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噩霸
沈清书沉声:“蛇蛊。”
江殊殷冷不防惊了一下,传说蛊毒一脉有一种制蛊的方法,此方法算是最通俗易懂,为大众所知的。那就是聚百种毒物合置器中﹐经年开之﹐其中必有一物尽食诸物﹐倘若仅存蛇者称蛇蛊﹐极毒﹐可杀人。
还有记载,中蛇蛊,面色青黄,唇口干燥,经年不治肝鬲烂而死。
短短几句话,就可知蛇蛊有多么可怕。借着烛光江殊殷投去目光细细打量,只见蛊蛇全身呈现黑色,两只眼睛散着幽红的光芒,猩红的信子在空中摆动着。
它并不似其他蛇类那样细长,而是又粗又短,感觉好像被生生折去一半,极为难看可怕。它目光怨毒,盯着人时总是透露出一种恨意,叫人看了就浑身上下不舒服。
江殊殷默默与它对视一阵,最后杉杉收回自己的目光,干笑起来:“好家伙,长的怪吓人的。你若是不跟我说这是蛇蛊,我估计还会觉得它是不是被人砍了一节。”
沈清书很意外,全然想不到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跟那蛊蛇大眼对小眼说些俏皮话,几乎快要扶额:“我们先出去吧,这里太狭窄,不好说就被偷袭了。”
江殊殷点点头最先过去开门,然而门一开,他就黑了脸,在门槛那叫唤:“浅阳尊。”
沈清书应了一声:“怎么了?”
江殊殷把门大大的打开,侧开身子让他看:“我们这是被蛇看上了,还是怎么的。你瞧,这外面还有落脚的地方吗?”
沈清书依言望去:果真是密密麻麻的毒蛇,光品种就有几十种。这些蛇紧密的凑在一起,有几条因江殊殷开门的动作被撞了出去,正扭在蛇群中翻着肚子。
江殊殷并不畏惧这些毒蛇,看它们爬进来,就一脚一个的踹出去,边踹边道:“去去去,这里面不欢迎你们,都出去快出去,不然别怪我脚下不留情。”说罢,最后嘣的一声甩上门。
沈清书沉默一阵:“……如此看来是有蛊毒一脉的人在附近。”
江殊殷拍拍手:“他们这是做贼心虚,打算派几条蛇就把我们做了吗?”
沈清书道:“不一定,也许只是路过。”
两人身后的蛊蛇除了时不时吐吐信子,眼神比较不讨人喜欢,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江殊殷望了它一眼,像是很不能忍受它的眼神一样:“路过,路过放这种东西出来?”
沈清书也看了那蛊蛇一眼:“不好说。只是不知你可听说过,蛊毒一脉男女修炼的功法,所控制的毒物是不一样的。”
江殊殷想了想:“嗯,略有耳闻。”
沈清书道:“这就对了,蛊毒一脉的男子服饰上通常绣有蜘蛛纹案,他们所控的就是毒虫一类。而女子服饰都是蛇形图案,她们携带的就是毒蛇。”
听他说完,江殊殷指指门外和身后的蛇,突发奇想:“这么说它们都是护花使者?”
沈清书惊叹他的想象力丰富,刚一点头,江殊殷又道:“可是这花怎么就护到我们身上了?”
沈清书欲言又止,反问他:“也许是包围呢?”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73章
江殊殷一愣:“那赶快杀出去啊。”
沈清书摇摇头:“莫急,你看这些蛇并未攻击我们,倘若我们在它们没有攻击的情况下贸然行动,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江殊殷又看看那条蛊蛇:“那这样吧,我们去屋顶的那棵树上,一来可以暂时避开它们,二来若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应对。”
待沈清书同意后,江殊殷哗的一声打开门,飞快将门槛清理出来,率先去到树上。没了毒蛇骚扰,他坐到树干上往下看:“啧啧,太多了。”
沈清书刚想答复他,突然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十多个女子的声音。这些声音空灵飘渺,个个都是轻柔动听,似乎在齐声朗诵着什么。
但在这种毫无人烟,且又是深更半夜明月当空的情况下,就显得无比诡异了。
两人禁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悄声藏到树叶中,屏气去听她们的话。
四下顿时安静一片,连方才吱吱乱叫的虫子走兽都寂静无声,像是突然被谁掐断了脖子。
毒蛇们接二连三的高昂起头,变得极为不安分,甚至有几处的蛇群都扭成一团,看起来实在有些毛骨悚然。
倏地,远方飘来十多个紫衣女子,这些女子列成两排,队伍非常整齐。都提着一盏白色的琉璃灯,她们衣带纷飞,从这边的树冠飞到那边的树冠,在银色月辉的照耀下,仿佛一群仙女在空中嬉戏。
江殊殷凝神去听她们口中的话,却只感越仔细就越听不清,好似她们的声音每当他要听清时,就凭空小下去。
几番下来,弄的他极为郁闷。
突然,一旁的沈清书道:“我知道了。”
江殊殷回头:“知道什么?”
沈清书目光清冷,认认真真的看着他道:“薛公子真的被你说中了,这杀去凤翎宗和对众人下蛊的人,真的是秦忌公子的妹妹,秦苏姑娘。”
第46章 一把雄黄酒
在江殊殷的一番追问下, 才知道谜底就藏在那些女子朗诵的诗句中。
沈清书道:“这些女子朗诵的诗,正是秦苏姑娘的经历。”
江殊殷并不好奇那些诗句, 只是问自己想知道的:“都有什么?她是怎样杀去凤翎宗的?又是为何对灵兽山下蛊?”
沈清书道:“她加入了蛊毒一脉,成了蛊毒紫菱仙子的关门弟子,带着紫菱门下的弟子闯入凤翎宗。而后去了当年拒绝秦忌公子的世家门派内, 对他们下蛊。”
江殊殷扶着树干:“蛊毒一脉怎么会收外族,还成为长老的关门弟子。”
沈清书看看他:“不救医带去的人, 但似乎她与不救医反目,成了仇人。”
江殊殷咂咂嘴:“这关系太乱了, 还有,谁能告诉我有蛊毒一脉为她撑腰, 肖昱又是怎么搅进去的?”
对于这点, 沈清书似乎也颇为头疼,和他对视一眼无奈道:“那几句诗几乎句句指向寒雪山,如今只好快点去那里, 才能解答了。”
江殊殷惆怅的蹲在树上,低低的长叹一声,不等他这口气叹到底, 就听树下一阵接一阵的嘶鸣声。听到这里, 他几乎能想象到树下群蛇乱舞的模样。
深深盯一眼沈清书眉心的红色朱砂, 他扶着树干起身, 再不压低声音:“咱们这是被发现了吧,唉,早知如此就不学什么君子, 直接上去逮了她们,还怕逼不出来?”
说话间他已经跃下树去,锋利的宝刀也已经出鞘,正握在他的左手中,时刻准备战斗。
而当沈清书跟着下来时,才发现事情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
这些毒蛇和那十几名紫衣女子,被二十来个大刀阔斧,面相凶恶的壮汉收拾了。
而他们方才为了听女子们朗诵的诗句,屏气躲在树上,如今毫无预兆的跳下来,着实将那群壮汉吓了一跳。
一旁的江殊殷道:“雄黄可是好东西呀,一罐子砸过去还怕它们不跑?”
他说完这句话,方才的小屋内突然开门走出一人。此人长发高束,身穿一袭白衫,似乎有极重的心事头颅轻轻垂着。他面色俊俏,只是微皱的眉间隐隐透出距离感。
看见他,江殊殷心中一热,想也不想的脱口就出:“奕冰!”
男子闻讯抬头,看到江殊殷时明显的有一瞬间诧异,但转眼又看到一旁的沈清书后,像是明白什么一样。万分惊喜的走上前,正打算开口说话,又突然止住,很纠结的站在一边。
江殊殷先是不解,后是立马恍然大悟,心中狂跳不止,后怕不已——还好奕冰反应过来,没叫出他的名字,要不然今天算是解释不清了!
沈清书屹立在月光下,眉间的朱砂像是吸尽他一生的绯艳,漂亮的不似真人。他目光若有所思,细细看了两人一眼,很善解人意:“薛公子恐怕与白公子有什么话说,那我就不打扰先回客栈了。”
江殊殷很感谢他的体谅,垂着眉眼抱歉道:“浅阳尊一路小心,我很快回来。”
沈清书颔首,一旁的壮汉似乎也认出江殊殷的身份,激动的凑过来:“爷,咱们要不要毁尸灭迹呀?”
江殊殷听的心中发慌,满头大汗,佯装糊涂,强笑道:“毁什么尸,灭什么迹?”
壮汉们一口同声:“当然是这些毒蛊一脉的人了!”
似是想到什么,他们又凑的更近,一个个犹如豺狼虎豹看到小羊羔似的,更加惊喜。一人一拍巴掌大声道:“莫非您的意思,是要把浅阳尊做了!”
沈清书微微睁大眼睛,江殊殷听得心肝直颤,汗颜道:“胡说什么,我对浅阳尊可是很敬重的。还有谁教你们的毁尸灭迹,一天到晚的不学好!”
壮汉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您呀,当初您不是说,做恶人第一件要知道的事,就是干完坏事后毁尸灭迹,让人查不出来吗?”
江殊殷扶额,沈清书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那个样子,仿佛再说:自作孽不可活。
几人目送沈清书走后,白亦冰走上前抓着他上上下下猛看一阵,众位壮汉也咂嘴道:“不错不错。”
江殊殷勉强找回点自信,扬了扬笑容:“俊不俊?”
白亦冰拍拍他的肩:“俊!只是感觉没有以前看得顺眼,这具身体的长相太过正义。”
江殊殷笑道:“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越是长得正义炳然,他们越是想不到这里面装的是大魔头江殊殷的灵魂。”
众人评价:“扮猪吃虎!”
白亦冰道:“殊殷你是怎么来到这具身子里的?”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74章
江殊殷摇摇头:“不知,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面了。”
白亦冰眉头紧锁:“先不管是好是坏,也不管什么原因。你可知你离浅阳尊这么近,就不怕他将你认出来?他可是你师父,从小和你在一起,你的一言一行他可是一清二楚。”
江殊殷轻轻一叹,搂着他的肩头:“奕冰你可知并非我有意与他接触,而是我醒来时就在坠云山。后来肖昱又闯出些祸端,我只好混在正道中为他洗刷罪名。也许我师父的确察觉到我的性格和江殊殷很像,但无奈江殊殷被封印了,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也许有一天他的确能够破除封印出来,但绝对不是现在。还有……歪打正着,我竟然知道了一些秘密。”
白亦冰心中一动:“什么秘密?”
江殊殷面色复杂,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道:“当年我不敢见他,甚至许下那样的承诺。但现在想来,也许是我一厢情愿误解了他。”轻轻一笑:“再有我也是人,也有一些私心。我也想……想再回到他身边,那怕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再感受下他的温柔,纵使可能只是弹指一瞬。”
一壮汉心虚道:“爷,这么说,方才我们差点叫您露馅了?”
江殊殷脸一黑:“不然呢?”
白亦冰面色也是一黑,冷飕飕道:“所以这就是你在那张桌上写你和他的名字,还画一个圈圈在一起的原因?你私心的确很重嘛!”
一干壮汉张大嘴,江殊殷听的满头大汗,干笑几声:“你看到了?这,这只是当时无聊时写的,没别的意思。”
白亦冰撇他一眼,抱以怀疑:“你…莫非对浅阳尊……”
“绝对没有!”江殊殷坚定有力的打断,然后有些手足无措的解释起来:“他,他是我师父啊,而且我们又都是男子,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产生那种感情?”
白亦冰沉默一会:“我的意思不是你喜欢你师父,我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对你师父一直都还有独占的心理,并且对沈子珺的出现深恶痛绝。”
江殊殷:“……”
白亦冰意味深长的拍拍他:“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个理由也确实足够撑得起,你画圈单独圈起你们名字的原因。还有,我想说性别不是问题,你……继续努力吧。”
江殊殷道:“我都说了,我没有哪个意思。”
白亦冰点点头:“不必多说,我能理解,若是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都会帮你想办法。再有,你现在和以前相比,变化真的很大。”
江殊殷深感一阵无力:“你说的帮忙,指的是哪方面?”
白亦冰道:“你懂的。”
“……”江殊殷和他对视一眼,忽觉一阵恶寒,忙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白亦冰收回视线:“肖昱传信,说你回来了,我们都高兴坏了。本以为你很快会来找我们,却没想到左等右等等不到人,我就只好一路追来,打算见你一面报个平安。”
江殊殷颇为感动,道一声:“辛苦了。”
白亦冰道:“没什么。只是……算了,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对此,江殊殷拭目以待。
过了一会后,他视线定格在一张画像上,说了句:“这谁?”
抬起头来,又惊又喜的问道:“这个长得耸肩似鹰,目凶如豺,獐头鼠目的人是谁?”
白亦冰及一干壮汉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半晌,他们才道:“你觉得是谁?”
江殊殷拿着画像不假思索:“我怎么知道。”他再看一眼画里的人:“容我说句实话,这人真的是太丑了,你们看看他的面貌,哪里像个人?弓腰驼背,一只脚粗,一只脚细,一只手长,一只手短。还有这脑袋怎么上面大,下面小,肿出老大个包,这头发也是秃了一半,好吓人。”
末了,他还诚实的添了一句:“真的,要是把这张画像贴到门上,别说是人,就是鬼也给吓跑了。比驱尸一脉的何欢铃还管用。”
白亦冰忍俊不禁,壮汉们也是想笑不敢笑。见他们这样,江殊殷直觉性的觉得不好:“怎么了?”
白亦冰道:“你把画翻一面,看看后面的字。”
江殊殷依言翻了一面,脸色瞬间黑到底——那一面,白纸黑字写着几个大字:江殊殷画像。
“谁干的这是?!”
白亦冰撇开关系:“不关我的事,是肖昱,他给我们传信说你回来了,还怕我们认不出,画了五张画一起让人送过来。”
江殊殷拿着画的手都是抖的:“你觉得他画成这样,你们认得出吗?”
白亦冰没说话,江殊殷面如死灰:“见到肖昱,我一定把这张画贴到他脑门上让他辟邪!”
白亦冰道:“你不知,黎昕看到这张画笑的从树上摔下去,胳膊到现在都还吊着。他还将这张画像贴在他门上,心情不好就开门看一看。”
“……”江殊殷顺着折痕将画像收起:“老实说,你一路追着来,恐怕不是报平安那么简单。”
白亦冰诚实道:“我实在想亲眼目睹一下你的真容。”
江殊殷心中很不是滋味:“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
第47章 同床共枕
江殊殷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将那幅画还给白亦冰正色道:“说起黎昕我到想起一事,正道人说他囚禁了林怀君, 这是怎么一回事?”
寒月下,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在夜风中矗立着,江殊殷衣决蹁跹, 如玉的面上仿佛镀上镀一层银辉,俊的有些冷漠。
白亦冰瞧着他, 婉言道:“假的,没有这回事。”
江殊殷一抬眼:“假的?”
白亦冰俊逸的脸上有些不快, 嗤笑一声:“这群正道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说谢黎抓住了林怀君。这不一个多月前, 沈子珺带着陈涧芳等人上门要人, 黎昕自然拿不出来。”
江殊殷追问:“然后呢?”
白亦冰道:“还能如何,自然是打了几场。”
听到又打起来,江殊殷揉揉发痛的脑仁:“罢了罢了, 等我处理完肖昱的事,就去极地宫看看。对了,肖昱哪去了?”
白亦冰道:“极地宫, 帮着打架。”
江殊殷头上滑下一滴冷汗, 狭长的眼角抽搐一下:“还麻烦你把他叫来, 我在寒雪山等他。”
白亦冰嗯了一声, 似乎是想了想才道:“你去寒雪山可是与凤翎宗一案有关?”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75章
江殊殷点点头:“这事你也知道?”
白亦冰颔首:“不算清楚。只是几年前见肖昱和一个白衣公子走的很近,后来那公子受伤他还带他找过惜言,之后就再没见过那人。哦, 对了那位公子还有一个妹妹,我听人说他妹妹与慕寒雪极像。”
听到这里,江殊殷心头倏忽一亮,一把抓住他的双肩:“他妹妹和慕寒雪极像?你可知怎么个像法?”
白亦冰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却还是正色道:“七分模样,三分性情。”
——故事中,不救医对慕寒雪何等情深,甘愿在她死后独自离开蛊毒一脉,生生世世为她守灵。
这在天下可谓是一段感人肺腑的佳话,而如此情深的不救医,在看到与慕寒雪极像的秦苏,难免会偏袒一二,这也就说的过去,为什么九黎会带秦苏加入蛊毒一脉。
可既然如此,秦苏与九黎的关系应该不错,怎会成了仇人?
还是说,江殊殷心中豁然开朗——秦忌的死,与九黎有关系!
想到这,他拍拍白亦冰:“好兄弟我先走了,日后再会。”
白亦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江殊殷走了一段,又折回来,指着他手里的画:“拿好这幅画像,等见到肖昱替我贴在他脑门上镇邪。”
一干恶人登时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待江殊殷回到客栈后,天空中的月亮已经西斜。
客栈里的小二哥早已关好大门,江殊殷只好估摸着自己房间的位置,从窗户进入。却不想这一只脚迈进,竟闯到沈清书房中。
沈清书只点了一只蜡烛,幽幽的火光忽闪忽闪,照的范围不是很大,以至于他在外面根本分辨不出房内是否有光。
沈清书坐在桌边挠着小雪貂的毛,小雪貂缩在桌上挤着他,见窗外突然冒出一个人,吓得尖叫两声,瑟瑟发抖。
“……”江殊殷见它又在这里,沉默一阵,本来不想那么晚还打扰沈清书,却就是因为它的那两声尖叫,和那令人不爽的模样,让江殊殷有理由爬进来。
沈清书安慰似的摸摸小貂的脑袋,轻轻揉了揉,才莞尔道:“它怕黑,在你那边叫的太厉害,我才把它抱过来。”
江殊殷直径坐到沈清书旁边,也不谈有关白亦冰等人的任何话题。自顾自的倒了杯冷茶,意在压惊。然后才一脸正经的道:“浅阳尊,我告诉你个秘密。”
沈清书又为他倒了杯茶:“请讲。”
江殊殷不动声色的又抬起他倒的茶,小心的抿了一口:“我也怕黑。”
沈清书:“……”
放下茶杯,江殊殷看着他,无耻道:“你别不信,我真的从小就怕黑。刚刚独自一个人回来,树林里的黑影吓的我到现在还腿脚发软。还有昨天晚上,我一个人睡在那边,想着小二哥给我讲的故事,真的是很怀念跟你一起睡野外的日子。”
最后的这一句话,江殊殷是真的没有说谎,他的的确确是很怀念那段日子。
沈清书这个人一直都有一个缺点:他确实有自己的原则,对外人也很冷漠。可是一旦和他熟络了,又是那种听话乖巧,比他小会撒娇扮可爱,还会说俏皮话的人。只要你条件不是太过分,他几乎都不会拒绝!
果然,沈清书无奈道:“那薛公子,你打算怎么办?”
江殊殷这个人与他相比,就完全不同了。圆滑狡诈,活像只长尾巴狐狸,花言巧语能屈能伸,关键是脸皮还很厚。
只听他委屈道:“浅阳尊,能准许我在你这借宿一晚吗?”
沈清书并未多想:“好吧。不过我这里只有一张床……”
江殊殷抢答:“我愿与浅阳尊同甘共苦!”
话都说到这份上,沈清书还能说些什么?
当然是无话可说!
再观江殊殷,喜滋滋的坐到床上,脱去黑色的外衣细心叠好。
又当着沈清书的面蹬下鞋子,然后一副很怕冷的样子,迅速钻到被褥中,挤到床里面将自己裹成粽子。
沈清书看看他留给自己的位置,由衷的道:“薛公子能否给我留点被子?”
江殊殷往自己身上扯出一点,又躺下笑眯眯的盯着他。沈清书顿了顿:“能不能再多一点?”
江殊殷又扯了扯,沈清书伸手比了比:“再来一点。”
床上的人终于将被子平分,沈清书松了口气,要吹灭蜡烛。
江殊殷躺在床上拽着被子:“能不能别吹。”见他看过来,委屈巴巴的解释道:“我怕黑。”
沈清书很能体谅自己屋中,来了两个“怕黑”的家伙。笑着在一边脱下外衣,小貂早已自觉的跃上床,卷着身子靠在江殊殷脚头边打了个哈欠。
床上的人见他过来,又往里面攒了攒,很期待他躺下的样子。
沈清书一言不发合衣躺下,与他同榻而眠,心中蓦然有些异样:自打殊殷子珺长大,自己有多少年不曾带人睡过了?
一旁的江殊殷侧身几乎快要挤到他怀里,心底乐不可支的念叨着: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无奈努力老半天,也总是还差一点,就是挤不进他怀中,江殊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抛弃了自己的枕头,和他靠一个。两人的脑袋挨的极近,江殊殷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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