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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吾儿愚且鲁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谢七少爷
李言慢慢睁开眼,低头,一眼看到李澜手里的肉包子,愣了愣。
李澜看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想了想,又满脸不舍地伸出手,把被他捏的变了形的肉包递到他爹膝上,说:“父皇饿……吃包包!”
李言看了他一会儿,说:“父皇不饿,你自己吃吧。”
李澜点了点头,真的就不跟他客气了,自顾自一口咬在肉包上。
油水和肉汁溅出来,染得粉雕玉琢的一张脸上,满脸都是。
李言没忍住,噗嗤笑了。
宫人们都愣了。
皇帝阴沉忧郁,很少露出笑容,就算笑,也是冷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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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这半年来皇帝头一次被逗笑。
他伸手刮了刮儿子的鼻头,问他:“澜儿,父皇好看吗?”
李澜抬起油光光的脸来看着他,两腮里全是包子,鼓鼓囊囊的,口齿不清地说:“父皇……最好看啦!”
隔天太医院掌院黎平来给皇帝请脉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皇帝在照镜子。
他也算是李言非常信重和亲近的人了,见状很是愣了一下。
皇帝抬眼看着他,慢条斯理地说:“朕怎么觉得,气色好像没有以前好了。”
黎平心中一喜。
皇帝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外表了……这是好事。
第七章
李澜喜欢吃肉包子。
李言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抱着包子啃得心无旁骛,觉得挺可爱的,就问他:“肉包子就这么好吃么?”
李澜嚼着包子,口齿不清地回答:“有肉,香。”
李言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了,看着乐意,只不说话。
乐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奴才这就去查,一定狠狠惩治那些胆大包天的狗崽子!”
李澜也不吃包子了,看看乐意,再看看李言,伸长了脖子想把嘴里那一大块包子咽下去,噎到了,呛咳不停。
李言连忙不太熟练地给他拍背,瞪了瞪乐意,乐意赶紧说:“六殿下噎着了,快喝些水。”
李言看了看,端起自己的茶盏给他喂水,又差点把他给呛着。
李澜总算顺过了气,咂了咂嘴,抽抽搭搭地就哭了。
乐意还在看着皇帝那个盘着九条龙的茶盏上被小皇子的嘴抹上去的油光发呆,就看见李澜哭着扑进了他爹怀里,整张油腻腻的脸和手里的肉包子一起扑在了皇帝的衣袍上。
乐意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李言反应更甚,一把就把李澜推了下去。
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腰腹那里被李澜撞进来的地方,急促地喘息着。
又伸手摸了摸,以确认自己没有受伤。
李澜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什么,膝行过去抱着他父皇的腿,哭着说:“父皇是不是……生病……呜呜呜……”
李言喘定了气,喝道:“胡说什么!你也盼着朕死是么?!”
乐意恨不得匍匐在地上,一点声音都不敢发。
李澜也不敢哭了,抽抽搭搭地指着茶盏:“父皇吃苦药……呜呜呜……病了才……”
李言怔了怔。
他喝得茶不是武夷的云雾西湖的龙井,而是苦丁。
李澜从没有喝过那么苦的茶,只以为是药,所以误以为他病了,急得直哭鼻子。
他想了想,又把李澜抱起来放在膝上,笨拙地安抚着,说:“父皇没病。”
“那是茶,不是药。”
李澜抽噎着摇头表示不信,他喝过他娘喝的茶,哪有这么苦的。
又问他爹:“父皇为什么不喝……甜的?喝蜂蜜水……”
李言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问:“澜儿喜欢蜂蜜水么?”
李澜抹了抹眼泪,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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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以前其实也喜欢甜食,心里想着澜儿很像我,就侧头对乐意说:“去给六殿下端杯温的蜂蜜水来。”
李澜问:“父皇不喜欢?”
李言说:“父皇以前喜欢。”
“现在……不喜欢?”
李言抱着他,没说话。
等乐意把蜂蜜水拿来了,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一口。
李澜咂吧咂吧,抱着杯子,咕嘟咕嘟喝起来。
又把杯子举起来递给他爹:“父皇也喝!”
李言摇了摇头,说:“父皇心里苦。”
李澜用力地举着杯子,一脸的不解:“苦了才要,喝甜的。”
皇帝又怔了怔,接过了那个杯子,端详着,到底没有喝。
他把杯子放下,搂着小儿子,说:“父皇答应你,以后保证你,顿顿有肉吃。要是少了一顿,你就来告诉父皇……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你也要跟父皇讲,好不好?”
李澜点了点头,说:“好。”
第八章
皇帝登基之后,只相信两个半人。
一个是丞相谢别,一个是太医院掌院黎平,还有半个是乐意。
谢别只比李言大两岁,长着一副温润如玉的面相,说话也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举手投足都容易叫人想起春风春水的那种人,一双眼睛更是温柔得含情脉脉溺死人。
但大家都知道,丞相是跟着皇帝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不知为皇帝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对皇帝也是掏心掏肺,皇帝待他也非常的与众不同,好得大臣们都觉得他跟皇帝其实有一腿。
反正皇帝把后宫当成猛兽苑,从来不肯踏进一步,跟大臣有一腿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谢别有妻有子有妾室,还好伎乐,更从来没有听说过谢别能留宿宫里,在皇帝染疾的时候,他想求见皇帝也不没有非常容易。
谢别说完公事,想了想,对李言说:“臣听黎掌院说,陛下近来龙体大安。”
李言掀了掀眼皮看了看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如果是别的臣子或者妃子敢跟黎平打听李言的身体状况,李言多半会怀疑其居心,然后把他们和黎平一起拖出去打死。
谢别看了看皇帝,小心翼翼地说:“黎掌院说了,陛下近来应该是心情开朗了许多,所以身体也好了许多。本来陛下就有些积郁成疾,能心情开朗身体好转,是黎民社稷之幸。”
李言轻哂,淡淡地说:“黎民会在意么?”
谢别一脸的不认同,更温柔地说:“陛下宽仁大度,爱民如子,与民休息,以弥乱祸之创,黎民自然感念陛下的仁爱,希望陛下福运绵长,圣祚永享。”
李言有些疲惫,摆了摆手,说:“你说的这么好听,朕要以为你又想撺掇朕减税了。”
谢别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却是想了想,说:“臣只是听说,陛下最近总是叫六皇子来请安……心里颇有那么一点,好奇。”
李言脸色阴了下来,看了看乐意,乐意噗通就跪了下去,说:“奴才冤枉!”
谢别也摆手:“不是乐意总管说的,臣只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而已。绝没有勾结内侍,窥探宫闱之心,请陛下明鉴!实在是陛下忽然如此宠幸一个皇子,实在是,实在是有些不同以往,所以……”
李言冷笑了一声,说:“在你们眼里,朕就是连一点骨肉之情都不认得冷酷狠毒之人,朕明白的。反正还有不少人觉得,李汤也是朕授意她们弄死的,朕都明白的。”
二皇子李汤生母位卑,但从小天才绝伦,出类拔萃,两岁识字,五岁能诗,过目成诵。
却在深冬意外落水溺亡。
小孩子在夏天溺水还情有可原,深冬落水实在是说不过去。
李汤的生母仗着儿子聪明出众一贯行事张扬,甚至曾放言称她的儿子一定能做太子。
这样的话最是触皇帝的逆鳞,以至于皇帝甚至没有去彻查二皇子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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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李汤的生母也疯了。
事后皇帝的态度多少让人有点忍不住猜测,皇帝一点也不为失去这么一个优秀异常的儿子觉得惋惜,更有甚者觉得,未必就不是皇帝授意的。
谢别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觉得有些好奇。臣都不知道陛下还藏着个小儿子呢,能不能,让臣见一见?”
李言面上的阴霾褪去,想起了什么似得,弯了弯嘴角,说:“回去看你自己的儿子去。没事了就下去吧。”
谢别有些惊奇有些失望地道:“臣遵旨告退。”
皇帝看他在行礼,便对乐意说:“去,把澜儿带来。”
谢别愣了愣。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过捉弄人的好心情了。
第九章
李言看着李澜,李澜眨着大眼睛,无辜地回望他爹。
想了会儿,恍然大悟地举起手里吃剩的半块胡麻糖就要往他爹嘴里塞。
李言看了那还有小孩儿牙印和唾痕的糖块好一会儿,乐意都以为洁癖成疾的皇帝要下令把六殿下拖出去了,就看到皇帝慢慢地张开嘴,含住了糖块。
乐意赶紧低下了头。
李言好吃甜食,不过很久没吃过甜食了。胡麻饴糖的香甜带来一种仿若隔世的幸福感,叫他忍不住眯了眯眼。
李澜舔舔手指,冲他甜甜地笑着说:“父皇喜欢,下次,澜儿,带。”
李言拿了块帕子给他擦手,擦着擦着在儿子的小脸上捏了一把,说:“澜儿,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李澜捏着帕子,满脸无辜。
乐意听到宫中一片沉默,连忙抬起头,说:“启禀陛下,六殿下是胖了不少。”
今天把人抱来的时候,手上的分量沉得很分明。
顿了顿又说:“近来重华宫中的饮食用度也增长了不少。”
李言点了点头,含着胡麻饴糖,掐了掐儿子的脸,有点含糊地说:“难怪来请安都没那么勤了,原来是猫在屋里吃好吃的呢。”
李澜捏着手里的帕子,仰着头说:“娘说,胖些可爱。”
李言的眼神阴鸷了片刻,把嘴里的胡麻饴糖嚼得嘎嘣响。嚼罢转头对乐意说:“去告诉那些妃子,无事不得往重华宫去搅扰。再去告诉澜儿的母亲,不要耍这些小聪明,朕的儿子,朕自会好好护住。”
说着拍了拍李澜的头:“澜儿这么好看,若是长得痴肥蠢笨,父皇可就不喜欢了。”
李澜两眼顿时水汪汪了起来,一把抱住李言的小腿不撒手。
李言笑了笑,轻轻拍他的背,说:“以后每天来父皇这里请安。不许叫乐意抱着,自己走来,再走回去,这样糕饼果子吃得多,也不至于发胖起来,知道了没有?”
李澜呜呜咽咽地抬起头来,用力地点了点。
李言看着他哭花了的脸,心软得不行,伸手帮他抹了抹眼泪。
孩子的脸又小又软,吹弹可破,李言近乎神经质地小心翼翼,总觉得不小心就会弄伤他。
指尖的温热让他久违地动念,那温热的来源是他的血脉。
这是他的孩子,他的后嗣,他血脉的继承人。
李澜的眼睛干净明亮,像是一双晶莹剔透的黑色的琉璃珠子,在水里洗过了,半点尘埃也沾不上。
李言曾一度十分畏惧见到自己的孩子。因为他的儿子们身体里流着他的血,他无法相信这些孩子不会和他一样冷酷无情蔑视伦常。
或许有一天,为了这皇位,他们就会将自己最亲近的手足一个个屠戮殆尽。
然后亲手弑杀坐在帝位上的父亲。
这样的念头如同鬼魅一样昼夜不息地纠缠着他,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孤单得高处不胜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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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却因为李澜身上由自己赋予的血脉而觉得欣悦。
嘴里的胡麻饴糖残留的甜香还没有消散,他忽然倾身搂住了李澜,仿佛久罪得赦般无声哀恸。
第十章
黎平来给皇帝请平安脉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六皇子。
搬了张小凳子坐在皇帝脚边的小小一团,看身量好像比寻常五岁的孩子都稍矮些,气色倒不错,白里透红。
五官煞是精致好看,眉眼轮廓的细节上,一看就像是李言亲生的。
太医院掌院乐呵呵地打量着正抱着一碟子松子糖吃的小皇子,又看看正在蹙着眉看公文的皇帝,脑补了一下总是一脸孤高寡薄的皇帝小时候也是这样玉雪可爱圆滚滚,抱着糖碟子不撒手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李澜被他看得有点怕怕的,从小凳子上站起来抱着糖碟子蹭过去拉了拉他爹的衣角,指着黎平,一脸好奇。
皇帝的思路被打断,俊美的脸立刻就从面无表情变得阴沉了,低头看了看李澜,说:“父皇怎么跟你说的?不许打搅。”
李澜委委屈屈地低下头,伸手在白瓷碟子里捡了块琥珀色的松子糖,踮起脚伸长胳膊递到他爹嘴边。
李言噗嗤一笑,正准备张嘴去衔,想起什么,抬眼瞪了黎平一眼。
黎平低下头,满心腹诽。
皇帝这才启唇将那块松子饴糖噙在唇间,惬意地眯了眯眼。
含着儿子孝敬松子糖,李言放下了手里的公文奏疏,摸了摸李澜的脑袋,指着黎平说:“这是太医院的黎掌院。”
李澜点了点头,站直了点。
看了眼黎平随身的医囊,又蹭回了李言腿边,熟练无比地伸手抱住,当啷一声,把装糖的白瓷碟子给摔了。
乐意看着皇帝脚边的碎瓷片,眼角一跳。
黎平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也没有十分面目可憎,不知道小皇子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就听李澜带着哭腔道:“澜儿很乖的,澜儿没生病……澜儿不要吃药,不要扎针!”
李言又噗嗤一笑,说:“他不是来给澜儿开药扎针的。”
李澜抽了抽鼻子,抬头看了看李言:“父皇……病了?”
李言摸摸他的头:“父皇也好好的。黎掌院是来请脉的。”
李澜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睁大眼睛定定地打量着黎平,眼神近乎肆无忌惮。
黎平摸摸下巴上的几根短须,啧了一声,说:“耳闻不如目见,果然傻得厉害。”
李言横他一眼,目光冷冽如刀。
李澜收回了目光,可怜巴巴地抱紧了他的小腿,不吭声。
李言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澜儿最聪明了,澜儿不傻,别听他胡说。”
黎平摇了摇头,啧了一声,嘀咕道:“要是真的不傻……”
皇帝怎么可能允许他就这么坐在自己脚边呢。
他这一声嘀咕很轻,但李言听见了。
皇帝抿了抿唇,脸上浮现出一种群臣极为熟悉的神经质的冷漠,幽深的黑色眼睛里浮现出杀意,寒声道:“闭嘴。”
黎平闻言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给皇帝行了个礼,说:“臣知罪。请陛下允臣上前请脉。”
皇帝慢慢地点了点头,说:“可。”
然后挽起一截广袖,露出削瘦的手腕,腕骨支棱着,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蔓延着青色的经络,连优美姣好都是病态。
李澜忽然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父皇的手腕,又撸起衣袖看看自己白白胖胖仿佛嫩藕一样的小胳膊,满脸不解。
含着松子糖的李言蓦地失笑,脸上阴郁在一瞬间冰消雪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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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平啧了一声,摇摇头,对皇帝这个傻爹样儿颇有些无奈,倒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皇帝有心病,病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对症的药了。
第十一章
李言留了李澜用膳。
流水样的菜色端上来,李澜看花了眼,蹭蹭冲过去,拿起一个梅花样儿的白糖糕就往嘴里塞。
李言阻止不及,乐意也看呆了,一旁拿着银针银碗银筷子准备试毒的太监们也都愣愣看着。
还是乐意最先反应过来,一边冲过去一边喊:“哎哟喂我的小祖宗!”
李言也忙喊了一声:“澜儿!”
李澜正咬了一口糖糕,哇得一声就哭了,把糖糕往地上一扔。
乐意赶紧把他抱起来,问:“怎么啦我的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呀?”
李言面上已经带了阴沉杀气,看了看试毒的太监。
试毒太监连忙拾起那块糖糕,面色却一下子微妙了起来,但很快就将银针插了进去。
银针锃亮,一点都没有变黑的痕迹。
那太监将糖糕换了个手,向李言磕了个头,说:“陛下容禀,小的以为……六殿下是被,烫着了。”
皇帝愣了愣,神色微微缓和。
乐意听了,抱着李澜走到皇帝身边,说:“刘婕妤先前不得宠,宫殿又偏僻,膳食送过去的时候,多半不烫了。她分位又低,是没有小厨房用的。”
李言伸出手在李澜额上敲了一下,冷着脸问:“是不是烫着了?”
李澜哭得一抽一抽,委委屈屈地点点头。
李言向旁一伸手,有宫女急忙捧上面巾,他帮儿子擦了擦眼泪,仍旧冷着脸,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没吃过热食,难道连热茶都没喝过么?”
乐意心说我的陛下诶,您老人家和一个傻子计较这个又是做什么呀?
李澜却更委屈,抽抽搭搭地指着桌上放白糖糕的笼屉,捂着被烫红的小手说:“呜呜呜……明明没冒烟的!”
李言被气笑了,又在他额上敲了一下,随即敛了笑意,看着他被烫得通红的手掌,对身侧的宫人寒声道:“还不快去拿烫伤膏药来!”
托了烫伤的福,李澜整整一顿饭都被他父皇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
乐意在旁伺候着,倒觉得纳罕。
皇帝一贯吃得不多,六皇子却是好胃口,而且好养活,什么都吃,什么都说好吃,连带着皇帝也被他哄得比往日多了三成饭量。
回头应当将这件事和黎掌院说一说,若真的是好事,要不下次还是都叫六皇子陪膳得了。
李澜吃得小肚子都鼓起来了,还是捏着个枣泥馅儿的兔子包不肯放手。
皇帝吃的东西当然都是极精致讲究的,一个枣泥包子也捏得栩栩如生,小兔子情态娇憨,一双眼睛朱红剔透,难怪孩子喜欢。
李言嫌弃地看着李澜手上的油腻,强硬地把那个兔子馒头从他手里拿走了,叫乐意过来给他擦手。
李澜顿时又眼泪汪汪起来,李言看得没办法,就哄他:“这个兔子不好,父皇送你个更好的,更可爱的,更贵重的。”
李言属兔,府库中很有些兔子样式的金玉物件。他记得去岁万寿节的时候就有人曾经送来一只白玉兔子,两眼是用玛瑙镶的,生动可爱。正准备叫乐意去府库里翻出来哄儿子,就听李澜奶声奶气地问:“是……活的么?白白的,有红眼睛,长耳朵会动的?”
李言看着李澜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满眼期待,心里又软了,叹了口气说:“乐意,你快给澜儿弄只兔子来,要白的,活的,有红眼睛的,长耳朵会动的。”
第十二章
谢别入觐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兔子从殿门里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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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蓬松,十分可爱的,兔子。
绕是谢丞相一贯自恃风度,也忍不住站住了脚,怔怔地看着那只兔子从自己脚边跑了过去。
紧接着,一个小男孩儿也追了出来,喊着“琼琚别跑!”就去撵兔子。
谢别嘴角一抽,觉得自己莫非是来错了地方,又或者压根就没睡醒。
然后就看见乐意也追了出来,嘴里念着“我的小祖宗喂”,跟着那个孩子撵兔子去了。
倒是终于看见了他,匆匆向他做了个揖:“谢丞相来啦,您快进去吧,陛下在里头等您呢。”
说着就去追兔子和小孩儿去了。
谢别点了点头,颇有几分茫然。
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深深地看了那个撵着兔子跑远了的孩子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殿外的阳光再灿烂也照不进幽深的宫殿里。
皇帝仍旧像是往常一般,孤高地坐在金灿灿的御座上,气质清冷沉静,容貌俊美精致,像是一副好看却太过压抑的画卷。
看到他进来,倒是饶有兴致地问:“看到了?”
谢别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殿外,点了点头,说:“六殿下……很是活泼。琼琚是,那只兔子的名字?”
皇帝在御案上的小碟子里捻了颗饴糖,说:“是朕取得,不好么?”
谢别想起爱子谢琚,无端觉得心酸,只是不便扫兴,便道:“自然是好的。”
李言笑了笑,将那颗饴糖扔回小碟里,摆手笑道:“你的儿子,以后也将是柱国股肱之臣,你实在是犯不着和一只兔子生气。”
谢别忙低下头,说:“臣不敢。”
李言却又说:“不过朕真的觉得,朕的澜儿要比你家谢琚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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