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剑阙风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赏饭罚饿
“别拿那个皇帝来压我。”白玉堂当即挽了个剑花抽剑出鞘,“武林上下都知道我陷空岛五鼠,你还偏偏起这个称号,不就是摆明挑衅么?”
他无奈:“五弟莫以为谁都如你这般有闲暇有功夫,想方设法的挑衅别人。”
“废话少说,咱们剑下见真章!”
话不投机半句动手是白玉堂一贯的作风,知他如展昭也懒得躲躲闪闪,索性和他打了个痛快,百招之下难分高下,正在此时,他手腕一转将画影推出掌心,展昭急忙侧身,长剑贴着他的脸直直朝身后飞去。
不承想背后恰有个端茶水的衙役路过。
“糟了!”
白玉堂暗道不好,但见那衙役手忙脚乱地往旁边躲,总算是避开这一剑。
一声巨响之后,画影剑深深没入墙内,在空中轻颤。
展昭和白玉堂皆松了口气,似乎觉得此情此景熟悉万分,在原地里静默了许久,他俩才相视一眼,对望而大笑。
“走!”白玉堂一掌拍在他肩上,“喝酒去!”
*
上元这日,花灯如山如海,因为是一年一度的佳节,慕府上的侍卫也是轮班,夜里大多出门看灯去了。
有外国使节前来朝拜,圣上赐宴,包拯应当会忙到深夜才得回府,尽管上次心中耿耿于怀,包清澄还是拉着展昭上街赏花灯。
满街是奇术异能,歌舞百戏,吞铁剑、吐五色水、旋烧泥丸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好饿呀,展大哥,你看那边——”包清澄拖着展昭去吃元宵,后者不言不语,只得由她拉着。
还没等走到小摊前,迎面就见到一个熟人走过来,包清澄双目一弯。
“哎呀,是小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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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拨开人群一手拉住慕词笑吟吟道,“你也逛灯会?”
慕词垂眸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一个人?”
“嗯。”
慕晴与她不和,自然不会两人一起出来,京城她初来乍到也没什么朋友,除了带个丫头也没有人可以相约赏灯了。
包清澄本想叫她一同游玩,但难得碰到展昭闲着,又不想错过。
“那……那你好好玩呀,那边有皮影,可有意思了。”
慕词颔了颔首,有意无意朝展昭看了一眼,:“好。”
“慕姑娘。”他轻声开口,似是好心地提醒她,“早些回府,不要在外停留得太晚。”
这番话听得她心中五味杂陈,隔了好久,慕词才轻咬着嘴唇点头。
“展大人也是……”她望向包清澄,涩然笑道,“不打搅你们了。”
待她走后许久,展昭都偏头在想事情,包清澄歪着脑袋看他,又不敢出声打断,隔了好一会儿才问。
“展大哥,我们去吃东西吧,好不好?”
展昭突然歉然看她:“你自己去吧,我得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临近开封城郊的位置,四周种的都是枣树,涨势很好,虽没有入春却有不少枝桠抽出来,树下是一方矮矮的坟,修整得十分干净,几乎没有杂草。
远处柔和的灯光淡淡洒在墓碑上,展昭伸手抚着碑文,缓缓蹲下身,在不断吞噬的火舌里,把一叠又一叠黄表纸放入火盆中。
包清澄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似乎从未见他露出过这等悲哀的神情,此刻也不禁感到一丝酸楚。
这黄土之下沉睡的该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们之前又有过怎样的曾经……
“展大哥……的妻子,对你很好吧?”她佯装不在意地低头放纸钱。
“嗯。”展昭淡声道,“很好。”
“她长得很漂亮么?”
“不知道。”
不知道?
包清澄听着奇怪,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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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耳边闻得他长长叹息,“快记不清她长的是什么模样了。”
展昭仰起头来,似乎连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只过了四年,为什么总是不记得她的脸,偶尔想要回忆的时候,也只是在脑海里浮现出她的身影,别的什么也看不见……
“就没想过要给她画像么?”
“当时没想过,后来也就忘记了。”他把手中最后的纸钱扔到火盆中,看着火舌窜上来,很快吞没。
“烧这点够么?”包清澄关心道,“太少了吧?不如再去买一点。”
“不必了,烧了也没用。”展昭站起身,顺手也拉了她一把。
“为什么?”他这么惦记她,按理说不会连这点黄表纸的钱也舍不得花啊。
展昭一面往回走一面解释:“她没有尸骨,那不过是个衣冠冢。何况……就算是烧了纸钱,她依然一分也拿不到。”
“没有尸骨?!”包清澄骤然愣住,忙追上他,“这么说你没找到她的尸首?那她说不定还活着呢?”
他摇头轻叹,只是苦笑并没再回答。
因为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比起死,灰飞烟灭更令人绝望。
林间微风阵阵,由于是冬季,风呼啸的声音犹显得清晰,像是何人在哭嚎一般。等周遭归于平静,枣树后才有人脚步不稳地走了出来。
丝质的绣鞋踩在厚重的枯叶上,咯吱咯吱作响。
念一立在那座坟前,微弱的灯光照着石碑上的几个字——
“爱妻时念一之墓”
她指腹从每一个凹凸处抚过,终于泪如雨下。
“这是我的墓……”
她哽声道,“是我的墓……”
作者有话要说: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墓碑~~~~~
真不容易终于能更新了……
然而我又墨迹了一章,好内疚。。。
接下来就要展开激烈的角逐战,上演你追我如果你追到我就我让你嘿嘿嘿的年度精分大戏。
【话说。。。案子好像该出来了。。
第69章 【煤炭】
被清虚一剑击毙后,四年间,她都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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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她忽然睁开了眼睛,便莫名醒了过来。
四周是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地方,连镜中的自己都是完全陌生的一张脸。
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只是听周围的人唤她小姐,她姓慕,叫做慕词。
一开始念一以为是自己有幸投胎转世了。
但日子越过越清晰,等思绪平静下来之后,她才发现,对于前世对于死后,许多事情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记得顾家,记得大雪山头,记得杨柳湖平,记得珠帘花月,还记得一个人……
她没有投胎,也没有转世。
只是……借尸还魂了。
可自己明明在四年前就灰飞烟灭了,为什么还会有魂灵,倘若有,又为什么不能从这具身体之中出来?
她如今到底是人,还是鬼?
这些疑惑困扰在心头很久都得不到解答,不能同以前一样游走在人间鬼界,于是她只好作为慕词暂时活下去。
没想到这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四年,她也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他。
时过境迁,沧海已桑田,他如今过得很好,有朋友有亲人有爱他的人。
——“找一个好姑娘,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她一个无家无根的孤魂野鬼,原本就不该出现他生命之中,眼下他好不容易才尘埃落定,自己又如何再能打搅他的人生。
这四年来,也不知他是怎么过的,如今自己连性命都无法预料,还怎么开得了口和他相认……
念一看着脚边覆盖着灰烬的火盆,心中却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妻子已经过世,可他到现在还记得!”
知道他还惦记着她,知道他留着她缝制的衣衫,知道他还念着,想着……
一想到这些,胸口就撕裂般的疼痛。
“展大哥……”念一手指渐渐收紧,对着那块沉沉的墓碑轻声道,“我也好想念你。”
金明池东岸,杨柳低垂,仙桥之上满是游人,湖水照着花灯,如银河垂地,锦绣如画。
岸边酒肆内,正有个年轻男子撑着脑袋倚栏而坐,他手里拎了一壶酒,目光懒散地望向那河间云水。
“呀。”旁边一个孩童抱着糖水瓶子晃了两下,扯扯他袖子,“没有了。”
时音不耐烦地挥手,“那就再叫一壶。”
“哦。”二小鬼转头招呼店伙,“我还要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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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咧!”
伙计当即应声,回头往店里给他倒冰糖水去了。
时音仰头灌了一口酒,就在同时,身侧有一人从酒肆旁缓缓走过,他眸色骤然一变,立时被酒水呛住。
“咳咳咳……咳咳……”
三小鬼见他咳得厉害,忙上前来给他拍背,嘴里还一本正经道:
“老大都上千岁的人了,怎么喝酒还这么不小心啊?”
“咳咳……是她……”
“它?”
“她!”
时音把酒壶一扔,顾不得许多飞快冲出酒肆。
“念一!”
他站在街道上,四周环顾,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眼前走过那么多张面孔,却没有哪一个是他要找的。
“念一……是念一!”他喃喃自语。
时音一把抓住两个小鬼,“快点,你们也帮忙找!”
“念一?!”二小鬼捧着水壶跑出来,一脸欣喜,“老大你说真的吗?”
“我不能很确定。”他直起身,眉峰微颦,“但方才那瞬间……的确有一丝她魂魄的气息,总而言之,应该离这附近不远,叫上所有鬼,一起来找!”
“遵命!”
*
上元节过后,整整半个月,慕家皆是风平浪静,毫无波澜,于是开封府那边也就陆续把人撤走了,书信的风波似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了。
原以为今年是个暖冬,想不到月底的时候气候竟陡然转冷。
林氏从月初开始就没给这边院子发月钱,差人去问了好几次,皆是说过些天拿来,不疼不痒的话。
她当时就说要治她,这么个治法也不奇怪。
这慕家二小姐本来手头就很紧,存了些许私房钱也不多,很快就要用完了,渐渐地屋里的好炭也用不上,炉子烧半天也不见热,巧儿冻得浑身直哆嗦,倒了杯茶给念一暖手。
“小姐,您就不冷呀?”
“还好吧……”她低头喝了一口,见她实在是抖个不停,不由问道,“你很冷么?”
巧儿可怜巴巴地盯着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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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是个大活人,抗寒能力当然不如自己。
念一想了想,拉开抽屉捡了支首饰递给她。
“去找张嬷嬷,就说咱们自己买。”
“可是……”巧儿犹犹豫豫地不敢去接,“哪能让小姐当首饰来换炭使的呀。”
念一淡淡问她:“这么说你是想冷死?”
“……不是很想。”
“那还不去。”
在取暖和脸面上挣扎了许久,巧儿终究是又给她放了回去。
“算了,这炭虽然坏,将就烧吧,我也能忍。”说完仍继续给她煮茶,刚把陶瓶一打开,不料里面已经空了。
她哀怨道:“……小姐。”
念一放下笔,“又怎么了?”
“咱们没茶了。”
她也不在意,“那就喝白水吧。”
“这怎么行……对了!”巧儿似想起什么,“对面的茶叶铺子里有种叫润春的茶特别便宜,味道也不错,才两吊钱!”
“两吊钱……”念一把首饰盒打开,已经快到放眼望去空空如也的地步了,她默默地又合上。
巧儿见她这表情,讷讷道:“咱们不会连两吊也没有吧?”
“只有一吊了。”
她静静思索了一阵,从篮子里找出一件丝质的绣品,起身往外走,“这样吧,我去和附近的绣庄谈谈价格,咱们往后还能做点针线活。”
“啊?”巧儿咬了咬下唇,“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
“不然呢?”念一披上斗篷,挑眉问她,“林夫人不给银子,你以为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她只得认命:“……好吧。”
绸缎铺离得也不远,老板娘看过她绣的几条帕子琢磨片刻。
“姑娘呃绣工是不错……你看,二十条五百钱如何?”
“一吊。”
“啊哟,一吊那全京城的绣娘不得排队来咱们这儿等着绣帕子呐?”
念一淡声道:“我绣得快,十天二十条,两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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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八百钱!”
“九百。”
“这……”
两人还在门口讨价还价,耳畔忽听得脚步声传来,念一不经意侧目,赫然瞧见展昭站在不远处,神色不解地看着她。
“小姐?小姐。”巧儿发觉她在出神,“要不就一吊吧,我还可以帮着绣。或者咱们可以直接用这个给老板换一筐好的煤炭,你看如何?”
“我……”
展昭转过身来,皱眉问道:“你拿首饰和她换煤炭?”
虽不愿承认,念一还是低低应了一声。
“何至于……慕家没给你月钱么?”话刚道完,他便明白了几分,二话不说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来,塞到她手里。
“展大人?”念一愣住,忙要把钱还给他。“不行,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拿着。”展昭沉着脸摇头,“此事本就是我害的你,这些钱你先用着,若哪日使完了就派人来开封府找我取。”
“可是……”
见她还要墨迹,展昭颔首就对一旁的巧儿道:“替你家小姐收着。”
“诶!”后者惯来听他的话,从念一手里夺了过来,笑眯眯的鞠躬施礼,“谢谢展大人!”
念一:“……”
“我那儿还有些上好的银霜炭。”展昭朝身后跟着的一两个捕快看去,“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送来。”
“不用了……”
她想推辞,展昭却也没搭理她,只问巧儿道:“你们还缺煤炭用么?”
对方双眼亮晶晶地猛点头:“缺!”
他眉头越皱越紧:“府上连炭也不配给你们?”
“给是给了。”巧儿耷拉着脑袋,“可都是煤渣子,煮茶都不方便……我们也没有茶了,小姐冻得手都红了,连笔也握不住。”
后半句话虽是她添油加醋冠上去的,展昭却惯性地往念一手上看了一下,她耳根登时一热,忙把手背在身后。
静默了好一阵,他才轻轻叹道:“二小姐的日子……想来也过得不容易吧?”
念一暗自咬牙:“还好。”
“嗯……若是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她欠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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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人慢走。”
刚颔首时,似乎听到他说了一句什么,只是声音太轻,没有听清楚。
回房的路上,巧儿数着银票险些没落下泪来。
“一张,两张,三张……八张!展大人可真是有钱啊!”
念一回头训斥她:“你还说,平白无故怎么能收人家的东西?”
“可我们本来就很需要钱呀。”
“那也不能拿这么多。”
巧儿把票子收好,腆着脸朝她笑道:“展大人那不是愿意给么,说真的啊小姐,我觉得展大人好像对你有意思。”
她脚下一崴,差点磕到树上。
“瞎说什么?几时也说起我的闲话来了?”
“这怎么能叫瞎说呢……”
见念一越走越快,巧儿忙小跑在后跟着,“小姐,我是说真的……你别跑那么快嘛。”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我也不吊着你们了,应该还有一两章就能相认啦。。。
小天使们酷爱肥来!!
第70章 【沉湖】
惊蛰之后,天气慢慢回暖。
侍郎府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紧张气氛,等到二月底时,前来祝贺升迁之喜的人就开始络绎不绝。因说还有一位旧友也要前来拜访,趁着春假有空闲,慕显索性请了戏班子来,摆上酒宴,顺便也邀请了包拯和展昭。
知道他这是为了答谢上元节那几日对开封府的打搅,但包拯忙于公务,又不喜应酬,最后索性打发包清澄和展昭前来。
若是在从前,展昭也定会寻个理由推脱,可这一次他竟出乎意料的欣然前往。
早间才过了巳时,府门口就停着好几架马车,慕显便站在门内,对着来人拱手相迎。
“慕兄,好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车里下来的是个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四十岁上下,浑身散发着一股金灿灿的铜臭味,在他身边的妇人稍显年轻,亦是穿得富丽堂皇,满头珠翠。
慕显抱拳笑道:“尹兄忙于生意,肯抽空到我这儿来,才是令我府上蓬荜生辉。”
“这叫哪里的话,以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别说是那点小钱,就是生意不谈也无妨啊。”
“听尹兄这么说,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寒暄了两句,慕显见他一旁还站着个面生的年轻人,忙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殷时,殷公子,你别看他是个后生,那做起生意来可利落得很。”尹征煞有介事地颔了颔首,“说是久仰慕兄你的大名,非得前来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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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显一听,当即“啊哟”了一声,抱拳道:“不敢当,不敢当。”
殷时甚是有礼地微笑作揖道:“慕大人之名如雷贯耳,晚生佩服。”
难得有人会对自己如此敬仰,慕显心头颇为得意,抬手让开路来:
“既然如此,几位请往寒舍内院走,戏台搭在园子里,再等半个时辰就能开戏了。”
送走了尹征几人,慕显刚回头,就看到展昭和包清澄二人往这边来,当即又笑着迎上去。
“展大人,包小姐,辛苦辛苦……”
慕家人丁少,房舍也不多,但最让慕显引以为傲的就是府上的这座园子,春夏秋冬四季皆有花草开放,亭台轩榭,飞桥木栈,正中一个小湖泊,两旁还有回廊,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叹服。
戏台就在园中,在春季四处吐绿的景色中,笛曲之声悠扬传开。
念一一向不爱看这些杂剧,敲锣打鼓吵吵嚷嚷的,听得人心里发慌。最关键的是,今天展昭也来了,自从上次煤炭一事起,她一直感到心里忐忑,并且总会不自觉的,想去看看他。
好在他们中间还隔着尹征一家子三口,否则以展昭的洞察力,定然会发现端倪。
台子上乒乒乓乓鼓捣着,底下有丫头端来茶水,这泡的是花茶,茶杯中不时飘着几片花瓣。尹家的小儿子年纪不过十来岁,盯着那杯子看了半天,抬头对王氏道:
“娘,我不要喝这个。”
因他声音过大,王氏不由低低呵斥:“出门在外,哪儿来这么挑剔?”
“我要你那杯,跟我换。”
“都是一壶茶里倒出来的,有什么好换的?”
猜到他是不喜欢水里飘着的花瓣,巧儿忙笑道:“尹少爷,不如我另给你倒一杯?”
“我不要!”他提了提凳子,“我就要那杯!我不管,就要那杯!”
“你这娃娃……”明显看到四周的女眷都朝这边望过来,王氏觉得很尴尬,更不好呵斥他,只得把杯子同他的对调,尹玉捧着茶杯,方才欢喜地喝了一口。
“我告诉你。”王氏垂下头来厉声道,“再胡闹回家我收拾你!”
“哼。”后者不以为意地别开脸。
“你这叫什么态度?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么?”
……
包清澄扬着眉毛听他俩吵架,只觉得这比戏台上唱的还有趣,她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阵,回头来问展昭。
“展大哥喜不喜欢喝花茶呀?”
“我都可以。”他说着正抿了一口,对于茶叶,他素来没什么讲究。
包清澄挠了挠头:“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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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没有。”
再找不到别的话说了,她伸手捡了个橘子,“我给你剥橘子吃吧?”
展昭暗自轻叹:“不用了,我还不饿,你自己吃。”
台子上锣鼓声哐当一下敲响,他的脑中也异于寻常的,乱糟糟的一片。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心思看戏,他满脑子都是上元节那日在枣树下的坟前所见到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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