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芜记
作者:DM眠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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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芜记 第1章 道为何物?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在东辰国境内的有一桐城,城中有一姜家。
每逢大公鸡将清晨报晓,清脆的铜铃声响,家族子弟都汇聚学堂上课。
今日当轮秦夫子授课教习族中子弟。
“道是什么谁能准确回答”
夫子的每日一问明显没有问倒人,一七八岁小男孩站起身来自信回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秦夫子捻着胡须听着他的回答,甚是满意,“不错。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万事万物,因果轮回,五行便与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五行:一曰水,水曰润下,具有滋润、向下之意;二曰火,为炎上,火具有发热,向上的特征;三曰木,为曲直,具有生长、升发之意;四曰金,从革,具有肃杀、变革特性;五曰土,土爰稼穑,是为种植庄稼、生化万物……”
秦夫子有规律地摇着脑袋,语音时高时低,抑扬顿挫地在讲课。
开始同学们还饱有兴趣,但之后的内容与先前所学相比,枯燥无味,晦涩难懂。
台下学生或是将头趴在桌子上,或是交头接耳,三两人说着小话,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秦夫子见状,轻轻抬起拐杖落在地面,点了两下发出咚咚的响声。这时由他为中心,声音如水波般朝四方扩散,响声没有遭到削弱反而更加强烈。
猝不及防的灵波吓得同学抬起了埋在桌面的头,立马坐好不知所措地看向夫子。
“都给我认真起来,别以为家族试炼还很早,现在不提前准备,试炼再学就来不及了。
你们都知道没有通过的人会有什么结果吧,不是被分到离家远的地方经商,就等着划分土地去耕田吧!”
秦夫子用词虽然幽默,但他却道出了目前最真实的情况。
东辰国律法中写明,凡是年满十八周岁的子民不分男女,都要经过家族的试炼。
试炼通过者将继续进修,而落选者会根据家族视情况而定,划分土地用以农耕或划分家族产业于以继承。
试炼中会有朝廷官员在旁监察,以防作弊等行为。这样的条令是为了选拔出有才之人,用以报效国家。
“这我们早就知道了,以我现在的实力绝对能过得了家族的试炼。”一小白胖子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别以为夫子讲的东西都是大家知道的,就不听进心去了。不要因为自身有所成就就骄傲自满!”秦夫子恨铁不成刚,这世间有多少人眼高手低,困在原地止步不前。
秦夫子打算列一些名人来告诫学生,“历史上子安六岁善辞章;观光七岁能赋诗;长吉七岁能辞章,名动京邑;摩诘九岁知属辞,工草隶,闲音律;太白十岁通五经,自梦笔头生花!他们都是年少有为,看看你们自己,还觉得自己很强吗”
夫子语重心长,希望同学能听得进话,思想能够有所改变。
“现在都重武不重文了!”坐另一边的同学冷不丁在下面小声地冒了一句话。
“愚蠢!”秦夫子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紧紧握在手中的拐杖拿了起来又放下了,刚才真想敲开他们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浆糊。
面对这一帮孩子们,秦夫子语气深长,“有这样一句话,以文治国,以武安邦。这是与所处环境不同而进行变通的!你们不仅要习得武,古人的道理也要知晓,更要学习前人的经验。”
秦夫子摇摇头,看来还是没有真正让学生醒悟,夫子打算考考在座的学生。
“生于乱世,自是崇武。生于安世,便是尚文。你们可知道当下的和平是怎么换来的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听得还少了吗”
学生们各自说着小话,对夫子完全不上心。
“都以为自己很厉害,那老夫便出上一题……”
众同学议论纷纷,说要回答问题,一个个都紧张起来,瞪大了眼,竖起了耳,腰板挺直了,伸长脖子以听清夫子出的题目。
“大家可以根据老夫方才所说,推算出五行之间的相生相克关系吗具体说明是何缘由方可!”
刚说得热闹,正要问时便无人回答了。
“姜以慕,你来作答!”秦夫子见坐在后排的姜以慕的心思不在课堂,便叫她回答刚才所提问题。
被叫做姜以慕的女孩站起身,她脸上未施粉黛仍清丽可人,年龄约莫十一二岁,体格苗条,面貌身高与众人极不相符,显得格格不入。
“可有答案了”
突然被叫到的她神色有些慌张,不小心踩到自己的绣裙差点跌倒,踉踉跄跄的模样甚是滑稽。
“起来回答个问题都能把裙子踩到,也是够笨了!”众人七嘴八舌,传出或大或小的嘲笑声。
姜以慕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向夫子行礼。光看这气定神闲的气质也算是个可人尔,可当她一张口就太煞风景了。
“不知。”
底下的人听她有此回答,都在下面小声议论,还伴随有嬉笑声,“就知道这蠢材啥也不知道。”
满心期待却换来这样的回答,秦夫子失望地摆摆手。
或许她对其他内容有所了解,夫人耐心询问:“那你对五行可有了解”
“无。”姜以慕神情木讷,回话也是只言片语。
“将今日所讲内容抄上五遍,明日上课前给我。”
秦夫子没有得到满意答案便自由解说起来:“金销熔生水;水润泽生木;木干暖生火;火焚木生土;土矿藏生金。”
没有正确作答出的姜以慕望向窗外,欣赏着雨打芭蕉后的翠绿,抬头望天白云朵朵,一碧如洗的蔚蓝,嘴角自然勾起一弯微笑。
她在心中默念: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秦夫子继续解释五行相克,“刚胜柔,故金胜木;因为刀具可砍伐树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因为树木可稳住崩土;实胜虚,故土胜水;因为堤坝可阻止水流;众胜寡,故水胜火;因为大水可熄灭火焰;精胜坚,故火胜金;因为烈火可溶解金属……”
“夫子,这世间有真正的道吗”稚嫩的少年音是在向夫子求学。
没有人能真正说清楚什么是道道是如何
秦夫子让同学自己去找答案,“万物皆是道,会心一也,每一个人理解的道也各不相同,全靠你自己的领悟。”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秦夫子离去之前再看了一眼姜以慕,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双眼无神不知看向何方。
他不明白,从小聪慧无比,年纪大了些怎么越加愚钝。秦夫子失望地摇了摇头了,背着手离开了。
梦芜记 第2章 有心找茬
太阳落山了,天色慢慢暗下,金色慢慢消褪失去耀眼光芒。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从那一点点空隙中,迸射出一条条绚丽的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姜以慕花了些功夫抄写课文,但已写的几页纸根本没有达到夫子的要求。看天色也不晚了,还是把课文带回房里做吧。
她捏了捏酸痛的手臂,收拾好东西便向外走去,没想到一出门,刚好有人进来堵住了她的路。
姜以慕平日都是低埋着头行走,所以见到得是一双小巧精致的苏绣锦鞋。
现在这个时辰,大家都走了,谁还会来
姜以慕礼让,左脚往右迈了一步,前头的人往左行走,这就靠上了。
姜以慕又往左行走,此人的身子又往右偏了些。
有这么巧的事姜以慕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身艳丽的衣裳,往上一瞧,这人有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还要那滑如凝脂的肌肤,稍施粉黛,美艳似娇花。
头上的珠钗泛着宝光,垂有流苏的蝴蝶步摇晶莹辉耀,环看体态婀娜,真是媚而不俗。
原来挡住自己去路的人是外出求学的二姐姜以蔓,许久未见她,相貌出落得更标志,差点没认出来。现在提早回来是学业有成了吗
“二姐。”姜以慕乖巧地行礼问候。
姜以蔓一脸的惊讶,难掩笑意。“我真没瞧见,原来是妹妹啊,你真是厉害,众人都走了,唯独你还在。日落西山还如此刻苦学习。”
姜以慕如实相告,“今日没有答下夫子的问题,便留下罚写。”
“原是如此,姐姐还以为你上道了,人大了便知道进取,想来这些年还是故步自封。这样可不好,日后怎么参加家族试炼”姜以蔓不是很满意地撇了撇嘴。
“二姐,妹妹还有些事尚未完成,就先回去了。”姜以慕实在不想和她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事,决定在她大说特说之前借故离开。
“别急着走啊,我这不是关心妹妹,竟然不领姐姐的情了。”姜以蔓人若无骨地依靠着墙,故作伤心状。
姜以慕向前迈出的脚收回了,二姐才刚回来,还是不要正面起冲突的好。她乖乖不动,头微低着,黝黑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她已经知道二姐将要和自己说什么话。
姜以蔓苦口婆心,“我得提醒妹妹一句,在初级班待久了,可别忘了自己的年龄,他们可还是七八岁的孩童,你可和他们不同!离家族试炼可没几天了还不抓紧练习。”
姜以慕不做声点头附和,果然如自己所料,二姐一回来便不忘挖苦自己。
城中的人都知道姜家有一个无灵力的废人,那个人就是自己。就算自己练得再狠,汗直股流,血直股冒,直到筋疲力尽,练得自己伤痕累累……功力也不会有一点提升,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
“妹妹,这是看得什么书啊”姜以蔓一把抽过姜以慕手中的书,纤纤玉指在纸上随意翻了翻。
不屑地嗤笑后说道,“原来是这本,我五岁时就读过了,现在可是倒背如流。妹妹假如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做姐姐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书也不必抄了,都是些无用的,还不如多些时间用以修炼,这才是不负好时光。”
“把书还给我。”姜以慕面无表情伸出手,掌心朝上。
姜以蔓将书甩向地面,“怎么姐姐说话不中听了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我说的话这么有道理,妹妹可要听进心里去!”
“如果你拦住我只为说这些事,那我听完了可以走了吗”姜以慕已不想再和她争口舌之辩。
这副样子让姜以蔓的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废人竟然气势这么嚣张,可从来没人敢这样对自己。
“话还没说完,着什么急嘛!”姜以蔓气急败坏,脑子一热,右手立马一把握住了姜以慕娇嫩而细软的手臂,随后往另旁一扯,轻飘飘的人顺势朝后倒了下去。
还好有所防备,姜以慕在跌落的瞬间用手撑住了,手肘擦脱了皮也只是闷哼了一声。
姜以蔓很是诧异观察自己的手掌,自己可是一成力都没用上,这人就站不住了,姜以慕竟然比自己想象地还要弱。
望着姜以慕坐在自己落魄的样子,她没有一丝怜悯,说话的口气充满了鄙夷,“我离开这些年,你还是没有一丝进步啊!还是一样的这么弱。”
“是啊。”姜以慕永远也忘不了,姜以蔓在家的时候是怎么受她欺负的,离家这几年算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真不知道以后常在家中又会闹出些什么幺蛾子。
“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姐姐忘了吗,妹妹灵力全无,根本不是修炼的材料。”
姜以蔓怎么可能忘记,在桐城,提起姜以慕的大名,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远近闻名的天生无灵力者,就连城里最低贱的奴隶也有一星阶灵力。
姜家在桐城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因为有姜以慕的存在出了名。提起姜家家主别人可能不知,但一说是废材的爹便可立马联想到。而身为废材姐妹的姜以蔓一直因为有姜以慕的存在而感到不齿。
姜以蔓嗤笑,真是有脸说,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姜以慕捡起书,随意掸了掸书面上的灰尘后问道:“姐姐看够了吧,妹妹可以走了吗”
姜以蔓娇笑道:“请便!回去的路可得当心啊!你这身子骨可禁不住摔。”
姜以蔓提到了最让姜以慕痛心的一点。
姜以慕从小体弱多病,一个小小的风寒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家主为她寻遍天下名医,却都是治标不治本,最后便不上心了,索性用些奇珍异宝吊着性命。究其原因,这一副破败不堪的身体是在母体内受了寒气,先天不足,后天再如何疗养也得不到治愈。
不见姜以慕脸上有恼意,反而平心静气回道:“多谢姐姐的记挂,妹妹虽是蒲柳般的体质,但一些磕磕绊绊还是禁受地住。”
梦芜记 第3章 躲避踪迹
沐浴过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接下来是每日必将练习书法的时间。姜以慕细细研磨,提笔沾墨在宣纸上留下一页秀丽的簪花小楷。
寒山云: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写到最后,姜以慕看着那句“再待几年你且看他”笑出了声,恐怕过多久自己都是这个样子吧!命运捉弄人,改变不了啊!
细糯软白的宣纸一角起了身,灯火微微摇动,一阵凉风吹入房中。
姜以慕察觉到身上衣衫穿得有些薄,搁笔起身关窗。
她轻轻栓上,在转身之余觉得不对劲,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刚才吹得那阵风,不会是有人进来了吧!
越想越害怕,她平静下心,莲步轻移,向门口走去,但当手要碰到门栓时,姜以慕停下来了。
既然有人在屋里,自然观察到了我的动向,如果现在贸然开门,这人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姜以慕怯怯问道:“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汉,可否现身。”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万一这位大侠根本就不打算现身,自己逼他出来不会遭殃了吧!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是真的没人自己多想了
姜以慕不信,如果今夜不弄个明白,晚上必然彻底无眠。她再次诚恳说道:“小女子平日未与人生事端,壮士一定不是为我所来,不如现身一见,说明缘由。力所能及之处一定鼎力相助。”
姜以慕一说完这番话,便见一黑衣男子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鬼脸面具看不出长什么样儿,体格高大雄壮,膀大腰圆,直直站立着猛然一瞧如假山般。打量这一身气派不像个躲入良家妇女房中非奸即盗的坏人。
见着了人,姜以慕可算松了口气,原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身份。深夜出现在这里,会是话本子里写得采花大盗或是什么劫富济贫的神偷除了这些猜想,那一定是一个在执行秘密任务的人。
难道是刺杀失败才来这里避难的吗姜以慕越思越恐怖,那千万不要把他激怒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稍加思考,姜以慕说道:“我这里清静,藏下一个人还是不难的。”
姜以慕在观察黑衣人,黑衣人同样在观察她,这女子身上并无一丝的灵力波动,究竟为何会发现自己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黑衣人沙哑且冰冷不容拒绝的拷问。
姜以慕诚实告之:“味道!我用得香粉没有这么浓烈的气味。”
黑衣人低头望了一下身上,还可以看到刚才沾染的红色粉末。“原来如此。”本以为自己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染上了东西,接连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如果壮士进我房中是为躲灾,麻烦您躲过风头,就尽快离开,我这里可一点也不安全。”姜以慕就怕自己的二姐来这儿找茬儿,要是发现房里有个陌生男人,不就落人话柄了吗
“你是这府中小姐”
姜以慕猜这人要打自己什么主意了,“别想了,我虽是府上三小姐,却不是个受宠的,对这个家族我是一点贡献也没有。你想挟持我出府绝无可能。出门后右转直行,那房间里的小姐还有点分量。”
话点明了,姜以慕明显是在送客,黑衣人不可能听不出。
“这位小姐,我留在……”
黑衣人耳朵灵敏,察觉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大,来人也越向这间房子靠近。
黑衣人小声提醒:“有人在向这里接近。”男人顷刻之间淹没在黑暗不见踪迹。
姜以慕不见慌乱,她的行动也很迅速,赶忙吹灭了蜡烛,鞋一蹬上了床,盖上被子蒙住了脸。
顿时房里无光,没有了声音,姜以慕屏住呼吸,努力探听门外的消息。
黑衣人甩掉了身后的暗卫,他们没有了线索,只能在附近民房进行搜逻,很快便来到了姜府。
外面打着火把的军队在搜查,“绝不能放过一个角落,姜家所以房间都看过了吗”
“报告大人,还有一个偏房未查。”士兵所说之地就是姜以慕居住的西院。
暗卫大声斥责,“还不带我去。”城主教导,宁可错杀三千,不愿放过一个。万一贼人就藏在那里呢
月红在房中修补着衣服,一听见动静便出门外候着。
“小姐,今日城中进了不法之徒,您可发现异动。”月红敲门询问里头的情况。
今日小姐房中的灯灭得有些早,可能上学太累了吧。
姜以慕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小声回应,“我睡得甚是安稳,未曾感到异动。”
“那便好。”月红安心了。
暗卫带着士兵已经赶到,他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叫你家小姐开门,我们要搜查犯人。”
姜以慕已经在不急不忙起身穿鞋,暗卫话音刚落,姜以慕便打开了房门,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但此刻她的心里似打着拨浪鼓的忐忑,希望这人的躲藏功力很好吧,衷心祝福。
房间里头漆黑一片,得到指令士兵涌了进来,火光将房间照得通亮。这房间不大不小,一眼便看得出藏不了人,但还是要经过一系列干净利落的翻找,一阵翻箱倒柜,移开桌椅木柜看看后面是否有暗道。
很幸运,一点儿可疑的东西都没有找出来,姜以慕松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可怜的小屋,屋里被前前后后来的人踩东踩西,东西也是横斜竖倒,看上去有些杂乱。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人还以为是山贼进了房,搞得乱七八糟。
“小姐,打搅了。”
姜以慕明事理地笑了笑,“无事,将军们这可是为了全城的安危考虑,大家辛苦了,也让百姓安心了。”
暗卫抱拳,钦佩三小姐的深明大义,这位小姐可比刚才遇到的女人温柔多了。
梦芜记 第4章 解毒诊病
“小姐,今天竟然遇到这种事,今晚奴婢和您一起睡吧!”月红一边整理桌椅板凳一边同姜以慕讲话。
姜以慕可没忘记这房间还有第三个人,月红留在这里会很不方便。“不了,你把东西放下吧!明日再收拾也不迟。”
“真的不要奴婢陪您吗”
月红想起了二小姐年幼时候的事儿,小姐娘亲刚走的时候,她日日都从梦中醒来,哭着喊着要娘亲。一转眼小姐这么大了,也不需要人陪了。
“替我点上灯吧!我再看会儿书。”姜以慕向书架走去,取了本医术。
月红知道小姐不喜光,只在床头处点起一盏微弱的油灯,淡淡的黄色光晕只照得有一部分光亮,在灯下看人也是模糊不清。
姜以慕送走了月红,坐了良久,听到附近没有动静后才起身,朝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小声问道:“你还在吗”
“在。”黑衣人慢慢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现在他们已经走了,你快逃吧!”姜以慕知道此人现在的处境,怕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再多待一会儿对自己还有他都会有不好的后果。
“不行,现在城门一定全面封锁,我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而且我中了毒,今天是走不了了。”黑衣人其实一直在压抑着痛楚,现在危机暂时解除,才敢有一丝松懈。
突然他闷哼一下,污血从嘴角留出。
姜以慕很敏感地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甜腻的血腥味。
姜以慕满脸的不置信,“很严重的毒吗你竟然想生生逼它出来,你可知道,处理不好可会留下副作用,对你以后的修行可是大大有影响。”
“我只知道再不做些事,我就要死到这里了。”比起能活命,副作用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如果你信我,或许我能够帮助到你。”不是姜以慕说大话,久病成良医,打娘胎里生的病,最近这几年都是她自己看着医书调理身体。
因为没有灵力,不用修炼,更多的时间也就埋在医术之中,为了钻研疑难杂症的医治方法时常废寝忘食。
姜以慕轻车熟路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掏出一个落有薄灰的木盒子。
一打开小巧玲珑的木盒,便从盒子里泄出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药香,里面整整齐齐放置着姜以慕炼制的药丸。
姜以慕左手拿起一枚墨绿色药丸在灯下观详,紧接着又从小盒子里找出一颗大小相同颜色差不多的药丸。
”好像是这个,但这个也挺像的!”她一时间分辨不出谁是真正的解毒丸,还是本来就做了两颗,时间久远,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