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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风歌且行
虽然说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但是不同的是,现在的温禅是打心眼里信任梁宴北的品行。
“听闻九殿下此次被禁足是因为测试上写了不当答卷导致的,不知九殿下写了什么东西?”梁书鸿这次打算不再提那个碍眼的堂弟,想唠点其他的。
他其实早就将温禅禁足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了,但此时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想要温禅自己说出来,因答卷一事被禁足他内心定然极其烦闷沮丧,到时候自己在安慰开解两句,肯定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梁书鸿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却见温禅面色变为悲痛,缓慢道,“书鸿兄,我并不想提及当日之时……”
梁书鸿:“……哦,这样啊。”
周围安静一瞬,梁书鸿想了想决定换一个方向,道,“殿下,前些日子的上元节你可是与那赵家小姐起了什么冲突?后来京城流言霏霏,我问了许多人都没能问出当时情况。”
大街小巷各处,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九皇子为一盏花灯让赵家小姐下跪之事,还扬言要砸卖花灯的摊子,梁书鸿就纳闷了,以他对温禅的了解,温禅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啊?
可是问了几个人,说辞都是差不离所以他干脆亲口问问本人。
温禅眉毛一扬,有些恼怒,“书鸿兄,你是不知,那赵家小姐着实太过分!”
梁书鸿眼睛一亮,立即竖起耳朵准备聆听。
只见温禅的嘴张了又张,随后大叹一口气,“算了,都已过去,不提也罢!”
梁书鸿:“……”
气氛又陷入尴尬的寂静之中,温禅手扶着膝盖端坐了片刻,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他刚抬了抬手,坐在对面的梁书鸿就快速的把目光投来,带着点点期盼的星光。
“阿福,沏壶热茶来。”温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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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机灵,动作非常快的上了一壶热腾腾的茶,给两人各倒了半盏,然后退至一旁。
微风吹来,花香和茶香混合在一起,茶面冒着腾腾白雾,温禅轻轻吹几口气,刚要下嘴喝,便听对面传来声音:“不若……咱们来聊聊我堂弟吧。”
第13章这只鸟
温禅也不想聊梁宴北,他含糊了两句,就让阿福摆了棋盘,要与梁书鸿下棋。
见他主动提出,梁书鸿自然也不会拒绝,况且他对自己的棋艺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想着自己先赢两局,然后在故意输棋给温禅,这样也能逗逗他开心。
但是梁书鸿又失策了,整整两个时辰中,梁书鸿愣是没赢一局,直到日斜西山,温禅落下最后一子,再次赢了棋局之时,他还尚处迷糊之中,温禅抬头看看天色道,“时辰也不早了,趁着天未落黑,书鸿兄还是快些回府吧。”
梁书鸿上一刻还在满脑子想下一步怎么走棋,听见温禅的话便松了捏在手中的棋子,扬起僵硬的笑,“殿下,那我先行告退,他日再来寻殿下解闷。”
被阿福恭送出殿门时,梁书鸿的脑袋里还在想方才温禅到底是如何走出那样的棋的,想来想去,眉头就不自觉皱起。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见自己主子自出来之后面色就一直不对劲,此刻忍不住问道,“少爷,可是九殿下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思绪被小厮打断,梁书鸿侧目,沉吟片刻问,“你可有听说与九殿下的棋艺相关之事?”
小厮道,“从没有,只是小的以前听过传闻,九殿下的文学武艺,音律骑射样样不通,想必棋艺也并不出彩。”
“非也。”梁书鸿淡淡的摇头。
九皇子的废物不是一天两天,这些梁书鸿都听说过,但是今日与他下了几盘棋,梁书鸿发现自己颇为自信的棋艺在温禅面前不堪一击,温禅每下一颗子,都能引出数条退路,且条条退路都能逼死自己的棋子,相当可怕。
“公子的意思是……”
“九殿下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梁书鸿低声喃喃。
以往的温禅棋艺确实烂得一塌糊涂,后来做了皇帝之后,他在深宫之中唯一的消遣就是喝喝茶,下下棋,可惜他身边的人棋艺甚至不如他,难逢敌手的温禅心中郁闷,于是机灵的他想到了一个顶好的办法。
每次翻完牌子,他去往嫔妃行宫或是嫔妃被送到他的宫殿时,温禅就表示:如果你下棋输给了朕,那你就要睡在偏殿。
众嫔妃为了爬上龙床,埋头苦学,努力钻研棋艺,只求一胜陛下。
可惜她们没想到,自己在苦心学习棋艺时,温禅也在刻苦学习,于是温禅的棋艺越来越高超,成为皇宫中的“温求败”。
坐了一下午的温禅伸了个大懒腰,无味的咂咂嘴,嘀咕道,“不行不行,还没有我那些妃子的棋艺高……”
阿福命人收拾了棋盘之后,凑到温禅身边,“殿下,可要用膳?奴才刚才差人去御膳房问了,今日晚膳有酱香卤鸭。”
温禅疑惑道,“昨日晚膳不就有这个吗?”
“不一样。”阿福道,“昨日的是杏梅酱,今日的是辣椒酱。”
管他什么酱,好吃就行。温禅想。
事实证明,两种酱做出的卤鸭确实不一样,吃杏梅酱卤鸭的时候,温禅脑中只有一个词:好吃!
吃辣椒酱卤鸭的时候,温禅脑中便是:好吃!但是好辣!
吃完后,他的嘴唇红艳艳的,像抹了口脂似的,衬的皮肤愈发白了。阿福见了后连忙递上了梅子茶,让温禅解辣。
温禅前世其实还是挺能吃辣的,只不过那都是后来锻炼出来的,现在的他还是个没怎么吃过辣的少年身体,吃完卤鸭后他感觉舌头往喉咙处全是火辣辣,整个头脑都源源不断的发热,连喝三晚梅子茶才压下一点。
夜晚沐浴之后躺在床榻上,他腹腔里都还存留火辣之感,难受了半夜才睡去,温禅想:再不能吃这么辣的东西了,简直要命!
温禅的肚子折腾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时,他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做梦,当太阳完全笼罩了整个皇宫时,他还在酣睡之中,清晨的报时钟都没能将他唤醒。
只是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啼声,将温禅的意识从梦中抽出,那声鸟啼尖锐响亮,仿佛响在他的耳边一样。
温禅微微皱眉,眼皮沉重的黏在一起。
紧接着,便有恰似女子尖叫时的声音响起,“九殿下!九殿下!”
声音又尖又利,非常有穿透性,只叫了四五声,彻底将睡得正香的温禅吵醒,他一睁眼,双眼里尽是红血丝,有气无力的从床榻上翻下来,连鞋子都没穿,赤着脚“咚咚咚咚”的走到殿门出,伸头往外一看,便看见院中阿福和几个宫人聚在一起。
阿福手中提着个鸟笼,笼子里有一只上蹿下跳的鸟,正是它口中发出的声音,“九殿下!九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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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宫人被鸟逗得呵呵笑。
温禅一个头两个大,用力干咳一声,刚醒来的嗓音还未完全打开,带着喑哑的懒意,他怒道,“这鸟怎么回事?快让它闭嘴!”
宫人一听见他的声音,立马止了笑容,转身向温禅行礼,阿福将鸟笼放在桌子上,行完礼对温禅道,“殿下,这是梁公子一大早送来的鹦鹉。”
“梁书鸿?”温禅昨夜因辣难受了许久,好不容易睡得香香的,却被一只鸟给叫醒,眼下这只鸟还不断“九殿下,九殿下”的叫着,他语气不善道,“他什么时候闲的来关心我的膳食了?有这时间,倒不如琢磨怎么提高棋艺为好,况且这鸟也送错了地方,阿福,你赶快把它送到御膳房去!”
“殿下误会了,这可不是那位梁公子送的,是礼部侍郎家的梁少爷送来的,听说他自个养了一个多月,就教会了鹦鹉这一句话。”阿福连忙解释。
他一将梁宴北抬出来,温禅的火气果然全消了,他神情一愣,朝桌上那只跳来跳去的鸟看了几眼,疑惑道,“梁宴北送我鸟做什么?”
“梁少爷说是给殿下解闷用的。”阿福答。
梁宴北就是有这个喜好,他总是喜欢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前世他为了讨梁夫人的欢心,养了一只学舌鹦鹉半年,每日都叫它夸赞梁夫人的话,后来那鹦鹉被训练得只要一张口,就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温禅当时真是羡慕死了。
谁知道重生一世,这只鹦鹉倒先送到了他的手里来……
“你把鸟拿来我瞧瞧。”温禅吩咐道。
阿福笑得没了,将鸟笼递到温禅面前,“殿下,奴才敢说,整个京城再找不到一只比这还漂亮的鸟了。”
这鸟确实漂亮,淡黄色的身体,羽翅泛白,头顶芽黄的玉冠,跳的时候翅膀张开,小巧可爱。
温禅心道那是你没看见梁宴北送给他夫人的那只,通体艳红,像一只凤凰崽,声音也是婉转动听,比这只声音尖利的好多了。
这时鹦鹉黑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一张口便是,“九殿下万福金安!”
温禅心头一跳,嘴角不自觉扬起,道,“这只鸟比他主人要讨喜一些。”
阿福笑不作答。
“梁宴北亲自来送的?”温禅伸出一根手指头去逗鸟,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是梁大人,大人今日早朝,顺道把鸟送来。”阿福答道,还颇有心眼的转移话题道,“殿下,你可曾留意到梁大人的发冠,梳得当真是整齐,看起来要比其他大人好瞧许多。”
他这一说,温禅倒是想起来前世,梁峻有一次跟好友相聚,在酒楼中喝的酩酊大醉,跟好友抱怨自己的发丝越来越少,中间秃了很大一块,说着说着,还哭起来。
恰巧隔壁有朝中官员,将梁峻的哭喊听得一清二楚,于是第二日,全京城都知道梁大人秃顶之事了。
略沉吟片刻,温禅道,“此事不可效仿,别看梁大人那样好瞧,但时间久了,迟早变秃子。”
“啊!”阿福惊恐的瞪眼,“殿下所言当真?”
“那当然。”温禅信誓旦旦,若是谣传,梁峻又何必一直忍受,大可把发冠去掉在众人面前走一遭,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但梁峻却没有,甚至只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不是带着帽子,就是顶着玉冠。
温禅用手指顺了顺鸟的羽毛,声音平淡问道,“京城中可有传出梁宴北从军的消息?”
前世梁宴北二月从军,三月的时候正在学习疆场战术,温禅多此一问不过是让自己安心。
谁知阿福却答,“奴才并无听说此等消息。”
温禅先是疑惑,随后又释然,阿福作为深宫中的宫人,自然不可能对京城的事知晓得那么快,或许要等一段时日,消息才能完全放出。
站得有些久了,他觉得脚底冰凉,又打了一个大哈欠,挥挥手道,“让这只鸟闭嘴,我再去睡一会儿。”
“奴才遵命。”阿福拎着鸟退下。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温禅躺在床榻上细细的听,果然听不见鸟叫的声音了。
于是在这个所有人都忙碌的早晨,温禅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回笼觉。
第14章解禁
自从有了梁宴北送来的鸟,温禅的枯燥生活果然有趣许多,整日除了练练刀枪棍棒,喝喝茶下下棋之外,就是教鸟儿说话。
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转眼间到了春暖花开的五月,温禅的三个月禁足期终于结束,殿门外那守着的侍卫撤得一干二净。
温禅换好衣裳,带着阿福和琴棋书画迫不及待的溜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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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墨发如绸,玉冠锦衣,手持一把玉柄折扇,若不是身量有些矮,稚嫩的脸还未长开,倒有几分风流倜傥之色。
一行人坐着马车缓缓行驶到东湖桥边,温禅微微撩开帘子,只见外面春光潋滟,轻若鹅毛的柳絮漫天飞舞。
他从马车上下来,温和的风拂过脸颊,带来空气中特有的清香,桥边来往的人很多,小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东湖中也有不少泛舟之人。
温禅被困在皇宫中整整三个月,虽说也享受清闲,但到底太过乏味,此时眼中收进京城的风景,心情顿时舒畅。
一高兴,兴致也就来了,他将折扇“唰”地一展开,扇面洁白,上面只有一个墨笔所书的“禅”字。
“走,咱们泛舟游湖去。”他悠哉的摇晃着折扇。
阿福一听,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小声道,“公子,小的不会水,能不能在岸上看着你们游湖?”
温禅一挑眉,“我们是坐船游湖,又不是自己去游,你怕什么?”
阿福嗫嚅着嘴唇,“小的这不是担心吗?万一……”
“万一什么?好哇阿福,青天白日的,你在这咒我是不是?”
“没有没有!小的哪敢!”阿福连连摇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几人来到湖岸边,挑了一艘较大的带亭船,船家给了四个小厮负责划船。
一上船,阿福就钻进亭子里,温禅也不勉强,自己站在船头欣赏风景,波涛下的船摇摇晃晃,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泛起反光,岸边的垂柳抽的嫩芽为景色平添几分绿意,有着闲情雅致的公子小姐在垂柳下来往,春意昂扬。
周遭有不少游湖的人,只不过为了发生摩擦,船与船的距离隔得都挺远,温禅也看不清楚有没有熟面孔,前世这个时候,他正在皇宫里跟夫子斗智斗勇,哪能这么清闲的跑来泛舟。
不过这禁足一解,他就要重新回去,一想到要学习那些四书五经,温禅无端觉得心烦,他快速扇动着折扇,想要将心中的烦躁扇去。
琴棋书画见状以为他晒在太阳之下觉得热,于是出口劝他会船艇中休息,温禅刚想回绝,就见阿福突然冲出来,跪趴在船边吐个七荤八素,涕泗横流。
温禅被吓一跳,“阿福!你这么了?”
吐的肝肠寸断的阿福用袖子揩揩眼泪,一回头整张脸煞白,眉毛紧拧,声音虚弱道,“公子,是阿福没用……”
琴棋无奈的摇摇头,递给他一方锦帕。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能坐船,那还是把你放上岸吧。”温禅既好笑又不忍,看着脚边那一滩黄色液体,便十分嫌弃,瞬间没有了赏景的心情,他一边叹息一边往船艇里去。
船艇并不大,但里面有一方小长桌,帘子放下的时候,两边有镂空小窗,是以船艇中并不暗,光线充足。
温禅刚一坐下,就在座椅旁看见一条鹅黄色的手帕,在一片暗黄的木色中十分显眼,他纳闷的将手帕拿起来,一缕幽香若有若无。
难不成阿福方才是难受的厉害,所以没注意这条锦帕?
锦帕颜色纯净,布料上乘,上方的针脚绣花都极其精致,一看就是富家小姐的锦帕,温禅猜测是哪家小姐方才乘此船游湖,一不小心将锦帕落在船上的。
一般富家小姐丢了锦帕,自然会换一张新的,但还是会让下人来将丢的那条找回去,以免落在他人手中,所以就算将锦帕丢在船上不管,也会有人将它寻回。
但温禅不知怎的,脑子一木,就将锦帕揣进自己袖子中,心想待会上岸了再让阿福张罗着还给人家。
谁知他这一多管闲事,倒整出了篓子。
船靠岸时,阿福已经吐得五脏六腑翻了个滚,脸色煞白,双目无神,只有进没有出的气了,琴棋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背上,驮着他下了船,嘴上还不停的笑话,“你小子坐个船真要命,这么吐下去还不把整个东湖都填平?”
若是平时,阿福肯定会口齿伶俐的还回去,但他此时真是没有精力,只微微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没说。
但是走在前面的温禅听见了琴棋的话,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顿时觉得恶心无比,嫌弃的咧咧嘴,回头道,“琴棋,此类话下次不要再我面前讲。”
琴棋连忙道,“是属下口无遮拦,让公子脏了耳朵。”
“无妨无妨。”他满不在乎的挥挥手中的扇子,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消遣。
正想着,一阵骚乱传来,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
东湖本来人口就密集,动乱一传出来便立即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温禅一行人离得并不远,听到声音的时候往湖中一看,果然看见一抹亮色衣裙的姑娘不断的在水中扑腾挣扎。
喊声刚落,就有三人往湖中跳,温禅目光往上抬,就见桥上有几个衣着华贵的姑娘面色惊慌的往湖中看,还有个小丫鬟尖声叫着,“小姐!小姐!”
几个姑娘之中,温禅看见了一个熟悉面孔。
见此景,温禅就明白,落水的那个姑娘身份不一般。
“不会水怎么还去救人?”琴棋疑惑的声音响起,把温禅的视线拉回湖中,只见方才跳入湖中的三人,似乎只有一人会凫水,其余两人跟那姑娘以同样的姿态扑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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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禅完全理解不了这样的行为,他用折扇点了点书画的肩膀,“琴棋书画,快去将那两个蠢货救上来。”
得了命令的两护卫立即行动,拖着阿福的琴棋直接将他扔到一边,拔掉自己的一双锦靴,跳进湖里。
两人游水很快,游过去的时候,那个唯一会水的人正拖着落水的姑娘往岸边游,桥上一大群人看见了,也连忙往这边赶。
姑娘浑身湿透了,发髻散乱,狼狈的趴在地上不断的咳水,身子不住的颤抖,虽然五月天气回暖,但湖水到底冰凉,而且又是个姑娘家,此次落水回去之后必然是一场大病。
温禅看着脚边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似的姑娘,一时心有不忍,便从善如流的往自己袖子中一掏,拿出一张锦帕蹲身递于她,“姑娘,擦擦水吧。”
但看清手上拿的是鹅黄色的锦帕时,温禅心道一声糟糕,立即就想收回手,只是刚缩一点,锦帕就被姑娘粗鲁的夺过去,胡乱的擦着自己的脸。
温禅连忙站起来,一连后退好几步,下意识朝湖中看去,便见琴棋书画往岸边游来。
第15章误会
东湖岸边一片闹哄哄,快步赶来的几个富家小姐瞬间将落水的那姑娘围住,连带着家丁婢女一起,把温禅挤得步步退让,站在一棵垂柳之下。
落在最后不紧不慢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着水蓝色锦裙的姑娘,她模样生得精致,一双秀气的眉毛泛着懒意舒展,亮盈盈的双眸先是看了一眼热闹的人群,而后再停在温禅脸上。
目光相接的一刹那,温禅的心跳蓦然快起来,他眼神细细的将姑娘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都认真看一遍,脑海中浮现尘封再记忆中,那个血色纷飞的傍晚。
乔妍词。
前世京城的大门被外敌撞开,烧杀抢掠中,只有乔妍词在众位闺阁小姐中身披戎甲,手持□□加入了保家卫国的队列。
温禅之所以想娶乔妍词做皇后,是因为乔妍词深爱梁宴北。
她曾揪着温禅的衣领,神情凶戾的对他道,“你以为我弃了霓裳穿上铁甲在战场厮杀是因为我有一颗赤胆忠心吗?不是!我这么做就是想与宴北哥哥并肩站在一起,一起生,一起死!”
尚处花季的乔妍词美艳无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只装了梁宴北一人,她娇小的身体里有着一颗勇敢无畏的心,她为了自己的爱能够放弃一切。
温禅有段时间真是恨极了她,军营里的所有人都称赞她与梁宴北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乔妍词一听到这样的赞词,就立刻跑去跟梁宴北模仿,两人说笑的样子落在温禅眼里,能刺得他眼眶通红。
后来,一场战争中,作为援军的温禅慢了一步,乔妍词不慎负伤,身中七刀,断了两条腿和一只左手,其中有一刀从她娇嫩的脸上划过,毁了她如花似玉的容颜。
好不容易将命救回来的乔妍词忍受不了自己的模样,她面目狰狞的冲温禅嘶吼,恨不得以一口尖利的牙齿咬断他的喉咙,温禅自知有错,面对乔妍词只有沉默,不曾为自己说半句开解的话。
乔妍词疯魔之下砸破了温禅的脑袋,旧臣将领因此事勃然大怒,纷纷要将乔妍词处死,即便是梁宴北也拦不住,最后乔妍词以一片打碎的瓷碗割破了自己的喉咙,在短短几天内,那朵盛开得无比艳丽的花迅速衰败,枯死。
梁宴北将她的墓碑立在她当初所住的宅子里,他说那是乔妍词的家,同乔向诚葬在一起,算是落叶归根。
乔妍词的事在温禅身上,算是一个大心结,她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温禅都是噩梦不止,深夜难眠。
“这位公子,你老是盯着我做什么?”乔妍词已经走到温禅的面前,她看见这个人目光凝结一动不动,不免觉得有些失礼,于是不满的出口问道。
温禅一下子回神,顿时觉得窘迫,他连忙道,“方才我想事情出了神,并非有意冒犯,姑娘莫怪。”
不知道信没信他的话,乔妍词没接话,径直错过他,往那一群人堆走去。
乔妍词与温禅年岁相当,不过还是个小女孩,就已经有了几分绝色的模样,温禅看着她款款而去的背影,暗暗的叹一口气,心道还好为时尚早。
一群人给落水的姑娘披上厚外衣,嘘寒问暖,乱作一团,琴棋书画也救了剩下两个家丁上岸,纵然习武之人的身子强壮,但是也受不了这冰冷的寒气侵体,温禅见琴棋书画两人面色不佳,赶紧伸脚踢了踢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阿福,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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