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宠+番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公子歌
燕双飞也是很伤心的,嫁给了她父母不喜欢的人,她孝顺了十几年,终于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还是拂了她父母的意。出了燕府,她看见前来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很熟悉的人,那人面目粗犷硬朗,温柔地瞧着她,却是孙达,说:“我大哥在连州布置着新房,派我来接小姐。”
她点点头,最后一次回头看她从小长大的地方,那一天的天气阴霾,路上的第二天就下了雨,天上乌云密布,似乎预兆了她的婚姻,已经注定是灰色阴霾。
新婚的头半年,他们过的也算恩爱。石坚是这天地间的伟丈夫,也是她梦寐以求的夫君,她婚姻的初期,是活在美梦里的,直到有一天,府里头传出了风言风语,说是石坚有了一个新宠,那新宠是连州城里头有名的美人儿,唤作宋良儿。
当时的达官贵人,有一两个新宠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燕双飞是怎么样的心性儿,她自认为自己才貌都比寻常的人家出色许多,早已经过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她又是一心一意地爱着石坚,自然便希望石坚也是真心实意地爱着她。这样的风言风语她也觉得无法忍受,便循着风声去了那个宋良儿住的青楼,她许多年后依然记得那一天,她推开门,看见石坚弓着虎狼一样的腰腹,在和那个同样淫荡的宋良儿做着抵死缠绵。
她的美梦在那一刹那心碎了,石坚也是愧疚的,也说了许多的好话,可是她厌弃了他,她想,男人原来都是一样的,吃着碗里,还要看着锅里。她燕双飞再孤高自诩,也只是这万万千千女人当中的一个。
她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原来石坚娶她,除了她的美貌以外,还为了她母家的权位,那忘川的那么多贼寇,能够顺利归顺朝廷,与朝廷和平共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的首领做了燕家的女婿,那比她撞见石坚在外头有了新宠更不能忍受,她不相信她燕双飞这样的才貌,却没有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她那样恼恨他,不愿意再与他同床共枕,石坚不比京城里头的那些富家少爷,若是新婚妻子闹了脾气,还会温言暖语的讨好求饶。他自幼是个土匪,虽然也读了书通了文墨,却还是粗汉子一个,后来也觉得燕双飞那样没意思了,索性放开了风流,他们两个的关系不到一年便冷到了极点。
兰格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哭着劝说:“小姐,如今小姐已经嫁过来了,这已经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小姐想要悔婚已经不可能,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小姐好歹有个孩子,也算和姑父生分了,以后日子也有个盼头。”
兰格的一席话点醒了燕双飞,她才蓦然发现,她与石坚的关系,已经冰到了极点,数天也难得见上一面,即使见了面,也是淡淡的,她到底是公家出来的小姐,秉性放在哪里,叫她开口屈服,她怎么能甘心呢,他们夫妻两个就这样越来越疏离了,石坚仗着相貌权位,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他不缺她这一个。这没有感情的婚姻,或许一开始便是错的。
那一日她喝了许多的酒,一个人趴在窗前休憩,迷迷糊糊中,有人轻轻抱住了她,那样宽厚和结实的怀抱,曾经给过她多少的美梦与快乐,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在朦胧的夜色里头轻声抽泣,说:“我那样喜欢你,你不能喜欢别的人。”
朦胧的醉意里头,她听见抱着她的那个人说:“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一辈子只喜欢你。”
急切的喘息和缠绵点燃起了漫天欲火,她爱死了石坚在床第间疯狂野蛮的行径,她也趁着酒意毫不保留地奉献出了自己,她想石坚喜欢那个宋良儿,不过是喜欢她的放荡,她自己其实也可以做到,她疯狂地扭摆着自己的身体,给予了男人最大的快乐,她仿佛又找到了新婚第一次的热情,她身上的男人仿佛一头饥渴的野兽,疯狂地纠缠着她。
只是第二日昏昏沉沉醒过来,她却蓦然发现她身边躺着的,不是她的丈夫,而是孙达。
她又惊又羞,刚想要起身,谁知道男人根本就没有从她体内拔出的物件就又难耐地抽送了起来,她挣不过那人的力气,那人紧紧抱着她,说:“小姐,小姐,我为你命都可以不要……”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变了主意,刀子或许是太恨她的丈夫了,她恨他为什么有了她还可以再要别人,又或者,她只是一个贪图于肉欲的女人,她抵抗不住那种魂肉情欲的快乐,她抵抗不住有个男人,这样痴情地爱着她,她终于放弃了挣扎,沉沦入紫醉金迷里面。
从此以后,她竟然贪恋上这种偷情的刺激与报复的快感,只要石坚出去找了别的女人,她便会将孙达叫过来。孙达在床上完全不比石坚差,给了她不逊于新婚时的快乐与满足,她在羞耻与悔恨中越陷越深,直到他们的事情传到了石坚的耳朵里。
石坚说:“我知道是我冷落了你,但你到底是我的妻子,两想要乱来,也要顾及我的面子。”
只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一句话,孙达便从此消失在了石府里头,他们名为夫妻,却再也没有同床共枕过,他是彻底嫌弃了她。
燕双飞也知道石坚是嫌自己脏了,她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那些年她哀求过,抗争过,可石坚对她,依旧只是表面夫妻。
他对她,或许一开始就没有爱情,他娶她,只是基于政治上的考虑,她这样的美人,与他而言,只是美貌,他喜欢的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喜欢的是那种风流的,活泼的,他看重灵魂甚于美貌。
燕双飞人生最好的那几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她像一朵没有人浇灌的花儿,很快就枯萎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想过,如果她当初听从了父母的建议,嫁给了那个为她剃度出家的徐鸣,她的人生会不会有所不一样。她或许已经儿女成群,享受着这世上女人最得意的事情,她是京都的风水养大的,适合她盛开的土壤,其实只是京都而已。
她当年嫁给了石坚,已经注定了她婚姻的悲剧,不只是石坚,她家给连州城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得到幸福,她只适合王公贵族的生活,这是她在后来几年最深的领悟。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因为她,连州已经与她们燕家连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她们如今已经连为一体,不可分离。
她却从未想过孙达,那个粗犷而又痴情的男人,或许真的只是她报复石坚的一个工具,他在她的身边时她会想着他,他一离开,她便彻底淡忘了他。只有每年海滨花盛开的时候,她偶尔会想到他,转瞬即逝。因为他们曾经鱼水交融的时候,他曾亲吻着她的背,低喃说:“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她眯着眼睛,抓紧了向下的云丝被,外头的海棠花开的正艳,她便随口说:“那是海棠的香……”
孙达那个粗人,竟然就这样相信了她,以后每次进到她屋里来,都会深深地吸上一口,说:“你身上有很浓的海棠花香。”
她便得意地笑,那笑容里头有轻蔑,也有温柔在里头。她有时候想告诉他,海棠其实是没有香的。
这世间的花那么多,大的小的,素的艳的,都有香气,唯独海棠花没有。
海棠无香,开的却分外艳丽,就像她自己。花有形而无香,就像人美却没有灵魂,终究是没有意趣。
她便低声地喘息,濡湿的嘴唇凑上去,呢喃说:“你个粗人,只有你……喜欢海棠香……”
就在她坠入云雾当中的时候,遥远的千里之外,京都的燕府,燕怀德领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院子里玩耍,院子里许多花都开了,散着淡淡的香气。他笑着看向燕夫人,说:“看来双飞的眼光也不差,那个石坚,确实有些本事。”
正在花丛里头揪花辫子少年一听,却立即抬起头来,问:“石坚是谁?”
他已经揪掉了许多的花辫,手指头上都染上了花的颜色,粉雕玉琢的少年,生的比那花朵还要娇艳,燕夫人疼爱地抱着他,笑道:“石坚可不是你能叫的,那是你姐夫。”
少年蹙起了眉头,说:“我最讨厌我姐夫了,他把我姐姐拐跑了!等他来了,我要找人揍他。”
第五章 宿命
姐夫宠+番外 姐夫宠+番外_分节阅读_120
他却没能揍成他姐夫,他姐夫陪着他姐姐回来省亲的那一天,他不在家,去了佛寺里面。陪他一块去的,是他爹燕怀德的一个小妾,名字叫做阮妙音。
这位阮妙音他爹似乎很宠爱,因为旁的几位小妾,冬奴都是不理睬她们的,她们也和这府里的大丫鬟没什么两样,只是偶尔陪着燕怀德睡个觉,那也是极少极少的,他爹跟他娘非常恩爱。只是这位阮妙音却很不一样,她娘要他叫她阮姨娘,说对她要敬重,不能怠慢了她。
可是冬奴还是很不喜欢那个阮姨娘,他觉得她生的太美了,和他娘一个样子,这样的美人他爹怎么会不喜欢。他虽然年纪很小,却还是怕他爹太喜欢这个姨娘了,他娘会暗地里伤心。
于是他便经常捉弄她,可是这位阮姨娘脾气倒很好,平常里也不大说话。只是这一回他们去了佛寺里头,刀子的话似乎比平常多了很多,告诉他,他们这次之所以到佛寺里头来,是因为他的外婆病了,有一个算卦的先生说,她那病是带了魔性,要她的子孙都到寺里头为她念念经才好。
冬奴已经四岁了,记事却很不好,除了调皮些,学什么都是我当了很笨拙,可是他还是知道的,他昨天还见了他的母舅来府里看他娘,怎么都没提及他外婆生病的事情。可是他也没有细问,反正他难得一趟出来,他前年生了一场大病,自从病好之后出门都得戴个面具,自此以后就很难再出来玩了,这样子呆在寺庙里头透透气也好。
谁知道他这样在寺庙里头呆了十多天,第十一天的时候,阮姨娘回去帮他取东西,却没有再回来。回到府里才知道,说阮姨娘犯了错,被他爹撵到后园子里头去了。撵走了也好,反正他也不喜欢她。
只是叫他郁闷的是,原来在他在寺庙里头的这些日子,他姐夫和姐姐回来了,昨天才刚刚走,居然没有人提醒他回来,他真是气坏了。
这样错过了一次,谁知道就这样,他竟然再也没有机会见过他姐夫,以后的每一次回来省亲,都是他姐姐一个人过来,他早听说过他姐夫的英雄名声,真的很想见上一面,因为他的姐姐燕双飞说,他的姐夫跟他在京都里头遇见的男人都不一样,那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男儿。他期盼的多了,年年都落了空,便对他姐夫失去了希望,而且他渐渐地长大了,也听说他姐夫对他姐姐并不好,他姐姐只是一厢情愿地喜欢着,在连州城也不知道受了多少的委屈。他对他姐夫的感情,便变了模糊,他不再敬慕他,反而希望有一天能替他的姐姐出口恶气。
府里头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突然有了流言蜚语,说关到后园子里头的那个阮姨娘,其实才是他的生身母亲,他自然是不信的,每次听说有谁在背地里嚼舌根子了,他就教人狠狠地打他一顿。
十岁的那年,府里头新的一批丫鬟到了,老夫人领着他去挑人,说他也大了,如今一个人住在凤凰台里头,得有几个称心如意的丫头伺候着才好。
结果冬奴一眼相中了桃良和嘉平,觉得那两个丫头生的很喜气,眼睛子滴溜溜水汪汪的,很合他的心意。他又去挑了几个守卫来,原本他是只挑了关信的,因为关槐太木讷了,一看就是木头人一样,墨守陈规的像他爹爹燕怀德。可是关信却不依了,也是年纪轻的缘故,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要他也得要他哥哥,他不能跟他哥哥分开。
那领头的管事一听就要上来揍他,还是冬奴拦住了,他觉得这样的下人才合他的心意呢,于是,挥挥手说:“他哥哥也留下来。”
关信和关槐兄弟就这样都留在了他的凤凰台。凤凰台风景迷人,尤其是到了春夏,简直像一座天然的凉宫一样,里头种满了花,尤其是菊花最多,冬奴喜欢闻那个香气,似有若无,似香若苦,闻起来连灵魂也觉得舒坦。
菊花开的时候,又到了他的生辰。他的生辰过了之后,便是老夫人的了,燕双飞又千里迢迢从连州而来,冬奴已经会骑马了,他身子骨不好,骑马射箭却很喜欢,学的也快,他就骑着马去西山门去接他姐姐,结果不出意料地,他的姐夫又没有来,燕双飞安慰他说:“你姐夫身子不好,不能来了。”
怎么每次都到这个时候身体不好,他可是听说他姐夫人高马大身体强壮的。可是他已经失望惯了,也不放在心上,把他姐姐接回府里头之后,他就要出去,燕双飞赶忙唤住他,笑盈盈地问:“姐姐刚来,你也不多陪陪姐姐,这又要到哪儿去啊?”
冬奴笑嘻嘻的,骑在马上说:“我去找明大哥,他刚从外头游玩回来,我去听听他都有遇见过什么稀罕事,赶明儿我也能自在地出去玩了,也算有了经验。”
燕双飞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头隐隐替自己的弟弟感到伤感。心想这么大的男孩子了,却连家门也不能轻易出,想起来也觉得可怜,而且冬奴的出身他是知情的,当年阮妙音生了他,却因为他的出身微贱,燕怀德希望自己的独子出身正统,将来接替他的位置的时候也不会惹来闲言碎语,所以一直对外宣称他是燕夫人生的孩子,冬奴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阮妙音,府里头上上下下都瞒着他。她便微微一笑,问:“我听说明石今年刚考了状元,这么年轻就这样有才气,你跟着他,可要多学一学。”
明石是当朝……别说是当朝了,石往今来他也是最年轻的状元郎了,才十五岁。冬奴到了明府,明石正在沐浴更衣,他便去了他所在的明月轩呆着,到处翻看他从外头买回来的史书古籍。明石是冬奴父亲燕怀德的弟子,明府的下人们对待冬奴和对待自家的少爷没什么两样,便由着他倒腾。冬奴不喜欢读书,对那几幅画却很感兴趣,他正翻看着,明石便已经穿好衣裳出来了,笑盈盈地看着他,说:“有没有你喜欢的?”
冬奴回头笑了出来,将自己的面具也摘下来了,喘了口气,说:“你的画画的越来越好了。”
明石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你哪懂得好不好,净会乱说。”
“我虽然看不懂,可就是觉得好,明大哥,你送我一幅吧,我一定好好收着。”
山水画他也不喜欢,就喜欢人物画,明石便挑了几幅好看的给他收着。冬奴看了看明石,有些惊讶,叫道:“啊,你脖子上是怎么了,谁咬的?”
明石愣了一下,脸颊就微微泛了红,说:“没有的事,你看错了,是不小心碰到了。”
“哪有,一看就是咬的。”
他平日里也是咬人咬惯了的,关信他咬过,关槐他咬过,就连桃良和嘉平他也咬过,所以是不是咬痕,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明石看瞒不过他,只好叹了口气坐下来,似乎也有些生气的样子,只是他秉性纯良,连生气也看不大出来,只说:“我今日入宫见后上的时候,碰见了太子殿下,殿下喝多了酒,抱住我就往我脖子上啃……”他似乎说不下去了,皱起了眉头,说:“太子昏庸,被废是迟早的事。”
冬奴只远远地见过那个太子殿下,模模糊糊记得他长的还算不错,可是既然欺负了他明大哥,他便也跟着讨厌了,就说:“明大哥你放心,将来我一定给你报仇,我叫我爹揍他。”
明石听他这样孩子气,说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知道太子是做什么的么,想揍他就揍他?”
“管他是做什么的呢,反正我不怕他,我连皇上都不怕。”
明石一听挑起了眉毛,忍着笑问:“是么,那我怎么听说,上次你陪着老夫人入宫看贵妃娘娘的时候,吓得腿都直哆嗦了?”
冬奴立即满脸通红,说:“我……那都是我爹吓我的,他说皇帝动不动就杀人,我怕他砍了我的头……现在我就怕了,我还跟皇上吃过饭呢!”
明石笑了起来,眼睛里却有隐隐的伤感,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去看那案上的画轴。冬奴隐隐约约地想,看他明大哥的神色,那个太子殿下一定欺负过他明大哥不止一次了,他心里头恨恨的,心想可千万别叫他 遇见那个太子,要不非叫关信揍他一顿不可。
于是从明府里头出来的时候,他骑着马,突然问关信说:“你过来。”
关信急忙骑马走近了,他就问:“我问你,太子殿下你敢不敢揍?”
关信语竭,问:“太子……太子殿下……”
关槐赶过来替他解了围,笑咪咪地问:“少爷为什么要揍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在宫里头呢,那里头可都是他的人。”
冬奴也知道寡不敌众,心想他要是揍不了人反被人反揍一顿,那就太不值得了,于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他又问:“那我姐夫,连州城那个,你总敢揍吧?”
关信额头上都冒汗了,赶紧点头说:“敢敢敢!”
于是冬奴心满意足,收拾不了太子,能收拾收拾他姐夫石坚,他也觉得很舒坦。
第六章 无悔
十岁的那一年,冬奴第一次见到永宁,她才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穿着像一朵娇艳的花儿,由乳母领着在宫里头的花园子里头捉蝴蝶,他随老夫人进宫,老夫人去跟他姑母说知心话去了,他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逛,结果就遇见了她。
小小的永宁还是娇怯怯的,见了他睁着怯生生的眼睛,问:“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冬奴第一眼就很喜欢粉雕玉琢的永宁,笑嘻嘻地说:“我叫冬奴,你又是谁?”
永宁就分外得意,说:“我叫永宁,是公主。”
可是冬奴也不觉得一个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的记忆当中,他活了这么大,除了见到皇帝会紧张一些,这天底下他还没遇到过会叫他觉得身份低人一等的人呢,永宁的乳母跑了过来,她却是认得冬奴的,说道:“燕少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闷得慌,出来转转。”他说着,又盯着永宁看,问道:“你跑的这么快,怎么有捉到蝴蝶呢,要不我帮你吧,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
永宁看了看她的乳母,便把手时的东西给了冬奴,指了指远处一株牡丹花上的蝴蝶说:“我要那一只,那一只最大。”
冬奴就给她捕了那一只蝴蝶,天气有些热,他出了一身的汗,可是看到永宁那样高兴,自己也不觉得累了,只觉得心里头美滋滋的,永宁胆子小,明明是自己要那只蝴蝶的,可是捕捉过来了,她却不敢用手去拿,冬奴看不过去,一把就捏了起来,外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他还没转过头来看呢,就听见他姑母燕贵妃的声音,笑着说:“到处寻不到你,原来是跑到这里来了。”
冬奴扭头一看,竟然是皇上来了,后头跟着他姑母还有老夫人。永宁一见皇帝就兴冲冲地跑上去了,皇帝似乎疼爱极了他这个小女儿,把她抱了起来,笑着说:“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永宁笑嘻嘻地指着簢奴说:“我叫他给我捉蝴蝶呢。”
冬奴跪在一旁,敢不害怕,笑着说:“她让我帮她捉蝴蝶,我捉来了,她却又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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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见他一点忌惮也不懂得,赶紧制止他说:“冬奴,皇上跟前,不要乱说话。”
“无妨,都是小孩子。”皇帝却是极慈祥的,笑盈盈地看着他说:“起来吧,别跪着了。”
冬奴就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皇帝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笑着回头对燕贵妃讲:“好像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升高了一些。”
燕贵妃笑盈盈地说:“他身量原就比同龄的孩子长的快一些,只是脾气一点没长进,还是这样顽皮不懂规矩。”
“小孩子家的,顽皮才有意思。”皇帝说着,便将永宁放了下来,说:“你们接着玩吧,朕与贵妃和老夫人在这坐一坐。”
园子里繁花开的很好,老夫人他们坐在一旁的亭子里头说话,冬奴反而有些放不开了,只好文文静静地陪着永宁玩。燕贵妃静静地瞧着,笑道:“皇上你看他们两个,多般配的一对儿。”
皇帝扭头一看,却见他们两个就蹲在花丛里头看那一株硕大的牡丹,两个玉人一般的美人儿,男孩子俊秀光洁,女孩子粉雕玉琢,那情形两小无猜,真的是一对天生的璧人,他心里头微微一动,便扭头问老夫人:“冬奴定亲了么?”
老夫人笑嘻嘻地说:“回皇上,还没呢,冬奴年纪还小,他爹的意思,是过两年再说。”
“定亲又不是娶亲,年纪小有什么要紧,朕倒是有一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老夫人什么意思。”
燕贵妃已经笑了出来,笑盈盈地瞧着皇帝说:“这样天大的喜事儿,老夫人定是同意的。”
皇帝一听,也非常欢喜,笑道:“永宁的母妃去世的早,朕心里头最钟爱她,一直想着她将来要嫁到哪家去,才算对得起她的母妃,其实这主意朕心里老早就想着了,这满天下的男孩子挑起来,最匹配的人也只有你们燕家的子孙了。”
老夫人自然是最欢喜不过的,这虽然未必是最得意的姻缘,却是天大的荣耀,何况又是皇帝赐的亲。冬奴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触,唯一叫他欢喜的是,以后他再入宫的时候,都可以找永宁玩了。
冬奴一直盼望着他十三岁的到来,因为他爹说了,等他过了十三岁,出门就不用戴着面具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想去哪儿就去哪里,可是叫他没有想到的,他十三欢喜来的并没有他预先想象的那样隆盛,因为他姐夫也来了,而且一来了就再三地欺负他。
他也没有想到,他曾经在梦里头也能笑出声来的所有关于十三岁以后的幻想,一个都没有实现,去连州,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等他再回来,已经孑然一身,然后他被迫入宫,然后一身是伤地被人抬出来。
冬奴的十三岁过的像一场癫狂色情的梦,梦里头有无尽欢喜,也有血泪与生死离别,他在一个下雨天偷偷跑去了永宁的坟地,新填的土还没有长草,他撑着伞,强忍着身上的伤痛,想起了他与永宁的白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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