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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桃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禾韵
半炷香,热茶热饭外加点心糖果一应俱全的摆在了甲子客房桌上。
仇韶端着热茶,坐在房里最宽敞但恰好短个角的八仙椅上。
他对这间所谓的上房并不满意,因为墙上稀稀疏疏落剥落着一层粉,桌椅也不知用了多少年,油腻发黑,铜镜糙得泛青,就连桌面摆着的那套茶具也缺这缺那的。
仇韶放下茶杯,不甚满意的发出一声叹喂。
他一叹,老板连着一干小二也跟着抖着,就差没抖出眼泪来。
仇韶说:“出门在外,本座不讲究其他,随便热菜。”
老板小鸡啄米的点头:“是是是是是是,您您您尽管吩咐!”
仇韶思考了下,将平时觉得最为寒酸的几个菜点出来:“就上平时本座吃的鸡蛋羹、煎糕、牛肉香肠、暖锅吧。”
老板连连称是,甚至心里还在庆幸,这白教教主的口味,真是与长相背道而驰的朴素啊,还以为会是个挑剔的难以伺候的大爷,老板偷偷松口气,这几个菜色他们做的出!
“你们稍等。”牧谨之试探的看向仇韶:“教主指的鸡蛋羹,该不会是指用鱼白和河鲜蒸成的那个吧?”
仇韶理所当然:“不然呢。”
牧谨之:“…………”
仇韶一直认为醉心武学的自己是个不怎么讲究吃穿的人,因为这么多年,他是下面送来什么他就吃什么,穿用同理,自己没有提过一次要求,故仇韶坚定地认为自己应该很能随遇而安的。
但好像事实并不是这样。
坐在隔壁的独孤风吃得不亦乐乎,眨眼已经下肚三碗白饭,根本不是什么吃得少干得多的家伙,仇韶却动了几筷子菜,食之无味,便再也不想吃了。
牧谨之为他舀了勺蛋羹,劝道:“多少再吃点,教主吃不惯的话,明早属下给你做。”
仇韶在吃与不吃间挣扎了片刻,因为他觉得自己再超脱,好像也逃脱不开吃别人嘴短这一世俗规则,而他或早或晚是要解决牧谨之的……
“那本座要吃加葱的小牛肉面。”
牧谨之记下,“好,只是面的话教主应该不够吃的吧。”
仇韶迅速补充:“那还要荷花酥大虾卷烤羊腿。”
牧谨之笑了:“好,这些属下都拿手,教主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大约是离家很远,在没有长老,没有竹马,没有任何其他心腹的情况下,仇韶意外的觉得,自己并没有反感牧谨之的示好。
为什么自己屡次想干掉对方,牧谨之还不改初衷的一如既往呢。
看着一旁卷着袖子拿汤勺舀肉丸的牧谨之,仇韶很快找到了答案——
牧谨之应该是非常敬仰自己的,这点情有可原。
毕竟自己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现如今无人能超越的武林第一个人。
人有兽性会像野兽一样臣服在强者麾下,这就是恒古以来人们的天性啊。
仇韶味同嚼蜡地吃着丸子,若有所思地将事情彻底想通了。
第34章 第三十一计
人有兽性会像野兽一样臣服在强者麾下,这就是恒古以来人们的天性啊。
仇韶味同嚼蜡地吃着丸子,若有所思地将事情彻底想通了。





与君共桃花 与君共桃花_分节阅读_38
同一时间,同在这片月光皎皎、人寂夜清的深夜,在乌县的东边——
三四个黑衣人一路弓腰小跑穿过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黑漆小巷,借着月光,之见其中两人一前一后抬着的麻袋子轻微的抖动了几下,似乎在挣扎。
领头的黑衣人转身,眼也不眨,冷酷地一脚踹下,踹得用力,周围洗尘纷飞,也不知踹中哪个部位,袋中很快恢复平静。
黑衣人拍拍裤腿:“欠揍!”
“老大……你说咋们这样干,会不会不妥啊?”
“妥,怎么不妥——谁知道那……咳,总之,咋们这是奉命行事,放大胆的踩!”
下属心有戚戚,仿佛对顶头上司的决定有些不赞同的:“可我们把人藏这……也未免……太张扬了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何况……那位大人你是知道的啊,是绝对绝对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小巷左拐,胭脂香气,胭脂小巷。
下属豁然开朗,就如拨云见日,彻底明白。
“原来如此!堂——咳,我们老大果然老谋深算!”
“…………”
据说相思堂的弟子们,如今正三五成群躺在县城的几家医馆里。
翌日清早,出客栈前牧谨之四处打听一番,一说起这事,客栈里顿时人七嘴八舌起来,版本不一,情况多样,总之说得口水横飞,比茶楼说书人还要奋力。
原来,几日前相思堂过乌县本是小做休息再上路的,乌县百姓哪里看过那么白衣仙仙美人成群的队伍,大街上很快层层挤满来看热闹的人,比平时年关看舞龙舞狮还要积极,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只见这群美人竖着进客栈却横着出来,统共不到半时辰相思堂弟子倒下三十八人,百姓见状当然做鸟群散,生怕惹事上身,有个胆子大的透过门缝,见横七竖八倒着不少人的大街上,白衣大弟子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扶在房门边上,仓惶失措,悲凉万分。
“堂主!我们堂主不见了——”
谢过几位跃跃欲试要为他们带路的八卦热心人,仇韶三人来到离客栈最近的一家小医馆,说是医馆,其实只不过是一家平时主职卖草药,兼给乡亲包扎治疗下一些骨折摔伤的小店,仇韶停在店门口,被里面某种冲门而出的气味冲得不得不退后半步。
仇韶面色凝重,脚步封停,似乎难以迈出一步
牧谨之从怀中掏了块折叠好的手帕递给仇韶,绣纹素净,一方角落还要白教的教标,上面熏有香气,捂在鼻间香气丝丝缕缕渗进鼻中,香味不浓但持久,似乎是用桂花酿出的,仇韶满意地点了点头,牧谨之这才撩开门帘,先一步进入店内。
跟在最后的独孤风赶忙也要:“牧护法,我,我也要,我头晕!”
牧谨之头也不回往前走,客气回:“那真抱歉,我只带了一条。”
独孤风心中戚戚,只好大呼一口气,憋得腮帮满涨,跟着进去。
几步之后,那冲鼻恶心的气味越发浓郁,过道边蹲着位江湖郎中模样的老头正拿着一柄大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煽风,锅炉上热着药壶,仇韶目光一扫,病人所住的房内是用木板隔成了几片,每个区域都隔着大木床,上面歪歪扭扭地躺着几个正捂着肚子哼唧的相思堂弟子。
仇韶不由自主的捏紧了帕子,瓮声瓮气地说:“你去看看,他们究竟怎么回事。”
几日前还无时无刻不端着风范无白衣不穿的弟子们一个个瘦得跟脱了形一样,白衣上污迹斑斑,边角处黄得泛黑,头发蓬乱,看着倒是真可怜。
牧谨之翻了翻相思堂弟子的眼皮,然后把脉看舌,问了问症状后对仇韶道:“教主,如果没看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中毒了。”
仇韶:“废话,本座不懂药理也知道他们是中毒,那是何种毒药如此厉害?”
牧谨之做了个不好当面说的手势,仇韶虽觉得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但当中教外人,他还是移了几步,权当给牧谨之面子。
“属下怀疑。”牧谨之微低头,视线正好与仇韶持平:“他们中的不是一般的毒。”
屋内臭得过分,仇韶连说话都免了,直接用眼神发问。
牧谨之:“问了下症状,那种毒吧,江湖人称形销骨立长泻千里散,教主是不是觉得名字是不是太长?”
被一语猜中心事的仇韶漠然侧头,傲居依旧:“废话少说,那是何毒,本座从未有耳闻。”
牧谨之:“教主肯定听过的,这个形销骨立长泻千里散嘛……其实说简单点,就是泻药。”
那边的相思堂弟子猛地痛嚎起来,捂着肚子翻滚,把一头雾水的独孤风吓得不浅,仇韶是不信的,哪有泻药能猛成这样。
“是真的,其实听名字就知道,形销骨立长泻千里散比普通泻药要有内涵些,毒楼出品,中毒者在十五天内会泻得毫无章法,随意任性,甚至没办法控制地方。”
仇韶面容僵住,差点倒吸一口冷气,但想到这房间古怪的臭味,便硬生生停住,然后身影晃了晃,在牧谨之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牧谨之失笑,追了出去。
独孤风见两人都走了,也想偷溜出去,谁知手腕一下被人抓住,抓住他的弟子那力道堪比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扶我——我我我憋不住了——”
独孤风傻眼了,虽然他被牧谨之吩咐过要过来照顾伤患,但他可以写诗词歌赋安抚这群受伤人的内心啊,有时候治愈心灵伤痕也是很重要的,所以就让他术业有专攻下去不可以吗——
端屎盆什么的他干不了,干不了啊!
仇韶生平第一次有了逃命的经历。
多大的仇,相思堂究竟在中原与人结下了什么,在仇韶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得仇大到什么地步,才会下形销骨立长泻千里散这种阴损到家的药!
等他回过神时,周围街景已变得陌生,他嫌弃地扔下手帕,这才看到自己手背上汗毛竖起,仇韶重新深呼吸几口,就在他脸颊红气消下,重新恢复镇静时,跟在他后面的牧谨之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了被仇韶扔在地上的帕子,跨步上去弯腰捡起,重新折叠成四四方方的模样放回怀中。
仇韶看不惯对方寒酸的做派:“扔掉,反正脏了。”
牧谨之笑嘻嘻摇头,甚至拍了下胸口放东西的位置:“故人所赠,不能轻弃啊。”
仇韶对牧谨之的过去没有兴趣,更不会像平常人顺口接下去问别人的私事,他看到独孤风并没有跟上,“你把他留在那边了?”
牧谨之坐在他旁侧,悠然自在:“独孤少侠自告奋勇啊,他心思细腻,最适合做照顾伤患的事了,教主说对吧?”
仇韶只觉胃部又是好一阵翻滚,酸气直冒。
“………那让他今晚滚出去本座的房间。”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客栈是有房的,可惜也真是不多,上房一间,普通的一间,只有上房是套房,套房里那一小隔间专门给下人准备的,怎么分房就成了个问题。




与君共桃花 与君共桃花_分节阅读_39
仇韶是绝对不会跟牧谨之一间房的,但普通房的床就那么小,也睡不下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仇韶见独孤风凄凄苦苦的模样,考虑到独孤风以后要伺候自己生活起居的问题,于是决定让独孤风跟自己睡一间屋。
独孤风欣喜不已,认为自己已得到仇教主看重,自出门后千疮百孔不堪一击的自尊心再度死灰复燃的熊熊烧起。
以仇韶角度看,独孤风虽然笨手笨脚脑子不灵光,性格酸腐,但胜在态度是殷勤的,端洗脚盆这种事也是驾轻就熟,好好打磨一番会是个能做粗事的好苗子。
……可再好的苗子,也不能泡在粪摊子里啊。
牧谨之嘴角一弯:“好的啊,那属下等会回去跟他说。”
第35章 第三十二计
尽管仇韶人在教外,但一日中就得习武练功七个时辰的习惯是雷打不动的,哪怕现下玉皇大帝来了都得等他吐纳完最后一口。
从开始到重新睁眼,半掩的窗外已经从辰早直接过渡成月明星稀的夜晚,二楼外的大街上倒比来的那日要热闹许多,叫卖声不绝于耳,仇韶单手搭在窗棂边上撇眼往下看,正好看到街上小摊主正一边吆喝一边拿着铲子摊饼,黏糊稠状的液体在铁板上热孜孜的滚成一片。
仇韶捂住胃,里头再次翻腾了几下,他的胃娇贵得堪比深闺黛玉,稍微的风吹草动就能伤得肝肠寸断,仇韶此刻多恨自己的耳聪目明,他的状况直接验证了一个真正行走江湖的人需要的是什么素质:胃的厚度与脸皮的厚度果然应该成相互交映的关系,光是武功好是绝对混不成江湖的。
就在这时,房外守着的牧谨之掐着时间,琢磨着仇韶应该是回神了,于是敲了敲门。
“教主,独孤风回来了,他……”
面对牧谨之难得一见的支吾,仇韶也跟着难得的涌出一股不祥之感,房门外,牧谨之正好刚刚沐浴不久,洁净的新衣上仍残留有清爽的香气,那是一股仇韶似乎闻过的味道。
仇韶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时他用过手帕上就有这股淡香。
牧谨之这会的神清气爽,在仇韶眼里便越发地面目可憎。
看到这份气爽仇韶就心堵,浑身都膈应,他知道这份反感必然是源于讨厌,讨厌一个人是件费精神气力的事,因为一旦对上这人他全身四肢的关节就像被蜘蛛网给缠住了一样,仗着让外人觉察不出就神出鬼没,黏黏糊糊斩不断,比梅雨天更惹人讨厌。
“有话直说,吞吞吐吐是做给谁看。”
牧谨之立刻正色,用自己口齿清晰的语速嗖得飚快:“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独孤风回来了,还带着相思堂的大弟子,他们的堂主失踪了肯定是想拜托教主帮忙,他来的时候属下觉得教主应该还在练功没有打扰,不过看对方强撑着身体也要过来地份上,属下也没让他立刻离开就是了。”
仇韶:“…………”
见仇韶没出声,牧谨之又接道。
“教主如果想见他的话属下这就去安排。”
仇韶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直接退回到房内,而后砰得一声将房门关上,门栓咔擦卡紧,因为这一套动作实在太快,牧谨之站得离门口又近,差点就砸上牧谨之的鼻子。
牧谨之不得已,一边拍门沿边上被抖下来的灰尘一边喊:“教主?教主你怎么了?”
仇韶的声音自房内传出,硬邦邦的质感就像巨石落地,每一声砸得重于泰山。
“本座……近日连日在外耽搁了修行,习武就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本座身肩白教百年大业,不敢一日放松紧惕,故决定每日多增一个时辰以用习武,剩下的凡俗杂事……就交给你们处理好了。”
独孤风知道自己这回肯定又惹祸了。
这个时间,大厅里的饭桌上坐满了天南地北混江湖的人,在此起披伏欢快热烈的气氛中,独孤风陪着那名腹泻得走路都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相思堂弟子在客栈大厅角落里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期间的提心吊胆不足以外人道也,可有什么办法呢,病患的要求他能拒绝吗。
这个世道啊,心软的人总是要比旁人多受点罪的,如今他如坐针毡的观察病号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对方眉目因肚痛突然一垮,他都会跟着心如死灰不想再世为人。
独孤风绝望的为未来寻找着出路,是的,宁愿回门里继续过为别人写春联状子赚零花的日子,也不想继续在这个水深又火热,毒瘤遍地的江湖混了!
所以在看到牧谨之从二楼楼梯处出现的一刹那,独孤风简直是热泪盈眶的扑上,虽然这位牧护法维持着微笑轻松地闪过他,他依然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看到了靠山,看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村长在朝他挥手致意。
“教主呢!仇教主没下来吗!”
牧谨之朝彬彬有礼做了个请的动作,独孤风没办法,只好又不情不愿得扶病号来到一处清净的房中。
相思堂弟子如今早就顾不得颜面,刚一坐定,连独孤风沏好的热茶一口没碰就直接开口:“牧护法,我们堂主不见了,我得见仇教主一面。”
牧谨之点头,表情温良:“贵教遭遇如此不幸,我深感同情,真的。”
弟子:“……多谢牧护法,所以牧护法可让我见见仇教主,不瞒牧护法,那日中午我们到客栈小休,用了午饭后堂主就上楼午睡,不到半个时辰,所有兄弟都……中了怪毒,我怕是中了歹人埋伏,赶紧上楼找门主,谁知房内干干净净,窗户大敞,门主已经不见了!”
独孤风初涉江湖,没见过门派之间互砍互劈的大世面,一边听,表情还一边就跟着病号铿锵有力充满张力的语调一起起伏,是个容易入戏很全情投入的观众。
牧谨之喝了口茶,再次语气真诚的表达了对相思堂遭遇的遗憾:“这样啊,啊,那真是太令人惋惜了。”
弟子想到这几天受过的苦,蹲过的,还有来不及蹲的坑,悲从中来的落下几滴泪:“能毒倒我们全部人,又悄无声息的将堂主带走,恐怕全天下能做到这步的人不多,以我们的实力恐怕难以找到,如今……只有仇教主能找到我们堂主了。”
牧谨之合上茶碗盖,手指尖敲了几下,凝露片刻,相思堂弟子与独孤风不禁屏息静气,牧谨之为白教左护法,在教内风评如何他们不得知晓,但这些年在外,可是积威甚重,虽看着随意好处,但依然让人不敢造次。
“你们堂主,不见了多少天了?”
牧谨之金口一口,弟子赶紧回答:“已经足足快三日了。”
“是啊,这都三日了,那,你们报官了吗?”牧谨之问得亲切。
独孤风差点没喷出口中热茶,强忍的吞回喉里,顿时咳得昏天暗地,小屋里连绵不断的都是青年急促的咳嗽声。
报官……是去乌县那个连鸣冤鼓都漏风的衙门报官吗!
弟子表情僵住,差点以为是腹泻过多导致的听觉退化听岔了。
牧谨之叹了叹气,“是啊,这也不能怪你们,毕竟相思堂地处西域,民风民俗都与中原相差甚大啊。”
相思堂弟子回过点神了:“等等,我们——”
“你们堂主都不见三天了,当然首先就应该击鼓报官,让巡铺出面张贴告示,搜查证据寻找线索啊,如果置乌县县令大人于无物,让我们白教出面干预,这就叫越俎代庖,与你们,与我们,都是不好的。”
相思堂弟子差点一口气憋死,“话……话不能这样说,他们——衙门里的人,管不了江湖事的。”
牧谨之是个很懂得拿捏尺度的人,特别是在淳淳诱导的时候,侧脸线条英俊无比,深邃的双眼尽露诚恳,声音低醇堪比老酒,喝时不觉,几杯下肚后不自觉就晕头转向,让人半天找不到北。
“对,江湖是我们的江湖,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白教人首先是良民再是江湖中人,哪有不尊王法的立场呢,比起九州天下,江湖还是太小区区一湖又如何与大海争辉?”




与君共桃花 与君共桃花_分节阅读_40
牧谨之生怕对方听不明白,继又简化:“说简单点,就是术业有专攻,既然年年给官府交税,那官府肯定得管事对吧,如果好端端一个人不见了,官府依然不闻不问,那就愧对我教这些年上缴的钱,到那时贵教放心,我们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第36章 第三十三计
牧谨之生怕对方听不明白,继又简化:“说简单点,就是术业有专攻,既然年年给官府交税,那官府肯定得管事对吧,如果好端端一个人不见了,官府依然不闻不问,那就愧对我教这些年上缴的钱,到那时贵教放心,我们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们堂主是在离开白教后被劫走的,仇教主既然想要我堂秘法,就必须救回我们堂主,否则——”
那年轻弟子神情坚毅,话露决绝之色,也不顾房中还有完全不知内情的独人在,一字一顿道:“否则起死回生的秘法,我相思堂是绝对不会交给白教的。”
牧谨之听到那起死回生四字,几不可查地挑起半点讥讽之意,但也只是迅速地掠过他的唇角,仿佛蜻蜓点水一带而过,什么情绪都没有在脸上留下。
“话不能这样说,举个例子吧,话说一姑娘嫁人,从婆家离开后在路上遇了劫匪后被劫到寨里当压寨夫人去了,你说大家是要怪婆家办事不利呢,还是怪夫家护卫不济?”牧谨之老神在在:“再说,白教当然不是贵教的婆家,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没别的意思,公子领悟即可。”
独孤风一下没忍住,捂嘴还没捂得及时噗嗤一声直接没心没肺的笑了出声儿,这位牧护法显然深谙嘲讽的精髓所在,话中有话,句句都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这让听的人是徘徊在怒与不怒之间,仿佛做任何一个选择都会沦落成心胸狭隘的小人。
相思堂堂主失踪时的房内除了一闪打开的窗,毫无丝毫打斗挣扎的痕迹,据客栈老板描述,房内一切能充当攻击性武器的摆设,比如花瓶,比如砚台,此类物件皆纹丝未动,如果不是相思堂弟子坚持,外人压根就看不出这间房内有人被劫走过。
就算黄花闺女也懂一喊二叫三上吊,沙雁行好歹也是一门之主,怎么就消失地如此悄无声息呢。
“说不定沙堂主是突然看破了红尘,浪荡江湖去了也有可能啊。” 牧谨之深思熟虑般给出一个有可能的解释。
大弟子面色铁青,牧谨之话中拒绝的意思明显得不加掩饰,只见牧谨之朝独孤风使了个春风含笑般的颜色,独孤风就算再榆木脑袋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他显然缺乏赶客的经验,只好作势要搀扶对方,支支吾吾:“那,那时辰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大弟子咬牙挥开独孤风的手:“我不走!今晚若不能得白教的承诺,我誓死也不会离开半步!”
牧谨之放下茶杯,静静看着对方:“白教的承诺?这位公子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不过一介布衣,又不是一言九鼎的九五之尊,给的承诺可谓一文不值,白教上下一共三千二百五十三人,你若真想要我教承诺,大可去问他们的意思,若大家都一致同意,这个诺,我白教就承下。”
“你这是强词夺理,那我要见仇教主!”弟子赖死不走:“我知道仇教主就在上面,我要见他。”
“那没问题啊。”牧谨之客气之极,笃定得胸有成足:“我们教主就在二楼天号甲子房,你要是想去见的话,就自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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