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棵小绿草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孟冬十五
亲友们~~~请一定是包容蠢作者啊~~~~~~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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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水落石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篱内心的感觉略为诡异。
人生的前十六年,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同一位男子相识、相知,更没想过这个人会跪于殿前,向皇帝请旨赐婚。
即便心意相通之后,他也没敢奢望过两个人真能如普通夫妻般纳采成亲、朝夕相伴。
不可否定的是,楚靖揽着他的肩头求娶的那一刻,楚靖拉着他的手请旨的那一刻,苏篱的内心是欢喜的。
甚为欢喜。
所以,要答应他吗?
对面,郡王殿下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棕色的眸子含着化不开的笑意。
苏篱双唇轻启,正要说话,殿外好巧不巧地响起守门太监的通传——
“刑部侍郎郭荣,请旨觐见!”
殿内之人闻听此言,下意识地坐直身子,精神一震。
今上恢复了端肃的神色,平稳的语调中带着隐隐的威严,“让他进来。”
圣命传至殿外,郭荣匆匆而入。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他身上,大伙知道,真相已水落石出。
随着郭荣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叙述,案情一层层展露在人们面前。
春雨被楚靖赶出丽人轩后,进入了乐坊做教习。说起来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差事,至少不用在人前卖笑,且能养活自己。
然而,这人就是不知足,几次三番勾引楚靖,遭到拒绝后竟联系上夏荷,试图从她身上寻找机会。
夏荷向来心高气傲,这次之所以会入了春雨的圈套皆因其有一个不难探知的软肋——已故的胞姐。
春雨借此一步步同她拉近感情,试图将其培养成一枚得用的棋子。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春雨千方百计接近夏荷的时候,她自己早已被赵义盯上。
赵义利用她对楚靖的执着,设下一局,诓她交出楚靖的贴身之物。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春雨竟如此“给力”,转天就拿出了楚靖惯用的那把玉骨折扇。
——是夏荷偷拿的。
夏荷早已默默地将春雨当成了一种情感的寄托,因此,当她在她面前哭泣自己对楚靖的情谊时,夏荷什么都没想,主动帮了她一个“小忙”。
实际上,她之所以敢做下此事,就是拿准了楚靖对下人宽和,料定了萧童是她的挡箭牌。
接下来的事,即使萧童不说,众人也猜出来了——夏荷将骨扇交给春雨,希望她可以借此“睹物思人”;春雨将折扇交给赵义,盼着他能帮自己赢得楚靖,哪怕暂时没名没分;赵义将折扇送入东宫,落到了太子妃贴身女官之手……
之后,便有了太子妃怒而生悲,不惜哭上文德殿,当着众多外臣的面请皇帝作主一幕。
至于她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郭荣聪明地没查,也没说。
即便旁人如何猜测,只要刑部没有定论,太子妃就还留着清白,皇家就还保有体面,将来皇孙长大成人就不会因为此事而遭人诟病。
——郭荣无师门支持、无世家倚靠,之所以能够一步步走上刑部侍郎的位置,靠得可不只是腹中的学问和内心的正直。
皇帝对这样的结果十分满意,当即发下口谕,春雨、夏荷二人以奴谋主,充为军妓;东宫诸人护主不力,吃里扒外,据罪行轻重或赐死,或流放;至于赵义……
南阳王虽一头雾水,却本能地没有纠结于案情真假,而是姿态卑微地跪于御案之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着今上处此这个逆子。
赵义跪在亲父身后,苍白着脸色,拢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皇帝看一眼痛哭流涕的胞弟,再看一眼战战兢兢的亲侄,原本就仁爱的心更是软了又软。
今上轻叹一声,看向赵义,看样子打算训斥一番,之后很有可能便是大事化小。
就在这时,楚靖突然上前两步,朗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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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眉心一跳,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态,“说。”
楚靖垂下又抬起来,坚定地说道:“父皇,儿臣先前去宗正寺,无意中发现铁塔内藏乾坤,敢问父皇,此为奉圣命欶造,还是有人私自为之?”
皇帝眉头微蹙,缓缓重复,“内藏乾坤?”
楚靖颔首。
皇帝抬手,“近前回话。”
于是,楚靖便起身上前,将这些日子以来调查的情况细细地说了。
众臣不明所以,只看见今上眉头越皱越紧,原本还算平静的目光中带上了明显的愠怒。
赵义更是面色陡变,色厉内荏地大吼道:“楚靖!你休要血口喷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午的成果……哭死!
要出门,先发这些,睡前再发半章……【跑走】
第75章不算完...
【仁爱心软的帝王】
楚靖没有理会赵义的叫嚣,皇帝同样没有搭理他。
他挥挥手,叫来禁卫军统领萧岗——苏篱从前听大哥说过,此人少年时是今上的伴读,现在依旧是他最为信任的武将。
殿中诸臣私底下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发生了何事。
苏篱却很清楚。
楚靖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调查铁塔底下的猫腻,想来,眼下已经得到了有力的证据。
萧岗领命而去,大太监轻咳一声,众臣纷纷闭嘴,就连南阳王都停止了号哭,偌大的文德殿中几乎是落针可闻。
楚靖退回原地,递给苏篱一个安心的眼神。
苏篱轻轻地点了点头,心内当真安定下来。
皇帝坐于上首,清楚地看到两个人之间的“眉来眼去”,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看看近旁面如土灰的赵义,再看看不远处淡定从容的楚靖,今上没由来地生出一个无奈的想法:一早选出的继承人,恐怕无论如何调教都难当大任,
这样的话,你或许早就应该下定决心换一个。
如果能像楚靖这样……
这个想法甫一产生,皇帝自己便吓了一跳。
赵家的江山,当真要交到一个外姓人手中?
即便他有这样的胸襟,然而将来去到九泉之下,恐怕也无法面对赵家的列祖列宗。
皇帝叹了口气,视线不自觉地转向苏篱,突然心头一动——倘若楚靖娶了男妻,且没有子嗣……
不,不。
今上摇了摇头,果断地把这一卑劣的想法赶出脑海。
萧岗回来得很快,铿锵有力的回复验证了苏篱的猜测,也让众人明白了就竟发生了何事。
震惊的同时,那些对赵室江山,对今上忠心耿耿的老臣纷纷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
赵义!
赵义他居然敢私铸兵器!
这、这简直是……意图谋反!
不用楚靖煽风点火,诸位重臣纷纷跪于殿中,请求皇帝惩治这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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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王颤着手指,痛心疾首地指着赵义的鼻子,用生平最愤怒的语气嘶吼道:“你、你这个……你如此大逆不道,将你的母亲、将你的弟妹、将南阳王府置于何处?”
“不,不是这样的……孩儿、孩儿没想谋反……”即便证据确凿,赵义依旧在拼命地为自己开脱。
他红着眼圈缩成一团,看看自己的父王,又看看上位的皇帝,急切中莫名地生出一股诡异的睿智。
只见他膝行上前,抓着皇帝的衣角泪流满面,“皇伯父、皇伯父您听我解释,侄儿只是、只是为了给您个惊喜……对,对,就是惊喜。
“您的寿辰快到了,侄儿听了府中幕僚的话,希望能暗中研制出新型的兵器,在寿宴之时献给您,为了让您开心……
“皇伯父,以前您一定要相信,侄儿没有半点不臣之心呀!”
他红着眼睛,恨恨地看向楚靖,咬牙切齿般说道:“姓楚的,你究竟安得何等心思?如此构陷于我,对你有何种好处?”
楚靖冷冷地哼笑一声,临死还不忘上眼药,果然是他赵义能干出来的事儿!
这话别说殿内的重臣们不信,就连南阳王都觉得他在瞎编。
尽管如此,你这位脾性温和,甚至有些优柔寡断的南阳王你还是希冀般看向上位。
皇帝与他的胞弟如出一辙的温厚的、总是微微扬着的唇此时抿成了一条直线,他并没有去在意赵义话中的真假,更多顾虑的还是赵氏的名声,以及自己身体本就不好的弟弟。
看着今上的神色,楚靖便暗自叹了口气,不用猜便知道,即便两罪并罚赵义此次恐怕也只是伤筋不动骨。
他内心里无奈地摇摇头,历史上的仁宗皇帝不就是这样吗?重视亲情,礼遇臣下,当官儿的即便犯了再大的错也挺多只是流放,更何况是在他身边养了十来年的亲侄子。
果然,今上做出决断——赵义不悌不孝,构陷义兄,欺上瞒下,永久性剔除请封世子的资格,保留宗室身份,贬至琼州,无诏不得回京。
闻听此言,你瘫坐在地,心内不知是喜是悲。
保住了性命,阖该庆幸,远赴琼州,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没有资格……肖想那个位置?
***
是夜,尘埃落定,文德殿中人去屋空。
苏篱走在长长的宫巷中,眼角的余光瞄着身旁高大的身影,犹豫半晌,低低地说道:“你……别难过。”
楚靖愣了一瞬,转而笑道:“你是说陛下对赵义的惩罚吗?”
他揉了揉苏篱的头,貌似轻松地说:“我猜到了,咱们这位圣人就是这样心慈面软。话说回来,如果换个手段强硬的,你老公我今天估计也得跟着倒大霉。”
苏篱略略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凡今上疑心病重些,别管楚靖有没有真的勾搭太子妃,这顿罚都是免不了的。
想到这里,他心内的不甘不由地少了许多,身边这个人能够全身而退才是最重要的。
皎洁的月色中,楚靖边走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
苏篱捏了捏手指,到底没有再开口。
其实,他你刚刚说“你别难过”,你还有一层意思,是关于夏荷——这个曾经被楚靖救过性命,却同外人一起坑害于他的不像丫鬟的丫鬟。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码的……如果排版难看就忍忍吧!【笑哭】
呐,正如标题所说,这还“不算完”——明天继续这些坏蛋们真正的结局,包括太子妃。
晚安,小宝贝们~~~等作者菌能喘气的时候再统一回留言哦!ps:我都有看!谁悄悄不留我都记下了哼!
第76章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
刑部大牢。
萧童一身戎装,更衬得身姿笔挺,面貌俊朗,就连带路的狱卒都忍不住悄悄地往他脸上看。
萧童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只有琥珀色的瞳眸中偶尔闪过的晦暗能够显露出他此时的心情不甚美丽。
昏暗的甬道中,只有“哒哒”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尽头,往右一拐,天光乍亮,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微型的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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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逼仄的甬路到狭小的院子,不仅没有“柳暗花明”之感,反而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闷。
四面的房屋仅有一人来高,抬头看去,顶上的天空被密实的铁栅罩住——当真是插翅难飞。
狱卒躬着身子,朝着西侧的牢记略略一指,态度十分恭敬,“校尉大人,那间便是。”
萧童点点头,视线放到他身上。
狱卒头压得更低,识相地说道:“小人在外面守着,有事您喊一声就成。”
萧童终于开口,“有劳。”
对方谄媚地笑笑,转身退下。
萧童抬起脚,一步步走向那处低矮的监牢,双拳不自觉地越收越紧。
狭小的监牢内,一个细瘦的身影闭着眼睛,微扬着脸,倚在墙面上,似乎睡着了。
萧童却知道,她没睡,就像曾经她不想见自己,便故意装睡那样。
可是,现在的她是为了什么呢?
明明是她舍了自己送给她的玉簪,千方百计托人给他传的话。
透过密实的铁栅,萧童看向里面虽面色憔悴,却像是特意整理过仪容的女子,主动开口,“你要见我?”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
夏荷心内一涩,半晌才睁开红肿的眼睛,沙哑地说道:“你知道了吧,秋收之后,我就要被押到西北去了。”
“嗯,方才听传信的人说了。”语气平平淡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倘若放在平时,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夏荷必然会骄傲地别过脸,再也不多说一个字。然而,此时此刻,为了改变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她只能把内心的高傲踩到脚底。
夏荷深深地吸了口气,继而抬眼看着对面的男人,泫然欲泣,“你从前说过的,都是假的吗?”
萧童眸光一暗,声音更加低沉,“你可中意我?”
“我……”
夏荷想说“中意”,此时的她想拼命讨好眼前的男人,然而,当她对上萧童那双带着寒意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时,所有的说辞全都噎在了喉咙里。
萧童看着夏荷,想起了两个人的初遇,当年的她红唇粉颊,笑靥如花。她说:“郎君,来碗热汤,暖暖身吧!”
彼时的他身负重伤,贫病交加,倘若没有那碗热汤,恐怕很难熬过那个冰冷的冬夜,也就不再有机会遇到楚靖。
他把她放在心里,整整十年……
萧童阖起双眸,或许是不忍看她此时的狼狈模样,也或许是不想见她丑陋的灵魂。
“夏荷,”这是他第一次当面叫她的名字,没有羞怯,也不再悸动,“你并不中意我……”
再开口,声音比狱中之人还要沙哑,“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等,你却没给我这个机会。”
夏荷颓然地跌坐到地上,是呀,我并不中意他,我只是……在意他的地位罢了。
萧童转身,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好自为知罢。”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夏荷猛地惊醒过来,大力抓着铁栅,原本清秀的面容近乎癫狂。
“萧童——你忍心吗?”
“你忍心看着我去做一个千人枕万人唾的……军.妓吗?”
那个词,几乎被她嘶吼出来;即使只是这样说着,心里便泛起了巨大的恶心感。
——她家祖上代代为官,祖父更是官至宰相,若不是父亲站错队,若不是燕地起争端,自己和姐姐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凭什么、凭什么!
萧童脚步顿住,棱角分明的唇抿成一条直线。
——倘若她谋害的不是于他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义的大哥,他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下她,谁成想,她偏偏……
他抬起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手腕一翻扔进了监牢之中。
“咣当”一声,金器触地,打破了夏荷最后一丝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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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凄厉的哭喊回荡在小小的四合院。
萧童仰起脸,压下眼中的湿意。
即便明知会被今上降罪也要助她保住尊严和骄傲,也算是他对她最后的情义吧!
他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拐入甬道之中。
昏暗的牢房中,不知何处传来凄厉的哭喊,尖利的嗓音大声咒骂着——
“赵义!你骗我!你居然骗我!你说是为我布的局,为了我……”
“赵义!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萧童捏了捏拳,脚步并未停留——终归是自作孽,不可活。
***
南阳王府,宗祠。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清凉的月色撒入屋内,打在那道颓丧的身影上。
赵义看清来人,呆滞的面容陡然变得狰狞,“你还有脸来见我?都怪你出的骚主意!若不是你告诉我要未雨绸缪,我又怎么会失去世子之位、怎么会被贬往琼州?”
说到这里,赵义悲从心起,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水,只有重犯才会发配到那里——皇伯父此举是何意?傻子都知道!”
面具男强忍住皱眉的冲动,语气是惯常的冷然,“有这个力气哭嚎,不如定下心来想想如何挽回败局。”
赵义表情一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莫非你有法子能让皇伯免去对我的处罚?”
“免除不可能,你若做得好,兴许能换一个地方。”
赵义撇嘴,“换到哪里不是一样?一旦我离开汴京,与那个地方便彻底无缘了。”
面具男冷笑一声,往他跟前扔了张舆图,“先看看再说吧!”
赵义下意识低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用朱笔标出的地方,“真定?”
面具男点点头,“京北三大重镇之一,北临燕州,南望大名,距京城不过千余里,其驻军……”
他还没说完,赵义便把头摇成了拨浪鼓,“真定再好也是姓楚的封地,让我去跟他抢地盘,你疯了吗?”
早就知道赵义是个草包,却没想到,他不仅蠢,还怂……
面具男头疼地捏捏眉心,冷冷地讽刺道:“没让你去跟他抢封地,就算想抢,你也没这个资格。”
赵义一噎,语气变得更加恶劣,“说了这么多,合着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面具男闭了闭眼,圆润的指尖点了点幽云之地,尽量平静地解释道:“大楚与辽终有一战,即便是现在,边境之地也不太平,你趁此危急之时自请督军,或许还有翻身的机会。”
赵义突然福至心灵,脱口道:“你是说……兵权?”
面具男点点头,“起初可能会危险些、艰难些,只要你耐得住。”
“我耐得住!”赵义迫不及待地抓住他的手,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我我、我该怎么向皇伯父去求?请先生教我!”
面具男勾了勾唇,细细地说了起来。
逆着月色,他眼中的情绪不甚清晰,唯有那低沉缓慢的声音给了赵义无限的希冀。
此时,倘若苏篱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万般惊讶——他,竟是赵义的人。
***
与此同时,百花巷。
萧童从刑部回来后,径直进了书房,坦诚地对楚靖说了自己的所做所为。
楚靖并没有像他先前猜测的那样生气或失望,而是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账册,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我还发愁呢,要是你勇闯刑部大牢,带着她远走高飞,我该怎么向义父赔礼道歉——总不能把樊楼充公吧?想想还真有点心疼。”
萧童闻言,紧绷的表情明显一松,一板一眼地说道:“不必送樊楼,或可考虑靖南花庄。”
即便不关心庶务,从白骢一天到晚的念叨里他也知道些,靖南花庄从前年起就开始赔钱,今年寒潮更是搭上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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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靖却果断地摇摇头,哼道:“那可不行,我还得留着它做嫁妆呢!”
萧童表情一裂,“嫁、嫁妆?”
“啊,”楚靖一本正经地说着雷人的话,“我家篱子就喜欢花花草草,当然要把花庄给他。”
“可、可是……你怎么能……嫁?”萧童张口结舌。
楚靖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纠结,“啪”地一声合上账薄,“我得去看看我家小篱子了,今天这一出八成把他吓着了,没我陪着他可睡不踏实。”
然而,屁股刚刚离开椅子,还没站稳,墨竹便一脸严肃地推门而入。
“主子,刑部刚刚传来消息,夏荷……畏罪自杀。”
“是吗?”嘴上说得轻巧,垂于身侧的手却骤然收紧。
墨竹隐晦地瞄了萧童一眼,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难过——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多年,如亲人般的存在,此时眼睁睁看着她走入死局,没人心里好受。
萧童看向楚靖,沉声道:“我现在就入宫,向官家请罪。”
“不用了。”墨竹适时开口,“半个时辰之前,刑部侍郎郭大人连夜入宫求见官家,一力将罪责担了下来。”
萧童一愣,稍显急切地问道:“官家如何罚的?”
“罚俸半年。”
萧童面上现出浓浓的愧疚,询问般看向楚靖,“大哥,我……”
楚靖摆摆手,“你要是现在进宫澄清,郭大人可就不是罚俸半年这么简单了。下月初郭大人府上长女出嫁,你记得单独准备一份贺礼,亲自送过去。”
他瞅了眼墙边的博古架,笑道:“我记得,郭大人偏爱太湖石摆件,你去求白骢,叫他帮你寻几样好的。”
萧童闻言,心里这才好受许多。
这一夜,看似平静如昔的汴京城内不知道有多少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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