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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安楚和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七宝宝

    这一切,好像不过发生在须臾之间。

    而楚沉瑜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小安,要不要紧”

    如今的楚沉瑜,仿佛活成了仇牧起的样子,她也管沈宜安叫小安。

    沈宜安轻轻摇了摇头,她抓住楚沉瑜的胳膊,发现她正在颤抖。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姑娘罢了。

    那几个贼人跑了以后,过来帮忙的人却没有离开。

    楚沉瑜拢了一下自己被汗浸湿的头发,微微抿唇,想要往前。

    毕竟,总还是要去谢一下的。

    沈宜安仍旧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如今虽然还不到宵禁的时候,但咸阳城里这时候在外头的人也不多了,这几个人怎么这么巧,刚好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有人从暗处走出,轻轻咳了两声,那几个人纷纷回头,躬身道:“公子。”

    月光照射在秦扶桑的大氅上,若隐若现的流光波光粼粼。

    他将手拢在袖子里头,内里还窝了一个暖暖的手炉。

    他缓步踱了过来,朝楚沉瑜清浅颔首道:“公主。”

    “明日便要换一声弟妹了,”秦扶桑垂眸浅笑,月光于他面上缓缓流淌过去,“幸而弟妹无事,不然只怕之亥又要担心。”

    楚沉瑜尚不认得秦扶桑,只晓得他不知道是秦之亥的哪个哥哥,便也颔首道:“多谢皇兄。”

    礼数上,总是没错的。

    秦扶桑目光缓缓挪到了沈宜安身上。

    “沈姑娘,好久不见。”

    楚沉瑜微微挑眉,显然是惊诧于他二人竟然相识。

    她本是想笑一声,但一声笑还没来得及挤出来,就听得沈宜安道:“但我曾经说过,我再也不想和殿下见面了。”

    “是,”秦扶桑云淡风轻笑了一声,“但如今,是沈姑娘来了秦国地界。”

    沈宜安抬头,眉目之间的神韵倒比那月光还要凉上几分,“是的,我和殿下一样,都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沈宜安环顾四周,笑了一声,“但我是由于赶路没有办法,天黑才抵达也不是我心中所愿,殿下既然身子不好,夜黑天凉,何必还要出门呢”

    楚沉瑜在一旁听着,都不由得尴尬了起来。

    她也知道,面前这人,定然就是秦扶桑了。

    从“不该出现在这里”这句话就知道,除了秦扶桑,再没有哪个皇子是不在咸阳长大的。

    沈宜安其实甚少有这样尖酸刻薄的时候。

    从前她被顾筱菀那样欺侮,也很少会在言语上争抢些什么。

    她后来一句转折,表明自己说的是如今这个时辰不该出门,但前头的话,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在讥讽秦扶桑自幼就被送离咸阳。

    徐福都气得忍不住咬牙。

    秦扶桑微微垂眸道:“多谢沈姑娘关心,尚好,今日还未死。”

    “可惜。”沈宜安轻声一笑。

    每次看到秦扶桑,沈宜安都会想起蔷薇。

    那样明艳张扬的一个姑娘,死在了她最为灿烂的年纪。

    秦扶桑他是真的该死。

    秦扶桑却没有再说什么,只往旁边让了让。

    “弟妹快些回去吧,只怕之亥要等得急了,你身边还有侍卫,我便不派人跟着了,你要小心才是。”

    楚沉瑜看了看沈宜安,才抿唇对秦扶桑道谢。

    沈宜安只在心里头冷笑了一声,想着你若不在,还有什么需要小心的。

    几人尚未分别,街那边就有人策马而来。

    秦之亥一马当先,勒紧缰绳跳下马来。

    “你还未回去,我便出来瞧瞧。”

    秦之亥看都不看秦扶桑一眼,只抓着楚沉瑜的手道。

    旁边的侍卫将刚刚的事情提了一句。

    若是不说,秦之亥怪罪他们带楚沉瑜回去晚了,只怕又少不了责罚。

    秦之亥的脸色倏尔一沉。

    “幸亏有皇兄帮忙,一切无恙,你也不必担心。”楚沉瑜轻声道。

    秦之亥挑眉,微微偏头,仿佛刚刚才看见秦扶桑也在这里。

    “哦……”秦之亥冷冷道,“既然如此,本王明日便派人好好查一查,敢在本王大婚前一天晚上对王妃动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凡是和此事相关的,一个也别想逃!”

    秦之亥死死咬牙,还狠戾地看了秦扶桑一眼。

    秦扶桑照旧是面上毫无起伏。

    秦之亥拉着楚沉瑜就往回走。

    楚沉瑜惊呼了一声,“哎哎!小安还在后头!”

    秦之亥回过头来,微微缩了缩眸子,“沈宜安”

    沈宜安点头。

    “一起走。”秦之亥放慢了脚步。

    只对视那一眼,沈宜安就知道,秦之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他的眸子里是野心和**,还有万民死于前而不瞬目的狠心绝情。

    但也许燕婴说的没错,铁血的汉子,也会有柔情的一面。

    楚沉瑜本还想拉着沈宜安再说说话,但她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要起床准备大婚了,此刻该好好养着精神才是,便被秦之亥给拖回了房间里头。

    沈宜安瞪眼望着帐顶也睡不着,便摸黑出门,到旁边房间里头去找皇甫奉说话。

    皇甫奉还在烛灯下头看医书,见她进来,便赶紧合了书起身,“丫头,怎么了”

    “没事,”沈宜安在桌边坐下,撑着头看他,随手摆弄着旁边的茶杯,“老头儿,那秦扶桑,今天只怕是冲着你来的。”

    “我知道,”皇甫奉道,“但是我不想给他医治,”

    沈宜安摆弄着那个茶杯不说话,烛光打过去,她的情绪都隐藏在一片影子里。

    “丫头,”皇甫奉并未抬头,道,“你不必想太多,更不必自责,我所做的一切都和你没有关系,医者医命不可医心,他的心已经坏掉了。”

    沈宜安微微抿唇。

    “可是老头儿,若不是我的话,秦皇让你帮忙医治他的儿子,你会不同意吗”

    皇甫奉手上的动作忽而一顿。

    沈宜安垂了眸子。

    她想,皇甫奉厌恶秦扶桑,也有大半原因是因为她吧。

    “我本是想做一个,足够强大和镇定的姑娘,”沈宜安撑着头,幽幽一叹,“但是老头儿,今日那番话,还是我急躁了。”

    也许不光是为了蔷薇。

    她想到蔷薇的死,也想到了哥哥的死。

    对她好的人,总是难有好下场。




第256章 威胁
    第256章 威胁

    哥哥死后,她很是哭了一场,但是再之后,就没有哭过了。

    然不是不哭就不难过的。

    沈宜安感觉,那些泪水仿佛就堵在自己的心里,日渐发酵。

    “丫头。”皇甫奉拍了拍她的手,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

    但如今的沈宜安,仿佛也不需要什么安慰的话。

    于此暗夜之中,只要有一盏烛灯,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倾诉心肠,就已经够了。

    明天,就是楚沉瑜的大婚之日了,她还要早点起来才是,如今,是该睡下了。

    明明也没有从皇甫奉那里得到什么建议和安慰,但是沈宜安回了屋子以后,整个人就安稳了许多,沾了枕头没多久,便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她就爬了起来,去看楚沉瑜。

    新娘子要准备的东西总是很多,她过去的时候,楚沉瑜才刚刚绞面完,等着上妆。

    她本来皮肤就很好,如今更是吹弹可破,仿佛是剥了壳的鸡蛋。

    见她进来,楚沉瑜赶紧伸出手去,“小安,来握着我的手。”

    “小安,”她的胳膊轻轻抖动着,连声音都是颤抖的,“每个人成婚的时候,都会这么紧张吗”

    楚匡义除却给她带来丰厚的珠宝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了。

    她出嫁这天,除了一个陪嫁的白术,一个娘家人都没有。

    沈宜安,便算是她唯一的娘家人了。

    沈宜安轻声一笑,“大约是吧,左右……胡王对你那么好,往后你的日子也会好过的。”

    这周遭都是秦之亥的人,沈宜安自然是要说几句好话。

    楚沉瑜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道:“是的吧……”

    她微微抬起下巴来,任由那姑子上了胭脂和水粉。

    她平素也不是不施粉黛,但到底是没有化过这么浓重的妆。

    她眼见着那铜镜里头,自己一点点变成了不相熟的样子。

    沈宜安一直握着她的手,一样一样都陪着她。

    皇甫奉自然是不能呆在沈宜安身边的,便只在外头吃茶。

    楚沉瑜他们昨天并没有歇在胡王府,一会儿,胡王就会骑着高头大马来迎楚沉瑜了。

    楚沉瑜的哥哥都未来,也无人可以背着她出嫁。

    她倒也不在乎,有沈宜安扶着她出去,也是好的。

    但她才刚到院子里,就见秦扶桑从外头进来,他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袍子,看着气色也好了点。

    “弟妹,不如我来背你吧。”秦扶桑轻声一笑,眉眼之间尽是温润。

    楚沉瑜登时有几分不好意思起来。

    沈宜安第一次见秦扶桑的时候,也感觉,虽然他这个人看起来疏离又不好亲近,但却是个好脾气的。

    楚沉瑜虽不知道为什么,但却很清楚,沈宜安是不喜欢秦扶桑的。

    但秦扶桑这样示好,她却也不知如何拒绝。

    就在此时,外头有人大跨步进来,直接撞了秦扶桑一下。

    “不劳你费心,”一袭红色喜袍的秦之亥眉目之间却没有沾染上任何的暖意,“大喜的日子,本王可不希望自己的王妃沾染上病气。”

    秦之亥话音刚落,秦扶桑便咳了两声。

    他往后退了退,白着脸轻声道:“是我考虑欠妥了。”

    秦之亥不给楚沉瑜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其打横抱起,就往外走去。

    沈宜安也赶紧跟上。

    秦扶桑在后头咳得愈发厉害,伸手捂了一下,再摊开手的时候,竟是带了血。

    他本是想用帕子毫不在意地拭去,徐福却在此时过来扶他,一声惊呼勉强压下去一半,只低声道:“公子,这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已经这样了,”秦扶桑轻笑一声,“走吧,今日是胡王的大喜日子。”

    大夫曾说过,若他咳出血来,最多能活月余。

    三十天,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自打他回了咸阳以后,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璇妃也给他找了不少的大夫,各种补药也是盯着他一碗不落地喝。

    只是他身子本就虚弱,那些补药根本无法吸收,反而让他愈发虚弱下来。

    秦扶桑想,他的余生,真的就只有这短短三十天了吗

    秦之亥为了迎娶楚沉瑜,做了许多准备,这一路上风光过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等到了胡王府里头,才知道什么叫盛世婚礼。

    很多踏进胡王府的人,都会先发出一声惊呼。

    宴席上的人,都在讨论这楚国公主盖头下面,到底是怎么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才能哄得不近女色的秦之亥,如此神魂颠倒。

    如此热闹的场景,愈发显得秦扶桑孤寂。

    他自幼不在咸阳长大,与这里的人也都不相熟,他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皇子,没什么人想要攀附他的关系。

    纵然秦之亥前些天才杀了秦蒙,被秦歧斥责又罚俸一年,但是从这场婚礼的规模就看得出来,秦之亥的地位,没有丝毫动摇。

    哪怕是成为秦扶桑的知心兄弟,也不如和秦之亥成为点头之交。

    再者说,能来参加胡王婚宴的,都是咸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会不知道当年的密辛

    秦扶桑之所以会被送出去,就是因为他不详。

    是以,连个愿意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宜安一直守着楚沉瑜坐着,楚沉瑜旁边就是胡王,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皇甫奉便放心自己去搜寻吃的。

    这宴席之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不会贪图一点好吃的,这便便宜了皇甫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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