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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仁奴

    “不好,已经看不出是那个把太子祺王裕王迷倒了的美人了……听说在正清道长的灵前长跪不起,要不是饿晕了都没法叫她回去。”

    “唉……最惨的就是她了,这个人我看着长大的……”

    杨夫慈没兴趣听旷兮说若冲小时候的事,便打岔问:“你怎么不和她说你们的大业?”

    “我本来是想说的,可是我不能确信她会和我们一条心。”

    杨夫慈又打断了她:“你的那个‘我们’里没有我,说话当心点,我只是想要太子死,在大渝帮了你们一把,也是帮了我自己,别带上我。”

    旷兮更是心酸不已,墙倒众人推,过去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地杨夫慈,现在也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了,可自己在人屋檐下不敢不低头。

    “好,我说话当心些。是我不能确信若冲和我一条心,我担心她被荣人蛊惑太久,会来个大义灭亲,我就没说,只告诉了她和师父的亲属身份。还有就是师父头上的玉簪是月娘的遗物,上头刻着月娘的生辰八字,若冲不会不知那个东西也不会不忘记自己娘亲的生辰八字,这个她给师父清理遗容的时候应该看见,很容易确认的。”

    杨夫慈看着旷兮,许久之后才说道:“等你伤好了,我想办法让你出城,给你盘缠,以后就忘了这些吧!做个小买卖,嫁个人,好好过日子,我能帮你也就这么多了。”

    旷兮诧异地望着杨夫慈,问:“我为何救我?”

    “你还记得吗?在我小时候,太子派了杀手来杀我是你救了我。你当时蒙着脸,可是我趴在你的背上,你背着我躲开杀手。我看见你脖子上的疤痕。我一直记着那个人,后来你们找到我,要我做事,我一眼就看到了你脖子上的疤痕。也是这条伤疤让我决定相信你们,虽然我不敢与你们苟同,可我还是为了那救命之恩听了你们的话。当然,我知道你就是当年救下我的那个大姐姐,我救你一命,我们从此各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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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八章 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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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杨夫慈打着地铺躺在地上,旷兮躺在床上,各自躺在各自的位置上,都睁着眼。

    杨夫慈将胳膊枕到头下,问:“姐姐,你脖子上的疤痕是怎么一回事?”

    旷兮不由自主地摸摸了自己那条难看的疤痕,笑笑:“小时候我在不争观山里受训,一个和我一起的哥哥和我比武的时候,他的剑没收住,割伤了我,无论怎么治,都没能去掉这个疤。”

    “你们做杀手刺客,不是身上不能留痕迹吗?”杨夫慈侧过身去看着她。

    “师父当时确实不要我了,可伤了我的那个哥哥在师父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师父心疼我们,就把我留下来了。”

    “你就这样原谅了他?”

    旷兮笑了笑,然后哽咽住了:“不……他说以后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杨夫慈忙问:“他是怎么做的?”

    “他总是用我身上有痕迹为借口,危险的任务他都替我去做了。”

    杨夫慈轻声叹了叹:“那……他现在在哪儿?我送你去找他。”

    “他死了,攻城那天,他是第一个死的。”

    沉默许久,杨夫慈闭上眼来,柔声说道:“别想了……”

    而旷兮在杨夫慈的帮助下,逃出金陵城。旷兮回到王家村时,整个村子都没人了,鸡鸭牛羊,也消失不见,村外庄稼地里,杂草丛生。和八年前,他们放洪水淹没后的王家村一样,一片荒凉。

    旷兮跪在地上,在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里,只做了这么一件事。

    她追寻着过往的足迹,往熟悉的“家”中而去,似笑非笑,哼唱着一曲《桃花扇》——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

    莫愁湖,鬼夜哭;

    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深夜,旷兮来到慈悲台,跪在正清道长的石棺前,磕头叩首。若冲拜入门下后,正清道长来到慈悲台,看着这口巨大的石棺,他感慨着,对旷兮和俨兮说,自己不想死后躺在这里。

    他想和祖宗家人在一起,那个前朝皇陵,无论是威严赫赫,还是破败不堪,都是他的最向往的归宿。他不想死后还让人叫成正清道长,这个名字,是玄机道长取的,自己用来迷惑大荣皇帝的,他只想做王显,死后的墓碑上,刻着的名字应该是王显。

    旷兮想要推开石棺,她用尽身力气,也推不开这十个人才能勉强抬起的棺盖。她趴在石棺上静默地流泪,哭泣。

    她从没有这么孤单无助过。

    第一声鸡鸣,从远处传来,天要亮了,和师父相聚的时光让她无比亲切,即便是趴在一口冷冰冰的棺材上,都能让她觉得安心。

    临走前,旷兮拔出刀,划坏了正清道长的墓碑,将他的名字部划去,毕竟正清道长曾说不想顶着这个名字活在后人心里。无论正清道长一身有过多少功绩,有过多少人爱戴铭记,他想做的不过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王显而已。

    “师父,杨夫慈让我躲起来,做个普通人,当时我答应了他……可你们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着没意思,躲起来一个人等个几十年再去见你,等你见到了我,你问我,我留在世上做了什么,我回答你,我吃喝拉撒平平常常过了一辈子,你会瞧不起我的。所以,我要去天都了,知道很危险,知道会送命,还是要去,我要是死了就去找你们,咱们还在一块儿,我要是没死,我就继续给你们报仇,从狗皇帝,到司礼监,到裕王,我不会放过的,我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

    多日之后。

    李麟回到金陵城,裕王为他接风洗尘。

    “祺王那头还好吧?”裕王问起李麟。

    “好在有你八百里加急送去的消息,我该说的说了,不该说没说,和你一样,我说的是正清道长死于倭寇之手。我们变换了战术,打散了倭寇的主力,现在在忙于清剿散落的倭寇,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凯旋而归了。”

    裕王点头笑道:“我已经上书朝廷把樱花内卫和墨樱内卫的现在的花名册度报上去了,你们每个人都在抗倭中立下功绩,还有就是变换了樱花内卫的主帅我写了林楠的名字,墨樱的主帅我写了你的。”

    李麟脸上看不出一丝欢愉,冷静地问道:“皇上不会答应的……”

    裕王只说:“父皇现在不敢不给我面子。”

    李麟一怔:“什么意思?”

    “江南的财团现在改换门庭跟了我,我现在是回不去了,我给你们司礼监争取了墨樱内卫的权,你们是不是该帮我一把,王妃还在天都呢,我要他们平安。”

    李麟点头:“我会上书去和老祖宗说的。”

    “还有和他说,小心吴庆,他当时入狱是正清道长把他保上去的,无论这个人有没有二心都不能再用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李麟点头:“除了写一封信,那我还要做些什么?”

    “正清道长手下有五个杀手,分别叫做俨兮、旷兮、与兮、犹兮,涣兮。如今我们只杀了一个俨兮,我们逮捕的人只知道旷兮,犹兮的长相,倒是可以抓了他们,可那个与兮藏得很深,听说她在天都,对宫里的事很了解,应该就在宫里,你想办法查查这个人。”

    “这个倒是可以,那个涣兮呢?”

    裕王摇头:“除了正清道长没人知道涣兮是谁,也没有听过涣兮做过什么事,这就难办了。”

    “要是真有这个人,他一定会来找祺王妃的,我会盯着的。”

    “那就是了,你在她身边想办法找到这个涣兮,这一枚冷棋才是最危险的。”裕王说道。

    李麟叹息一声:“你就打算一直瞒着她吗?”

    裕王摇摇头,笑道:“下半辈子或许能告诉她。”

    李麟粲然一笑。吃过饭,李麟写了一封密函,要求送信的内卫要亲手交到司礼监黄保手上,中途不能转给任何人,亦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份密函。

    随后,李麟带上裕王给若冲准备的点心补药朝着不争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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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九章 腐草萤光
    【】(iishu),

    ()不争观。

    众人都在选举下一任观主,若冲坐在议事厅里,一身道袍,竖着高高的道髻,手中托着一柄拂尘,一如往昔。众人表面看着挺温和,实际言辞中满是敌意。都已经年过古稀,谁都想趁着最后几年风光一把,不负此生苦等一场。

    “小师妹,你是师父最疼的徒弟,师父弥留之际只有你在场,你说,他有没有嘱咐你谁来继承他的衣钵?”

    若冲只说:“他没有说过。”

    若拙站起身来,怒目瞪着若冲,若冲垂下眼帘,回避开了。

    他们就这么继续争夺,若冲冷眼旁观,看着看着觉得心里难受,这场面就像戏里演的树倒猢狲散,都想做掌门,忘了“观”之前,那“不争”二字。

    若冲悄悄起身回青藤宫了。

    李麟和徐凤在青藤宫已经煮好茶,等候着她了。

    若冲端起茶来饮下一盏,刚才在议事厅,下头的道童也懒怠了,坐了好久,也不见他们送上茶水来。想正清道长辞世,却成了这般光景,真是可悲可叹。

    “憋在这儿,怪没意思的吧?”若冲问徐凤。

    徐凤撇嘴,少女娇羞的模样,侧目偷偷瞟了李麟一眼。

    “刚来的时候,倒是觉得挺好的,时间久了,有点儿闷。”

    若冲看见徐凤偷看李麟,这些天里她看得出徐凤在她跟前轻松自如,只是一见李麟,便显得有几分拘谨。

    “待会儿天黑了,我带你们去找萤火虫可好?”

    徐凤问:“这时候就有萤火虫了?”

    “去了就知道。”

    暮色四起之时,三人用过晚饭,打着灯笼往不争观后山的九幽洞走去,还不到九幽洞,便看见一条小溪。若冲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往小溪走去。李麟恐若冲遇到危险,一块儿下去了。临走前还将手中的灯笼递给徐凤,让她在岸边等着。徐凤有只能悄悄将鞋穿上,立在原地等候。

    若冲行走至水草密集处,李麟揪心不已,一个劲儿地叮嘱她小心。

    “你看,它们在这儿呢!”若冲扒开水草,李麟之间水草根部的水中,那湿漉漉的泥土砂石之中,散发出微弱零星的荧光。

    “它们怎么在水里?”李麟惊奇地问。

    “师父说萤火虫小时候生长在水草里躲避敌人,长大之后才会离开水飞上天去。每次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神奇,水里长出来的虫还能飞上天?”若冲莞尔一笑。

    说完若冲折回头去,朝着岸上的徐凤问:“凤儿,你怎么还站在那儿?过来一块儿看!”

    听到若冲喊她,徐凤这才敢动声往前走去。

    “娘娘喜欢萤火虫,我给您捉回去慢慢看。”李麟说道,徐凤听此一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李麟正要伸手,若冲轻拍他的手肘:“我只是喜欢来这里看它们,到了七月,这里的萤火虫非常多,晚上过来你会看见它们在小溪上飞着,水倒映着它们的光,就像是天上的银河一般。”

    “就是牛郎织女中间的银河吗?”徐凤问。

    若冲笑道:“或许编故事的人,看过萤火虫倒影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吧?要不怎么牛郎织女的故事在七月呢?”

    “编这个故事心可真狠,好好一对人,硬生生叫身份给拆散了。”徐凤说完,侧目望了一眼李麟。

    没玩多会儿三人便原路返回。回到青藤宫,徐凤去烧水,好给三人洗漱。

    在院中传来窸窸窣窣虫鸣声,院外此起彼伏的蛙叫声,更添上几分烦闷燥热。李麟穿着白色丝绸衬衫,没罩外衫,头发也散开垂下来,他身上一股子淡淡的沉香味。李麟见此刻的若冲,不施粉黛,面容憔悴,口唇泛白,月光倾斜在她面上,异样的柔和清冷,不惹尘埃。此时此刻,只觉得她美如幽兰。

    “李麟,你还有什么要做事吗?”

    “问这个做甚?”李麟目不转睛地望着若冲。

    若冲转头,凝着李麟:“你心里有事,我看得出来。”

    “没事。”

    “真的没有吗?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了。”

    李麟摇头。

    此时的徐凤在屋里面对着火炉,透过纱窗,偷看若冲和李麟对坐赏月,李麟的眼睛时而抬头看向月亮,时而侧目偷看若冲,她不知道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可她知道若冲很好看,于是她嫉妒了。徐凤想想自己,看看若冲,独自在房中抹眼泪。

    深夜,徐凤伺候若冲睡下,自己推开了李麟的房门。

    李麟正在擦拭身子,见有人来大惊失色,一把抓过衣裳来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徐凤见状,也分外尴尬,背过身去。

    “我不知你……”

    李麟打断了她,没好气地:“你来做甚?”

    徐凤背对着李麟,压着脑袋:“我想提醒你一件事。”

    李麟一面穿衣一面不耐烦地:“你快说!要是不着急,你先出去。”

    “就算你看不上我,我也不怪你,可你心里不能记挂别人的女人。”

    李麟穿好了衣裳,听到徐凤这样一说,他怔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还用别人告诉我吗?除了她,你眼中还有那个人?”徐凤说。

    李麟苦笑一声,朝着徐凤走去。扶住她的肩膀,一把将她转回来,俯首凝望着她。

    “你这就想多了,王妃就是我的主子,我照顾她是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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