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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浑道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误道者
“此事便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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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浑道章 第一百零九章 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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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御回到居所之后,仔细思虑了一番,就先是给杨璎去了一封书信,说是想拜访一下大都督,并且坦言,自己会就一些天夏礼法上的事,与其私下谈论几句,问她是否可以安排一下。
杨璎收到书信后非常高兴,与自己弟弟商量了一下,就立刻送来了回书,说自己已是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先生方便,她可以安排马车接送。
张御知晓若此事拖得太久,那么可能会引发很多变数,所以再次寄书后,翌日就来到了都府之内。
杨璎亲自站在门口相迎,双手一合,道:“先生安好,我阿弟就在堂中相候,请先生跟我来。”
张御还有一礼后,就跟随她往里来,一路到穿廊过厅,最后踏阶而上,来到了内堂之中,便见一个身着便服的小童站在堂上。
他虽未见过其人,但气息却是感应过,知道这便是如今的都护府的大都督杨珏了,于是合手一礼,道:“大都督有礼。”
小童也是一板一眼抬袖回礼,道:“张参治有礼。”
叙礼过后,小童请了他坐下,当即有人奉上蔬果茶点,他看了看张御,认真问道:“张参治此行,是为礼仪之争而来么?”
张御道:“是为此而来。”
小童想了想,道:“张参治是想劝我接受旧礼么?”
张御道:“都督怕是说错了,天夏之礼便是天夏之礼,又何谈一个旧字?”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张参治所言,不敢苟同,何谓旧礼?就是不合时宜之礼,而今世道唯变,用旧礼已不足以抚治事,唯有立得新法,才能抚慰上下。”
随着这句话,自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大约三十多岁,留着两撇小胡须,眉毛细长,两眼较大,整个人很有精神,倒也显得颇具魅力。
他先对座上一礼,“大都督有礼。”又对杨璎较为随意的一拱手,“卫尉有礼了。”
杨璎哼了一声,显然她很不喜欢这个人。
小童道:“张参治,这位是我族兄杨球,张参治说要来讨论礼法,我这位族兄因为也有许多疑惑,所以便想来宴上旁听。”
张御来时之前特意了解过了,现在杨氏内部也分两派,一派是坚定的守旧派,一派却是想怂恿都护府推倒烽火台,然后成为真正的东廷之主。
这个人既然排斥天夏之礼,那显然是后者了。
只是此人到来,应该是这位大都督有意安排的。
迟学监等人都认为大都督年纪还小,很多东西都不懂,可他认为,这位大都督可不能单纯的当一个小孩去看待,就如现在,怕自己没法回避他的礼仪之说,所以找一人过来挡在前面。
不消说,这肯定是上任杨都督的手段了。
这一位可是当真将平衡手段玩得炉火纯青,在他统御下,神尉军才一直老老实实干活,即便要闹事,也很快被压了下去。直到其人离世,都护府局势才越来越恶化。
杨球寻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看向张御,笑了笑道:“我听说,张师教你并非是考入泰阳学宫的,而是通过自荐推举而入,那天夏礼仪之上,也未必见得有多少精研啊。”
杨璎不服气道:“胡说,先生怎么可能不懂礼仪,他讲礼时,比那些师教讲的好多了。”
张御淡声道:“杨先生崇尚新礼,却把天夏之礼排斥为旧礼,那我若不精礼法,你不正应该高兴才是么?”
杨球哈哈一笑,对此问不去接话,自顾自道:“我知道张参治才华横溢,可如你这般人,却只能自荐入学,而不能考入其中,那不正说明都护府原来的礼法出了问题么?”
说到这里,他又对座上杨珏一礼,道:“都督,如今都护府中,碌碌无能之辈安坐于上位,而有才华之人却郁郁不得伸张,都护府之礼,实在已是到了不改不可的地步了。”
张御看了其人一眼,他现在算是听明白了,这一位的立场比他所想的下限还要低,其人根本无所谓新礼旧礼的分法,只是想借新礼的机会谋求自身上位。
小童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张御,似是在期待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张御略略一思,对着杨球道:“杨郎君既然扬氏族人,那么少时应该也得人授过天夏礼仪了。”
杨球对此倒没有否认,道:“那是自然。”不过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杨某早就不去行那些旧礼了,这些东西实是繁琐复杂,既不能食,又不能用,还没得耽误时候,平日还颇遭人厌,要之又有何用?”他转头看着小童,道:“想来都督也是深有体会的。”
张御这时忽然淡淡说了一句,道:“那不知杨郎君可能并合五指否?”
杨球不解,道:“此是何意?”
张御只道:“杨郎君一试便知。”
杨球看了看座上,嗤笑了一声,试着把手指并拢,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并不能并合五指,因为他的指关节略微带着几分扭曲,看着里面孔隙极大,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抓捏,试图并合,不过弄了一会儿之后,他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神情微微一变。
张御淡声道:“杨郎君的折骨病,已然开始了。”
杨球一下脸色惨白,手也是开始抖了起来。就是座上小童和杨璎听到这句话,眼眸之中也一样露出惊怕之色。
折骨症是一种十分可怕的病症。患有这种病的人,骨骼极易变形,不止是身体骨骼,连头骨都有可能发生病变,患病之人就时常疼痛难忍,可以把任何一个正常人折磨的惨不忍睹。
当年的大都督杨宣之所以英年早逝,就是因为得了这个病。
其人去世时不过八十余岁,这对于一个本该长寿的天夏人来说实在太短命了。
实际上,这种病症是杨宣另一半安人血统所带来的,是安人王族经常见到的遗传病。
而杨珏和杨璎二人,都有可能遗传到这种病症。
至于杨球,他的祖父是第二任大都督杨恭的兄弟,娶的同样是安人王族的女子。
张御看向小童和杨璎二人,道:“都督和卫尉也可作一观。”
两人连忙伸手试着一看,发现手指排列很是齐整,并没有出现这等问题,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杨璎还是担忧,因为这等病症一直在困扰着他们杨氏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病发了。
小童在慌乱了一下后,就镇定下来,他拱手道:“张先生,你是不是对折骨病有什么办法?”
杨球一怔,随即带着期盼看了过来。
张御十分肯定的点头道:“有!”他看向三人,“那便是天夏之礼!”
“什么?”杨球一怒,道:“张参治,你莫要胡言!”
张御淡淡道:“我没有胡言,杨郎君被授过礼,当是明白,天夏之礼中有诸多关于仪姿的礼法,而当这些礼节融入日常之中,长行下来后,可以规正筋骨,矫五官、美仪容,御敢言,杨郎君以往未废天夏之礼时,当是身体健朗,无病无恙,后来不用,才渐渐有了小患。”
杨球心下虽觉得几分道理,可这并不能将他说服。
他冷笑一声,“这岂可相提并论?那时我尚年少,如今我年过四旬,岂会没有些许病痛?况且我叔父,也就是上任大都督,一身恪守天夏礼法,行走坐卧,皆依礼而行,可他依旧受折骨病困扰,可见张参治此言是胡言乱语。”
张御看了他一眼,道:“前任大都督恰是因为行了天夏之礼,才能寿过八十,试问你杨氏族人,又有几个罹患折骨病的族人能活过五旬的?”
杨球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他喃喃自语道:“莫非我真是错了……”他突然抬头,仿佛抓着救命稻草般问道:“那我若现在再行天夏之礼,可还有救么?”
张御点头道:“自是有救,御这里有一套呼吸法,只要配合天夏之礼相使每日勤行,当可止抑此等病症。”
“当真!”杨球大喜道:“张参治不会欺骗我等吧?”
杨璎顿时不满意了,道:“先生岂会骗我们?”
张御道:“都督府中应有懂气脉规行之人,若是都督不放心,可挑选几个杨氏族人,勤行礼仪一段时日后,再加以检验,自能分辨真伪。”
小童这时想了想,疑惑道:“张参治,既然天夏礼仪配合呼吸法可以有这种效用,那为什么以前没人和我们说起过?也没人和我阿爹提过?”
杨璎也是一愣。
杨球用力一拍桌案,怒道:“对啊,既然有这等法门,又为什么瞒着不告诉我叔父?”
张御平静道:“那是因为这等配合呼吸之法,乃是天夏古礼,而今很少有人知道了。”
杨球不信道:“莫非连泰阳学宫都不知道么?”
张御淡声道:“因为配合呼吸之法,乃是真修,也就是玄修所认为的旧修所传,新法立成后,于礼仪之上稍加精简,去了这些呼吸变化,此法渐渐也就失传了,而今知道此法的人,已是寥寥无几,若非御偶尔得蒙一位长者传授,也一样不知此事。”
因为天夏人本就长寿,也很少有病痛之患,所以就算不用这些呼吸法,也没什么关系,可是混血之人,或者干脆是土著,那就大为不同了。
要不是他的老师是旧修,对陶生交给他的礼仪加以补正,作为打基础之用,他也不知道这回事。
小童坐在上方,若有所思。
杨球现在也是不敢吱声了,若这呼吸真有用,那废了天夏之礼,岂不是和自己小命过不去。
过了许久,小童才看着张御,小心问道:“先生今日来此,就为说这些么?”
张御看向他,道:“我只问大都督一个问题,大都督还认为自己是天夏人么?”
小童愣了一下,随即认真道:“我当然是。”
张御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御也就不必多言了。”他从袖中将一封事先写好的呼吸法记述取了出来,摆在身前案上。而后从席座中走出,来到了大堂正中,道:“今日御该说之言已说,也就不必在此久留了。大都督,杨卫尉,告辞了。”
对着座上诸人抬袖一礼之后,他就转身往堂外走去。
杨璎也是急忙离座,道:“先生,我送送你。”
张御走出都府的时候,仰首看了眼上方的漫天星辰,其中总有几颗格外明亮。
方才在席上时,他看得出来,这位大都督其实是很聪明的,自己也很有主意,你不必去教他什么,只要把事情说清楚,让他自己去判断就可以了。
当然,要是换成杨璎就不用指望了。
不过正如迟学监等人所言一样,文礼之争毕竟只是文礼之争,虽然也很重要,但这并不最为关键的,因为最后决定双方输赢的,还是武力!
神尉军和玄府迟早会有一战,就是不知道爆发是在什么时候。
他自思目前虽然观读到了“灵明之章”,可也仅能自保而已,各方面还有很多不足,所以接下来,就需要设法寻求各种能够增加自身实力的章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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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浑道章 第一百一十章 成章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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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都府出来,张御直接回到了学宫之中。他先去了奎文堂一趟,迟学监等人此刻还等在这里,要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他见到诸人后,便言自己该说的都已是说了,大都督下来会做什么选择,又是什么态度,再过几日便见分晓。
他之所以不详言,倒不是怕呼吸法的事情泄露出去,这个本就没有什么不好说的,而是折骨病这件事,涉及杨氏隐痛,虽然都护府上层都清楚,可还是不宜在人前提及。
将事交代过后,他就与迟学监等人别过,从奎文堂出来,直接返回了居处。
到了书房内,他摊开纸,拿过笔来,决定写一篇文章,将天夏之礼和呼吸法配合一事刊于报端。
要是那些底下民众,尤其是那些混血还有土著知道了天夏之礼还有这等好处,那么自然而然就会接受天夏礼法,就算这些只是表面上的,可当所有人都在行天夏之礼时,那又岂是说废就能废的?
他不但要把姚弘义等人扶持“新礼”的妄想打破,还要把他们的路给堵死!
其实按照迟学监等人说法,只要大都督不肯接受“新礼”,那么维持现在的格局便好,因为这般拖下去,激进派觉得还有希望,那就不至于立刻翻脸。
可是他不这么看,神尉军会和你讲这些么?
浊潮正在消退,神尉军定然不会允许都护府与本土重新恢复联系的,那时他们势必再度沦为下等,甚至还有被清算的可能,所以他们是没有退路的,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此辈现在之所以不发动,那只是因为实力不够罢了,而不是受到什么名义上的约束。若是实力足够,那肯定不会再坐等下去。
所以无论你选择如何做,结果都是一样的。
将文章写好后,他把李青禾叫进来,吩咐其明日送到瀚墨报馆去。
待李青禾下去后,他把银署从中取回的那个匣子拿来摆在了案上,将匣盖移开后,将那几封还未来得及看的信笺拿入手中,打开仔细看了起来。
此时他才发现,这上面的所有文字都是用古怪的文字和符号写成的。
他认识不少土著语,但这上面的却并无从辨认。似乎许多土著的文字的痕迹在这里面都可以找到,且还经过刻意的裁剪,根本无从辨认。
这也难怪阿尔莫泰一直留着这些信笺,这东西恐怕就是裘学令这等人也未必能翻译的出来。
他想了想,这上面的事情倒是不急,等改日有空了,可再去文宣堂翻阅典籍,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许线索来。
他目光移过,又在那个匣内的石板上停留了一会儿,将所有东西收拾整理好,从书房出来,入了静室之内,服下数枚丹丸,便坐下入至定中。
第二日,他换上道袍,来至玄府之内,跨入偏殿时,范澜正在那里持笔写着什么东西,见他进来,立刻拿袖搁笔,笑道:“张师弟,你出外修行回来了。”
张御一点头,上来合手一揖,道:“还要多谢范师兄上回告知我许多有关第二章书的玄妙。”
范澜失笑道:“那又算得上什么事?能不能……嗯?”他看了看张御,露出惊异之色,道:“师弟,你莫不是想告诉我,你已窥见第二章书了?”
张御没有回答,只是大殿之中开始发出细碎的声响,而周围的东西,包括鼎炉等物都是凭空漂浮了起来,并围绕在了他身周。
“心使于外,移形挪物!”范澜怔了一会儿,随即眼中就有惊喜之色泛动着,道:“你,张师弟,好,好!”
他此刻心情激动不已,不只是因为玄府又多了一个观读到第二章书的玄修,还因为张御虽是凭借自己的天资才赋走到这一步的,可这里也有他的功劳不是?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是忽然想到一事,笑容微敛,认真问道:“张师弟,你老实告诉我,当初你言你种落‘存我’之印后,只观得三印,是否有所隐瞒?”
张御没有否认,坦承道:“不错,我当日的确有所隐瞒,那时是出于藏拙的考虑。”
当初他之所以隐瞒,那是因为他方才知晓自己先前所修乃是浑章,项淳又言明浑章乃是必须铲除的对象,而他又不清楚玄章的正常表现到底应该如何,出于谨慎考虑,所以有所隐瞒。
范澜看了看他,好奇问道:“那张师弟,当初你到底观得几印?”
张御道:“我当时实是观得六印。”
“竟然是六印齐观?”
范澜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他看着张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摇头道:“张师弟,你啊你,你若是早些……”
说到这里,他忽然皱了下眉。
他本想说,张御若是早些展现出六印齐观的禀赋,那么玄府绝然会比现在更为重视张御,甚至将其扶持为门内后继也有可能。
可他再是想一想,却又觉得未必。
现在上面做事的方式,着实让他有些看不懂,与他以往认识玄府似有些不同了,事情可未必会如他所想那般发展。而现在的情况,看去也没什么不好。
张御这时道:“御这次回来玄府,是想修习第二章书上的章印,不知这里可有什么讲究,故而特来请教范师兄。”
范澜想了想,认真道:“张师弟你放心,你既入得‘灵明之章’,那便已是格局自成了,玄府之中,如今真正能约束你的人,也就只有玄首罢了,该是你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唔……”
他顿了一下,“此事我来替张师弟你去说,你且在此稍等,我去去就回。”
他再关照了一两句后,就从偏殿出来,直奔事务堂而来。
路上之人见到他,纷纷主动行礼,只是他行步匆匆,视若不见,许多人不禁心里寻思,是不是玄府之中又出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了?
白擎青此时正好从殿阁下来,因为他争胜之心太强,之前张御斩杀瘟疫神众的事传来,曾让他一度心情不好。不过他因为近来屡屡立功,所以玄府赐下了一个秘传章法,他看了一下,却是隐隐摸到了几分门道,心中也是激动不已,这又让他稍稍恢复几分信心。
既然立功比不过,那么就不妨在修行上一较高低!
他自觉通过这等秘法,在秘药效用完全过去之前,自己是有可能一举登入第二章书的,到得那时,他就可以立在更上方俯瞰下方了。
其实,以往那些事又算得什么呢?
区区薄功又算什么?
把眼界放开一点,我辈玄修,修为才是根本!
这时他一抬头,恰好看见范澜从前方匆匆过来,忙是一礼,自信满满道:“范师兄,我正要去寻师兄,近来擎青自觉……”
范澜似乎没听清楚他说什么,看了他一眼,道:“哦,好。”就从他面前疾步过去了。
白擎青话才说到一半,面前人却走了,在那里孤零零立了片刻后,这才面无表情的慢慢挪动脚步离去。
范澜不多时到了堂中,他见项淳正和许英商量着什么事情,王恭此时也是在场。项淳见到他进来,笑道:“范师弟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范澜上前几步,正容一拱手,道:“我此次特为张师弟之事而来!”
“张师弟?”
项淳讶然,他看了看许英和王恭,问道:“张师弟前番日子说要出门修行,可是他回来了么?”
范澜正声道:“张师弟方才归来,不过……”他稍稍一顿,这才加重语气道:“张师弟已然寻到玄机,观读到第二章书了!”
……
……




玄浑道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府堂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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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澜这话一出口,事务堂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项淳怔然半晌,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从案后站了起来,神情中带着些许惊喜和不确定,道:“果真?”
王恭眯了眯眼,他看了看项淳,又看向范澜,道:“范师弟,你说的可是那位斩杀瘟疫之神张御师弟么?
范澜用力点头道:“是,就是这位张师弟!”
“不可能!”
许英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大喊,他的眼睛里面似有血丝冒出来,“项师兄才给了张御秘章几日?他哪可能观读到第二章书?哪可能?他不会是去修习浑章了吧?”
“许师弟,慎言!”
项淳看向许英,神情严厉道:“这些话岂是可以乱说的?”
许英面色涨红,情绪似有些不稳,他道:“师兄,非我随意乱言,试问那张御那修行才多久?你给了他秘章又有多少时日?这就能观读到第二章了?他又不是……他又不是什么天资绝顶的人物!玄府里和他一样的人有的是!”
他一指外面,大声道:“那个白擎青,白师弟!他和张御同时入府修行,两人天资一般,白师弟甚至还更好一些,可凭什么这个张御修行精进如此之快?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有问题!”
最后那句话,他几乎是用喊说出来的。走廊外面那些役从虽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可也是心中战战惶惶,还以为里面的几位里面吵起来了。
王恭看了看他们两个人,面上多出了一丝隐晦的冷笑。
项淳沉吟了一下,道:“这等事虽然看着有些不可思议,但修道之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我玄修只要神元充足,要找到玄机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浑修之说,就莫要再提了。”
许英咬牙道:“我不信!这里定然有问题!我要求调张御的道册一观!”
项淳顿时皱了皱眉。
王恭这时悠悠道:“许师弟,范师弟若是所言不假,那么张师弟现在和你一样是观读到第二章书的玄修,你凭什么去翻动他的道册?这可是涉及一个修炼者的根本隐秘,就算要翻,也只有玄首有此资格,还轮不到你吧?何况就算给了你,你又能看出什么来?”
每一名玄修,用什么章印,又有什么进展,章印是什么时候得了的,观读大约用了多长时日,道册记载上都是清清楚楚,只消一查,就可知你大致根底。
不过玄修有一点好,那就是神元能提聚多寡有时候是不定性的,这里完全就只有你自己知道,被人想置喙都无有理由,所以再怎么不合理,只要你做成了,那就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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