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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不如睡
难道不是京官,是地方官吗?这可就难查多了。要是他去的不是翰林院,而是吏部或者户部,就好了。
顾如琢思来想去,京官之中,唯独那个年纪轻轻,已经位至正四品,又资料模糊的人,有几分符合。可那人有谥号加身,明明是死后哀荣有加,怎么会妻儿遭遇不测呢?难道是先出的事,定下罪名,后来又翻案,加上谥号的吗?可如果翻了案,容怀松,戴珣安和魏无书,他们还怕什么?
时间过去得太久了,顾如琢再如何聪慧,也很难想象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步行到了一家朱门大户前,在门房递上拜帖:“晚辈顾如琢,携师长的书信,前来拜访李大人。”
顾如琢的拜帖递进去没多久,一个中年男子就急匆匆地赶了出来。他看了一眼顾如琢,显然认识这位新登科的状元郎:“原来是小顾大人。快请进。”
李毅招呼他在厅中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是珣安兄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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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琢行晚辈礼:“正是。之前来京参试,为了避嫌,也不好上门拜访。如今贸然来访,希望没打扰到李大人。”
“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珣安兄的弟子,也是我半个徒弟,直接叫我李叔就行。你师父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师父过得很好,只是有时候难免思念故友。”
李毅闻言,拍桌大叹:“太倔了。他这个人太倔了!二十多年了!他始终不肯进京,我写信劝他,他也不肯回,我一直以为他还在怪我,不敢去见他!”
顾如琢的眼睫很长,他垂眼看着地面,面色非常恭顺:“师父说,当年的事,他知道并不怪李叔,只是不愿意再回这个伤心地。”
戴珣安当然没说过这话,但戴珣安在信中叮嘱他,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就去找李毅。也就说明,李毅是戴珣安极信任的好友。顾如琢跟着戴珣安也好些年了,对戴珣安的性子很了解。他连想带猜,再结合李毅话中流传出来的信息,这番话说出来,李毅丝毫没有怀疑。
李毅神色悲怆:“伤心地,伤心地。这么多年,他还放不下。”
顾如琢的心跳的很快,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李毅一定是当年的知情人。他不清楚容瑾的事,所以以为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并不知道戴珣安绝不会跟任何弟子提起当年的事。想要套出什么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顾如琢决定趁机搏一把大的:“至交含冤,未能瞑目。师父纵然无能为力,心中又如何放得下?”
“他这么说?!”李毅手中的茶盏“啪”一下就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他却神色怔怔,“他还是这个样子,什么话都敢说!是,见素兄的事,难道我就不痛恨不内疚吗!可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已经给了一个交代,我等还能如何呢?真要闹个天翻地覆,无法收场吗?”
顾如琢低声道:“师父对陛下的隆恩,自然只有心怀感激。只是心中愧对故友罢了。”
“我们不说这些了。”李毅颤抖着收拾好起伏的心情,慈爱地看着顾如琢,“这些年,他在白鹿书院任教,从未听过有哪位亲传弟子前来参试,就连亲子也不肯送来京城。这次为你写信来,可见对你的看重。但不管珣安兄跟你说过什么,你踏踏实实干你的差事,绝不要掺和到旁的事中去。”
李毅生怕他受戴珣安影响,有什么想法,苦心劝他:“你不要学你师父。他为人坦荡,重情重义,但这在官场,不是什么好事。唯有谨言慎行,独处其身,才是长久之道。”
顾如琢低声道:“我晓得的。李叔,师父送我来京,并无他意,不过是给自己搏个前程。师父也再三叮嘱过我,不要莽撞行事。”
神态自若地拜别李毅,顾如琢感觉自己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这才发现,后背微湿。刚刚他的话全凭猜测,一句说错,李毅起了疑,他再想得到什么内情,就千难万难了。
但幸好,他的猜测是对的。
魏无书的女婿,叫戴珣安辞官归乡的挚友,也很可能是容瑾生父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二十七岁,骤卒,享谥号“文忠”的前詹事府少詹事,东宫属臣,卢见素。
当年卢见素能在二十七岁成为正四品,自身的能力之外,必定也家世显赫。
遍观朝中,称得上显赫的卢氏一族,唯有如今的皇后母族。卢家多年前本是将门,比程家更加势大,如今倒是由武转文,不涉兵权了,也渐渐从朝廷中隐退,但到底底蕴深厚。满大街谁不知道皇上早就厌弃了太子,圈禁十几年,却也没有真的废了他。皇后虽然不受宠,也好端端地在凤位坐着,不就是顾忌卢家吗?
卢见素死了,尚在孕中的妻儿也没保住,除了陛下,谁能做到叫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呢?可陛下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杀了卢见素,故意触怒卢家。
至交含冤,未能瞑目。
李毅没有否认这句话。是有人陷害了卢见素。而陷害他的人,现在正过得风生水起,春风得意。所以,纵然是这么多年过去,容怀松和戴珣安,也不敢稍有差池。
……
顾如琢路上走到一半,视线余光隐约看到了个熟悉的招牌。他在胡同口顿住了步子,往里定眼一看,是绵玉斋。
顾如琢原本直直向前的脚步就拐了弯儿:他今日惹了阿瑾不快,也不知道如今消气了没。不如给阿瑾带点点心回去。顾如琢这些年也渐渐发现了,容瑾是自己口味偏甜,只是不喜被人知道。
顾如琢在店门口驻足,微微皱眉。这家店面大约是位置不好,里面看着很是冷清啊,也不知道点心新不新鲜。
他正纠结要不要走进去,就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女子从一扇小门中走出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和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说话。
两人目光所及,一时都愣住了。
那女子率先缓步走过来:“原来是顾公子。这可真有缘啊。”
顾如琢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暴露行踪,思量几下,行礼道:“见过三小姐。不过是一面之缘,竟承蒙您记得。”
那女子抚唇轻笑:“一月前打马游街,倾了多少女儿心啊。我若不认识顾公子,反倒奇怪了。”
顾如琢:“三小姐说笑了。”
女子的视线漫不经心地从他周身边扫过:“顾公子休沐日,来这偏僻地儿做什么?”
“在下来买点心。”
女子微讶:“顾公子也喜欢吃绵玉斋的点心?”
顾如琢不卑不亢:“是内子喜欢,使唤在下出来买。”
女子的嘴唇意味不明地勾起:“顾夫人真是好命。不像我,想吃个合口味的东西,还得自己出门来买。”
“这位夫人放心。”掌柜笑呵呵地走出来,“您定好的点心,小老儿一定按时给您备好,保管妥妥帖帖,口味合适。您到时候直接叫下人来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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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好,我吃惯了你们家,自然信你们家的手艺。”
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去,顾如琢跟着掌柜进了店里。他一边看柜台中的点心,一边随口问:“那位夫人常来?”
掌柜笑得和善:“是呀,那位夫人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客官,难不成有什么不妥吗?”
顾如琢笑道:“那倒不是。我原本见店中冷清,还担心店家的生意呢。如今一看,那位夫人身份尊贵,有她做店中的常客,哪里还用得着担心?”
“谁说不是呢。”掌柜感慨道,“小店位置太偏僻,差点就要关门了。幸好这位夫人偶然遇见,自此便常常来,真是小店的活菩萨啊。”
顾如琢提着点心盒子离开店面。
刚刚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尽管女子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但顾如琢还是注意到了,她眼底最开始闪过的慌乱。
希望他演的足够好,不要惹出麻烦来。
第37章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7
事情不像顾如琢想像的那么糟糕,至少他安安全全到了家,往后几天也没遇到过杀人灭口。
他都忍不住要想,是不是他这些天太阴谋论了点,看谁都像是别有隐情。也许人家三公主就喜欢微服私访,去小胡同点心铺买点心呢。
过了七八天,他就彻底把这事给放下了。他现在满心都想着容瑾的身世。只要三公主不牵涉到容瑾,他也懒得猜她的秘密。
他心中基本已经确定容瑾是卢见素的孩子,但仍有许多困惑未解。
容瑾和容家是什么关系?不可能没关系。戴承霖和容怀松关系并不太好。但他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魏无书,却很信任容怀松,同意容怀松一手将容瑾养大。容怀松在这件事里,一定担当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很可能参与了当年营救容瑾的事。容怀松又将容瑾视为继承人,他们一定有关系。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卢见素并不是以罪人的身份死去,可容瑾的身份依然见不得光。
只有弄明白当初的事,他才能判断,谁可以是盟友,谁又是仇人。
这些事盘旋在他的脑子里,顾如琢夜里睡不着,总是对容瑾动手动脚。也不是有什么暗示的意味,就是一会儿紧紧抱着,一会儿又一下下亲容瑾的脸。
容瑾简直烦死他了,多次制止不能奏效,制止地狠了又要可怜巴巴,到时候就不是动手动脚能打发得了了。
一天早上,容瑾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如琢,你今日有宴请吗?”
顾如琢心情很好地给容瑾挽发:“今日没有。我在家里陪阿瑾。”
容瑾简直打了个冷颤儿,他抬起头,坚定道:“那我们今日去护国寺。”
顾如琢一愣:“护国寺?”
一般不都是女眷才喜欢礼佛烧香的吗?他和容瑾都不怎么信这个,逢年过节捐点香油钱就算了,这平白无故地,去护国寺做什么。
“对,去替你求求菩萨,让他保佑你晚上能老老实实睡觉。”
顾如琢的声音无辜又委屈:“阿瑾烦我了?”
容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少给我来这套。”
顾如琢就俯下身去亲他的脸:“阿瑾真是狠心,之前明明说会心疼我的。现在得手了,就这么对我。”
容瑾简直想把“倒打一耙”四个大字给顾如琢贴脸上。
之前表现地多纯情多软啊,现在得手了,就露出来大尾巴了。如果是之前,容瑾晚上说要睡觉,就算顾如琢是在走刀山,大概也会马上安静下来;现在他晚上说想睡觉,让顾如琢老实点,顾如琢就跟没听见一样。他神色冷下来,顾如琢就装可怜。
一口一个:“阿瑾烦我了吗?”
“我哪里做的不好,阿瑾告诉我。”
“我好想阿瑾,一天没见了,阿瑾就不想我吗?”
容瑾:“……”
容瑾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我们赶紧出发去护国寺!”
恐怕不仅得求菩萨保佑他晚上好好睡觉,还得求菩萨保佑他像以前一样,好好说话。
容瑾去护国寺,当然不是为了求菩萨给顾如琢治治恋爱脑。容家在护国寺里供了不少灯,有些是为死去的亲人供的,有的是为还在身边的人供的。容怀松每过半年,都会赶来护国寺,为他们亲手添一次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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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容瑾在京中,这件事便落在了他头上。
护国寺里,容瑾报上姓名,拿出了寺里发的木牌,小和尚便将他们领去了一间佛室:“原来是容家的女施主。我算着日子,也该来了。”
里面很干净,也很肃穆。高大慈悲的佛像摆在佛殿正中,下边的案上摆着十几盏灯。容瑾按照小和尚的叮嘱,恭谨地一一添了灯油。容瑾发现,里面甚至有一盏是他自己的。应该是容怀松为他供上的,大概是想求佛祖保佑他平平安安长大。
一一添完,容瑾和顾如琢跟着小和尚跨出门槛,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僧正站在殿前等他:“是容家的这位施主来了吗?”
老僧满脸皱纹,古井无波地看着容瑾:“你父亲,还供着一盏灯。施主跟我来。”
那是很小很小的一个小屋子,隐蔽地躲在刚刚那间佛殿一旁。
老和尚站在门口:“这盏灯,已经燃了足足二十年了。施主去。”
容瑾心头一颤。他知道这是谁的灯了。
这是,容芜的灯。
她含冤横死,所以容怀松为她点了一盏长明灯。
容瑾曾经跟容怀松说过,想去拜祭生母的坟茔,被容怀松喝止。容瑾不禁生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也许容芜根本没有坟。容怀松为了保护容瑾,将容芜的过去抹得一干二净,怎么会给她设坟?但她的哥哥,终究还是偷偷给她点一盏长明灯。盼着她,怨气能消,早日投胎,来生平安喜乐。
顾如琢看着牌子上空荡荡一个“阿芜”,低声问:“这是哪一位长辈的灯?”
容瑾摇摇头,拉着顾如琢走到灯前:“我们给她磕个头。”
顾如琢听话地跟着容瑾,在蒲团上郑重地叩首。
容瑾跪在蒲团上:“如琢,你出去走走,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好。”
门被关住,容瑾一个人坐在这昏暗又狭小的屋子里,抬头看着那牌子:“我,来的迟了。之前一直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来看看您。”
“我过得很好。父亲他将我保护地很好。您不用担心我。”
“刚刚那个人,是我的心上人,也是您的儿媳妇。虽然最近吵了点,但是一直待我很好。”
……
顾如琢一个人从屋子里出来。小和尚正守在院中,见状热心道:“我领着施主去寺里转转。”
“好,多谢。”
顾如琢跟在小和尚身后,在寺中闲转。小和尚高高兴兴地跟他介绍寺中的景物历史,他微笑地听着,神思却早已飞出去八里地了。
刚刚那个,被容怀松供奉了二十年的灯的主人,是谁呢?会不会,就是容瑾和容家的联系所在。二十年,实在很容易叫人想到,容瑾去世的双亲啊。
容瑾的父亲叫卢见素,那这个叫做“阿芜”的人,是容瑾的生母吗?
可容瑾的生母,不是魏无书的女儿吗?
还有,容怀松想出来的理由是,护国寺有高僧为他批命,说命中无子。这事做不了假,因为护国寺在给人批命上非常谨慎小心,都有记录,若是有人起疑,只要来护国寺一问就知道了。总不能刚好那么巧,容怀松就被批了命中无子。护国寺里一定有帮忙的人。
顾如琢看着前面叽叽喳喳的小和尚:“岳父每过一段时间都来吗?”
小和尚一愣,半天才恍然大悟:“您是那位容施主的女婿啊。是呀,听说容施主很忙,却还是每半年都来,从没有间断过。”
顾如琢皱眉:“岳父为什么会到护国寺供灯呢?”
小和尚有点不高兴:“怎么不能来我们寺里供灯了?”
“我只是有点好奇,容家一直在淮南城。淮南城也有名声在外的庙宇,为什么特意跑到护国寺来供灯?”
小和尚嘟嘴:“当然是因为我们寺的灯灵验!”
“其实最开始来护国寺供灯的,是那位容施主的母亲。她有一个女儿走失了,因为听说护国寺的灯灵验,这才特意那么远地跑过来,为她走失的女儿供了一盏灯。”小和尚绘声绘色道,“据说当年她一步一磕头爬上护国寺,到佛前点灯的时候,都快晕过去了。但她刚刚点上灯,佛前就有莲花虚影盛开。是佛祖感其诚心,特意现兆。方丈告诉容老太太,就算找不回女儿,她的女儿也一定过得很好。”
“打那儿之后,容家就一直在我们护国寺供灯了。”
“这事当时可震动了,到现在还有信众偶尔提起呢。”
一个人不可能有两份身世,除非她被收养了。
看来这护国寺是挺灵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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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的女儿走丢,被魏家夫妇收养,多年爱若珍宝,养的如珠如玉,最后嫁给了父亲的得意弟子,卢见素。卢见素出身高门;听戴师兄讲,也是翩翩儿郎;年纪轻轻位至四品,又能力卓越。两人感情还极好。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容家找到了丢失的女儿,却从未声张过,也从未想过要认回她。
因为魏家能给她的,远远比容家更多。
顾如琢感叹道:“竟有佛祖现兆,难怪寺中香火这般旺盛啊。”
小和尚得意道:“那自然。好多人家都在我们这里供灯呢。”
顾如琢逗他:“你说说看,都有什么显赫人家啊?”
小和尚开始掰指头:“京里面李家,程家,方家,卢家,莫家……”
说着说着又叹气:“唉,可惜陛下如今更信道教方士,要不然我们护国寺……”
顾如琢脸色微变,制止了小和尚:“这话可不能乱说。”
小和尚被提醒,也面色煞白地住了嘴。
他们如今到了一个偏僻处。顾如琢弯下腰:“小和尚,我跟你打听一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和尚还挺不好糊弄:“那得看你想问什么。”
顾如琢和善道:“就一个特别小的问题,你随口就能答我。”
“我刚刚听你说,皇后母族卢家,也在护国寺供了灯,对吗?”顾如琢声音微低,“我想问问,那里面,有没有一盏给卢见素的灯?”
小和尚挠挠头,他还挺喜欢这个年轻施主的:“这个我不清楚。我没留意,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去给你看看。”
小和尚答应了帮顾如琢看看,转身离开了。
顾如琢站在原地等他。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身旁响起,顾如琢猛地看过去,脸色微变。
一个女子缓步从一旁的灌丛后走出来,她今日穿了绿色的裙衫,站在灌木后,顾如琢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三公主神色冷凝地看着顾如琢:“这可真是太巧了。”
“本宫就是想问问,小顾大人闲着没事,打听卢家的事做什么?”
第38章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8
顾如琢最初确实慌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公主上次是去买点心,这次是来吃素斋?听闻公主喜好金玉,出入必仪位开路。如今一看,果然传闻不可轻信。”
她若是穿的锦衣玉带,摆的公主仪位,顾如琢绝不可能发现不了她。她一身素淡衣裳,独自一人出现在这护国寺的偏僻后山里,甚至身边一个婢女也没跟。他心中有鬼,她也未必光明到哪里去。
女子冷声道:“是本宫先问你的话。”
顾如琢淡定道:“之前整理卷宗,看到卢见素大人死后,曾得‘文忠’二字。后面二十年,再无人能得如此谥号。微臣心中仰慕,便想为卢大人点一盏灯,聊表心意。但微臣不太懂这个,怕有什么忌讳,故提前一问。若是不小心惊扰了公主凤躯,还望公主恕罪。”
三公主原本神情非常尖锐,她闻言突然怔了一下,渐渐有了笑容:“小顾大人,你这个人实在很会说话。本宫今日心情不错,就提醒你一句。这人想要活得长,好奇心就不能太重。”
她当然不信顾如琢的这番说辞,可就冲他今日这番话,冲他话里对那人的推崇,她穆云升愿意给他一个面子。
“微臣谨遵公主的教诲。”
顾如琢低着头的时候,注意到三公主的鞋跟处,沾着什么东西。
那日在点心铺遇到三公主之后,顾如琢也留心过她的消息。
这位三公主,在朝野之中,是个备受争议的人物。她生母出身极卑,名声不显,她却极受帝宠,当年嫁了大皇子一脉的一位心腹。后来丈夫病逝,她便一直守寡。虽然是守寡之身,她并不低调,反而性情奢侈,喜锦衣玉食,出行动辄仪位开道,耗费巨大。有不少臣子弹劾她,但陛下宠爱她,现在最得势的大皇子也维护她,最后都不了了之。好在她虽对陛下很有影响力,却一心玩乐,除了偶尔帮大皇子说说话,并不怎么插手朝局,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这样一位公主,怎么可能亲自去一家小胡同里的点心铺买点心?又为什么一身素装,身无钗环地出现在护国寺呢?
她是,偷偷来见什么人吗?不对,这一身打扮,更像是偷偷来拜祭什么人。
三公主似乎今日真的心情不错,她眼中难得带了一点真诚:“顾大人,你年少才高,又得父皇的青眼,只要踏踏实实做事日后自然前途无量。可若是掺和进什么不该掺和的事,也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罢了。没事在家陪陪娘子,读读诗书,不是挺好的吗?”
顾如琢躬身道:“多谢公主的教诲,微臣定会铭记于心。”




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_分节阅读_87
公主远远看到那小和尚回来了,她耸耸肩:“希望你确实能记在心里。”
这年头,有才华的人很多,但恃才傲物或浮躁莽撞的人也很多,大部分打起个水花就沉了。这位小顾大人看着还挺顺眼的,希望他是个聪明人。
顾如琢目送公主转身离开,然后走了两步,弯下腰,悄悄将什么东西收进了手心。
小和尚蹦蹦跳跳地从后面过来:“施主这是做什么?”
顾如琢自然地直起身体:“没什么,鞋不太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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