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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桃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禾韵
他僵硬重复:“叮……是叮嘱吗?”
牧谨之反问:“不然呢?”
“额……”独孤风决定换个话题:“牧护法昨夜是去林里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过是头野兽罢了,但出门在外还是要更小心些。”牧谨之瞥了眼独孤风,若有若无提醒了句。
“独孤少侠可知道白教中有句警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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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善泳者溺,粗心者死。”
看独孤风脸色越发煞白,牧谨之擦擦手,搭在对方肩头,独孤风莫名打了个冷战,觉得牧护法那双温柔可亲的眼睛像双含笑的鹰眼:“独孤兄弟,这一路你也应该看得出,我们教主呢,是极少极少出门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
仇韶练完功下来,发现一直像跟屁虫跟在一边的独孤风没了踪影,他本要给教中诸人写信,可又不怎么擅长舞文弄墨,想自己动嘴皮别人挥笔杆,可偏偏在最需要独孤风的时候,这小子跑不见了!
仇韶出教前,吴凌与长老就与他约法三章过,出门在外,几日就要写家书回去报平安,连纸笔都塞在行李最显眼的地方,仇韶最怕被这些人联合唠叨,只好硬着头皮摊开纸笔,让守在外头的牧谨之磨好墨送上来。
牧谨之送上墨水后也不走,在门口温良亲切地问:“尊主需要下属来代笔吗?属下的字还是不差的。”
门砰的砸来即刻关了个密不透风,牧谨之摸了下鼻子,只是笑了笑,随后找来客站掌柜,塞过去一块银子,让他下午找个信使过来。
掌柜是对这两位白教贵人是有喜又怕,喜的是银子多,怕的是拳头硬,接了银子后连连称是,保证一会就叫送信的人过来。
掌柜旁敲侧击的打听:“那……那两位爷是要接着住还是……”
牧谨之笑容加深,回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就快了三字,便转身上了楼。
房内,一地纸团,好不狼藉。
仇韶拿刀,是铁打的万夫莫敌,但一旦拿笔,就像逼黛玉去挥金箍棒一样,着实是难为人。
毛笔被局促地提停在离纸一个笔尖的距离上,仇教主心力交瘁。
第39章 第三十六计
就算昧着良心,也不能不承认牧谨之这手字的确是好。
字不能比,字笔字得扔。牧谨之这手字形险劲秀拔,笔挟风势似鹰隼摩空,看得仇韶心头五味杂陈,再加上之前自己的珠玉在前,难免会让人联想到一些类似胸无点墨的词语。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强势如仇韶也不例外,他不大愿意承认自己当年的不学无术,不,若真要说起,那也并不是当年自己的错,人家习字是意在笔先,用其锋力透纸背,他也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是不仅连纸,而是连纸下的书案一并透裂了。
就那回起教书先生就不怎么督促仇韶习字读书了,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又因一日为师终为父,故自己如今的尴尬全都是当年先生种的孽,与自己并无多大干系。
仇韶掀起眼皮瞅了瞅提笔端坐,写的有模有样的男人。
“哼,字倒勉勉强强,看来文如其人这句话说得也不怎么准。”
没想到牧谨之居然十分赞同,还很心有同感地点起头,仿佛半点讽刺的意味都没体味到,还一副酒逢千杯少难得遇知音的表情,视线在仇韶脸上慎重地溜了一圈,饶是仇韶也被看愣了下。
“的确啊,这字哪能如人呢。”
“…………”
牧谨之微笑,简直不能再赞同,就差拍手以示赞许了:“教主说的简直太一语中的了。”
仇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差点没被气岔。
仇教主不着痕迹将遗漏在桌下的纸团毁尸灭迹,他力度掌握的好,面无表情地借着衣摆的遮掩将尤沾墨迹的纸团便飞快,并且低调地直线踢入床底,那一边牧谨之也落下最后一笔,他上下审视检查了一番,问仇韶还有没有要添的话。
仇韶想了想,其实他还有,但都是一路鸡毛蒜皮不能诉之以外人所之的烦人事,便找了个借口兼且过河拆桥想赶紧赶这个不讨他喜欢的人离开:“报个平安就用如此多笔墨,本座以为只有三姑六婆才会如此事无巨细。”
牧谨之居然还跟他探讨起来:“也不光是三姑六婆,其实嘛,当相爱的人聊写衷肠,鱼传尺素时也得这样才行,思念着什么人的时候,自然会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睡得好不好,吃的香不香,越琐碎越好,哪怕是旁人眼里的丁点的小事,在有情人眼里也是天大的事,家人是如此,情人嘛,大抵也是这样吧。”
就知道,从这个人嘴里听到的话全是自己压根懒得理会的废言废语,仇韶敛下一脸嫌恶,训斥:“浪费时间在儿女情长上,难怪武艺停滞不前,混混度日!”
半个时辰后,信使在客栈门口收好信件,骑马绝尘扬尘朝白教的方向奔去,仇韶只觉自己这心头苦巴巴的念想也像那马带出的风,特风驰电掣地往教中的方向撒腿儿,他一言不发、视若无睹绕开牧谨之上二楼,牧谨之的房间与他不是一层,却也一声不响地跟上,还叫住他。
“教主,您留步。”牧谨之一脸正经:“您刚刚在房间讲的话我想了下,真是特别受益匪浅,不瞒您说吧,我这手还马马虎虎的字啊就是当年与人鸿雁传书时练的,您说得对,我早该珍惜光阴励精图治,少写信,多习武,所以,以后就麻烦教主您多抽点时间监督管教下属了。”
仇韶脚下一顿,“你说什么。”
牧谨之以为他没听清,故又重复道:“麻烦您管教我了。”
仇韶却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世上居然有人与牧谨之这种小奸小恶阴险狡诈之徒鸿雁传书过?那可真是勇人壮举,非一般人物能受得了的。
仇韶一直认为若有两军对阵,派牧谨之一个人去冲锋当先行军是最好的了,反正牧谨之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上功夫有语刃敌将的能耐,男怕入错行,牧谨之摆他们白教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仇韶只淡声道:“能与牧护法鸿雁传书,本座当真佩服之极,不知是何方神圣居然有如此大能耐。”
看吧看吧,仇韶顿时觉得自己掰回一城了,前一刻受的闷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果然术业有专攻,好看的字都是荒废在时光上娇莺媚柳的草,强者的紫禁之巅上寸草不生,所以他是绝不稀罕的。
牧谨之的笑而不答,单手搁在腰间佩剑之上,晃晃悠悠地摇着,像是回忆太深,深在一汪剪不断理还乱的海草中,被缠得寸步难行,半天使人缓不出新鲜的气。
良久,牧谨之才似吐出这口陈年旧事,他神色依旧。
“嗯,这点教主说的不错,他能耐很大,所以属下总是讨人嫌。”牧谨之说到这,轻笑着看着仇韶,他眼神自如坦荡,看不出究竟有几分伤几分悲。
“但属下总是一厢情愿的写了下去,有句话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知教主信不信这句话呢?”
“本座不信。”
仇韶干脆地没有留一点温情的余地。
牧谨之眉头舒朗而开,似是被忽然扔进沸水里的茶叶被烫得强撑而开,姿态优雅,却带着难以言明的疼。
这时,却听仇韶硬声道。
“金石开不开,看的不是心意——”
只见眼前衣袖流金云纹轻晃,原来是仇韶猛地抬起右手,他单手握拳,聚拢的五指素净修长,指甲圆润如贝,却有种毁天灭地灭鬼杀佛的恐吓力。
“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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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三十七计
古人言,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但一个人,又为何要花费有限的精力时间去打动另一个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人呢?
仇韶不懂,也不大想懂,他挺想对牧谨之口中的挫败过去报以最诚挚的落井下石,但奈何本性纯善看不得俗人为俗事苦恼,故而好心提点一番,望牧谨之好自为之,赶紧醍醐灌顶是好。
仇韶直到洗漱完毕也没见到跟班的影儿,他枕着自己手臂侧卧睡了一宿,约莫是睡前听了牧谨之那顿有的没的,入睡后难得的还做了个短促的梦。
梦里他还小,因为视线外的一切都需要他仰头方能够到,他沉默的维持着围抱的姿态紧紧勒住大人的小腿,为了增加力量还手扣手,比出锅不久热腾腾的糖汁还要粘。
他继续仰头,下巴昂得高高的,他看见许多人,原来长老们脸上横生的皱纹并不是天生就有,他们围绕在一起,大家有的在笑,有的在淳淳叮嘱,但所有人神色都轻松自如,时不时爆发出爽朗的欢笑。
“哎呀哎呀,小教主又在生气啦!”
所有人都低头看他,因为脑袋太多,压压一片,像极了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抿着嘴,以持之以恒的沉默对抗大人们的调笑。
这时,他抱着的人弯腰下身,一上一下,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怎么办,阿爹要出发了哦。”
视线里的父亲还是记忆中的模样,意气风发,掌间温和,一点一点的摩挲过他的脑袋。
手指上痒痒的,那是父亲想让他放手的方式,哪怕是横行天下正值壮年的仇景,在幼子面前也是束手无策,力气都成了绊脚石,生怕自己力气太大,所以落到实处的那点程度就如隔靴搔痒,起不到半点作用。
仇韶太小了,又有恃宠而骄的天分,压根什么都不怕,还越发收紧手臂。
“不要。”
父亲似乎对他的毅力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困扰,甚为苦恼地笑说。“小乖乖,我们不撒娇了好吗?”
“不好。”
耳边又是一番躁动,赖着不走的长辈们还在笑,笑声似乎是梦中唯一的布景,他不懂为什么大人们能如此愉悦,明明他就要与父亲分离了。
一想到见不到父亲,全身每一块地方都疼得难以言喻,窒息的痛苦灭顶而来,让人忍不下哭的冲动。
没有办法,哪怕是再出世的天才,也有忍不下眼泪的年纪。
“哎,我的小魔头啊……”
父亲的声音渗出了梦境,仿佛真实存在的徘徊在耳边,仇韶迷迷瞪瞪睁开眼,只觉眼睛干得厉害,原来半夜没关好窗,清早的一缕日光不斜不歪的撞在脸上,他反手搭在眼睛上,心想世人都说酒是好东西,都是大错特错。
梦才是。
“……怎么是你。”
牧谨之从仇韶打开的那点门缝里侧身挤了进房,他放下洗脸盆,一夜的休整又让他显得神采奕奕,没半点颓感。
“没办法啊,独孤风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尊主记得他说过要去哪儿么?”
仇韶盘腿坐会床沿边上,脑子昏沉沉的,牧谨之在他面前忙来走去,仇韶觉得自己大概真是睡昏了头,居然觉得这会牧谨之这会挺像以前自己房檐下筑过巢的那只鸟,认真又忙碌的一点一点衔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杂草碎泥,愣是有模有样的拼凑成了一个巢。
“……罢了。”
仇韶懒懒道:“估计是走了,那就让他走。”
而最后那个小小的,堪堪能遮风挡雨的小巢最后的结果又是如何?
不过也是巢空鸟散吧。
所以在牧谨之提出回教中再等消息的提议后,仇韶默许了,他要去西域本就一意孤行,如今相思堂忽遇此事,他白教不怕事,却也不惹事,他不能贸然拿教中数千子弟做赌注去涉入一些本与他们无干的事。
一个门派与一个鸟巢是一样的,都是需要点点滴滴才能筑起的地方,有时比想象着要坚固,有时却往往又比看起来要脆弱得多。
“先回吧。”仇韶想了下,吩咐下去:“让麒麟堂派人再继续去查,这事蹊跷。”
“那是当然的,属下这就写信回去。”牧谨之挺赞同:“尊主放宽心吧,麒麟堂是属下见过的是八卦无孔不……哦,是仔细负责的,若是连他们都找不出原因,那就只能找京城六扇门的人了。”
仇韶嗤了声,说跳梁小丑六扇门,装模作态拿鸡毛当令箭有什么好值得拜托的,两个大男人行李不多,收拾下便能启程回去,不多时,牧谨之就打好包袱,出发前先还特意去了趟县衙,说是辞行。
“乌县盛产丝绸,每年我们下头的丝坊都要从这儿收货,县令大人每次都帮忙不少,礼数不可缺嘛。”
仇韶不乐意进去,牧谨之笑说这也好,免得到时候见了县令他老人家一个烦一个怕,反而生事。
仇教主由内而外由上至下的透着一股恃强凌强的凛然出世之气,故而他杵的地方方圆几十丈内都没普通百姓敢接近,人畜绕道,只有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混孩子在县衙门一旁的几株李子树前叽叽喳喳,仇韶闻声看去,只见这帮孩子一个个叠罗汉的靠在树干上,却仍手短了好长一截,够不着不说,反而失了准头,几个萝卜头顿时滚成一片。
食欲最能壮胆,这群孩子很快盯上了个头够高身体够挺的青年,你推我我攘你,很快推出了个看起来最墩实耐打的小伙伴,仇韶稍稍低头,一只小脏手已经死皮赖脸的扯上了他的衣摆。
“大哥哥,帮咋们打点李子呗?”
这孩子衣衫还算整洁,就是鼻下掉着两条欲出不下的鼻涕,糊得声音隔了层捅不破的膜,小孩从没摸过那么舒服的衣服料子,以为仇韶看不到,忍不住用搓鼻子的手来回摸了好几下。
仇韶蹲下身,问:“你喜欢?”
“啊?”
小屁孩这才看清大人的脸,顿时面红耳赤,连说了几声喜欢,慌慌张张的,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仇韶一言不发地脱下外袍。
“给你。”仇韶缓缓弯下腰,拍了下小孩脑勺:“你们可以装李子。”
小屁孩受宠若惊抱着这一身金灿灿的外衣屁颠屁颠地跟上,仇韶径自走到树荫底下,那群可怜巴巴的孩子早已一脸嘴馋,其实树上挂着的李子还没熟透,大多还泛着青,但嘴馋的娃旨在吃下腹填饱肚,对口感并无要求,熊孩子们视仇韶为救世英雄,齐心协力围成一圈。
“大哥哥,要多多的摘,你,你摘了,我,我请你喝水!”
看来再小年纪的孩子也懂点礼尚往来的规矩,熊孩子生怕仇韶半路撒手不管他们,于是信誓旦旦事成后要带他去喝县里最好喝的水。
“咋们河里的水,特甜,特好喝!”熊孩子很自豪:“我们全家最爱就那儿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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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韶两手扶住树干,想了个最快最省力最高效的办法。
一点点摘太麻烦,高人自有高人大气的做派,仇教主微微运气,顿时整棵李树如风中无根的柳絮,像犯了羊癫疯的花季少女似的,抖得那叫一个荒凉无助惨无人道,颤得无数的青李子忽头忽脑如雨点般砸下——
开始,树下嗷嗷待哺的熊孩子们乐得像见证了天下掉馅儿饼,不过这毕竟不是雨点,再说,雨大了砸身上都难受呢,更何况是被仇韶用气力实打实摇下的果子。
几个年纪小的一摸后脑勺,发现自己被砸出了几个若隐若现的小包,加上雨势不见小只见大,几个孩子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本来手上捧着的果子也不要了,一撒手,自顾自的扯起喉咙魔音穿耳地大哭起来。
熊孩子之间对哭泣有种大人无法理解的默契,仿佛听到有同伴在哭,自己不哭便是不地道不够有义气,还带着点爱攀比的天性,顿时一传二二传三,比暴政下农民的揭竿而起速度还快,就看谁嗓子大谁做主了。
仇韶这下被惊得撒了手,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小孩乱嚎哭。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是哪里伤到了么?本座怎么没看到——”
熊孩子们不管仇教主的无助,扯着嗓子继续哭爹喊娘,仇教主被这尤如几万面破锣齐声同响的声势浩大给震懵了,仇韶心中可耻的冒出了点点走为上策的想法,这才刚想着呢,熊孩子们就不管不顾地从各个角度扯住他衣摆,赖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盯着他。
“嗷呜——疼!疼死了,呜呜嗷嗷——”
若有旁人在场,就知道这种情况下用点糖也就应付过去了,可仇韶不知道,他对哄人欠缺根本性的认识,于是大眼对一群小眼,互相都绷着脸干瞪着。
仇韶怕小孩还要从以前说起,教中白虎堂堂主年年都在忙于耕耘子嗣,每得子女做百日宴便要邀请教中各位兄弟姐妹吃酒,仇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次迫不得已被吴凌拉去镇场子,简直把白虎堂堂主开心坏了,非要把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直接往仇韶怀里一塞,还美曰其名要未来儿子沾沾教主的高人之气。
作为大家长他当然拒绝不了,再加上右护法从旁监着工,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下,手臂僵直地捧着,婴儿被一番折腾加上仇大教主别扭的姿势,毫无预警地哭声破天而出直冲苍穹,仇韶本来五感就比一般习武的人要更敏锐,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手掌一抖,脑仁嗡嗡发蒙,背脊起凉,手臂起鸡皮,简直是要被哭得找不着北了。
就在仇韶仇韶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县衙府大门打开了,县太爷亲自送牧谨之出门,隔着老远,仇韶看牧谨之做了个不用再送的客气手势后,便下了几级石阶,左顾右看了下,应该是在看教主去哪了。
仇韶难得心头激荡,绷着的脸也有点扛不住了。
“这里,本座在这里!”
他小幅度提高了声量,可惜的是,平日眼看四方耳听八面的男人这回愣是没往仇韶在的这方向看去,牧谨之还回头问了问守在门口的衙役,衙役指了个与仇韶这边南辕北辙的方向。
眼看牧谨之就要走错路,仇韶也顾不得腿上还挂着一群拖油瓶,硬是生生往前追了几步,可他做惯了高人,姿态有点多,不大乐意拔高声音去喊。
“牧谨之,牧护法——”
牧谨之仿佛没听到,晃悠着继续往前走。
仇教主这回脸皮真没绷住,心里十分焦急,牧谨之的背道而驰让他心里窝火的厉害,就好像大夏天被人挖走了唯一乘凉的冰块,顿时心焦火热,声音里也带着被属下置之不理的闲气,惊天霹雳地对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牧谨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教主考虑下连根拔起可能不大适合高手的风范,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第41章 第三十八计
仇韶难得心头激荡,绷着的脸也有点扛不住了。
“这里,本座在这里!”
他小幅度提高了声量,可惜的是,平日眼看四方耳听八面的男人这回愣是没往仇韶在的这方向看去,牧谨之还回头问了问守在门口的衙役,衙役指了个与仇韶这边南辕北辙的方向。
眼看牧谨之就要走错路,仇韶也顾不得腿上还挂着一群拖油瓶,硬是生生往前追了几步,可他做惯了高人,姿态有点多,不大乐意拔高声音去喊。
“牧谨之,牧护法——”
牧谨之仿佛没听到,晃悠着继续往前走。
仇教主这回脸皮真没绷住,心里十分焦急,牧谨之的背道而驰让他心里窝火的厉害,就好像大夏天被人挖走了乘凉的冰块,顿时心焦火热,声音里也带着被属下置之不理的闲气,惊天霹雳地对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牧谨之!”
第一次,仇韶觉得牧谨之的圆滑狡诈也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牧谨之闲庭信步而来,他很知情识趣,对眼前的烂摊子没多嘴,只道了句尊主果然威仪非凡常人难挡啊。
“……你赶紧让他们别哭了!”仇韶极力压下如释重负的表情,高人原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岂能因一群熊孩子就丢盔弃甲!
但他们哭得这般凄厉,任谁看都觉得他在仗势欺人,仇韶丢不起这脸,所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大声自辩:“你知道的!本尊从不干欺凌弱小的事——”
牧谨之意味深长的:“哦,属下知道的,懂的。”
几个萝卜头察觉到仇韶要抽身逃逸的意图,便胆大包天的扑上前抱住仇韶大腿继续嚎,尴尬已不足以形容仇韶此时此刻的感受,他试着迈腿抖不掉人反被勒得更紧。
一切狼狈想必全被牧谨之看在眼底,仇韶心想,自己这辈子仅有的尴尬场面倒全被牧谨之看了个便。
仇韶见牧谨之蹲下身,与一群熊孩子视线齐平低语数句,先引得幼童们注意,而后倏地左手打出一声响指,手掌如风般在熊孩子眼前一一掠过,最后手掌一番,向上摊开时,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赫然静置掌心中。
“哇!”
熊孩子们惊呼了声,渐渐止住眼泪,一双双红肿的眼中泛出如梦似幻的光彩。
这双生来就适合持剑骨节分明的手,如今却如最灵巧的蝴蝶让人眼花缭乱,哪怕是恨不得站到天边去的仇韶,也无法挪开哪怕一丝的视线。
每停顿一下,牧谨之手指间的珠子便无端多出一个,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最后两手一合,牧谨之左右环顾,含笑看向那群孩子,卖了下关子,而后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下,缓缓打开双手。
一只蝴蝶展翅从两掌间腾飞而出。
“哇……”
早就忘记自己为啥要哭的孩童们齐刷刷仰头,看那紫蝶翩翩飞高,最后竟收翅落在仇韶肩上。
一个女孩喃喃道:“那珠子呢,珠子去哪儿了呢。”




与君共桃花 与君共桃花_分节阅读_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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