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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风歌且行
玉扶楼前站的都是人,不少人听见他的话,默默的裹紧身上的衣裳,走远一些。
谢昭雪一把拉住他,“不准胡闹。”
“我说笑的。”钟文晋乐道,“我像是那种人吗?我早就从良啦!”
说着把眼睛一瞟,看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两人,顿时挥手叫道,“我们在这!”
来人正是梁宴北和温禅。
温禅今日为了衬年味,特地穿了一身大红色,更衬得小脸白嫩,鼻尖冻得红红的。
梁宴北走在他身边,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但也明显看得出心情很好。
两人走到钟文晋满前,刚站定,就听见他抱怨,“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来的如此晚,我俩在这等好久了。”
温禅没好气的瞪了梁宴北一眼,没说话。
而梁宴北却笑,“今日也不是很冷,你怎么冻得跟个缩头王八似的?”
钟文晋怒了,一下子把脖子伸得老长,“你可看清楚了,谁缩头了?!”
温禅:“……”你不觉得你这样更像个王八吗?
谢昭雪摸了一下他的脖子,笑说,“你置什么气,走,我们去前面的衣铺给你买一件棉衣添在里面。”
“行吧行吧。”钟文晋的猫瞬间就被撸顺了,乖乖的跟着谢昭雪。
这次游玩是梁宴北提出的,去年几次三番在大街上邀请温禅一同游玩都被拒,是梁宴北心里的一个小疙瘩。
如今瞅着机会,如愿的约到了温禅,本来正高兴呢,可一扭脸,温禅又叫上了谢昭雪和钟文晋俩人。
梁宴北又是气又是无奈,临行前按着温禅亲了好一会儿作为惩罚,这才来晚了。
四人去了衣铺给钟文晋买了棉衣之后,踩在京城内闲逛起来。
此时正是夜市闹得正欢时,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几人行走在其中,偶尔停在摊子前看看,舒适又惬意。
一条路走到头,到了偏僻的地,钟文晋正想提出掉头时,却听温禅道,“我们要走了。”
谢昭雪和钟文晋同时停下脚步,看向温禅,听他道,“开春之后,我们就会离开京城。”
钟文晋大惊,“你们去哪?难不成是你们的事被皇上发现了,要赶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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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被他的反应逗笑,“并非如此,只是我和梁宴北想离开这里,去外面走走玩玩。”
谢昭雪的反应冷静一些,看了梁宴北一眼,“梁大人知道吗?”
梁宴北轻点头,“知道的人不多,你们俩算是其中之一,说的明白点,这次我们走了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算是最后一次道别。”
钟文晋听了之后,呆愣片刻,随后浮现不舍的神情,但又说不出矫情的话,所以他神色别扭的张了张嘴,道,“你们真的不回来了?”
“不一定。”温禅说,“梁宴北的家在这里,可能以后我们还是会回到这里。”
梁宴北意外的看了温禅一眼,“你之前不是说再也不回来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他答,命途中变数太多,谁也不能断言以后,况且梁家确确实实还在这里,让梁宴北彻底舍弃是不可能的,温禅也不忍心。
钟文晋说,“你们一定要回来。”
谢昭雪揽过他的肩膀,安抚的轻拍两下,对梁宴北道,“宴北兄,路上小心,一定要保护好九殿下。”
他与梁宴北的友情就在于,他懂梁宴北,知道什么而言对梁宴北最重要,也知道梁宴北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相处。
梁宴北笑着点头,“你在京城里也要注意。”他看一眼钟文晋,又说,“有些事情,别太着急。”
谢昭雪也低眸看钟文晋,宠溺一笑,“恩。”
钟文晋此时正用灼热的视线盯着温禅,双眸里带着乞求,“你们……会回来的,对吧?”
温禅节节败退,被逼无奈许下承诺,“会的会的。”
“我等你们。”他又道。
梁宴北乐道,“等你变成了七老八十的钟老头,我们就回来看你,送你最后一层。”
钟文晋的脸瞬间皱成一团,“你能不能别说话,每次听见你说话我的脑子就疼得厉害。”
这两人打前世就不和,温禅忙出来圆场,“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想了想补充道,“在你变成钟老头之前。”
钟文晋:“……”并没有感觉多放心呢。
四人又说了几句,一朵巨大的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声响远远传来,引得所有人抬头去看。
绚丽的烟花五彩缤纷,点亮了整个夜空,化作千千万万的小火花,点缀了这个充满年味的夜色。
家家户户的天灯慢慢飘至空中,汇成黄色的烛灯长河,排着队往天上飘去,飘到凡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那些天灯,都满载这祈福和希翼。
梁宴北买了四盏天灯,几人写上了自己的愿望,一起在天灯组成的苍穹下放飞。
温禅的目光随着天灯越抬越高,越放越远,直至它消失在夜幕中,他才放下头,测过脸,对上梁宴北专注的目光。
被发现在偷看的梁宴北大大方方的一笑,把温禅的手握住,紧紧包裹,掌心温暖。
温禅也轻轻一笑,五指相扣的回握。
————
开春,正月二十七。
温禅和梁宴北一人一匹马,慢慢出了京城。
踏过新生的嫩芽,走出一旦距离之后,温禅停马转头,回身看那座繁华的都城。
那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他在那座城里经历了欢乐,也感受过痛苦,在城里与遇到了梁宴北,结识了他,爱上了他,也因为某些事忍受了半辈子的压抑和苦涩。
城里有着黎明曙光,也有着夜幕黑暗,最幸福的快乐和被悲伤的绝望皆在其中,那一是一座承载着温禅满满回忆的都城。
好在上天给了他恩赐,让他有了新生。
一切都过去了。
温禅勾起一抹轻笑,再转头,就见梁宴北正逆着光看他,俊美的脸看不清楚表情,见他看来就冲他伸了手。
温禅没有丝毫犹豫,把手放上去,与他交握在一起,“咱们走吧。”
从此过路行客稀疏万千,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一直站在温禅的身边,牵着他走遍锦绣山河。
看山河远阔,看大漠荒野,看尽这世上奇异风景,最后再找一处安和的小镇,与梁宴北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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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再也不会孤单,梁宴北也再也不会等待。
第115章前世·梁宴北
这个世上没人能让梁宴北妥协,温禅除外。
像一场极致荒唐的大梦,醒来之后,温禅已经有了妻女,梁宴北像往常一样站在龙椅之下,抬头看着一身龙袍的温禅,第一次无可奈何的妥协。
这是他的错,他知道。
记忆中头一次看见温禅,还是在他十八那年。
梁宴北在年关来了京城,一直在金陵生活的他对这座繁华之都极其陌生,但因为他的身份,身边倒不缺人,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都跟他打过招呼。
不过几日的时间,梁宴北就在京城内小有名声。
年夜,梁宴北盛装进宫赴宴。
金碧辉煌的殿堂,形形色色的文武百官,路上的白雪,这对他说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他站在人群里,可以将每个人的神情看得清楚。
梁宴北不管走到哪,都会吸引很多目光,他早已习惯,泰安自若的走到宴会场地,安静落座。
这场年宴请来了京城里所有有权有势的朝官和王公子弟,位置分的明明白白,梁宴北一眼扫过去,掠过一众美艳的嫔妃,喝酒谈笑的官员,停在了皇嗣之处。
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少年,他头戴白玉冠,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唇红齿白的俊美容颜稍显稚嫩,他坐姿很慵懒,手掌撑着下巴,打了一个打哈欠,漂亮的眼眸里涌起一层水雾,更显得眼睛亮盈盈的,颇像一只昏昏欲睡的猫。
不知为何,梁宴北最这模样深深的吸引了,对他产生了浓重的兴趣,想去认识他。
一个晚上,他曾数次把目光投过去,希望能对上他的目光,但可惜的事,没一次如愿。
年宴散后,很长一段时间,梁宴北都没再见到那个少年皇子,他甚至没法打听他的名字。
开春之后,梁宴北进了京城中的武馆,在其中习武,虽说他的武艺本身就很高强,但对行军打仗懂得不多,大多时间都在里面学习疆场上的明争暗斗。
在里面,他认识了谢家嫡子,谢昭雪。
谢昭雪其人心思较深,待对人和善,极好相处,可他的小外甥则是完全相反。
梁宴北在金陵的时候,就听过钟文晋的名号,当朝丞相的嫡子,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真正到了京城之后,梁宴北见过钟文晋,远远的,就看见他周身围了一堆人,他走在其中,脸上总挂着三分趾高气扬,实际上就是一个二傻子。
梁宴北很少跟钟文晋接触。
他越来越想进朝堂,想进皇宫,去见那次年宴上神色懒散的皇子。
后来他真的做到了,他带兵打仗,退敌至西凉境外,迫敌主动求和,他身披胜仗荣光,凯旋而归,成为了西凉最年少的将军。
归来后,他在武馆内成了教习武夫,偶尔转转,给那些学生一些指导。
正当梁宴北想着该如何进宫时,皇帝却突然将九皇子指派到他手下。
传闻这个九殿下,性子懒惰,不学无术,文学武艺样样不通,梁宴北原本是想推了此事的,但皇帝下了圣旨,硬是把人塞了过来。
那是他第二次见温禅。
他被左右架着,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来到梁宴北的面前,面上是很隐晦的不情愿,当时梁宴北正在训人,一抬头,就见那个慵懒得像猫一样的少年慢慢走来。
梁宴北一下子咧开嘴笑了,面前的人也不训了,走到他面前,“九殿下,等你许久了。”
我想认识你真的很久很久了。梁宴北在心中补充。
梁宴北发现温禅对他的态度很不好,他对别人都是笑着的,可一见了自己,他就把脸拉下来,一副不待见的样子。
梁宴北二丈摸不清头脑,总觉得现在去套近乎不太合适,于是先公事公办,把温禅不喜欢练功的坏毛病给纠正了。
他看得出温禅生过他的气,虽然有些无奈,但他还是坚持,直到温禅能够自觉练功,身上的肉也不再软绵绵的了,两人的关系才开始缓和。
他也知道了九殿下的名字,温禅。
是个好名字。梁宴北当时就夸了,他看着温禅的眉毛眼睛鼻子,感觉哪哪都好,总想夸一夸,可还是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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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北身上的病,金陵的人都知道,但京城的人却不知。
他到京城的第二年,就已经有不少姑娘向他传达过爱慕之意,他委婉拒绝的功夫已经非常娴熟,为了不让旁人看出异样,他总是隔三差五的跑去京城最大的青楼里,强忍着去跟那些姑娘接触。
有时候能面对面坐上半个时辰,都是非常大的进步。
可是渐渐的,梁宴北便发现温禅也喜欢往玉扶楼跑,他得知这事之后,心里头一回有了异样的感觉,酸酸的,痛痛的,让他很不舒服。
是啊,正常的男子都好美色,也只有他才会对女子产生厌恶心里吧。
可梁宴北隐藏的太好了,他揽住温禅的肩膀,“殿下,今日去玉扶楼吗?咱们一起?”
温禅总是拿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他,有着水墨一般的颜色,他回答说,“好啊。”
后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梁宴北会在夜间恬不知耻的钻进温禅的被窝里,以天冷的理由跟他挤在一起睡。
有许多个温禅熟睡的深夜,梁宴北都会睁开眼睛,专注认真的看着睡在身边的少年,一动不动。
他曾经想过,温禅会娶什么样的姑娘为妃,他以后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梁宴北知道皇宫里的争斗,也知晓皇嗣之间的你高我低,他在拿起一杆长/枪时,想的不仅仅是保家卫国,更是要为温禅杀出一片光明前途。
温禅若想做皇帝,他就扫除所有障碍,温禅若想做个散闲王爷,他就将所有的明枪暗箭挡在外面,不让温禅受到任何权势斗争的波及。
他要留在京城里。
舒适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梁宴北接了皇帝的圣旨,再次出征。
临行前他叮嘱了温禅许多,第一次变得如此啰嗦,可温禅也是认认真真的再听,仿佛是为了记住他的每一句话,专心致志的模样越发可爱。
漠北一行,去了三个月,就在彻底退敌的关键时候,京城传来噩耗,钟家起兵造反,杀进了皇城。
梁宴北第一个想到了他,立即放下手头所有兵,带着几个侍卫,快马赶回京城。
一路上几乎不曾有停歇,足足累坏了三匹马,甚至把侍卫都远远甩在了后面,只为了更快一些的回到京城。
昔日繁华的都城遍地是血,尸体似乎已经被处理,整座城化为空城,家家户户院门大敞,店铺无人,街道只有钟家士兵偶尔走动,血液凝固在地上,一遍遍的冲刷也没能洗干净。
城中能撤离的朝臣都撤离了,留下被杀的基本上都是平民百姓。
梁宴北的心一下子吊起来,迫切的想见到温禅,确认他无事。
他乔装打扮混入皇宫的士兵中,才听闻温氏的皇族已经全部葬身在钟家的刀下,唯一的例外就是烧宫自焚的九皇子。
看见被烧得焦黑的禧阳宫后,梁宴北怒火冲天,几乎按不住手里的剑,但他一次一次的劝自己冷静。
一定还活着。梁宴北在疯癫的边缘坚定这一想法。
他多次在禧阳宫周围转悠,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幸好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在一座小花园的假山石上,找到了一个极其不显眼的标记。
梁宴北瞬间就认出,这是温禅身边的那个小太监自创的记号,最初温禅才来武馆时,不喜欢练功,温禅就断他伙食,小太监阿福为了填饱自家主子,经常跑去外面买些吃的,然后悄悄藏起来,他会在藏起来的地方做一个标记。
但是每次都会被梁宴北发现,然后把那些吃的挖出来。
看到这个记号,梁宴北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赶忙绕着假山查看,果然在假山旁找到了一处极其隐蔽的地洞,他顾不得其他,直接将上面的遮掩全部掀开。
温禅就在里面。
他穿着单薄的太监衣裳,满身满脸都是灰尘泥土,抱着腿缩成一团,阳光照进去的瞬间,他像个惊弓之鸟一样猛地抬头,眼睛里都是深深的恐惧。
梁宴北见他这副吓坏了的模样,顿时心疼得不行,尽量温柔的笑着,轻声说,“殿下,我来救你了。”
温禅眼睛一眨,两行泪水就流下来,抓住梁宴北递出的手,被他拉出地洞。
梁宴北一把将他抱进怀中,感觉他身子冰凉,手脚僵硬,似乎没什么力气。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给温禅披着,严严实实的护住,低低道,“殿下别怕,已经没事了。”
温禅哭着说,“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了。”
“还有我,还有我。”梁宴北心疼的抱住他,反复道,“还有我呢,殿下。”
很快两人就被来回巡逻的侍卫发现,温禅被侍卫的大喝声吓到,又缩起脖子紧紧依偎着梁宴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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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宴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冷着脸抽出了自己的剑。
他在皇宫里杀出了一条血路,没人能够拦得住他,只要站在他面前,就是死路一条,梁宴北不留任何回旋的余地,必定是一刀毙命。
他的轻功了得,杀出宫道之后,他就抱着温禅跃上了皇宫的高墙,下面一众侍卫皆是抬头望着,即便是有人会轻功也不敢追上去。
钟国义出现了,他面色阴沉的看着梁宴北,说出了拉拢的话。
梁宴北对他嘲讽的笑,大风之下,他那被血染红的衣衫显得异常妖冶,衣衫翻飞,他说,“钟国义,你且等着吧。”
说完他就带着温禅离开了皇宫,然后就是不停歇的离开京城,前往金陵。
几乎所有旧臣都在金陵,在那里梁家顶天,又有单家坐镇,钟国义的人根本不敢踏进。
梁宴北把温禅带回去后,旧臣分为了两拨,有人言另立新王朝,温禅难当大任,有人却坚持支持温氏血脉,分化得极其严重。
温禅也这些流言变得自闭,整日整夜的所在房间中,不愿出门,不愿见人,甚至有时候梁宴北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简短的回几句,想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梁宴北因此大怒,下狠手处理了一批议论温禅是非的人,将所有的声音都给压下去,自那以后,不管是旧臣还是士兵,见到温禅都是十成十的尊敬,再无人敢言他任何不堪。
为了让温禅的脸上重拾笑容,梁宴北花费了很大的功夫,从一而终的耐心和温声细语的陪伴,将温禅一点一点的从泥泞沼泽中拉出。
国破家亡之后,温禅真正成长了,他不再是那个不学无术,整日懒洋洋的皇子,他变得聪明冷静,知道该怎么领导别人,也知道该怎么夺回自己的皇权。
梁宴北很少让温禅上场打仗,如果温禅像谢昭雪一样一去不回,他觉得自己肯定会疯了的,所以基本上都是梁宴北跟在他身边。
唯一一次的带兵支援,就出了事情。
乔妍词的重伤又让他恢复成了先前的那种状态,梁宴北当时真的是怕极了,他在得知自己精心保护的人被乔妍词砸破了头之后,当天下午就安排乔妍词离开军营。
乔妍词选择了自尽。
梁宴北在这一条路上,早就舍弃了太多东西,只要温禅站在他面前,他可以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大英雄,也可以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大恶人。
没人能够真正理解梁宴北,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复国复仇的大事,也不在乎什么郎才女貌的佳人,他在乎的只有温禅。
这一点在乎,在初次遇见温禅时,是想知道他的名字的好奇;在与温禅相识之后,是想跟他形影不离的欲/望。
最后会发酵,然后到达极端。
他灭了神归教,杀了钟家人,亲手把温禅推上了至高无上的帝位。
合该如此。
梁宴北不想走在街上,听到提及温禅时,百姓口中的都是骂名,他应该被敬仰,被称赞。
可是温禅称帝后,与梁宴北的接触越来越少了,大多时间,都是梁宴北以将军的身份站在殿堂上,去看坐在上方的温禅。
看着他处理国事时,微皱眉头的模样,亦或者是为了震慑那些朝臣,佯装发怒的模样,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
有一份心思在心里越压越深,随着时间的推移破土而出,梁宴北根本抑制不住,他想,不若找一个时间跟他坦白吧。
正好他爹梁峻传信过来让他回金陵一趟,于是他便想着回来再说。
谁知这一去,就错过了一辈子。
在金陵待了些天,临走前,司徒舟兰拿来了一坛酒,说是送别酒,她言自己跟别人定亲了,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梁宴北简单问了几句,喝了她的送别酒,然后做了一场长达十几年的大梦。
他总觉得心里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可又想不起来是谁,每回出现这种想法时,总是让他心情不虞,但每回见到司徒舟兰,他又认为自己爱的是她。
梦醒是在一次生命垂危之际,谢丞相给他下了毒,眼看着命就要没了,但是到最后还是保住了,也驱散了一直蒙在他眼前的雾。
一梦十多年,再次醒来,他已有了十几岁的儿子,温禅也有了一众嫔妃,好像一条无法跨越的巨河,彻底隔绝了梁宴北的希望。
十几年的记忆太过庞大,他像个旁观者,却又身在其中,所有情绪涌上心头,愤怒,恨意,悲痛,伤心。
他突然很想见温禅,于是跌跌撞撞的跑去了皇宫,跑到了温禅的寝殿。
他就坐在那里,好像很意外梁宴北的到来,又连忙命人点起暖炉,让他坐下。
梁宴北细细将温禅看了一遍,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不知该先说那一句。
温禅年纪大了,他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皱纹,那些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些年梁宴北的疏远让温禅变得小心翼翼,开口很隐晦的问了两句梁宴北的身体状况,便不敢再多问。




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80
梁宴北心痛得无以复加,他也知道,一切都晚了。
从金陵来到京城时,他遇见了温禅,那时还不晚;钟家造反时,他从漠北赶回来,救下了温禅,那时还不晚,可现在是真的晚了,十几年的光阴,任何东西都弥补不了。
梁宴北回了梁府之后,第一次动手打了司徒舟兰,一个巴掌抽的她嘴角出血,可这远远解不了他心头之恨。
罢了,梁宴北心想,往后的半生,他只想守着温禅生活,什么也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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