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为传说中的大佬之前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大象正在逃亡
“在这种约会圣地,两个男生手拉手逛游乐园总是很引人注目的。我是不介意被别人盯着看,你确定你真的不需要吗?”
“……”
贺容刚戴上面具没多久,就听到旁边有个排队的小孩指着他们大喊。
“妈妈,那两个哥哥戴的老鼠面具我也要!”
“嘘,那两个哥哥戴面具是有原因的,我们不要指着人家哦!”
贺容:……误会变大了还行。
但是今天的这回是他有愧在先,所以他也只能咽下所有无奈奉陪到底了。
云栖的兴致似乎很高,几乎所有著名的项目都要拉上他玩一遍。连路边卖零食和气球的摊位也不放过,于是两人手捧一堆吃也吃不了用也用不上的游乐园特产,看起来就像两个玩嗨了的普通游客。
贺容被他这么东拉西扯,不仅没有提问的时间,反而累得够呛,等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天都暗了。游乐园里四处点起了灯,场景看起来极其梦幻,大人小孩都兴致勃勃地聚在路边等待花车游行。
贺容没有与之相关的童年记忆,他只能混在人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花车一点点从他眼前驶过。周围爆发出一阵阵热闹的欢呼,而贺容像个格格不入的异乡人,傻乎乎地提着一袋子纪念品不知所措。
我不应该在这里。
贺容想。
可是我又该去哪里?
这个副本结束后,还有下一个副本。自己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虚拟空间里随波逐流,穿梭在各式各样的世界里,可是哪里似乎都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在意的,可是心底还是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像一场盛大烟火褪去后夜空中残留的余烟,带着无可适从的茫然。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没有人告诉他应该去往哪里。
而此时有人轻轻拉住了他。贺容转过头,对方把所有纪念品都堆在脚下,一心一意握着他的手。
老鼠面具在近处对他微笑。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美轮美奂的花车里,贺容却被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深深吸引了。它看起来远比任何歌舞升平都要绚烂,却又静谧幽远,一如最初。
第83章 不沉之星(三十一)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要坐了摩天轮再走。
因为云栖的提议,两人的最终站定为游乐园中心的那架巨大摩天轮。
终于有单独相处的空间了。
但是贺容此刻的心情却十分复杂。自己到底想从对方那里得到怎样的答案。自己是否又能承受住那些在水面下窃窃私语的真相。
带着轻微的摇晃,摩天轮的包厢转到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高度。贺容摘下了面具向窗外眺望。只见地平线的尽头,万家灯火连成了浩瀚无垠的星星点点,宛如一种亘古而悠扬的音律,歌颂着人世间世世代代的繁衍更迭。
而此时,云栖慵懒地靠坐在他的对面,依然戴着面具。
贺容的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不会吧,不是,不可能……
漩涡般混乱的情绪瞬间吞没了他,贺容不顾有些吓人的失衡感猛地站起身,向对面伸出了手。
他的手在够到面具之前被阻止了。
“才几个月没见,就那么想我吗?”
对方笑嘻嘻地调侃道。但是这并没有改变贺容的执念。
“你的脸……让我看你的脸。”
“……不行哦。”
云栖依旧一副没有正形的样子。
“我可是正经人家的男孩子,脸不可以随便给别人看的。看了的话就要负责。”
“我负责。”
为了保持平衡,贺容一只脚抵在云栖的腿间,他的整个人宛如跨坐在云栖的腿上。
“不用瞒着我,我想知道……我必须知道。”
贺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此刻正满脸悲戚,像是个迷路的孩子般乞求黑夜里的一线光明。
对方松开了手。面具应声落下。
该如何形容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这张脸的右半边仿佛由名家精心雕琢,艳而不俗,摄人心魄,随便勾起一个笑便能让这盛世倾倒;但是左脸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火,烧痕斑驳,焦黑一片,在暗处看来竟比恶鬼还要可怖。
贺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他伸出手想去触摸那片伤痕,但是指尖抖动得过于厉害。他苍白而震惊的面容映在对方平和的眼底,像是场滑稽又拙劣的哑剧。
原来是这样……
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飞速串联起来,在贺容的心底排布成唯一的真实。
他站起身,向后趔趄了两步,在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里恍然惊悟。
“是你……”
他喃喃自语。
“从一开始就是你……”
自己被杀害的那个副本里的服务生。
“然后是哑奴……”
对方的眼神令贺容心头一阵刺痛。
“再然后是……艾伯特先生……”
在我成为传说中的大佬之前 第68节
那些细枝末节、无法解释的部分全部汇聚在一起。
为什么自己直到现在才发现?
是因为对方掩饰得太好、演技过于高超吗?
不是的。贺容紧紧咬住嘴唇。
是他没有沉下心去看,去思考。失去记忆和攻略游戏的事占满了他的全副心神,他满脑子只有自己,所以即使发现了不对也草草带过,就这样忽略了对方一路以来的关照和陪伴。
如果没有他的话,自己估计在第一个副本就结束了旅程。
贺容跌坐在座位上,头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应该感谢对方一直以来的帮助吗?还是应该先道歉?他曾经害得哑奴和凶犯同归于尽,现在又让云栖变成了这幅样子。
可是道歉有用吗?
他究竟应该怎么做?
为什么自己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连累别人受苦?
为什么自己许下的心愿却总是要别人承担后果?
为什么牺牲的不能只有他自己?
“真拿你没办法啊。”
一声饱含无奈的叹息声从对面传来,仿佛是一个老师面对屡教不改的孩子,或者不成器的学生。
“为了防止你胡思乱想,我先说明,我脸上的伤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云栖用手轻轻盖住自己的左脸。
“这个伤,是我爱的人留给我的。”
贺容冷汗津津地抬起头。
云栖无奈又纵容地苦笑着。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很可怕,但是对我来说,这个伤非常珍贵。这是我和他联系在一起的最后证明。”
在他的背后,万家灯火宛如琉璃海一样五光十色、绚烂珍奇,但是却远不及他目光中流转不息的爱意。
“所以你不用觉得自责……会变成这样,只是我在这个副本里作出的一些调整罢了。”
“……调整?”
“嗯。”云栖耸了耸肩,“你也知道,我在每个副本里都可以扮成不同的样貌,所以这也是装扮的一种模式,没什么特别的。”
“……”
“没有必要骗你,我说的都是事实。之前的那张脸怎么说也连续用了三个副本,我有点腻了,想试试用这张脸在这里能不能触发点有趣的事件。”
“……”
“作为一个偶像,不就是要让人始终保持新鲜感嘛。”
贺容还是无法相信,但此刻也没有办法反驳。云栖似乎看出他依然耿耿于怀,于是提议道。
“如果你还是觉得很难受,不如说一个你的秘密来听听,让我高兴高兴?”
“……”
贺容想,秘密,吗。
像他这样一无所有的人,能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胸口刹那团聚起大片雾气,贺容在迷茫和压抑中,恍恍惚惚望向对方的眼睛。
此时此刻,他在对方的眼里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是不是又痛苦、又困惑,宛如一个饱受罪恶感折磨的受害者?
然而事实正相反。
他分明是一个加害者。
“我……”
“我都是为了我自己……”
破碎的句子像脱水的砂砾般,从喉咙里被一点点挤出。
“戴维斯先生的事也好,在这个副本里支持顾凛冬也好,嘴上说着为了帮助对方拼尽全力,其实那种献身般的方式只是在满足我自己。”
贺容用双手捂住脸。
“为了他累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成为他的盾牌挡下所有攻击,只是为了让自己站在比他稍高一点的优位上——就像在说,【我那么重视你,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我利用了他的善良与愧疚感,让自己感到被需要。”
大颗眼泪从指隙中滑落。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不知道应该干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我什么都没有……”
以至于只能选择不断剥削自己的方式。因为能被自己这样伤害的,也只有自己。
可是这样的做法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一到关键时候他总是犯错,而那个后果却总是由关心他的人来承担。
就像顾凛冬所说的,割肉饲虎,根本是愚不可及。
贺容因为哽咽无法呼吸,他整个人像被棉花堵住水流的漏斗,脑仁都跟着嗡嗡作响。他躬下/身拼命捂住嘴。悲伤、不甘、焦躁、彷徨、罪恶感……负面情绪一口气涌了上来,吞没他像吞没一只叶片上的蚂蚁。他终于在云栖的注视下彻底失控了,像个小鬼一样嚎啕大哭。
到头来,他还是那个被所有人抛弃、望着自己的尸体无能为力的孤魂野鬼。
当摩天轮升高到最顶点,万千繁华在他们的脚下无声明灭,贺容哭得根本停不下来,像是要把内心积压的情感统统爆发出来。而云栖坐在他的对面,安静注视着他。没有安慰,没有劝解,对方始终保持着最慈悲的缄默,目送他的泪水缓缓流尽。
人无论多么厌恶自己,都无法变成另一个人。
可是即使如此,我们依然从心底期盼着自己能在风雨过后有所成长,破茧成蝶。
摩天轮徐徐下降,贺容也在哽咽中慢慢冷静了下来。
此时此刻,云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知道什么是【无中生有】吗?”
贺容在泪水朦胧中惊讶地抬起头。云栖在他对面好整以暇地笑着。
“无名天地之始,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大道虚空,故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云栖指着贺容的胸口。
“常无欲,以观其妙——正因为你最初什么都没有,才能静观万事万物的变化发展,体会他人的喜怒哀乐,于是【无】便化为了【有】。”
“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这世上万物,皆是此消彼长,循环往复,而弱也有弱的用法,即无为而无不为——只要想通了这点,你就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
云栖笑着伸出手,摸了摸贺容的头。
“恭喜你,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从今往后,只需顺应本心,继续往前走。”
往前走吧,即使前方可能会遇到更多的风雨和险阻,更多的烦恼和磨难。
贺容怔怔望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就这样恍然坠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无名天地之始……故常无欲以观其妙”,”道生一……三生万物“,“反者……道之用”,“无为而无不为”等等,都出自老子,《道德经》
第84章 不沉之星(三十二)
贺容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他怀里抱着一堆云栖硬塞给他的游乐园特产,而对方在他拒绝的时候振振有词。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那这就是你第一次来游乐园,当然得留点纪念品啊!”
因为彻头彻尾大哭了一场,所以贺容此刻还有点迷迷登登的,一时没来得及反驳,就被云栖连人带货一起塞进了出租车,对方还在窗外欢快地同他挥手道别。
贺容:……你买的时候说这些都是孩子的梦想,一出门就把梦想都丢给我是什么情况?
出租车就这样一路送他到了目的地。贺容提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站在家门口。三层楼的窗户里都没有灯光,顾凛冬估计已经睡下了。贺容用指纹锁打开了门,静悄悄地溜进了屋子。
客厅里一片漆黑,贺容抬手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打开后却发现这栋房子的主人就这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朝他投来目光。
贺容一阵心虚:翘课晚归被宿管老师当场抓获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情?!
他窘迫地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晚归和手上的一大堆东西。这时候,他的鼻端忽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贺容一愣,他这才注意到茶几上开了好几瓶酒,红的白的都有,大半已经被喝空了。
最近白天都要拍戏,顾凛冬不会轻易沾酒,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自律的人。
贺容心里升起了一阵讶异,他望向顾凛冬。对方从沙发上站起身,沉沉踱步,慢慢走近他。贺容不知为何一阵心慌,忍不住后退一步,但是他的手腕被猝然抓住了。纸袋掉到地上,纪念品撒得满地都是,但顾凛冬看也不看一眼,视线依旧紧紧扣在贺容身上。
“你哭了?”
对方抬起另一只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贺容泛红的眼角,贺容眯起眼。
“没、没事……只是沙子进眼睛了。”
他下意识地想隐瞒今天的事,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对方眼底的阴影又加深了一层,宛如山雨欲来时的天色。
“为什么要撒谎……难道你还想包庇他?”
贺容惊得忘了眨眼,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大概是他的困惑太像一种被拆穿的惊慌。顾凛冬的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笑意。
“我就知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从那天开始,你就总是想着他的话,连续几晚都睡不好……是不是?”
这误会也太大了吧?!贺容赶紧握住顾凛冬停在自己眼角的那只手。
“不是的、冬哥你听我……”
“是因为他乞求你的原谅吗?”
顾凛冬神色冰冷。
“是因为他发誓这一次一定会把你放在首位吗?”
在我成为传说中的大佬之前 第69节
顾凛冬用双手捧起贺容的脸。
“骗子。”
贺容心头巨震,所有能解释的话被这一句控诉顷刻打散。而顾凛冬在极近的地方凝视他的眼底,好似要把他的狼狈和真实全部看透。
“可即使如此你还是喜欢他,对吗?”
男人一边用最残酷的方式撕毁那些伪装的平静,一边轻轻抚摸贺容泛红的眼角。
“我今天……根本无法好好拍戏,满脑子都是你们会去哪里,会不会已经重归于好……作为一名演员,实在是太差劲了。”
他阖上眼,梦呓般喃喃。
“所以我很早就下戏了,可是这所房子里到处都有你的影子……我只能把自己灌醉,防止自己开车出去找你。”
汹涌而压抑的感情像泛滥的河水般疯狂上涨,一转眼便将最后的堤坝冲垮。
“我害怕你不回来。”
顾凛冬睁开眼,他眼里的深情让贺容无法视若无睹。
“可是我又害怕你回来。”
抚摸贺容的指尖分明在发抖。
“我害怕你对我说,你们已经和好了,你想回到他身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作为朋友,大概只能默默送上祝福……他比我先来一步,了解你的一切。而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似乎大半都是谎言……”
太敏锐了。
贺容一阵后怕,这个男人果然什么都知道,但选择什么都不说。
可是对方眼里的绝望还是让贺容于心不忍。他想告诉顾凛冬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不用为此如此难受,可是他还来不及发声。对方就像往常那样,带着亲昵和对待晚辈似的疼爱,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冬哥……”
贺容一阵惭愧,他决定说出今晚的一部分实情。但是空气里仿佛骤然传来一阵裂帛声,他的后颈被宽大的手掌扣住,整个人被猝不及防地拉向对面。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在令人晕眩的酒精包围中,贺容感受到吹拂在自己唇上的灼热气息。而男人眼底沸腾的感情远比酒精和高温都要噬人。
“晚了。”
顾凛冬的手指一点点描摹着贺容的脖子,那是一种十足情色的摸法,让贺容禁不住全身颤抖。
“我晚了。你也晚了……从你踏进家门的那一刻起,我就做了一个决定。”
顾凛冬像个兵临城下的入侵者般淡淡宣布。
“哪怕关于你的一切全部都是谎言,我也不打算放手。”
贺容被推倒在沙发上,他还来不及反应,男人就覆了上来。
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们之间有一定体格差距,但是贺容没想到这差距是如此令人绝望。他所有的挣动在对方的压制下都像是孩童的胡闹,而在这一过程中衣物从凌乱到一件件减少。
“冬哥、你冷、冷静……”
贺容不甘地憋着一口气,还在做最后的抵抗。但是男人好像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的侥幸和秘密一起通通打碎。他一边细细抚摸贺容颤抖的身体,一边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个吻。
太卑鄙了……
贺容仰起脖子,眼角湿润起来。
明明手上的动作那么强硬,但是吻却那么轻柔,仿佛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嗔怪和委屈,像雨点般铺天盖地降临到他身上,让贺容根本无力招架。
在些许咸涩的气息中他们接吻了。
顾凛冬的吻和他平日里的绅士作派截然不同。充满了要破开一切的热度和执着,很快打开了贺容的口腔,让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在如雷的心跳声中,贺容像被卸掉了所有气力,只能攀附着男人的肩膀任由其攻城略池般开采。
舌尖追逐勾缠的执拗,黏膜被舔舐时的舒适,用力吸吮时发出的啧啧水声……这一切顷刻间便让贺容丢盔弃甲、身心俱陷。他忍不住回应对方,那些细小的笨拙勾来了男人更深一层的进犯,把贺容搅得头昏脑热,不知今夕何夕。
不多时后,贺容两眼发懵,搂着顾凛冬的脖子吁吁喘气,而男人像舍不得一般仔细舔掉了他唇角的水渍,然后让两人额头相抵,鼻息再度融合在一起。
“喜欢吗?”
贺容迷迷糊糊中虽然觉得现在他俩的状况很不对,可是他不能否认自己的心中确实升起了难以言喻的快感。除了身体上的,更像是心灵上迸发的强烈共鸣。仿佛内心的某个角落一直都在期待着这件事发生。
他的心脏倏地刺疼。
因为贺容久久没有回应,顾凛冬也停下了动作。他认真观察着身下青年抖动的羽睫和殷红的嘴唇,平日里清净无波的面貌在他的怀里化为了一滩春水。让他既欢喜又悲伤。
啊啊……他还在犹豫。
顾凛冬想。
对方的身上怀揣着那么多秘密和谎言,可顾凛冬依旧像寻求水源的旅人那样渴求着他。他也知道现在强迫对方无非是在饮鸩止渴,但是于其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不如将自己彻底放进对方的生命。
看着我。
不要忘了我。
他的心中燃起了凶烈到令自己都吃惊的感情。曾经在梦里见过的黑色野兽在他的脑中一闪即逝。那份感情宛若一份来自上天的手谕,一道降临于天地初开时的神旨,穿越了漫长的时间和离别指引着他,让他紧紧抓住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愿放开。
在贺容震惊的眼神中,顾凛冬解开了他的裤子,把他的物件含入口中。
“不行、等等……!”
对方像惊醒一样激烈反抗了起来,但是顾凛冬不为所动。他的一只手握住体毛稀疏的根部,一只手套弄对方的囊袋,轻轻揉搓起来,青年嘴里的抗拒很快化为了甜腻的呻吟。
顾凛冬从没做过这种事,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了解对方的一切。他近乎贪婪地用舌尖描摹着肉柱上的每一条经络,细细感受着对方崩溃似的颤抖。他特别爱抚了颜色粉嫩的头端,时轻时重地咂吮挑逗。顾凛冬抬起眼帘,此时对方用双手捂住脸,指隙间已是一副羞耻得哭出来的模样,让顾凛冬更加忘情地投入,甚至在对方的注视下故意响亮地亲了一口。
贺容抽泣起来。
这场景对他而言太刺激、太可怕了。他感到大脑都要被烧融了,耳朵里只能听见咕咚咕咚的沸水声。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仿佛彻底脱离了控制,伴随着顾凛冬的每一次拨弄,又是惊喘又是发烫,时而还不知廉耻地挺起腰部,仿佛是为了进一步融化在对方口中。顾凛冬的嘴唇颜色很淡,充满了不可亵渎的清洁感,但此时他正用最猥亵的方式取悦着自己,从那张嘴里传出的水声也淫糜不堪,让贺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是自己把他弄脏了。
他又一次把这个男人拉下了神坛。
贺容一边想着不对不行不是这样,一边被自己的呻吟声吓到魂飞魄散。最后他两手胡乱缠在顾凛冬的发间,在从未有过的快乐和罪恶感中达到了高潮。
第85章 不沉之星(三十三)
经过两个多月紧张的拍摄,影片顺利进入了制作的最终阶段。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