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楚和靖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七宝宝
燕婴说完,就抬头看着沈宜安。
那一刻,沈宜安终于知道,为什么自打燕婴进门,她就觉得不对劲。
燕婴并不像是从前的楚和靖一样,为了给自己看重的人出气,什么都顾不得。
他好像只是觉得好玩。
燕婴从前,就是一个喜欢玩闹的性子。
他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从旁人的话语之中,他也只能得到关于从前别人对燕婴的印象。
他仿佛是在玩一个游戏,利用燕婴这个身份,去验证自己的所有猜想。
燕婴能看得出来,沈宜安和卿羽是一样的性子,都是心高气傲的。
杜玉宛受伤这件事对他来说不见得有多重要,他就是想看沈宜安低下头的样子。
你们不是人人都说我喜欢沈宜安吗
我偏偏不要。
沈宜安也抬头,与燕婴对视。
他们曾一起相处过那么多日子,曾互相扶持着走过那么长一段路。
她也能猜的出来燕婴在想什么。
沈宜安在心里轻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缓缓点头道“好。”
燕婴眸子里划过的震惊轻易被沈宜安捕捉到。
“那我现在就去给杜小姐道歉吧,这会儿天还未黑,还是世子觉得,明日一大早去,更为合适”
沈宜安情真意切地看着他,仿佛真的是在和他商量什么时候去道歉更为合适。
燕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宜安愿意去道歉,那就没意思了。
卿羽不懂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心只想着保护沈宜安。
“不行!”卿羽挡在沈宜安跟前,“那……”
她宁愿自己去,也不让沈宜安去。
“既然如此,”卿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燕婴打断,“那你们俩就负责给杜玉宛的院子扫雪吧,这三日里,只要下雪,你们就每隔半个时辰去给杜玉宛扫一次,免得积雪过重,她出门不方便。”
燕婴一面说,一面观察着沈宜安的神色。
如果当真像是别人所说的,他和沈宜安两情相悦的话,沈宜安又怎么能够忍受他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好
可沈宜安居然又答应了下来。
燕婴生气,拂袖而出。
燕十七追着燕婴出去,临出门前匆匆对卿羽道“等我和你一起扫哈。”
“世子,世子,您等等我。”燕十七一路小跑着跟上他。
“世子,”燕十七与燕婴并肩而行,想了想还是道,“沈小姐和卿羽不过是两个弱女子,叫她们半个时辰去扫一次雪,是不是太过了。”
“做错了事情,怎么能什么惩罚都没有”燕婴沉着脸道。
燕十七只以为燕婴还在因为杜玉宛受伤的事情而不高兴,其实燕婴是因为自己没有拿捏准沈宜安的心思而生气。
她看起来是这样心高气傲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逆来顺受
燕婴在沈宜安这里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感。
晚上,他在书房里看书,燕十七在一旁帮他把烛火挑得更明亮些。
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刚刚下了一点小雪,沈宜安和卿羽已经去把杜玉宛的院子扫了。
燕婴应了一声,看起来毫不在意,其实却微微弯腰,在桌子腿上轻轻摩挲着。
燕十七低头扫了一眼,疑惑道“世子,您这是做什么呢”
“要你管。”燕婴白了他一眼。
燕十七委屈巴巴地继续磨墨,忽然想起今日燕婴到了沈宜安那里,就盯着桌子腿看了好一会儿。
“世子,你这儿用的都是上好的红木,细细打磨过的,这桌子腿绝对不会有什么倒刺划着您。”
言下之意,杜玉宛只是摔在了沈宜安的桌子腿上就在胳膊上划了那么长的一条口子,要么是有人故意懈怠给了沈宜安不好的家具,要么是杜玉宛装的。
燕婴扬起桃花眼来扫了他一眼,燕十七吹着口哨往房梁上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刚刚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
杜玉宛那边,也于沉沉的夜色之中,看到了卿羽和沈宜安一起在外面扫雪。
她刚看到沈宜安来,就赶紧穿了大氅开门出去,任凭夏眠怎么说都没能拦得住她。
她就站在堂屋的门口,风卷起她脖子上裹着的银狐围脖,毛发抖动,愈发显得她下巴尖尖,娇小可怜。
“姐姐别冻着了,快些进来烤烤火吧。”
夏眠从杜玉宛身边探出头来,“小姐,这叫她们给您扫院子可是世子的决定,咱们也不好驳逆世子吧。”
“这……”杜玉宛一脸的为难,小小声道,“朗哥哥怎可如此,明日我一定要和他说说才行。”
第666章 直说
说完,杜玉宛就咳了两声,她受伤的胳膊垂在身侧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格外可怜。
夏眠扶着她,“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您要是受了风,世子知道了,更是要心疼了。”
说完,夏眠还白了卿羽和沈宜安一眼。
卿羽几乎气得吐血。
“那我就先进去了,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一会儿就进来烤烤火吧,朗哥哥那边,我回头也会和他说的,姐姐毕竟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不该叫姐姐吃这样的苦。”杜玉宛轻声开口,声音几乎比雪落在地上的声音还要小。
沈宜安抿唇一笑,“无妨,我虽不是故意的,但卿羽大约是故意的,所以我们俩来扫雪,也是应该的。”
此话一出,别说夏眠和杜玉宛了,连卿羽都有几分震惊。
沈宜安一向不喜欢卿羽惹事,如今怎么倒主动呛起了杜玉宛
但沈宜安都开口了,卿羽自然也就不必继续忍着。
“可不是,我手上没什么准头,杜小姐跟个瓷娃娃一样,轻轻一碰就碎了,往后还是不要去我们那里了,免得出了什么事情,反而我们还要跟着杜小姐一起遭殃。”
杜玉宛此时已经一只脚迈进屋里了,听得卿羽说话,骤然抬起头来,如同听到什么骇人的话一般,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像是寒风中一片枯黄的落叶。
孤苦无依。
“姐姐这样说……便是不喜欢我了……”
杜玉宛忍着泪意开口。
“这可不是我们的。”
杜玉宛转过头来,哀哀地看着沈宜安,“那姐姐呢”
“我与卿羽自幼一起长大,喜恶相同,想法自然也是一样的。”沈宜安面不改色与其对视。
沈宜安从前在靖王府的时候,就是吃了脸皮薄的亏。
顾筱菀那时候天天都要去找她的麻烦,明明顾筱菀不来就不会出事,可是到头来,却还是她的错。
杜玉宛听得此言,如同被雷劈到一般,狠狠颤抖了几下,骤然红了眼眶,“姐姐为何……”
沈宜安将手中的扫帚放到一旁,“雪扫完了,我们俩也走了,外头侍卫看得分明,我与卿羽已经离开了,之后杜小姐要是再出什么事,可就和我们俩没有关系了。”
“姐姐这意思,是我故意陷害姐姐了”杜玉宛忽而起了气性,连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沈宜安淡淡抬眸,“杜小姐这样生气,反而像是我冤枉了你。”
杜玉宛还来不及说话,沈宜安就已经带着卿羽出去了。
独留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哭个不停。
夏眠扶住了她,一脸的愤愤不平,“小姐,你可不能就这么被欺负了,你听听刚刚她俩说的那话,那还是人说的话吗亏得小姐之前还一直让奴婢瞒着不让告诉世子,可你看,小姐,好人没有好报啊,她们瞧着您好欺负,就死命地踩您,您这回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了。”
杜玉宛红着眼睛咬紧下唇,一句话也没说。
“小姐!”夏眠握紧了她的胳膊,“您得去和世子说,叫世子狠狠惩罚她们两个才行!”
杜玉宛捂着脸哭出声,自己跑进了屋子里。
她在这边痛哭流涕,卿羽倒是开心得不行。
“小姐,您可算是硬气了一回!”卿羽走着走着,几乎要忍不住蹦蹦跳跳起来,“凭什么由着她们欺负,还总是装可怜,倒不如就这样饭翻了脸,什么姐姐妹妹的,直接翻脸,看她还好不好意思再去咱们那里,也省得麻烦了。”
沈宜安只抿唇不语,并未应和卿羽的话。
她的确是不想再和杜玉宛演什么姐姐妹妹的戏码,但想要杜玉宛就此收手,肯定还是难的。
杜玉宛又去宁双淑那里哭了一通,很快,燕婴就知道了这件事。
杜玉宛百般阻扰,不许燕婴去找沈宜安麻烦,她抱住燕婴的胳膊哭,“朗哥哥,你如今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要这样……我不希望你这样……”
“小姐,正因为世子是您的亲人,才要为您讨回公道啊!”
杜玉宛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燕婴,鼻尖还有几分红,分外可怜。
于是燕婴又去了沈宜安那里。
这几日他和沈宜安见面的次数,倒比之前要多出许多。
也是拜杜玉宛所赐。
连燕十七都没有看到,跨过门槛的时候,燕婴的嘴角缓缓挑起了一个笑容。
不过瞬间,燕婴就发现自己仿佛是在笑,赶紧将嘴角垂落下来。
他们都说他喜欢沈宜安,他偏是要为杜玉宛来找沈宜安的麻烦。
他高兴也是因为要为杜玉宛讨回公道了,而非是可以见到沈宜安了。
是的,就是这样!
“半句虚言也没有,的确都是我说的,”沈宜安丁点都没有反驳,“所以世子是要赶我出去吗如若如此,卿羽,你可赶紧去收拾了东西。”
“小姐……”卿羽脚步未动,惊诧地看着沈宜安。
她们在元丰完全就是人生地不熟,如果离开了威武王府,那么她们能去哪呢
难道是沈宜安对燕婴死心,打算离开北燕了吗
卿羽与燕十七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几分不安。
“好。”燕婴沉默许久,终于咬牙点头。
他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全部都被沈宜安一招怼了回去,半句也没能说得出来。
“世子!”燕十七见燕婴匆匆而出,赶紧喊了一声。
他满面急色,只道“这种气话啊……”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赶紧追了出去。
为着燕婴和沈宜安的事情,他可算是操碎了心。
燕婴走得飞快,燕十七一路小跑,才总算是追上了。
“世子,刚刚沈的多半是气话,您可千万别当真,您……”
“呵,本世子为什么不当真,她和本世子什么关系,威武王府又没有绑着她的腿,她想走就走好了!难不成威武王府离了她,倒还不行了吗!”
燕十七在一旁盯着燕婴看。
他心想,世子,您如今失忆,大约是不知道,您面上的神色,和从前口是心非的时候,当真是一模一样。
旁人可能还觉得燕婴说的是真心话,但燕十七却一眼就看得分明了。
可见燕婴对沈宜安,也不是半分感情也没有的。
但他还是有几分担心,万一燕婴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真的放沈宜安走了怎么办。
世子愿意往后回心转意漫漫追妻那是世子的事情,他和卿羽可是好好的啊!为什么要平白添麻烦!
燕十七觉得自己好委屈。
燕婴又气冲冲往前走了好远,复又回头道“去找老头子说说话。”
第667章 撕破脸
燕婴在燕狄那里坐了一会儿。
皇甫奉医术高超,有了他的诊治,燕狄也渐渐好了起来。
“得多叫皇甫奉给你看看才是,”燕狄身子硬朗了一些,便不愿意躺着,总是喜欢半坐着说话,免得旁人看自己,都是病怏怏的,“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头,从前最是爱美的一个人了,如今穿得这样……”
燕狄往后靠了一下,砸了咂嘴,看起来有几分不满。
燕婴只穿红衣,而且永远都整洁如新,但凡褶皱或者有了脏污,哪怕只是一丁点,他也是一定要换下来的。
可今日,他的衣角处沾了好多泥点子,竟然也就这么穿了。
燕婴也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衣裳。
他刚刚走得匆忙,大约是路上积雪沾了点泥土,落在了他的衣角上。
“我也只是有一事要来和父王说,比较着急而已。”
燕婴将刚刚的事情说给了燕狄听。
燕狄骤然挑眉。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欺负吧,那沈宜安说得也没错,要不是杜玉宛去了她那里的话,也不会出事了,她要是想安安生生的,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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