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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浑道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误道者
不过他知道,光一个学子名头是没有用的,或许这里还由自己入了玄府的缘故。
再与老者攀谈了几句,大致了商行近来情况后,他道:“我回来有些事,稍候还要回去,若不在时,还请二叔帮我多多看顾。”
老者呵呵笑道:“咱们白家自家的生意,少郎不说,我也会看好的,少郎放心读书就是了。”
白擎青与老者分开后,就走进了内院,他正准备转回自己的书房时,却见一个美貌端丽,身段引人无限遐想的女子走了过来,即便脸上不施任何粉黛,也掩不住那一股容光颜色,只是她的眼瞳略带浅黄,看得出是安人混血。
她低着头对着白擎青万福一礼,怯怯叫了一声:“夫君。”
白擎青嗯了一声,没怎么理会她,径直就入屋去了,只留下那女子站在原地一脸黯然。
白擎青的书房极大,十几排排的书柜放满了书籍,每一座都是通到了顶上,几与二楼齐平。他进入这里后,直接来到二楼之上,搬了把竹梯过来,去了书柜高处摸索出一只匣子。
他再回到下方的桌案前,将之打开,自里取出一只瓶子,同时又把之前采秀丹的丹瓶拿出放桌上后,此刻可以看出,两个丹瓶却是一模一样的,不过他拿出来的那个,稍微显得有些旧罢了。
他按捺住心中激动,从丹瓶中各自倒了一粒丹丸出来,连丹丸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兴奋无比道:“果然是这种!”他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如此说来,阿爷的方子或许真有用。”
他的祖父曾经也拜入过玄府,而且早年因为修炼进度较快,算来也是一个英才,可惜后来死在了洪河隘口那一战中。
或许是因为新法修炼者依靠的是观读大道之章来修行,所以他这位祖父没有向后人提及任何法门或修炼方法,只是留下了这个丹瓶和一个秘方。
白擎青记得范澜说过,这采秀丹只能少服,会烧灼内腑,枯竭血髓,可他家就做药材生意的,也是懂一些医理的,这里缘由无非身体不够坚韧健壮罢了,若是你根基足够厚,只要一次不是用太多,那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这个秘方,光只看用药,就知道是用来护持内腑,调理元气的,而这两件东西放在一起,也不会是没有理由的。
他眼中露出灼灼光芒,如果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这药方和采秀丹就是互相配合着使用的!
假如是这样,那就意味在这个秘法的调和下,他可以服用更多的采秀丹,从而提聚出更多神元,那在观读大道之章时,进度也可以远远胜过别人。
他心中暗暗思忖:“或许祖父他老人家当年,就是用了这个秘法,才展现出后来那般才华的,他人老家不愧是医药能手,连这样的方子都能想出来。”
可是当他目光再落在那方子上后,却是不禁皱了皱眉,这上面所涉及的药材虽然不是特别多,但却不乏稀缺贵重的。
若是调配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一多,他也是负担不起。
那该用什么办法呢?
正在思考中时,外面有声音道:“少郎可是在么?”
白擎青被打断思路,心下很是不悦,但来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管外务的商行管事,他在玄府修持,还需要对方在这里照料生意,于是道:“族兄啊,进来说话吧。”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相貌端正,大约二十多岁年轻人,他身上穿着干净体面,相貌看着很和善,他冲着白擎青拱了拱手,堆笑道:“少郎在看书啊。”
白擎青问道:“什么事?
年轻管事走到楼下,抬着头道:“昨日泰阳学宫那里有人来我行里采买,对一种药材要量颇多,少郎说过,有什么异状,就来与你禀告,所以来问一问。”
白擎青露出了注意之色,道:“什么药材?”
“是一种异怪的骨骸碎片,老家那几个坑洞里的,也就是这个,”年轻管事套上手套,拿出一个牛皮纸包,打开之后,取出一片细小的骨片晃了晃。
白擎青此刻站在二层上,与其人所站的位置相隔一段距离,可他目光落上去的时候,眸中陡然生出了某处变化,仿佛一下将远处的物体拉到了近处,上面每一个细节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看了下来,其与普通的异怪骨片也没什么两样,至多年份久一些,可这样的东西,大陆上多了去了,要多少有多少,只是开挖的成本不同而已。
他问道:“采买的人说过有什么用么?”
年轻管事摇头道:“这没说,我也没敢多打听。倒是来采买的那位说只要东西大致一样,那价钱情愿出得高一些,也愿意一直收购下去,我想着,咱们或许可以主动把价钱降下去点,也能来个细水长流。”
白擎青想了想,道:“这东西我们还有多么?”
年轻管家笑道:“多,就算老家不够了,附近几个岛上也有的是,周围水土变化也不大,要是学宫都能买下来,那我福通行光靠这个生意,就能大赚一笔了。”
白擎青一听这话,也就不再去多想了,道:“那你就看着做吧,这事就不必再问我了,对了,账上还有钱么?提一笔给我。”
年轻管事一怔,为难道:“最近生意不错,账上倒是有一笔钱,我本打算先把欠着宁家的帐先平了……”
白擎青一皱眉,道:“宁家那边可以先缓上一缓,这笔钱先提出来,我有用。”
年轻管事小心问道:“可夫人那边……”
白擎青不耐道:“夫人那里有我去说。”
年轻管事迟疑了一下,道:“好,我稍候给少郎安排。”
“那边快点吧,我等着用。”白擎青一挥手,年轻管事打个躬,就下去了,在出门前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小心把门合上了。
白擎青等他离开,便在楼道上来回走动着,他心中很是振奋,等到把这秘方上的药材配出来,他想来就能和自己祖父当年一样了,到那时候,玄府就当会知道,他和张御之间,哪一个才是真正值得培养的!
……
……





玄浑道章 第二十九章 学宫传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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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看着光幕之上新浮现出来两枚章印,口印之上的那枚名为“吒声”,而意印上的那枚则名为“敏思”。
他因为之前得了那股意念的传法,即便还未曾观读这三枚章印,也是提前知道了其所能发挥的作用,心下忖道:“看来玄府果然是要我等往斗战方向努力了。”
包括前面那“壮生”章印在内,这三个章印乍一看名字,好像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实际上此三印都可在与敌交手中起到重要作用。
比如身印上衍生出的那枚“壮生”章印,修炼之人在观读之后,只需意念灌注,就可以激发自身的生机,加速受损部位的恢复。
不过这枚印章明显是和养元之印配合起来一同用的,不然只会搜刮自身生机,减少自身寿命,而现在却是相互有所平衡了。
而“吒声”之印,与他的雷音有几分相似,不过并不是用来震慑敌方,而是用来规正自身心神的,在旧修说法中,“吒”为天地初开后的第一声,可驱逐一切邪祟恶物,更能消杀心中畏恐惧怯这四乱。
修炼者在与人交手时,难免会受多种多样的情绪所影响,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对手所趁,而有此音,就可扶正己身,始终在斗战中保持冷静。
至于“敏思”之印,作为意印之上的延续,可以在一段时间内加快自身的思维运转。
不过这三个章印即便掌握了,每次运使的时候,也仍是需有相应的诀窍和呼吸相配合,而每一次,也必定要消耗身体的元气。
从那意念传递给他的所得来看,常人的话,在一天内,至多只能运使其中一到两个章印,再多不是不可以,而是会损伤身体,且过后还需要进行充分的休养,才能恢复过来。
但每一个人的根本不同,情况自也有不同,他估算了一下,要是自己运用的话,同时运使三个章印当无问题。至于具体次数,未曾观读前,暂还难以推断。
他认为在大道之章上一定有着更能养护元气的章印,只是玄府目前还没有传授给他们。
不过此时考虑这个还太远,他现在面临的是另一个问题。章印是有了,可他却没有足够的神元了。
加上浑章之中“驭印”,现在有四个章印等他去观读。而在此之后,若是找到了那心光之印,也仍是需要一定神元去激发的。
这个缺口着实不小。
他也没想到,先前自己还唯恐玄府对章印的传授约束太严,可没想到,现在却需为章印太多而费思量。
按照他的推断,假若那座雕像上所积攒的源能不少,当能填补两个章印的缺损,剩下的还需再想办法。
他心下一转念,不知道任义那边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惊喜,但那到底是撞运气的事,也不能太过指望。
不过,这里倒是给了他一个思路。
以往的得到的蕴含源能的物品,都有几个特性,古老、异神、灵性这三个条件至少具备其一。
按照这个范围来看,都护府内应该有很多东西符合要求,但是一来数目多,二来还不见得一定具备源能。且他一个人去寻的话,既是浪费时间,又牵扯精力,还不见得能有收获,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可以想一个办法,让这些东西主动送上门来呢?
深思许久后,他心中渐渐有了一个主意,只是这里还缺少几个必要的条件,现在还无法做到,需要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索性便在玄府宿下,每日除了打坐练剑,都会抽出一段时间到那雕像附近吸收源能。
如此断断续续数天后,到了二月二十五日这一天,他正在雕像之下描摹时,忽然感觉到,本来泊泊而来的,绵延不绝的热流陡然变得稀疏了许多,当即反应过来,应该此上所蕴藏的源能快要被自己吸摄干净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热流到来了。此时再观那雕像,好像比以往残损破败了许多,但终究没有真的崩毁。
他查看了下自身神元,后面吸纳的,再加上之前自身所提聚的,已然积蓄到最多时候的六分之五左右,这差不多能观读两至三个章印。
不过按照玉简中那股意念所指示的“章法”,这三枚章印的观读其实是有先后顺序的,且每次投入神元的多少也有讲究,并且需得在三枚章印来回观读数次,才有一定的可能引出心光。
所以他最好把神元再积蓄的更多一点,等到可以满足观读四个章印所需,而后再来一次做成此事。
他心下一思,源能既然已经得手,那么自己也就继续不必再待在这里,大可以回去修持了。于是转回庐舍收拾了一下东西,与郑瑜等人别过,就离了玄府。
半个多夏时后,他就回到了学宫中的居所。
可方才走进,就见一个精瘦短发少年背着一个包裹站在门前,发色略微偏浅,眼瞳偏灰,身上穿着一件单衫。在看到他过来时,马上将包裹放下,对着他躬身一拜。
张御看了看他,这是一个十分健康的须人少年,浑身上下有一种止不住的生命活力,目光清澈,面容之中还带着几分稚嫩。
“是庶务堂让你来的?”
少年恭敬道:“是的,族老让我来当主人的助役。”
张御道:“不用叫我主人,都护府自有规矩,想必你族里的长老也曾教过你。”
都护府名义上不允许任何人当他人的奴仆,所以须人就算视自己为仆,称呼上也需注意,不过也有些人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就喜欢底下人这么称呼自己。
少年立刻改口,道:“是的,先生。”
张御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三天前,每天白天都来此等候先生。”
张御淡声道:“既然的是三天前的事,那么从那时算起,你已经是我的助役了,我或许会夜晚回来,难道你不应该晚上也在此等候么?”
少年认真道:“先生,若是先生有要求,离禾可以不眠不休等候下去,可若先生不在,离禾认为,只有晚上休息好,才能在先生需要的时候更好为先生效力。”
张御微微点头,这个少年虽然是须人,可并不是一味附和于他,也有着自己坚持,这很不错,他并不想要一个只会听他吩咐,而自身没有任何判断力的助役,他道:“你叫离禾?”
少年道:“是的,先生,这是族老给我取的名字。”
张御思索了一下,须人多是以粮食作物和家禽牲畜为名,这位族老给其取这个名字是希望禾苗繁盛,他道:“‘离’字有离别、分隔之意,放在我这里不妥,我给你改个名字吧。”
少年很高兴,主家给自己取名,这说明自己通过了,他一个躬身,道:“请先生赐名。”
张御道:“‘离’可改为‘李’,我看你朝气勃发,年少英健,就在‘禾’字前再加个‘青’字吧,就叫‘李青禾‘。“
李青禾一听,一躬到底,喜道:“谢先生赐名。”
张御一点头,他上去推开门,往居所里走了进去,见李青禾站在门庭边上,没有冒失入内,便道:“青禾,进来收拾一下。”
“是,先生。”
李青禾进来后,没有马上动,而是先观察了一下,这才开始收拾打扫,他动作敏捷,做事很是有条理,一会儿就拾掇的井井有条。
张御看在眼里,不禁点头,对这个少年助役还是较为满意的,尤其李青禾是一个须人,以后有些事就可以放心交给其去办。
须人一旦认定了一个主家,那就不会再换人,就算你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他们也是一样不离不弃,过去实在不乏在主家亡故之后选择自我殉身的须人仆从。
他又对李青禾交代了几句,告诉后者哪些需要注意的,便就准备去静室打坐,可这时忽然听外面有碰门之声,李青禾就用请示的目光看向他。
张御道:“去开门。”
他也是迈步来至门庭前,等李青禾开了门,却见来者是两个陌生师教,二人并没有走进来,目光却是很不客气投进来,可二人见他立在那里,俊采神貌,不类凡人,都是不自觉收敛了一下原先态度,其中一个一拱手,道:“可是张辅教么?”
张御抬手回了一礼,道:“是我,两位师教有什么事么?”
方才说话那人自袖中拿出一封贴子,起双手递上,道:“学宫传贴,裘学令请你后日往甄礼堂一行。”
张御一转念,示意李青禾接过。
另一名师教见他收了帖子,便开口道:“裘学令德高望重,还请张辅教勿要失期,否则后果自负。”说罢,再是一拱手,两人就离开了。
……
……




玄浑道章 第三十章 责师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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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看着这两人离去,就从李青禾手里接过了帖子,见署名上面写着裘尚二字,后面缀着的学职则是学令,应该就是那两人口中的裘学令了。
贴子内容也与那两人说得一般,请他明日去往甄礼堂一行,但具体为何事却没有说。而且措辞用语却并不怎么客气,有一股居高临下之感。
他心下思忖,甄礼堂是文辩宣讲的场所,他之前的自荐,就是在那里进行着。
而再过几日,按照与学宫的约定,他就要开始向一些学生教授坚爪部落的语言文俗了,所以这件事来极有可能与此有关。
他把帖子翻了翻,落印处用得是学宫的盖印,也就是说这次唤他前去是通过学宫下达的,身为学宫辅教,他是必须要去的。
“这是学宫想在我正式教授那门土著语言之前再确认一次,还是学宫中的有些人想要从中得到些什么?”
他想了下,觉得恐怕这两方面都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件事里所涉及的利益着实不小。
拥有几万人战士的强大土著部落出现在都护府空虚的南域,很可能会导致整个战略走向的变化,甚至危害到都护府的安稳,而这里面所会引发的都堂博弈和争端更是可想而知。在这等时候,难免有些人会蠢蠢欲动。
可不管如何,现在这门掌握与这个部落沟通方式的人是他,所以无论那些人想做什么,总归是无法把他绕过的。
他收回思绪,转目看了看李青禾,这个须人少年很懂事,方才他在思考时,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他道:“青禾,你方才接贴,礼数举动有模有样,是谁教你的?”
李青禾回道:“先生,是族里的长老教的,不但教天夏文字,也教天夏礼仪规矩。”
张御摇头道:“你族老教的很好,只是你这礼仪只在于‘形外’,而不是‘内用’,练得再好也没用,空闲时候,我会教你一套导引术,你要好好练习。”
李青禾不懂这里的区分,但是他很机灵,听出张御要教他一些东西,心里很激动,道:“是,先生。青禾一定认真做好。”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外有声进来:“张辅教,可在否?柳光前来拜访。”
张御闻声,站了起来,亲自到了前方打开大门,拱手道:“柳师教怎么来了?”
柳光还了一礼,神情微凝道:“张辅教,方才可是有学宫中的人来过了?”
张御心中一动,侧让一步,道:“柳师教,请里面说话。”
柳光一拱手,踏步进来。
张御将他请到了书房之内,两人落座后,青禾就已是把茶水端了上来。
柳光看了看,讶道:“须人?”他有些羡慕,“张辅教倒是挑到了一个好助役啊。”
须人助役可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每个须人在认一个主家前,还需其族内长老认可。
这是因为须人也怕自己的族人跟错了主人,这样就害了族人的一生,所以在挑选跟随对象的时候还要用天夏人的方式问卜,要是卦象显示无碍,这才会同意。
柳光之前也想挑个须人助役,可惜没能成功。而一次不成,也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因为所有的须人部落都会认可这个结果。
张御将那封帖子拿了过来,道:“方才学宫的确来人了,还送来了这个。”
柳光拿来一看,皱眉道:“果然……”
张御问道:“柳师教可知学宫这回为何寻我?”
柳光嗤了一声,道:“还不是有些人看到这事有利可图,所想在这里面插一手,因为张辅教你是此事关结之所在,所以这些人无不是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
张御点了点头,果然是这么一回事,他问道:“那柳师教可知,这帖上留名这位裘学令又是什么来历?”
柳光道:“这个裘学令,本是泰阳学宫中最擅长安山土著语言的译者,这些年里据说也在走访一些都护府中的归化土著,抄书整理,想要弄出一套可以对照所有部族的语典出来。只是这几年来没什么消息传出,我本以为他已经退下来养老了。”
他抬头道:“我与这位裘学令有过几次接触,这位前辈学问的确很好,特别是在各部族的文化语言上,他过去的成就非常多,翻译了大量安山附近土著部落的古代树皮书,着实充实了学宫的文库。对了,他还和上任学宫祭酒詹公的交情不错,如今的弟子詹治同,就是詹公的儿子。”
张御心下一思,从柳光的话中看来,这个裘学应该本是个边缘人物,其当被是某个势力推出来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这个人看来对土著语言十分了解和精通。
柳光将之帖子放下,肃容道:“据我方才听到的消息,这一次,很可能打算对你进行申问。”
张御一听,眼眸微动,心中飞快思量着,“申问么……”
所谓申问,放在泰阳学宫中,就是对宫中师教进行学问上的考校,若是发现谁人学问不足,难再胜任其位,那么学宫就可以将之罢退。
这其实是一条早年的规矩,在都护府又举立了三座学宫,泰阳学宫就很少再做此事了。
柳光抬头看向他,神色认真,问道:“张辅教,照你的判断,你说那个坚爪部落的语言,除了你,可能还有其他人会么?”
他十分关心此事,因为张御在他与朱安世、辛瑶三人面前通过自荐进入学宫的,现在连一个月都没过去,要是张御在此次申问中出了问题,他们三个人也是一样脱不了干系的。
张御道:“这位裘学令去过安山以东的丛林深处么?”
柳光摇头道:“裘学令九十多岁了,也算是年纪不小了,他一辈子都在学宫中埋首经卷,之前也从未听说过远游的经历。”
张御略觉意外,道:“九十多了么?这么说来,这位裘学令也经历过当年那一战了?”
六十年前那一战,几乎都护府大部分的天夏成年男丁都上了战场,而能活着回来的也并没有多少。要不然现在都护府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安人和夏安混血的官吏。
算来那个时候,这位裘学令差不多是三十多岁,正是最身强力壮的时候。
柳光却是面露讥嘲,道:“这位裘学令可没上过战场,听闻当年大战前夕,他恰好摔断了一条腿,过后又昏迷了多日,所以就没能去成。”
只是说到这里,他又强调道:“不过不去问人品,这位的学问却是做不了假的,我当初也曾听过他的讲学,很有几分门道。”
张御听到这里,可以确定对方不会坚爪部落的语言。这个部落是两三年前才从内陆迁徙过来的,就算这位裘学令之前也去过内陆深处,也根本接触不到。
他道:“柳师教不必担心这件事,我只是觉得,这位裘学令或许并不是为了考校我,而是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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