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浑道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误道者
严鱼明这时捧了一卷名册过来,放在了案几之上,道:“名册都在这里了,老师请过目。”
张御伸手出去,把名册一展,在上面扫了一眼后,问道:“辛师姐,你在玄府之中较我长久许多,可是知晓有哪些弟子更为值得关注么?”
辛瑶思索片刻,道:“有个叫嘉月的弟子实则不错,今年方才十六岁,她十五岁时便就感得大道玄章了。只是之前玄府授下寻觅心光之法后,她却迟迟未能修炼出来,而她又不是泰阳学宫出身,玄府也就对她并不如何关注了。”
张御心下一思,玄府对于心光凝练自有一套判断的方法,往往认为第一年过去不成,那么就今后可能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来缓缓磨练。
可他觉得,有时候并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定性。
人与人是不同的,所身处的环境也各不相同,不能一概而论。
以往范澜处理此事的时候,显然只在意最为拔尖那的一群人,对于资质稍差一点的,若是给了一次机会而没有抓住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再去多做关注了。
不过张御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改变一下思路。
他把嘉月的名册拿出来看了看,这个弟子或许因为年龄小,此刻还在玄府内,并没有被派遣出去。
他思考片刻,就拿起笔来,在其名姓上圈了一下,再下来,他又接连挑选了四个人出来,在其等名姓上各自画了一圈,最后交给站在身边的严鱼明,道:“鱼明,你让这些弟子明日来我这处一回。”
严鱼明一躬身,道:“老师,学生这就去。”
辛瑶留意到,这些弟子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资质较同辈为高,但俱都在尝试心光的时候失败了,她一推眼镜,道:“张师弟认为,这些弟子还堪造就么?”
张御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辛师姐当日是如何寻到心光的?”
辛瑶一想,道:“未经思量,循法即成。”
张御点头道:“那说明辛师姐不仅资质上乘,心思更是坚凝纯粹,可有些人却是不同的,自身心气不够,就需辅以外力,譬如那嘉月,资质是不差,可是我观她笔迹,落笔顿顿,总是疑而不定,显是对自身信心不足,所以她差的并不是什么秘法,而是一股坚定的心气。”
天资高的人和天资略低的人,两者差别就在于在遇到难关时,天资高的人往往靠着自己就能跨过去了,而天资稍差一些人,许就需要人提点一二。
辛瑶若有所思,她有些明白张御的意思了。
这种心性之上的弱点,是可以通过一定的言语和鼓励来弥补的,特别若是经由张御这等人物来说时,那更易让人信服。
这些弟子本来就不差,各方面的条件也都具备,若是克服了心性上的缺点,那么的确是有较大可能寻觅到心光,进而为玄府增添更多助力的。
这个方法其实除了张御,别人也一样可以胜任。
可是实际上,很少有相同境界的玄修会来做此事,这倒也不是他们自恃清高,而是他们会尽量不去破坏玄府的固有惯例。
很多玄修都有一些毛病,那就是太过讲究规矩,行事比较刻板,这也是长久观读各种章印后所带来的习惯了,因为擅自变动就意味着风险,对于一些本来就有着既定规序的东西,能不动就不动,能不改就不改。
可殊不知,如今情势与六十多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有些旧有作法早已是不合时宜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辛瑶看着张御道:“看来玄府把这件事交给张师弟,是交托给了一位合适的人。”
张御摇头道:“是否合适,倒非是眼下所能言,我所为之事,也未必一定正确,可之前规矩既然已不合适,那就不妨变上一变了。”
两人正说话时,忽听得外面陆续有高声交谈传来。
“白师兄,你修炼出了心光,这次又立下了大功,想来观读到第二章书也是指日可待了。
“白师兄,若得功成,到时还望能提携一下师弟。”
“师兄,师弟近来修行上有一些不解,不知可能请教……”
“好了,好了,白师兄要去拜见范师兄,请学章法,诸位师弟就不要围着了,免得耽误了白师兄……”
外面的声音渐渐散去,随着一阵满是信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便见一个身材颀长,身着玄府道袍的俊雅年轻人走入殿中,他进来时本是昂首挺步,可待一抬头,见是张御坐在上面,身躯不禁一僵。
……
……
玄浑道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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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堂内,项淳坐在案后,正看着这几日府内各处传递上来的报书。
其中一份报书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说及,张御接替范澜之后,负责训教不过十多日,就有两名弟子在他指点之下先后寻到了心光之印。
他不由一阵惊喜,不管弟子先前是什么出身,只要寻到了心光之印,那就是玄府的绝对中坚了,因为他们每一人都是有一定机会观读到灵明之章的。
他不由觉得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同时他也好奇,张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待看了下去,他不由感叹点首。
张御所用的方法,其实说穿了并不是什么计谋妙策,只是稍稍改变了一些以往的古旧作法,把更多目光投注到那些中下层的弟子身上,而不是像以往一样只关注那些天资杰出的弟子。
可是有些时候,这些改变恰恰是很难做出的。
他看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失神了片刻,似乎胸中也有一股想做些什么念头冒出来。
可旋即他摇了摇头,小处可变,大处却是很难改变的。
他提醒自己,现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去,一定要尽可能的稳住局面。
他现在不指望靠玄府自身的力量就压倒神尉军,但是只要都护府愿意站在玄府这一边,那么终归是可以压过神尉军一头的。
他放下这份报书,又拿起另一份,可当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眉头一皱,本来提振起来的心情却又变得不怎么好了。
神尉军一名唤作赫疆的队率通过了开启力量枷锁的仪式,并由其替继原来因为阿尔莫泰失踪而空缺下来的左军候之位。
他暗叹一声,神尉军比起他们修行之人来说,获得力量实在太过容易了。
所幸制作神袍的技艺一直掌握在天夏本土的手中,东廷都护府中并不具备,否则事情将是更加不堪设想。
不过这也是因为玄府通向更高的路断绝了,如此他这样的,早早观读到了第二章书,然而在接下来几十年的时间里,却只能蹉跎顿留在灵明之章中。
其实只要玄府中有一个与玄首修为相当的人,那就再也无需担忧神尉军了。
他再看了一眼那报书,就把其扔在了案上。
许英这时兴冲冲自外走了进来,他脸上满是喜色,一进门就道:“师兄,我有话与你谈。”
项淳对他示意道:“坐下说吧。”
许英没有坐下,仍是站在那里,又问:“师兄,你可知道老师什么时候出关么?”
项淳有些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英拳头握紧,情绪高涨道:“师兄,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他眼里是止不住的兴奋,“季师侄已然观读到了灵明之章了!”
“嗯?”
项淳一惊,随即神情一喜,不觉坐直了身躯,关切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许英一副你还不信我的样子,他张开手,看着项淳道:“师兄,以季师侄的天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他神情略带激动道:“师兄,现在季师侄就只需通向第三章书的章法了,我本以为老师年初总有一天会出关,可是等到现在也没等到,要知晚上一天,那就耽误季师侄一天修行,我实在是着急啊。”
项淳安慰他道:“师弟,你也千万别急,老师不出关自有不出关的道理,这件事……”他忽然抬头看着许英,道:“不过师弟,我问你一句,你需认真回我。”
许英看他神情有些严肃,不由一怔,随后道:“师兄你问。”
项淳沉声道:“季师侄观读到灵明之章后,是否还是如之前一般神元盈满?”
许英用力点头,道:“自是如此,我早已是亲自问了。”
项淳发出一声感慨,道:“若是这样……要是我玄府真能多出一名能观读到第三章的玄修,那……”
“正是啊,师兄!”许英带着几分激动,急急言道:“这不就是我们之前所期望的么?”
项淳深思了许久,才抬头道:“这样吧,月末老师有可能会出一次关,我若是得见,当亲自向老师问那通往三章的章法。”
许英道:“师兄,最好能季师侄能再见老师一面。”
项淳点头道:“我尽力而为,这事就全要看老师的意愿了。”他指了指许英,“季师侄那里,你先暂时安抚好,千万不要让他的心思乱了,他现在对我们十分重要。”
许英连连点头,无比郑重道:“师兄你放心好了,而且除了老师和我们两个,谁也不知道季师侄的存在,虽然秀林之……”
项淳一皱眉,打断他道:“不必说这个了,这是之前季师侄弱小之时的策略,既然他现在已然观读了灵明之章,那他也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只要让他小心提防除你我之外的外人就好,”他看着许英,沉声道:“你记住,自今日起,就再也不存在什么‘秀林之策’了。”
许英看着项淳,过了一会儿,勉勉强强道:“我知道了,师兄。”
瑞光燕氏庄园之中,燕叙伦正在招待一名脸上戴着惨白面具的客人,其人面具中间有一道银线,除了嘴部空缺出来,其余部分塑造的和真人很是相似。
燕叙伦这时道:“尊客以为这茶水如何?”
站在他旁边的亲信役从道:“客人,这是从尉主从早年亲手栽种的茶树上摘下来的春茶。”
戴面具的那人放下茶杯,道:“清香甘冽,虽然比不了东廷的茶叶,可是燕尉主这心意我却是领到了。”他虽然所用的天夏语用词发音都很准确,可听过的人,都能从那声音感觉出其定然不是天夏人。
燕叙伦再和他客套了几句,见他始终不提来意,他也无心纠缠下去,问道:“尊客这次上门,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戴面具的人说道:“还是为上次那件事。”
燕叙伦沉吟一下,道:“我之前已经设法为你们复神会提供不下十件神袍了,莫非还不够你们从上面探究出什么东西来么?”
戴面具的人道:“这事可没那么容易,虽然我们对神明较为了解,可是神袍却能完美的将神的力量剥离下来,再赋予一个凡人,里面所隐藏的玄妙实在太多了,几件神袍对我们来说根本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
燕叙伦摇头道:“现在不是以前了,我很难再做到这样的事,尊客应该也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没有了阿尔莫泰帮我控制军卒,我的话也没有多少分量了。”
戴面具的人道:“我们来时已经了解过这件事了,但是我们认为,燕尉主还是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在神尉军里担任队率么?”
燕叙伦皱眉道:“怎么说?”
戴面具的人道:“我们知道神尉军中最注重的就是实力,可以为你的儿子举行开启力量枷锁的仪式。”
燕叙伦微微一惊,道:“你们怎么会?”这个仪式可是一直掌握尉主邓明青手里,连他都不清楚,对方怎么可能知道?
戴面具的人道:“虽然天夏的技艺非常高超,我们至今没办法弄明白神袍的制造方法,但是神袍的力量本来也是属于神明的,有些地方是相通的,我们自然有办法利用。”
燕叙伦考虑片刻,问道:“这仪式可会有什么其他影响么?”
戴面具的人道:“这样的仪式需用到真正神明的灵性,我们的付出远远大于你所能得到的,而且我们还需要与你合作,所以你不必担心安全,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们可以先为你的儿子举行仪式,可以保证他至少获得不下于你们神尉军中军候的力量。”
燕叙伦沉声道:“这件事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可以,其实燕尉主远用不了这么困扰,我们的利益的是一致的,不是么?”
戴面具的人知道话说到这里就够了,他站了起来,正要走时,他似想到了什么,站住道:“哦,对了。燕尉主,你上次提供的那个消息虽然很准确,那条山间小路也的确存在,可是本来一场暗袭,却被你们神尉军的人破坏了,所以血阳那里现在对我们很不满,我们知道这也并非你的错,希望你重新获得权柄后,不让要我们失望。”
说话之后,他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不远处的一名役从,再行了一个挑不出毛病,但总觉哪里怪异的天夏礼,就从院子内走出去了。
燕叙伦坐在软垫上,看着对方走出去,什么利益一致的说法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他们能坐在这里好好说话,只是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罢了。
他接过役从递来的书信,打开看了看。
这上面说的是,按照他提供的消息,除夕之夜,趁着守备松弛,血阳古国的一名复生异神带着数十名祭祀和上百名血羽战士,沿着那一条狭小山道急进,试图突入都护府疆域之内,可结果却被神尉军下军候齐巅一个人挡住,并将来犯所有人,包括那名异神全部击毙于当场,导致这一次谋划好的进袭彻底失败了。
……
……
玄浑道章 第一百四十章 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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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处后院的竹林之下,张御着一身道袍,正在此间缓缓运转剑势,体悟剑与意之间的意念交汇,身上光芒随着呼吸飘荡着。
许久之后,他撤了剑势,收剑归鞘。
虽然有了“剑和”之印,可是人与剑之间的沟通并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这把剑器是他老师亲手筑炼的,只是里面很多神异受限于他自身的修为,尚未能发挥出来,现在他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之下尽可能发挥出剑器所应具备的威能。
不过他也发现,自己的攻击手段全寄托在剑上,也是太过于极端了。
若是剑器受到什么损伤,或是因为什么变故而脱离了自己的掌制,那么自己的实力必将大打折扣。放在战斗之中,那就是致命的破绽了。
所以除此之外,自己还应该具备其他的对敌方式。
他走到了一边,从竹架之上拿起那一副朱红色的手套戴上。
这副手套实际也同样也是一个法器,是老师当日连带那夏剑一起赠给他的。
但是对比夏剑,这东西似乎根本当不起法器之称。
因为此物并不具备攻破灵性表层的力量,最多只能在对敌的时候给他的双手提供一层保护,而他的老师也从未说过这手套有什么神异。
而现在在有心光的情形下,这东西似乎有些鸡肋了。
可是近来随着他真息之术的提升,在不间断的呼吸之中,他渐渐发现,这副手套却也是可以随着自身的气息而发生某种的改变的。
于是他想到,按照旧修的说法,没经人手的法器,就如一个最为原始的粗坯,是需要修士自身去祭炼打磨,从而渐渐将其内在的潜力发挥出来的,譬如之前他与夏剑的沟通似就是如此。
这让他感觉到,自己以前或许并没有能找到运使这东西的正确方法。
这里原因应该不是他的疏忽,而是一些法器首先需要器主拥有一定的修为,同时这东西是为旧修打造的,故还需要用旧修的呼吸方法才能引动。
或许他的老师也并不认为他的呼吸法能达到这个层次,所以也就没有提及。
现在既然察觉到了,他也是尝试着,看能否从中得到额外的帮助。
他虽不知道正确的祭炼方法是什么,可在他认为,既然呼吸法可以帮助自己牵引沟通,那么照此施为总是没有错的。
实际却也是如他所想,在这几日逐步努力之下,现在他每次意念凝注这幅手套上时,即便没有运使心光,也能感觉到上面会同时有所呼应,举拳轻挥之间,会有风雷之声相和。
他在院中的蒲团之上坐下,闭目凝思,呼吸吐纳,不多时,这双朱色手套之上就有薄薄微光显现出来,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差不多有半个多夏时候,他才从定坐之中出来。
他收敛了心神,站了起来,解下手套重新放归到了竹架之上,随后迈步来到位于竹枝之后的石案旁,却一眼见妙丹君此刻正趴在石案的软垫上打着瞌睡,尾巴在那里一摆一摆的甩动着。
他走了过来,伸手在其背上轻抚了几下,荡漾起一团彩雾灵光,随后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拿过今天的报纸,翻看了起来。
近来没有什么太过值得注意的消息,而且在学宫和安巡会的共同发力之下,报纸上已经很少再出现对他诋毁和排贬了。
不止如此,在姚氏彻底没了声息之后,本来临治学宫为首的三家学宫仍在那鼓吹宣扬自己推出士议人选,可现在也是慢慢偃旗息鼓了。
这里最主要的缘故,是因为年初之后,有数位百岁以上的长者接连在报纸之上发声支持他。
这几位都是在六十年前就成为天夏之士了,如今不少都护府衙署内的官吏很多都是他们的学生的后辈子孙,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
最主要的是,比起报纸上的说辞,都护府的底层民众显然更相信这些曾经在洪河一战中保护过都护府,并且德高望重的长者。
张御看过这几位的具体事迹,四十多年前,他们曾连续数年在士议上提出,要都护府恢复以往以玄府为首,都护府次之的礼制格局。
但是在接连的失败之后,他们意识到这样的格局已经无法改变,于是干脆就不再参与今后的士议,就此隐居在了腾海之外,从此再也未曾过踏足都护府的土地。
他想了一想,四十多年前,也是洪河隘口之战结束的十几年间,恰好是上任杨大都督权势最盛的时候,威望也是同时达到了顶峰。
那几次士议没能够改变什么,这也是很正常的。因为东廷都护府在经历大战之后,新的格局已经已经稳固下来,而且当时人心思定,不希望再展开一次内部的倾轧了。
就算是玄府本身,戚毖这个时候当还在带着十几个学生努力恢复玄府的元气,恐怕也没心思去追求这些。
而这几位长者如今到来,应该也不只是单纯为了声援他,想必也是看到了浊潮即消,都护府即将又一次迎来一场变局。
只是这场变局之后,到底是迎来新生,还是走向衰亡,现在还没人能够说得准。
他把报纸看过后,放在了一边,自己则思索起来。
尽管距离士议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不过他已是从学宫和玄府提前那里了解到,今年士议把具体的开始日期定在了二月初五。
只是因为士议期间聚集了都护府绝大多数有名望的人,还有大批达官贵人到场,再加上去年一年之中瑞光城中发生了太多变故,所以这次保护力度将会前所未有的加强,玄府大部分的灵明玄修参与不说,甚至神尉军的军候恐怕也会现身,到时怕又将是一场明争暗斗。
李青禾这时走入后院,他的手里捧着一盒东西,道:“先生,又有人送来礼物了。”
张御问道:“是哪一位送来的?”
都护府中有人排贬他,那自然也会有人看好他,提前想与他交好。
最近有不少过来送礼的人,不过除非以往就是认识的,或是通过熟人引荐的,一般他都会直接退回去。
李青禾回道:“是赵相乘赵主事送来的,先生说过,若是这位送来东西,不必回拒。”
张御点头道:“把东西放这里吧。”
李青禾道一声是,走了过来,把东西轻轻放在了案上,随后上面的盖布掀开,露出了一个精美玉匣。
张御把盖子打开,又抽开一块绸布,见里面放着一尊古朴的石雕像,上面萦绕一股极为淡薄又非常隐晦的暖流,他不由动作微顿。
这时妙丹君却是翻身起来,凑过来好奇的打量着里面的东西。
张御伸手揉捏了一下它的小脑袋,而后从玉匣里取出了一封书信,抽出信纸打开看了起来。
这书信之上先是一番问候之语,随后才是言及,数日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腾海原本空无一人的海域上,一夜之间忽然冒出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大岛。
安巡会的人派人上去,发现岛上有一座半毁的石制遗迹,里面有摆放着很多雕像,大大小小皆是一个造型,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的文字和壁画存在。
因为这座岛屿恰好存在于某个贸易航线上,安巡会中很多人担心,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岛屿背后会否有什么超常力量在推动。
赵相乘知道他的专学是古代博物学,现在又是一名玄修,故是特意送了其中的一个石像过来,想请他上看一看是否会有什么问题。
张御拿起石像,这上面的源能微弱无比,甚至比当日接触的异怪骨片还要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然被他吸纳干净了。
在把这雕像仔细看下来后,他不难判断出,这是伊地人的雕塑风格。
他不由想到,之前被窦昌等人摧毁的那个地下部落,还有那个被转移走神力的亡眠异神,和这个忽然冒出来岛屿之间会否有什么关系?
可不管如何,既然这座神像之上有源能,那说不定那个岛上还有更多,自己当是需抽一个时间看下,只是在士议之前怕是无有余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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