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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剑阙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赏饭罚饿
展昭暗叹:“我让店家给你留在灶上,晚上若是饿了,记得去吃。”
“嗯。”
门外下楼的脚步声响起,念一这才从床上翻了个身,坐在被衾上抹骨牌的两只小鬼歪头不解道:
“念一不高兴吗?”
“没有不高兴。”她拉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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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打完,二小鬼俯身洗牌,“那你干嘛不吃饭?”
念一对着墙,怔怔地盯着墙上微末的光影,继而不自觉将眉皱起。
“原来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谁啊?你说展昭?”三小鬼剥好了花生凑到她嘴边。
“嗯……我不吃。”
“下面的鬼但凡认识他的,都说他为人谦和有礼,对每个人好……也不奇怪吧?”它猜测。
念一咬了咬下唇,没再开口,合上双目强迫自己睡过去。
一闭眼,零碎的画面浮光掠影般闪烁,耳边是两只小鬼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不自觉颦起眉。不像是梦的梦里,有跳跃的火光,许是清明节的篝火,也或许是火盆里的火焰,那人的眉目在火光下如春风般和煦俊朗。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床边又多了几个生面孔,抹骨牌的动静也越来越大。
念一拢拢头发,坐起身,“什么时辰了?”
二小鬼连头也没回,“快到子时啦……我的二饼这是。”
“这么晚了?”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她现在精神倒好不好的,呆呆在床边坐了半天,这才想起肚子饿。
念一取了外衫来简单穿上,随手拿梳子梳了几下,没精打采地推开门。
月夜沉寂。
刚一抬头,她就看见展昭独自一人坐在楼下,慢悠悠的吃酒。一身素蓝衣衫,宝剑在旁,眉宇间神情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 和我姐打了快2个小时的电话所以更新晚了不好意思。。
第44章 【暴雨】
正将酒杯凑到唇边时,余光瞥得念一下楼来,他握着杯子的手轻轻一滞,忙放下酒杯,不自觉站起身。
迎头打了个照面,明明觉得也不是多大的事,但这么看着他,念一脸色却不大自在。本想问他怎么还没睡,但话鲠在喉,总是说不出来。
“你……”
展昭微微抿唇,半晌含笑问她:“可是饿了?”
他声音越发温柔,她听着就愈发的难受。
念一默不作声地点了一下头。
“厨房里还有些吃的,就是不知冷了没有。”
看她神色淡淡的,显然不欲同自己多说话,这样无缘故的生分,若在以前展昭定然不明就里,但此时此刻他竟莫名能猜到她生气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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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涩然之际又隐隐多出几分欢喜……
“等我一会儿。”
展昭侧过身往庖厨走,念一也就习惯性地跟在他之后。
锅中是他命小二备着的饭菜,但是隔了太久,尽管用锅盖掩着,菜也还是凉了。他端着碗沉默,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了?”见他久久没说话,念一不由开口。
展昭将锅中的剩菜端出来,“没什么,饭菜吃不得了……你吃面么?”
“嗯,吃什么都可以。”
听得这话,他无端松了口气,俯身往桶里舀了一瓢水倒在锅中,回头就去纱橱里取面条。
念一盯着他的背影发呆看了一阵,蓦地意识到什么。
“你做?”
灶膛里的火已经生起来了,展昭折了枝桠塞进去,闻言微偏过头,“怎么?不行么?”
“不用了不用了。”念一忙走上前作势要去拿他手上的干柴,“我自己来就行。”
展昭并未松手,反而无奈地望着她苦笑:“做碗面我还是会的,你是怕我做的难吃?”
“不是……”
“那不就行了。”他轻摇头,“既是我惹你不快,好歹让我做碗面给你陪个不是吧?”
念一讷讷一怔,半天才回过神来,发觉脸红得烫手。幸而灶膛里有火光,照在脸上还不至于太明显,她抽走手,也没敢抬眼去看他。
展昭微笑道:“去坐会儿吧,很快就好了。”
“嗯。”
她只得听话地坐到一旁的小桌边。不多时水就烧开了,锅盖一掀,白气潮水一样的往外流散。念一支着肘,看他忙碌的样子,一瞬安心一瞬惶惶,感动时又茫茫然的想:若是换做那个小姑娘,他大约也会对她这么好吧?
晶莹剔透的面条在漏勺里掂了掂,一放入白瓷碗中,香气登时就四溢开来,展昭正准备洒葱子,忽然回头问她:
“我记得你不吃葱花?”
她摆首,“还好。”
“那就不放了。”展昭用水净过手,把汤面端到她面前,略有些赧然地笑笑,“尝尝看,或许不是特别好吃……”
因为自己口味淡,他做得也特别清淡,但面上浇的汤是上好的老母鸡炖的,虽是瞧着没什么颜色,但吃起来却分外鲜香。
念一吃得几口,展昭垂眸瞧着她的表情,轻声问:“味道……怎么样?”
“嗯。”她嚼着面条,神色诚恳地点头,“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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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淡笑:“那就好。”
一言不发地吃了半碗,念一喝了口汤,抬眼瞧他还在看着自己,她抿着唇放下碗来,试探性地问道:“展大哥?”
“嗯?”
“你和连姑娘,认识很久了?”
“不算久吧……”他回忆道,“也就一两年。”
说完,她却又不吭声了,只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心不在焉地吃面。
展昭见她这幅模样,只当是她还对连翘心怀芥蒂。
“我知道这些时日,她处处针对你……她心性如此,也是受他师父耳濡目染,不能全怪她。”
“我不怪她。”念一吃完面,倒是毫不在意,“她是道士我是鬼,本来也不能和睦共处。”
“等去过祁连山,我就到开封走一趟。”她端起碗,寻了木盆来刷洗,“若那时她还执意要跟着你……”
念一顿了顿,垂眸继续刷碗,“那我们还是分道扬镳比较好。”
“……”
*
回房关上门,窗外传来微弱的虫鸣声,展昭正低头嗟叹,床榻上有人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呵欠。
“我说,你就准备这么耗着?”
他抬起头,黑暗里某人坐起身望向这边。
“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白玉堂扔了件厚实的斗篷给他,展昭扬手接过,慢慢走到桌边坐下。
“你对她,其实还是……”他欲言又止,犹豫道,“你不打算告诉她么?”
展昭将自己圈在帽椅里,淡然地摇了摇头,“都是在尘世中被束缚的人,何必给她再加一条枷锁?何况事已至此,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
“哎,话虽如此,但是……”仔细一想,也觉得这事难办,白玉堂头疼地叹了口气,“可我觉得念一对你,应该也有几分喜欢的罢?”
风声萧萧,良久无人回答。
“展昭?”
不远处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白玉堂啧啧叹息,拉过被子来,翻身接着睡。
第二日,天上放晴,但院中还是湿漉漉的,积着不少水洼。
早饭是豆饼和稀粥,连翘吃不惯豆饼,只咬了两口就扔给白玉堂去了,自己猫在一边儿吃咸菜下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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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也无所谓,就着她吃过的接着啃,吃到一半想起什么,“对了念一,你是去那边找什么人么?”
“嗯。”念一一口一口慢慢吃着豆饼,“是当年押我去往边疆的一个差役,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我想寻他问问我的死因。”
听得这话,展昭和连翘皆是一愣。
展昭是没料到她做的这般打算,而连翘则是惊异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忘记了。
“不是吧,你自己是因何而死,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她咋舌,“看样子鬼的记性都不怎么好。”
简单吃完早饭,买好了干粮,一行人依旧赶着马车朝西走。
白玉堂和连翘坐在车里,叽叽喳喳不住说话,念一和展昭便在车外,一路瞧着风景,不时说说谈谈,倒也不闷。
兼职午时的时候,天色渐渐阴沉,展昭起初估量着下午便会落雨,不承想四人刚吃过午饭,大雨就哗哗砸了下来。
他们此时还在郊外,因得这一代道路凹凸不平,雨中赶马恐怕会有危险,展昭只得找一处树荫稍多的地方把车子停下,四人方在车内避雨。
耳边是雨点滴在车沿上啪嗒啪嗒的动响。
车内四人,相视对坐,展昭挨着念一,连翘靠着白玉堂,四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半晌无人说话……
“咳。”白玉堂终于适时清了清嗓子,“难得清闲,大家……要不要来抹骨牌?”
展昭皱眉看他:“你带牌了?”
“没有是没有,不过能做个简单点的。”
连翘转头瞪他:“我不玩,我不会玩牌。”
念一冷眼看她,随后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骷髅头淡声问道:“那你想玩什么?贴符玩么?”
“你!”
“哎,好了好了……”
白玉堂赶紧把她俩拉开,展昭不动声色将念一手里那块骷髅拿走,另从包袱里换了水袋塞给她。
“看这雨应该也不会下很久的。”白玉堂赔笑道,“说不准马上就……”
话还没说完,一道惊雷劈过,雨势更加大了。
连翘没好气:“乌鸦嘴,你啊还是别说话了。”
山雨成瓢泼之势,稀里哗啦下个不停,正在白玉堂绞尽脑汁找话题的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车沿。展昭离门边最近,于是伸手打起帘子。
茫茫大雨之中车外居然站了个浑身被淋透的妇女,见她穿着简朴,想必是附近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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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雨来得突然,小妇人出门没带伞,不知可否上车来避一避?”
见她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模样甚是可怜,展昭刚欲应下,连翘猛地摁住他左手。
“等等,别让她进来!”她压低声音,急急道,“展大哥,快把我的太极剑给我。”
他当即明白过来,正要去取剑,右手却又被念一按住。
念一颦眉道:“别给她,让我来。”
连翘咬着下唇,就差没朝她龇牙咧嘴了。
念一绕到展昭另一侧,伸手掀开帘子,向门外那妇人淡淡道:
“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快些走吧。”
“姑娘,小妇人只是……”农妇正要解释,一见是她,忙刹住口,“啊哟,原来是时姑娘!小的眼拙,这就走,这就走。”
她恭恭敬敬朝念一鞠躬施礼,一眨眼便隐匿在无边无际的春雨之中。
见状,念一才放下帘子,略松口气。
“这是雨鬼婆,总是会在大雨天里扮做妇人模样出来找人避雨。”
连翘冷哼接着她的话说道:“然后趁机吸人阳气……你居然放她走了!”她气得咬牙,“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放虎归山啊!?”然后又指着展昭和白玉堂,“看见了吧?你们还天天护着她,根本就是养虎为患!”
这么一说,的确念一不占理,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继而尴尬地笑了笑:
“那不是没伤到咱们么……”
“什么话?伤到别人就行了?!”连翘抱着胳膊,转头又对念一质问道,“那个女鬼适才叫你什么?时姑娘?你在鬼界竟这么有人面?我倒是听师父说,有个修炼千年无恶不作的大恶鬼也是姓时,莫非是你?”
“不是。”她如实解释,“那是我哥。”
“好啊,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连翘冷冷笑了一声,“你哥挖人心吃人肝,你还被人说成是个好鬼,我看,只怕你也差不多!”
“你胡说什么?”念一立时皱起眉来,眸中含怒,“他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做坏事当然不敢告诉你了,你以为不吃人心不食人血,他怎么活到一千年的?”连翘扬起一边眉毛来,“你做鬼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吧?光靠香烛和纸钱这点微薄的东西,他就炼成大妖怪了?有这么简单,那天底下的恶鬼只怕都堆积成山了。”
念一愣在当场,良久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知道啊?”连翘狐疑地打量她表情,摊手无比同情的耸耸肩,“你也是可怜,被他蒙在鼓里却浑然不知,还认他做哥哥。”
见念一脸色难看,展昭方沉声打断道:“好了,她是她,她哥是她哥,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连翘撅了撅嘴,只好不说话。
她不说话,四周也没人再开口。车外雨势仍急,看不出还会下多久,坐了片刻连翘就觉困意涌了上来。
平时展昭和念一不在,她可以一人独占两个位置,躺着睡也足够了。眼下四个人挤在一起,要午睡还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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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袋点了两下,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干脆往白玉堂肩上靠去,后者似乎早已习惯,也歪头倚着她,两人睡得何其自然。
念一尚在思索时音的事,颔首时看到对面他俩,顿时愣了一下。
“还在想她方才的话?”
身边听见展昭轻声询问。她转过头看他,然后又垂眸,微不可闻地嗯了声。
“你有时候就是想得太多了。”展昭颇为无奈地轻叹,“这样活着太累,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不要再想。”
他半是无奈半是打趣地问道:“莫非你多想一阵,多纠结难受一阵,事情就会如你期待的那样去发展了么?”
念一咬着拇指,狠狠皱眉,“可我就是……忍不住要去想……”
手被他轻轻拿了下来,放在掌心里握着。
“那从现在起就别想,只管好好睡一觉。”
“嗯。”暖意无比清晰地从手背传开,似乎便要蔓延到全身,她依言闭上眼,强迫自己安心入眠。
吵杂的雨声衬得天地间格外安静,隐约还能听见车外马匹在不耐烦地踱着蹄子,马尾甩起的雨点砸得车门砰砰而响。
不知过了多久,念一忽然睁眼,悄声叫他:
“展大哥……”
展昭刚睡着,听到她在唤他,于是又睁开。
“怎么?”
她迟疑了片刻,声音极轻极轻地问道:
“我能不能靠着你?”
展昭闻言将身子稍稍往她的方向偏了一下,淡声应了。
肩头靠近心口的位置略略一沉,发梢幽暗的清香混着雨水清新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他还是只能握着她的手,不敢太紧也无法太轻,耳边的呼吸声浅淡到几乎听不见。
即便外面是暴雨,这一瞬亦温暖而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那年杏花大暴雨……
话说我总觉得好苏啊,这两只的感情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默默地顶起了锅盖。
最近看的人好少啊,难道大家都不喜欢看感情线?原来读者大大们的真爱是……悬疑?玄幻?灵异?
第45章 【篝火】
一觉睡醒,雨势也渐渐转小,赶了两个时辰的路,还没等寻到驿站,天色就暗了下来。看样子是得在外露宿一宿了。
展昭仍找得临河的地方停下车,众人便在岸边生起火,烤点干粮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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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这个,晚上哪里还吃得下?”白玉堂本就吃不惯豆饼,这些天又被连翘逼得吃了不少,只觉得腻得慌,眼看附近有条小河,遂把饼子塞还给念一,径直到河边去转悠,看能不能抓得两条。
火堆边,念一坐着慢条斯理地啃着饼子,连翘就在她对面,百无聊赖地用树枝捅捅火堆。不多时,展昭抱着干柴回来,坐在她身边,颔首估量道:
“应该够烧一晚上了……夜里你上车睡么?”
“不用了。”念一喝了口水,思及连翘会在车上,随口答道,“我在外面陪你。”
她这句话大白话虽是无心,也着实让展昭呆了一瞬,正不知如何回复,河边的白玉堂拎着两条鱼走上来。
“这附近人少,开春了倒有许多黄头鱼聚在河里,也没人捞。”他把鱼挨个敲晕了丢到火边。
连翘眼前一亮:“好棒,今天有鱼吃!”
“你们仔细烤。”白玉堂笑道,“这点怕是不够,我再去捉一些来。”
“好!”
取了几根树枝用小刀削尖了,连翘垂头欢欢喜喜地打理鱼鳞。此刻念一也把豆饼放下,俯身来帮忙,她从前很少下厨,更没在外面烤过鱼,拿着树枝有些吃力地穿鱼。
连翘抬眼看到她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嘲道:“没做过事就不要帮倒忙了,鱼鳞都还没去呢,待会儿烤熟了谁吃啊?”
念一手上顿了一下,知道她心里尴尬,展昭忙接过来,温声道:“我来吧。”
眼见展昭帮她把那一份鱼打理得干干净净,连翘颇为不愉地噘着嘴,愈发狠命地下手刮鱼鳞,鳞片四下飞溅,落到火里嚓的一声冒出火星子来。
折腾了一阵,四五条鱼已摆在火上烧烤,滋滋的香气不住往外冒。出门在外,作料都带得简单,虽是只有一小瓶盐,洒在鱼身上吃起来也甚有滋味。
一顿饭用罢,四个人围坐在火堆边,又陷入下午时僵硬的状态之中。因为早些时候睡饱了,这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连翘玩着脚下的石头,忽然拉了拉白玉堂的袖子。
“不好玩,你说个故事给我听吧?”
白玉堂哭笑不得:“你多大了还要听故事?”
“听故事和年纪又没关系!”
难怪她师父会嫌她毛躁,人家修道之人闲着没事都要打坐清修,哪有她这样还得有人讲故事的。
闻言,念一抬起头来淡淡道:“鬼故事你听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才不听。”
“这荒郊野外的游魂野鬼可比城里的多。”念一悠悠折了根树枝扔到火里,特地放轻声音,“尤其是像你这样不上不下的小道士,食你的血肉可比他们的划算多了。”
听得出她有意在吓唬连翘,展昭转头看她,满是无奈的笑了笑。
“你你你……你胡说!”
“胡说?我是鬼,在这种事上怎么会胡说呢?”念一言语风轻云淡,仍旧低头鼓捣旁边的枯柴,“你肉眼凡胎,看不见鬼,殊不知自己除了那么多鬼,早已经惹祸上门了。”
连翘咽了口唾沫,“我……那是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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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可不管你是不是替天行道,这断头鬼、无面鬼、罗刹鬼都是鬼力高强,又最喜欢吃小姑娘的。”
“我才不怕他们呢!”她提了些许音量壮胆,“展大哥,你……你你把我的剑给我。”
念一朝她一笑:“不是说好的有他保管么?你这是出尔反尔。”
“我不管我……我就是要我的剑!”
念一扬了扬眉,略带深意地看着她,继而故作惊讶地说道:“连姑娘,你的肩上好像真的趴了一只鬼。”
“你、你别吓唬我!”连翘一把拉着白玉堂的手,却不敢回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念一淡笑:“你自己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我才……”
话音未落,蓦地感到耳根子底下有人轻轻吹了口气,登时吓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哇——”连翘扭头一看,背后一团森森的鬼火正成骷髅模样,她心惊胆战地往白玉堂身侧靠。
“剑……快把我的剑给我……”
真想不到她一个做道士的还会怕鬼,白日里气势汹汹,晚上却这么胆小。念一不依不饶地拿鬼火在她跟前转悠。
“好了。”展昭笑得无奈,“别欺负她了。”
见他开口,念一才撤了掌心上的鬼火,拍了拍手。
“原来是你在装设弄鬼!”连翘咬咬牙,自知方才出了丑,满心不悦,“我就说么,好好儿的哪儿来的鬼。”
“那可不一定,死过多少人就有多少鬼,这一路上难保不会遇到几个难缠的。”念一好心提醒她,“姑娘资历太浅,依我看你还是回山去多修炼几年。”
“你别瞧不起人啊,论修为我可不输你!敢不敢比一比!”连翘站起身,作势就要挽袖子。
“好啊。”念一倒也不回不避,抬手燃了一团鬼火。“在白天我也许会忌惮你几分,晚上你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打就打,谁怕谁!”
白玉堂和展昭二人见状不妙,赶紧各自将人拉开。
“行了行了,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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