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风歌且行
温禅见他呆呆愣愣,凶狠道,“听见没有!”
中年男子立马连连点头,动作飞快的收拾摊子。
见他这样,温禅才觉得一口恶气出了,又坐回马车里,喊着让书画继续赶车。
阿福坐在一旁看着,道,“那卖烧饼的如何惹殿下生气了?不若让琴棋找人教训一顿。”
“不必。”温禅拒绝,一个卖烧饼的哪能惹到他?真正惹他生气的人此时估计正忙着找乐子呢。
静默了一会儿,温禅突然出声叫停了马车,他让阿福掀开车帘,对琴棋道,“你去给我买一块烧饼来,就是我方才喊着让人滚蛋的那个摊子。”
想了想,温禅又补充道,“烧饼要圆的。”
第18章离开
是夜,大雨滂沱。
街道上已无行人踪影,乌云遮住了月亮,大地一片黑暗。
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30
温禅站在长长的屋檐下,将一块糕点填进嘴里,慢慢咀嚼着抬起头,目光顺着一个方向看去。
出了这条街往南走,经过三条街道和一个小湖,再向东走四百七十五步上下,就是梁宴北的住宅。
为什么温禅知道是四百七十五步?因为他闲着无聊时数过,虽然不怎么细致,也许是四百七十三或者是四百七十七,但是也差不离。
温禅最怕的就是别离,好在当了几十年的皇帝,就算没能练出一身钢筋铁骨,至少也学会了将最恐惧的东西深深藏在心底,让旁人看不出来。
一阵凉风吹过,雨水倾斜,些许落进屋檐下打湿了温禅的脸,他抬手用袖子擦同时往里面退两步。
嘴中的糕点全部咽下去时,阿福撑着油纸伞快步走来,低声对温禅道,“公子,马车已备好。”
他微微点头,抬步走进阿福的伞下,“可有问车程多久?”
“小的问了,不过那车夫说不拉长途,让咱们去宏平城找,说是那里有专门拉去五月岛的马车。”阿福小心翼翼的给他打着伞,自己身子大半都在外淋着雨。
“去宏平城要多久?”
“约莫三日。”
“让车夫加快速度,两日后我们必须要坐上去往五月岛的马车。”温禅语气略微沉重,他想了想补充道,“如有必要就加银子。”
“公子,咱们为什么要赶那么急?”阿福疑惑不解。
温禅撇他一眼,“你当我们是出门避暑?三日之内上头那位必会发现我们失踪,介时肯定派人搜寻,若我们被抓回去……”
后面的话没说了,但阿福已经能想象出来,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什么也没再问,带着温禅来到马车前。
琴棋书画两人已经等候在那,见到温禅来了,撑开手中的油纸伞,将他迎进棚子下。
车夫是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皮肤黝黑,穿着粗麻布衣站在一边,一见到温禅就立马凑上来憨笑着道,“这位少爷,何时启程?”
“现在。”温禅抖抖身上的水珠,掀开帘子钻进马车中。
车厢很大,上方四角都有一盏小烛灯,还算亮堂,里面有两张窄榻和一排软座,中间放一张木桌,桌上有一盘瓜子一盘花生,虽然比不得他平时出宫的马车,但也过得去。
温禅坐在里面那张窄榻上,解开披风放置一旁,片刻后阿福和琴棋书画也进来,三人挤在一排软座,将包裹都放在另一张窄榻上,车夫一声呼喝,马车便动起来。
“公子,都说好了,那车夫不要银子,只不过要我们帮忙赶车,这样他好有休息的时间。”阿福压低声音说。
温禅轻轻应一声,微微闭上眼睛休息。
前几日回到皇宫后,温禅就一直计划着悄悄出宫前往五月岛,阿福和琴棋书画都是自小跟着温禅的人,得知他的计划之后,除了阿福无力的劝说两句后,没人反对。
琴棋书画两人的忠心,温禅一点都不怀疑,有他们贴身跟着,他也会安全很多,此次前往五月岛,温禅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神归教教主。
当然,他也没打算自己能够活着回来。
在一切悲剧发生前就将悲剧的源头切断,这是温禅唯一能想到的,也是唯一能做的。
倒不是他有多么厉害,只是前世的拼死斗争中,温禅将这个神归教摸得七七八八,最起码他知道神归教的藏身之地在何处,总有办法对付。
琴棋觉得身边坐着的阿福衣裳湿了,便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倒是拉近了和画撇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书画有些心事重重,他不知道协助温禅逃出京城此事对不对,但自小他被安排道温禅身边时,被下达的命令就是一切都听从温禅的指令,对于他们这种护卫来说,忠心就够了。
他又偷偷看了温禅一眼,后者依旧在闭目休息,略有些稚嫩的脸上沉稳平静,透着一股老沉之气,自从过完年后,书画觉得温禅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
身旁传来的骚动将他的思绪打断,琴棋还在往他身上挤,书画低低瞪他,直到把他瞪老实。
一刻钟后,温禅和三个小下属所坐的马车驶出京城。
大雨打在车厢上,发出“砰砰”轻响,声音持续了大半夜,待到后半夜雨停了,马蹄踏过泥泞草地,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
有琴棋书画帮忙驾车,赶到宏平城甚至用不了两天的时间,晌午过半,温禅等人进了城。
车夫收了银子之后还多做善举,将温禅等人带到一片车棚前,找来了自己的朋友,信誓旦旦的保证去五月岛找着人准没错。
有人帮忙自然也就省去很多麻烦,温禅也不在乎赶马车的人是美是丑,于是打算再宏平城用过午膳后上路。
宏平比京城要热一些,吃过饭后,温禅顺手买了一把画着山水画的扇子,坐在马车旁的小板凳上慢悠悠的扇着,等待着琴棋归来。
阿福见了,连忙也去买了扇子,为自己主子出一份力。
车夫坐在马车上,看着温禅一身奢华行头,主动搭话,“公子可是前去五月岛参加天下英雄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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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抹了一把鼻尖上的小汗珠,疑惑道,“什么天下英雄会?”
一见温禅不知道,车夫顿时明了:哦,原来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抬手一指,指向不远处的一行马车,“公子瞧见没有,那边都是去往五月岛的马车,五年一度的英雄会就在六月中旬在五月岛召开,像咱们这种离得远的,就要提前一个多月赶路。”
“英雄会是作何的?”温禅扫去一眼就收回目光,心中猜测这难不成是神归教招教徒散出的传言?
“这个就说来话长啦,江湖上的儿女快意恩仇,肆意洒脱,英雄层出不穷,不知何时起,有人创建了英雄阁,所有有头有脸的英雄皆会名列在内,而英雄阁阁主则有号令天下英雄的权利,所以五年一度的英雄会,前去争夺阁主之位的人数不胜数。”车夫一提到江湖,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激昂,似乎他也是英雄阁的一员一样。
温禅听了这一番话,心想这不是这英雄阁阁主不就是武林盟主吗?难不成这些江湖人嫌弃武林盟主这名字不好听,给自己改了个气派的名字?
还在沉思中,那车夫仿若洪水开了闸,滔滔不绝,“五年前姚堡主力敌群雄坐上英雄阁阁主之位,将天下豪杰压制在脚下,转眼间英雄会又到了,不知这次姚堡主能不能保住阁主这个位置。”
温禅远在宫廷,对江湖上的事所知甚少,一听这英雄会似乎跟神归教没什么关系,就觉得要是前去五月岛,必然要了解一些,于是他道,“江湖中难道还有比姚堡主还要厉害的人?”
“那可多了去了,单撇开了五月岛内的不说,咱们西凉的门派门宗可不少,蜀地唐门,金陵司徒,大兴松华还有冯川的云宫,都是不可小觑的大门派。”
这其中也就司徒温禅熟悉一点,他就认识一个姓司徒的,恰好也住在金陵。
“唉!这个我知道。”一旁突然插进来个相貌平平的年轻公子,他搬个小板凳往书画脚边一坐,兴致勃勃道,“唐门善毒,司徒善医,传闻唐门的毒只有司徒能解,是以两派关系一直不好,五年前的英雄会,唐门门主就毒死了司徒家两个弟子,两家一见面就要闹个天翻地覆。”
“唉——这位公子,此言差矣!”车夫拉了个长调,表示不赞同,“前些年的确流传有凡是唐门的毒司徒都能解的传言,但是这几年出了一个例外。”
年轻公子双眼一亮,“什么例外?”
“不知公子有没有听过‘暗袖藏针绝英雄’?”车夫身子往前倾,神神叨叨的压低声音。
“你是说……暗袖阎王?”年轻公子疑惑。
“正是。”车夫道,“那暗袖阎王用的毒,司徒家的人至多能解一半。”
温禅听后也微扬眉毛表示震惊,“这个暗袖阎王这么厉害?”
“嘘——”车夫连忙将食指抵在嘴边,“咱们可不能那么大声的议论他,小心把阎王招来了。”
年轻公子有些怀疑,“大哥,你说的话可信吗?”
“那当然!好赖我以前也是百晓门里面的人。”车夫神色极其严肃,仿佛怀疑他话的真假就是在侮辱他。
“这百晓门……又是什么门派?”温禅发挥不耻下问良好品质。
“西凉百晓门,凡是在西凉境内,就没有百晓门里的人不知道的事,只要你给的银子够多,就连皇帝……”也许是觉得不妥,车夫僵硬的停住,又道,“就连皇子们今夜穿什么颜色的亵裤就寝的,你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当真是个厉害的门派。”温禅嘴上称赞,手却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的大腿。
还有这种门派?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拿着金子去找百晓门的门主,直接问出神归教的老窝,也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自己去找了。
车夫颇为自豪,“自然!自然!”
“那百晓门门主这次岂不是要跟姚堡主争个高低了?”
“非也,百晓门从不参与江湖斗争,所以就算有百晓门的人前去五月岛,也只是奔着看热闹去的。”车夫大手一挥,豪气道。
说完他又迷惑的问温禅,“不知公子你要去五月岛作何?”
“去探亲,我姑母在那里,几年未见了。”温禅信口胡诌,车夫也并未起疑,还要说话,温禅便看见琴棋远远走来,他道,“可以上路了。”
随后站起来,意外发现自己的衣袍被小板凳上的木缝夹住,他刚想伸手就见阿福动作极快的将衣袍一扯,把衣袍扯出,小板凳扔在一旁。
温禅看他一眼,阿福连忙笑着撩开车帘,“公子请进。”
车夫将一块毛巾搭在脖子上,应道,“好嘞!公子您上马车,咱们这就出发。”
那年轻公子见两人不再聊天,有些兴致缺缺,搬着小板凳又往别处凑去了。
琴棋将温禅从宫中带出来的金叶子金豆子之类的小玩意换成了银票和些许银锭子,当做盘缠用。
四人走的着急,温禅就只让阿福收拾了三套衣服,琴棋书画两人更是一切从简,就带了银子和武器,连衣服都没带。
虽说三个下属带的盘缠也不少,但是温禅毕竟是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吃不得贫穷的苦,多备些银两总是好的。
四人坐进马车里,出了宏平城,踏上前往五月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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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风城
京城离五月岛远,快马加鞭尚需要半个月左右,更何况是马车,路上走走歇歇,在六月初的时候,马车停在了风城内。
长时间的赶车,车夫疲惫得厉害,他用布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略有些无力道,“公子,过了风城前面就是神仙河,那边有唯一能进入神仙河的渡口,三天一开船,方才我帮你们问过了,船今早刚开,你们恐怕要在风城住三天了。”
温禅谢别了车夫,开始寻落脚地,一连找了五家客栈,店家都表示客满,没有空房。
就在温禅等人打算去找第六家的时候,街道上的一个乞丐把他喊住,“这位公子,别白费功夫了,纵使你把这边的客栈全问一遍,也没有一间空房,还是去城北找吧。”
温禅正想找个人问问是什么情况,这个乞丐就撞上来了,他走过去,拿出一块碎银放在乞丐面前的破碗里,半是抱怨半是疑惑问,“这地怎么回事,家家客栈都客满,难道城北的人少一些?”
乞丐立即满心欢喜的将碎银子揣进怀中,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些都跟那个‘千面公子’有关,那些住满客栈的人都是为了见千面公子的。”
“千面公子?他是谁?他跟暗袖阎王是什么关系?”温禅觉得这些江湖人起名字还挺讲究的,一听就很厉害的样子。
乞丐面容覆上惊讶,“你竟然不知道千面公子?”
他见温禅一脸认真,并不像装的,于是道,“江湖上流传有一首打油诗,不知道公子听过没有。”
乞丐清了清嗓子,“骨扇下凡赞词穷,千面折花万面容,素手施丹济尘世,暗袖藏针绝英雄。这四句的前两个字,代表的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分别是骨扇谪仙,千面公子,素手圣医,暗袖阎王。”
“其他三位暂且不说,我今日就跟公子说说这个千面公子。”此时的乞丐颇像一个说书人,他声情并茂道,“有人说这千面公子俊美得像天上的仙子,也有人说他丑的像泥潭里的癞蛤蟆,但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千面公子的易容术出神入化,男子女子,老人孩童,没有他易容不出来的,当你满大街寻找千面公子时,他有可能就易容成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人,从你身边经过,没人能识破他的易容术。”
“那按照你这么说,千面公子的行踪岂不是神鬼不知,为何他们还来此地见千面公子?”温禅奇怪道。
“这个千面公子啊,喜好美色,尤其爱体态丰腴的美人,他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必定会先送一枝花到姑娘的闺房中,然后在夜半三更之时潜进姑娘房中一度春宵,故千面公子也叫千面采花。”乞丐说着将身子一转,指着对街一家青楼道,“瞧见没,那里边有一个美人昨日房中就被送了花,早在大街上吆喝十来遍了,风城作为五月岛唯一的入口处,天下英雄会的召开招来了不少江湖人,听闻千面公子的踪迹,哪个不是翘首以盼,等着他现身呢?”
“所以公子你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在找到空房。”乞丐总结道。
闹明白缘由的温禅谢过乞丐之后,领着三个下属往城北去了。
走远之后,阿福忍不住问道,“那千面公子分明就是一个采花贼,为何有人接到他的花还感到荣幸呢?”
“江湖上哪有那么多是非好坏,不过是谁厉害谁便是对的罢了。”琴棋不以为然道。
“没想到江湖上还有那么多门门道道,可比皇宫里有意思多了。”阿福自小在皇宫里长大,头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只要听见关于江湖上的事就无比兴奋。
“江湖上的事如何,与我们无关,此次我们前来是办正事的。”温禅走在前面,声音平静的说,“你们快找到歇脚的客栈,我快站不住了。”
将近一月的赶路,温禅的小身板根本支撑不住,虽然他也对千面公子好奇得很,但是身体的疲惫一遍一遍催促他躺下休息。
书画让琴棋和阿福留下跟着温禅,自己施展轻功率先去城北寻找客栈,待订好了两间房后,又折回去把温禅领到客栈里。
客栈像是新开不久,房间的东西都是崭新的,上品房内置放的有床榻和躺椅,床榻上还有垂帘,看起来干净整洁,掌柜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一见温禅气质不凡,衣着华贵,招待得极其热情。
毕竟不是身在京城,为了保证温禅的安全,书画和阿福都表示开一间比较合适,但是被温禅以“几个人住一间太挤了”的理由给拒绝。
于是两间房,书画和温禅住一间,阿福和琴棋住隔壁。
琴棋书画两人习武,身体素质强,并没有觉得很累,倒是温禅和阿福,一沾枕头就睡死过去,也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琴棋书画二人不敢离开,在房中假寐。
白天睡觉的坏处就是晚上睡不着,温禅一觉睡到天黑,一睁眼,外面已是灯火阑珊。
西凉的都城都没有夜禁,是以天一落黑,劳碌了一天的百姓都出来转悠。
风城这些日子有些不同,因为天下英雄会,聚在风城的江湖人士众多纷杂,百姓们惧怕那些手持大刀阔斧的人,夜晚也不敢在街上游蹿,所以到了晚上还在外面走动的,大都是江湖人。
灯笼高高挂起笼罩了整条街,温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推开窗户伸头往外看,街上熙熙攘攘,看起来极其热闹。
这么昏天黑地的睡一觉,温禅一醒来倒觉得肚子饿了,他喝了两杯凉茶,带上书画打算去街上转转,而琴棋则是留在客栈内守着还在呼呼大睡的阿福。
夜晚没有烧饼,没有包子,没有馒头,温禅买了几块不太甜的糕点,坐着马拉车来了城南。
他心里也一直惦记着千面公子的事情,所以想来看一看,可刚下车,他就被眼前的盛况给震住了。
整整一条街站满了人,远远看去人头攒动,别说看千面公子了,如今街道如此拥挤,就算是想走到街中都是个麻烦事。
他站在远处人较少的地方,一边往嘴里扔糕点一边含糊不清的叹息,“想不到这千面公子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这下是没有机会目睹其容了,不知道长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他原以为会有人听到这话过来与他唠两句的,却没想到竟然没有人搭腔,他转头看去,蓦然发现身旁站着的三位高大男子都在看他。
三人高低不同,但都比温禅高,平眉细眼,相貌上并无出众之色,并排站着时其中两人甚至伸出头来,盯着温禅。
温禅被这三人的目光惊了一下,迷惑不解道,“三位兄台可是见过我?”
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33
离得最近的男子听后并无回答,反而转头过去看他身边的男子,两人面面相对,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什么悄悄话,而另一个较矮的男子却突然动身,朝温禅走来。
书画立即戒备,不着痕迹的往温禅靠近,手指摸上腰间的长剑。
那个矮公子倒是没做什么,只是走过来往温禅身边一站,一开口声音又厚又沉,“小兄台是来看千面公子的?”
“是啊。”温禅应答,而后反问道,“你们不是吗?”
“当然不是,那千面公子有何好看,我们兄弟三人,不过是恰巧路过见此地人多,便来凑个热闹。”矮公子对众人追捧的千面公子很是不屑。
“只可惜今晚是没机会了,这里人太多。”温禅一边嚼着糕点一边碎碎念,脸上倒没有多少遗憾的神情。
那矮公子瞧了他一眼,“放心吧,不只是你,这里的所有人今晚都看不见他的。”
听着他语气中的笃定,温禅疑惑道,“此话怎讲?”
“如你所见,这里的人太多了,千面公子又不会轻功,怎么可能挤得过那么多人跑到街中去。”他道,“再说了,就算人不多他也不会来的。”
这跟之前听到的不一样啊?温禅有些莫名其妙,“传闻他不是喜好美色,尤其爱体态丰腴的美人吗?为何不来?”
矮公子勾上意味不明的笑,“传闻又有几分真假,小兄台还是莫要全信。”
只短短聊了几句,就把温禅给聊迷糊了,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江湖传闻的纷杂,千百张口,每张口的说法都不同,真假难辨。
就像现在,他也不明白那千面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了,见街道里的人还在激昂兴奋的等待着,温禅突然失了兴致想要离开,走之前他礼貌的问了矮公子的姓名,“在下温禅,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单柯。”矮公子答道。
“单公子,在下告辞,后会有期。”温禅客套了两句,单柯也一拱手作为回应。
温禅临走的时候往那边两位男子看了一眼,却见两人竟然还是在看他,他心中有些发毛,带着书画不由加快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这俩人不会看上我的美色了吧?
坐马拉车离开了那个热闹之地,回到客栈之后,温禅向掌柜要了热水沐浴净身,换下来的衣物他自己在客栈后院打了井水,用个棒槌敲着。
从宫中带出来的那三套衣物早在一个月的赶路中被温禅扔了,因为宫廷之中的制衣布料与民间不同,有许多布料都是从他国进贡来的,稀有珍贵,出门在外难免遭人惦记,为了保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温禅就全给扔了,换了身行头。
只是穿一身扔一身这样的行为太奢侈,在外不比宫中,银子花一点少一点,也没有那么多人服侍在身边,所以尊贵的前皇帝今皇子温禅,只得自己动手洗自己的衣服。
虽然阿福和琴棋书画都抢着要帮他洗衣物,可温禅把这三人带出来吃苦送命已是非常内疚,哪能还让他们为自己操劳洗衣这些小事,于是坚决的回绝了。
温禅又不是没有自己动手洗过衣裳,前世他钟家联合神归教屠城,他从京城狼狈出逃,开始了与梁宴北一起的流浪生涯,虽然不愁吃穿,不缺人伺候,但也学会了自己洗衣裳和下面条诸如此类的小本事。
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虽然是他心中最难过的时候,却也是他跟梁宴北最亲近的时候了,待歼灭反贼登上王座之后,温禅与梁宴北的距离越拉越远,直至后来他有了自己心爱的人,娶妻生子,再不复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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