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重生]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从音
岁晏:“殿……”
端明崇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猛地伸手一把把他推到一旁,耳根发红地撑着手站了起来。
他头发上后背衣衫上沾满了雪,一旁的侍从此时才反应过来,忙上前给太子殿下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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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没人伺候,只好自己爬了起来,使劲跺了两下脚,将膝盖上沾着的雪给甩了下来。
两人都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端明崇开口了。
“你……你摔疼没有?”
岁晏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酸涩。
端明崇或许如同君景行所说的那般优柔寡断,但岁晏也不得不承认,他却也是王室中难得的多情人。
在宫中长大的端明崇并不像旁人所说自小被皇帝护着长大,北岚帝既然想要扶持他,自然不会将他养成一个不谙世事的废人,在那满是虎狼的宫中被迫着成长,那他经历过的定会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出身尊贵就能一生顺遂么?
位高权重便可高枕无忧么?
然而尔虞我诈的算计见过那般多,端明崇脸上的温柔和良善却依然不似伪装。
端明崇不屑也不想用那些机关算尽的阴诡计谋,而就是这般端方如玉的君子,前世却是最先死在兄弟相残中。
现在明明是他被人连累着摔倒在地,起来后第一句话却是温柔地询问旁人有没有摔疼。
岁晏轻轻摇摇头,弯腰将地上的伞捡起来甩了甩雪,没再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相国寺的前殿走去,端明崇倒是没多想,很快便恢复如常,反而是岁晏这个老不正经的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一会想着端明崇若是真的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人弄死,一会想着太子殿下的腰看起来似乎很好摸,一会又想到他身上的青木香有些好闻,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香,改日问问吧。
等到了相国寺的前殿,雪已经下大了,端明崇看着岁晏的小身板在瑟瑟发抖,忙走上前抬起披风为他挡风雪,护着他踩着阶梯入了大殿。
还从未有人这般悉心待他,岁晏越想越觉得糟糕,连忙按捺住自己脑中危险的想法,眼观鼻鼻观心不再思绪翻飞了。
相国寺前殿中立着一尊巨大的金身大佛,慈眉善目栩栩如生,前方的香案上摆满了香炉红烛,香火烟煴而上。
而在香案前的蒲团上,一个白衣僧人正握着佛珠盘腿而坐,眉目间一片悠然静安。
端明崇走上前,双手合十,道:“更雪大师。”
岁晏正在收伞,闻言抬头望去。
那背对着他们的僧人嘴唇微动,似乎正在默念佛经,听到端明崇的声音,手中转动佛珠的动作和声音戛然而止。
更雪从蒲团上起身,转过来朝着端明崇回礼。
更雪大师面容温和,许是常年在外苦修,五官有些消瘦,声音幽远清越,仿佛带着沉浸骨子里的禅意,让人听着不敢冒犯。
形羸骨瘦久修行,一纳麻衣称道情。
更雪道:“见过太子殿下。”
他行完礼,又直起身对着岁晏看了一眼,接着那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更加轻柔。
“岁小侯爷,多年不见了。”
岁晏眸子猛地一缩,身体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端明崇好奇道:“大师同小侯爷见过?”
更雪笑的更加温和:“自然见过,小侯爷,您说……是吗?”
岁晏眸子几乎有些失神地看着他,手中的伞猛地落了地,他嘴唇轻动:“你……”
更雪笑容可掬地看着他。
岁晏喃喃道:“我们什么时候……见过?”
更雪笑道:“小侯爷贵人多忘事啊,一年前您问过和尚一个问题,而当时侯爷行色匆匆,我一直未来得及回答你。”
岁晏猛然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乎被吓得面无血色。
端明崇看出来了事情不对,忙走上前扶住岁晏,道:“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岁晏眼前一阵发昏,端明崇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得不太真切。
“我、我问过他什么……”岁晏茫然地心想。
更雪手中的佛珠被他轻轻握着在指间缓慢转着,万籁俱寂中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这声音极其微弱,却恍如一条无形的线将岁晏的记忆牵引着,飘至了前世他临死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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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似乎也是这般大的鹅毛雪,白衣僧人在神佛座下唇角含笑,眉眼间却是一片悲天悯人地看着他。
岁晏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对漫天神佛丝毫不敬畏,瞧见他也不行礼,直接问他……
“大师,神佛对自戕之人,会降下大罚吗?”
更雪手腕上缠着佛珠,闻言轻轻笑了。
“这个,要看王爷是否信我佛了。”
作者有话要说:形羸骨瘦久修行,一纳麻衣称道情。引白居易的《鸟窠和尚赞》。
第23章邂逅【倒v开始】
自从见过更雪后,岁晏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连求平安符时都险些一头撞在香炉上,还是端明崇用手垫了下,才免了他头破血流的下场。
回去的路上,端明崇扶着脸色苍白的岁晏,怕他会站不稳直接滚下山阶完全不敢松手。
岁晏小脸苍白,勉强朝着端明崇笑:“多、多谢殿下。”
端明崇没说话。
两人花了片刻终于走到山下,岁晏也没有再散德行,安静的让众人有些不适应。
马车正在路边候着。
岁晏脚步一顿,慢慢回头朝着那漫漫山路看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微微有些失神。
端明崇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岁晏这才点头,弯腰进了马车中。
一路上,岁晏都一副恹恹的模样闭眸靠着车壁,不知是不是在小憩,来时他那般欢快跳脱,乍一安静下来,端明崇竟然有些不习惯。
马车中烧着小炭盆,车帘也不敢关太严,寒风从细缝中窜进来,将岁晏额前的发吹得微微拂起。
端明崇怕他又冻着,上前轻轻掰着他的肩膀,让他整个人靠在了自己肩上,用手揽着他的肩膀,轻柔拍着,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岁晏本就没睡着,但是却不想睁眼,他一动不动任人摆弄,靠在端明崇的肩上,嗅着他身上青木的香气,不着边际地心想:“他若是死了,我索性一同去了罢,反正那三兄弟最后也会如同前世那般争斗个不停,恶心也无趣得很。”
若是说现在同前世有什么不同的话,便是眼前的端明崇了。
如果端明崇没死,其他几个皇子就算翻出花儿来,也撼动不了他储君的位置。
岁晏胡思乱想着,突然道:“殿下……”
端明崇微微偏头,柔声道:“嗯?你醒了?”
岁晏一动不想动,喃喃道:“殿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端明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岁晏既然都说话了,也没理由在人家身上赖着,他撑着手坐了起来,安静地看着端明崇,想要一个答案。
端明崇想了想,笑道:“大概是因为……羡慕。”
岁晏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他愣了一下,茫然道:“羡慕?羡慕我什么?”
端明崇想了想才道:“我在深宫中多年,在父皇膝下长大,自小便被教导做事说话需循规蹈矩,不要失了太子身份,所以我十四年来严谨自律,不敢逾越半分。初次见你时……”
只是五岁的小太子端坐在东宫中,抱着能让人头昏脑涨的书卷乖顺地背着,窗外的蝉声一直吵闹个不停,聒噪得狠。
小太子大概是有些烦了,将书放下,正要爬上窗棂去看,一旁闭眼的太傅眼睛睁也不睁,道:“太子殿下,心平气和。”
小太子撇了撇嘴,却不敢多言,便重新坐了回去,继续听着蝉声背那枯燥无比的书。
突然间,窗外传来一个叫声,将闭眸的太傅惊起。
小太子一愣,眨着眼睛朝外看去。
在他窗外正对着一棵樱树上,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孩子正手脚并用地往树上爬,大概是被树枝刮到了脸,他边笑边哎呦哎呦的叫,活泼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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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瞧了一眼,立刻吹胡子瞪眼睛地开门走了出去。
“岁晏!你快给我下来!这般姿态成何体统?!”
端明崇扒着窗棂,睁大眼睛好奇地往外看。
小岁晏听到太傅的声音,爬得更快了,很快便爬到了枝头,小手死死抱着树干不撒手。
他一边笑一边朝着树下的太傅道:“太傅,,我抓只知了来解解闷,求求你别告诉皇伯父呀。”
太傅怒道:“你给我下来!这东宫哪里是你撒野的地方?!”
岁晏“呀”了一声:“这里是东宫啊?我还从没来过呢。”
他一边和太傅说话,手下竟然也不耽误事,飞快地将枝头的一只蝉抓住,放在了袖子里的小琉璃瓶中——这动作实在是太熟稔,一看就是个经常做的。
太傅:“你给我下来!”
小岁晏嘻嘻一笑,手抱着树干竟然直接划了下来,太傅正要伸手来抓他,他却在即将落地时猛地一蹦落了地,仗着人小,飞快窜入了草丛中,直接不见了。
三伏天,太傅几乎被他气得大汗直流,对着空无一人的草丛气呼呼地数落着什么“人小鬼大”“混世魔王”,半天才回来。
端明崇看得目瞪口呆,头一回知道竟然有人能将那老神在在的太傅气成这样。
太傅在外殿顺气喝水,端明崇小心翼翼地扒着窗棂往那草丛里看,还没看出个所以然,窗棂下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朝着他“哇!”了一声。
端明崇被吓了一跳,险些从窗棂上摔下去。
岁晏见吓到了他,咯咯笑了起来,他本就长得可爱,如同粉雕玉琢的瓷娃娃一样,眸子弯弯,好看得紧。
端明崇一下看呆了。
岁晏也踮着脚尖扒在窗棂上和他面对面,嘴里叼着根草,好奇道:“你就是太子殿下嘛?”
端明崇还从未和同龄孩子说过话,愣了一下才有些慌张道:“是、是的呀。”
“看起来呆呆的。”岁晏笑嘻嘻地将手中那个小琉璃瓶放在端明崇面前,道:“呐,这个送你玩吧。”
端明崇好奇地看着瓶中的知了,伸出手戳了戳,道:“这个……怎么玩啊?”
岁晏拿起琉璃瓶晃了晃,里面的蝉被吓得不轻,顿时吱哇吱哇乱叫。
岁晏笑嘻嘻道:“好玩吧?”
端明崇:“唔……”
看不出哪里好玩的,倒是挺聒噪的。
但是这时端明崇第一次同旁人说话,不忍拂了别人好意,便点点头,道:“嗯嗯,好玩。”
岁晏似乎终于找到同道中人,将瓶子又晃了晃,那金蝉吵闹个不停,很是烦人。
这声音终于将外殿的太傅引了过来,他撩开珠帘瞧见趴在窗棂上的岁晏,立刻怒道:“岁晏!”
岁晏叫了声“糟了”,连忙蹬着小短腿跳了下去,一边逃跑还不忘给端明崇招手:“我走啦,有时间再找你玩呀。”
端明崇张大眼睛看着他,忙也对他招手,道:“好呀!”
太傅怒气冲冲道:“好,好什么好?不好!那岁晏不是什么好学生,整日插科打诨不思进取,殿下少同这样的人来往。”
端明崇顿时有些垂头丧气,将窗棂上的小琉璃瓶偷偷塞到了袖子里,讷讷称好。
那是端明崇头一回知道,原来有人竟然能活得如此肆意飞扬,恍惚一团烈火般,晃的人睁不开眼睛。
而自那后,端明崇便一直想着岁晏什么时候能找他玩,只是那小王八蛋玩心太重,不过数日就将此事忘了一干二净,找新乐子玩去了。
等到端明崇再次见到他时,岁晏便成了端执肃的伴读,成日和宋冼他们黏在一块,看也不看他一眼。
端明崇有些伤心地想:“他将我忘了,说好了要找我玩的……”
不过小太子自那个时候便很善解人意,只是黯然了一段时日便自己开解了自己。
“我太无趣啦。”小太子心想,“和我玩也找不到什么乐子,他那么好玩,还是和其他人在一起比较开心。”
自那之后,两人最大的交集也是在太傅的早课上打个照面罢了,时间久了,端明崇也变得不再在意,只是有时还是会想起当年那个肆意张狂的孩子趴在窗棂上冲他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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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次出宫办事,一群人围在桥上朝着下方的河岸指指点点,他无意中瞥了一眼,便瞧见岁晏浑身是水,满目仓皇地站在河岸,一旁的宋冼似乎在朝他吼着什么。
端明崇愣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
只是他还没赶到,那少年却像是魔怔了,一把推开身边的人,纵身跃入了冰冷的河中。
端明崇被吓了一跳,想不也想地下去救人。
端明崇想到这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这个人无趣得很,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人,所以……羡慕你桀骜不逊,张扬狂妄,许也是人之常情吧。”
岁晏被噎住了:“我……”
岁晏根本没有小时候见过端明崇的记忆,看到端明崇说的这般认真,他一时间觉得有些羞赧愧疚,讪讪道:“我……我幼时什么都不懂,冒犯了殿下真是对不住。”
端明崇认真道:“这不算什么冒犯,我当时……很高兴。”
岁晏愕然看他,这时他才发现,端明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他不再自称“孤”了。
岁晏讷讷道:“殿下……”
端明崇道:“前些日子我瞧见你在河边神色恍惚,竟然有自戕的念头,自那后我便一直在想,是不是你其实过得并不好,或者有什么难处……”
岁晏这才懂了,为什么自那之后端明崇时不时便往岁安侯府跑,且总是送东西逗他开心。
端明崇认真地看着他:“若是当真有什么难处,你可以让人去找我,我说话作数的,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定会帮你。”
岁晏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感觉鼻间有些酸涩,他讷讷道:“那殿下……愿意信我吗?”
端明崇道:“自然是信的。”
同样的话,端明崇说出来这般轻柔,却给岁晏一种一诺千金的感觉,而他自己也知道,像端明崇这样的人,既然说了,而后定然也会做到。
岁晏突然笑了,他眸中带着些波光,哑声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子:说好的要找我玩……qaq!
第24章无趣
马车悠悠停在岁安侯府门口,侍从已经放下马凳。
岁晏颔首朝端明崇行了一礼,正要下去却突然被端明崇叫住。
岁晏:“殿下?”
端明崇耳根发热,将岁晏披好的大氅掀开一条缝,从袖中扯出一个绣着海棠花的香囊,亲自系在了岁晏腰间的佩带上。
“这里面有更雪大师赠的平安符,说是能驱除邪祟保平安康和,你带在身上,刻刻不要离身。”端明崇的手指纤细修长,将香囊的红绳上下翻飞着同腰间佩玉系在一起,眸子低垂着柔声道,“明日岁将军便要离开,你身子这样不好,也不知父皇还会不会让你上朝听政。”
岁晏垂眸看着端明崇的侧脸,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不过不去听政也好,今年大雪一直在下,江北许多地方雪灾严重,满朝文武都在因这个事情吵个不停而不知做实事,烦得很。”
端明崇漫不经心地将平安符挂好,才直起了腰,看到岁晏正紧盯着他,他眸子一弯,笑道:“怎么了?”
岁晏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殿下花灯节那日有要事吗?”
端明崇想了想:“花灯节白日可能需要同父皇处理政事,晚上倒是无事。”
岁晏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故作镇定道:“我……我听说每年城隍庙前街会有花灯夜市,热闹得很,殿下能赏脸一起去瞧瞧吗?”
端明崇愣了一下,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岁晏干咳一声,唯恐被端明崇看出自己的狼子野心,虚张声势道:“殿、殿下,忘归哪句话说错了吗?”
端明崇轻轻笑了,道:“我猜的果然没错,你倒惯会给自己找乐子玩。”
他一边欣慰一边又觉得遗憾,若是自己幼时便认识岁晏,也可能就不会长成这般无趣的性子。
而且早知道岁晏这般好接近,自己应该让人找些戏本瞧一瞧,不至于同他说话都是什么政事,连自己都觉得单调乏味,更何况玩心极重的岁晏了。
岁晏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端明崇是在夸自己还是数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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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端明崇点点头,道:“好啊,只要你不嫌我无趣就好。”
岁晏笑了,道:“殿下哪里会无趣?”
端明崇愣了一下,耳朵猛地红了。
岁晏没有发觉,同端明崇又行了一礼,便欢天喜地地跳下马车了。
端明崇忙撩开帘子往下看。
岁晏站在侯府外的灯笼下,眸子弯弯地朝他招手:“殿下,花灯节,不要忘记啊。”
端明崇突然有些恍惚。
少年一身滚了毛边的大氅因为下车的动作掉了半肩,露出里面的紫袍,左肩金线绣成的海棠花衬着他面容昳丽,整个人看着……
就如同光一样。
端明崇被晃了神,直到马车摇摇晃晃离开了才猛地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朝着窗外晃了晃手。
马车早已离开,端明崇呆呆地看着外面飞快掠过的屋舍,小声喃喃道:“不会忘记的。”
只要你不忘,我便不会忘记的。
侯府门口的岁晏见马车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街路尽头,才将视线收回,他将垂在臂弯上的大氅拢到了肩上,心情甚好地小跳回了侯府中。
跳到半路,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仔细算来自己都是活了二十岁的人,怎么就约人看个花灯就一副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的模样。
岁晏将走路姿势走得人类了一点,走了几步,有些无奈地捂住了额头,心道:“娘的,还真的有些开心。”
上一世自己精心算计,根本就没时间去顾什么男欢女爱,皇帝也曾经有意愿像他指婚,当时他直接拒绝了,理由是什么来着?
岁晏从台阶上蹦了下去,忍不住突然笑了出来,他想起来了……
当时北岚帝在私下询问他对礼部侍郎的嫡女有意无意时,岁晏面不改色,只说要想一想给答复。
谁知第二日他便拽着一脸茫然的月见入了宫,噗通一声跪下,张口便求北岚帝准许他迎娶月见过门。
北岚帝:“……”
月见:“????”
北岚帝险些被他气死,怒骂了他一顿,又罚他在家思过两个月。
岁晏根本不在意,欢天喜地地带着月见回了府,当夜便要去城外的山庄避暑。
月见随他稀里糊涂进了宫,又满脸茫然地回来了,看着岁晏一边咳嗽一边收拾东西,眸中微微有些亮光,他迟疑了片刻才试探着道:“王爷,您在宫中说的……”
岁晏没心没肺,道:“都是诓他的,那礼部侍郎的嫡女我可娶不起,这不是给自己找个钉子在眼里吗,别管他们,糊弄过去就行了——唉,我那个放糖的小盒子呢,你瞧见了吗?”
岁晏背对着月见东翻西翻,没有瞧见月见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和黯然。
岁晏没听到回答,回过头,道:“月见?”
月见勉强勾起一抹笑,有些不自然地在桌子上胡乱翻了翻:“我……我昨天还瞧见了的,大概就放在这儿吧,你找找看……我、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说着,没等岁晏回答,便踉跄快步走了出去,不见踪影。
岁晏不明所以,只好自己去翻。
岁晏回想起以前干的混账事,忍不住笑得眸子都弯了,心道若是这一世皇帝再打算给我赐婚的话,我便直接说对爱慕太子殿下,看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岁晏越想越觉得乐,几乎是小跳着到了内院前厅,还未进门,厉昭便苦着脸迎上来,小声道:“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宋小公子都等老半天了。”
岁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他转身便要走:“就说我不在,让他走。”
厉昭:“哎,少爷……”
岁晏还没走两步,前厅便走出一个身着墨衫的少年,宋冼满脸刻薄笑容地看着他,扬声道:“小侯爷,你我同窗一场,就算你另择明主,也不必半分情面不留,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吧?”
岁晏深吸一口气,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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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正要走,宋冼彻底被他这副姿态惹怒了,直接快步走来,一把扯住了他的手,将他强行拉住,怒道:“岁忘归!三殿下到底哪点对你不起,你至于要闹成这样?不就是酒宴上那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你还是小孩子吗,就这件破事也要摆这么大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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