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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谢相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若花辞树
刺史下了狠心,要追查,诸侯王纵有挣扎也是徒劳,连异姓的列侯也受了不小的波及。刘藻趁机削诸侯国征兵之权,使宗室王侯彻底成了拔除爪牙的老虎。
第122章
削弱诸侯,花了整整四年。
中间刘藻还将期门军改名为虎贲军,令虎贲、羽林、金吾卫与宫卫一般直接听命于天子。
长安的格局也在四年间一点点变化。
刘藻的威望又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凡有所诏,大臣们无不奉命。
时机已然成熟。
说来也怪,刘藻无时无刻不想着能与谢相朝朝暮暮,然而时机成熟,她反倒迟疑起来。觉得这个大臣不够听话,到时必会死谏,觉得那个诸侯打压得不够,他对她怀恨在心,兴许会寻机生事。
她眼中,仿佛大臣们都会与她为难,诸侯王则人人想着谋反,没有一个信得过的。
“不如再稳两年?”刘藻惴惴不安道。
谢漪见她到头来,反倒举棋不定,不由好笑,又觉心疼。期盼一件事久了,久到连做梦都想着,当它当真要来时,不敢迈出那一步了。
她是偷偷来寻谢漪的,几乎连正门都不敢走,唯恐叫人察觉,被人看出底细来,以致不能掌握先机。
“能成的。”谢漪安慰她。
她瞧上去胸有成竹,仿佛立后一事已是稳操胜券,使得刘藻都为她的信念所稳,缓解了不少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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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的事,自然是周密谋划过的。
京师已在掌控,这两年朝中要位也逐渐被刘藻与谢漪信得过的大臣所占据。这些大臣,每一个都是在心中再三斟酌过的。
可但凡是人,总有私心,总有自己的考量,她们又非神明,也是血肉之躯,凡人之智,又哪里算得到方方面面。
这一年风调雨顺,年景还算不错。刘藻忍而不发,好让大臣们先专注政事,以免扰乱百姓的秋收。
一直到冬日,秋收过去,南方的冬小麦也种下了,百姓们只需窝在家中,好好享受一年间难得的闲暇时光。
各地诸侯也老老实实的,无不法之事,边陲安宁,久无蛮夷犯边。
天下祥和,海晏河清。
刘藻召集二千石以上大臣至宣室殿,与他们道“世间有一贤淑女子,才德兼备、温文尔雅。朕久闻其贤名,欲召入后宫,立为后,帅六宫之人。”
李闻心下一咯噔,将头垂得低低的,不发一言。
众臣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陛下这话是何意。
刘藻紧张得背上都是汗,但话开了头,就如水到渠成,反倒容易起来。她也不慌,安然端坐,环视殿上,不放过任何一人面上的容色。
只是万万没想到,率先开口的是大将军孙次卿,他骤然往地上一跪,高呼道“陛下,不可!”
孙次卿这些年都未得过什么权势,虚占着大将军之名,碌碌度日而已,到了这时,他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刘藻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唇畔的笑意已有了凉意,淡淡道“有何不可?”
“从未闻世间有女子娶女子,女子嫁女子。”
“吕帝之前,也从未闻女子为万乘之主者。”刘藻不轻不重道。
“两者岂可混为一谈!”这回开口的是宗正。他怒目而视,几可称训斥,道“陛下要立后,不说其他,太子自何处来?”
“宗室中来。”刘藻道。
“荒唐!如此一来血脉岂不乱了。天下宗室何其多也,此话传出,岂有宁日。”宗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有另一大臣率先反驳。
刘藻看到殿上一张张面容皆是不赞同,这是意料之中的,故而她也未动怒,一条一条分说。
她兴许会为一己之私而不顾天下大事,但谢相不是这样的性子,若非已有妥帖之法,她也不会容她着手立后。
大臣们群情激昂,哪里听得进去,到最后一齐跪地,恳请皇帝悬崖勒马,千万不要一意孤行。
刘藻端坐在宝座上,望着阶下。殿中跪了一地,无一人站着,无一人肯为她说一句话。
这些都是她托付了江山社稷的贤臣良将。
君臣不欢而散。
大臣们离了宣室,皆都缄默不语。
往日,走出未央宫,议政的大臣或往左或往右,各有去处。这一回却全部聚在了一起,沿着宫道,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他们腹中皆憋了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孙次卿最先忍耐不住,怒斥了一句“真是荒唐……”
韩平立即截口道“大将军慎言!”
皇帝积威已久,方才殿上群臣齐心,致使众臣忘了皇帝之威,如今出了宫,被寒风一激,日头一晒,清醒了过来,再被韩平一打断,众臣一个激灵,都觉后怕。
孙次卿默了一下,将矛头指向韩平,道“京兆可是以为老夫说错了?”
韩平不卑不亢,镇定道“君有过则谏,谏之有方,怎敢口出狂悖之言?”
“你放肆!”孙次卿大怒。
忙有大臣相劝,将二人隔了开来。宗正亦急道“二位都退一步,当前最要紧的是如何劝谏陛下。君有过而不谏,与反臣无异。陛下决心颇坚,恐怕得颇费一番功夫,方能使陛下打消念头。”
侍奉这一位久了,群臣都知晓些皇帝的秉性。她若要做一事,要她半途而废可难得很啊。
大臣们皆面带忧色。有一大臣忽然道“自入宫廷尉便未发一语。当前紧要关头,正是你我出力之时,廷尉可有良策?”
他一说,大臣们方想起廷尉一直沉默不语。在劝谏皇帝改过一事上,他一向是最积极的。毕竟曾为帝师,对皇帝的言行自也格外关注,每见有过,总是及时劝谏。陛下也总能纳谏,从无斥责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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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见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他身上,便是一阵无奈,他斟酌着开口道“陛下此议的确不妥,只是……”
“哪有什么只是。”宗正气道,“此议大谬,无可转圜之地。”
李闻才一开口,就被打断,只得默默地闭上嘴。
孙次卿四下一看,疑惑道“丞相哪里去了?这等大事,为何不见丞相?”
众人被气昏了头脑,这才发觉丞相竟不在此,纷纷议论起来。宗正叹息,极是扼腕道“可恨丞相不在此,丞相若在,必已说服陛下悬崖勒马了。”
这些年,不只是李闻,他们也发现了,陛下一旦一意孤行,便唯有丞相能劝得动她。闻言,群臣皆颔首,纷纷称憾。
李闻见他们这般天真,暗自叹了口气,可心中却难免埋怨丞相,怎能让陛下生出这荒诞的念头,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世俗为敌,与伦理作对,该多难啊。
皇帝一直不肯册立皇夫,他早已断了往宫中添人的心思,做好了储君自宗室中来的准备。可陛下这一出仍是使他措手不及,他倒不像其余大臣那般反对,更是担忧关切占了上风。
自陛下将立后的打算说出来,这事便已不只是立后,还涉及天子威信,此事若成,陛下之威更上一层,事若不成,陛下威信则大受损伤,朝中许有变故,群臣不会如眼下这般好驾驭了。
李闻朝着群情激昂的大臣们瞧一眼,暗自忧愁。
刘藻回了寝殿,磨着牙,恶狠狠道“孙次卿。”
她早预料到大臣们必会反对,却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会是他。他为的什么,刘藻还看不出来?哪有他口上所言那般冠冕堂皇,不过是浑水摸鱼,欲借此得人拥戴,好重得大权。
“陛下息怒。”胡敖忙道。
“还是朕驭下的手段太温和。”刘藻道了一句。
胡敖便不敢言了。
幸而陛下也未生气太久,她很快便冷静下来,问道“谢相那处可安顿好了?”
大臣们劝不动她,必会前往相府求助,他们方才没反应过来,要不了多久变会想“迷惑”了她的女子是哪一个。谢相留在京中处境尴尬,还是避一避的好。
她原先是安排谢相去甘泉宫住上一月,可谢相不愿。甘泉宫太远,快马都得行上一日一夜,消息不够灵通。于是她便将谢相藏在蓬莱岛上。
胡敖听陛下问起谢相,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提起谢相,纵是再大的怒气,陛下都气不起来。他恭敬回道“岛上诸事都是备好的,丞相惯用的香,常看的书简,与琴瑟丝竹,珍馐佳肴,衣裘被褥,但凡所需,皆备妥帖了。”
刘藻急问一句“今日朝上新发生的事,可详细记下,送去给谢相看了?”
胡敖一笑,道“送去了。”
丞相舍甘泉而就蓬莱为的就是便于传讯,自然要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丞相手中。
刘藻便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及时汇报,休让丞相久等。”
胡敖作揖“诺。”
刘藻便满意了。
她虽有担忧,但还不算很慌。大臣们看似铁板一块,异口同声地反对她,言辞振振,容色坚决,仿佛绝无改口的可能。
可人哪有当真铁板一块的。人人都有私心,人人都会为自己打算,他们绝不会如表面上那般,一条心地与她作对。
隔日,长安城与往常无异。昨日宣室殿中的话语,被保密在重臣间,无一人敢外泄。
胡敖遣人监视外头的情形,所得密报分作两份,一份送往蓬莱岛,一份呈入宣室殿。刘藻密切关注,但她并未再召大臣入宫。
她在等,等第一个向她“投诚”的大臣,等那一块铁板中自行出现裂缝。
第123章
长安城中静得吓人,皇帝与重臣间达成了诡异的平衡。接连二日,刘藻未再提立后之事,大臣们亦未劝谏皇帝打消念头。宫里宫外似笼罩了一层阴云,阴云之下,哪一方都不敢有所举措。
就连低阶的官员都发觉中平静下的诡谲涌动了。
当日的十余名重臣暗地勾连,明面上是劝谏明君,涤浊扬清,私底下究竟是什么心思,便不好说了。他们往来密切,相约赶往相府时,方发觉,丞相离府,不知去处。
如此一来,更添诡异。
孙次卿倒是乐见此景,丞相不在,按官位,他最高,且他最早在皇帝面前表态,自然由他领头。由是大将军奔走,更加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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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藻按兵不动,在宣室殿议政后的第三日,她等来了第一个向她投诚的大臣。那大臣素日不起眼,唯能力见长,累功升迁,年过五旬,方为奉车都尉,秩比二千石。
他一入殿便说明来意,称愿为陛下驱使,助陛下夙愿得偿。
刘藻道“朕知道了。”命他退下。
奉车都尉还不知自己投诚成功了否,出殿时甚是惴惴,只是官场上混迹数十年,再大的场面也都见过了,他心下忐忑,容色沉稳,欲静观其变。
奉车都尉这一投诚,僵局便破了,刘藻下诏晋奉车都尉为太常卿,官居九卿之首。
这一任命来得突然,大臣们一打听,新任的太常曾私下觐见天子,便立即明白了他这官是怎么求来的。一时间群臣之中既有愤怒的,也有意动,更有按兵不动,意图浑水摸鱼的。
刘藻封完了太常,私下召见韩平,将一卷竹简交与她。
外头风声鹤唳,动荡一触即发,三日过去,皇帝意图立后的消息已不止仅重臣们知晓,许多京官都已得到了风声。这时,哪怕皇帝肯打消念头,息事宁人,都不是那么好收拾的了。
韩平双手接过竹简,并未打开,而是望向上首。
皇帝一袭玄衣,面色安然,眼底晦暗幽沉,与她一颔首,道“观之。”
韩平依言将竹简摊开,看了一眼,便跪下了。
刘藻含笑道“满朝公卿,朕只信得过韩卿。”
“臣蒙陛下大恩,方有今日,陛下有诏,臣万死不敢辞。”韩平叩首伏地。她是刘藻一手简拔起来,升迁之快,朝中无人可及,是天然的帝党。
刘藻弯身,亲自将她扶起,道“你择选可靠之人,前往各地,照竹简所书,宣扬谢相之德,控制民间的风评。”她先一步控制风评,加上谢相往日的好名声,接下来纵使京中闹起来,传扬出谢相的恶名,百姓先入为主,好印象也难动摇了。
这一时机,必得抢占。
韩平略有迟疑,道“陛下立后,十分不妥,您与丞相必得有人背过,既极言丞相之德,陛下便得承受恶名了。”
二女相恋本就不容于世,更不必说刘藻还要将此事抬到明面上来,还要给丞相一个名分。韩平称之为十分不妥,已是口下留情,实则于世人而言,哪里只是不妥,分明是人人掩鼻而过的失德之事。
这一事是错的,便需有人负责,既然丞相是好的,错的自然就是皇帝。皇帝的名声难保。
刘藻不以为意,淡淡道“无妨,世人对天子总是比较宽容的。”
韩平见她想好了,俯首道“臣这就去布置。”
当夜数百人自长安四门出,快马奔往各地。
太常得了皇帝的官位,自然不能一动不动。他扯了皇帝这张大旗,也开始招揽人手,预备冲锋陷阵。可他慢了孙次卿一步。
刘藻用他,是为打破僵局,树他为典型,以利诱群臣,倒未想过他能如何强势,压过大将军。
大将军虽先出手,但他也不满意。他写了一道奏表,谏天子之过,邀朝臣署名,一圈下来,署名多达百余个,可谓声势惊人。
可这百余人中,无京卫四军,无丞相、御史大夫、廷尉、京兆、太仆、太常、卫尉、光禄勋、右扶风等大半高官都不愿署名。
孙次卿在心中一划算,这些人中,一些是皇帝的人马,一些依附于丞相,余下多数皆是不敢妄动之辈。
他的注意落到丞相身上。丞相不在,谢党那班大臣不敢擅自做主是情理之中的。可丞相究竟去了哪里,为何在这时离府。
他原先还庆幸丞相不在,他可担当头领,眼下却觉力不从心,指使不动谢党,声势便小了一半。
他也是到如今方惊觉,丞相的势力竟已膨胀若斯。
孙次卿陷入深思,这些年,皇帝与丞相并不多亲密,但也未交恶,相互间或有合力行事,也偶有政见相悖之时。
自陛下这几年的行事可看得出,她权欲之心极重,将京卫与朝堂都牢牢握在手中,还打压得诸侯王动弹不得。这样的人,怎会容忍相国的党羽如眼下这般膨胀得几乎能与她的势力相抗。
孙次卿念头一闪,猛地想起,陛下还未明言欲立何人为后。
“不可能!”孙次卿腾地直起身。
一旁侍立的幕僚疑惑道“明公?”
孙次卿回过神来,吩咐道“去查,丞相去了何处!”
幕僚奉命而去。
孙次卿放松下来,重新跪坐。他总觉是自己多疑。
陛下怎会要立丞相为后。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丞相都已是丞相了,且还握有实权,一个后位,哪里抵得过相位权柄贵重。




[GL]谢相 完结+番外 [gl]谢相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38
孙次卿与谢漪斗过,知晓这人的心机,无论怎么想,都觉不可能。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还是令幕僚去查了。
第二日大朝,孙次卿将群臣署名的奏表呈上,但他的奏表并未引起什么波澜,因为有一份更要命的奏表当殿宣读。
相府长史代谢漪上表,请辞丞相之位。
瞬间,殿上再无人去管大将军上了什么奏表,群臣皆呆如木鸡,望向立在大殿正中的长史。
这一请辞是何意,殿上无人不知。
怎么会是谢相?
众臣都如听了神话一般,宗正竟忘了置身何地,上前一步,手持玉笏竟想动手“你在胡说什么!怎么会是丞相!”
韩平提前知晓,故而并不意外,保持了清醒,喝止道“宗正失仪。”
宗正被当头一喝,醒过神来,他望向宝座,猛地想到一事——何时起的?陛下与谢相为今日盘算了多久?
他想到了,孙次卿也想到了,群臣中许多人都想到了。
刘藻适时开口“廷尉李闻升任丞相,辅佐君王,统领百官。”
这一出来得毫无预兆,李闻还未反应过来,愣在当场。孙次卿脸色沉得似涂了墨汁一般,群臣满腹疑问,先是丞相卷入立后之事,成了后位人选,而后相位又有人选,陛下属意廷尉。群臣惊慌失色,却无一人敢开口,连私底下交头接耳两句都不敢。
满殿寂静,如死水一般,胡敖悄悄看了眼刘藻的神色,上前半步,冲李闻笑着提醒道“丞相,该奉诏了。”
十六年丞相生涯,朝臣早已习惯了丞相二字专指谢漪,此下听闻,各自一惊,惊觉这一称谓要易主了。所有目光都聚到李闻身上。李闻怔怔地出列,他其实不想受封,这时继任相位,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风尖浪口。
孙次卿就站在他身侧,见他出列,低低地道一句“廷尉可想明白了。”廷尉二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就如是一字一字挤出来的。
李闻如芒在背,他一抬头,便触上了皇帝的目光。她的眼神很静,静到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可李闻还是自她的眼底捕获了少许紧张。
李闻忽然间想起十几年前,渐台上,他受命为帝师,看到稚气未脱的小皇帝笑着称他先生,与他诉说宏图大愿。陛下不该立后,江山社稷,岂是儿戏。
李闻跪地,四周响起几声紧张的声音“廷尉!”
李闻闭上眼睛,终是重重一叩首,高声道“臣闻必不负陛下天恩!”
陛下一意孤行错了,可他若抗命,陛下接下去的诏命必然寸步难行,相位则会落入孙次卿手中。十几年前他是大臣之中第一个站到陛下身边的,十几年后他也做不到背叛主上。既然如此,干脆便将错就错。
这一受命,也就表明了立场。
刘藻手心全是汗,喉间如堵了石块一般。有大将军前一道奏表,李闻便是当殿抗诏,也无人敢说他半句不是,天下人还会赞他有臣节,可他接了,站到了她这一边。
刘藻半晌方道“散朝。”
谢相那一道辞表是何意明白的大臣自是明白了,迟缓些的则还摸不着头脑,不知谢相何以突然请辞。
短短半个时辰,殿中一场交锋落定尘埃。
大将军先发制人,联合群臣,上表谏天子之过。百余人的联名,当年群臣一同奏请皇太后废昌邑王的奏表也不过这声势了。
皇帝以谢相请辞为巨石,投入朝堂这摊湖水中,惊起惊涛骇浪,夺回群臣目光,而后将争议引到相位归属上。
李闻站队,相位重归皇帝之手这时大将军再重提最初的那道谏表,便没了最初雷霆一击的效果。皇帝多得是理由敷衍过去。
刘藻透过流光璀璨的十二旒环视殿中,站起身,欲离殿。
殿中传来膝盖击地的声音,孙次卿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不息。
“臣请辞大将军之位!”
刘藻止步,望向殿中。
孙次卿伏地,高声道“朝有佞臣,臣不能清,辜负圣恩,不敢腆颜居庙堂,请辞大将军之位!”
话音落下,陆陆续续的,群臣跟随。
不过熟悉,殿上跪了大半,群臣齐声,声势浩荡“臣等请辞,望陛下恩准。”
他们未必是受大将军说服,也未必是党同大将军,之所以请辞,逼迫皇帝,是因皇后不能立。




[GL]谢相 完结+番外 [gl]谢相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239
第124章
刘藻已起身将行,身子侧对着殿上,闻群臣逼迫,她止步,侧过头,望向殿中。
立即有大臣发难,高声喝道:“孙次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胁迫主上!”
孙次卿伏地不语,自有党羽呛声回去:“君心虚出头,莫非君即是大将军口中的佞臣!”
另有大臣自大殿的另一端扬声反驳:“世有圣主,天下澄清,朝堂之上,何来佞臣!”
一时间殿上相互驳斥,硝烟弥漫。
刘藻是不能让这众多大臣辞官的,众臣辞官,不说朝中无人办事,各官署不能周转,至少谢漪的名声是保不住了,风评不会说群臣仗势凌主,只会抨击谢相蛊惑圣心,使君臣离心,排挤百官。一个无德的皇后,天下人不会认,接下去要推行立后,便更难了。
群臣知此,故而他们肆无忌惮,跪着的大臣们气势恢宏,逐渐将立着的逼得无话可说。
刘藻抬手按在佩剑的剑柄上,她转头瞥了眼胡敖,胡敖躬身一揖,悄没声息地退出殿外。
“谁是佞臣?”皇帝问道。
方才跳得最厉害的那名大臣接口便是:“佞臣即是……”
大殿上倏然一静,那大臣醒过神,猛然间打住了话头,望向上首。皇帝的眼神在冕旒之后阴骘得可怕。那大臣是跪着的,见此,心下一寒,连忙低下头去,不敢说了。
刘藻缓缓地踱下台阶。
跪在地上的众多大臣多数将头伏得低低的,仿佛唯恐皇帝看到他的面容,来日清算,余下一些却是身姿挺拔,显出威武不能屈的架势。
刘藻走到他们身前,又问了一遍:“谁是佞臣?”
无人敢言。
从头至尾,皇帝都未亲口明言要立谢相。众人虽都心知肚明,却无一人敢将谢漪二字说出来,说出来就是与皇帝彻底撕破了脸,再难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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