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请更衣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风歌且行
阿福委屈,“公子,奴才都喊了你三声了,你没搭理奴才。”
“行行,咱们再走回去吧。”他疲惫的叹一口气,重生以来的三次出宫,真是一次比一次倒霉,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焚香沐浴,去去霉气……
走回和悦楼的时候,梁宴北已经离开了,温禅上了马车便瘫倒在软塌上,想到明日还要早起去学堂,就更疲惫了。
第二日一早,太阳只刚露一个头,天还朦朦灰着,温禅就从温暖的被窝中起来,睡意朦胧的任宫人为他穿戴好衣物,又漱口洗脸,才清醒许多。
用过早膳后,被阿福催促了三四遍,才匆匆坐着马车赶往博学宫,宫道上来往着稀少的宫人,寒流肆意。
温禅裹紧身上的软袄,在马车上打了一个小盹儿,博学宫就到了,他不情不愿的从车上下来。
开堂的第一天,皇帝会亲自来视察,所以温禅的帽子狐裘等东西都没戴,缩着脖子快步走进明荣殿,好在殿内燃了地暖火炉,比外面暖和多了。
刚一进门,一个小少年就迎面走来,高兴的喊道,“九皇兄!”
温禅怔然了一瞬,随后也温和的摸摸他的脑袋,“璋儿,许久不见,看着好像又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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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璋排行第十三,过了年后正好十岁,在这个庞大的兄弟姐妹团体中,除了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温璋是唯一一个同温禅亲近的,后来京城大乱,温璋死于乱贼的马蹄之下,温禅伤心了很长时间。
想到此,他掐了掐温璋白嫩的脸蛋,“看来有好好用膳。”
温璋很乖巧,仰着头道,“听闻皇兄前几日患了风寒,不知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已无碍。”温禅答。
“那就好,若是因身体未好错过了这次测验,那真是要吃亏死了。”温璋碎碎念。
“你说什么?测验?”听见这俩字,温禅立即一个头两个大,追问道,“什么测验?”
“开堂测验啊,父皇说再过两日就春闱了,虽然我们不用参加科举,但是父皇想看看我们文学水平如何,所以于今日……”
温璋后面所说的话温禅已经听不进去,整个脑袋晕乎乎的,他最烦的就是考学测试,每次都要写出一大堆废话,然后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点评。
若说当上皇帝对温禅有那么一点点的好处,那大概就是没人再敢逼他参加任何测试了,可是重生而来,这一点躲不过。
不知道现在称身体有恙还来不来得及……
温璋自顾自叨念完之后,就拉着温禅挑位置坐,大殿内很宽广,一排十座,足足六大排,殿内除了宫人就只有温禅和温璋二人,他们寻了一处不靠前也不靠后的座位。
可能是来的太过早,温禅在座位上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第三个人进来,心情不免有些郁闷,又觉得大殿之内暖洋洋的,早起的困意越来越重,温禅干脆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温璋虽然才十岁,但是心智老成,见温禅睡觉也不去吵他,拿出自己带来的书静静的翻看。
太阳越升越高,天色大亮,殿内的人渐渐多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殿内人变多的缘故,温禅在睡梦中竟觉得热,他无意识的伸手将自己的领口扯松,喘了口热气翻个头继续睡。
“文晋兄!来坐这里!”忽而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瞬间将温禅惊醒,他眨眨眼睛迷茫的坐起,发现周围差不多坐满。
少年站着招呼钟文晋,声音不免高了一些,引来周围人的侧目,谢昭雪正巧就坐在那少年附近,闻声斜睨了钟文晋一眼,道,“聒噪。”
两人像是天生不对头一般,钟文晋往那处去的脚步一停,冷哼道,“还是算了,坐在他附近我怕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殿中的座位你即便是随便挑,也照旧写不出一个像样的字来。”谢昭雪反唇相讥。
钟文晋也不肯认输,牙关一咬就要骂他,温禅见形势紧张,连忙咳一声,默默道,“明荣殿内,不可喧哗。”
两人这才意识到此处是在皇宫之内,不是在可以吵架的大街小巷,于是钟文晋甩袖离去,自行找了一处偏远的位置。
此时大殿内因两人的三两句变得无比安静,无人在继续交谈,温禅松一口气,扭动着有些酥麻的手臂,前面的人突然转过头来,对他笑眯眯道,“九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梁宴北锦袍玉冠,贵气十足,就像年夜时那样的盛装,他身子几乎都扭过来,两只胳膊搭在温禅桌子的前沿。
还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坐的是梁宴北,温禅一时间愣住了,他悄悄的咽口水,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是啊,很巧。”
梁宴北见他回应,笑容更甚,压低声音道,“不巧,我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而来,就是想在九殿下的身旁寻一处位置。”
一股热气直冲脑顶,温禅觉得身上炽热翻滚,耳根染上不明显的红色,他强做镇定,不动声色道,“梁公子费心了。”
自从与梁宴北相见以来,温禅的态度表达非常明显,但梁宴北却丝毫不在意,他故作叹气道,“是呀,为了跟九殿下交朋友,我可谓是费尽心思。”
交朋友?温禅搁在桌子下的双手慢慢收紧,他性子散漫,气量大度,即便曾经是万人跪拜的皇帝,重生而来也无半点倨傲脾气,他可以跟西凉任何一个子民交朋友,但是梁宴北不行,温禅上辈子跟他做了几十年的朋友,深知那滋味不好受。
温禅微垂眼睑,陷入沉默,梁宴北见他不在与自己搭话,便转回去,同谢昭雪聊起来。
耳边听见一阵细小的哄笑声,温禅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几个少年聚在一起,皆看着他笑,中间的少年紫衣墨冠,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笑意有几分不怀好意。
太子温悦。
温悦身旁有一个年纪较小的橙色衣装的少年,面容与温悦有六分相似,他是温悦一母同胞的弟弟,温湘。
两人真是嫡亲的兄弟,嘴巴一样碎,平日里最喜欢道他人的是非,温湘毕竟年纪小,不敢多说,但那太子温悦却凭自个身份尊贵,口无遮拦,即便是温禅这样毫无出彩的废物皇子,他也要取笑一番。
此时那几个少年议论的对象正是温禅,见他看过来不仅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甚,引得温禅内心一阵烦躁,他收回目光不去理会。
他将殿内的人大致扫看一眼,发现所来之人都是京城内官员家的嫡子,因岁月长久,许多人他都已经记忆模糊,唯一能说上话的梁书鸿却不在这大殿之内——可梁书鸿虽然是梁明岩的嫡子,但是梁明岩本身就属于梁家的庶系,是以这场测验,梁书鸿没有资格参加。
皇家里,除了温禅和温璋,太子温悦和其弟温湘四人,二皇子温梓川已过弱冠之年,孩子都能下地奔跑,是以没有来参加,而温禅的嫡亲弟弟现在也不知道被那老和尚带在何处吃斋念佛。
皇帝一共十六个孩子,除去溺水夭折的十一公主和十四皇子外,剩下的十四个其中有八位是公主,生了一大堆,真正能继承皇位的皇子才六个。
温禅想到他上辈子,就才生了九个,其中就有六个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小骄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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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答卷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殿门处传来了太监的高声传唱,“皇上驾到——”
闻声殿内的所有人皆收敛笑容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殿门处齐齐跪下,“吾皇万岁——”
一声明黄色龙袍的皇帝缓步走进来,年逾五十的他胡须里已生了白丝,面容苍老却难掩年轻时的俊朗,不怒自威的目光将殿内的人看了一圈,踏着绣着金丝边的黑靴走上了大殿最前方的高座之上,声音沉厚如钟,“众卿平身。”
下方众人才站起身,转个身面对着座椅上的皇帝,皆垂首望地,规规矩矩。
皇帝又出言让众人坐下,同皇帝一同来的还有礼部尚书乔向诚和礼部侍郎梁峻,两人分别坐于皇帝的下方,分左右两侧。
乔向诚此人在温禅的记忆里,几乎快要被遗忘,但是他有一个女儿温禅却记的清楚,若不是后来乔家出了事,他那个女儿就会成为温禅的第一任皇后。
正想着,面前的桌上忽然摆了笔墨纸砚,只听皇帝道,“虽此次测验不予记录,但众卿既提起笔,就当全力以赴,朕会一直坐着,静候众卿交上来的答卷。”
言罢,他朝乔向诚看一眼,乔向诚便起身展开一副纸卷,上方只书一个字——忠,他道,“这是考题,体裁不限,时限为一个时辰,即刻开始。”
说得倒是好听,虽然说此次测试并不会记录与卷宗,但好歹京城内有身份的嫡子都来了,测试的最终结果不需两天,就可传遍整个京城……
话音一落,一声钟鸣响起,温禅还在胡思乱想时,不少人下意识摸上墨笔。
温禅盯着空白的纸张,不一会儿整个脑中就被忠字占满了,他想,这场考试若论高低,钟文晋必定能拿个状元……
何为忠?上辈子温禅登上西凉帝国的最高处,却最终不知忠的意义所在,钟文晋为了忠,不惜背叛家族,刀敌父兄;谢昭雪为了忠身披铠甲,战死疆场;乔向诚为了忠死守皇城,血流百步;梁宴北为了忠抛却生死,一生金戈;而他自己,为了忠纳了后宫佳丽,儿女满堂。
这些人为了忠,不顾危险,强忍痛苦,以占满鲜血的双手,以千疮百孔的破败之躯举起了西凉的盛世,换来千万子民的一声称赞。
弃忠易,守忠难。
恍惚间,温禅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笼罩在血色天空下的京城,往日的富丽堂皇化作虚无,处处都是尖利凄惨的哀嚎,他身处在浓重的血腥中,一转头,就是面色狰狞的温熏,她弱小的身子上插着一柄长刀,血色模糊的双手一步一步爬到他脚下,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手指攀上他的靴子,微弱的哭喊,“皇兄……皇兄……好痛啊……”
京城再不复往日繁华,变成了人间地狱。
温禅惊出一身冷汗,猛地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上,身边是低头奋笔疾书的少年们,上方坐着低头阅书的皇帝和提笔写字的乔向诚。
倒是梁峻注意到他偷懒,微微瞪他一眼。
温禅连忙抹了把鼻尖冒出的小汗珠,提起毛笔沾墨,心有余悸的吁一口长气,没想到自己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万一被皇帝发现,可又要被一顿责罚。
他这一睡,将时间睡去了大半,不过呆坐了一会儿,钟鸣又响起,众人停笔,等待墨干。
温禅望着自己写出来的字,有些心虚,他不敢东张西望,但眼睛一瞟,身边的人竟都是将纸写的满满当当,黑压压一片。
纸收上去之后,大殿内依然很静,乔向诚和梁峻都在认真的看答卷,时不时抽出一两张递给皇帝身边的太监。
温禅莫名紧张,尤其是见到自己的答卷被递到皇帝手中之后——他的答卷特别好认,一大片空白。
皇帝抬眼望来,开口道,“老九。”
温禅立即站起身,“儿臣在。”
“你的答卷上只有三个字?”他将纸张翻来覆去,上面只有三个不大不小的字,再无其他,“你来说说,这‘难两全’指的是何意?”
一时间殿内的人都偷偷的看向温禅,不少人因为他只答了三个字而吃惊,寂静了片刻后,温禅声音平缓道,“回父皇,儿臣的难两全,指的是忠国与忠君。”
“君王心系天下百姓,忠君不就等同忠国?”皇帝又问。
温禅却不再回答。
纵使他沉默,在场的许多人也都听出了他的意思,明君才会忧民,昏君只会忧己,心系黎民和心系君王,到底是不同的。但这些话却无人敢说,因为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
殿内的人都暗暗放轻了呼吸,生怕温禅惹来了龙颜大怒,但皇帝见温禅不再回答之后竟没有追问,只是平淡道,“腹无点墨,谬想倒是不少,今日起罚你禁足三月,好好闭门思过。”
温禅差点乐出声,立即磕头言谢,“谨遵父皇教诲。”
三个字换来了三个月的清净,对温禅来说是件喜事,至少他这三个月都不用早起来博学宫念书了。
后来皇帝开始评价其他人的答卷,原本温禅最在意的钟文晋的答案,谁知道钟文晋的答卷甚至没有送到皇帝手中,温禅觉得,若论忠心,钟文晋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难道是因为文采不好,所以没能将他心中的壮志抒发出来?
午时一刻,漫长的点评终于结束,让温禅都感到意外的是,答卷拔得头筹的,竟然是梁宴北。
若不是重生回到少年时期,温禅几乎都要忘却,这个几十年后总是被人称为粗人的梁大将军,曾经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书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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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情愉悦,几乎每个人都给了赏赐,当然温禅除外,恭送走皇帝和礼部两位大人之后,明荣殿内的氛围顿时放松下来。
温禅无心多留,皇帝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踏出殿门,一直在偏殿候着的阿福早就站在门口外,见他出来立马迎上去。
他走在宽阔的走廊中,随手抚平略有褶皱的衣袍,口中哼着小曲,惬意悠然。
温璋快步追上来,“九皇兄!”
他有些喘气的叫停了温禅,稚嫩的脸上全然是苦恼,“九皇兄,你为何不好好答卷,平白叫父皇罚了三个月的禁足。”
温禅一派轻松自然,“并非不是我好好写,我写出来的,就是我心中的答案。”
“可是……”温璋欲言又止。
“无需担心,三月禁足于我来说是难得清闲的好事。”他又习惯性的拍拍温璋的头,“今日听父皇点评,你写出的答卷非常不错,你如今才这般年纪文采就已是不凡,继续努力假以时日必定比状元郎还厉害。”
被夸奖一番的温璋有些羞赧,他红脸道,“多谢九皇兄夸赞,待我空闲之后便去找你,虽不能带你出来,但是给你解闷还是可以的。”
温禅笑应,“好,那我就准备好点心茶水等你。”
两人才说了几句,温悦便眼尖看见了他们,带着一群人凑上来,嬉笑道,“老九,你今日所写的那三个字真真厉害,本宫佩服!”
温禅原本勾着的嘴角放平,转头看他一眼,道,“让皇兄见笑了。”
“你何止是让我见笑,若说今日测试谁最出彩,那就非你莫属了,简直是令人贻笑大方。”温悦口上毫不留情,他身后的几人听见这话,也跟着笑起来。
这一阵哄闹倒是引起不小的动静,刚同谢昭雪一同出来的梁宴北瞬间就注意到这吵杂的声音,他寻声看去,看见了面色平淡如水的温禅。
脚尖下意识一转,他想上前招呼两句,可是有想起温禅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于是又停住。
温禅道,“皇兄谬赞了,若论出彩,我到底还是比不上皇兄的戊戌年记,当真让人难忘。”
他所指的是太子十五岁时写了一篇文章,其内容写的是戊戌年他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当时他写完之后还兴致勃勃的拿给皇帝看,结果没想到他分不清戊戌戍三字,通篇的“戊戌”写成了“戌戍”,闹了个大笑话,被广为流传。
温悦一直将这视为自己人生污点,此时听他一提,脸气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小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样子极其可笑。
温璋看他面色狰狞,害怕他动手揍温禅,于是伸手拉拉温禅的衣袖,小声道,“九皇兄,时辰也到了,咱们该用膳了。”
本来也不想与温悦多纠缠,一听见温璋说这话,温禅当下就点头了,头一次失了礼节,什么也不说牵着温璋就转身离去,温悦大怒,本想叫住他,却被一旁的温湘制止。
温禅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温悦气得拂袖而去,带走了一群人,梁宴北咂咂嘴,不知想什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着谢昭雪离去。
同温璋分开之后,温禅躺在马车上,舒舒服服的回到自己的寝宫。
众皇嗣中,唯有太子和温禅是独占一个宫,太子为储君,是东宫之主,而温远能享受这般待遇,全凭十几年前给他改名字的那个和尚。
据说温禅年幼时体弱多病,有一次病得严重,又碰上“东旱南洪”这样的大天灾,众人纷纷猜测九皇子是天上神仙转世,若是九皇子此次病逝,西凉将死无数人陪葬,碍于舆论,并不喜爱温禅的皇帝发布皇榜,千金求医。
皇榜刚放两天,就有一位老和尚进宫拜见,皇帝一向信佛,立即将老和尚拜为上宾,老和尚废话不多,直接提出要看九皇子,皇帝便派人抱来了奄奄一息的温禅。
老和尚道,“此子多病缠身,命系西凉只因名字出了问题,若是将名字改一改,则可缓解他身上与西凉的羁绊。”
说罢便大手一挥,写了个“禅”字出来,这便是温禅名字的由来,老和尚临走时还带走了温禅的胞弟,特地叮嘱不可给温禅冠字,否则会重蹈覆辙。
自那日以后,温禅的病竟真的渐渐好转,西凉的天灾也没了,皇帝感念老和尚,拨款将京城方圆的寺庙全都修缮一番,每座寺庙中,都有一个“禅”字。
因为这层特殊身份,皇帝一直对他的管教十分宽松,甚至单独给他分了一座宫宅。
待到温禅回寝宫的时候,宫外早已候着一派侍卫。
皇帝的动作就是如此之快,刚说了要禁足,于是就派人来了,温禅不甚在意,带着阿福就钻进寝宫传膳。
第12章来访
被禁足的日子里,温禅过得十分舒坦,每日在院中赏赏月,闻闻花,活生生被逼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三个月只刚过一半,温禅就闲得有些寝食难安。
这日天气晴朗,鸟语花香,他负手站在廊檐下,一脸肃然,“阿福,我们若是翻墙逃出去,被捉住的可能有多大?”
阿福听闻后往殿外看了一眼,道,“殿下,你倒不如直接问奴才逃出去的可能有多大。”
温禅还真改口了,“那你觉着我们逃出去的可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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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十分认真的思索片刻,抬起右手比了个黄豆般的大小,道,“这么大。”
温禅将他比出的大小看了又看,忍不住质疑,“你确定?那门口只有六个侍卫而已。”
听闻此话,阿福又思索了片刻,却将手指一收,竟是连黄豆大都没有了,“也可能是这么大。”
温禅微微皱眉,深深叹一口气道,“阿福,你说话真是越来越不中听了。”
一边摇头一边转身,想回到殿内看会儿书,却听阿福道,“殿下,你若是实在闲得厉害,可以叫梁公子进来陪你说会儿话。”
温禅眼皮一跳,脑中浮现梁宴北带着微微笑意的俊脸,“叫他来做什么?”
“好歹能给你解闷呀,殿下跟他不是朋友吗?多少能聊一些趣事。”
“谁跟他是朋友?他不是我朋友!”温禅不自禁提高声音,把阿福吓了一跳。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昨日梁公子递了拜帖,奴才已经帮你应了呀!”阿福急得拍手背,“殿下若是不想见他,奴才现在就去司言殿将拜帖给回绝。”
温禅面容覆上不可置信,“梁宴北给我递了拜帖?昨日什么时候?”
“梁……”阿福一时语塞,小心翼翼看了温禅一眼,道,“殿下,奴才说的是梁家长系的那位公子,并非梁侍郎的那位。”
听到阿福所说,温禅面上的神情好似被融化似的,慢慢归于平静,“哦……是梁书鸿啊,拜帖准了,让他来见我吧。”
看到自己主子短时间内从情绪激动到淡无波澜,阿福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将心思掩藏起来,俯首应下。
梁书鸿拜帖上所写时辰本是申时,但是因许久未见温禅,他便有些心急的早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温禅殿门外时,阿福已经候着了。
他先是从梁书鸿行一礼,随后恭身笑着将梁书鸿迎进殿门,穿过朱红的长廊,就看见身着蓝灰色锦衣的少年立在院子中,他听见脚步声转身看来,未长开的脸上已经显出俊俏之色,亮盈盈的眼眸中含着隐隐笑意。
温禅未曾想他来的如此早,有些意外,“书鸿兄,怎地来得如此早?”
梁书鸿半假半真道,“还不是太久未见九殿下,心里一直惦念着,所以才想早点来。”
温禅心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然传出去天下人就该以为他和梁家公子有断袖之情。
虽然上辈子温禅心里藏着个梁宴北,但他到死都将两条袖子捂得紧紧的,至始至终都没人能看出来他的断袖……
“来,坐着聊。”温禅示意他坐在院中的一方桌椅旁。
时隔多年,温禅都有些记不清楚当初是怎么与梁书鸿相处的了,只记得当年他身份特殊,又出生在薄情的帝王之家,几乎没人愿意跟他相处,温禅自己又是个懒散性子,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所以一直没有什么朋友。
梁书鸿是第一个主动且有耐心的靠近温禅的人,两人性格都温润,相处下来倒还平和,久而久之,在众人眼中,两人就成了朋友关系。
梁书鸿的品行还是不错的,除了梁宴北之外,在背后从不论他人是非,他似乎对这个一族的堂弟耿耿于怀,每次一提到必然会说上几句,上辈子温禅就是信了他的鬼话,有好一段时间都对梁宴北可以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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