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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安楚和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七宝宝

    秦之亥面容冰冷,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没什么,只是为了她而已。”

    沈宜安微微抿唇,秦之亥倒是一直都这么实诚。

    他对待楚沉瑜,当真是情深义重。

    “那……”

    沈宜安才刚刚开口,秦之亥就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城中这边,也需要你来帮忙。”

    青海这边到底不是秦之亥的地盘,他做事也不如沈宜安方便。

    沈宜安微微颔首,道:“好,你有需要,只管和我说就是。”

    秦之亥眼角的余光看见楚沉瑜已经抬头往这边看过来,她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似是不知道秦之亥在里面做什么。

    秦之亥不敢继续耽搁,探头摸了一下常经年的额头,嘴唇几乎都没有动,飞快和沈宜安道:“此番战事,不要掉以轻心。”

    原本他也以为,不过是几个胡人,不足为惧,但现下看来,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沈宜安颔首。

    秦之亥大踏步出去,楚沉瑜赶紧起身,面上带着几分紧张,道:“怎么了”

    “没什么事,就是看看常经年而已,顺便问了问沈宜安城里的事情,你呢,累不累”

    楚沉瑜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可累的,也没什么事情,倒是你,一定要小心。”

    楚沉瑜说完,就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来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这是我给你绣的,”楚沉瑜小小声道,似是带着几分羞怯,“你贴身带着,可以保护你平平安安的。”

    其实算起来,楚沉瑜嫁给秦之亥,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却还是第一次给秦之亥绣东西。

    她是公主,自幼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然不会这些东西。

    但是她听闻,民间有人的丈夫要上战场之前,妻子都是会为其缝制一个平安符的。

    她的绣工不好,虽然还和沈宜安学了一点,可缝出来的东西,却还是歪歪扭扭的,小小的一个平安符看起来很丑。

    她本来是不想给秦之亥的,想着这未免也太丢人了些,就算是大街上卖的最便宜的绣品,也不会这样难看。

    但沈宜安说,要紧的是心意。

    她也的确在那个平安符里,藏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在里面藏了一滴血。

    传说,小姑娘的血,是可以保护自己心上人平安的。

    她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回来。

    因为,他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心上人。

    饶是这样想着,但是将那平安符拿出来的时候,楚沉瑜却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那平安符的一角还藏在她的手心里,好像随时准备收回去。

    没想到秦之亥却神色如常地手下,贴身放在了衣裳里头,然后道:“好,我这辈子都会带着。”

    楚沉瑜又红了脸,嗔怪道:“才不行,等我以后给你绣了更好看的,你再换掉。”

    “好。”秦之亥一本正经地应了下来。

    沈宜安在后头看着,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将军铁血,硬汉柔情。

    还好,这世上有秦之亥,永远爱着楚沉瑜。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沈宜安忽然听到后头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常经年咳得厉害,呼哧呼哧地喘着,看起来有几分呼吸困难。

    沈宜安赶紧蹲下身子来,帮他顺着气。

    常经年死死攥住沈宜安的手,嘴唇蠕动着,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来人啊!叫大夫来!”

    沈宜安看常经年咳得难受,一张脸被憋的通红,只怕是十分痛苦。

    况且他这样咳,也不知道会不会把伤口扯裂。

    “对不起……”

    于剧烈的咳嗽声中,常经年道。




第410章 世上最好的
    第410章 世上最好的

    他不知梦见了什么,死死抓住沈宜安的手,似乎是怕她逃离。

    沈宜安只听得他间或在咳嗽声里夹杂几声对不起,却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常经年在睡梦中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他还是楚和靖的时候。

    他要迎娶顾筱菀,沈宜安着一身红嫁衣而来,目光决绝看向他。

    他想要甩开顾筱菀的手,想要飞奔过去抱紧沈宜安。

    但是他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他的灵魂仿佛飞到了半空中,眼看着自己拔出一旁侍卫腰间的一把刀,狠狠刺进了沈宜安的胸口。

    他在半空中疯狂地尖叫,可是却丝毫阻止不了鲜血从沈宜安的心口汩汩而出。

    “小安……”

    他从半空中冲下来,抓住她的手,可他的手却仿佛是透明的一般,直接从沈宜安的怀里穿了过去,她却一直看着那个抱着他的楚和靖,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

    他想要抱紧她,却不能如愿。

    而就在他呢喃出沈宜安名字的那一刻,燕婴却从外头进来。

    “安安!”他高声喊道。

    于是,沈宜安便没有听到常经年喊她的那一声。

    燕婴是从战场上下来以后,回去先沐浴以后,才来见的沈宜安。

    他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才行,哪能像那个糙汉子秦之亥一样,下了战场一身臭汗就来了。

    沈宜安回眸,“一切都好吗”

    燕婴快步上前,“除了想你,一切都好。”

    沈宜安被他的厚脸皮所折服。

    这时候,皇甫奉拎着药箱急匆匆进来,啐了燕婴一口,“呸!臭不要脸!”

    “哼!你才臭!”燕婴道,“我香喷喷的,而且这么漂亮的脸,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就在这时候,燕婴目光下移,登时瞪圆了眼睛。

    “呔!这常经年才是不要脸,怎么占我安安的便宜!”

    燕婴想要把常经年的手给掰开,可是也不知道昏迷中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直握紧了不肯松开。

    燕婴心中气愤,想着若不是秦之亥眼见着常经年受伤,他也看见常经年流了那么多的血,他是一定要怀疑,这常经年是不是假装昏迷来故意接近沈宜安了。

    不过看秦之亥那种人,大约是个不会撒谎的。

    最后还是皇甫奉往常经年腕上的穴位扎了一针,常经年这才松了手。

    燕婴直接把沈宜安的手腕抓了过来,在手里搓了搓,然后又闻了闻,确保自己的味道压过了常经年的味道,这才罢休。

    皇甫奉又给常经年喂了一颗药。

    “他伤到了肺,咳嗽也是正常的,不过他的烧稍微退了一点点,要是好的话,三天内能退烧,估计问题就不大了,要是不退的话……”

    皇甫奉轻轻叹气,“我也只能保证他能活下来而已。”

    至于到底是活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失忆,后半辈子的身体情况如何,他都没办法保证。

    常经年之前,差不多是流掉了身体里三分之一的血,如若换成旁人,只怕此刻就已经死了。

    “丫头,你晚上且好好回去歇着吧,我在这里看着,不会有事的。”

    皇甫奉拍了拍沈宜安的肩膀。

    如今在青海,她肩上的担子只怕是又沉了些。

    燕婴还未吃饭,皇甫奉在这,他们俩也能安心点,便一起下去吃饭了。

    饭间,沈宜安又对燕婴道谢。

    她想,自己往后也要多多读兵书了,不然以后,只怕是有损沈家后人的颜面。

    燕婴捏了捏她的脸,“安安,只要你好好的,我都无所谓的。”

    “无论如何,燕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沙场刀剑无眼,沈宜安不能不担心。

    “安安,”燕婴桃花眼里的不正经尽数收了起来,“就算只因为你这句话,我就算是爬,也要爬回来见你。”

    那些胡人平时也习惯了在外征战和流浪,对生活水平的要求是很低的。

    他们甚至在马上都可以睡觉休息。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秦之亥就和燕婴一起上了战场。

    临上战场之前,燕婴还去院子里看了沈宜安一眼,却未进屋。

    沈宜安其实也没有睡好。

    她一早就起来,去查看他们调查的进度。

    天仑城里有杀手的事情,她还是无法放心。

    秦之亥这种人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差点暗杀到他,又把常经年伤成这样的人,绝对不简单。

    燕婴和秦之亥一起站在城楼上。

    下头的胡人策马狂奔,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却自有其战术队形的变化。

    且他们是常年习惯流窜作战的,经验丰富不说,还有许多特制的武器,虽然天仑城里的人略多于那些胡人,但只怕也占不了多少优势。

    那些胡人策马,让马蹄扬起灰尘无数,远远看着,他们的人数好像有数倍之多。

    秦之亥微微眯眼往下看着,城墙上风声猎猎,间或挂起那旗帜的角,从他鬓角拂过去。

    不知为何,他心中微微浮起几分不安来。秦之亥探手入怀,将那个小小的平安符摸了出来,轻轻摩挲着。

    那一刻,他仿佛握住了楚沉瑜的手,顿时就心安了几分。

    燕婴在一旁探头去看,微微挑眉道:“这是何物”

    瞧着像是陈年的抹布拧成的疙瘩。

    “是平安符,我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好的手艺和绣工,是楚沉瑜亲手给我绣的。”

    秦之亥的面上带着几分柔情。

    原本燕婴还在想,就算秦国从前乃是蛮荒之地,也不至于皇子也这般落魄,从来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然听到后半句,他就难以忍耐心中的嫉妒了。

    “我也想要。”

    燕婴目光灼灼道。

    秦之亥赶紧将平安符收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燕婴赶紧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想要安安给我缝一个平安符。”

    “那关我什么事,”秦之亥神情冷漠,转瞬又是一脸的向往,“反正这世上,没人的绣工比得过楚沉瑜。”

    燕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一时无语。

    就在这时候,城楼下头有一个人匆匆过来,说是有事要和秦之亥还有燕婴禀告,城墙下的士兵照例询问了一番,并未仔细搜身,就放了他上去。

    而在城里。

    今早不知为何,起来之后,楚沉瑜就心慌得厉害。

    她早早起来去了沈宜安那里,所以下人来报调查结果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着。

    那人一脸的急色,跪在地上不住地颤抖,每一个字都争先恐后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以至于让他的话听起来有几分语无伦次。

    但沈宜安和楚沉瑜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城中的那个人已经查到了。

    那人是之前秦国派来,与青海这边商量合作的使者。

    因着大战将至,那人便没有离开,谁知道竟然千防万防,最后是秦之亥的母国出了问题。

    楚沉瑜的上下牙磕在一起,不住地打着颤,咔哒咔哒地响。

    她见过那个人,秦之亥也见过。

    或者说,那人和他们都有几分熟悉。

    秦之亥如今还未恢复记忆,只怕是没有从前一般敏锐。

    “我也要去。”

    沈宜安派人速速前往城门口,与此同时,楚沉瑜站起来道。

    她知道她没有什么武功,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她绝对要去。

    她不能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身临险境,却不作为,只在这里等着。

    “小安,我必须要去。”

    楚沉瑜抓着沈宜安的手,骤然红了眼睛。

    但她不能哭,哭是不吉利的。

    沈宜安并没有像她想象中一样为了她的安全阻拦她前往。

    她知道惦记一个人的感觉。

    “备一匹快马,”沈宜安吩咐道,“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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