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噩霸
果然是当年的好弟兄,什么也瞒不过他。
江殊殷心底一动,搂着他道:“你真看得起我,不过你可知,在你见过黎昕后,他失控了。”
听到这里,方寒轻轻叹息一下:“有些事他终究是逃不掉的,我能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却不能替他承受那些痛苦。”
江殊殷皱起眉头:“当年的真相?你到底知道多少?”
方寒闭目道:“一切,我知道所有的一切。”
意识到自己亏欠谢黎昕后,他曾试着去做一些弥补,但继位极地宫教主的谢黎昕,虽性格大变,再不似当年,却还是不将曾经之事放在心里。
即便谢黎昕不在乎,可方寒却不能装出一副安心的样子,代表曾经的事不曾发生过。
再一次偶然之下,他遇见了落魄崩溃的林怀君。
林家得罪极地宫新任教主,被灭门血洗,独剩林怀君一人。如今修真界中,人人自危,曾经但凡与林家有过来往的,统统撇清关系,深怕谢黎昕在暴怒和疯狂之下,来找自己的麻烦。
也唯有与林怀君有关的五色山,在苦苦寻找他。
当时的方寒还不是宗主,逆着爹娘的命令,强行将他带到自己屋中,又派心腹悄悄探查为何谢黎昕会独独放过他一个。
方寒不相信林怀君是漏网之鱼,反而如果谢黎昕想要替姐姐报仇,那最先杀的一定是林怀君。
那时世人都悄悄在世间流传着,说谢黎昕不杀他,是留着这个罪魁祸首,一点一点的慢慢折磨他。
方寒一开始也是这样觉得的,直到最后他才知道——谢黎昕爱慕他。
与其说不杀,那不如说,是不敢下手。
经过探查他才知道,谢黎昕的内心有多么挣扎,多么痛苦,明明恨他入骨,却每每举起武器手都是颤抖的。
因而最后只好放他流落世间,装作没有他这个人。
想起这些方寒笑的很无奈:“他这样对待林怀君,同时也折磨着自己。殊殷……你能想象在灭去林家的那一天,谢黎昕是抱着怎样的心放过他,又是如何嘶哑着嗓子对他说出那一个‘滚’字。”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36章
第87章 一见倾心
谢黎昕和林怀君的初见, 像是幻境中的一场美梦。
既是惊艳繁华的,也是犹如镜面一般, 稍稍用力便四分五裂、支离破碎……等到今后想起,除了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之外, 再无其他。
当年缘起之时,在青山绿水朗朗书声中, 自万纵粉桃内荡起一阵悠扬琴声。
少年时代的林怀君身着白衣,阖目坐于粉桃之下, 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弹奏着一支连绵悠柔的曲子。
点点的粉色桃花,像是袭满天地的胭脂, 洒落下时, 好似一个醒不了的梦境。
当林怀君睁眼之际,亲眼目睹一红衣之人在万花中翩翩起舞。
桃树下,桃花落了一地。
白与红相映成趣, 似清贵无瑕,似妖艳无双,说不清谁更美。
落英缤纷, 万霞飞纵是美。
大雪皑皑遮天闭月, 一片银装中滴水成冰, 亦是美。
红白两色尚如此, 人,更是如此——那人身居一袭熬熬红衣,踏着一双精致华丽的红色布鞋, 用足尖点着飘落的花瓣,凌空舞着。
刹那间!只见千红泱泱,美人至花间飞出,如血似火的红衣,勾得他眉目如画,百媚多姿。
一时,天地悄静,山河寂寥!
粉桃犹如溪流朝他汇去,四五只拍翅而来的鸟儿跟随花瓣,自下而上围着他。
林怀君出身望族,又身为嫡子,曾见过无数的舞者,却还从未见过谁能将舞跳的这样好,更莫提还是一位男子。
万般惊艳之下,琴弦猛然断裂,划破他暂白的手指。
指尖滴出的鲜血艳红无比,就犹如美人血色的衣裳,繁华妖艳。
不闻琴声,美人在空中伸出一手,一只色彩艳丽的鸟儿落在他指尖,轻轻歪着头。
在他回眸的一瞬间,林怀君看到了一双清澈纯真的眼睛。
毫无杂念,也无一丝一点的恨意。
清澈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一番,好让那双眼中,荡起一点点的涟漪。
见他这样看着自己,红衣美人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略带紧张和羞涩的轻轻笑一笑。
他乌发飞散,百花随他围舞,飞鸟为他妆点,一片红光掠影。
待到桃花飞散,林怀君忽然发现,在他眼角下方,有一粒似血的朱砂。
这便是两人初见,同时也是谢黎昕今后,再也回不去的年华。
即便多年以后,每每想起这一幕,他也只恨造化弄人。
方寒道:“谢黎昕爱慕林怀君,或许……就是从此时此刻开始,只是那时的他,还没有沉沦的太深,也仅仅是有一丝好感而已。”
想起当年的一幕幕,江殊殷又悲又喜,心中好如打翻了五味药,说不出什么滋味:“如你所说,我可就成了他们搭线的人了。”
方寒点点头:“可不是?倘若不是你他怎有机会,能接近林怀君整整三年。在这三年里,他将这个秘密深深藏入心中,谁也不说。”
似是有些替谢黎昕感到难过,他面目有些悲切:“他如此深爱林怀君,却从不曾表达,也不曾偏激的去影响他。而是一个人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随着他的欢喜而欢喜,随着他的悲伤而悲伤,就连最后在碧玉山庄的离别,虽非常的匆忙,可他最终也是静悄悄的黯淡离去,至始至终都没有打扰过他分毫。”
“龙阳之好本为世间所不耻,但如此的一番爱慕,却不禁叫人肃然起敬!”
要知世间许许多多的人,对于爱情都是盲目且疯狂的,甚少有人能做到冷静,更不要说,接受所爱之人与他人结婚生子。
但谢黎昕不同,他知道断袖之癖会遭人非议,不愿他与自己一同承受,也不愿强求于他。
他能做的,不过是默默的陪伴。
再次与他一对比,江殊殷突然发觉,自己与谢黎昕真的极其相似。
他虽有话直说,去到哪都是与别人打成一片,可独独对于感情一事,他选择的也是一个“藏”字。
在知道自己爱慕上自己的师父时,江殊殷就设想过,自己此生恐怕永远都要将这个秘密深藏。纵使有时忍不住寂寞,透露出那么一星半点,却终究不会说出。
可谁知,上天是眷顾他的。
比起命运极其相似的谢黎昕,他真的可称得上是一个幸运儿——沈清书,竟愿意抛弃世俗的非议,与他携手共进,将这一段艰辛的禁忌之恋走下去。
沉默一阵,江殊殷突然道:“那林怀君到底喜欢他吗?”
方寒被他问的一愣,仿佛没想到他会那么直接,结结巴巴好一阵。才故作深沉的低一头,装出一副正在认真思考的样子,一手捏住下巴:“我觉得,可能、大概、或许……那啥,咱们当年端正不阿,嫉恶如仇的宇直兄,怕是,怕是对谢黎昕有意思吧。”
江殊殷猛然间睁大眼睛,好像顷刻之间被他传染,也开始变得结巴起来:“你你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方寒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先是抱怨道:“你他妈的别学我!”
说完这句,他才长叹一声:“你要知道,当年小爷我查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大跳,直接从座椅上吓的摔下去,老烫老烫的茶水泼了一身,差点就熟了。”
江殊殷没有插话,他接着道:“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的属下搞错了,或者是他们蒙我。可后来搞清楚后,真的是被惊的好一阵生活不能自理!”
说到这里,他像是不能忍一般,一把抓着江殊殷的肩膀使劲晃着,一边扯着嗓子大叫:“你猜那两个傻冒怎么的,居然都他妈的悄悄爱慕,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说!我真他妈的想提一个棒子一人给他们一百下,打死算了!”
江殊殷与方寒曾经玩的挺不错,一起干过很多缺德的坏事。
知道自己这位兄弟的德行,他隐隐觉得后颈一凉,心中也开始浮出一丝不好的感觉。
看着方寒几亮的双眼,他轻轻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方寒嘴角一扯:“什么想法?”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37章
“……”江殊殷道:“这次他们的相见,不可能那么巧吧?”
果然,他一说完这句话,方寒立马原型毕露,相当粗狂的一脚踩上凳子,杵着自己的头耍酷道:“不错!”
微微扬起透亮的双眼,他得意道:“这种促成姻缘的事,除了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我之外,还有谁能做的出?”
江殊殷被他噎的差点词穷:“先把前面的那些收起来,我问你,林怀君的记忆是怎么没的,不会也是你干的吧?”
方寒拍开指着他的手:“怎么可能,你当我是什么人?那是我没看好他,他跳崖了!”
江殊殷微微放心:“可他跳崖的事,你怎么也知道?”
方寒道:“当年他舅舅也在找他,我把他悄悄劫持到这里后,没有对任何人说。你想啊,谢黎昕已经灭了一个林家,我当时也不清楚他对林怀君的感情。只想着先把他藏起来,等谢黎昕气消了再放他出来与他舅舅团聚。”
“可是哪知,这小子被谢黎昕伤到了,家里人又都死光了,在一次我出门时,竟偷偷跑出去,飞身一纵跳崖了!”惊恐万状的一拍手,他尖叫道:“我的天我哪知道平日生人勿近,冰冰冷冷,仿佛根本无情无欲的林怀君居然那么脆弱!不过也是……他当时收了那么大的打击,能挺过去才是奇迹。”
见江殊殷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方寒道:“别这样看着我……怎么说,林怀君失忆后也挺不错的,为人诚恳老实,实在是特别好骗。呃,这不是重点。至于为什么我后面依旧不把他还给他舅舅,原因很简单。”
江殊殷揉着眉心:“怎么简单?”
方寒叹了口气:“他,他实在是太可怜了。既然他将一切都忘了,那就忘了吧,别让他再记起来了。”
方寒这个人在江殊殷的认知里,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根本不可能有这种唉声叹气的神情。
果然不待他多想,方寒又道:“后来林怀君在我这呆久了,见见萌生了出去看一看的想法。我拦了他很多次,后来还是没拦住。修真界中的人啊,你是最清楚的,林家和谢家有什么仇知道的人太多了,保不准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到时候颠倒是非误导了他,所以我便设计,让心腹到各大世家门派说谢黎昕抓了林怀君。目的就是引当时在探查昔年之事的林怀君去苗疆,若他去了苗疆总能遇见谢黎昕,遇见谢黎昕总比听那些颠倒是非的话要好。后来他们俩果真相见了,我见他们相处的不错,谢黎昕对他的感情也只增不减,就悄悄在他们饭菜里加了点料,把这事促成了。”
“……”
冷冷的风从窗外忽的一声灌进来,冻的江殊殷浑身一抖。
最终僵着脖子转过来:“你给他们加了点料……别告诉我,是那种东西!”
方寒“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雪亮的牙齿:“不错,我加的东西就是春|药。”
江殊殷的脑子里“哄”的一声炸开:“我该说你什么好?”
方寒摆摆手,凑过来嘿嘿一笑:“你不知道啊,那天谢黎昕可厉害了,我听着都为林怀君日后的日子感到担忧。不过想想也是,这憋了几百年,是个男人都坚持不了啦!”
听到这个真相,江殊殷的重点反而偏移,歪着头对他道:“你说黎昕他,他是上面的那个?”
两人的脑袋挨得很近,方寒抬头的时候和他碰了一下,两个都捂起脑袋。
方寒龇牙咧嘴的深深“嘶”了一声:“你以为谢黎昕是下面的那个?”
江殊殷面色复杂的点点头,许久后,才认真道:“看来是我错了。”
原来,齐玉焱不是他的小叔子,而是他的小舅子。
第88章 解密(一)
据方寒所说, 当年之事,与林怀君毫无关系。
林家借用他的名义骗出谢黎昕, 最终逼迫他姐姐酿成惨剧,而这个过程林怀君一直被关押着,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谢黎莺死后尸骨无存, 她身边的近身侍女谨遵她曾经的嘱托,含泪从林家厮杀出一条血路, 将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唯一的亲人带走。
是夜, 他们落脚在一处深山之中,也是那时四个侍女才突然发现, 谢黎昕神智楞然, 脸上的尽是干涸的泪痕。一人看不下去,抹干泪水拉着他到水边洗洗脸。
却不想一见水中自己的红色倒影,他欣喜的扑入水中, 用双手去捧那抹红色的倩影。
晶莹的水珠从他指尖悉数流出,重新叮叮当当的坠入水中,除了荡起一层层的涟漪外, 那抹红色的影子仍旧在原地不动。
谢黎昕含着泪一次又一次的去捧, 滚烫的泪水迷住他的视线, 最终随着水流一起跌入冰凉的水中。
抖着苍白的手指站在水中, 他捧着手心里的最后一点水,哽咽着道:“姐姐,姐姐……我为什么捞不起来, 我为什么捞不起来?”
他身后的那四名侍女早已哭不出声,捂着嘴抽泣着。
众所周知,谢黎昕与谢黎莺长得极像。
看着水中幽幽的明月,以及那个熟悉的影子,谢黎昕伸出手想要抹去“她”面上的泪水,可不管触碰了几次,都不曾为“她”擦干,一时间手颤的越发厉害。
那一夜,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场美梦,但对于谢黎昕和林怀君而言,却是一生都不敢忘怀的噩梦。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谢黎昕没有回极地宫,而是让人偷偷取来何欢铃和《何欢》一书,之后带着四个侍女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听着这书和这铃的名字,谢黎昕泪眼婆娑,喃喃道:“何欢,何欢?”
四个侍女不希望他继承这两件法宝,可如今即便是她们也再无法劝说他,世上唯一能劝说他的人,已经死了。
在那一段时间里,她们是亲眼目睹他从清纯羞涩的少年,慢慢过度到暴怒疯狂,最终彻底转变成一个残忍邪魅的恶魔。
谢黎昕长大了,听不进任何人的建议,凶恶且毫无耐性。
他腰间悬着一枚精致漂亮的铃儿,足上多了金色华丽的饰物,衣上绣上盛放妖异的彼岸花,像是来自地狱深渊的接引者。每每走起路时,总有叮叮当当的铃声,嘈嘈切切,不绝如缕。
像是一支曲子,一支夺人性命,摄人心魂的曲子。
而所有听过这首曲子的人,除了那四名侍女以外,都被他用秘术练为驱尸。
他曾变态的想要弥补自己心上所受的创伤,抓来无数被他选中的女子,轻轻笑着用一把精巧秀气的小刀,在她们身上挥舞着,雕琢成谢黎莺的模样,之后开坛练为高阶驱尸。
被他所害的女子数不胜数,听着耳边终日回响的惨叫声,四个侍女只觉得发自内心的害怕与胆寒。最终在成百次失败后,终于练出六具与他姐姐一模一样的六具驱尸。
她们有哭有笑,有喜有怒,姿态各异各不相同。
他细心恭敬的为她们穿上大红如血的衣裳,为她们打扮梳妆,持笔描上妖艳美丽的红妆。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 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38章
最后温柔的拉起她们的手,抚上她们的面,带去满是花开的风景之中,清凉的大风刮起她们鲜红的衣角,犹如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
谢黎昕把这一切看在眼中,高兴的回过头对那四名侍女道:“白骨裹红衣,持笔描红兮。百鬼夜行日,佳人巧笑兮。我的姐姐谢黎莺,她回来了。”
说起这六具高阶驱尸,江殊殷也是见过的。
谢黎昕对毫无意识的她们异常尊敬,带她们回极地宫后小心的把她们藏起来,不许任何人窥探。
江殊殷见过她们,是在一次谢黎昕发病,扯着他去一处精致的闺房外,敲敲门就听谢黎昕道:“姐姐我带朋友来看你了。”
说罢他就小心的推开门,带江殊殷进去。
江殊殷在那处闺房内一抬眼,就见里面坐着六个一模一样的美人,每一个“谢黎莺”神态都不同,却个个都活灵活现,就像是真人一般。
看着这么多的“谢黎莺”江殊殷却不觉得赏心悦目,而是发自内心的悚然。
方寒评价道:“所以说谢黎昕后来变得那么疯狂,但都这样了对林怀君的感情仍旧只增不减,甚至从未有一丁点伤害他的念头,着实是难能可贵,若是换成是我,林怀君都不知会成什么样。”
江殊殷道:“那你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方寒看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告诉他当年的真相罢了。他一直以为当初是林怀君骗了他,所以才会造成他姐姐的死亡。谢黎昕何等聪明,能架空阿诗雅,甚至能将她逼出苗疆,如此的一个人恐怕对当年之事也存有疑虑,可他为何迟迟不肯调查当年的事?”
江殊殷了然:“他不敢,怕那只是自己的猜测,更怕查出更多不好的东西。”
方寒说,林家家训为“正身”二字。
很久以前的林家也算名门正派,可因一些私事与极地宫成为世仇后,林家众人的眼睛渐渐被仇恨所蒙蔽,变得乌烟瘴气,再不复当年的正道作风。
他们不择手段,杀去所有挡在复仇路上的人。
其中就包括林震恬最疼爱的一个儿子,同时也是林怀君的父亲。
林怀君的父亲名叫林映雪,满腹诗书,是个曾经惊艳一方的人物。他是林震恬的掌上明珠,是他的心头肉,也是他的骄傲,他的自豪。
可就因林震恬的私心,他的掌上明珠成了他复仇路的牺牲品。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林映雪算是当时林家中的一股清流,他性情温润如玉,从不仇视极地宫的任何人,甚至对那些事故抱着不一样的看法。
曾经有人对林震恬反应过他的情况,林震恬却道:“映雪能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你等休要背着他找我说他的坏话!”
如此一来,人们虽心中有所不满,却再无人敢提任何意见。
这种微妙的和平,一直持续到林映雪,与五色山掌门的妹妹大婚。
他们大婚不久后,林映雪与父亲之间第一次出现矛盾。林震恬抓住一个极地宫弟子,誓要严惩,而林映雪却觉得他的理由无稽,千方百计的阻拦他。
此次过后,父子之间的关系渐渐藏了致命的隐患。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矛盾越来越剧烈,直至最终父子两人彻底反目!
在争吵中,暴怒之下的林震恬第一次对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出手——这一掌下去,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会毁了林映雪的修为,断送了与他的父子情意,也毁了他的骄傲、他的掌上明珠……
惊惧之下,看着他唇角溢出的鲜血,还有他眼中伤心欲绝的神色,一向骄傲自负的林震恬突然慌了。
林映雪带着妻子离开这处是非之地,改名换姓,隐居一处风景秀丽的深山中。
他以为,此事从此之后就算结束了。
却不料,林震恬对于他的离去是万万接受不了,偏执下,执意认为是五色山掌门的妹妹,是她从中作梗断送了他们的父子之情。
人就是这样的,在酿成大祸后,若能逃避,拉上一只替罪羊,那是再好不过的。
林震恬也是抱有这样的心理,他深信倘若此时除去他的妻子,除去那个从中作梗的人,林映雪就会回来。
他派人去寻找他们藏身的山林,找了一日又一日,寻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得来了一个好消息。但回来的人,还与他说了一事:“我们去到屋子的附近,听到了孩童的哭声。”
林震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要当爷爷了。
欣喜若狂之下,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年轻起来,十分高兴的让人去准备一切婴孩需要的日常品。
说到这里,方寒对江殊殷道:“你应该知道这个婴孩是谁了吧?”
江殊殷道:“林怀君?可他……据说是被林震恬一手带大的,而他父亲,我听说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林家……至于他母亲,好像是早故。”
方寒道:“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林震恬这个人固执的很,他诚心愿意接林映雪和林怀君回来,却不准他母亲一块来。”
朝着江殊殷眨眨眼:“真的要我说,谁给他做媳妇女婿,可真是艰难,自己的错不愿意承认,却要嫁祸给别人。”
江殊殷瞬间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他把林怀君的母亲杀了?”
方寒道:“差不多。本来林映雪对他还存有一些父子的情意,倘若他能好好说,也许他真的还会回来也说不定。可他偏偏在这之前下毒害死了林怀君的母亲,如此一来,林映雪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唉,林怀君也是可怜。老爹不回来,他爷爷就抢了他,把他抱回来了,然后才取的‘林怀君’三个字做名字,至于他爹娘给他取的名字,现在也无从考证了。虽然来到林家也是当宝贝一样的宠着,不过,能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长成如今的这样的一个人,他也是不容易。”
江殊殷听着,不禁想起母亲公孙月含泪送走他的模样,沉默片刻:“那他可曾见过生父?”
方寒道:“见过。可见了也和没见一样,反倒徒增悲伤,他父亲失了修为,没有能力与根基稳固的林家抵抗,他爷爷倒是一直期望他父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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