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男盗女娼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我死死抓着张榕。“帮我去问问看能不能报销……就说是接客的时候怀上的 啊。”
然后张榕被赶出去,器械就开始强j我。
我闭着眼睛享受。恍如被张续强j时候的奇妙感觉。悲哀而勇敢,假想自己 是一个奉献身体的圣女。张续……我忽然难以忍受地想张续。
这奇妙的思念,在我自以为坚强却软弱的一刻彻底爆发。我在手术台上哭得 撕心裂肺,吓坏了医生。
医生看见了我的猪头,看见了我手腕上没消退的毛毛虫疤,看见了我被打伤 的屁股,看见了我被插入过的肛门。然后看见我痛苦崩溃。
我不知道要是我是医生的话,我会怎么想。
我只是听到医生开始在骂,叫我收声,尔后在讨论,小声猜测我的隐私。最 后他们竟情急地安慰。“乖,不哭了好不好好乖……”
我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醒来的时候,属于我的第一个小孩已经彻底报销。我手心里抓着医生温柔哄 我的一句话,逼迫自己笑出来。
之后没什么特别的痛苦。只是如程度重的痛经,来那个来了一个多礼拜,天 天血流成河,然后一直腰酸,没有力气,走不动路。
张榕很负责任地照顾我。
他最后搬来我这里。叫外卖汤给我喝,帮我洗衣服。沾染了血迹的内裤也洗。
最好的,是讲笑话给我听。
“ana,你的屁股真好,要是我跟你一样轻松的话,肯定能多赚很多钱。 可是我老是长痔疮。ana,你怎么保养屁眼的”
“真难听……请叫那个地方肛门。”
“那怎么保养的”
“涂瑞士护肤品。”
想到瑞士护肤品就想到吴恩宝。她来看过我一次,我在睡觉。她跟张榕打了 个招呼,就急急忙忙走掉了。她要出差去泰国,当然,是笔好生意。
“我跟你的邻居讲下次带她去猫街喝咖啡。”张榕永远笑着。
“对了,你住在这里,那么你的猫呢”
“放心,有好多人争着照顾的。我管好你这里两只就好。”公主又跳上来, 张榕把公主抱到我怀里,让我暖手。
影子总是连影子也不见,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
我在家休息了一个月,才再出去上班。
金碧辉煌看在我流产的份上,发了我一个月的病假工资,而之前的那件事就 没跟我追究。我已经这样了,估计也没人那么狠心再来个通报批评或者记过什么 的。模范员工本来也轮不到我。因为病假工资只是聊胜于无,于是我抓紧重新开 始赚钱。
张榕没有要搬出去的意思。我也没有。
我开始和另一个人同居,一个谈不上爱不爱,不过相处得很自然的朋友性伴 兼同事同居。不是和张续。
爱太奢侈了。
我发现我可以尝试挑战。不为了张续而活着。不过那些有感情铭刻入心的生 活。不做那些矫情至死的事。
接客。
我专心地接客。
大概一个月会有一次,我和张榕做嗳。
我们平时做嗳做得很辛苦,遇到休息日大部分选择休息,偶尔来练练手,放 松一下,等于互相享受服务了。我们做嗳的时候很像拍av,互相的口茭,然后 频繁更换姿势的抽锸,全套水准,滴水不漏。张榕的那个size不错,样子也 秀挺,难怪可以出来做事。张榕弹赞我的下体有欧美之风,我笑着摆手张续 的才是极品。那个紧致,那个喇叭形状,才叫男人销魂哩。有时候我把这些张续 的事情对张榕说,他不怎么在意听,也不问。对于张续这个女人的存在,他选择 了无视,不管是女人也好,是男人也好。每天总是开开心心,聊天吃饭,一起睡 觉。
逐渐我把张续的衣服收起来。专门买了个箱子。然后把张榕的分门别类摆进 衣柜。他的行头有些颇为妖艳华丽,吸引男人用吸引男人也好,吸引女人也 好,我也选择无视,每天开开心心,吃饭聊天,一起睡觉。
再然后,我开始记住张榕爱吃什么。他的鞋码。他小时候喜欢哪个女明星。
不知不觉,离开张续失踪,已经八个月了。
第八个月,公主死了。
那天,我从金碧辉煌回来已经是红日高照。很累,自从流产之后我身体差了 很多,动不动就腰酸背痛。我有时候跟张榕抱怨:“要死了,三十岁不到就更年 期了。”他好心安慰我,“不会不会,我阳痿的那天你也不会更年期。”但是我 依然疑神疑鬼,自怨自艾。
想了片刻我没有选择上楼,而是转身走进了马路对面的洗发中心。那是个正 经地方,小男生穿着黑围裙给女客人们烫头发。我坐下来,叫了一个洗头。
头发不怎么脏,但是身体酸痛,想享受一下平价按摩。张榕也会,不过他忙, 而且贵,懒得烦他。
小男生高高兴兴过来,爪子温柔有力挠我的头皮,一面推销打折的冷烫精。 我微笑敷衍他下次一定来烫头发,然后闭上眼睛,半睡了过去。
骨骼很舒服。身体很重。我陷入到短暂的梦魇里。张续的圈圈头发落在地上, 一个一个圆。我拿着剪刀帮她修剪。她眼睛凹陷,鼻子突出,下巴微微前翘,美 艳无双。她声音低沉性感,从我耳后骂我小贱人,然后一下一下按我的阴d。
“小姐,头还痒吗冲水好吗”小男孩温柔地叫醒我。
我感觉到自己的阴d在一下一下跳。幸好女人的生理反应无明显视觉征兆, 不然好尴尬。“嗯。”站起来,鞋跟没踩稳,心神涣散杂乱之下,竟然跌了下去。
小男孩满手泡沫,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可能是他见过第一个在洗发时候跌倒,然后打翻连锁三张椅子的狼狈客人。 我脚跌得痛极,笑也笑不出来。这个时候旁边的领班和收银小姐才想到来扶我, 洗头的小男孩手足无措。而原本堆在头顶的一头泡沫和头发也到处散下来,差点 迷了我的眼睛。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公主在阳台上玩,跌了下去……”张榕跟我讲。
我带着一头泡沫从洗发店里跑出去。
张榕就在不远处。他蹲在那里,面前一只猫的尸体。
三两行人驻足观看。我迅速把眼神转开,然后跑回到洗发店。
“小姐,你的脚没事吧”
没事。乌青块已经出现,骨折无望。
“冲水吧。”我闭目,任人宰割地躺下来。水声哗哗。
手机又响。我手上还是黏黏滑滑的,去拿,拿不稳,掉在了地上。再拿起来, 已经摔坏。
我很自私地把一堆后事全部推给了张榕。
我忽然开始害怕猫。
是我说喜欢猫的吗我已经忘记了。我没有这么有能力,去照顾,去爱。养 猫是必定要送终的,就好像跟张续在一起必定要分开在这命中命中,再去爱惜 你又有何用难道未必落空什么我都有预感。这是我唱熟的一首歌。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林夕必定爱黄耀明。
张榕帮我去买了一个新的手机。然后我们一起安葬了公主。我养了五个月的 猫。活泼可爱的猫,就此,死了。
“其实名字一开始取错了,主主是男孩子。”张榕用手托着下巴。
“男孩子”我惊异。猫咪拿回家也是张榕照顾,我负责抱负责玩负责暖手 负责有空没空喂喂而已。我一直以为公主是漂亮的母猫。“可是,影子一直舔它 后面。”
“它们是同性恋。”张榕微微开朗了一些些。“猫经常这样。”
它们的确是同性恋。公主死后的第三天,影子不见了。再怎么找也找不到。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选择了同一个地方跳了楼,还是干脆回去猫街找同伴叙旧。我 没有能力养猫。我没有给它们多少爱,它们只好爱彼此。我的爱呢我的可以不 管不顾烧开水烧干海的爱呢
全给张续带走了。只是世界那么大,我想知道带到了哪里。张续在哪里呢
吴恩宝用一百块买走了我的猫屋和猫玩具。她忽然对猫感了兴趣。她说可能 过几天去市场买一只波斯猫来养,这次陪去泰国那个客人愿意给钱。
我问她,可有希望嫁人,从良
她说她正在努力。我捏她瘦瘦胸脯,大骂她贱人。她唯一比我强的地方就是 英文好而已。我也好想英文好啊……英文好可以多赚很多钱。
张榕会点英文。但是张榕宁愿不会。有一天他回来以后趴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然后跟我描述黑人恐怖的大鸡笆。我扒他的裤子看,明明没什么事情,只是后门 张成了接近一块钱硬币那么大的黑洞而已,一点损伤也无。
“可是以前只有一角硬币那么大的”张榕委屈抗议。“我觉得总有一天我 走着走着,大便就会漏出来。”
“不会的,你要多做提肛运动。”
“为什么我没有荫道呢……”他大叹。
“我还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小鸡鸡呢。想了很多年。小时候这个问题困扰我好 久。”
“你有y具崇拜。”
“……”
我有y具崇拜吧。
我在ktv唱歌的时候,经常伸出舌头微舔上唇。未经人事的少女永远无法 理解这个动作具有的诱惑力和杀伤力。她们也不理解为什么女人会有舔的欲望, 这么大的棒棒糖,难道很甜么
其实只是一种习惯。一种心理暗示。归根结底在讨好人。不讨好人怎样才能 过得上好日子呢我唱得粤语标准之极。多虚妄,仍放肆追赶。你是传说那种绝 世的风光。唱了一半,y具在面前,我放开话筒,握住它,假装它是话筒,唱得 很陶醉,博来稀稀落落的笑声。然后有人按我的头。我下意识地吞。一边吞,一 边撸,客人喉头闷闷呻吟。
客人射完,大字型摊在沙发上。今天我陪的这个似乎是同来的三四个人里面 的主客。风韵不错,应该是那种平时也不缺女人投怀送抱的人。
“你唱歌唱得不错啊。”
“啊”我迟钝地转头,“您说我吗”
“再唱首国语的来听听。”
“国语的我唱不好。”我红着脸低下了头。
“唱一首吧。”
我唱了一首很普通的新不了情。k房必备单曲,琅琅上口,谁唱也不难听。 客人露出失望的神色。靠,他还真是来听歌的确,我唱这首不太好听,平淡得 很。
我陪笑。“还是唱粤语吧。飞女正传怎么样”
“你是广东人老唱粤语。”
“不是啊,只是觉得粤语歌好听。”
沉默了一会,客人忽然拨弄我的脸,然后叫旁边的人开亮点点灯。
“长得满清秀的。”他说。“多大”
“34b。”
“问你年纪”旁边的人狂笑着骂。
“24。”
其实是26。少报两岁,图个美满青春。
“嗯……有希望。虚报两岁,填个22岁,你们看没问题吧”他抓着我的 下巴,把我展示给四周。这个动作让我有点不舒服。
旁边的人说,“也要她先把国语歌唱好才行。”
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后来也不知道。但是后来的后来知道 了。客人又一次来找我。这时候我正在继续接待那次弄得我流产的烂人。他现在 小心翼翼地迷恋上了我,常常找我唱歌,摸摸捏捏,也不提上床,点酒大方无比, 给我带来丰厚回扣。
“咦……我出去一下下。”我跟烂人说。
烂人小心翼翼看我眼色。“你朋友啊”
“普通客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大概是拉了什么东西在我这里我去看一 下,马上回来。”
他依依不舍地抓着我的手,摇了三摇才放开。
“ana。”上次那个客人今天一点猥琐气息也无,倒有几分艺术家的清雅。 “我是华氏公司秋陵。你有没有意向当明星”
我眨眨眼睛。“不好意思,我不想拍小电影。”
“不是小电影。”秋陵笑出来。“是歌星。我们有一个平民选秀活动,想找 一些各种类型的选手参加。我觉得你身上有沧桑和清纯并存的味道,歌也唱得不 错,愿不愿意参加看看”
我歌星
“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答应了。“能保证我到第几名能上电视么”
要是能上电视的话,说不定我以后可以混个小明星身份……收入大涨……没 有人会拒绝钱。
“不过你现在这段经历要改一改。”秋陵说。
“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我不怯场的。穿着衣服唱歌而已,捰体跳舞也勉 强做过,还怕人看什么。
回家告诉张榕。
张榕想了半天。“万一你一举成名了怎么办那就不能接客了,会被报纸写 的。”
“一举成名了有一举成名的接客方式。再说了,说不定一举成名了就不用再 接客了。我终于找到我能做的,除了接客以外的别的职业了。”
“来来来,准备唱什么歌,唱给我听听”
我轻轻笑,不好意思地跑开,去电脑前面,下载了一些新歌听。
我是一个要去参加歌唱比赛的k姐。我的那些客人不知道会怎么想。好歹现 在我也有三五八位常客了。
常客烂人在我要去排队参加选拔的前一天来光顾。他吞吞吐吐,好像有什么 话要对我说。
“嗯……说嘛。要说什么明天我请假,不来了哦。”我拿他点的洋酒鼓励 他。
“ana。”他猛然大力抓住我的手,亲我的嘴。
“呜……去上面开房间吧……”
“不……不是……”他放开我,端正坐好,脸色通红。
“到底怎么了”我真的疑惑了。他又有什么变态要求
他的要求足够变态。“ana,我……我老婆去年死了。”
“我知道。”
“ana,嫁给我吧。”
我满头冷汗地拒绝了。
算命的说,我这辈子最好的命格,是妾命。而妾命中最好的一种,是续弦。
我挑了最坏的一种,花落花开总无主的命。妓命。怎么样好的没有,我可 以无限坏。我信命,我总是信。就好像张续总是不信。总是要挑战命。我柔顺雌 伏。我们真是天生一对。
可是张续一定不是这样想的。不然她就不会消失……我很久以前已经想通了 她不可能出什么灾祸意外。警察说得才是真理。她只是离开了,不回来了。她离 开的人只有我一个而已。她和世界,必定在别的部位打得火热。
我们这些无父母无子女无夫妻无朋友的人。
“为什么我是真心的。”烂人捧出一把粉红的玫瑰。
“可是……”我不停傻笑冷笑,瞬息千变。“我身上不干净。我有妇科病。”
他有点失望地看着我。“我不需要你为我生孩子。”
“可是,我是只鸡啊。”我无奈。“上次的事情,真的没关系的,你不用老 放在心上。……要不,今天我再用后面的洞为您服务一次求您别闹了好吗”
我是只鸡啊。
我爱的是张续啊。
我跟鸭子同居啊。
我我我……
我身边的人除了卖的,就是买的。批发的,恕我做不起这个生意。售后保证, 银货交讫,我一窍不通。
“张榕,有人要我当明星。有人要娶我。是不是转运的时候到了我的人生 会不会发生改变”
张榕摸摸我额头。“你想不想变呢”
“不想。我想做到做不动了,去当妈妈桑。”
“还是乖乖去唱几场歌唱比赛吧。我会帮你录像的”
专门买了一个很多年前就没人用的录像机。张榕像个女儿要登台的紧张妈妈。
“到时候把录像带拿到金碧辉煌去……ana,你会红的。”
他说的意思是在金碧辉煌红。毫无歧义。
然后几个月后,歧义无端端产生了。
后来我很后悔当时答应了歌唱比赛而拒绝了婚姻。
我应该接受求婚的。
张榕陪我去买上电视穿的行头。我们买了一双两千多块的鲜红色漆皮平跟鞋 子。然后就没有钱再去买衣服。我灵机一动,把张续留下来的那件黑貂披肩拿出 来穿。里面配那条an的纱裙子。裙子是张续的尺寸,我穿大一号,所 以下面加上灰色的紧身牛仔裤。戴了一个红色耳环。中长直发没有变,只是吹了 一下。
然后是鲜艳红唇和简单眼眉的化妆。
一群十六十八的女孩子们在我面前,好像见了大人的小女孩。
我的衣裳比她们好看。
我唱歌比她们有味道。
我在电视机前面,用舌头轻轻舔上唇。
电视机前的年轻男孩子们什么都不懂,至少再过十年他们才有机会进入金碧 辉煌一亲芳泽。但是现在,他们疯狂地拿起来手机。
他们爱我。
他们为我投票,我一路奏响凯旋之歌。
我站在台上,唱暗涌。摄像机的机位扫来扫去,于是我闭上眼睛。
所有人都说我像王菲。
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我闭着眼睛唱,合上节拍。那些白痴,我唱的是 黄耀明版的。跟王菲没关系。我声音偏向低沉,不是天音缥缈的那派材料。
但是人们喜欢。
再来,北极光,飞女正传,甚至多年前叶茜文的零时十分也拿出来唱。我唱 足数场粤语歌。忽然有一天,我看见报纸上报道我,置疑我为什么不唱国语歌。
我跟张榕好激动地把报纸保存了起来,然后去对面下馆子吃饭喝酒。
为了庆祝,我们当天晚上作了二十分钟爱。不是菹4眨适可而止,要节约 辶x喽嗍樟病
比赛休息几个星期。我又见到几次秋陵,他每次做颐指气使状,艺术家派头, 还有妻子长得艳丽如画,是从前红星,现在贤妻。他的女儿却倒霉,长得居然像 他,而不是他妻子。小小年纪,脸盘方正。
也好。妩媚相貌,薄命。
如果我长得丑些,现在说不定在哪个超市当收银员,然后跟个水电工正准备 结婚,很快也会要小孩。
要是再美些……我在想张续。
她才是真正的美人。她比秋陵的老婆也一点不差。为什么她不在呢她在的 话,我们一起参赛,多好。可是她不在了。
为什么这么有趣的事情,不是在她还在的时候发生呢我觉得自己运气衰绝。
张续……看电视。看电视台直播……下个礼拜要决赛了呢。看到我,你会有 点想念吗
睡觉前,我对着天花板,哀怨地自蔚。
3
我站在台上一个字也没有唱。
我穿得无比漂亮风光地,输了比赛。
因为灯光调试好亮起来的一刹那,我的眼睛下意识地一闭。再睁开来,世界 已经换了颜色。
我看到下面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短短的头发,不太高,身材比例很好。
非常帅。
我认识这张脸。但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张续。
一个长得和张续一样的男人。
不不。我知道,不是长得一样而已。他看过来的眼神,我知道,是他,就是 他。
是她,就是她。
话筒掉下来。灯光被牵连得又是一闪。我眼睛被晃得剧痛。眼前一片荒唐的 明艳,再看,过了很久才看到,花花绿绿的游虫在虚空的眼前闪烁。我看不到。
看不到那个男人。
灵异。
我站在台上,忽然失声。直播镜头来不及切换,我已经转身,退场。
我是个懦弱的女人,一有事情发生,首先选择一个最奇怪最无用的解决方式。 我的逻辑能力是零。情感爆发能力也是零。
我到处找。
穿着黑貂和纱裙子,在演播厅茫然地站着,一眼就可以看全。
然后去女洗手间。然后去男洗手间。一间一间化妆室。最后,我开始吐。
现场的助威者在插播的广告时间无谓地哗然着。
我吐得天昏地暗,无法无天。那一时刻,我想,我应该去看医生,或者,找 私人侦探。张续会令我死。她不爱我于是抛弃我,她若爱我就一定会要我死。我 跟了别的男人,住在她的房子里。我对不起张续。
你给我一点点爱,就已经是施舍。我怎么可以如此。
浑浑噩噩间被导演揪出来。主持人怪怪地看着我,现场记者绕着我。
张榕出现,把我带走。人们清楚见到,我的确突发了身体不适,不能继续。 我们匆匆回到家,我没有力气告诉张榕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出张续的名字。我忽 然感觉到她的气息离得很近很近。
张榕什么也没有问。
“我觉得你这样会红。相信不,明天的报纸一定会讨论这件事情。”他笑嘻 嘻地转动他乌溜溜的眼睛。
张榕说对了。
第二天,所有报纸都在报道我。有人把我的名字写错,写成申雅娜。有人在 质疑主办方力保的其他几个选手,怀疑我被人下了黑手。没人知道,我自己就是 黑手,就是签了约的自家人。
秋陵的电话死活追来。“你胆子够大啊,玩这一手。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联 系要采访你吗你一夜成名了干得漂亮赶紧过来公司接受采访。”
“我没有衣服穿。”我不想去。
“哦……对。我来接你,顺便带你去买点衣服。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清楚。 你想一想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过去,包括你的样子和你的真名字,列张清单给我。 还有,你不能再住在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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