
仰头看着陆远,她的眼中透露出不舍,忧心地问:“工作很累吗?”
陆远去年参加的公务员考试,眼下在工商局任职,上班时间还不足一年,她一直担心他不适应。说着话,她又小心地去拉他的手,身子再一前倾,贴到了他怀里,“再有一个月,就能放松放松了,好期待。”
陆远任由她抱着,思绪有些恍惚。
国庆节,他们要去威尼斯。
姜瑶很喜欢雨天,说起那座水上城市的时候总怀着无限憧憬,说她在小学学了那篇《威尼斯的小艇》之后,一直都想去,还说,叹息桥上接了吻,两个人便可以天长地久。
可被她抱着,他心心念念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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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小结:
陆远是陆川的后妈带进门的哥哥,陆远的未婚妻姜瑶是陆川哥们姜源的表姐。(⊙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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