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风歌且行
一听梁宴北被人瞧见了,温禅吓了一跳,忙问,“谁瞧见的?”
这可不是个小事情,若是梁宴北私闯皇宫被发现,落人话柄不说,罪名扣下来,对此时的梁家非常不利,而梁宴北本身也会受到责罚。
果然梁宴北每日往皇宫跑还是太过冒险,早知道如此,就应该严厉禁止他再来,说起来还是自己有些私心,所以才没有对梁宴北严词拒绝。
温禅的心一慌,就容易胡思乱想,短短一刻的功夫就已想了许多,包括用什么理由来应对。
然而梁宴北却道,“是阿福,方才我爬窗户的时候他在给我望风。”
话音刚落,温禅就拿着软枕砸向梁宴北,“我就应该让阿福直接把你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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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他怕这事,梁宴北还专挑这事来逗他。
梁宴北接住软枕,笑眯眯道,“殿下胆子越来越小了。”
温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高声喊道,“阿福!”
候在门外的阿福应声推门而入,“殿下,奴才在。”
“把殿前的宫人都撤下去,今夜不必守夜。”他吩咐道,既然有梁宴北在,也不需要那些人再守夜,也免得让旁人偷听出什么不对劲。
然而机灵的阿福根本无需温禅的吩咐,“奴才方才看见梁公子后,就已经把人都给撤走了。”
他悄悄的抬头看一眼,果然见梁宴北坐在桌旁,怀中还抱着软枕,下巴搁在软枕上,姿势相当随意。
温禅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赞许的点点头,而后道,“你把梁宴北带去沐浴,给他那干净的衣裳。”
梁宴北听闻双眸一亮,惊喜道,“殿下还给我准备了衣裳吗?”
自然准备了,而且还准备得相当齐全。阿福暗暗腹诽。
温禅的身长跟梁宴北还是有一些差距的,他的衣裳梁宴北穿不上,只能让阿福派人准备新的来。
温禅被梁宴北的目光看得有些羞赧,催促道,“快去,问那么多做什么。”
梁宴北把软枕放在自己的地铺上,然后美滋滋的跟着阿福去沐浴净身,洗去了一身的寒凉,裹着毛茸茸的衣裳穿过檐廊,跟在阿福身后。
夜色浓重,宫中灯火通明。
梁宴北朝宫中看了一眼,不经意的问道,“这宫殿一直都这般冷清?”
阿福走在前方,没什么想就回答道,“圣上一直不喜我们殿下,虽给了一宫主位,位置却偏,平日里除却宫中伺候的宫人,鲜少有人到这里来。”
这么说,好像又有些可怜了,阿福又补上一句,“不过我们殿下喜欢安静一些,无人叨扰倒也挺好。”
“皇宫可不是个好地方。”梁宴北悠悠道。
“可不是么。”阿福应道。
这么多年来,阿福也不是一次两次心疼自家主子了,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早就想让温禅搬出皇宫了,只可惜他一是年龄未到,且又没纳妾娶妃,实在是没有让他搬出去的理由,才一直把他置在这偏宫之地。
两人说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殿门口,阿福对梁宴北施礼,压低了声音道,“请梁公子务必保护好我们殿下。”
说实话他第一次见梁宴北从窗子里翻出来时,除了有些惊讶之外,剩下的都是惊喜。
温禅受伤之后,阿福一直紧绷着神经,那刺客放倒了整个禧阳宫的宫人,还杀死了守在周边的暗卫,即便不是本是通天那也是手段相当高。
即便是琴棋书画回来了,他也仍然觉得不放心,一夜要起个三四次来看看。
可梁宴北一来,他就彻底放心了,至少能说明他主子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五月岛一行,梁宴北并没有表现出武艺多么高强,或是势力多么庞大,却就是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安心到让人觉得可以依靠。
梁宴北微点头,推门而入。
殿内点着柔和的烛光,温禅正披着大氅站在窗边给话话喂东西吃,听见门响就转头望来,面上带着笑。
阿福在后方将门关上,殿内拢上一层安静。
梁宴北缓步走来,含笑看了鹦鹉一眼,突然开口唤道,“九九。”
温禅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笼中的鸟说了一句他从未听过的话。
“宴北,宴北!”
温禅难以置信的看了鸟一眼,“我从不知,它还会叫你的名字?”
“还不止呢。”梁宴北伸一根手指戳进鸟笼里,漫不经心道,“殿下冲它喊我的名字试试。”
温禅十分好奇,“梁宴北。”
“不是这样。”他摇头,像是示范一般,又喊了一声,“九九。”
“宴北,宴北。”鹦鹉又叫起来回应他。
梁宴北耸肩,“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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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听见他声音低沉着喊九九时,总是忍不住心跳加快,总感觉像在喊他似的,可扭脸一看,梁宴北的神色又无比正经。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温禅暗道。
他低声道,“北北?”
梁宴北双眸轻眯,“殿下要大声点。”
温禅望他一眼,咳了咳嗓子提高声音,“北北!”
然而那鸟却没见丝毫反应,倒是身边的人一把握住他的手,凑到耳旁来,“殿下,你这一声叫的可真好听。”
他立即反应过来,脸上一烫,红晕染上白皙的脖子和耳根,抽手挣扎起来,“你算计我!”
“这哪能是算计呢?”梁宴北的手指收紧,将他微凉的指尖包裹住,“你这么说,我就有点伤心了。”
温禅的力量与梁宴北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挣扎半天依旧是纹丝不动,且越握越紧,知道拼力气是赢过他的,温禅脑袋一转,抖了个机灵。
他微微皱眉,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情。
下一刻,梁宴北立马就把手给松开了,着急的关怀,“怎么回事?是不是扯到左臂的伤口了?痛不痛?”
得逞之后的温禅扬起个笑容,忙把手收回往后撤两步,笑嘻嘻道,“不痛不痛,只要你别扯我,我就不痛。”
梁宴北明了他是故意的,无奈的一笑,“你不让我跟你同榻而眠就算了,牵个小手也不行?”
“是你先骗我的。”温禅轻哼哼。
其实他也没想到这一招会如此灵验,梁宴北再看见他表情的瞬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放手了。
温禅转身往床榻处走,嘴角却抑制不住上扬,甜甜的感觉从心底里溢出来,将整个胸腔胀满。
他咂了咂嘴,竟连嘴里都是甜的。
梁宴北也笑着跟在他后面,止步在地铺前,老老实实的脱鞋坐上去,却意外的发现这地铺十分柔软,他用手按了按,发现身下铺得棉被有好几层。
温禅看见了他的小动作,“放心吧,我当然不会亏待你,那些棉被加起来比我这床上的还软。”
“软是软,但是也没有你那床上香啊……”梁宴北小声嘀咕,而后又把温禅先前用来砸他的软枕抱在怀里,“罢了,也聊胜于无。”
“你去把灯挑了,留下一盏即可。”温禅一边钻进被子里一边道。
梁宴北起身把门窗都检查一遍,而后挑熄了殿内的几盏烛灯,光线一下子变得昏暗,他又回到地铺上,对温禅道,“殿下安心睡吧,有我看着呢。”
温禅低低的应了一声,闭眼睡觉。
他真的是非常安心,如若不是有梁宴北守在这里,才遭遇刺客之后的温禅必定如惊弓之鸟,即便是深夜,也只敢浅眠,至少也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睡不安稳。
而梁宴北就像是温禅的安魂香,有他在,就能让温禅所有的惊慌和忧虑烟消云散。
一闭上眼,就是香甜无梦的一夜。
温禅的伤一直用着梁宴北拿来的药,恢复能力惊人。
可即便是司徒家的药,温禅还是连养带补的,修了大半个月才拆了纱布,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
梁宴北见了,又往他宫殿里送去腐生肌的除疤药,待温禅的这场遇刺风波完全过去后,京城已经进入了十一月,初冬之季。
这段时间,梁宴北夜晚一直是睡在温禅的寝殿内,早上的时候乘着破晓离开,也一直老实的睡在地铺上,虽然偶尔会往榻上钻。
然梁宴北一连大半个月夜晚不归家,终于引起了梁氏夫妇的注意。
虽说儿子一直是放养着的,可一直这么着也不行,梁峻觉得,还是要关心关心儿子的。
于是在一个黄昏,梁峻立在走廊下,看着将要出门的梁宴北,即使喊住他,问道,“你那断了胳膊的朋友……非要你晚上去陪着睡觉不可吗?”
梁宴北回头,神色自然道,“他是救我才受的伤,晚上又怕黑行动又不便,我当然要去陪着。”
“真的不用我们登门拜谢?”梁峻又问。
“不用,你们若去,会吓到他的。”梁宴北道,“他胆子小。”
梁峻关心了两句,似乎也找不出理由让他别去,于是道,“好好谢谢人家。”
“恩。”梁宴北点头应道,转身就出了梁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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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目睹父子俩对话的梁夫人走来,叹道,“宴北也到年龄了,该寻个合适的姑娘成亲的,免得他总是野着不归家。”
“说的也是。”梁峻想起自家儿子十八岁了。
别人家十八岁都抱娃了,可自家儿子从金陵转到京城,没听过中意哪家的姑娘,他自己不操心,做爹娘的也要操心一下。
“那我明日打听打听,看看哪家的姑娘合适。”梁夫人道。
第73章祭祀
天越来越冷了,温禅站在窗边,身上披着厚绒大氅,朱红的颜色衬得他皮肤亮白,经过大半个月的修养,他的脸圆润一圈。
暖炉烧得很旺,置放在旁边,源源不断的热气同窗外的寒气形成对比。
温禅轻轻哈一口气,吐出些许白雾来,眸光微抬,瞭望远方,“十一月……”
“殿下站在窗子前做什么,小心受凉。”阿福不知从何处突然蹿出来,立在窗子跟前。
温禅被他惊了一下,“走路不声不响的,是想吓死我换个主子?”
阿福忙道,“奴才该死!奴才能有殿下做主子是奴才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敢生出其他念头。”
温禅早就对阿福的拍马屁有了免疫力,直接无视,“这都进了十一月了,日子也快到了吧?”
“回殿下,日子是快到了,朝中大半月之前就开始筹备了。”阿福答道。
“这倒是个好机会。”温禅若有所思。
两人口中的“大日子”,是西凉的一年一次的祭祀。
一百多年前,温氏先祖金戈铁马闯进西凉皇城,杀尽前朝人,登上皇座。
自那以后,西凉开始走上强盛,逐年变成万国来朝的大国,温氏皇族世袭至今。
开国之后,每年的十一月二十三日,皇帝都要亲自率领百官祭祀,以求西凉盛世安宁,四海升平。
说来也奇怪,西凉境内明明不准奉神,可祭祀祈福之类的活动却是不少。
以前到了那一日,皇帝都是在皇宫内设祭坛,燃香敬佛,后来渐渐改了规矩,到了这一朝,皇帝则是将祭坛设在了岩香寺,白日里领着百官祭拜,夜间还要在岩香寺住一夜。
温禅站在窗子前想了许久,立在一旁的阿福不敢出声打扰,忍着寒意,直到鼻头冻得发红,温禅才道,“怎么冷成这般?现在天寒,要多加衣裳,成天见你唠叨我,怎么到自己身上倒是疏忽。”
“眼下还未到寒冬季,抗寒的衣裳还没发放,奴才身上都穿了三层秋袍了,还是不顶冻。”阿福瑟瑟发抖道。
“直接去要,谁若是敢在拦着不给,你就直接报来与我。”温禅微皱眉。
阿福得了令,兴颠颠的应了一声,立刻分派人去领。
温禅的伤好了之后,说什么也不让梁宴北冒险来皇宫了,他让阿福寻来刀剑,每日晨起和日暮时,都会在内院中练上半个时辰。
起初的几日,左臂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温禅强忍下来,后来也渐入佳境,前世习武的身法以及内功都刻在脑子里,今世虽有些生疏了,可连续练了几日,也找回从前的感觉。
前世梁宴北创出独家步法之后,温禅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当初为了练熟一个身法,连续数日都踏同样的步子,就算厌烦也只得硬着头皮撑。
后来那套步法被温禅学了个十成十,仿佛印在骨子里一样,重生而来的这副身子在温禅认真连了几日之后,肢体也将步法路数记熟。
转眼就到了二十三日,祭祀浩浩荡荡的办起来。
这一日温禅起了个大早,阿福带人进殿为他梳洗。
玉冠,锦裘,腰封。
玄黑色的大氅绣着金丝无角龙,雪白的狐裘压在领口袖边和袍底,微微露出一双锦靴,一身正服衬得他容貌越发精致,通体贵气。
温禅伸手拂了拂衣袖,一抬头,瞧见一旁正捧着衣盘的宫女。
那宫女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着,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
而温禅偏偏两步走到她面前,温声道,“你把头抬起来我瞧瞧。”
宫女的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僵,慢慢抬起头,眼睛始终看着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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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愣住,没摸准温禅的意思。
“眼睛也抬起来。”温禅继续道。
宫女闻言缓慢的抬眼,直直的看向温禅,黑眸之中略带紧张,嗫嚅道,“殿下……”
温禅同她对视一刻,忽而弯眸一笑,暖春盛夏都融进眼眸里,漂亮的令人心动,“眼睛很漂亮,像秋季的海棠花。”
伺候温禅的宫人都不曾听过他如此直白的夸赞人,曾也有心思不安分的小宫女抱着攀龙附凤的想法,可温禅不冷不淡,太难接近,久而久之也淡了那些念头。
而此刻他却夸一个宫女的眼睛像海棠花,令人诧异之余,还生了几分嫉妒。
温禅夸完之后便转身往殿外走,一边走一边道,“阿福,今日这些伺候的人看起来都伶俐得很,好好赏赏。”
阿福最先反应过来,忙对着还在发愣的宫人招了招手,打了个出殿的手势,顺口回道,“奴才遵命。”
秋季的海棠花,颜色深得如血一般,虽然艳丽,可也透着致命。
他站在檐廊之下,灰蒙蒙的天空望了一眼。
“殿下,马车已备好。”阿福小声的提醒。
温禅微微点头,“那咱们出发吧。”
晨起时祭祀,意为朝升,祈福西凉帝国像朝气蓬勃的太阳,永不衰败。
京城内的文武百官掐着时间,往岩香寺赶,寻常百姓也是早早的起来,站在道路两边围观位高权重的朝臣,运气好的,还能看见天子的圣驾。
岩香寺位于京城的最南方,建在一座矮峰之上,若想进寺,需先走过七十七层石阶,这些石阶倒不是连绵不断,每隔十层就有将近两米的平阶,是以走上去,倒也没有筋疲力尽。
石阶脚下停放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侍卫守备森严,不准平民百姓靠近半步,只能远远看着。
温禅赶到的时候,不早也不晚,他撩开车帘下来,脚刚一落地,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卷起他的长发,冷得他缩起脖子。
琴棋书画护在左右两侧,温禅带着人从停马车的地走向石阶脚下。
走进之后,便看见一抹极显眼身影。
倒不是衣裳的颜色鲜艳,只是那背影在温禅眼里独一无二,只看一眼就能认出,茫茫人海中,尤其突出。
“梁宴北。”温禅也有好几日没见他了,下意识脱口喊出。
声音穿过吵杂的人群,传进梁宴北的耳朵里,他转过头来,看见正服下相当精致的温禅,微微一笑。
恰逢朝阳的第一缕金光破云而出,映在他的脸上,美得令温禅心跳一停。
梁宴北今日穿得也相当正经,长发依旧是高束,换上了暗色的红木白玉簪,黑蓝色的大氅绣着滚滚如意纹,深色的衣裳倒给梁宴北添了几分高贵的冷色。
温禅竟也一时找不出赞美之词来形容他。
梁宴北笑眯眯的沐浴金光走来,“殿下,我等你许久了。”
这话把温禅的神识拉回来,他抬眼皮道,“你来那么早作甚?”
“我害怕殿下先上去啊。”梁宴北坦白道。
“作何非要与我一起,天寒地冻的。”温禅声音低下去,强行按住心中的悸动。
梁宴北转头,看向那人群不断的石阶道,“七十七层台阶,一层福一层运,岩香寺的住持说,每踩一层台阶,便在心中许下一个福愿,七十七个,总有一个会被佛听见。”
他又转回来,目光专注的看着温禅,“我想跟殿下一起走,许下七十七个予殿下福运的愿望,也许总有一个会实现。”
温禅只觉得耳边刹那静下来,视线里只有那一双漂亮的墨眸,自己越发急促的心跳声咚咚作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梁宴北却趁着他一愣神的功夫,伸手插进大氅里,握住了他的手,顿时眉头微皱,“手怎么这样冰凉?是不是穿得少了?”
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暖意,温禅还来不及眷恋,身体却抢先一步反应,猛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低声凶道,“别胡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满城的文武百官皆汇聚于此,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梁宴北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好,不牵不牵,那咱们先上去?”
温禅缓一口气,点头应道,“走吧。”
他们跟着稀疏的人流上了石阶,速度不徐不缓,温禅盯着石阶路,专心致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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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北侧头看了几眼,见他一脸认真,似乎真的是在许愿,于是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看着他走完这七十七层台阶。
石阶走到顶出,有一方大石门,两边的石柱上刻着龙飞凤舞的大字——岩香寺。
温禅因连日习武练身,一路走下来脸不红气不喘,神色淡然的眺望远方,这矮峰虽然不是很高,可是站在上面看时,还是能看见晨曦的朝阳,万丈蓬勃。
低头看这七十七层石阶,温禅默然。
一步一台阶,走过的这些台阶,每一个福愿都许给了梁宴北,本想着留几个许给西凉的子民,却一不留神,走到了头。
作为曾经的西凉皇帝,温禅的心中竟然生出一丝丝羞愧。
梁宴北见他出神,悄悄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臂,“殿下,你那么入神的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温禅指了指石阶,“我若重走一遍,愿不知愿望还能不能灵验。”
梁宴北:“……”
“殿下,做人可不能太贪心。”梁宴北低叹一声,而后又道,“不若改天我陪殿下再走一遍吧。”
温禅点点头。
两人只说了两句,为了不挡住后面人的路,便继续往里走。
“九殿下!”正走着,前方传来一声叫喊。
第74章有话说
温禅和梁宴北同时望去,见来人是谢昭雪。
他一身暗色的衣裳,面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慢步走来,“九殿下,多日不见,近来可还好?”
温禅笑着点头,“一切都好,前些日子受的伤也全好了,多谢记挂。”
他道,“可惜一直查不出刺客出于谁手……”
闻言温禅诧异的看了梁宴北一眼,他明明把幕后凶手告诉了梁宴北,而梁宴北却没有告诉谢昭雪。
梁宴北这是不信任他?
接收到他的目光,梁宴北怕他多想,忙道,“此地不宜闲聊,咱们还是赶紧进庙吧。”
温禅斜他一眼。
谢昭雪没察觉出不对劲,点头道,“所言极是。”
三人并排走,一同进了岩香寺。
岩香寺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从一宅小庙逐渐成为京城大庙,方圆百里,盛名远扬。
从大门进去,要经过三道门,一道是大门,门槛高两尺,跨进去之后是一个长长的拱形走道,往前走再过两道拱门,视线豁然开朗。
皇帝曾经拨款修缮过这座庙,其内部简洁大气,大院内有一处小流水,水中有一座石雕,是一个大大的“禅”字。
三人同时将目光放在那个“禅”字上面,谢昭雪率先开口,“这个字雕得真是漂亮。”
梁宴北微微眯眼,漫不经心道,“恩……确实好看。”
“不过一个石雕罢了。”温禅不以为意。
三人驻足了一会儿,继续往里走,半路上一个少年杀出来,对谢昭雪喊道,“你跑哪去了?老子找你半天,累死了!”
温禅伸头看一眼,发现眼前这少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相当丑陋,又默默的缩回脑袋。
本不想搭理,谁知那少年看见了温禅,本来还有些火气的神情一下子平复了,绕过谢昭雪走到温禅面前,“是九殿下啊,你怎么来了,你伤好了吗?”
温禅又仔细看了他一眼,没找出半分眼熟的感觉,试探的问,“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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