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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宜安楚和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七宝宝

    很快,宁侯府那边便来人结亲了。

    火红的盖头盖到了何意悦的头上,她忽然像是被一团火挡住了眼睛,一瞬间有几分紧张。

    在作战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看不见东西。

    这意味着,她将会处于未知的危险之中。

    沈宜安扶着她往外走,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赶紧捏了捏她的手心。

    时光纷乱,摇晃在眼前。

    沈宜安想起她出嫁那一日。

    那时候也是少女时光,一切都是亮堂堂明晃晃的。

    她穿着嫁衣,盖着红盖头,走起路的时候,像是要蹁跹起飞的鸟。

    她要嫁给楚和靖了。

    那是她人生前十六年,最为期盼的事情。

    沈宜安扶着何意悦迈过门槛。

    何意悦,如你一般阳光灿烂的姑娘,可一直要幸幸福福下去啊。

    郑如秩就在门口等着,沈宜安扶着何意悦,趴在了她的背上。

    何意悦在郑如秩的背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像是从沙场上刮来的风,从刀尖上滚落的雨。

    郑如秩把何意悦背了起来,忽然感觉到,原来何意悦这么轻。

    他背着她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可是他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摔坏了她,又像是希望这段路无限漫长,永远不要结束。

    他不想何意悦嫁给别人。

    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他又配不上何意悦。

    他能给何意悦什么呢大房子他没有,金银首饰他也没有。

    听人说,宁侯府给了极为丰厚的彩礼,将军府也是准备了十里红妆。

    只有这样轰轰烈烈,才配得上何意悦啊。

    她是世上最好的姑娘,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郑如秩吸了吸鼻子,背稳了何意悦几分,一步一步往外走。

    外头人声鼎沸,祁封骑着高头大马在门口,见何意悦出来,方才下马。

    何温远站在门口迎接客人,见郑如秩背着何意悦出来,忽然嘴唇颤抖了两下。

    这些年来,他和何意悦相依为命。

    自打何意悦的母亲死了以后,他再也没有了娶妻的打算,这一辈子,他只有何意悦这么一个女儿。

    他舍不得何意悦出嫁。

    可是女儿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他更不想听到那些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的女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姑娘,才不是什么没人要的老姑娘。

    何温远还有许多话想和何意悦说。

    但他嘴唇蠕动了半晌,却只说出一句:“早点上轿子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他见旁人家的姑娘成亲,父亲都是这么说的。

    可是旁人家的姑娘,成亲前一天晚上,都有母亲彻夜长谈,第二天,也有母亲拉着她的手依依惜别。

    何温远的眼眶红了几分。

    他赶紧偏过头去,不敢再看何意悦,只对祁封道:“这是悦儿的表姐,此次特意从外地赶过来,就是为了送悦儿出嫁,二人许久未见,表姐舍不得悦儿独自出嫁,所以希望也能陪悦儿去宁侯府住一段时间。”

    祁封自然不会拒绝。

    “新娘上花轿!”旁边的喜娘喊了一声。

    郑如秩将何意悦放了下来,沈宜安扶着她要往轿子里走。

    就在这个时候,何意悦却忽然松开沈宜安的手,回过头来。

    她虽然看不分明,却还是准确找到了何温远的方向。

    何意悦先行了个军礼,然后跪下,对着何温远磕了三个响头。

    她笑了一声,但是沈宜安却能听到,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老何,想我了就给我写信,我回来看你!”何意悦笑道。

    何温远眼眶骤然一红,鼻头一酸。

    “说什么呢!”他深呼吸一口气,将泪意压了下去,“往后你嫁过去,就是宁侯府的人了,可要孝敬公婆,善待夫婿才是。”

    末了,何温远又嘱咐一句,“万万不要委屈了自己,也万万不要叫旁人委屈了你。”

    他到底还是没能忍得住,说出了这句话。

    他怕会有人欺负何意悦。

    何意悦冲他摆了摆手,然后就上了花轿。

    何温远则一直站在门口,眼看着那花轿渐行渐远。

    背后是人声鼎沸,眼前是空旷长街。

    从前,何温远也曾去参加过别人家的婚宴。

    那时候他只觉得,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现如今他才知道,嫁出女儿之时,心里有多空旷。

    郑如秩在旁边道:“将军,您别难过,老三……小姐不是说了吗,如果您想她了,她就回来看您。”

    “胡说什么呢,”何温远剜了他一眼,“若是叫婆婆家不满怎么办”

    郑如秩低头,却又忍不住朝着何意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会不满呢

    那么好的何意悦嫁到他们家,他们凭什么不满呢

    虽然心中皆是感伤,但还有一院子的客人要招呼,何温远和郑如秩还是赶紧折身回去。

    而那边,在绕街转了一圈以后,何意悦也就抵达了宁侯府。

    林玉娥就在大门口等着。

    其实按理来说,她作为婆婆,是不需要出来迎接儿媳的。

    但是因为祁封乃是嫡次子,也未和宁侯府分家,所以按理来说,他这一脉,是只能走侧门的。

    从前宁侯还在的时候,脾气好,也不怎么和林玉娥计较,所以林玉娥一直都是走的正门。

    等到宁侯去了以后,李子宁以铁血手腕整顿府中和外头,将这个规矩就改了。

    从那以后,林玉娥就只能走偏门了。

    因为如此,她平时甚至都不愿意出门。

    这一次,她就是故意要站在大门口,让那些之前偷偷嘲笑她的人看看,她也是配走正门的!

    她可是宁侯府的二夫人!

    林玉娥心中尽是欢喜。

    其实她是不喜欢何意悦的。

    打打杀杀的,哪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况且年纪也大了。

    但是何意悦家世好,再加上李子宁对何家好像也颇多尊崇,不仅彩礼多添了许多,甚至还特许人打开了大门。

    林玉娥想,结上这门亲事,她以后只怕是会捞到不少好处呢!

    当然,她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的儿子,不愿意祁封从此就守着何意悦这个母老虎过日子。

    她今天,还另有准备。




第465章 一手好算盘
    林玉娥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笑容。

    沈宜安扶着何意悦下了轿子。

    林玉娥赶紧拎着裙角跑了下来。

    为着今日祁封成亲,林玉娥还特意去做了一身新衣裳。

    光是缎子,就花了她五百多两银子。

    林玉娥本身生得就白净,这宝蓝色的衣裳更是显得她肤如凝脂。

    而上头的绣花也是繁复无比,在太阳底下反射着耀眼的光。

    她头上戴的钗环,乃是用金线密密织起来的,光是这一根簪子的价钱,就够普通人家用上十几年。

    林玉娥走动之间,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今日,她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其实祁封也没多少家产,如今乃是李子宁当家,平日里能支取的银子也都是有数的。

    好在祁封名下还有几处铺子,林玉娥费劲心思,就是为了让那些京城贵妇被她压一头去。

    相比起这一身的装扮,林玉娥给何意悦的彩礼,可就寒碜到了极致了。

    好在李子宁为了顾及何家的面子,多给添了不少。

    到底从前宁侯和何温远的关系也还算是不错,再加上从前有一次作战时,何温远还帮过宁侯。

    李子宁心中感激。

    林玉娥想着自己一共也没花多少钱,就娶了一个儿媳妇回来,而且还出了风头,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

    林玉娥跑到祁封身边,一脸的关切,“封儿,怎么样,这一路过去,有没有冻着”

    其实今日的天气还算是不错,沈宜安都未穿得多厚,虽然祁封穿着喜袍,不能再套一件大氅,但肯定也是冻不着的。

    见祁封摇了摇头,林玉娥才转头看向何意悦。

    “快些进去吧,一会儿吉时可就到了。”

    虽然林玉娥满脸都堆着笑,但是沈宜安就是觉得,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祁越乃是宁侯府偏支,就算是林玉娥自居为二夫人,也是没多大的权势的,何意悦再怎么说也是将军之女,就冲二人的身份之差,大约她也不敢做什么。

    但是很快,沈宜安就知道,她还是低估了这林玉娥。

    当年她能以一个寡妇的身份嫁给祁越做了正妻,就说明,她还是有本事的。

    今日祁封和何意悦大婚,李子宁却并未过来。

    好像是皇上有事,召她进宫了,而苏子榭虽然平时也掌管府上的不少事物,但毕竟他只是个面首,李子宁都没来,他自然也是不好自己过来的。

    如此,林玉娥就更高兴了。

    李子宁当然不会知道,是林玉娥提前撺掇着祁越进宫面圣,说是这李子宁再怎么说也是个寡妇,如果大婚当日她在的话,只怕是会冲撞了,不吉利。

    说这话的时候,林玉娥仿佛完全忘记了,她也是一个寡妇。

    祁越样样都听林玉娥的,当然是老老实实去了。

    今日李子宁不在,林玉娥就以女主人自居,快活得很。

    她与祁越一起坐在上头,等着何意悦和祁封一起给他们跪拜磕头奉茶。

    林玉娥满眼睛都是自己的儿子。

    祁封才刚跪下,她就着急忙慌去扶。

    而等到何意悦奉茶的时候,林玉娥却好像忽然手腕疼,揉了好几下才接过了那茶。

    沈宜安在一旁看着,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总觉得,林玉娥仿佛是故意在给何意悦下马威。

    但是她也没有证据,毕竟这林玉娥表现得十分自然,好像她刚刚真的就是手腕疼,而且她面上还一直挂着笑容,看起来十分温婉。

    而何意悦则完全没有感觉。

    她是一路打磨着长大的,跪这么片刻,举着一小杯茶,对她来说,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小的时候她淘气翻墙出去玩,何温远罚她跪祠堂,一跪就是一晚上。

    后来学武,她举着几十斤的枪,也是一练就是一个时辰。

    按理来说,夫妻对拜之后,就该送入洞房了。

    可是这个时候,林玉娥却忽然拉住何意悦的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何意悦仿佛是没听清,伸手就想把自己的盖头揭下来。

    她发现这东西不光是影响她看人,连听声音也有点费事了。

    沈宜安赶紧上前,按住了何意悦的手。

    “这是怎么了”

    “你是谁!”林玉娥极为不满地看了沈宜安一眼。

    “表姐!”何意悦拉住沈宜安的手,“你怎么不在宴席上喝酒。”

    “我得陪着你到后头才行,你不是已经夫妻对拜完了吗怎么还不走”

    “哦,她说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何意悦答道。

    林玉娥的脸往下垮了垮。

    什么她她她的,身为一个大家小姐,竟然一点规矩都不懂,都嫁过来了,难道不应该叫她婆婆了吗!

    幸好她早有准备。

    如若不然,她天天守着这么一个儿媳妇,早晚是要被气死的!

    而且封儿小小年纪,和这样一个悍妇生活在一起,往后还有什么指望

    “你是何意悦的表姐”林玉娥狐疑地打量着沈宜安。

    沈宜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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