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不如睡
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 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_分节阅读_361
“我杀了那些人,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就去了顾家。”顾白珂慢慢捏紧了拳,“是他们欺人太甚。”
容瑾安静地听着,等顾白珂停下话语,他才问“所以当初秋凉山遇袭的事,你没有参与”
顾白珂摇头“没有。”
容瑾紧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认罪为什么我找你寻仇,你不解释”
“因为,说我是秋凉山的罪人并没有错。顾家的人是因为我,才会去秋凉山的。”顾白珂嘴角扯了扯,苦笑一声,他靠着山壁,仰头向上看,“我当初,筋脉尽断,是顾家人亲眼所见,也是顾家,顾家家主,亲手所伤。但是我离开秋凉山后,再次现身于人前,碰巧被一个知情的顾家人看到,他发现我的筋脉好了。”
“修复断绝筋脉的办法,无论是天材地宝,还是功法体质,都能叫人疯狂。所以,他们才会找去秋凉山。”
容瑾放开了顾白珂,声音平静“我明天会找去顾家,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白珂垂着头没有说话。
容瑾向着外面走了几步,又回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没有背叛过秋凉山。那我当初答应你的话还算数,我们还在一起。”
顾白珂怔怔地抬起头“但是我是这样的人啊。”
容瑾漫不经心道“什么样的人”
顾白珂一字一顿道“弑亲叛族,天地不容之人。”
容瑾嗤笑一声“天地不容天上没有降下雷霆,地面也没有燃起业火,凭什么说天地不容你别随便代表人家。”
容瑾抬起步子接着向外走,他的声音很平静“就算天地真的不容你,我心里容你,也不关天地的事。”
第197章仙侠14
容瑾走到一半,察觉到识海的疼痛慢慢加剧,于是加快了脚步。他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至少是若无其事地离开他男朋友的感知范围,但脑海中突然剧烈的一下刺痛,让他脚步,扶住了山壁,牙关里漏出了一声闷哼。
顾白珂现在没有修为在身,但是之前锻炼出来的五感仍然敏锐。
他的声音远远从身后传来,经过弯弯绕绕的狭路,听上去有些空荡:“阿瑾?”
容瑾咬咬牙。他可不想醒来看见他男朋友已经血流成河了。在身后匆匆的脚步声中,容瑾钻进了山壁。
这里的山壁缝隙太过曲折,此处又离洞口挺远,所以连半点星光都没漏进来,视线很黑。顾白珂不比容瑾在秋凉山来去自如,一只手扶着山壁向前走。大概是担心容瑾,脚步有些急。
路过容瑾消失的地方,顾白珂好像察觉到什么,停下来轻声问:“阿瑾你在吗?”
容瑾融入山壁,就在他旁边,察觉顾白珂走得磕磕绊绊,心想:唉失策啊失策,忘了给他留盏灯了。
顾白珂本来昏暗一片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他看过去,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朵,嗯,大概是荷花?花瓣散发出柔和的光,看上去很像一个灯笼,漂浮在他身旁,照亮周边。
“灯笼”见他看过来,向前飘了一段,像是要引着他出去。
但是顾白珂没走,他靠着山壁坐下了:“阿瑾,你是不是又头痛了?”
容瑾在他身旁,但是在山壁中不能说话。他也坐下来,和顾白珂背靠背。
“灯笼”慢慢飘回了顾白珂身边,依偎着他,将他的身形照亮。顾白珂摸了摸这朵花,像哄孩子一样哄他:“要是头痛,你就出来,我有办法。”
容瑾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一边咬牙,一边心想:你有什么办法?傻子才出去呢。
顾白珂等了一会儿,狭窄的山壁间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知道容瑾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不愿意出声。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靠着山壁,从腰间取下了竹笛:“阿瑾,我给你吹支曲子吧。”
自从那一次,容瑾让他用树叶吹曲子之后,顾白珂就重新做了一支笛子,一直带在身边。
笛声响起,婉转恬淡,但是在狭窄的山缝间,听起来总有些杂音。所以顾白珂吹了几下,就停了下来。但是他刚停,身后的山壁突然“咚咚”地响了两声,像是催促。顾白珂试探着又重新把笛子放在嘴边,山壁又安静下来。
容瑾靠着顾白珂挺直的背,能感觉到身后顾白珂的体温。悦耳的笛声环绕在他周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觉得,头痛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一边脑袋疼,一边苦中作乐地想:我男朋友真好啊,全才,就是刻的簪子有点磕碜。
他就这么听着,靠着,慢慢竟睡过去了。一夜好眠,梦里有笛声和飘落一地的碎花。
第二天清晨,容瑾醒过来,伸了伸懒腰。他从山壁中离开,看到顾白珂还靠在原地,头微微仰着,睡意安稳。容瑾摆摆手,有碎叶枯草悄无声息地出现,幻成毯子,盖在顾白珂身上。然后容瑾再次离开了秋凉山。
在一个人流如织的拐角,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出现,细微地如同蚊子叫:【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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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脚步微顿:【统啊,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拉倒吧我可看不出来你想我。】系统的声音有点埋怨,【你昨天干嘛这么冒险?】
容瑾惊讶:【你昨天在?】
【在啊,但是当时它也在,我哪敢跟你说话。】系统简单解释了一句,又回到原来的话题,【不是跟你说了吗?尽量按照这个世界的记忆人设走,别让它察觉到。你知不知道昨天多危险?我都快吓死了。】
【这不是没出事吗?】容瑾解释道,【我要和如琢在一起,解开误会是必经的过程啊。无论你怎么走,这个坎儿都绕不过去。而且我尽量把我的行为都合理化了。我是先想办法,让疑点“自己”冒出来,然后才找如琢要解释的。】
【这次过去了,但是你还是要留心。】系统警告道,【它的能力,不仅仅是想办法抹掉你过去的记忆那么简单。如果真的确定了你有外来记忆,它是有办法左右,甚至是颠覆整个设定的。】
容瑾平静道:【其实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了。】
系统好奇:【不担心什么?】
【不再担心会失去过去的记忆,也不再担心会横生出什么波折。如果这场考验,考的是两人之间的爱和信任。我觉得我们能过关。无论是什么样的设定,什么样的误会和阻隔都一样。我轻松度过了之前四个世界,不是因为我保有原本世界的记忆从而超然在外,而是因为我真的爱他,也真的信任他。所以我没有作弊。我本来就有资格,度过那些考验。】
【所以,就算它再把我的记忆洗上一百遍,也无所谓。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偶尔强制虐恋一把就算了,天天折腾吃不消。】
系统被塞了一嘴的狗粮,有点愤怒,但又有种微妙的老父亲的欣慰感,一时心情非常复杂,差点精神分裂,所以打算自己一个统静一下。
但是容瑾不放他走:【统哥,我问你个事。我经常头痛,然后识海不稳定,记忆被时不时压制,是因为你所说的“它”导致的吗?】
【对,我能感觉到,它在极力地排斥我。你之所以能进来这边的世界,还保有原来的记忆,是因为我带着你钻了它的漏洞。我被排斥,只好被迫从这个世界中撤出,所以你的记忆才会不稳定。】
容瑾眉头微皱:【但是之前有一次,我喝了如琢的血,原本剧烈的头痛就平息了,而且在那之后,我清醒的时间大大加长,一直很稳定,到了秋凉山之后,才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陷入了混沌。如果我的头痛,失忆真的是“它”导致的。难道如琢能凌驾于它的意志之上吗?】
系统也察觉到了不对:【不可能。顾如琢进了任务世界,就是土生土长的土著,顶多天分高一些,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容瑾沉思片刻:【我仔细回想,发现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容瑾的记忆中也时常有头痛的迹象。我怀疑头痛的毛病其实是这副壳子自带的。它在考验开始后,并不能直接插手其中。所以,它只能借这幅壳子本来就有的,识海中的伤,来驱逐我过去的记忆。】
而且顾白珂应该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顾白珂从来没有对容瑾的头痛,表现出惊讶和追问。他甚至知道,喝他的血,可以缓解容瑾的头痛。
容瑾心想:不急,等回去了再慢慢逼问他好了。反正也不怕他跑掉。
转过几条街道,容瑾已经看到了那一对巨大的石狮和宽敞气派的朱色大门。
据说这一条街,全都是顾家的。顾家虽然被迫从静水搬离,但是搁在这一处小城镇,也算得上是一方势力了。
容瑾看了眼门口挂着的门匾,转身离开了。
待到深夜,容瑾一身黑衫,轻飘飘地越过了顾家高大的院墙,没有触动任何警戒。
他这一世长在山野,但是他前几世都生在富贵人家,自觉应该构造都差不多,选定了方向走下去,轻松地避开了所有的巡逻队。
随着眼前越发细致的布景,和越加严密的防范,容瑾知道,他找对地方了。
主院的书房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桌案后,翻看一本账册。
中年男子修为远高于外面那些巡逻的青年人,警惕性自然也比他们强很多,厉声道:“什么人?”
容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室内,他的面前:“来找顾家寻仇的人。你可是顾家现在的家主?”
中年男子面色微变,他察觉到容瑾的修为不可测,至少在他之上,将原本想喊人的打算压了下去,冷声道:“正是我。既然来寻仇,又何必藏头露尾。”
容瑾摘下斗笠,露出了自己的面容,似笑非笑:“既然明知他们不是对手,就别喊其他人来送菜了。”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我却不记得,我们顾家和阁下有过什么仇怨。”
容瑾笑起来,一边容颜极盛,另一边却尽是烧伤的痕迹,在灯光下看上去有几分诡异:“贵府真是好大的忘性啊。我念念不忘了十多载的仇,你们竟然就想不起来了吗?十年前的事了。”
中年男子面色微白。他并不知道容瑾说的是什么仇,但是整个顾家,都对“十年前”这个词,有一种近乎毛骨悚然的深刻和伤痛。
中年男子:“请阁下直言吧。”
容瑾冷笑:“好,那就让你们死个明白。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十年前,你们曾经为了得到什么能修复筋脉的秘方,派人闯进了一处未知的秘境。”
中年男子神情剧变,他厉声道:“当初秋凉山的仇,你们可是报过了的!我们顾家已经赔上了数百条性命,所有参与此事的人也都付出了代价,你们还想如何?!”
容瑾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我秋凉山与世无争,却遭此横祸,亲人离散,家乡化作焦土,难道你们数百条性命就够赔了吗?”
中年男子却极为愤怒:“顾白珂那个弑父叛族的孽畜呢?!你让他来!他当初是怎么说的?!我们顾家遵守了诺言,退离静水,所有子弟不得再靠近秋凉山百里之内!你们现在却想旧事重提吗?”
他咬牙切齿:“我早该知道,这种丧尽天良,连宗族也敢背弃的畜生,怎么会信守承诺?早知如此,就算天机阁为他作保,就算我们所有人都死绝,也要将他的面目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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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眼前人的话,和顾白珂说出的话吻合,已经足够作为给“监管者”看的证据了。
容瑾本来打算问清楚了,就离开的,但是他看着眼前人真情实意的痛恨,心中忍不住不平:“其实我觉得你们的逻辑很奇怪。当初他被弄断筋脉,丢到河里,是你们顾家人做的吧,那时候你们怎么不提宗族亲缘?”
中年人眼中也闪过一丝难堪,更多的却仍是愤恨鄙夷:“纵使当初他父亲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难道这就是他勾结外人,胆敢弑父,祸害宗族的原因吗?”
容瑾摇头,觉得自己傻了。在一些深受某种伦理保护的人的眼里,我怎么折腾你都行,但是你敢还手,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行。
莫说顾白珂是为了秋凉山报仇,为了容瑾以后不受威胁,就算顾白珂只为了报自己当初被害的仇,对害他的人出手,容瑾都不觉得他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你不仁我不义。你不肯让我活,就别怪我对你下杀手。
遗憾的是,在这方世界,绝大多数人都不是这么想的。就算他们内心深处这么想,但是在外面,也绝对会对那个这么做的人,鄙夷唾骂。
容瑾不信眼前人的话,也信顾白珂。他不是弑杀之人,既然当初所有参与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也不会因为迁怒,就对无辜的人出手。
他眼睛直视那人的眼睛:“我本来想着,既然你们让秋凉山烧了一遍,那我也让顾家全都烧一遍好了。反正,你们都是姓顾的,共同享受资源和利益,细说起来也算不上太无辜。但既然顾白珂已经解决过了,我给顾白珂这个面子。”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我跟顾白珂可不一样,我和顾家没半点血缘关系,对杀你们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既然你们过去答应的事,那就好好遵守下去。若是有朝一日,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有关顾白珂的风言风语,那就别怪我来找你们。”
第198章仙侠15
容瑾从书房中离开,这一趟他没有惊动除了顾家家主以外的任何人。既然得到了答案,容瑾也就打算离开。但他看到原路的一个路口那里,有五六个巡逻的青年在闲聊。容瑾懒得麻烦,脚步一拐,拐进了另一条小道,打算从顾家斜穿出去。
容瑾顺着墙根走,身旁的屋子里面传来背书的声音,这两句正好顾白珂以前也教过他,容瑾就顺着窗户缝看了一眼。这一眼看过去,他的脚步就停住了。
顾家将整个一大片街道,都圈做了自己的地盘,这里远离刚刚的主院,显然已经是顾家的外延,房子也从之前的高大精致,变得平凡普通,甚至有的可以说简陋了。住在这里的,应该都是顾家非常偏远的旁支了。
屋子里面是两个男孩,围坐在一张方桌前,瞧着年纪都挺小。
七八岁的那个在背书,三四岁的男孩乖乖地坐在比他还高的板凳上,腿不着地,手里捧着一块圆圆的糕饼,小口小口地啃着,像个小仓鼠。那糕饼厚厚大大的一块,饼面上涂着红色的图案。
容瑾想起来,顾白珂曾经也有一次不经意间提到过,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阵很盼着过节,因为会有甜的糕饼吃。那糕饼上涂着红色的画。
小孩手里拿的这个,可能是之前过年祭祀用的糕饼。
小孩子很懂事,在哥哥背完一段后,才喊他:“锅,锅,吃饼。”
大一些的男孩笑话他:“锅,锅不吃,你自己吃吧。”
小孩子小声道:“有一篮子呢。不背书了。”
哥哥把小孩子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锅锅背书,到时候要是能选上,阿城想吃多少糕饼都有了。”
兄弟二人正兄友弟恭,温情脉脉,哥哥突然听到有人敲他们的窗户。
“喂,小孩,我跟你们换糕饼吃好不好?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
容瑾提着那一篮子喜饼,走在街上,脚步很轻快。他这次出门收获颇丰啊,误会终于解开,不用再折腾了,还给顾白珂捎了礼物回去。
秋凉山里没有过年过节祭祀的习惯,当然更不会专门为了祭祀做糕饼。顾白珂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容瑾那时候还是个傻白甜,只听出来顾白珂跟他一样喜欢吃甜,兴高采烈地把自己喜欢的甜果子分享给顾白珂,然后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刚刚看到那小孩吃,容瑾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容瑾想起顾白珂当时语气中隐约的怀念,从篮子里掰了一块儿,放进了嘴里。
其实容瑾早就知道这算不上什么太好的东西。祭祀用的食物,规格和模样肯定是不错的,但是味道往往就很一般了。但这块糕饼入口,容瑾还是整个人都顿住了。
普通的杂粮面蒸成的糕,夹着甜腻的糖心儿。因为祭祀的缘故,在寒风中放了好几天,才发下来,又硬又干,嚼地腮帮子疼。
刚才那小孩吃的应该是重新蒸过的吧,要不然根本咬不动。
那两个孩子严格来说,不是顾家的人。他们的生母是顾家偏远旁支的女孩子,和一个普通人相恋,三年前都出事身亡。顾家收留了他们,但也不过是让他们在成年前有个落脚地,不至于饿死,想得到更多一点的,除非你能体现出你的价值。这样的事,在这个世界的高门大户里并不罕见。
可顾白珂是顾家上一任家主的嫡长子。他小时候,竟然也会盼着吃这样的糕饼。这两个孩子尚且能兄弟相依,那时候的顾白珂呢?他的年纪更小,母亲早丧,父亲深恶,那时候有什么人能给他依靠吗?
容瑾慢慢地嚼着,将那块糕饼咽了下去。他脚下悬空,像是风托着他驰行,转瞬街道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
白日,顾白珂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手里拿着一块木头,用巴掌大的小刀,慢慢削着。他听到水声阵响,抬起头,果然看到秘境入口处,有熟悉的身影从那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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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珂握着小刀的手微紧。其实容瑾这次离开秋凉山后,顾白珂整日里都在河边徘徊,仿佛只有在这里,心才能稍微平静一些。他知道,他是在等容瑾,想在容瑾回来的第一时刻,就看到容瑾。但是现在容瑾真的回来了,想到容瑾这趟出去的目的,容瑾走之前说的话,顾白珂却又觉得心中生出逃避和胆怯来。
容瑾上了岸,和顾白珂四目相对。他现在不用横眉冷对了,竟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脑子一抽,把乾坤袋里所有的糕点都放了出来:“给你的。”
顾白珂看着草地上摆了一大片的糕点盒,一时有些迷茫。
容瑾当时吃了那一口糕饼,差点大半夜直接心疼地爆炸,连夜赶路,等天一亮,就冲进附近最大的城镇,把里面最豪华的那一家糕点店给包圆了。
当时一时冲动,现在到顾白珂面前,他却又不好将当时的缘由说出口,只好临时想了个理由:“额,给你的新年礼物。”
顾白珂的视线从那些糕点盒上扫过,落在和其他精美的糕点盒格格不入的竹篮上,怔住了。
容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崩溃,他觉得自己刚刚可能被什么蠢货夺舍了,他竟然把那只装糕饼的篮子也一起摆出去了!
顾白珂走过去,揭开了上面盖着的那层蓝布,看到了里面摆着的四五块糕饼,还有最上面那个糕饼的缺口。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吃过这个了,但是他极早熟聪慧,这又是他幼年那段记忆里,少有的甜。所以他马上就认出来了,这是顾家年节祭祀时用的糕饼,底面上还印着“顾”字。
容瑾干巴巴地解释道:“我这次去顾家,看到有小孩子在吃这个,想起来你以前提起过,就带了点回来。”
容瑾觉得自己简直傻透了。当时看到这糕饼,只想着顾白珂提起过以前喜欢吃,还打算当礼物带回来给顾白珂,也不想想,顾白珂在顾家哪儿来的美好回忆可追寻。
顾白珂没吭声,拿起最上面那个缺了一块的糕饼,慢慢吃起来。
容瑾去夺:“别吃了。”
顾白珂却拦住了他的手,把嘴里的饼咽掉后,道:“我很高兴,阿瑾。我小时候吃,觉得是难得的美味。现在吃,也是一样的感觉。”
顾白珂的眼神温柔,容瑾轻易就读懂了里面的话。
因为你记得我的话,心里想着我,所以就变成了难得的美味。
容瑾和顾白珂并肩在草地上坐下,顾白珂吃饼,容瑾问他:“玄云宗待你好吗?”
顾白珂很平静,提起玄云宗时眼中有些微的笑意:“很好。我一进门就被师父收入座下,师父待我极爱重,师叔伯和师兄弟都很友善。我在玄云宗,并没受过任何苛待。”
“那就好。”容瑾眨眨眼,看着远处天上的白云,“为什么我听你师弟说,你不喜欢笑?”
顾白珂想了一下,才想到容瑾说的师弟是哪一个,他解释道:“玄云宗本就是修行的宗门,大家一心都在修炼上。虽然感情好,但并不会太过热闹。”
容瑾接着问:“你三岁上玄云宗,那时候有人陪你吗?入了宗门谁照顾你的?”
顾白珂摇头:“我母亲生前的婢女将我送到了玄云宗山下,就离开了。刚开始在宗门中,每天都会有仆役来送饭食和换洗衣裳。我稍大一些后,就不必再劳烦人照顾了。”
容瑾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其实容瑾也猜到了,邵申是个邋里邋遢,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修炼狂人,顾白珂还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他虽然待顾白珂好,但是对养大一个奶娃娃,只怕没有多少经验。顾白珂的成长过程,或许是苦寒又寂寞的。
见容瑾出神,顾白珂轻声问:“阿瑾在想什么?”
容瑾嘟囔道:“我在想,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
其实容瑾早就知道,他的男朋友是个倒霉蛋,大概率在遇到他之前过得无比凄凉悲催,这次比起以往,还算是很好的。但是每次听到顾如琢在遇到他之前的经历,容瑾还是觉得心底会刺痛。
顾白珂的声音却很轻松,带一点久违的撒娇和依赖:“可能是,想让阿瑾以后多心疼我,可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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