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与君共桃花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禾韵
沙雁行微笑起来,这是一种胸有成竹的笑容,似乎很有把握仇邵是不会离去的,这种自信让仇邵心中一郁。
“仇教主请留步。” 沙雁行道:“也许这听起来很像天方夜谭,但仇教主不会不明白,如果这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皇家怎会大动干戈的派慕容南宫两家精英来灭我相思堂?每一样存在的事物,都必定有它存在的理由,我们相思堂也是如此。”
“所以呢?”
男人上飞的眼角显得诡秘,像一条潜伏的蛇:“仇教主知道相思堂为何取名相思么?”
仇邵并没有给予对方任何回应,一如既往的冷漠高傲。沙雁行不以为意,他拖长了嗓子,自我陶醉一般的吟唱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相思堂的秘宝,正是起死回生之术。”
起死回生,简直荒唐至极!
仇邵有种被当猴耍的荒谬感,怒意上脸,准备拂袖而去。
接下来沙雁行的一句话,停住了仇邵欲将离去的脚步。
“仇教主至今,都没有找到杀父仇人吧。”男人的声音不大,但他确定仇邵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说,我能让仇景起死回生呢?”
“…………”
“我想,至今仇教主都还留着令尊的遗体吧。”
因为是背对着,秦长老和沙雁行都看不到仇邵的表情,他的肩膀没有丝毫的颤抖,身姿骄傲,沉默的可怕。
沙雁行太清楚这股杀意是什么了,他知道只要仇邵轻轻一挥手,他今天就会命葬于此,可是他今天是来当一个赌徒的,他这儿,有仇邵所想要,又不敢要的愿望。
没有谁能抵挡得了这种欲望,包括仇邵。
“所以,仇教主敢下赌注了么?”
第20章 第二十计
雨一直在下。
从那天起,似乎是为了主动配合教主惆怅的心情,老天爷一直在淅淅沥沥的掉着小雨。
吴凌赶到迎风居的时候,衣服都湿了一大半,衣服紧贴在身上,可以窥见精悍修长的身材。他看到仇邵坐在窗户旁边,窗户半开,仇邵衣服散乱,满头黑发披散在身后,头顶在窗户边上,连脸都没露出来。
阴沉的就像今天糟糕的天气。
吴凌蹲下来为仇邵拢衣平袍,面无表情,手势温柔,声音犀利:“饭也不吃,功也不练,究竟想怎么样。”
“…………”
“不要动不动就耍孩子脾气,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像一教之主么?有哪个武林至尊会跟自己这样斗气?心里不舒坦,大不了等会我去替你把人宰了,眼不见为净,好不好?”
仇邵慢慢侧头看吴凌,双目赤红,神色近乎木然。
“竟然拿阿爹威胁我。”
仇邵的声音沙哑万分,浮浮荡荡的音里又透着一股戾气:“他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竟敢拿阿爹威胁我!”
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句话,咬牙切齿,无法纾解的痛苦侮辱淤积在身体里,找不到任何途径可以抒发。
不光光是受制于人的屈辱感,仇邵憎恶自己最爱的人被旁人当做威胁赌注。
“死而复生之术——世间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仇邵抓住吴凌的手腕,力气极大,喃道:“人死如灯灭,生生灭灭天理循环,就连始皇想要长生都求而不得,世间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之术,好一个相思堂,好大的口气!”
吴凌低头,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扼得发青,仇邵也许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手指都在隐隐颤抖,不是肌肤相贴的话,是看不出端倪的。
“所以呢。”吴凌直视他,不带任何迷茫摇摆:“你想明白要怎么做了么?”





与君共桃花 与君共桃花_分节阅读_26
“…………”
“杀了他,亦或是,相信他。”
“…………”
“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会为你完成。”
柔润似丝一样的触感,抚摸上去就会让人有满足到叹息的冲动,吴凌在私心作祟下,神情平静的轻轻抚摸仇邵的头顶。
“不需要踌躇,去做你想做的,就够了。”
可不仅仅是这样,不仅仅是这样的——
他的踌躇并不是因为害怕失望——他怕的是那渺茫的希望,仇邵惧怕那种可以让人神魂颠倒,甚至主宰改变他性格的希望。
十年前,仇邵的父亲前去华山赴约。仇景当年也是称霸江湖的一方霸主,他此去华山是为了赴与剑圣的十年之约。
江湖中两大传奇的碰撞对决,这肯定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可以预测,在父亲得胜后,世人得用多少笔墨来抒写父亲雄姿英发,谱多少的诗歌来赞颂父亲啊。
在幼年时期开始,仇邵就生根蒂固的明白父亲是天下第一,天底下最强大最有力量的人,他根本想象不到父亲会输给任何人。
可是他一直敬仰与期盼的父亲,却死在了华山脚下。
没有任何前兆,更加离奇的是,父亲身上并没有多少抵抗的痕迹。
天下还找不出能这般轻易就能打倒父亲的人,就连剑圣也没办法办到,中间究竟有何隐情,白教已经调查了整整十年——
仇邵其实也明白自己的性格在世人看来,多是与古怪高傲不近人情有关,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很清楚自己近乎变态的执着,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事能够动摇他。
十年根本算什么,仇邵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找出父亲去世的真相,但那天那个姓沙的老白脸突然来说什么世间的确有起死回生之术——
自己那时,是一点都不相信的,甚至到了现在,他都对这事嗤之以鼻,觉得这荒唐至极——但明明知道荒唐可笑,内心还是有一块地方却因为这几个字而沉醉起来,轻而易举的。
不肯让父亲入土而安,执意要将父亲的遗体放在水晶棺里,好像这样父亲就不会离自己而去,死亡只是一场短暂的安眠。
也许还真被那个老白脸说对了。
好友的手覆盖在自己头顶,虽然很羞于承认,但被好友这样抚摸着,却是意外的温暖可靠——仇邵转念一想,没有错的,就算是武林至尊,邪佞大魔头,也可以有稍微依靠别人的时候吧,不说出去的话谁知道,知道了的话——就灭口吧。
于是仇邵哼哼了几声,趾高气昂:“耳朵也痒,等会要掏。”
吴凌知道他做好了决定,微笑起来:“好,等把饭吃了。”
“阿凌。”仇邵一扫刚刚的颓废阴郁,似乎是重回到平常的自信满满的样子:“我要去一趟关外。”
管他什么,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去探个究竟他到死都不会瞑目,如果是真的,那就算是天降奇迹,假的话——也就不劳烦慕容南宫两家出马,他亲自就把老白脸的相思堂灭了。
吴凌点头:“好,我陪你不同去。”
“不。”仇邵笑了起来,怎么看都很不怀好意:“我另有人选。”
抚摸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仇邵本来是好不容易心情恢复了些,见好友停了下来,就催促:“你快点啊。”
吴凌恢复了棺材脸,收回手质问:“什么另有人选,你打算派谁。”
这事也是仇邵刚刚才想到的,他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绝妙主意——关外多大啊,沙漠成片,到时候死个人抛个尸就跟眨个眼那么简单,借此机会一举铲除牧谨之,多么的畅快人心。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道:“让牧谨之随我一起去。”
吴凌嘴角一抽,声音提高,少有的带着怒意:“牧谨之心思难测,我不准。”
第21章 二十一计
这事也是仇邵刚刚才想到的,他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绝妙主意——关外多大啊,沙漠成片,到时候死个人抛个尸就跟眨个眼那么简单,借此机会一举铲除牧谨之,多么的畅快人心。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道:“让牧谨之随我一起去。”
吴凌嘴角一抽,声音提高,少有的带着怒意:“牧谨之心思难测,我不准。”
只有活人才可以心思难测,这次出去他势必要铲除牧谨之,一个死人再有满腔诡计也不足为据。
这些心思绝不能告诉好友,仇韶也心知肚明这些小诡计算不得光明正大,但已经是能想到的计划之中最为有男子气概凸显他至尊之气的办法了。
于是他坚持:“就派牧谨之。”
吴凌冷峻的脸庞上顿时怒气横生,仇韶也被对方外露的情绪感染,顿了几下,软下声音:“这事本尊自有考量,你不用担忧。”
于是,两人又一次的不欢而散。
仇韶暗暗统计了一下,他发现今年与吴凌犯冲的次数呈一飞冲天之势上涨,而近来最能惹得两人不和的,好像就是牧谨之那个霉神了。
“来人,去把牧谨之给本尊叫来。”
侍从在屋外应了声,立刻去请人。
半柱香不到牧谨之便敲门进来,仇韶强憋住几分和颜悦色,先嘴上把牧谨之好好夸赞了一番,比如这次比武招亲,牧护法劳心劳力,撑得好场面,安得稳大局,果然是我们白教的砥柱,是自己委以重托的心腹。
牧谨之一边听一边颔首,面带一丝微笑,好像对仇韶每个字都同意到骨子里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受之无愧,面无惭色。
……无耻之徒。
仇韶也觉得自己只能演到这步了,于是清清嗓子,道:“所以到时候,牧护法就随本尊前去关外吧。”
牧谨之这时候谦虚的推托了几下:“尊主能信任属下,当然是属下的福气,不过嘛,属下这个人粗枝大叶的很,只怕路上伺候的不周全,耽误了尊主的正事这可不好。”
仇韶冷笑:“本尊又岂是娇生惯养之徒。”
“这个……”




与君共桃花 与君共桃花_分节阅读_27
“这次行程隐秘,本尊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人越少越好,牧护法难道不愿随本尊前去——”仇韶音调一变,好不容易装出来的和颜悦色里就渗了几分冷酷:“还是说牧护法觉得本尊此行毫无意义,不愿前往?”
其实,就连仇韶自己都对此行没报什么希望,至于为什么要去呢,大概是因为他想通了,自己的确有可以任性胡闹的资本,他有资本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与不满足,无论这是一场闹剧还是欺骗,他都可以一试。
牧谨之摸摸鼻子,似无奈一般的笑了起来,牧谨之五官并不温柔,英俊的过于锋利,可是一旦笑起来,眼睛那儿就显得非常深邃,他说:“无论尊主想做什么,属下都乐意奉陪到底。”
得到了想要的承诺,仇韶淡淡的哼声:“好,那就去准备一下吧。”
牧谨之又问:“尊主打算何时启程?”
“不急,先缓些时日,相思堂的人先安置在教中,找人好好监视,一举一动都不要放松。”
“属下明白。”
相思堂故意在那么多江湖人面前来他白教,摆明了是告诉慕容南宫两家,他们找到了大树可以好好乘凉了,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贸然行动。
“你怎么还不走?”
仇韶蹙起眉头,自己话都说完了,牧谨之还伫在这儿纹风不动的,看一眼堵一眼。
“牧护法还有何事?”
而后仇韶就听到对方不知真假的温柔声音说:“这次出关,只有尊主与属下二人么?”
仇韶不想多浪费时间在这上头,眼皮也没抬,随口应道:“大概吧。”
杀人总要灭口,身边如果耳目太多,多费神费力。
关外有大漠,大漠沙多,到时候随便风一吹就埋个彻底,连挖坟的力气都省了。
“这样啊。”离自己不远的男人话带愉悦,就像对待生平第一次去的踏春远游一样,饱含了期待与憧憬。
“那属下一定期待着。”
这种难以言喻的快乐让仇韶不由多瞧了牧谨之几眼。
尽管牧谨之在自己跟前呆了快十年,但自己把这个人放到心里头留意琢磨,也不过是这几个月的事罢了。
原以为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稍微多留意一下,才发现是这么令自己讨厌的一个人。
为什么自己以前毫无察觉呢?
突然间,他觉得此刻的牧谨之多少有点值得同情,就像即将被屠宰的狗仔,不知道人类的残忍天性,还如往常一般湿润着眼睛摇着尾巴讨着抚摸。
在旁人看来,这狗仔的尾巴摇得越欢乐憨厚,下场也就越讽刺可怜。
仇韶抬起头,对着牧谨之那双深邃得可以迷惑世间许多人的眼睛说。
“本尊也同样期待。”
第22章 暂更通知
抱歉各位,虽然小胖已经更得很慢了,但对不起大家,教主要暂停一阵子更新了。
小胖得了挺严重的病,已经治疗吃药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恢复不到以前那样。
一个月要跑几次医院复检,今天小胖去医院检查,化验结果没有起色,很难过,每次拿着单子的那种感觉,面对冷冰冰的医生,就像在砧板上待宰的鱼,痛苦的只剩下绝望。
小胖很喜欢写文,也许得病的很大程度就是爱熬夜的坏毛病,但后悔是没有用的,每天的心情也好不起来,被病痛折磨的苦兮兮的,有时真的觉得一了百了算了,至少不用那么痛苦。
谢谢大家喜欢小胖的文,等小胖身体好了,一定会回来的。
希望自己能战胜痛苦,得胜归来,谢谢一直,耐心等待着小胖的各位,谢谢你们。
第23章 番外:教主的喜好
仇韶其实也是《江湖轶闻》忠实读者这件事,白教上下,无一人知晓。
仇韶虽然自幼不喜读四书五经,自幼便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但骨子里还是尚且残留着一丝丝人类对于八卦这种事物的好奇天性。
所以每月《江湖轶闻》一出,仇韶便会不动神色的弄上一本,作为在厕上、床上的消遣之物。
但近来仇韶却对《江湖轶闻》产生了些微的不满。
首先是在那个武林至尊风云榜中,此榜是江湖所做,按实力为天下群雄所排,如果没有记错,他仇邵已经委居第二许多年了,而那第一的正是已经消失了十年的剑圣。
十年前他父亲只身赴会,惨死途中,而剑圣却并未现身。
十年过去,这家伙,竟然可以如此恬不知耻的高居他头顶,最可恨的是他连与对方过招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草率一笔放在了别人名下。
他仇韶又何曾位居人下过?
但最让他蹊跷不已的是:这么多期的《江湖轶闻》,竟然从来都没有对他仇韶进行过深入的介绍。
虽然他不在乎这些纸上虚名,但眼睁睁看着每期那些曾经败于他的手下败将们风光上头条,明明都是一群败将,还被书中吹嘘成武功高强高风亮节的侠士,受到天下人仰慕追捧。
明明自己才是第一,是战无不胜的强者,为何却从未被《江湖轶闻》着墨过。
中午与好友一起用膳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旁推侧引的提起这事,用膳的地方是在迎风居外头的荷花池旁,菜色清淡,花香阵阵,吴凌向来食不语,连给仇韶布菜时也是一言不发。仇韶神色平常的吃着好友夹的菜,整理了思绪,状似闲聊道:“昨日听人说,欧阳家的家主下月要在华山之巅与‘鞭神’西门哲决一胜负。”
吴凌停下筷子,道:“是有此事,如今江湖中许多人都想提前赶去华山看个究竟,没记错的话,他们是不是都与你比过?”
仇韶一声冷哼,似乎从不将这些人挂在心上,淡淡的,以遗世独立的傲慢语气道:“不过都是手下败将罢了。”
吴凌也只当仇韶是闲来无事聊聊而已,就顺着说:“那你觉得哪个的赢面大点?”




与君共桃花 与君共桃花_分节阅读_28
“半径八两罢了,要真说赢面谁大,西门哲吧。”仇韶举起茶杯抿了口水,又道:“毕竟这两年西门哲的排名也在欧阳之上。”
“排名?”
仇韶慢吞吞的嗯了声,怜悯的看了眼老友,他的这位老友日日忙于事务,就连江湖中的风吹草动都疲于知道了。
于是他好心相告:“就是每月所排的江湖榜。”
吴凌微皱的剑眉舒展开来,听到仇韶的话甚至难得的轻笑起来,仿佛冰雪初融,清俊逼人,他一边给仇韶舀汤,一边说:“你是从《江湖轶闻》这本书里看到的吗?这本书就爱搞些江湖门派之间的恩怨情仇博人眼球,乱七八糟的,没什么意思。”
听到自己每月必看的书被这样诋毁,仇韶也忍不住辩驳道:“我觉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是么?”青年抿嘴笑了下,心情愉悦:“那回头给他们加月银。”
“…………”
“《江湖轶闻》是方堂主底下的人办的,他们的情报工作向来做的不错,我也看过一两期,觉得未免也太长舌了些,开始的时候也不怎么赚钱,现在尚有点盈余,既然教主喜欢,我让他们继续好好办下去吧。”
身为一教之主,教中产业太多,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我怎不知。”
青年的声音里带着连仇韶自己都能听出来的纵容与笑意:“是教主您贵人多忘事了。”
于是话题到此处就戛然而止了,仇韶真正想倾诉的事情一点也没有传递到老友那里,又不好继续追问,要真再追问下去,矛头又会对焦到他不管俗事这个问题之上,而且既然是自家所办,自然没理由自己人八卦自己人。几日之后仇韶也渐渐忘了此事,他那日中午吃得有些多,就坐在湖边发了阵呆,没一会饭气上涌,他迷迷糊糊间耳力还是极好的,就听到湖上小桥边上有两个教徒正在闲聊说,这期江湖轶闻真不赖,值得一买,终于有提到我们白教了。
另外一位也颇为激动,与有荣焉的说正是如此啊……
“大中午在这里偷懒么。”
两个教徒一个激灵,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难得一见的教主大人,两人恭恭敬敬行礼,教主今日着一件几乎坠地的素黑广袖长袍,唯在袖口衣摆处以金线绣祥云纹,乌发以金绦束起,散落的发从颈边垂下,一派闲适。
教徒们脸皆涨红,不敢多看,低着头道尊主万福。
仇韶微微垂目,看到教徒手中卷着的土黄色册子正是最新一册江湖轶闻,因为是被卷着,所以他只能惊鸿一瞥的看到封册上,的确有白教二字。
原来那日吴凌早就知道他内心所想,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这般亲密,原来吴凌早就与他心灵相通,只不过想给予他一个惊喜,才假装对他的心思半点不知——在毫无准备下的惊喜更能带来快乐,显然吴凌是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才故意在那日的饭桌上对他的心思假意不知。
有友如此,人生何求。
仇韶忍住要微笑的冲动,轻咳一声,温声说:“以后当值的时候不要看这种闲书,我白教子弟,怎么能被这些江湖异闻八卦污了心智。”
教徒们诚惶诚恐,说谨遵尊主教诲。
仇韶缴了教徒们手上的那本册子,挥挥手下去吧,当值辛苦了——此时此刻,仇韶感觉到整个白教洋溢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快乐,无论是耳旁的鸟鸣还是拂过脸颊的湖风,都是这样可爱亲密,他内心激昂,恨不得轻功飞上云霄直接飞回迎风居好好拜读那篇有关自己的文章——
他的成就自然不是笔墨简单就可以一笔概括的,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天下无人敢写他了,若非有惊天动地的才思,又怎么能真正写出他的天下独绝呢?
十年磨一剑,便是这个意思吧。
他将册子收在怀中,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低调至极的一路走回迎风居,屏退了侍女们,将那本册子放在桌上。
仇韶甚至亲自沏了壶香茶,一切准备就绪,他小心翼翼的翻开书册,开始拜读自己的丰功伟绩。
映入眼帘的却是——
白教护法牧谨之:从无名英雄到天下第一教的十年奋斗路。
啪啪啪——房间里所有的花瓶、茶壶、瓷器摆设都在一瞬间无法承受如此大的怒气,顿时被真气爆裂成渣滓,滚烫的茶水打湿了册子,从桌上蔓延到了仇韶手背上,整间屋子里寂静无声,唯有水滴答不停,仇韶一动不动,脸微垂,无喜无悲,侧脸像一座白玉雕,手指甚至还保持着翻书那时候的动作——
牧谨之,你终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第24章 番外:七夕
仇韶有日突然发现,在他迎风居寝室门槛边上的石缝间,居然有一抹淡绿。
他蹲在地上细细观察,就在石缝间隙出,也不知何时,更不知何故,长出了几根娇弱的嫩草,极其柔软的根茎不堪一折,甚至多吹几口气都能将其彻底抹掉,但因为是长在石缝间,一硬一柔,灰石与嫩绿,就显得那股柔弱就格外引人怜爱。
仇韶喜欢这种在绝境中生长出来的生命,他甚至觉得生命最初的颜色,也一定是与这股浅绿一样,虽然柔软,但绝不软弱,于是每日蹲下观察这些野草,变成了仇韶每日练功完后最大的乐趣,清晨一大早,仇韶还未更衣,漆黑如鸦的长发披了满背,又照旧蹲在门边:这几日叶子日渐茁壮,前端开始长出了羽毛一样的嫩叶,仇韶日日都有新的发现,他屏住呼吸,用指尖轻轻的去碰触叶子,对方便像害羞了一般,紧紧收起来,十分可爱。
仇韶每碰一下,自己也忍不住弯嘴眯眼笑——
你看世间万物,都是这样充满活力与生命,行云流水、山石花草,他身在其中,没有一日觉得烦闷,每一株草都值得钦佩,每一天都并不一样,但仇韶不会将他的发现告诉旁人,就连吴凌也不会,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天地,旁人不会理解他每日观察一株野草的心情,更不会理解他心中那种奇异的快乐。
1...678910...2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