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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风歌且行
是他太过愚蠢,如若不是一心扑在谢昭雪的事上,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娘亲的不对……
“娘,我知错了,我知道错了,你睁眼看看我啊!”钟文晋咬着牙哭喊,一抬手,掌心都是鲜红的血,与谢漪露的身子一起变冷。
丁子韵不忍心看他这模样,忍着泪走出了地牢,留他一人与谢漪露做最后的道别。
丁子韵觉得自己爱谢昭雪不必钟文晋少,所以她一直觉得两人是同样的,但此刻往后,钟文晋才是最不幸运的那一个,他失去了生命里最后的光,剩下的只有残忍的伤害和欺骗。
钟文晋在地牢里待了整整一夜,待到第二次日出之时,他才抱着谢漪露的尸体出来,脸上冻结了所有表情,变得麻木。
这是一个新的钟文晋,一个失去所有后,无所畏惧的疯子。
他好好埋了谢漪露,揉了一把哭肿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对丁子韵道,“走吧,我们去金陵。”
钟文晋的一生中,极少有人会赞美他,提及他,无非就是不学无术,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等贬义词。
第一个夸他的人,是谢漪露,她会摸着小钟文晋的脑袋温柔的笑着,“晋儿真是聪明,将来一定会成为国之栋梁!”
第二个夸他的人,是谢昭雪,他会站在钟文晋的面前,对他弯起灿若繁星的眼眸,“你做的很对,别理会他们说什么。”
可是这两个人都离他而去了,且再也不会回来,他们躺在了冰冷的地下,被钟文晋藏进了回忆中。
钟文晋拿起了剑,他杀人从不分男女老幼,尤其是面对着自己的亲兄弟时,他也能利落的一刀而下,直接切断头颅,军营里的人谁都不敢招惹他。
最初进军队时,他终日面上无表情,有人知道他是钟家人,免不了排挤他,然而钟文晋不是会给教训的人,若是有谁找他的茬,他就会直接拿剑砍人。
只头一回,就砍伤了三人,梁宴北得知此事后,狠狠打了钟文晋一拳,打得他鼻血横流,他却笑起来。
梁宴北不理会他的疯癫,把军营里的其他人训了一顿,并狠言说若是再出现这种事,必定严惩不贷,其他人才不敢再造次。
那时的钟文晋还是一个那剑砍人时会觉得害怕的人,到了后来,他杀人的手法越发利索,更是无人敢靠近他。
温禅曾经问过他,“为何每回梁宴北打你,你都要笑?”
钟文晋回答,“因为他的拳头能让我感觉到痛,只有我觉得痛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他必须要活着,他有必须完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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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钟文晋会想,若是自己早点做一个大恶人就好了,那样他就会在当初强行把谢昭雪抢来,将他锁在自己身边,不去上战场,日日夜夜的跟他在一起,这样,他就不会死了。
早些把钟家人都杀死,这样,他们也不会对谢昭雪出手,不会对自己娘亲出手。
乱世之中,只有利刃最有用,或者说,只有恶人的剑最有用,就算做不到平乱世安天下,至少能够保护自己心头上放着的人。
就算是他斩下了钟文亭的头颅,也没有丝毫的感觉到快意,因为再怎么做,都没有意义,他还是一个独自走在血路上的可怜人。
“小晋,来,吃烧鸡,这是我特地从和悦楼给你买的,我记得你最爱吃……”他看见钟文亭站在眼前,递出了热腾腾的烧鸡,笑得温和。
啊,他想起来了,钟文亭是第三个夸赞他的人,他扶起了趴在谢昭雪坟头上的自己,在他耳边说,“小晋,你一直是个坚强的人,伤心过了,一定要做回从前的那个钟文晋……”
那钟国义呢?钟国义会把小钟文晋抱在怀里,宠溺的说,“我们晋儿,就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孩子。”
他曾经有一个家,家里有溺爱他的爹,也有温柔的娘,还有会给他将道理的兄长,有弟弟有妹妹。
也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舅,他会在钟文晋看不到的地方动手打议论钟文晋是非的下人,他会警告尚书家的少爷不准再找钟文晋的麻烦,也会冷着脸让侍郎家的千金别再纠缠钟文晋。
他也会狠狠教训自己的堂妹,重重责罚颠倒是非,污蔑钟文晋的老嬷嬷,会提着一盒糕点给谢漪露让他转交给钟文晋。
以前的钟文晋,有很多人疼爱,而如今的他,只剩下了自己,和手里的一把剑。
还有,满身的鲜血。
钟文晋一步一个血脚印,走过一条满是迷雾的独木桥,桥的尽头,是一身雪白衣裳的谢昭雪,他还是如往常一样,笑得一尘不染,对钟文晋说,“快过来。”
钟文晋不敢大声呼吸,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谢昭雪一下子牵住他的手,指着后面说,“你看。”
他顺着方向看去,就见谢漪露温柔的看着他,“晋儿。”
她的身边,是青色长衣的钟文亭,他招手,“小晋。”
然后几个半大的孩子,跑来抱住他的腿,“四哥哥,四哥哥……”
众多声音重叠在一起,在他的耳边围绕,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视线停在谢昭雪的脸上。
钟文晋一下子落泪了,他抑制不住嘴角往下撇,一声哭喊破口而出,“啊——”
心尖处像被人拿刀子不断的刺,疼得他禁不蹲身,蜷起身体,缩成一团。
“为什么?为什么?”钟文晋咬着牙问。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留下的是我?
为什么承受这些的是我?
多少次的午夜梦回,钟文晋都想做的那个先离开的人,这样他就不会每日每夜都忍受着心里的痛苦。
他也想走得潇潇洒洒,走得无牵无挂,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做不到,那已经逝去的人,早已融进他的骨髓里,化作他一生最重的思念。
他会一直痛苦着,一直思念着,直至他生命走到终结的那一刻。
“醒醒,醒醒!”梁宴北的声音打破迷雾,传到他耳边。
钟文晋猛地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来,粗喘几口气,眼睛里全是温热的泪。
又是这个梦。
梁宴北在一边沉默的看他,而后淡淡道,“钟文晋,把眼泪擦擦,咱们要出发了。”
他脑子懵了一下,“去哪?”
“五月岛。”梁宴北回答,“这是一场恶战,你精神点,等到了岛上会让你好好休息的。”
钟文晋听后抹了一把泪,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
是啊,还没完呢。
第117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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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文晋这个月第四次跟谢漪露谈心,如前几次一样,谈崩了。
他大怒而起,抬手就要掀面前的桌子,结果被谢漪露一瞪,又生生忍住了。
“娘!你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如今钟家没了,咱们母子相依为命,你竟然还这样对我!”钟文晋心知硬的不行,必须来软的,一扭脸哭喊起来,“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仰天长啸,忽而掀开外袍,从后腰掏出一根长绳,“儿子先走一步了!”
堂内的下人见此都吓坏了,忙着急上前,“少爷!可使不得啊!”
谢漪露也没想到他随身还藏着麻绳,当下惊得站起身,“晋儿,你别做傻事!”
然而钟文晋行动极其麻溜,踩着一个凳子就要往房梁上扔绳子,边扔边喊,“谁都不准拦我!”
阿福在门外听着,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哭嚎着冲了进来,一下子抱住钟文晋的腿,“少爷!少爷你这是作甚!你再等些时日谢少爷就会回来了,你这又是何必!”
钟文晋立马扭起来,“我等不了!谢昭雪在京城生死不知,我却在这边什么都做不了,我心里难受啊!”
谢漪露气得拍桌,“你快下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阿福喊,“少爷啊!你这么做不是成心让夫人伤心吗?老爷和老夫人走了之后,夫人只有你了,万一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让夫人怎么办啊?!”
谢漪露听闻,伤心的抹起了眼泪,往椅子上一坐,开始抽泣,“原本我应允你跟昭雪在一起,就已是无颜面对爹娘,如今你又让我那么不省心……”
钟文晋一下子傻眼了,看了看自己的亲娘,又用质问的眼神看着阿福。
怎么回事?怎么跟设计好的剧情不一样?
阿福心道,小钟少爷,可不是我不帮你,你跟夫人斗,不是找死吗?
他没回应钟文晋的眼神,继续抱着钟文晋的腿摇晃,袖子里的银子抖得叮当响,“少爷啊!快下来吧!”
钟文晋快气死了,花那么多银子给阿福,结果到头来阿福竟然还是叛变,他恨不得一把掐死阿福,但当着谢漪露的面又不好发作,那根麻绳怎么挂上去就怎么拿下来,他咬牙切齿的把阿福推开,走到谢漪露面前,“娘,儿子知道错了,你别伤心了。”
“不孝子,不孝子……”她还在不断的低声念着。
“我不去京城了还不行吗?我就老老实实在金陵待着,哪也不去了。”闹腾了一个月的钟文晋,终于妥协。
谢漪露趁机道,“你可不能骗我。”
钟文晋应道,“不骗你不骗你。”
“行。”谢漪露把眼泪一抹,神情瞬间就恢复了,“我跟梁夫人还约了一起喝茶,就先走了。”
说完她当真是一点停留都没有,整了整衣裳就踏出门,走了几步还转头把阿福给叫上了,“这小子聪明伶俐,我喜欢。”
阿福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夫人过奖了。”
钟文晋气得两鼻子冒烟:我不喜欢!
等谢漪露走了之后,钟文晋还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下人犹豫了片刻,上前来问,“少爷可要吃些东西?”
钟文晋一脸悲伤,“不了,让我静静。”
他走出大堂,绕了半个府邸,走到府内的后院处,忽而有一片落叶从他面前飘过,钟文晋下意识伸手接住。
他抬起头,见蓝天白云之下,树叶又开始随风而落,心头感慨。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温禅和梁宴北离开京城都有五年了。
当年温禅一离开,皇帝随后就下令宣布九殿下病逝,举国行丧,各种传闻持续了好久,才慢慢消退。
往后的西凉,只有温禅,再无九殿下。
这五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当初司徒老先生到了京城之后,得知司徒舟兰在钟文晋身上种了蛊,连夜敲开了小谢府的门。
他在小谢府住了半月的时间为钟文晋诊断,最后确定了这种蛊对他身体并无害处,也确实能够调节钟文晋的情绪,养得好,更能无病侵体。
安了谢昭雪的心之后,他就离开了。
后来钟文晋听说司徒老先生将司徒舟兰逐出家门,不知是真是假,他也没有特地去打听。
第二年,是颇为动荡的一年,谢晟然在朝堂上得罪了大皇子,遭他设计陷害,双双毙命在出游的路上。
整个谢家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整个谢家的重担落在他身上,那些日子他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一边接手谢晟然的所有事,一边调查他们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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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查出真相,谢昭雪对大皇子恨之入骨,原本不结党不站队的谢家也站在了太子温悦那边,一同想把大皇子扳倒,然大皇子母族十分厉害,这一斗,就斗了五年。
钟文晋和谢漪露到金陵已经三年了,他在这里不用戴人皮假面,生活得很自由,偶尔跟单柯一起出去转转,唯一的不足就是见谢昭雪的次数太少,每回都是他京城金陵来回跑。
阿福是温禅临走前托付给他的,这个小太监在皇宫里磨出了一身机灵,初来到谢府时,就把谢漪露逗得心欢喜,他在这里,比在皇宫过得舒坦,几年下来身子骨也养壮实不少。
琴棋书画也在温禅的安排下离开了皇宫,但至于两人去了何处,钟文晋就不知道了。
金陵是一座很温和的城,这里虽然江湖人士居多,但很少会有人当街行凶,因为单家的镇守,无人敢在这里作恶。
自从跟谢漪露坦白了他对谢昭雪的情意之后,一切都变得舒心,好像所有事都达到了一个最好最恰当的点,只等着谢昭雪和温悦一起扳倒大皇子之后回来金陵,那么所有的事就都结束了。
钟文晋站着发了会儿呆,跑到房间里打算给你谢昭雪写一封信。
研墨提笔,他首先落下的第一行就是:
什么时候能把阿福赶出府?
他今日又诓骗了我,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了,每次他都跟我说要帮我,但是到了关键时候总是倒戈,此人就是墙头草,留不得。
你在那边还好吗?我有些想你。
钟文晋写到这,又觉得有些矫情,这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于是他把这一行划掉,重新写:
京城的天气还好吧?老子想看那边的天空。
“不好不好。”钟文晋觉得不满意,把纸拿起来给揉成一团,什么时候他也会说这些肉麻话了?
正当他烦恼时,突然有一人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钟文晋吓了一大跳,手一抖,点点墨汁沾在了身上。
他忙拿着笔要戳身后的人,却看见了谢昭雪带着笑的脸往旁一躲,“我们小晋什么时候也爱写字了?”
“你怎么回来了?”钟文晋大喜,“你不是还在京城吗?”
“我前段时间就递信回来了,说我会回来一趟,你不知道吗?”谢昭雪仿佛就刚回来,有些风尘仆仆。
钟文晋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坑了,他们早知道谢昭雪会回来,却还看这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脸色一下黑得像锅底一样,心想:这下我的脸可算是彻底丢光了。
正当钟文晋暗自生着气时,谢昭雪却发现了他手里揉成一团的纸,伸手去拿,钟文晋没反应过来,一下子让他拿走了。
后知后觉的他想去抢,“别看别看。”
谢昭雪却把他抱紧了,禁锢在怀里,因为力气的差距,钟文晋动弹不得。
“别闹,让我看看你写的什么。”谢昭雪揉了一把他的头,然后把纸展开,最先看见的就是那句,“老子想看那边的天空。”
他弯了一下嘴角,把上面的字从头扫了一下,眸中浮上盈盈笑意,低眼看钟文晋。
钟文晋的脸有些发烫,梗着脖子叫,“你笑什么?”
“我也想你。”谢昭雪微微低头,呼出的气息与钟文晋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声音又低又沉,“真的好想你,京城那地方太冷清,每晚入睡时对你尤其思念,等这个年过了,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他不满的撅起嘴,“你都有三个月没回来金陵了。”
谢昭雪倒是想认真的回答他的话,但一见他快送到嘴边的唇,一个没忍住,俯头亲了上去。
钟文晋也想他想的抓心挠肺,这会儿见着人了,自然是要亲热一下,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热情回应。
两个人缠绵了好一会,松开时都有些气喘,钟文晋抬手去扯谢昭雪的衣裳,却被他制止。
“现在不是时候。”谢昭雪说,“我还要去见娘。”
谢漪露原本就比谢昭雪大了许多岁,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虽然谢昭雪平日里都叫阿姐,其实在他心里,这个阿姐跟娘亲是一样的分量,自从谢夫人死于大皇子之手后,谢昭雪就改了口,跟钟文晋一起叫她娘。
钟文晋的失望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妥协道,“好吧,咱们一起去。”
谢昭雪奖励似的亲了他一口,“那我先去沐浴换个衣裳。”
他点了点头,等谢昭雪走了之后,又坐回桌子前,自己嘿嘿笑起来,还好心情的把笔墨都收拾好。
正哼着小曲时,忽而有一只鸽子飞来,落在了窗头,钟文晋抬眼一看,发现是单家的信鸽。
他心头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忙站起来走到信鸽旁,见它脚上果然绑的有东西,他拿下来之后抽出里面的小卷纸,展开一看,是一行端正的字:
现身处东望,一切安好,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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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下角落有一字:禅。
钟文晋顿时笑开了,拿着纸往外跑,声音穿过了三个过堂,“谢昭雪,温禅他们回信了!”
依旧是一年之中的夏秋之季,蝉鸣落叶,风过无痕,在这一片天空之下,有人忙着讨好自己的新主子,有人身在朝堂上明争暗斗,有人身在温柔乡捡叶落笔,也有人在某个地方,和最爱的人一起,无拘无束游于世间。
第118章游记

七月七日,东望。
温禅百无聊赖的拨弄着手中的短笛,一会用指甲抠抠,一会扯扯流苏,末了又长叹一口气,“怎么还不来?”
一旁的男子看了看他,主动打招呼,“这位小郎哥,你也是被媳妇儿强拉过来的吧?”
温禅愣了一下。
“现在的女人呐,就喜欢这些。”那男子继续道,“我婆娘盼这个盼好些天了呢,正好我今日闲了,来陪她玩一下。”
温禅笑了笑,说,“是我强拉他来的,他本来对这个也没兴趣,不过是我觉得好玩罢了。”
男子也跟着笑,“那小郎君肯定是个疼娘子的好相公。”
温禅咧嘴,“是啊。”
七月七日是乞巧节,在东望算是个比较盛大的节日。
实际上东望人特别喜欢过节日,尤其是皇帝,更是带头铺张,单拿这乞巧节来说,皇帝特地给了一天的休沐,为的就是让东望的百姓玩得开心。
东望民风比西凉开放得多,在这一日,不论是待字闺中的姑娘,还是死了丈夫的寡妇,都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拿上自己提前绣好的锦帕或是其他小玩意,若是瞧见了心仪的人,便可将东西送出去。
一般情况,男子都会把东西接了,若是觉得喜欢,过两日就会拿着东西登门拜访,若是不喜欢,则不了了之。
温禅初次听见时,就对这个节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还听说东望有些地方,男子相爱是常事,只这一点就令他喜欢上了东望。
而东望人又十分聪明,在乞巧节上想到了不少赚钱的方法,就比如温禅现在正在玩的这个。
这是一座由多个房间组成的房子,相爱的两人会先进去一个,没一道门前都守着一人,他会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问题,然后让先进去的一方回答,答完几扇门之后,就会到最里面的房间。
接下来就是另一方进门,他的答案需得与前一人的一致或是相差无几才能过门,如若错了,则不能进门。
答完所有门,才能把里面的那人给牵出来,时间待得越久,则花费的银子越多。
一次只能进四个人,没人都有单独的门,但是最后一扇门或许是怕在里面的人太无聊,特地给分成两人在一个房间。
温禅进门有些时候了,他回想了一下自己给得答案,都是些比较简单的,梁宴北不至于进得那么困难吧?
又坐了一会儿,身后的门终于有了声响,温禅和男子同时回头望去。
就见梁宴北笑眯眯的站在门处,“我来了。”
温禅松一口气,“你怎么那么久才来啊,我都等走了两个人了。”
“你给的问题实在是太难了,我想了许久。”梁宴北看着他走来,顺手揽住他的脖子,抵着他的头道,“一点都不好玩。”
“明明很简单啊,我害怕你答不上来,专门把难度给放低了。”
“哪简单了?”梁宴北撇嘴,“其中有一扇门的题是‘他最爱听什么声音’,这题的答案我想了很久。”
“笛声啊!”温禅摊手道,“你那么爱吹笛子,不喜欢笛声吗?你答的是什么?”
“蝉声。”梁宴北幽怨道。
温禅皱眉,“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蝉声?而且蝉叫那么吵,有什么好听的。”
梁宴北听后笑了一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行了,咱们出去吧,让你等那么久是我的不是,我请你吃些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温禅嘀咕了一句,临走时对身后的男子打招呼,“这位大哥,我就先走一步了。”
男子看着他俩,笑着点头,“去吧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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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反手拦住梁宴北的腰,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出去了。
“我方才看见路边卖的有磨喝乐,我们一人买一个吧。”
“好……”

“这场风暴来得猛,需得半个时辰。”一老人道。
温禅看了一眼外面的黄沙漫天,头往衣领里缩了一下,梁宴北睡得正沉,被他这动作闹醒了。
他睁开慵懒的眼睛看了他一下,有往庙外看看,而后坐起身,把身上的大氅重新给温禅盖严实了。
温禅从他的肩上抬头,“你醒了?沙暴还要些时间,再睡会儿吧。”
梁宴北眨了眨眼,“不睡了,你饿不饿?”
他是有一些饿,但是能忍,刚想说不饿时,梁宴北就已经从包裹里拿出一块肉饼,递给温禅,“来,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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