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在一方
作者:祉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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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在一方 第一章 虚惊一场
“翰翰,快给小清姐姐抱一抱。”
闻声,赵得得浑身一激灵,这种毫无隐讳地演绎着对触碰男性有嗷嗷待哺需求的声音,特属于她的好友林德清,一个重度帅哥成瘾症患者。
得得赶紧把儿子藏到身后,展开双臂,挡住此人。
“翰翰,快进园去。”她如临大敌地说。
翰翰掂掂肩上的小书包,昂起沉稳的俊脸,不急不躁地往幼儿园里走着。
见状,林德清造作地跺了跺脚,然后站定于得得身前,晃着娇躯瓮声瓮气地说:“我就抱抱翰翰,怎么了”
怎么了
她还问怎么了
她那是抱吗简直就是校园暴力!得得可不敢放手让自家儿子羊入虎口。“拎不清,勿以恶小而为之。求放过,翰翰未成年。”
“你信我啦,我林德清拎得清轻重,肯定不再掐他小屁屁。”
信她
那太违逆人性了,更对不起她的外号。
她休了一周的年假,也就意味着林德清一周没相亲,一周没有男伴。断顿如此之久的林德清,单从猥琐程度来说,是绝对没下限的。
拉远林德清,得得问她:“呃……你大早上来找我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在上班的路上,经过报刊亭时,看到她的幻想对象又上了杂志,一时兴起,想来找翰翰望梅止渴。“得得,翰翰什么时候长大他怎么越长越像方辰安”
“方辰安”这个名字入耳的一瞬,得得身子不由的僵住,继而胸口隐隐抽痛。
“林德清,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虽是在问林德清,但声音好像由远及近地在问着自己。
林德清反问她,“那你先告诉我,对着方辰安这样的艺术品装一辈子老公你好棒容易,还是对着武大郎装容易”
“可为什么要装那”
被得得这么一问,林德清眼中卒然闪过一丝黯然,她忙晃了晃头,甩开杂念。接着,她急掏出方辰安的杂志,如虔诚的基督徒捧着圣经一般在脸上轻蹭。“得得,方辰安他在对我笑耶!我头一次买到方辰安有笑脸的海报!”
呵呵,他……他还会笑
跟她在一起时,那位先生的嘴角、眼角和眉角,永远都保持着不怒而威的直线。
而如今,是谁改变了他
是那个她素未谋面,但一出现就令她溃不成军,只能被动弃权的女生吗
更或许,那个女生改变辰安的还远远不止这一点。
从前的辰安很反感登封面和上报纸的,也甚少在公众面前为晨启代言。
而近年来,辰安频频接触各路媒体,屡屡占据财经头版。放眼柳城,大街小巷挂满了辰安的广告牌。
这给她的出行带来了诸多不便。
她不要见到辰安的脸。
见到了,免不了的会去回忆。
而回忆,是她的画地为牢。
离开辰安后,她删除了手机里所有的资讯软件,其他软件也对辰安和晨启的新闻做了屏蔽。
有一次,她低低地走过柳城火车站,肩膀忽地被一个刚出站的女孩拍了一下,她惊奇地抬头问:“有什么事吗”
“姐姐,我看不懂地图,你能告诉我柳大怎么走吗”女孩一脸拜托。
得得回身看向公交站牌,一下子慌了,双目杂乱无章地转换着落点,可还是看清了站台公告牌上的人像。
女孩傻傻的搔了搔头,“姐姐,对不起,我去问问别人。看起来,你也不是本地人。”
得得尴尬地笑笑。
打从与辰安分手的那一日起,她这位土生土长的柳城人,不管到哪里,都像个浪迹飘零的过客。
她真为柳城不值,竟然培育出了她这种没有乡魂的散人。
按下回家的电梯,门刚开,又按回关门键。
唉,连电梯里都是晨启的广告。
她扶着把手,踏过台阶,一步一停地爬回十楼的家。
老爸在门口等她,但对她爬楼的反常行为一句未问,而是攥过她的手说:“今天我女儿可以多吃一碗饭。”
她眼里慢慢旋起泪,又猛地笑了出来。
至那日以后,她家电梯里的广告位一直闲着,再未出现过任何图片。
得得蓦地抓过林德清,手上骨节渐渐泛白,铮铮的眼睛仿佛在警告对方,如若你有一丝犹疑,她必杀人灭口。
“林德清,答应我,继续替我保密。”
林德清收起嬉皮笑脸,严肃以对:“我发誓,我不会和外人说你有孩子的。”
林德清言罢,她悬着的心稍稍平稳了些,可气还没喘匀,就闻见林德清兴奋地说:“晨启集团把我们公司收购了。你休假的第二天,邮件就发出来了。”
得得心中已然在考虑换工作了,可林德清突然眉头紧锁,满脸泫然欲泣,深感遗憾地又说:“只可惜收购后精致依旧独立运营。”
“那也就是说,方辰安不会来我们这里,我们也不用搬去晨启总部”
“可不是嘛!”林德清如每年只发情一次的大熊猫,终于熬到了日子,却找不到伴侣一般失落。“赵得得,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
“没没没。我在帮你想办法。”得得转了转眼睛,“中午,你去食堂买上羊肉、猪肉和牛肉。咱们去楼顶,用三牲祭祀上天,祈祷你早日如愿嫁给有钱人。梅子说,今天是百年一遇的黄道吉日,老天爷离咱们柳城最近,许愿绝对事半功倍。”
“算你有良心。”什么偏方她都要试一试,林德清信以为真,屁股欢快地打着鼓点,一颠一颠地跳上了得得的电瓶车。“出发。”
待林德清坐稳,得得嘴角慢慢弯出弧度,她的计划成功啦!
林德清是个从不把钱花到同性身上的人。与她交好了两年,她一滴水也没请她喝过。原以为变性是讹林德清一顿好饭的最快途径。
不曾想,梅子的损招更高效。
因为林德清常年不让自己的肠胃见荤腥,所以祭拜后,那些肉食必将落入她口。
安得在一方 第二章 回忆抽查(1)
辰安修长的手指优雅地跳跃了几下,随后拿起手机:“晚上我去精致抽查。”
不等彼端回应,他就挂上了电话。
反正那人一定会跟来,自然不必多言,以防起伏的心绪为人所察觉。
隔着茶杯上空袅袅升起的热气,飘窗上的那双球鞋浸入了迷蒙,脑中乍现出一个略带拂然的女声。
“辰安辰安,上学搞抽查,上班也要搞抽查呀!这样很不好耶。”
一向惜字如金的他,现已牵上那凉凉的小手,便更懒得张嘴,草草地用鼻子“嗯”了一声。
见他未给出解释,那位小丫头即刻立在原地不走了,用耍赖抗议他的冷淡。“你不说明白,就自己去!”
才脱离日日担心“热得快”被没收的校园生活,就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陪着辅导员查寝,以举报同学为乐的马屁精。得得内心有点抵触,“大半夜的,人家困死了。”
他是有打算早些放她回家休息,但如今没她陪着,好似不习惯了。
多可怕的习惯,害人害己!
迫于无奈,辰安唯能细细解释:
“每位员工在人前都有伪装,但他们对自己的物品却甚少伪装,因为他们认为物品是死的,不会传达情绪。其实不然,比如说你的电脑,因长期处于高速运转状态,周身又被你贴满了便签,影响它散热,因此它的情绪是剑拔弩张。”
“呃……”得得似懂非懂,“晨启是要裁员吗”
“公司一旦到了一定时期,就需要通过奥卡姆剃刀精简业务,将脉络明晰化、简单化,加强核心竞争力。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每个项目这样亲眼过一遍,简单掌握一下员工的工作状态,有利于我做决策。”辰安隐隐感觉他有日渐成为话痨的趋势,全是因为她……
得得突地挣开他的手,跑回工位拿来笔记本,瞪着崇拜的杏眼对他说:“辰安大神,你继续说,我来做笔记。”
“嗯。”
呃,怎么又是鼻音,真是死性不改!得得甩开辰安的手,跑到钟明秋的办公桌前看了看。
是呀,整齐摆放着各色指甲油,却完全不见笔和文档的桌子,确实足以证明它的主人没有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
她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莞尔一笑,似乎了然了辰安来抽查的深意。
“辰安辰安,可不可以不要开除秋秋,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抱愧地说。
“我不觉得你是个公私不分的人。”
“其实……我有过先例。”得得怯怯地坦白,“考研时,秋秋的分数和面试结果都不符合我爸的要求。可我不想和她分开,就去求老爸。老爸承诺我说,只要我在读研期间全心学习,不谈恋爱,就将就收下秋秋。”
原来如此!“那确实不能开除钟明秋。开除她,我便成了个忘恩负义之徒。”
得得不解,“什么意思”
他握紧她的手,擎在胸前,“没有她,现在牵着你的人,或许就不是我了。”
得得匆忙躲开辰安深情的眸光,特自惭形秽地僵笑着。
因为,实情她只说了一半。
抽查了近一小时后,得得暗忖到,难怪辰安体态保持得这么好,原来当领导运动量这么大呀!
才逛了一层楼,她双脚已接近麻木。
明天,她要提醒自己换双运动鞋再来。
低头瞧见辰安穿的也是皮鞋,嘴角一翘,上前踩了辰安一脚:“哎呀,对不起!给你踩脏啦!我来帮你擦干净。”
“不用!”辰安冷冷地说。
没理会辰安的制止,她直接掏出纸巾,俯下身子去擦。
第二日,两人准备换层楼接着抽查。
辰安刚从椅子上起身,得得就靠近他,用尽全力向他鞋上踩了一脚。“我的鞋和你有仇吗”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得得验证过,辰安是个没有痛觉神经的钢筋铁骨,不会疼的。于是,她毫无顾忌地又补了几脚,还在辰安的鞋面上使劲儿地转了转。
“哎呀!你鞋头扁了,不能穿了。真不好意思……”嘴上不停的致歉,眸子里却尽是窃喜。
辰安不动声色地冷眼旁观,由着她演戏。
“辰安,要不你穿这双鞋子吧”她从身后拎出一双运动鞋,晃了晃,勉为其难地对他说:“也只能先借给你穿了。”
接过鞋,他拉来椅子,坐下穿鞋。
“得得,是我看走眼了,看来你并不适合做生意。你知道吗在耐用品循环周期结束之前,强行进行资产置换,是资源浪费。而且,我这双皮鞋折旧后的价格,仍远超你的这双运动鞋。你说,我是不是有点亏”
“哼,您穿过的鞋子还有名人效应那。拿去拍卖,岂不能挣更多。”得得哑然失笑,“你不是有点亏,是亏很大!”
“你特意去给我买的鞋子”辰安拍了拍她气鼓鼓的小脸。
“才不是那!”得得回说,“鞋子本来是给我爸买的,碰巧你鞋头扁了,才借你穿的。”
碰巧
那刚才踩了他好几脚的人是谁要演戏,起码先把剧本编好吧
连小学生做的戏都比她严密!辰安对祖国的高等教育和赵大教授的精心培育深表惋惜。
不过,鞋子倒是很合脚,想必昨日她为他擦鞋时,没少反复测量。只是她的良苦用心仍阻拦不了他想拆穿她的欲望:“你和你爸穿情侣款”
“有何不可女儿就是爸爸的小情人啊。”
她倒挺机灵!辰安穿好鞋子,站了起来,打算一击毙命,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以你父亲的身高穿这么大码的鞋子,应算是一项人类奇观。不如我出钱,咱们给他报个吉尼斯”
呜……干嘛呀都是名门子弟,相互攻击不要牵扯父母嘛!她老爸已然够像个科学怪人了,她就别再给他老人家平添神秘色彩了。得得认怂:“我爸脚是正常的。鞋是专门给你买的。你要是觉得亏,我再买一双皮鞋送你。”
“嗯……这事倒不急。”辰安把脸靠近她,揽住她的腰,“小姐,请问您给我运动鞋配西裤是几个意思”
明知不搭配,他干嘛着急穿上自己穿上,却反过来问她。
岂有此理!
可跟辰安理论那是自取其辱,她唯好继续认怂:“那你说怎么办”
“这种琐事也要我教你你是不是不想当我老婆了”辰安抬起得得因羞臊而垂下的头,“拿去,全新未开封的。”跟她一样!
得得愣了愣,“什么……新手机”刚拆了包装,手机又被辰安夺了回去。
辰安玩味地揭去了手机上的出厂膜,“有些膜还是交由我亲手撕破为好。”
“谁撕不一样,你不会是不想送我了吧”说完,她才察觉到辰安是另有所指。得得赶紧用双手捂住脸,从指缝中吐出了几个字:“辰安,你也不难为情。”
“打吧。”辰安伸出右手,摊平,邀请她惩罚他。
安得在一方 第三章 回忆抽查(2)
有幸参观过辰安只有几套西服和衬衫的衣柜后,得得笃信,晨启发家致富的诀窍必定是节流。可仔细想来,又不免觉得辰安可怜,那就让辰安开她的源吧!
次日,得得自掏腰包,为辰安购置了一整套休闲服。
她抖着衣服对辰安说:“我真想象不出你都穿什么睡觉穿衬衫西裤,扎着领带和皮带睡觉吗”
还真被她言中了,辰安压抑下恼怒,诓她说:“我不穿!”
“呃……不穿呀……”
得得娇羞地闭上眼睛,小幅度地摇着脑袋,两只小粉拳来回敲打着腮帮子。
唉!她想象不出他穿什么睡觉,却正试图想象出他什么也不穿睡觉的画面!辰安蹙紧眉,过衣服,健步如飞地冲进洗手间。
穿上她买的运动服,辰安抽查的效率都提升了,这可害苦了又要做笔记,又要跟上辰安大步的她。
但出生于无产阶级专政国家的她,天然的使命就是改造土豪劣绅。于是,她意气风发地喊住辰安:“站住,你给我走慢点。”请与工人阶级保持步调一致!
辰安站直,等她跟上来。
呃……辰安,你也没必要这么听无产阶级的话吧她们可是来分你的钱和土地的!
可如果辰安是中共党员,那就不一样了,多说是个先富起来的人,抽空带着她们无产阶级一同富裕,便不会遭霸凌。
她是个热心肠,当然要提早为辰安绸缪。“辰安,你入党了吗我可以推荐你。”
什么颠三倒四的问题辰安不予理会,抓过她,拉到身前,目测了一番。
看着挺瘦的,胳膊腿倒是圆乎乎的,肉肉的,弹性也不错,像细筷子上绕了一层厚海绵。
他握实她的藕臂,将它在手中捏揉出各种形状,再用赏玩的目光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恢复原状,整个过程还蛮有趣的。
“辰安,别捏我骨头。”她痛得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胳膊了……但蜻蜓点水式的挣扎,反而使辰安的玩兴不减反增,捏的更卖力了。
咦她的骨头就这么吸引辰安吗
难道,这就是古人说的“美人在骨不在皮”
好想听辰安亲口说出这句话呀。“辰安,你为什么捏我”
辰安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心思,从上瞥了她一眼:“纯属解压,切勿骄大。”
呃……辰安捏那么大力,其实就是把她当作一个疏解压力的小玩具呀!
多么痛的领悟啊!
得得灰心地低下头,靠住辰安。
辰安俯下头,一股被单纯和可爱冲刷过后的清澈味道席卷了他的鼻腔。
他的呼吸渐重,吹得身下女孩额前的茸毛随着他的气息来回摆动,如一把把小刷子,搔挠着他的心尖。他定住,继续加重呼吸,默默地享受着这份亲近。
可这样的安静好惊心动魄,她的胸口快承不下她的小心脏了。得得咬着唇退后了些,然后将本子铺到辰安胸前。“辰安,你快说点和工作相关的。”
这样,好让她把注意力转回到记录上。
可辰安仍旧没说话,而是挺挺胸,托高她的本子,注视着她的笔迹。
停在辰安厚实且温暖的怀里久了,她渐渐体会到了张爱玲书里所写的男子淡巴菰气是怎么一丝一丝蛊惑女人入迷的。
“你看过金锁记吗,辰安”她轻轻向辰安的怀里埋了埋。
辰安自然是没看过的,但心中仍不觉的一荡,不由自主地揪住了得得的马尾。
“辰安,疼”得得用头撞开了他。
他、他这是怎么了即使在容许莽撞的童年,他也不曾如此调皮,竟用力拽女孩子的辫子!辰安收回手,插入兜内去掏录音笔。
掏到半途,录音笔倏地停在了空中,接着又被送回兜里。
他反悔了,不想送她了,以后还是请她来他胸口记录吧。
自打这次以后,得得不仅恋上了辰安身上醇烈的味道,还对给辰安买运动服上了瘾。
看着成堆的运动服,辰安揉着太阳穴说:“这么多衣服和裤子,又不是同一个款式,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费神去搭配”
得得失语……他是在故意找茬儿吗
应该不会。
他可是年纪轻轻就在商界叱咤风云,既成熟又睿智的方辰安呀,哪会这么幼稚!
正在想怎么弥补她给辰安造成的麻烦时,掌心突然出现了一串钥匙,“这是什么”
“是我帮你想好的解决方案。”辰安说,“你带着这些衣服住到这里。每次我抽查晨启前,请你把衣服搭配好再拿给我。”
“嗯嗯嗯!”死鸭子嘴硬,说个甜言蜜语也这么隐晦。“我猜这房子肯定离公司很近,因为你怕你的衣服每日舟车劳顿。”
可是……什么叫每次抽查再拿给他“辰安,你不住那儿吗”
是谁在说话!
如此热情的邀约,肯定不会出自她口的,她是矜持又自重的好女孩……可怎么又好像很期盼辰安的答案那
“我不住。”辰安故作深沉地说。
“不住!”意识到自己口气中深刻的寓意后,得得赶紧找补,“这样挺好,我也不太适应跟别人合租。”
“你好像很失望”辰安声音更深沉了,还带着她读不懂的表情。“虽然我没看过金锁记,但我记得张爱玲说过,精神恋爱的结果永远是结婚,而肉体之爱往往就停顿在某一个阶段。鉴于以上原因,我选与你精神恋爱,你那”
得得狠掐着自己的手背说:“我也选精神恋爱!”这下可以了吧,干嘛老戏弄她!
安得在一方 第四章 厄运接踵
就如每次嗑瓜子,总能吃到个把苦籽儿一样,每个团队里,总有一个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极为刻薄的女魔头。
原本这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她不仅是你的顶头上司,还对你寄予厚望,并不顾你的意愿,强行按照她的行事风格培养你。
一到公司,得得就被女魔头请进了单间。
在这位女魔头的淫政下,休假等于犯罪,回来则是自投罗网,接下来就是锒铛入狱,接受劳动改造。
休了一周年假的她,死罪可免,但活罪绝对难逃,主动去接活儿吧,正好用忙碌挤掉脑袋里的辰安。
“头儿,最近有什么大活儿”
女魔头似笑非笑,舀起一大勺bg经理御赐的猫屎咖啡,斜眼瞅了瞅她,随即手上一颠,又将勺子里的咖啡豆拨了些回罐子。
按下启动键,咖啡机强劲地转动起来,刀片有力地碾过豆子坚硬的表面,发出类似用指甲刮黑板的滋滋声,搅的得得心神不宁。
咖啡制作完成后,女魔头端着两杯热咖啡坐了下来,徐徐地对她说:“小得子,假期过得不错吧面色又红润了不少。”
对!小得子就是她。
刚一进公司,她就被一贯将女人当净了身的男人用的女魔头,选为了贴身“太监”,并赐名为小得子。
小得子很奴才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还可以。”
“愣着干嘛快,来尝尝,这咖啡难得,一般人喝不到。”
是没人敢喝吧!
能喝到女魔头这杯咖啡的人,不外乎有两种:一种是被她召幸的男员工,另一种则是该滚蛋的女员工。
得得慌忙间连咖啡的温度都没试,一口灌下,烫得直吹舌头,更别提去品是什么滋味了。
但领导赏的,自然是:“超级好喝。”可能别钝刀子剁肉了吗求给个痛快,“头儿,我喝完了,请说事儿吧。”
“给你分了个徒弟,好好带,前途无量。”
今日女魔头的声音里居然有种母性,甚至还能听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吁请。得得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没问题。”
“你好好待人家,多用点心,不许出差错……”女魔头接连嘱咐着,“再强调一遍,务必把人给我留在我们部门内。”
到底是何方神圣引得女魔头如此挂心
呃……先领旨再想吧。“我记下了。”
得得退回到座位,刚坐定,部门里仅存的几位女同胞就围上了她。
“头儿找你啥事我们可听见咖啡机响了。”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大刘唱起了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