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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绝望孤城
他现在穿的是与平日宗门当中推崇的素净颜色不同,一身火雨流星样的红色,层层叠叠的织金鲛绡纱衣,长长的拖在身后,肩头上缝制的是红水晶打磨成的米珠大小的流苏。外头有日光照射进来,落进眼睛里的皆是华华璀璨的珠光。
摆在一边的一看就十分繁重的头冠上更是嵌着透水盈盈的宝石,微一转动就是一道流淌的水光。垂坠在脸颊两边的红丝带好好地被分开的垂在盘子外头,这是等着一会儿在要上台的时候再戴上去的东西。只这一身忙乎下来,陈陵只是动动手的由着书丹套衣裳都累出一身的汗来,更不用说为他穿衣的书丹了。
第八十二章:灯会
“你这身衣裳瞧着倒是好看,就是看着都觉得累。”元清章牵着他身上的一根流苏,眼中露出担忧,“这么一身穿在身上,你只是穿在身上就是一身的汗,到时候定然是要动起来的,那个时候岂不是更要累出一身的汗来。”
陈陵不在意的擦擦自己的汗珠,抚平身上的褶皱,“不妨事,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是现在类一会儿罢了。到时候在半山腰上的迎风台上祝祷,那儿的风大,吹在身上,只有让人觉得凉快的。”说着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长长的拖曳在地上的轻纱被书丹好好地铺开了的握在手里,就怕这一路上沾了灰尘,到时候不好看了。
元清章抱着他的头冠,拿在手上才发觉这分量还是不轻,上头有金丝拉出来的滴珠,细密的垂挂在两边,随着走动摇晃出碎碎的珠光。
穿着这么一身,自然是不能再大张旗鼓的往人多的地方走,书丹扶着他走了一条少有人走的小路,一路走走停停的总算是到了迎风,这里已经坐了许多人。
迎风台是双子峰,中间断开一个凹陷的大坑,里头被人引了九层瀑布的水,在中间的凹陷处流动的聚集处一个水光闪烁的潭子来。淙淙的流水,沿着两边的断开的地方,顺着山壁流淌下去。偏生最妙的是其中还长着一树花瓣雪白的白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年四季倒是有三个季节在开着花。
粉白的花瓣蓬松松的挤在一处,经过几代人的精细保养,现在已经高高的探出山峰一大截。堆在山峰之间的那一大朵白色的树冠,就像是一朵停留在这里的云气,边缘被风吹起细白的花瓣,轻柔的翩翩飞舞,落在山壁上开凿出来的平坦的石台上。落在摆放在案几上的酒盏里,温柔的漾开几圈涟漪。
戚梦棠和戚梦虞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就落坐在两边的山峰顶上,戚梦棠的身后还摆着一架稍小一些的案几,一看就知道是为他准备的。
今日两人都是盛装打扮,戚梦虞的脸色不知道是不会因为悉心装点过的缘故,看起来红润健康许多。戚梦棠也是一样的一身隆重的青竹色的衣裳,领子上垂着两束青色的璎珞,套着枚白玉环。
不过即便今日多少人穿得如何的隆重精美,但陈陵一出现,还是夺去了大半的目光。
“从前从未见过阿陵穿红衣,从来都是一身素淡颜色示人,不想阿陵穿起这样颜色的衣裳,竟是这般的惊魂夺魄。”坐得稍近些的玄风长老摸了一把胡子,笑着赞叹。
更在远处一些的赵飞白更是轻佻的端起一杯酒遥遥的示意,眼角妩媚的弯了一下,“这山上到处都是素净的寡淡颜色,早都已经看腻了,要不是实在不能违抗小师叔,我早就一天变着花样的穿衣裳了。什么亮眼穿什么。”
小师叔瞪他一眼,恨得牙根痒痒,他在口舌上向来不是赵飞白的对手,现在说话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反正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他的原则,和与赵飞白之间不睦的缘故,也不怕外人再看些笑话了。避过脸去的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
陈陵暗暗地瞪了他一眼,缓步走过来先对着戚梦虞行了一礼,再对着戚梦棠行礼,被戚梦虞叫了起之后才缓步走到他师傅身后坐下。书丹还是随行的跟在他身边,元清章这次竟然也乖乖地走到他自己的位置上去坐好,让陈陵惊异的投去一个眼神。
自从和元清章相识以来,他哪天不是在离经叛道和慵懒放诞中搅风搅雨,就连把天捅下来一个窟窿也面不改色。来的时候他一直在想,怎么才能让他乖乖地不闹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没想到现在竟然不废一言半句的就达到了目的。
元清章见他看过去,马上回过来一个缠绵火热的眼波,惹得坐在前头的,也跟着被这眼波扫了一下的师傅不悦的皱着眉头的看了他一眼。





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 江海无月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77
还有许多的人没有座位,只能远远地在别的山头上遥遥的看到这里,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大团大团的云絮慢慢的撇开厚重身躯,露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一轮月亮。
月亮不算圆,弯弯的一钩,但挥洒下来的月光却是格外的皎洁明亮,洒下来的时候像是铺上了一层银白的光粉轻纱一般,笼罩的在水中庞大生长的白樱,也恍如仙境坠入人间的清渺。
看着时间正好,戚梦虞和戚梦棠便一前一后的站起身来,举着手中的酒杯环顾一圈的对众人朗声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今日众位千里迢迢奔赴我天幕山,共赏这瑶台灯会,是我天幕山的福气。在这里还请诸位满饮一杯,共赏这皎月美酒!”说罢率先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管是远远地站在山上的微末小人物,还是就坐在迎风台上的众位威名远扬,年资深厚的大人物,都跟着一齐举起酒杯把手中的各酒给饮尽了。
戚梦棠不喜欢在人前多说话,不过是随着戚梦虞的燕子三言两语的再敬一杯酒,这样敷衍冷淡的态度,众人也不敢有什么怨言,甚至还要赞一声不拘小节的大气。
陈陵还没有这个资格敬酒,只是跟着晚辈一齐跟着满饮三杯酒罢了。
酒喝完了,场面话也说了,两盏巨大的天灯便送了上来,随着的还有送上来的颜料。这是天幕山瑶台灯会的传统了,每三年都由山主和当代最出色的宗主一同在这天等上绘制自己的丹青。且这画中之意一要合了开山祖师旷达自然,匡扶清正的遗志,二要合了新一年的祝祷。
这是唯一一个能明目张胆的不必害怕山主威严和宗主威严的时候,若是有画得不好的,只怕接下来的三年之中,都要被人挂在嘴上谈论取乐了。
戚梦虞自是不消多说的,戚梦棠虽冷酷的名声在外,但在书画一道上,也多有自己的风格,寥寥几笔的就把一幅江上白鸟图画了出来。戚梦虞那边儿则要显得清隽秀雅的多,一幅盛世和乐美满画卷,前后的被放了上去。
鼓声乐声响起来,不是什么磅礴大气的乐声,安宁之中透着些安乐繁华的愿景,听起来倒有些满目皆白的清华之感。
陈陵就随着乐声起舞,手上厚重古朴的青铜剑雕刻着神秘古老的文字,在月光之划过轻微的亮光。许是因为这乐声,又或许是这身上的装扮和手上的这把剑,陈陵于此时此刻看起来分外的肃穆清正。
身上的红袍似是浓缩的万丈软红,卷着一身的红尘烟火气,迎着月光,向着升上去的天灯,舞出辉煌大气的广阔愿景来。
山峰之间的樱花被吹来的山峰卷动,纷纷扬扬的下起一场樱雨,柔软的花瓣顺着风声轻轻地扫过来,扑在他的脸上,身上。更有几片调皮的留在他的眼角眉梢不肯离去,凝睇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一个黄泉花路上,摇曳生姿的美人儿。只是这个美人儿却没什么魅气,反倒是目光平和坦荡,包容宽广的洁净纯白。
这其中反差的气质,却让人更是忍不住的想要凑上前去一亲芳泽。手指痒痒的想要看看那眼睛,在狎昵他的肌肤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纯稚青涩的让人忍不住的心中躁动。
同是男人,谁还能不知道谁呢。元清章动动脚指头,都知道那些个目光淫邪的男人在想什么。阴寒下来的目光睥睨的扫过那些个心旌摇曳的人,一点一点的加重其中嗜血的森森骨寒,迫得那些人不自在的转开眼睛。
两盏天灯遥遥的被人送上去,远远地化作两粒悠远的星子。跟在后边儿的长老和弟子也跟着一盏一盏的把手上的天灯放出去,再接着便是跟着一起来参加瑶台灯会的人把灯送了上去。
星星点点的光晕此刻汇做庞大的光河,飘飘荡荡的像是金光璀璨的河流,在黑暗的夜空之中分开一道璀璨的光河。
陈陵看着这悠远的光河,眸眼之中存贮着那柔软温暖的光河暖光,剑随心动的在心中默默祝祷道:“一愿师傅叔父平安康泰,喜乐安然,二愿这安乐光阴能长久停留,三愿我与阿章相伴到老,一声携手。”
许到第三个冤枉的时候,眼睛里的那一泊柔软的暖光更是要滴出来一般,遥遥的在转身之时冲着安坐在那儿一直看着他的元清章递过一眼。元清章知道那眼神中的心意,缱绻多情的眉眼更是柔和旖旎了几分。其中化开的温柔,似是要把陈陵一整个的溶进去。
“我从前只觉得这天灯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看得多了也不过就是寻常,怎么今天在这里看着心中却有股子鼓噪的欢悦安宁之感。”就坐在元清章身边的一个公子哥儿和身边的好友道了一句,一看就是纨绔的轻佻脸,被这远远地光河一映,柔化出几分柔软的温和。
“嗯……大约是这天幕山盘踞了百年的清正端肃之气,让你洗心革面了了这一瞬吧。不过就你这德行,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想必又重新恢复成那个招猫逗狗的二少爷了吧。”友人促狭的笑着取笑,逗得那人挤着眼睛的扭着他锤了几拳。
同样有这样心思的人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多的是心思细腻的,情感丰沛的女子和伤春悲秋的读书公子罢了。坐在前边儿的家主,不过是当一场严肃些的舞乐晓燕罢了。不过这舞姬换成了身份尊贵的下一代剑宗宗主,这舞乐是沸腾心血的磅礴鼓声,这仪式是纳福许愿,不容人玩笑取乐罢了。
鼓乐声渐渐止歇,陈陵也一样的停下祝祷动作,笑容清浅的对着众人再行一礼,才退了下去,等着出来的时候便换了一身略微隆重的藏青衣衫。轻松地走路都要飘起来了一样。
第八十三章:谈话
房放灯之后就是各人随意走动的时候了,想要去看看景色的自去看,想要相邀着去喝酒看美人的也自去。今晚上的天幕山是开放的,是热情的,是敞开胸怀的相邀的。戚梦虞和奇梦潭两个人不喜欢掺和这样的事儿,所以才将将结束之后就走了。
陈陵跟着回去换衣裳,把元清章落在后边。师徒两个中间没了这个争吵的引子,似乎又回到从前一般的和乐温情。
陈陵坠了玉石的鞋子踩在大小不一样的圆石头铺起来的路面儿上的时候,发出清凌凌的细碎响声,这一声声的响动像是刮在他心头上,激起一阵战栗的疙瘩。他侧头看着身边并肩而行的师傅,凉滑的头发散在肩上,在月光之下竟有一种银白的冷然。
师傅的年纪已经老了,他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的知道,一直以来在他眼中,永远年轻强大的师傅,眼角已经有了风霜的刻痕。眼睛中也没有了当年那样的意气风发,沉淀出来的是岁月的沉稳。但是唯一没变的,还是一如既往疼爱他的一颗心。
“师傅,我以后还能和你在一起吗?”陈陵紧张的摸着腰上挂着的那一块食铁兽的玉佩,脸上是最让人熟悉的清和疏朗,但那双眼睛里却分明透露出颤抖的脆弱。
戚梦棠转头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拉扯长大的孩子。他其实并没有与孩子之间的缘分,因为他一贯以来的严酷和雷厉风行在外的煞气,很多孩子一看见他就会不停地哭。且他也烦恼这些软塌塌的小东西,一不小心在靠近他的时候,就会被他弄伤,所以他根本就是对他们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但是在看见这个孩子的那一刻,很玄妙的,他竟然有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把他抱在怀中,好好宠爱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太快且毫不讲理,让他一直以来,以追求至高无上的武者境界的心,霎时间寸寸崩塌。
所以他强硬的把粟音仙子看中的小徒弟抢到了自己身边,不听劝的一意孤行的把这个,看不出什么大造化的孩子,拢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他开始笨拙的学起来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怎么更好地照顾好一个尚且不知事的孩子,陪着他一起玩耍,陪着他一起长大。害怕养坏了他,让他成了一个不受人喜欢的孩子,也害怕太严苛的教养,会不会把他拘束得太紧了,自此变成一个木呆呆的孩子······这样多的担心,在每一个夜里都会潮水一样的退了又来,缠缠绵绵的纠缠着他一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
在看不见这张笑脸的时候,担心会不会受人欺负,会不会有人因为妒忌,刻意的为难他,让他小小年纪就见识到这人间的丑恶。
那样多的担忧,还有害怕,在那些温暖得让人想起来就不由笑起来的日子里,渐渐的生长成一颗唤做“思归”的树。这棵树永远的长在她的心头,直到他的生命尽头,才会随着最后的魂灵,一点一点的消散吧。
他恨不得揣在掌心里,藏在心里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个正真的……能顶天立地的男人。有了自己心悦的人。
他从前是想过这样一天的,那时候还在叹息忧愁这个孩子这样的纯善,只知追逐风花雪月,日后可要怎么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姑娘呢。但是现在看见他真正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相伴一生的另一个人,心头却忽的涌上来快要将他淹没的孤独和难过。
“傻孩子,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日后还要继承我剑宗宗主位置的,我们自然还是要时时见面的。”戚梦棠冷冻刚硬的眼睛蓦地柔软下来,看人的时候从来都是霜雪万里的冰凉的,就快要冻得人心慌的目光,一下仿佛被日光笼罩的雪山,有青青的草芽覆盖荒芜的大地般的春暖花开。
“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这样的爱哭。”戚梦棠爱怜的为他拭去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落出来的几滴泪珠,叹息的又似无奈又似欢喜的轻叹一声,“得亏是在我的面前,若是在别人面前,不知道见了你这花脸猫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可还会那样狂热的传颂你秋凝剑仙的美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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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个虚名,我不在乎。”陈陵见师傅的心意有所松动,又是从前的那个对他温文儒雅,疼爱有加的“父亲”了,连忙摇头抬手,抹着眼泪的紧紧地拉着戚梦棠的手,难过的道:“师傅你这几天对我这样冷淡,又让书墨送来这个东西,还说我知道其中意思,可不是要与我分别永不再见的意思么!这几日师傅一直都躲着我,我是真的以为,从此以后我和师傅是只能在梦中相见了。”
陈陵越说越委屈,眼泪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挤着眉毛,皱着眼睛的委屈巴巴的看着他道,“再怎样师傅也不应该为了这事儿,和我生分了。这几天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还说我从此以后就要麻溜的滚蛋了,灰溜溜的被逐出天幕山去,做一个平民百姓去!”
陈陵自小与戚梦棠相依为命,视他为追逐仰望的天,视他为遮挡风雨的高山。在他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超越他了,也没有人能更给他这样安心的安全感。
只要有他在,他就什么都不必怕了。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了许多年,算上这辈子和上辈子到现在,唯一能让他心神失守,倍觉难堪疲累的,也不过是追寻父亲的死因这一件罢了。就算是上辈子被那个“铁面”囚禁折磨了许久,过了这么久,也早都淡了下去。
现在苦苦追寻的真相也已经知道了,纵然其中多少污秽不堪,被这山高开阔的莽莽山海所浸润的疏朗,也让他做不出比剿灭他们更毒辣的事了。
且回到了师傅的身边,像是连心智都变小了一般,抓着这件事就开始大做文章的哭闹起来。他知道不好,但是还是忍不住的要闹,要自家师傅的关心。真正的如一个小孩子一般。
戚梦棠本就拿他没办法,现在他哭起来更是只能好好地哄着,“师傅那时候不是被你气糊涂了,这迷迷糊糊的就把这个东西给送了出去。等着送出去了又后悔,但也不好反悔,再拿回来。便也只能这样的送过去。”戚梦棠把泪珠擦干净了,干净疏朗的声音酥酥麻麻哄着自己的小徒弟,“我这几天别提多后悔了,现在这不是来承认错误来了。咱们阿陵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师傅这点子糊涂心思了。”
其实陈陵自己早就不生气了,现在闹这么一出,不过是想把与师傅的这层隔膜给撕开罢了。现在和师傅重新亲密起来,自然是笑得和煦若新春的太阳,照得人暖洋洋的舒心得很。
“师傅这几天好好地看了你和······他之间相处的样子。”戚梦棠还是不想把元清章的名字叫出来,那天和他说话的样子他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的,句句的都是拿着他瞒着阿陵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和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却不告诉他的事儿说话,给了一顿大棒,再塞一颗甜枣,就妄想把他精心呵护长大的玉树给窃了去,他想得美!
只是这些糟心的事儿并不需要阿陵知道,他只需要肆意无忧的长大就好了。
“我看你是真的把一颗心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照顾你,也照顾得好。反正你被我养成现在这么一个娇气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样子,想来也是不可能和什么好姑娘相伴一生的了。他虽是一个男的,与你在一处也于天理不合,但只要你喜欢,也就这样罢。当做是找了一个伺候你的长期的不需要没酬金的仆人了。”戚梦棠,那轻飘飘的丝毫看不尽眼里的样子,分明就是把元清章当做了一个招来伺候人的仆人罢了,不满意随时都可以替换。
陈陵无语凝噎的扫了他师傅一眼,心里默默地道:“是不需要付什么酬金的,因为人家看上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东西,而是你徒弟鲜嫩的肉体啊!”只是看着他师傅这样浑不在意的怨气深重的样子,他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就让他们两个这样斗下去吧,这也许还是一个可以相爱相杀的,增进彼此感情的好法子呢。
把自家师傅送回去之后,再回来的时候,半道上就被寻来的赵飞白急吼吼的拉着钻到一处僻静处看戏。
这样的事他们以前没少做,只是那时候看的是别人的笑话,现在看的大约是自己的笑话。还是头上有颜色的一场痴男怨女的好戏!
天幕山正值妙龄的少女多,血气方刚的懂得人事的男子也多,虽天幕山男女大防管得严格,但这来往之间,眉眼相对的,这情愫暗生的也多了去了。
看对眼的男女大多都会找一个安静的地儿,或是找一株花的面对面的站着,或是找一颗落英缤纷的小树背靠而坐,极尽可能的找一个最近的距离说话。
小的时候他们俩就躲在暗处,看过同门的师兄师姐脸颊晕红得说话的样子,那羞答答的缠绵连丝的絮语,还有眼波相接之间的那点暧昧的情愫,当时的他们还什么都不明白的嘻嘻哈哈的笑过一场。只觉得为了一个根本就没生活在一处的男女,伤心生气,甚至是食不下咽的憔悴,甚是不值得。
现在陈陵终于懂得了这个滋味儿,却是在看他男人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的时候,牙根痒痒的懂得的。
第八十四章:情敌
刚刚升上去没多久的天灯,还遥遥的点缀在天空中,柔和的暖黄色的光亮,把深黑的夜幕熏染得多了几分温和的暖意。
陈陵和赵飞白就躲在那棵垂丝海棠花前边儿的灌木丛里,目光炯炯的看着元清章和一个长相清丽的姑娘抱在一处。
那姑娘长得着实好看,比宗门中被赋予第一美人的孙如赋还要好看几分,多的是孙如赋没有的那一点冰清玉洁缥缈仙气。
现在这姑娘正目光涟涟的巴着元清章的胳膊,染了樱粉色口脂的小嘴正吐气如兰的说着什么话。元清章背对着他们,看不见究竟是何模样,但那姑娘却是缓缓地笑开来,更为依恋的靠着元清章的胳膊。
头上戴着的一根素银的圆头珍珠簪子,点在乌油油的发间,身上穿着的是和元清章今日所穿颜色甚为相配的姜黄色留仙裙,手臂上挽着一条轻薄的嵌了珍珠的臂纱,长长的拖曳在地上。
赵飞白心中一时怒,一时喜。怒的是这元清章才刚刚发过誓,就立马背着他们和姑娘搅和在了一起,背弃了阿陵的心意,喜的是现在看见了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想必阿陵就会回头是岸,不再和这个表里不一的棺生子来往了。他们之间又可以恢复到从前,上可摘星揽月,下可渡水的逍遥日子。
赵飞白心中暗自乐颠颠的笑了一笑,转头正要假笑着安慰一下,就看见陈陵一脸的笑意满满。
“你现在还有心思笑!?他可是背着你和一个女人搅在了一起!说不定他是对你咱们天幕山别有图谋,所以才专门找上了你。现在你应了他要和你在一起,还把这件事给宣扬的沸沸扬扬的,到处都在谈论这件事,把你的名声搞臭了,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就露出狼子野心来了。”赵飞白简直是要被自家发小给急死了,都怪剑宗宗主把他给养的这样的单纯,现在江湖上到处都藏污纳垢,喜欢男人的人多得是了。不过向他们这样全天下的嚷嚷出来的还是头一份儿罢了。
他是见过这些喜欢男人的人是怎么过的,家世好些的也不还是娶了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放在明面上摆着,暗地里养了一群的男宠。这还算是好写的了,若是遇上心黑的,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位高权重的人,把自己看中的小男孩儿,千方百计的拢了过来,骗了人家的身和心,玩腻了就抛诸脑后。头两年或许还能想得起来给点儿什么东西加以抚慰,到了后来一日一日的被关在重重宅院里,把整个人都给囚禁废了,身败名裂的连容身的地方都找不着一个。
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害怕,若是到时候阿陵他被这狗东西给骗了,虽说天幕山永远都会有他的一个位置,但他自小是被当做眼珠子的碰在手心上长大的。到时候若是一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还有外头的闲言碎语,一时想不开的消沉下去,失了往日的光彩可如何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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